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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卫,是本朝开国时,御林亲军十七卫中之一,原设卫于南京。后来京师北迂,龙骧卫北调,曾经多次出边,是边军中最骁勇的一支劲旋。 该卫之所以战功彪柄与众不同,原因是卫设的武学教头,并不从卫军中选任,而是从外界聘请的,再就是武学的生员子弟规定八岁入学,而其他诸卫则规定是十二岁。 卫武学最值得骄傲的是我聘的教头制度,这些人不受卫所其他的军官指挥,直接由指挥使统率,以超然的西席佳宾地位任教,极受礼遇,不受旁人牵制,甚至一卫之长的指挥使、也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事。因此,该卫武学的教头,皆能竭尽心力造就人才,且多方延引具有奇技异能的武林高手前来应聘,确是出了不少超尘拔俗的佳子弟,人才辈出,名震京畿。 这些教头们并无兵籍,但名义上仍称卫所的人。对内,一律尊称教师;对外,外人皆称他们为龙骧勇士。在京城与边墙各关隘重镇,提起龙骧勇士,极获好评,而且极受尊敬。 十七卫之一的鹰扬卫并末被调往京师,仍然留驻南京。这小卫的武学,作风与龙骧卫相同,不同的是两卫的教头各有所长。龙骧卫罗致了北地高手名宿,鹰扬卫则集南七省的精英。 由于所处环境不同,龙骧卫不时调往边关,与骡悍的蒙人作战,在荒寒的边荒与沙漠出没,所以养成了骁勇、进取、骠悍、勇猛的性格。与人交手,攻势之凶猛十分骇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如同狂风暴雨,锐不可当,敢斗敢拼,气吞河岳。 魔扬卫的人则以沉稳,扎实、阴狠见称。 京师三雄,是龙骧勇士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老大崔君豪,绰号龙须虎,虬须长及腰部,威猛绝伦。老二铁臂金刚徐水春。老三燕山神熊史仲良,都是铁剑无敌的顶尖儿人物。 缥缈魔僧以一敌六,居然能全身而走。其实京师三雄并不知对手是名震天下的缥缈魔僧,每人只用了三成劲、事急救人,因此魔僧得以全身而退。 龙须虎崔君豪一征,说:“咦!这家伙委实了得,咱们三人出手竟然被他一袖震退哩!” “他知道大哥的天雷掌,显然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铁臂金刚徐水春有点激动地说。 燕山神熊史仲良笑道:“不管他是谁、反正敢在南京闹事的人,断非无名小卒。我去看看那位被击倒的人。” 到了树下,燕山神熊一怔,说:“咦!人呢?” 所有的人,皆看到高翔被击倒在断树旁,但这时却消失不见人影,居然平空消失了,岂不可怪? 对面三个娇小的黑影皆末离开,龙须虎亮声问:“你们为何夜间在此拼斗,是否有意犯禁?诸位,亮名号。” “巫山三煞。我,大煞卢碧。” 龙须虎一怔,说:“唔!在下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京师三雄威镇此地,消息灵通。阁下是龙须虎崔前辈么?” “正是区区。” “崔前辈的天雷掌如果再加两成劲,咱们巫山三煞可能伤在你的掌下了。” “卢姑娘还没有说出来意呢。” “咱们是来助高翔的。” “高翔,你是说介入南京盗宝案的高翔?” “正是他。” “咦!他在何处?” “走了,挨了老魔僧雷霆一击。” “谁是老魔?” “刚才那人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缥缈魔僧。” “哎呀!可惜不知他。老魔僧的九绝掌是武林一绝,你说高翔挨了他全力一击,并末毙命?” “前辈找不到人,当然他已经走了。” “快!带咱们去找他,姑娘知道他的住处么?” “走,到兵器店去找他。” 六个人离开现场,直奔兵器店。 缥缈魔僧见机撤走,沿城根奔抵静海寺末端,沿途脚下甚慢,一面走一面调息。 在他真力将竭时,碰上了来自京师的顶尖儿高手京师三雄,被天雷掌击碎了大袖,他感到脸上无光,也十分气恼,愈想愈火,一面走一面嘀咕:“在老衲离开京师之前.还得会一会你们京师三雄,九绝掌与天雷掌看谁高明。” 偌大年纪,他仍在存有好胜之念。 前面是一座树林,小径穿林而过,直达半里外的静海寺.距树林尚有十余步,人影乍现。高大的黑影挡住去路,熟悉的语音震耳:“你这恩将仇报的老秃驴!你记住了,今晚你打了在下一记九绝掌,日后在下将本利一起与你算清。”来人赫然是高翔。居然不曾受伤。 老魔僧一惊,讶然叫:“咦!你还没死?” “在下死不了的。在下已摸清了五七分,你无奈我何了。你那发而无不中的十二擒龙手,也有不少破绽,如此而已。” “哼!你再挨老衲一掌试试看。”老魔僧激怒地叫,疾冲而上,掌伸出了。 高翔飘退入林,鬼魅似的飘掠闪动,冷笑道:“任何神奇的绝学,也伤不了不想与你拼命的人。在下的内力修为火候尚差,而克制你两种绝学的技巧尚未纯熟,因此,在下暂且让你耀武扬威。” “哼!老衲今晚誓必将你置于死地。” “哼!你别想。” “打!”说打便打,一记“左右逢源”攻出,如山潜劲从两侧向内聚。 高翔却凌空直上,穿枝跃登树梢。 “砰……”—株大树被掌力合聚所震倒,枝叶摇摇,声势骇人。 高翔已跃至另一株巨树上,向下恨声叫:“你最好夹尾巴滚出南京,以免连累华冠英父女。目下高某不愿与你拼命、不久便找你一决雌雄。你如果不走,龙骧卫的南下高手,将埋葬了你这老魔僧,也将捕杀华家的老少,不信你可以拭目以待。” 老僧飞跃而上,怒叫道:“毙了你这淫贼,天下太平……” 高翔向下跳,一溜烟走了。 林深草茂,夜黑如墨。天色已近四更、老魔僧想追赶也无能为力了。 高翔当时用九阴真气护身术,挨了一记九绝掌,居然以柔制柔,以阴抗阴,丝毫不曾受伤。九绝掌与九阴真气皆以阴柔发劲,互相抵消,他在百忙中用九阴真气承受一击、冒了万千之险。敢走险的人有福了,居然幸而化险为夷随力飞抛丈外而毫无损伤。 他信心大增、所以敢于跟踪老魔僧,出言上激,引诱魔僧再出九绝袭击。以便进一步体验以柔克柔的结果。 结果他极为满意.收获甚丰。至少、他已拭出老魔僧并不如想像中可怕。 返回兵器店,居天成告诉他、刚才有六名男女夤夜造访,由于他不在,来人并未通名便告辞了。 他猜想是京师三雄来了,而且猜出京师三雄是龙骧卫的人。至于那三女郎,他并不知是巫山三煞,以为也是京师三雄带来的人。 居天成追问他为何外出,他急于休息,仅称是缥缈魔僧来了被魔僧所追袭,经过一场厮斗,隐下了华夫人前来的事。