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想不到他们会离婚。”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
  “这下怎么办?”
  “被姑妈知道就惨了。”
  四个大男人窝在环亚俱乐部的厢房里,嘴里虽然是惨兮兮的语调,脸上可没有半点的忏悔之意,若说他们是追悔表于心,喜怒不形于色嘛……这矮桌子上那几瓶开过的香槟,还有切去一半的大蛋糕,该做何解释呢?
  “诸葛,你赌多久?”终究还足有人忍不住露出原形。
  “三个月。”曾源光掐指一算,想这冷炜的第二度单身岁月大概只能维持这么久把。
  “那家伙比大理石还固执,我看要半年。”李智霖抬一下眼镜。
  “不,Sam死要面子,起码要一年。”王宇松优闲地转着手中的高脚杯。
  “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吧?否则我们会被姑妈砍死的。”江万祥可没他们那份闲情雅兴,还拿人家破裂的婚姻来打赌,不担心死得不明不白的,多少也看在当事人是自家哥儿们的份上,勉强挤ICC的同情心出来也好吧。
  大伙对有一眼。
  “江,这可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曾源光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Sam如果归我操纵,我会通知你。”季智霖戏嘲他。
  “别理他了。说说看赌什么吧?”王宇松干脆忽略他。
  三个人又绕回话题。
  “别扯上金钱,免得人家说我们聚赌。”
  “只是想知道咱们谁算得准嘛,意思意思一下,别赌太大了。”
  “这样吧,输的人办一场‘甘拜下风宴’如何?也不用花多少啦,开个百来桌就好了。”身为E.R.饭店的负责人,王宇松当真是出门不忘拉生意的。
  “这也不错,不过再加一张免缴费的金卡就更完美了。”李智霖挺满意的。
  “人家离婚,你们搞一些吃吃花花的玩意,不太好吧?其实最好的赌注根本不用花半毛钱,只要负责去向冷炜说明事实,然后道个歉就打了。”曾源光扬起嘴角,看来百分之百笃定自己不会输。
  “这是说,得一人扛起所有的责任了。”当然不会有白痴认为玩弄冷炜并且让他知道以后还能有苟活的机会。王宇松想,这猪哥真歹毒。其实也无妨,按冷炜那副死脾气,他开的“一年”绝对比“一个月”赢得太多了。他优雅的微笑道:“挺有趣的。”
  “讲实在话就是当四个人的替死鬼,更明白的说法就是直接去死。”李智霖皱眉,这只诸葛还真狠。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半年”也比人家的“一个月”有胜算,于是斯文地点头,“未尝不可。”
  “通过半数,那就这么说走了。”曾源光睇向那招标“一个月”的主人。
  “可以。”
  “赞成。”
  “等等!你们全看我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加入你们的赌局了?”江万梓被三双“关爱”的眼睛凝视得头皮发麻。
  “哦,我们不会把你那‘一个月’遗忘的。”王宇松相当“垂砚”他的说法。
  “咱们什么时候做过‘三缺一’这样无情的事了?”李智霖完全表现出感人的“团队精神”。
  “‘傻人’有傻福嘛,别担心自己没胜算。”曾源光对着江万祥微笑。不知道他造句话是褒还是贬。
  “总之,别把我算进去。”
  当然,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喂,去看看Sam吧?”
  “也好。”
  “那就走吧。”
  “你们……可恶!你们这批无赖!”江万梓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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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香港四、五天,在第二天便接到律师的通知,原来她不是在赌气,真的把离婚协议书写好交给他的律师了。当然,他不会不签字,甚至叫律师到机场等他,他很快就签妥,把一切交给律师去办。
  离婚只不过是让他恢复单身生活,三年前的,二十八载岁月里没有宋心亚他照样在过,三年后的今天自然也不会因失去她而改变。冷炜就足把宋心亚当作微不足道的存在。
  女人多得是,没了再找一个,他是不会把这种鸡毛蒜皮事挂在心上的。
  冷炜下飞机回到家已经傍晚,家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他四处找了一下,没有到半个佣人,倒是几个失踪一阵子的家伙这时候上门了。
  “嗨,好久不见。”曾源光扬起嘴角。
  “Sam,我来看你了。”王宇松故意暧昧地说。
  “过得好吗?”李智霖推推眼镜,眸底掠过一道光芒。
  “冷炜,我们问过你的秘书,知道你大概这时候到家,所以都来了。”江万梓没什么笑容。
  “你们又要来白吃了?”冷炜睇着这四人,“很可惜佣人、厨师今天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吃什么你们得自己动手,我晚上还有两场宴会,等一下就得出门了,不能陪你们。”
  大伙愣了愣,然后全瞪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瞅他。
  “周伯夫妻回家养老有一年多了,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王宇松说出众人的疑问。
  冷炜扫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还说这种蠢话,你是记忆错乱啊!”李智霖皱眉。
  “我指的不是他们,是他们走后心亚再雇用的人!”冷炜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还得费神的对这些家伙解释,都是一群把他的家当自己家的家伙居然还得他来说明。
  大伙对看一眼,互相在询问:有这回事吗?
