|
“我不管什么腥风血雨的,除非纪江明明白白地亲口告诉我她杀人的动机与心情,否则不管你有再多的证据都没用!我不是一径盲目地相信纪江,而是我真正打从心底就知道纪江绝不会这么做!她是我的妹子,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虽然性子强了点、傲了点,但是绝对是一个善良而普通的好女孩。一个明明确确自己日后要走的是什么路子的女孩,你想她有可能糊涂到去杀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吗?”柳原泽愈说愈不能自己,移动身子准备离开。 绿川明一拉住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和银夜说清楚,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谁都不准动纪江一根寒毛。” 绿川明一听吓到了,使出手劲用力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你疯了?会长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听你说的话,你现在去只是送死!” 整整一天一夜没现身,谁都知道现在神谷银夜的心情坏到极点;又不是不要命了现在去找他,要知道驯兽师现在正生死未卜呢! “你别拉着我,我绝不会让纪江就这样白白送命的。” “哦?那么你能为柳原纪江做什么呢?” 一个寒得冻人身骨的声音仿若从黑暗地狱里传来一般,轻轻淡淡地丢下一句询问,两个正在拉扯中的男人被这个声音一切入,双双转回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神谷银夜长发有些散乱,衣服也还是前天的那套墨衣劲装,足见他这消失的一天一夜里没有做过任何的梳理措施。然而他的脸却尽褪疯狂与戾色,沉静得让人再三打量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好像带上了一张平平静静的面具一样;如此这般的不动声色,反而让人打从心底里发寒,因为从没有人见过神谷银夜的这号神情。 绿川明一不禁敛起双眉不发一语。 “其实你何必这么急着替她脱罪?如果她真的没做,你大可不必在意他人怎么说,一笑置之不就得了。” 天哪!这种时候会长居然还挂着一张笑脸,从来没怕过什么人的绿川明一开始从心底冒出鸡皮疙瘩。那笑容冰冰冷冷的像一把剑啊! 话虽如此,但柳原泽更明白神谷银夜不是那种你不说一句话、不在乎的神态就予以注意的人,尤其在握有足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的情况底下,若不主动争取的话,只怕银夜不会善了。 急于替妹妹脱罪并不代表他真的担心纪江有杀人,而是真切的着急。 “然后让事情一直延宕在那里?身为纪江的哥哥,我有权利过问这件事。” “好了,我不想听你第二次的辩解。来人,把柳原纪江带上来。”拿起手边的茶,神谷银夜语气磅礴地下命令,一派悠然地喝着手中的茶。 “纪江!”柳原泽不舍地看着憔悴的纪江,心疼得不住对神谷银夜怒目相向。“放开她,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神谷银夜淡然一笑。 “没完没了?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神谷银夜挂着淡然笑意的脸孔看向柳原纪江,说道:“秋湖被你伤成生死未卜的情况,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杀他!你不能诬蔑我!”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押在车上活像等着接受审判的罪犯一样,她柳原纪江绝不接受这种超烂的待遇。 “没有?”神谷银夜盯着她,那淡然的脸孔实在和眼中的冰冷划不上等号。他将两枝沾满血迹的银箭丢到地上。半倾身向前的,说道:“这两枝银箭是从秋湖的身体里拔出来的,那上面沾满了秋湖的血迹,你敢说没有?” 神谷银夜无法挥去当拔起这两枝箭时,由秋湖胸口所喷出来的血,和自己的身体那仿若被抽干一切的感受,这种痛就算柳原纪江死上十次也不够偿还,她居然还不承认。 阴寒寒的气息夹杂着恨意和杀气,全面笼罩住神谷银夜,源源不绝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此刻的他根本不是人,他丧失了人该有的温热感,他是个恶魔,是个已经变成撒旦的恶魔! 会长疯了……绿川明一恐惧地发现这个事实。 “不,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理由杀秋湖大哥,一个理由也没有!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对纪江来说,神谷银夜的指控成不成真她无所谓,她真正不能原谅的是来自心底的一个指责。她是凶手?这种违背自己处世态度的行为教她如何面对? “人证物证齐全,银箭上面除了你的指纹之外没有别人的,好样的,你敢做不敢当,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笑容在冷寒的口气下渐渐褪去。