这件事他确是不好启齿张扬,以免有玷小绿姑娘的名节。 从龙江关至落星山江神祠,将近四十里。至于城西南的落星岗,与落星山一南一北,名同地异,不是一地。 他必须一早启程,希望早些赶到,也好事先探探动静。五更天,他便动身走了。居天成本来坚持跟来,但他坚决拒绝;一个人办事方便,多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委实是累赘。 落星山西接摄山(栖霞山),江庙对着大江。这一带是林深草茂,人迹稀少,临江一带全是乱石荒丘,荆棘丛生。往昔的三层大楼落星楼,早成为荒野废墟,已无痕迹可寻了。 辰牌末巳牌初,他赶到了落星山。 他并未带刀剑,但袖底藏了一个一尺长的金针筒。这是他上次袭西风山庄时,所掳获的精巧暗器,一次可发射九枚四寸长的金针,专破内家气功,是霸道绝伦的可怕暗器。 距辽神庙尚有六七里,远着呢。 荒僻的小径罕见人迹,走了好半天末发现人影。 远处传来了三两声豺狗的长嗥,凄厉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左面荒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鬼啸,令人感到毛发森立。 他向草丛中一窜、一闪不见。 久久不见有何动静。 他潜伏在草中,心说:“我有的是时间,咱们耗上了,看谁的耐性好,我不相信你们有耐心等候。” 一刻时辰过去了,两刻也过去了。 日上三竿,时候不早了。 三刻、半个时辰…… 小径西南有了响动,东北也传来了衣袂飘风声。 “来了。”他心中暗叫。 东北人影一闪,有人越过小径,钻入对面的矮林一闪不见。 他靴统里共有四把飞刀,拔一把左手忖道:“不论明暗,我陪你们玩玩。” 当然,他也知道处境相当险恶。江南浪子的余孽,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敌势未明,他怎能逞血气之勇硬往龙潭虎穴闯? 万赖俱寂,一切声响皆静止了。 又是漫长的等候,看谁沉不住气。 久久,西南角又有了响动。 他躲得更隐秘,整个人皆钻入密草中,上面加了草叶遮掩,除非一脚踏在他身上.不然即使站在他身侧也难发现他的身影。他完全以耳代目,以不变应万变。 鬼啸声再起,咆哨声此起被落。 他心中一紧,忖道:“来了,人数真不少。” 共有五组蒙面人,每组六名,皆穿了深绿色劲装,绿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五组人分区并进,逐段遍搜树林、山坡、沟渠、荆棘与稍高的草丛。 可是,他们忽略了水草区。 第一次搜索,有一组人从他身侧三四尺通过。 接着,是第二次卷毯式的搜寻。有两个从他身左右通过,其中一人几乎一脚踏在他的脑袋上。 五组三十名蒙面高手,在他的右方三四十步外的山坊矮林会合,他听得到对方的语音,有人说:“怪!分明看到了一个人进入咱们的地段,就在此地消失,青天白日,难道咱们碰上鬼魅不成?” “不会的,这人十分机警,决不是来游山的人。” “会不会从东面溜向临沂山去了?”另一人向同伴问,显然不信有鬼魅。 “会不会是高小辈?”另一人间。 “大有可能,希望不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是他,那么,他定已知道咱们在等他了岂不糟糕?” “咱们再搜一遍,派人知会前面的人,决不可让任何人通过这处山峡,必须在此地收拾高小辈,不许他至江神庙与那些釜底游魂会合。” “怪!咱们,为何不干脆将那些亡命徒,在到达江庙之前宰了?” “他们乘船来,主人已命小白龙带人在江上拦截,为防万一,因此必须双管齐下对付高小辈。” “走!快搜,如果让不相干的人闯入,主人怪责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五组人再开始细搜,仍然白费劲。 高翔等他们搜出百步外,便用巾蒙上脸,贴地急窜.逐段绕出东面,不久便登上了北端一站,一声长笑震天,笑完退下隐起身形。 笑声引来搜山的五组人,三十名高手纷纷赶来。 他伏身在山丘下,距山丘约有百步左右,估料这些高手们必从他伏身处奔上山丘查看。 果然不错,三十名高手像一阵狂风,一窝峰向上赶。 这一带全是短草区,表面上看一无遮掩,谁也没料到有人躲在草坑中,更没料到名震江湖的高翔会在此地藏身。 第一组人到达山丘顶端、举目四顾,目光所及处,哪有半个人影? 蓦地,有人惊叫:“咦!周兄弟呢?” “胡兄怎么不见了?”另一组有人叫。 只到了二十八个人,确是不见了两个同伴。 “快来,周兄弟……”有人高叫。 “胡兄你在哪里?”叫唤声急促高亢,三五里内亦可听到。 但没有回音,人硬是平白失了踪。 叫唤了许久,为首的人悚然地叫:“不好,咱们快找。” 二十八个人往下找,不再追究刚才在山丘长笑的人了。回到丘下的矮林,五组人分途寻找,人平白失踪,委实不可思议。 不久,各组人马重新在丘下聚集。糟了五组人只到了四组,第三组六个往东搜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为首的人大惊之下,立即不再分组。二十二个人火速向东搜,寻找同伴的踪迹。 在一座树林中、他们发现了六名同伴,六个人皆被打昏,用腰带反绑双手吊在树上。 众人大骇,火速将人解下,七手八脚将人弄醒。这六伉仁兄醒来时一切茫然、只知自己脑门上挨了一下子重击便人事不省,如此而已。 警讯发出了,信号迅速传抵江神庙。 江神庙附近危机四伏,步步杀机。 庙距汇滨不足百步,位于山麓的一处平坡上,附近草木丛生,久已无人加以整理。庙本身倒还清雅幽静,两位庙祝尚算尽职。 东面两里地江滨,有一座小渔村,只看到炊升起,看不见村落的房屋。 附近的密林茂草中,共埋伏了十六名高手。 庙南的一座土坡后面,伏着四位蒙面人。荒草高及肩部,左面有一排灌木丛。三个人藏身灌木丛中,一个人站在草堆里向周围监视,只有荒草堆上方可看到四周的动静。 三位蒙面人倚坐在树下,各自打开食物包进食,—个大型酒葫芦轮流传递,掀起蒙面巾的巾尾进食,颇为不便。其中一人愤愤地说:“老大严格要求咱们不管任何时候,皆不许取下蒙面巾未免太不合情理。敌踪末现,何必系上这闷死人的蒙面巾?” 另一人也颇为不满地说:“仙舟兄,目下无人在旁,咱们取下巾进食,不会有人闯来的,如何?” 仙舟兄坐在最左首,摇头道:“不行,如果被吴前辈知道了咱们都吃不消,算了吧,忍着点。