  答案是——没有!
  这家伙连自己家里有没有厨师都不知道,已经够离谱了,居然还离谱到要他们这些朋友来告诉他!哦,他们才不告诉他呢,得让他自己发现才有趣,嘻嘻!
  “冷炜,心亚她并没有——”江万梓好心地开口想告诉他,却立刻被其它三人用勾肩搭背的“亲昵”方式“请”了出去。
  “呵呵,既然你家厨师、佣人全不在,你又要出门了,那我们也要走了,改天再来,Byebye。”
  一伙人来去像一阵风,冷炜也没时间理他们,他得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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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冷炜游泳后像平常一样先上楼淋浴、换衣服——本不来都会有一套搭配好的服饰挂在衣柜外头,今天却没有,女佣忘了吗?还是又像昨天一样不见人影?他只好自己动手,找衬衫、找西装、找皮带、找领带、领带夹……找不到领带夹,他干脆放弃它。他已经浪费许多时间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下楼准备享用一份美味的午餐。
  起码宋心亚有一点值得称许的,就是找了一名好厨师,不但有一手好厨艺,每天的早餐还都能变换得恰如其分,完全符合他的口欲,有时候他真怀疑这名厨师是不是能看透他的胃。他走进饭厅,理所当然地知道他的早餐已经摆上桌……
  这个“理所当然”,在今天似乎出了差错。冷炜狐疑地蹙眉走到厨房,里头有一名女佣正在打瞌睡——起码不是不见人影,他看过她几面,却不知道名字,过去他从来不管家务事。
  冷炜敲了桌面几声,那名年轻女佣才没精打采的撑起下巴。
  “做什么啊?吵死人了。”她不耐烦的张开眼睛,一套笔挺的深蓝色西服映入眼帘,她抬高视线,对上一张冷峻的脸孔。她吓得连忙站起来,“先……先生,早安。”
  “今天厨师没来吗?”冷炜不悦极了,一整个早上到处出问题,一件件他从来不会去费神的琐事像火车严重脱轨一般,惹得他生气。没帮他把衣服准备好的女佣居然在这里打瞌睡。
  “厨师?”女佣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字眼,表情完全一片茫然。
  冷炜皱起眉头,“为什么没有我的早餐?”
  “哦!早餐。”女佣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我也不知道耶。先生,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看到太太了。”
  太太?她是说心亚吧。
  “我不是在问她,我要知道厨师今天是不是请假?”冷炜开始怀疑这名女佣的智商了。这名女佣现在居然拿狐疑的表情打量他?!
  “先生,你家里没请厨师的,你不知道吗?”她的口气简直像在责问他“你这个主人是怎么当的”。
  冷炜疑惑地瞅着她,“难道早餐是你做的?”
  “哦,当然不是了。”女佣摆摆手,“我不负责做菜。三餐一向都是太太亲手料埋的。”
  冷炜瞇眼,有一刻的静止不动,“你说……心亚?”
  看他面无表情,在想什么也猜不透,女佣点头,“就是太太啊。”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妻子……不,前妻居然会亲自下厨。冷炜神色深沉,想起昨天那群来家里的家伙,怪不得他们的表情那样奇怪,原来他们全知道,还不告诉他。可恶!竟敢拿他当笑话看,这仇不报非君子。
  他看表,暂时没有时间管这些了,他早上还有一场会议要开,都快迟到了,这些家伙的帐先记着。
  “明天要记得把该做的事做好,别像今天一样。”冷炜丢下话,匆勿走出大门。正奇怪老板怎么还没出来的小陈看到他,赶紧把车门打开,送他到公司。
  厨房里的女佣则一脸茫然的立在那儿,怎么也想不出,她今天有什么没做的事明天要记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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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一个早上的会,冷炜差点被几个软弱、做不了大决策的经理气得吐血!这几个人再不拿出一点魄力来,早晚被他踢出冷氏大门。
  冷炜回到办公室,刚好已经中午了,饿了一个早上又没时间吃东西,现在总算得以饱餐一顿。
  他从不浪费时间,只要花公司,午餐一定在办公室里边翻文件解决,吃的一直是夏秘书从公司餐厅里带回来的餐点。
  奇怪,明明很饿,为什么今天这些菜肴反而让他觉得食欲不振,是饿过头了吗?吃了一口,冷炜就不想吃了。
  想到家里缺一名厨师,他拿起电话机内线到外头找他的得力助手,“夏秘书,你尽快帮我聘一名厨师到家里。”
  “好,你是要中餐或者西餐厨师呢?”