一意孤行尚不足以形容神谷银夜的疯狂,也许就如同绿川明一所感受到的,神谷银夜已经丧失理智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救不了柳原纪江,除非…… 疯狂的杀人恨意从冰封的状态下一举爆裂而出,其冲劲力就连高手也无法简单承受得了,何况神谷银夜释出的是他从未用过的忍术之气。从再平常不过的生活里修习而来,正因已成习惯,神谷银夜甚至不去注意他的修习程度究竟如何,如今一经爆发,骇人的窒息感无声无息地圈住柳原纪江的颈项,冰冷的气息从她脸上划过,一道道的伤口迅速呈现在众人眼前。 “纪江!”努力要冲上前搭救爱妹的柳原泽被绿川明一使劲地拉住,就连押住柳原纪江的两名男子也连连退开,足见那股杀气有多恐怖。 无形杀气难以逃脱,柳原纪江的身上已有多处伤痕,嘴角已经流出血迹,然而神谷银夜并不打算罢手,他正在凌迟柳原纪江。 “住……手,银夜……”突然,一声微弱的细喊从一旁传了出来。 嵌刻在心底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经切入,杀气明显削弱了几分,处于极度疯狂状态下的神谷银夜愣愣地回神。 “你答应过我不杀纪江的……”短短一句话,却是用尽了裴秋湖的全身力气。 这一下,不得了,神谷银夜好像完全清醒了,身上的杀气全然消失,换上的是一副担忧的面孔及骤然站起的身子。 神谷银夜飞奔至靠在墙壁不断喘着气的裴秋湖身边,扶住他急急忙忙说道: “该死的,你怎么跑出来了?虹明明告诉我你昏迷不醒,不容许任何人打扰你的。” 不过,看他终于清醒,神谷银夜心底喜胜于忧。不管怎么样,秋湖终于回复意识了,而且难以想象的是竟会出现在这里,这一点彻底让神谷银夜见识到他意志坚强的一面。 “银夜,我不准你杀纪江,她是无辜的……”裴秋湖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细如蚊呐地说道,但语气却非常坚决。 包括所有在场的人都因裴秋湖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庆幸风灾远离,捡得余生,莫不对裴秋湖献上至深的谢意;柳原泽也已经二话不说地挣脱绿川明一,跑上前扶起已然昏厥的柳原纪江。 一切以裴秋湖为重,神谷银夜连一秒的考虑也没有就点头答应了他。 “你放心,在你康复之前我保证不动她一根寒毛。” 裴秋湖其实已经撑不住了,在神谷银夜承诺的尾音消失的同时,他也昏倒在他的怀里了。 “记住,千万不能移动他,否则,我不敢保证后果会怎么样。” 他的昏倒让神谷银夜突然想起了虹影说过的话,心底一凉,迅速抱起他的身子,朝空气中一喊:“虹影,出来!” 然后立即从众人眼前消失,急速奔往诊疗室。 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之后,神谷银夜被允许进入十坪大的宽敞和室——绛龙会的诊疗室。 “怎么样?秋湖他还好吧?” 与一名长发女郎对视,神谷银夜目光逼人地直问;长发女郎自始至终不曾被他的态度动摇过,仍然是幽幽邈邈地说道: “我不是警告过你,就算他清醒了也绝对不能移动他的吗?”嗓音低低沉沉地说着,就像在念一篇无平仄韵脚的文稿一样。“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剩下的就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什么意思?”神谷银夜心口一跳。 “意思就是他能醒过来便罢,如果不能,就永远都是这样了。” “什么叫永远都是这样?难道秋湖他……” “对!就像你所想的,永远昏迷不醒,变成一个活死人。” 青天霹雳打得神谷银夜摇摇欲坠,整个人靠在墙壁,瞬间像没了力气的洋娃娃般静静地垂靠着。 “本来若只有头部的撞伤的话,要救活他轻而易举,可是他被那两箭伤得实在太深,一箭射在右胸,伤了大动脉;另外一箭与心脏的距离只有O.三公分的距离,算是险擦而过,再加上大量出血,昏迷不醒已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接下来……就看你了,神谷。” “我?”神谷银夜迷茫地看着虹影,连扬名海外的女神医都没办法了,他能起什么作用? “当然是你。”虹影寒冷的眸光一闪,残酷地盯着神谷银夜看,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着:“难道你真的想看他从你眼前消失、想让他离开你?连你的心意都还来不及让他知道,就这样让他离开?什么努力都不做,而将自己的骇怕推给别人的人是最没担当的人,我相信我们三个人眼中的你,并不是这种人。”虹影不只话有双关,还语带提醒地对神谷银夜说着。 当真是旁观者清,她指出了这几个月来一直令神谷银夜痛苦的感情问题的最根本原因。 低垂的头瞬间抬起,原本落寞绝望的眼神霎时燃起了奇异的光芒,火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虹影,心中却有着另一番从未体悟过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好像拨云见日,看到了清朗的阳光——般,而那份温热的光芒驱走了他所有的低潮,带给了他无穷的希望!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你,虹影。” “我明天早上会再来,再见。” 