午正快到了,说不定刚才传来有人闯入的警讯,便是高小辈来了呢?” “仙舟兄,你认识高小辈么?” “认识。” “他与吴前辈有何过节?” “不知道,咱们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必问双方的过节恩怨,这是规矩。” 设埋伏的人都穿的是深绿色劲装,绿色蒙面巾,彼此除非是熟人不然很难分辨对方的身份。 枝叶一响钻入一个同样打扮的叫道:“仙舟兄还有酒么?” 仙舟兄顺手将酒葫芦递过,信口说:“还有一斤左右,少喝两口以免误事。” 来人接过酒葫芦,掀起巾尾喝了几大口。 仙舟兄突然一惊,放下食物问:“咦!你是……” 来人将酒葫芦递回,笑道:“我,南京高翔。” “咦”一声响,仙舟兄的耳门挨了沉重一击。 同一瞬间,两颗五花石一闪而没,击中了另两人的眉心穴,不轻不重,力道恰到好处,应石而昏,一仰便倒,没有出声呼救的机会。 来人是高翔,他已从山丘上捉来的俘虏口中,知道了江神庙的埋伏形势,悄然混进来了。 他提了酒葫芦,走向四五丈外站在荒草中监视的蒙面人,轻摇着酒葫芦,含糊地唱着金陵怀古的满江红歌词:“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势,已非畴昔。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听夜声寂寞打孤城春潮急。思往事,愁如织……到今只有江山青,秦淮碧……嗯……该……该你食了。” 他模仿仙舟兄的嗓音,维妙维肖。负责监视的人用手向庙侧一指,说:“俊彦兄,那儿似乎有异动要注意看看,留神些。” “有何异动?” “似乎有陌生的身影闪动。” “哦!我留意些就是,先给你一掌。” “噗”一声响,后脑便挨了一掌。 高翔将四人拖至隐蔽处,然后弄醒仙舟兄、用上了迷魂术,问道:“仙舟兄,吴前辈是谁?” 仙舟兄不假思索地答:“是虎面枭吴必信吴前辈。” “你与他有何交情?” “咱们是早年的朋友,在下曾在他手下办过事。” “你知道他的底细么?” “这五六年来、咱们很少见面。听说他已投效一个极端秘密的帮会,在外行走时很少以真姓名告诉人。” “是什么帮会?” “不知道,在下只知他是个职位不低的人,有一次在下发现他怀中藏了一张鬼面具,带了一块刻了一条龙的银牌。” “哦!他目下在何处?” “在南京清凉山龙蟠里孙孝三爷的家中。” “他为何不来?” “他不想出面,给了咱们一千两银子,要在下带了镇江群雄前来此地,杀一个叫高翔的人。说是江南浪子要从江上乘船前来辽神庙,与高翔会面。咱们负责搏杀高小辈,小白龙则带了水上好汉拦截江南浪子。” “谁告诉他江南浪子要在此地与高翔会面?” “在下不知道,也不好问。” “你贵姓?” “在下飞豹胡仙舟。” “哦!原来是镇辽三霸的老大。” “咱们镇江三霸全来了.共来了七十六位弟兄。” “哦!一千两银子由七十六人均分每人只分得十余两银子,岂不太蠢?” “并不全为了银子,为朋友不惜赴汤蹈火。” “哦!原来如此。大概如果你们不来,日后就别想在镇江混了,对不对?” “这……老实说,在下不得不卖他这份交情。咱们已经来到南京潜伏数日,七八十个人的开销,一千两银子济得甚事?再逗留十天半月,咱们最少也得赔上三千两银子以上。如果再损失三五个人更是灾情惨重。” 高翔拍拍飞豹的脑袋,换了嗓音说:“这里的事,已经不劳你们费心了,赶快把你们的人叫走,限你们立即动身,不必转回南京,火速赶往镇江听候差遣,知道么?在下是虎面枭,你听到么?” “是,晚辈尊命,晚辈记得。” “你走吧!”高翔放手说、立即离开,拍醒了其他三个人,一闪不见。 飞豹挺身而起,掏出一只铜哨,发出三长声哨音,奔上坡顶举手一挥,再发三声哨音。 不久,十六个人在庙后会齐,向南扬长而去。 远出里外小径,跃出四名中年人,其中一名额角有刀疤的人拦住去路,陈声问:“飞豹,你怎么带人走了?” 飞豹胡仙舟一怔,说:“咦!你是谁?前面有在下的第二道埋伏,你们是怎样混进来的?” “不要问在下是谁,午正未到,高小辈已经突破你的第一道埋伏,你为何撤走?” “哼!在下奉吴前辈之命撤走,你……” “在下是虎面枭吴兄的朋友。” “见你的大头鬼!” “你……” “让路!在下只听命于吴前辈、谁认识你是谁?” “你不能走……” 飞钓拔剑出鞘,怒吼道:“除了吴前辈.谁也不能指使咱们镇江的英雄。你这厮竟敢阻挠胡某的行事,杀!你们让不让路?” 四个中年人互相用目光征询意见,一名尖嘴缩腮的中年人问道:“虎面枭吴兄目下在何处?” “在江神庙附近,” “咦!他来了?” “在下不回答你……” “好。咱们不阻拦,你可否在前面稍候,待咱们去问问吴兄?” “那是你的事。” 十六个人皆列阵亮剑,四名中年只好罢休,互相一打手式,向辽神庙飞掠而去。 飞豹胡仙舟带了手下人,招呼两处埋伏的人,糊糊涂涂向东取道奔向数百里外的镇江府走了。 四个中年人一口气奔近江神庙的绕至庙前广场,同向庙内抢有人大叫:“必信兄,必信兄……” 虎面枭吴必信自然不在庙中,四人奔出庙门的举目四顾,扬声大叫:“必信兄,必信兄!” 空山寂寂,没有回音,额有刀疤的大汉不安地说:“必信兄怎会前来,这件事有蹊跷。真糟!午正快到了,这……咱们四个人如果碰上高小辈……” 尖嘴缩腮的人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咱们四个人难道就怕他不成?没有那些家伙打头阵,咱们同样可以对付。” 庙角突然踱出一个人,呵呵大笑走来、说:“你们四个人如果可以对付,何必要那些镇江的土棍们打头阵送死?” 四人一怔,来人的穿着打扮,与飞豹的人完全相同,也是用绿巾蒙面、为何说话的口气,对镇江的群豪充满了轻蔑不屑的神情? “你是飞豹的什么人?”额有刀疤的人间。 “你们又是谁?”对方反问。 “在下穿云燕郝武。” “哦!郝兄认识虎面枭?” “废话!在下与他是线上的朋友。” “是虎面枭吴兄叫你们来监视我们的?” “这……” “谁叫你们来的?” “你不配问,阁下尚尚未通名呢。” “你也不配听在下的名号。” “哼!你们的人都走了,你为何不走?是想看看结果?” 对方仍是一副冷漠样子说道:“不错。” 穿云燕冷冷一笑,独自上前阴森森地问:“到底是谁叫你们撤走的?” “不是虎面条?“ “吴兄在何处?” “都了?” “哼!此中必有蹊跷,你,跟咱们走。” “跟你们走?怪事、为何要跟……” 穿云燕突然冲上,右手一伸,探向对方的左期门要穴、出手迅捷绝伦中含无穷变化,指点、掌拂、抓擒,五指半屈,令人难以猜测他将用何种手法制人。 蒙面人更快,手一翻,便闪电似的扣住了穿云燕的脉门,一声沉叱,猛地一抖。 穿云燕做梦也没料到对方竟如此快捷,估错了对方的实力,来一记快速的前空翻,“砰”摔了个手脚朝天,有骨折声传出。 