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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请求太突然了,使得众人都为之一怔。 这个四绿已将祁赤连与屠万夫二人逼得挤成一团,两个人的兵器都是重家伙,更难以施展了。 屠秋月道:“爹!祁峒主,你们放下兵器算了,勇力并不足恃,那个剑阵太厉害了,你们一定会被杀死的!” 屠万夫大吼道:“我宁可战死也不能投降!” 屠秋月笑道:“这不是投降,是交换!” 俞士元愣然道:“交换?拿什么交换?” 屠秋月笑笑道:“拿你与宇文琼瑶的性命,换取我们的安然离去!” 俞士元笑道:“这个交换倒不失公平,只是我的性命并未发生威胁!” 屠秋月道:“如果你敢放下兵器与我一战,你就危险了!” 俞士元道:“这个我不怀疑,你曾经击败过钱笑吾,足见你的确有两套,可是我不放下兵器,你就没办法了!” 屠秋月笑道:“是的!如果你逞勇凌人,我们只好认命了,可是你身为堂堂一帮之主,总不好意思食言背信!” 俞士元笑道:“我并没有答应你,怎么说是食言背信呢?” 屠秋月见屠万夫与祁赤连情势更危险了,先叫道:“爹,还是抛下兵器吧!现在死得太冤枉了!” 屠万夫果然抛下兵器,祁赤连将长予也丢下了。 宇文琼瑶道:“绿绫!把剑逼住他们,紧守方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他们逃出去,我倒要看看这女孩子捣什么鬼?” 屠秋月笑向俞士元道:“在峨嵋竞技时,你故隐其技,跟家父交手,卖弄了不少小聪明,那时家父就提出了我,说我能跟你斗斗智,你也接受了!” 俞士元道:“有这么回事,可是我只说有机会想领教一下,并没有答应什么呀!” 屠秋月道:“我既然说过了,我现在向你挑战!你就不该拒绝!” 俞士元道:“好!那我就领教一二,不过令尊与祁连山的性命是控制在宇文小姐之手,我无权处理他们的生死,宇文小姐不答应,我就是答应了,也没有用!” 屠秋月道:“我是用你的性命抵我与其他人的,因为我伤了你之后,你的手下可能会找我拼命,至于家父跟祁峒主,则用宇文琼瑶的性命作抵,分成两码子事来交,这样才不失为公平,所以他们各人答应各人的就行了!” 宇文琼瑶笑道:“我也可以接受,但是我的性命也没受到威胁呀!” 屠秋月道:“你敢像俞帮主一样,也放下兵器,与我徒手一搏,我就能取你的性命,俞帮主答应了,你敢不敢呢?” 宇文琼瑶道:“俞士元能答应,我自然也敢答应!” 说完收起长剑,俞士元也把铜锤放下了,屠秋月又道:“为示昭信起见,我们击掌为誓!” 语毕伸出两双空手又道:“为了避免先后次序麻烦难决,我同时向二位挑战,也请二位同时上来击掌为誓,二位请上来!” 俞士元道:“你一个人能同时应付两方面吗?” 屠秋月道:“也许不能,但我既然把事情分成两下进行交换,总得给我们这边双方都有个机会,所以必须同时进行!” 宇文琼瑶不耐烦道:“你究竟捣什么鬼?” 屠秋月道:“也许我只能得手一方面,假如我对俞帮主一战失败,对你一战成功,则按照规定,家父与祁峒主可以获生。反之,则我自己与另外两人可以获生,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一方面会得手,假如我先接受俞帮主就失败了,我不免一死,连家父的生机也跟着抹杀了,岂不太失公平?” 宇文琼瑶忍不住怒道:“你分明是说我不如俞士元,你认为对他没把握,对我却绝对能成功,那我就先接受你的挑战好了!” 屠秋月笑道:“你长于技,俞帮主长于力,我对你们所用的方法完全不同,严格说来,是你差一点,因为你已经受了伤,虽然你装着没事,我看得出你的功力已大受影响……” 宇文琼瑶怒道:“那你就从我先开始!” 屠秋月道:“我只说比俞帮主略差,却没有说我一定能成功,你尽管受伤,武功仍强过我百倍,我对你只能智取,万一我失败了,家父等立遭不幸,影响到我的心情,对俞帮主时更没有信心了,所以我还是希望同时进行!” 俞士元笑道:“宇文小姐单打独斗,我们都胜之有余,因此我们同时接受她的挑战,也算不得倚多为胜!” 