时间已经慢慢走向晌午,神谷银夜将所有窗户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洒落满地的光亮;自己则盘腿坐在裴秋湖的身旁,一手紧握住他的手藉以传达力量给他,打算陪着他度过这最难挨的时光。 虹影说得对,从头到尾他只是被自己的骇怕所迷惑而已;他害怕像小时候双亲离开他的恶梦一样,秋湖也将永远离开他,而他也将失去唯—的最爱。因为自己的这一份骇怕,所以他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深怕再次被失落给攫获;因为自己的这一份骇怕,让他紧紧将自己保护住,怕自己终将承受不住秋湖的拒绝……所谓的“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合谐”、“只要秋湖愿 意永远当他的朋友就好”,这些都是他为自己的怯懦所找的藉口,因为不敢踏出这一步,所以就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究秋湖的不接受态心度上,说穿了只是他自以为是罢了,因为他从头到尾并没有真正问过秋湖的意思不是吗?难道秋湖真的一旦拒绝他,他就不会再爱他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怕什么呢?不管秋湖的答案怎么样,他爱他的心是永不更改的! 他发誓将用永远不变的爱一生守护秋湖;不管将来的变化如何,这点决心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接下来的整整七天,裴秋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昏迷状态中,生命指数一度相当不乐观地迹近停止,而后又恢复;虽然微弱、虽然起起落落,但仍看得出来裴秋湖一直努力地在与死神搏斗,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想要挣脱生死边缘的束缚。不讳言的,他真的是一个生命力相当强韧、求生意志过人的一个人,这种意志可以令任何一个轻易放弃自己的人汗颜。 七天里,神谷银夜足不出户,将所有事情暂时丢给三堂堂主,日夜守在裴秋湖身边。 绛龙会首度由活跃降到了最低调的情况,几乎全会里的人都有一个共识,在裴秋湖尚未清醒之前,除了医师之外,不管是谁都不能擅自进入诊疗室之内,否则一旦被冠上“惊扰”二字,那后果可就得自行负责了。 这天入夜后,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雨终告停止,一些虫鸣声开始断断续续地鸣唱起来;经过大雨的洗涤,空气变得相当清新,随着凉风阵阵送人鼻间,有一种凉爽甘甜的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一直保持着浅眠状态的神谷银夜慢慢地转醒,首先感觉到的是握在手里的另一只手消失了,整个手心空空荡荡的…… 他霍地睁开眼,却见身边羽被下应该躺着的身子也不见了! 那个整整七天以来让他食不知味、夜不成眠的人儿居然不见了?神谷银夜的心重重地被撞了一下,一身冷汗立即冒出,双眼急切地开始在四周搜寻,心里的恐慌不是惊吓两字所能轻松解释的。 “秋湖……” 当他抬头一看时,心脏又重重地落回原地,唯有剧烈的跳动,在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能恢复正常,因为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眼前躺靠在躺椅上的人竟是那前一刻还陷入昏迷状态的人! 这惊喜来得实在太出人意料了,神谷银夜的情绪立刻由降到谷底一下子回升到原点,然后渐渐地往狂喜飙去。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秋湖,你真的醒了吗?”神谷银夜轻轻地走到躺椅的后面,蹲下身双手往前轻轻将裴秋湖整个人环进臂弯里,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话语中的激动不是他人所能想象,却明显得教人不能忽视。 “银夜,你一直没睡对不对?”他太了解神谷银夜的性子,已经有点明白自己在银夜心目中的地位。轻易便揣测出他的行为,让裴秋湖有点不舍地问道。 虽然气息依然虚弱,但咬字清楚不禁让神谷银夜喜从中来,更加确定了他已经清醒的事实。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头与头相贴,神谷银夜的声音有些兴奋,更有掩不住的哽咽热辣,他感觉到自己这几天的日夜相守终于有了代价,那些不愉快如今皆已离他远去,为了秋湖能醒来,他可以什么都不去在意了。 “我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嗯。久得我几乎都忘了时间的存在了。”神谷银夜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完,神情有丝落寞。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以相信秋湖一定会醒来的信心在支撑着自己,不愿也不允许心中有任何一丝可怕的念头;既然已经向秋湖告白,那么除了他之外,便再也不允许任何人拿走秋湖的命,即使是死神他也不允许!