这家伙臂骨已折,居然受得,狂叫一声,一跃而起。 蒙面人正等候着他,尚未站稳,铁拳已临身,“砰砰噗噗”四声暴响,如击败革,四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全在他的胸腹上开花。 “嗯……哎……”他厉叫。再次倒地。 蒙面人好快,跟上劈胸将他抓起。 另一位仁兄一声怒叫,疾冲而上拔剑迫进招出“织女投梭”但见剑虹疾吐,连续点向蒙面人的右胁。 蒙面人奇快地拔出了穿云燕的剑,信手急封。 “铮!”双剑相交,中年人被震得连人带剑侧冲八尺,脸色大变。 蒙面人一声长笑,身全合一冲到,剑出“飞星逐月”,剑虹如电,排空而入。 中年人大骇,招发“云封雾锁”,狂野地封架。 只封出两剑,蓦地人影暴退,蒙面人跃退八尺,剑光如匹练向左飞旋。 第三名中年人刚拔剑抢出,恰好被蒙面人接住。 “铮!”蒙面人一振,第三名中年人的剑已脱手而飞。 人影倏止,死一般的静。 蒙面人的剑尖,点在第三名中年人的咽喉上。中年人脸色泛灰,不住发抖。 说快真快,蒙面人以一击三,交手捷逾电光石火,只一刹那间,便分别击溃了三名高手。 穿云燕跌倒在地,艰难的挣扎着想站起。 第三名中年人剑尖下垂,以手掩住左肋,佝偻着身躯,摇摇晃晃地向侧,脸色伙白,额上大汗不住向下流,走了两三步,突然丢掉剑,“哎”一声大叫。终于屈身扭倒。 只剩下尖嘴缩腮的第四名中年人,这位仁兄剑已出鞘,而且已经入圈子,但眼前的变化令他心胆俱寒,不敢出剑抢救同伴。 蒙面人冷哼一声,向被剑制住的中年人叫:“老兄转身。” 中年人如受催眠,恐怕地慢慢转身。 “跪下!”蒙面人沉喝。 中年人不跪,顽强地叫:“士可杀不可辱……” “呸!你也配称士,太爷爷先割下你的双耳,再修理你的五官。” 中年人打一冷战,缓缓地跪下了。 尖嘴缩腮的中年人骇然向后退,脸色死灰。 “你,别走。”蒙面人叫。 尖嘴缩腮的中年人吓了一跳,进退两难、但最后仍然听命站住了。 “你贵姓大名?”蒙面人问。 “在下廖苍松。” “哦!原来是湖广的名镖师灵猴廖师父。” “你……你是谁?镇江的群雄中绝无阁下这般高明的人,你……” “你说,谁差你们来的?” “虎面枭吴必信。” “哼!在下不信。” “咱们四人是吴兄的多年好友,这次他……” “哈哈!他出卖了你们对不对?带了受伤的同伴、快滚!” 四人相搀相扶,狼狈地溜走。 蒙面人取下蒙面巾,原来是高翔。他轻拂着剑自语道:“这一来,镇江的英雄们,将与这些人散伙了。” “真倒霉,总是碰上这些被利用的人,始终捉不到首要人物,希望那位虎面枭,不致使人失望才好。” 他抬头看看天色,在石阶上坐下,又道:“还有一刻工夫,但愿江南浪子的爪牙能及时摆脱小白龙的拦截赶来。看光景、扛南浪子的爪牙,似乎要向我……” 他突然向左一窜,闪电似的窜入庙左的矮林中。 庙后接二连三出现了六个黑衣人,从庙右绕过,出现在庙门口。 六个人中,赫然有巫山三煞三位姑娘。 领先的人身材修伟,年约五十上下,剑眉虎目。红润的脸膛涌现健康的光泽,留了三绺长须,人才一表。气概非凡,一双虎目神光炯炯。 大煞卢碧高举右手,叫道:“请高公子现身相见。” 高翔缓步出林,笑道:“卢姑娘别来无恙,有何指教?” “贱妾代表江南浪子,前来与公子商谈;” 他徐徐走近、不住向为首的人打量,笑道:“呵呵!姑娘果然是江南浪子的人。请教,昨天邀请在下前来的人在何处?” “他不能来了,船队离开燕子矶不久,便被一群水贼截击。贱妾请问,辽神庙约会的事,咱们是出于诚意,但不知公子爷为何派人截击?”大煞玉脸泛起无边杀气,愤愤地问。 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在下正感到奇怪,此事大有蹊跷,居然有从镇江来的七十六名恶贼,以飞豹为首,在此地设下三重埋伏向在下袭击。复有以穿云燕为首的四个人、其中有一位灵猴廖苍松,也向在下递剑。这些人对在下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哼!不必假惺惺了。在下已问了口供,他们似乎并不是江南浪子的党羽,委实令在下百思莫解。” “他们人呢?” “在下已打发他们滚蛋了。你说,在下能信任你们么?再就是江南浪子已经死了,你们是不是希望高某不必再追究南京的五大奇案?” 中年人淡淡一笑,接口问:“阁下怎知道江南浪子死了?” “哼!在下亲见他招出罪状,服毒自杀的。你们要在下不追究并无不可,元凶伏法,案已结,余党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但在下有两件事向你们讨教。” “那两件事?” “其一,盗宝案的珠宝,绝对不会沉没在大江,你们必须交出珍宝。其二,杀霸王丐柯罡的凶手,你们必须交出来。这两件事中一件办不到,咱们没有商谈的必要。” “高老弟,恐怕你错了。” “我错了?阁下贵姓大名?” “先不必问在下是谁、你认为江南浪子确实是谣传中的主凶么?” “江南浪子已经招供了。我记起来了,弹指通神罗方身死南湖庄,是你下的毒手。” “你已一口咬定江南浪子是主凶……” “不是咬定,而是他已经招认了。” “老弟是否肯听在下解释?” “你凭什么……” 话未完,庙顶的瓦面上,传来了一阵狂笑,声震耳膜,令人闻之气血翻腾。 众人吃了一惊,抬头上望。瓦面上站着一个梳道髻的白发老人,一双鹰目冷电四射,穿一身胸襟上诱了一双交叉小剑的紫袍,佩了一把古色斑谰的剑,仰天长笑,旁若无人。 中年人脸色大变,骇然惊呼:“剑魔梁东海!” 左边矮林中,酸出两名花甲老人,右首那人哈哈大笑,笑完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这些老不死的出来,恐怕讨不着好了,在这些后生晚辈之前、恐怕要断送一世英名呢!谁认识咱们两个老不死?” 大煞卢碧倒抽了一口气,恐怕地叫:“南山双妖!” 南山双妖,老大黑妖狐鹿丹,老二血妖朱政,家住终南山,是与四海潜龙皇甫士方同辈的老名宿,名列邪魔外道之林,是那些宇内凶魔的代表人物,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可怕魔头。 右面的树林中,突传两声鬼啸,金铃震耳,铁链声唬人。 出来了三个可怕的老人,面目可憎。奇丑无比,一人手挟哭丧棒,棒头上挂了两只小金铃,叮当作响。 一人拖了一根乌光闪闪,长有五尺的臂儿粗大铁链。 第三人扛着一根金黄色的八尺长钩竿,一身渔翁打扮,戴草笠,背鱼篓。 “完了!”中年人嘎声叫,毛发森立,腿在发抖。 