  “最好都会。”
  “是。可是,在短时间内要找到一名同时有中、西餐甲级执照的厨师恐怕很难哦,你可能得等一些时候。”
  “我不管那些,找一个明天能够上班,煮的东西能吃就行了。”他又不是美食家,还管那些。
  “哦,那没问题。”二十四小时内要找一个“会煮东西”的厨师交差,对夏婉晶来说绝对不会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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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一位年纪五旬左右,身材宽广,自称是厨师的老伯到冷家上任了。
  冷炜坐下来,早餐已经摆上桌,他满意一切又开始走上轨道,不过还有一件事。他叫来昨天那名女佣。
  “你叫什么名字?”他咬一口三明治,眉头微蹙。
  女佣愣了一下。来冷家一年多,先生居然现在才问她的名字!不过想想,昨天还是头一回跟他说话哩,其实也不用太惊讶。
  “甄美丽。”女佣看看她的主人,又说:“太太都叫我美丽。”
  冷炜睇她一眼,一个矮胖、满脸雀斑的女孩,难怪需要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家里还有其它人吗?”他放下三明治,端起咖啡。
  甄美丽侧着头狐疑地睨视这个奇怪的主人良久,才回答他,“当然有,我爸爸、妈妈都还在,也有爷爷、奶奶,还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
  冷炜皱起眉头,“我问的是我的家。太太请多少人做事?”
  原来是这样啊!她就觉得奇怪,先生怎么会突然问起她家的事。甄美丽尴尬地搔搔头,腼腆地笑笑。
  “有一名园工,他叫阿棉,每个礼拜固定会来一次;守卫有五个人轮流换班;还有我,我是做钟点的,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这些事她还晓得。
  “就这样?”
  “是啊。”她肯定的点头,又补充,“今天才来的财伯不算的话。”
  “那么,我的衣服应该是你整理的吧?为什么这两天我看不到我的衣服?”尤其在昨天他已经特别交代过后,冷炜不悦的质问她。
  “衣服?不是的,先生,太太只安排我做一些杂事,像是帮她洗碗、扫地、清洁窗子、浇花之类,其它事情太太没有安排我做。”女佣无辜地说。
  冷炜狐疑地瞅着她,“那是谁做的?”
  “我虽然不知道先生说的什么衣服的事,不过那一定是太太做的嘛。”女佣搞不懂这位一家之主是怎么回事,好象家里没半件事是他知道的。她索性多说一些,“太太每天会亲自剪花,并且插好一盆盆的花放在先生看得到的地方,还有买菜、煮饭之类,太太从不假手他人,如果先生有注意到的话,应该知道太太每一季都会把家里重新摆设一番,这些全是她亲手做的,还有,只要是关于先生周围的事,太太全部亲手打理。”
  冷炜不知道宋心亚过去会做这些事,经女佣一说,他才注意到饭桌、客厅、房间再看不到刚摘剪下来的花了。
  看主人又是深沉的脸色,女佣犹豫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说出这几天来的疑问,“先生,太太去哪儿了?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呀?”
  冷炜淡淡扫她一眼,放下咖啡起身,“她跟我已经离婚,这里不再是她的家了。”
  他走出去,留下几乎没动的早餐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女佣。
  甄美丽不敢相信这对看起来一且很和睦的夫妻居然会离婚,尤其她知道太太对先生的感情比海还深,对先生的包容力也比海还广,这样的太太怎么可能会跟先生离婚呢?一定是先生提出来的,说不定先生还逼太太签字!
  这真是太可恶了,她一直觉得先生一定不知道自己要的是多好的妻子,果然被她料中了。
  想起太太对她的好,想到太太的温柔善良居然被可恶的先生践踏,耿直的甄美丽开始火大。
  她一定要让先生明白他放弃的是一个多么无价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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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宋心曜忍不住大吼。
  他学成归国,亲爱的姊姊送给他的礼物居然是她已经离婚的消息!这清楚说明一件事,他三年来放不下的忧心果然没有错,他那位三年来只见过一面的姊夫根本没有好好的珍惜他的姊姊。
  “心曜,别这样激动。”宋心亚早知道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就暂时不告诉他了,她还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呢。
  “我早就觉得冷炜不够爱你!那个冷血的家伙是什么东西!他以为他可以想娶就娶你,不要了就像垃圾一样丢弃你吗?他休想!”宋心曜怒气冲天的站起来。
  宋心亚愣了一下,急忙拉住快冲出门的弟弟,“你去哪里啊?”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蛋算帐!”