就是这样的信念,他与秋湖一直在交流,绝对不放弃自己,因 为他一旦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谈这些,我立刻让虹影过来帮你看看你的情况,等我。”丧气与怀想的话不多说,努力让情况变得更好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不要,现在不要。”裴秋湖快一步地抓住神谷银夜,轻轻摇着头说:“我想好好地静一静,想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这一刻的宁静、这一刻的安详,裴秋湖不想离开。 “你看,今天的夜色很美吧?果然下过雨的天空与月色还是比较令人留恋的,在凉风中被唤醒,一睁开眼睛便被眼前的夜色所迷,宽广的天空夜幕高挂,少了黑沉沉的压迫感,有种吸引人的纯黑之美,一轮明月无疑的是黑夜中最美丽的一颗宝石,点点的星芒晶莹灿烂,这样静谧而美好的一刻,我只想好好欣赏,我什么人都不想见,我现在只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其它的事明天再谈好吗?”面对这样的夜晚,裴秋湖有些任性。 “你确定真的没问题?”拎来手边的毯子将他整个身躯盖好,神谷银夜直直看着他问道。 “你放心吧。”裴秋湖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安定他的心。 几经考虑之下,神谷银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有什么问题你要立刻说,知道吗?”轻轻移动他的身体,让他能更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腿上,两个人一齐欣赏着这难得的夜景。 仔细想想,其实现在的神谷银夜也满幸福的,能够这样不受任何打扰地与秋湖共同分享这温馨的时刻、这宁静而单纯的时光;如果可以,神谷银夜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祈求此刻的停留,即使穷其所有也心甘情愿。 “恭喜你,你能完全康复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虹影收拾着手边的东西对裴秋湖说道。 “能让你这位高明的女神医为我诊治也实在是我的荣幸!不如让我请顿饭,咱们促膝长谈、交个朋友如何?很值得哟,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想我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是无一不晓,能和我当朋友,绝对是万中选一的福气,很棒的一个提议对吧?”裴秋湖笑脸盈盈地对一脸幽幽邈邈的虹影说道。 不知道是他天生脸皮厚,还是本来就改不掉的坏习惯,不管遇到谁、什么情况下,他总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和人嘻嘻哈哈,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就连一向对人不理不睬的虹影也不免对他的特殊行径加以多瞄两眼,但那仍然无法改变她不爱搭理人的本性。将东西收拾好之后,便对神谷银夜说道: “看他这样,就算再顽强的病症也对他无可奈何了。任务完成,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长发在空中飘扬,留下虚渺的淡淡香味。之后柳原泽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 裴秋湖将手中的泡茶程序告一段落,看到他就好像看见多年老友一样似的,灿烂笑颜浮现,热络地对柳原泽招呼着: “柳原,你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好想念你哦!来来来,过来尝尝我泡的茶,看看我的泡茶技术如何?让我们举杯畅谈天下事,共享人世之间的趣味繁华,一起建立更深的观念与友谊,你看如何?” “你……”聒噪的本性不变,还是那一脸天地变色为之不动的笑脸。一个重初愈的人可以笑得这么开朗吗? “真是的,看见老朋友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虽然我知道你是非常地想念我,唉!两个星期没见到我,你一定很寂寞吧?看不到我这么可爱的笑容、迷人的脸庞,再加上动听的嗓音,不用说你的心里一定是日也想、夜也念,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人缘就是这么好,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把我泡的茶全部喝光哦,我可是为了你准备了这一大壶的好茶的说。”裴秋湖笑眯眯地展示手边的成绩说道。 见他如此的悠然自得,柳原泽的心头不知不觉地轻松了许多,原有的沉重压力慢慢地消失。也对,他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的人,他实在不必为他的举止大惊小怪。 