挟哭丧棒的人鬼眼厉光四射,说:“咱们自报名号,老夫,阴司鬼王钟离开。” 拖着大铁链的老人说:“我,魔链吊客鲜于平。” 老渔夫呵呵笑道:“我当然是钩矶孤魂公孙元了。谁不知咱们宇内三凶是形影相随的魔鬼怪?嘿嘿嘿……” 初生之犊不怕虎,不知不惧,半点不假。 巫山三煞与三个同件见到这六个宇内魔头,吓了个胆裂魂飞,而高翔却不在意。微笑着打量这六位不速之客,轻拂着长剑说:“庙右面屋角还有人,何不一并出来相见。” 但那儿并未有人出现,来人有意躲避他们。 中年人强铵心头恐怖,向高翔问:“阁下神通广大,居然能请得动这些宇内魔头。” 高翔一怔,说:“咦!这些不是你们请来的?” 瓦面上的剑魔轻飘飘地跃下,呵呵怪笑道:“哪一位是小辈高翔?给我老人家看看你是啥玩艺,看是否值得咱们六个人教训你?”高翔剑隐时后,行礼从容地说:“晚辈就是高翔,但不知晚辈因何开罪了诸位老前辈,可否明示?” 六个魔头不住向他打量,眼中明显出现了迷惑的神情。 “你这么年轻?”黑妖狐鹿丹问。 “晚辈年届弱冠。” “你练了几年武?”阴司鬼王问。 “十几年。”仍然谦和地答。 “你击败了缥缈魔憎?”剑魔问。 “不!在下先后两次,几乎丧身于魔僧手下。” “有人说你击败了魔僧。” “但不知老前辈听谁说的?” “不许反问。” “老前辈……” “你是龙骧勇土?”魔链吊客问。 “不是……” “呸!你总是一概否认?岂有此理!” 他长吁一口气,说:“诸位老前辈已经听信谣言,先入为主晚辈百口莫辩,你们怎样说都行。” “你的师父是四海潜龙皇甫老匹夫?” “老前辈请留意措辞,请勿辱及家师。” “你同时师事五指飞花姓俞的?” “是的。” 剑魔哈哈狂笑、笑完说:“那咱们就找对人了,两个老狗的门人在此、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头么?龙骧勇士横行京师,江湖人不敢越雷池一步,离开京师,你们便成为失水之鱼了,哈哈!皇甫老匹夫在京师混了不少日子,收龙骧勇士们为门人,乃是意料中事。你那两位狗师父还躲在京师么?说!” 他受得了别人所加的污辱、但却受不了别人骂他的恩师,怒火渐升,虚谦的神情消失了、俊面一沉、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像个泼妇疯狗一般逞口舌之快,并不能表示阁下如何高贵尊荣,反而显得卑鄙肮脏。你们的消息,是不是得自一个穿豹皮农裤的人口中?” 这种话沉重犀利,只激得六个老魔头怒火冲天。剑魔老脸挂不住,厉声道:“小畜生!你奸大的狗胆!” 巫山三煞与三名同伴,被高翔的大胆吓得冷汗彻体,心中叫苦不迭,退在一旁发抖。 高翔不理会剑魔,扭头向三煞沉声道:“辽南浪子死了,而那位穿豹皮衣裤的人仍然健在,那么,江南浪子并非主凶、另有主谋的人在幕后作祟,这人就是那位穿豹皮衣裤掩去本来面目的人。你们可以走了一切免谈。在下不上你们这些小人物的当。” 阴司鬼王一顿哭丧杖,小金铃叮当响、怪叫道:“老夫不走谁也走不了,不信可以试试,看老夫能不能将他打成肉泥?” 高翔冷笑一声,阴森森地说:“也许你们六人之中,就有一人是主凶首谋,当然你们不会真的杀了江南浪子派来的代表,因为他们都是你们的爪牙。目下你们是十二比一,占了绝对的优势,那位主谋元凶,有种何不挺身承认?谁敢承认么?” 剑魔老眼厉光闪耀,惑然地说:“小畜生,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在下要问的是,你们谁是那位穿了豹皮衣裤的人。这时该承认身份了。” 钩矾孤魂冷哼一声道:“咱们是前来南京寻访缥缈魔僧的人没碰上他,却在牛头山文殊洞他的住处、碰上一个年轻人,说出有关你和魔僧的事,因此赶来会你,你胡说什么?” “咦!你们……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昨晚五更将尽,咱们到了文殊洞。大白天咱们不想露面。” “那么,你们是一早赶来的?” “正是,刚到。” “诸位可知那位年轻人姓氏名字么?” “他自称是替魔僧照料食宿的人,未通名。人才一表,高大雄伟气概不凡,很可能是魔僧的门人弟子。” 高翔大惑,不死心地问:“他说出晚辈在此地与人约会?” “不错。”钩矾孤魂肯定地答。 高翔扭头向大煞卢碧说:“那么消息是你们那儿泄露的了。如果你们存心摆脱元凶主谋的控制,便不该将消息告诉旁人。因此你们并无诚意、而且可能是故意设下的阴谋诡计,小白龙拦截你们并无其事,而是你们预备的退路,万一在下能逃出大劫,你们仍可日后再藉口引诱在下谈判,对不对?” “高公子,你……” “哼!江南浪子的死、死有余辜。你们为何不及早改过自新仍然替元凶首恶卖命?” 中年人吁了一口长气,苦笑道:“高老弟,你又错了。” “我又错了?” “你认识分水飞鱼祝龙一家?” “不错,上次……” “上次你到南湖庄,是被祝老伯接走的。” “咦!你……你知道?” “知道。” “你与祝龙……” “并无交情,但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互相倾慕,神交已久,南湖庄遭劫不久、在下从湖广返家……” “你是……” “在下江南浪子吴坤。” 高翔吃了一惊,虎目生光,不转瞬地向对方打量,狐疑的问“你真是江南浪子?” “正是区区。在下不敢在一地停留半天以上,先后受到十九次可怕的暗算与袭击,共牺牲了四十八名好朋友。总算留得命在,未遭毒手。老弟的行踪,在下一清二楚,因此知道毁南湖庄与再三暗算在下的凶手决不是你,所以希望与你见面交换意见……” 血妖朱政大为不耐,用一阵狂笑打断江南浪子的话怪叫道:“呸!目前不是你们话家常的时候!狂小子,你今天死定了,有何可后事交待,你就快点吧,不必再过问其他的事了,咱们对你们的琐碎事不感兴趣。”高翔一咬牙,剑眉一跳,哈哈大笑道:“好吧,你们既然打上高某,高某不让你们失望就是。你们六个人,是不是想倚多为胜?” 剑魔大怒,怪叫道:“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一个人,就足以让你死上一千次。咱们让你挑,看你愿意死在谁的手里!” 六个魔头四下一分,形成圆周各占一方。 “你挑吧,看你选谁。”剑魔又叫。 阴司鬼王哭丧棒一挥,向江南浪子叫:“你们六个小辈暂时退在一旁,不叫走便不能走,不然有死无生。” 江南浪子六男女惶然退至阶下,惊怖万状。 剑魔站在北首,亮声叫:“小畜生!你只有一次机会,别挑错人了。” 高翔哈哈狂笑,笑完问:“阁下,如果在下所选的人,被在下击败了,结果如何?” “呸!