  “心曜!”宋心曜的力气之大,根本不是宋心亚拉得住的。他气急败坏的走出庭院,担心他惹事的宋心亚赶紧跑上前挡住大铁门。
  “心曜,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嘛。”她跑得气喘吁吁。
  “心亚,他都拋弃你了,你居然到现在还打算掩护他!”宋心曜忿忿的口气就差没直接骂出她的傻而已。
  宋心亚摇头,“真的是你误会了,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不是冷炜。”
  宋心曜愣住了,瞅着宋心亚好半晌,“你……提出离婚?”
  宋心亚点点头,把他拉回屋里,“你真是的,嚷得这么大声,幸好陈嫂去市场了,爸爸也不在,否则就惨了。”
  “爸还不知道你离婚?”宋心曜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离婚?一定是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对不对?”
  不管离婚是谁提出来的,反正宋心曜认定错的人一定是冷炜。不过,是心亚主动要离婚而不是被离弃这一点还是稍微平息了他的怒气。
  “这是我们夫妻的问题,你别管了。心曜,你是知道爸有心脏病的,要记住这事绝不能让爸知道,我不希望我的事情还得让他老人家来操心。”宋心亚郑重的叮咛他。
  “为什么不干脆也瞒着我?让我知道了,你以为我能不管吗?”居然叫他别管,还说什么是他们夫妻的事!“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还‘我们夫妻’说得这么亲昵。”他生气,心亚简直拿他当外人看。
  宋心亚一阵脸红,抬头歉然地看着他,“心曜,你别生气,就是知道你关心我,所以我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她知道如果不对他说,他也很快就会知道的,心曜不像父亲。
  父亲以为她的婚姻是幸福而美满的,再加上她经常会回家或到公司探望他,所以老人家在忙碌之下、放心之余,也就很少主动跟女儿联络,这也是宋心亚能够瞒住父亲的原因。
  宋心曜睇着她,看她一副为难的模样,他相当不忍心的抱住她。
  “心亚!”他为她总是比别人遭受更多的挫折而心疼、气恼。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眶里的热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心亚,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有我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宋心曜认真的对她说。
  “谢谢你。”宋心亚轻轻拉开他的手,转身拭去滚下来的泪。
  宋心曜瞅着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心亚,你说你一个月前就离婚了,又没有让爸知道,那是说你没有搬回家里啰?这一个月你住在哪里?”他深锁眉头,想到心亚居然没有在一个月前就通知他,又怒从中来。
  “我的朋友帮我找到一间套房,租金相当便宜,我写住址给你。”宋心亚把住址和电话写给他,“这上面还有我上班地方的电话,有事情你可以联络到我。”
  宋心曜接过纸条,又是一个不悦的表情,“你去上班是不是缺钱?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我知道?你知道我会立刻回来帮你。”
  他最清楚心亚的个性了,既然是她要离婚,她绝对不会拿冷炜一分钱。
  “心曜,我从来没有忘记有你这么好的弟弟。”宋心亚明白他不高兴的原因。
  “但是每次有事情,你总是不会想起我。”他不喜欢她找朋友却不找他这一点。“我是你的亲人,却比你的朋友还不如,你根本把我当成外人了!”
  “心曜,你知道我是不想影响你的学业。”宋心亚拉拉他的衣袖,要他别生气。宋心曜睇她一眼,“以后你不会再有这种借口了。”
  这表示原谅她了。宋心亚扬起嘴角,“我还没跟你说,恭喜你毕业了。”
  “心亚,你把工作辞掉吧。我要帮爸打理生意,如果你想上班的话,也应该是到自家的公司才对。”他担心已经在家里沉寂二年的她在外头受委屈。
  “不行的,这样爸爸会怀疑。”宋心亚摇头,“我现在上班的地方,是一位大学学长开的广告公司,他的秘书前阵子辞职了,我递补她的位子。你别担心,这位学长很照顾我,就连套房也是他跟他的妹妹帮我找到的。”
  她这么说,他还能说什么?
  “你真的打算一直瞒着爸爸吗?像冷炜那种人物,离婚的消息迟早会传开来,不可能瞒太久吧?”
  宋心亚沉默地低下头。心曜不了解,始终是独来独往的冷炜,她这名妻子的存在根本没什么人知晓,人们又怎会对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妻子突然间的消失感到怀疑呢?她不想对心曜解释,只因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太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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