端起了一杯茶到面前,看着晶莹涂体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柳原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开口说道: “我仍然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奇迹,认识你们……呃,不!应该说自从你和银夜在一起后,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见识到了所谓的奇迹,不禁不感叹人与人之间更挚的感情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你们彼此对彼此的重视,真是让我自叹弗如。” “那就把这杯茶干了如何?”裴秋湖拿起桌上的茶对着柳原泽笑道。 “先等一下,我还有事没说。” “说到这,对了,柳原妹妹怎么没来?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怠慢她了,否则我都已经生龙活虎了,她怎么还会待在床上?”多么简单的来意啊!裴秋湖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柳原泽不管怎么想象就是想不到迎接他的是这样的对活。他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肆意扭曲他的话意? 他知道秋湖绝对不会怪罪纪江,但也不用这么抹黑他吧? “少给我乱扣帽子,你应该先问问你身旁那家伙才对,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嗯嗯。”裴秋湖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做什么好事,我只是就事论事,秋湖,你别听他胡说。”眼看裴秋湖频频称是的模样,神谷银夜急急忙忙地为自己辩解。 “还说没有,纪江好歹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她有天大的罪也不应该受到那种待遇,更何况秋湖的伤并不是她的本意,你下这么重的手,不觉得过分吗?” “嗯嗯。是有点过分没错。”裴秋湖一派闲适地享受着手中的茶,好像此事和他没关系似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点也没有当事人的自觉。 “秋湖,你怎么可以帮着柳原说话?”神谷银夜怨怼地皱起双眉,口气依然不会太无礼。 “他为什么不能站在我这一边?明明理亏的就是你,还想怎样?”柳原泽也不客气了,脸色一板就一副想和神谷银夜大吵一架的架势。 “闭上你的臭嘴,柳原!你少在那儿作白日梦了,秋湖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你再敢搬弄是非的话,小心我不客气!”神谷银夜已经抡起拳头了。 “来呀!我也早就想扁你一顿了,别以为你是绛龙会的首领我就不敢对你动手,告诉你,纪江所受的怨气我是非讨回来不可!” “更是抱歉得很,来就来,谁怕谁呀!”神谷银夜怒目以视。 柳原泽也不甘示弱,两个人谁都不愿意认输,一副绝不退让的狠样,好像有千仇万恨一样,横过桌面的目光直直对视,进射出的电光石火几乎就要将对方射穿一样,死不罢休。 唉!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家伙聪明呢,还是蠢到极点?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事偏要吵得像世代结仇一样;最无聊的就是,真正的作决定者还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旁喝他的茶,脸上挂着的是幸福满足的笑容,就像在欣赏一出爆笑的格斗场面一样,这两个笨蛋却一点也没有察觉,怎么这样矛头乱指哩?平白让人家看笑话了。照理说应该两个人共同逼问身旁那个大闲人才对。笨!笨死了。 总算笛壶的清脆响音把这两个笨蛋的魂给拉回来了一点,神谷银夜瞄到裴秋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什么措失都不采取不免有丝无趣,悻悻然地收回了眼光坐下身子。 怒气使他忘了裴秋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大吵特吵,此刻他没有摇旗呐喊让他们两个真的打得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以他对他丰富的了解来看,秋湖肯定是为了不让纪江太自责。想到这点,胃酸又直线上升,这让神谷银夜恨恨地在心里咒骂柳原泽上百遍。 “有件事还须要纪江的帮忙,如果她痊愈了就让她回来吧!” “老实说,纪江对你的伤存有愧疚之心,虽然那件事根本就与她无关,但箭是她发射的,不管我怎么说她还是很自责。” “既然与她无关,那我就不认为她有愧疚的需要。” “你真的不怪她了?” ------------------ 晋江文学城 馨菏录入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