你少做梦。” “哈哈!人生在世,死与活谁也不能逆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在下胜了,又待如何?” “这……” “你们便群殴?这不太公平吧?” 剑魔尚未回答、魔链吊客接口道:“你如果胜了,可以平安离开,日后再算。” “一言既出。” “如白染皂。”剑魔一字一吐地答。 高翔向他一指,笑道:“那么,在下挑你。” “哈哈哈哈!你挑得好。”剑魔狂笑着说,举手一挥,其他五人便撤围退至一旁观战。 高翔也呵呵笑,问:“老前辈,是不是点到即止?” “呸!见你的大头鬼!与老夫动手的人,绝无活口,难道你不知道?” “晚辈孤陋寡闻,不知道。” “老夫已将你的命,记在帐上了。” “哦!这么说来、该是生死相拼了。” “废话!你是死定了,拼什么?皇甫老匹夫的十二射星散手剑算不了什么,你没有任何发挥的机会。” “那么,咱们拼斗可以不挥手段了。” “是的,明枪暗箭抢攻偷袭,你尽管施展就是。” 高翔呵呵一笑。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放肆了。” 说完,从容献剑,立下门户又道:“老前辈请赐教。” 剑魔傲然撤剑,怪笑道:“你是五指飞花的门人,那些乱七八糟的破铜烂铁,你可以倾囊掏出来的献宝。哈哈,拿命来。” 声落,碎步飘进,轻轻也出一剑。 高翔扭头便走,剑垂身仙呵呵一笑。 “咦!你要走?”剑魔讶然问。 “哈哈!你如果追不上我、即使你有天下无敌的神奇剑术也无用武之地,对不对?”高翔怪叫笑着说。 创魔勃然大怒叫道:“小畜生你想使奸?休想,哪儿走?” 叫声中,人化狂风,剑如万道金蛇乱舞,排山倒海似的向高翔的背影攻去。 高翔的身影急剧地连闪三次,最后用上了九宫大挪移,像电光疾闪,三两闪便摆脱了罩来的重重剑网,反而欺近剑魔的左侧后方,一声长笑,斜穿而出远掠两丈外笑道:“好险!剑魔的名号绝非幸致,分厘之差,晚辈便摆脱不了剑气的吸力了!” 剑魔颇感意外,惑然道:“你这种诡异的闪避身法.老夫想起了一个人。” “真的?谁?” “一个玄门羽士。” “哦!好眼力……” “老匹夫的死对头……”剑魔没头没脑的说。 “你也接我几招。”高翔不在意地说,不再听下文,抓住机会进招。 剑涌千朵白莲,罡风乍起,他展开了十二射星散手剑术的精微绝招,奋勇进击。以大无畏的精神,气吞河岳地攻出一招“星河倒挂”。他不为对方的名号所震慑,胆气大壮、无畏无惧直攻中宫。 “来得好。”剑魔豪气飞扬地叫。少年人的胆气与神奇的剑术,激起了老魔的好胜心与豪气,长剑一挥、涌起了重重剑山,吐出了万道银虹,玫入了攻来的万千电芒,剑影乍合。 剑虹急剧吞吐,双方都用上了进手招式,以攻还攻,猛烈的纠缠,凶猛的冲刺,一切花招完全绝迹、不有封架撞击声传出,只有间歇性的三五声错剑震鸣。 罡风倏发,剑气飞腾,龙吟虎啸声惊心动隗,激烈的吞吐剑影令旁观者毛骨悚然。 起初,是高翔步步迫进。 不久,剑魔取得了忧势。 之后,互有进退,似乎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剑虹闪缩愈来愈急,创气荡起滚滚尘埃。好一场武林罕见的凶险绝伦的狠拼。 “铮”一声暴响,双方的剑终于正面接触了。 罡风倏剑,人影与火星齐分。 尘埃徐徐飘散,可看到地面上有数点血迹。 血迹中,有数十段如不留心便难看到的白色须尾,那是属于老年人的东西,当然是剑魔遗下之物。 两人相距两丈左右,遥遥相对,剑尖送指,在烈日下闪闪生光。 高翔的右小臂受了伤、鲜血从袖口徐徐下滴。他额上汗光闪闪,神色肃穆,每一颗细胞似乎皆已凝结了,只有双目的冷电闪闪生光。 他举剑的手稳实坚定,并不因臂受伤而有影响,武林朋友受伤是家常便饭,受不了就别练武。 剑魔的胸衣有一道剑缝、似乎并未伤肌肤。银须的下半平整被削断了三寸须尾。 老魔脸色沉重,鬓脚也出现汗影,须发无风自摇,鹰厉光闪闪,杀机怒涌。 双方抓住机会调息,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凶猛,更猛烈、更可怕的恶斗。 能看清双方受挫的人,只有站在侧方观战的黑妖狐鹿丹与阴司鬼王钟离方,双方中剑几乎是同一刹那的事,高翔差一着。 起初是高翔右小臂中剑,然后是高翔自救封招,跳开几乎丧命的一剑,顺势还以颜色,一剑拂过剑魔的胸口。 生死须灾,两人幸得不死。但他们双方都曾经向枉死城跨入了一条腿,幸好能及时抽腿退出,危机险极。 剑发出了虎啸龙吟,第二次生死相搏即将开始。 剑魔首先发难,挥剑疾进。 高翔身形一晃,逸出侧方,说:“姜是老的辣,晚辈的经验到底输了一着。” 剑魔冷哼一声,再次迫进。 旁观的江南浪子浑身冷汗彻体,掌心的汗像水般向下沁,脸色泛灰,不住喃喃自语:“你不能输,你不能输。你输了,咱们大家都活不成,你不能输……” 其他五男女.像是大病难起的人。 至于其他五个老凶魔,每个人的神色皆十分凝重,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斗场,注视着双方出招的身法步法。 高翔第二次摆脱了老魔的剑势威力圈。徐徐游走,冷静地说“老前辈、多谢你助晚辈成名。” “你废话什么?”剑魔厉声问。 “能与你力斗八招二十五剑,我高翔可以名列字内高手之林了。” “哼!” “如果你再伤在晚辈手中,高翔的大名,将名震寰宇,出人头地。” “你做梦。” “不是做梦,而是事实。再支持百十招,晚辈用游斗术步步为营,你便真力渐竭。” “嘿!”剑魔怒叱,剑如狂涛般攻出。 高翔疾退丈外,向侧再施展大挪移,脱出了重重剑网,有惊无险。 “唰!”剑魔最后一剑像电雷霆击。 高翔像脱兔般从剑下逸走,从剑魔的左侧四尺有闪电似的掠过,创气破风声刺耳,剑尖以一发之差,掠过剑魔的腰际。 双方换位。一照面。 高翔又开始游走,亮声道:“老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该罢手的。” 剑魔哼了一声,紧紧迫迫争取先机、狞笑道:“你今生休想你完了,再过三五照面,老夫便可摸清你的身法了。” 高翔徐徐移动,沉声道:“本来我可以杀你,你难道真要栽在此地么?” “你还要吹大气?” 高翔左手一抬,石出似连珠“啪啪啪……”六声脆响。七颗五花石在身侧丈七八之处连续爆炸。 “看到了么?刚才我如用七星联珠手法以暗器相辅,你难逃大劫。” 剑魔嘿嘿狂笑,说:“你这些五花石,还不配替老夫抓痒,老夫可以让你射上一千颗,可以让你射全身任何部位。” “你不否认可以乱你的心神吧?” “老夫根本不加理睬。” “我还有更多歹毒、更霸道的可破内家气功暗器。” “你算了吧。”剑魔狂笑的说,闪电似的欺近。 高翔向后飞退,在袖口抖开了。 退得真不巧,正好退至黑妖狐身前,相距不足五尺,真糟。 黑妖狐的左侧八尺,也站着另一妖血妖朱政。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南山双妖大限临头,硬往死城着闯。 高手拼命,说好了一比一公平一决,任何人妄行加入,将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激斗的双方,皆无法容忍,列为武林大忌。 黑妖狐并不是不知利害,更不是不知禁忌,可能是心血来潮,感到手痒,眼看高翔背撞而来,一时忘形,猛地伸手一掌向高翔的背心拍去。 剑魔大怒,急叫道:“不可……” 这瞬间,高翔猛地旋身,左手一拾,机簧暴响。 “砰”一声响,高翔被掌风震退三步,“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九枚金针透过强烈的掌风,全射入黑妖狐折胸腹要害,直钻内腑。 黑妖狐,为恶一生,今天恶贯满盈。上身一颤、张口结舌,身形一晃,踉跄站稳伸手拔剑。 血妖朱政吃了一惊。奔近叫:“老大,你……” 黑妖狐的手将创拔出尺余、突然“砰”一声摔倒在地,狂叫一声。立即闭气。 血妖俯身一探鼻息、猛地大吼一声,一蹦而起,拔出黑妖狐的剑向脸色苍白的高翔飞去。 高翔受伤并不太重,怒火如焚,也大吼一声,突然从剑侧闪电似的切入,“铮”一声错开对方的剑,顺势吐出剑尖,行雷霆一击。 “唰”一声响,剑尖进入血妖的胸口。 “当”!血妖的剑失手坠地,浑身一震。 高翔无力拔剑,深深吸入一口气。 血妖双手一收抓住了胸前刺入胸口的剑身,剑身突然折断。 高翔感到手中一震,退了两步。 血妖砰然倒地,在地上滚了两匝,终于停止了挣扎,渐渐气绝。 南山双妖为恶一生,终于得不到善终,遥遥万里外,埋骨异乡。 高翔丢掉断剑,拔出靴统的两把飞刀。徐徐向侧退呼吸一阵紧,口角鲜血仍在向外流。 “来吧!你们。”他吃力地叫。 宇内三凶大骇,奔近探视双妖的尸体。 剑魔神色冷厉地察看黑妖狐胸腹的暗器伤口,心中懔然,徐徐转身盯视着高翔,沉声问:“你用何种暗器杀他?” “你自己看好了,你来吧,咱们的这场生死恶斗并未了结,是么?”高翔咬牙切齿地说。 “老夫与人交手,从不需人帮忙。”剑魔一字一吐地说。 “南山双妖已经出手帮你了。” “这不是老夫的错。” “在下并末怪你。” “你挨了他一掌。” “死不了。” 宇内三凶到了,三人三面一抄,形成合围。 哭丧棒金铃怪响,粗魔链发出异鸣,金色钓竿的线迎风招展。 高翔心中一惨,暗说:“想不到我竟曾死在这些人手中。” 剑魔突然掷剑入鞘,向三凶说:“诸位如果出手,便是梁某的生死对头。” 阴司鬼王一怔,讶然问:“东海兄,你认为咱们能放这小辈活着离开?” “不错。”剑魔沉声答。 “你让他活着到处造谣?” “那是他的事。” “你昏了头么?” “梁某不是昏了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我看你……” “咱们名列妖邪。但决斗绝公平合理。” “你……” 剑魔手搭创柄,厉声道:“你们不惜羽毛,梁某仍珍惜剑魔的声誉。” 阴司鬼王收了哭丧棒,苦笑道:“好好,东海兄,别生气,依你就是。” 三凶退至一旁,剑魔说:“在下深领盛情。” 又转向高翔道:“你,好好养伤。” “那是当然。” “千万别死了。” “高某死不了。” “后会有期,下次你我再分胜负。” “高某随时候教。” 剑魔扭头便走,与三凶带了双妖的尸体,向南大踏步走了。 高翔收了飞刀,心神一懈,摇摇欲倒。 江南浪子赶忙上前相扶,急叫道:“高老弟支持得住么?”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推开江南浪子的手,说:“在下支持得住,这一掌在下挨得起。” 蓦地,庙门内踱出一名道装老人,呵呵怪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好真是好,可惜经验欠佳,还得多历练。多用心机。” 高翔大喜,长揖到地说;“艾老前辈……” “呸!谁认识你了?”老人怪叫。 “晚辈……” 道装老人手一扬,一颗紫色丹九飞到,叫:“快找地方调息黑妖狐的黑煞掌毒如不及时驱出,你活不了多久。下次不许大意。遇上这些邪魔外道,心不黑手不辣,便是自掘坟墓。走也!” 说走,灰袍飘飘,扬长至去。 江南浪子,问道:“高老弟,这位老前辈是谁?” 高翔捏碎丹九的腊衣,一口吞下丹丸说道:“青城逸士艾文琼。” “我的天!他……他还健在人间?”江南浪子吃惊地叫。 “你不是亲见他活得好好的么?” “哦!是的,活得好好的话得好好的……” “在下要找地方调息。” “到村子里去,兄弟替你护法。”江南浪子慨然地说,领头便走。 当天,高翔力斗剑魔,击毙南山双妖的消息,以奇怪的速度向辽湖轰传。 由于南京出现了龙骧卫的高手,谣传中他也成了龙骧勇士,真是冤哉枉也。 但龙骧勇士的谣言.也给他带来了方便、至少在官府公人的心目中,他被认为是官方的人。 他受伤并不重,紫露丹驱出黑煞掌毒,已无大碍,依然生龙活虎,些许内伤,只消调息三五日便可复原。 已经是申牌末。在小村的一栋农舍中,他与江南浪子坦诚的商谈。 由于江南浪子从湖广赶回来时,南湖庄已化为瓦烁场、一切经过只能从逃出的庄丁口中间接查问,只知道庄中有了内奸,被人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措手不及,无法查出主谋凶手。但从最近被人袭击十九次中已查出一些线索,因此希望与高翔合作,查出其中主谋来。 但他们始终对约会外泄的事百思莫解。 江南浪子心中懔懔,猜想自己的手下仍有内奸。对方全力阻止他与高翔会晤,用意极为明显。 高翔更感迷惑,他问江南浪子,是否认识龙尾山庄的玉狮冯海? 江南浪子不住摇头、苦笑道:“兄弟不敢高攀这位大英雄,闻名而己,并末谋面,相距数百里,彼此从无往来。” “那么,吴兄是否认识他的大总管杨抡奇?” “杨抡奇?兄弟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怪事!他们怎会将人误认了?而被误认的人、又为何自称是江南浪子替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南浪子一头雾水地惑然问。 他将清除祖堂山秘窟的事一一说了,最肝说:“父狮—代豪侠。虽隐世但仍然耳目灵通,居然上:了当被人所愚弄、此事委实可疑。主凶委实习·怕哩?” 江南浪子大惑,喃喃地说:“怪事!谁会花那些工夫来计算我?既然要杀我、又为何派人替我死?他把戏玩得不算高明,陷害我——江湖二流人物,有何用意?我糊涂了,既然花了无穷心血嫁祸于我、怎又派人替死欲荧弥彰?费解、费角。” 高翔沉思片刻、笑道:“吴兄,在南京附近,降了龙尾山庄之外,论声望仍以你的南湖庄为首,吴兄怎又委届自甘菲薄,列入二流人物之林?” “不是兄弟谦虚,而是兄弟的艺业、恐怕仍难列二流高手之林……” “武林声望固然以艺业为首要、但江湖声望却不以艺业为先,讲的是仗疏财,重道义急人之急……” “兄弟只是在混而已,岂敢钓名沽誉?” “吴兄不必自谦这是事实。但在下的看法此中另有原故。” “老弟有何高见?” “恐怕这是狗急跳墙的嫁祸毒计,起因是兄弟追要得太紧,事急只好找人代罪。事先对方显然并不知你在湖广,等到发现你不在家,已无可挽回了。假使他们能阻止你们与在下见面,而又能将你除去,岂不是死无对证?在下怎知其中变故?” “这……这似乎不太可能。” “咱们锲而承舍地追查,总有一天真相大白的。” “目下我们……” “吴兄请做在下的耳目,查他个水落石出。今天能与吴兄会晤,相信这是在下最大的收获,距离破案之期已是不远,今后好好联络。只要有吴兄相助,咱们是峰回路转了。” “老弟打算从何处着手?” “先查线索……哦!说起线索,在下记起了一个人,快!回南京。” “老弟……” “吴兄请自便,咱们改天再谈,有事请至兵器店见面,务请小心在意,在下告辞。” 申牌末,他踏入了南京城,匆匆奔向龙蟠里。 龙蟠里在乌龙潭的北面,诸葛亮与孙权纵认南京形势,称南京“龙蟠虎踞”,“龙蟠”即由此而来。 龙蟠里西北便是清凉山,这一带风景绮丽,别墅疏落地散布在山麓一带,向东走可到清凉寺。 在这一带找孙孝孙三爷并不难找,孙三爷的别墅叫雅庐,是当地知名之士,也是城中富豪之一。 龙蟠里本来是住宅区,但居民并不多。远远地,便看到雅庐的二层高楼。 他上前轻叩连着花架的院门,应门的是一个老苍头,拉开半扇院门探出头来问:“咦!什么人?” 他和蔼地微笑反问:“请问老伯,这儿是孙三爷的家么?” 老苍头疑惑地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你是……” “小姓徐。三爷在家么?” “这……”你找三爷有何贵干?” “小可有事面禀三爷,有朋友带口信来。” “你等一等,老汉替你通报。哦!有名贴么?” “夹得匆忙,末备名贴。” “这个……” “三爷知道这件事,老伯烦请通报就是。” 老苍头掩上门,上了闩,方入内通报,把他留在外面等候。 看看左右无人,天色已近黄昏,他向左走,一长身便翻墙而入,只须知道孙三在家,便可长驱直入了。 墙内有一名花匠.正低头修剪花枝,突见有人凌空而降,吃了一惊,正想叫唤,便被一颗小石击昏了。 看宅中毫无异状,他知道江神庙的消息尚未传到。 刚到院门后,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看门的老苍头不在,他略一迟疑,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青衣小童,含笑问:“请问大叔、三爷在不在家?” “你找三爷有什么事?”他问。 “有人给我一百文钱,要我带封信给三爷。” “三爷在家,给我好了。” “好,给你。”小童将一封信递过,扭头便跑。 他一把将小童拉住.问道:“给钱要你送信的人呢?” “在前面,看他走了。”小童向街尾一指。 百步外,一个青衣人匆匆走了。 “怎么他不自己送来。”他问。 “不知道,他只说将信送到就好。” “好,你走吧。” 他火速小心拆开信笺,信上写关着:“三爷雅鉴,前寄字画非祝允明真迹、盼即毁去,以免贻笑方家。仆永春叩。” 他心中暗笑,说:“有借口了,妙。” 扣上门,他重新越墙而出。 不久,老苍头拉开院门,笑道:“家主人有请,哥儿请随我来,家主人在厅中相候。” 越过院中的花木扶疏花径,进入大厅。一位脸团团的中年人高坐堂上,两名健仆左右站立。他在堂下施礼,取出书信说:“书信在此,请三爷过目。” 孙三爷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一变,说:“你等一等,我就来。看座。” 仆人肃手让座,三爷匆匆进入内堂,直趋西跨院,进入一座秘室,叫道:“必信兄,请出来有事相商。” 内室中传出一个相貌如厉鬼的花甲老人,欣然问:“老弟,有事么?是不是消息传来了?如何?” 孙三爷将信笺递出,笑道:“好消息,你看……” 在花甲老人伸手接笺的刹那问,孙三爷的袖底飞出一支袖箭,半分不差地射入花甲老人咽喉。 “嗯……”花甲老人闷声叫,仰面便倒,可怕地滚动挣扎。 孙三爷掩上房门外出,苦笑道:“事情失败了,在下不得不奉命杀你灭口。” 出得厅来,他从容落丛,向仆人说:“给他十两银子脚钱。领他出去。” 仆人将一锭银子递给高翔、笑道:“小兄弟你可以走了。” 高翔站起转动着银锭,笑问:“三爷,没有回信么?” 三爷一怔,倏然站起问:“谁告诉你要回信的?说!” “小可不知是否要回信,信口问问而已。” “咦!你不是偶然替人送信的?” “是的,另外还有口信。” “还有口信?” “是的,还有口信,传信人说,请一位吴必信的人出来面禀要事。” 孙三爷的脸色反而松弛下来了,含笑坐下说:“你说谎,是想多多骗些赏银么?我这里没有一人叫吴必信的人,你快走吧。” 高翔冷笑一声,向上走,阴森森地说:“虎面枭藏在你家中,快叫他出来。” 孙三爷勃然变色,拍着大环椅的扶手叫:“呸!你这厮胡说八道。来人哪,拖他出去。” 两名大汉向下抢,分别急抓他的手臂。 他双手一抖,“砰砰”两声大震,两健仆摔倒在丈外,摔了个晕头转向。 孙三爷惊软了,瘫倒在椅中叫:“救命!救命哪……” 他手一扬,银锭疾射而出,“啪””一声击中了孙三爷的右肩并,孙三爷连躲都不会躲,“嗯”了一声昏厥了。 他吃了一惊,这位三爷根本不会武呢!走近一把将人拖起,把人拍醒,孙三爷像一条虫,软绵绵蜷缩着叫:“饶命!饶……命哪……” 他顿然放手,扭头向外走.苦笑道:“穿云燕信口胡说,大概他曾经在孙家作过案。” 他走了,失去了一次机会。 ------------------ 小勤鼠书巢 Luo Hui Jun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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