宇文琼瑶一百不发,与俞士元同时上前,分据左右。 屠秋月伸手道:“我的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使用什么毒物涂末,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叫吴韵珊上来检查一下!” 宇文琼瑶道:“不必了!就是你捣鬼,我也不在乎!” 屠秋月笑了一下,与两人同时各击三掌,然后道:“掌击过了,誓约已定,现在我要宣布挑战的方法了,那很简单,我向二位各发三招,只要这三招伤不了二位,我们全体就认命了!” 俞士元一怔道:“就是这么简单?” 屠秋月道:“本来就很简单,难的方法反而胜不了你们,只有简单的方法,才能在你们的疏忽下得手!” 宇文琼瑶不信道:“这三招我们是否可以还手呢?” 屠秋月道:“当然可以,如果二位有本事,一招就杀了我都行!” 宇文琼瑶道:“好!你出手吧!” 屠秋月手腕斜抬,一掌朝宇文琼瑶的脸上拍去,宇文琼瑶虽然不怕,却也不愿被她在脸上打一下,故意伸手一格,将她震了出去,撞向俞士元!可是突觉手臂上一痛,连忙朝俞士元叫道:“小心,躲开她,别动手!” 可是俞士元因为屠秋月直撞过来,躲闪不及,为免撞个满怀,只好用手一挥,将她拨向一边! 宇文琼瑶已掳起袖子,抖出一只大如铜钱的蝎子,背生两对薄翅,在地下蠕蠕爬动,被她一脚踩死了! 俞士元在袖子中也抖出一只,吴韵珊叫道:“别弄死,让我看看!” 南彪生长在百粤,对各种毒虫很熟悉,捕虫的手法也很高明,轻轻握住了蝎尾,将它送到吴韵珊身前! 屠秋月笑道:“这是塞外异种,叫做飞蝎,不能见天光,只在夜间活动,你不必害怕,慢慢地研究好了!” 果然那头蝎子到了吴韵珊手中,已疲软无力,吴韵珊看了牛天,又拿起蝎尾,挤出一点毒汁,仔细地分析毒性! 屠秋月笑道:“你是用毒的行家,看看能解它的毒吗?” 吴韵珊摇头道:“这毒性很奇特,我必需经过各种试探才能解毒!” 屠秋月道:“可是他们两人却等不及,一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死!” 吴韵珊问道:“宇文小姐,你有什么感觉?” 宇文琼瑶道:“我被螫的时候痛了一下,现在却全无感觉,既不痛,又不痒,也不发红发肿,完全像没有中毒!” 吴韵珊尤形于色道:“这就严重了,倒是红肿反而好办……” 屠秋月笑道:“你们放我们安然离去,我就告诉你们解法,否则就同归于尽,少了你们两个劲敌,蓝老伯必能称霸武林……” 俞士元与宇文琼瑶对看一眼,俞士元道:“放你们走没问题,只是要你能告诉我这两头蝎子是如何钻到我们袖子里的,我们身上绝不会有这种东西!” 屠秋月笑道:“它们原来是藏在我袖子里的,我用药物禁住它们,刺激得它们很难受,却因为畏惧天光,不敢行动,我们击掌定约时,它们为了找安全的地方,自然就很快钻到你们的袖子里去了!” 宇文琼瑶道:“我怎么毫无感觉呢?” 屠秋月道:“此物行动极速,你不会知道,我找你们过招动手,它们受了震动,立刻就因自卫的本能而攻击你们!” 俞士元轻叹道:“这一手的确高明!” 屠秋月道:“我们既没有蓝老伯那种闭气的功夫,被你们硬逼出来,打又打不过,为了求生,不得不使些手段!” 吴韵珊道:“好!这一次算你赢了,说出解法,你们就走吧!” 示意四个女孩子放开对屠万夫祁赤连的包围。 祁赤连叫道:“秋姑娘,既然你制住了他们两个狠的,咱们干脆拚一下,以我们这几个人的功夫,足可一战!” 康丝罕连忙拉剑道:“还有我呢!因为俞帮主跟宇文小姐约,我不便动手,可是你们不讲信约,我倒是求之不得!” 屠秋月忙道:“祁峒主,我们也要讲究信约!” 祁赤连道:“约定是他们放过我们,可没规定我们不准动手呀!” 屠秋月轻叹道:“蝎毒要一个时辰后才发,在一个时辰内,对人体毫无影响,动起手来,我们打得过吗!” 吴韵珊冷笑道:“赤连,如果真对你们有利,屠秋月舍得放弃乒个机会吗?还是乖乖的利用这一个时辰,赶紧逃命吧!” 祁赤连这才一声不响,背起骆家雄,绿绫道:“说出了解方才准走!” 屠秋月道:“把蝎尾捶烂,一半敷在伤口上,一半和酒服下,就可以解毒了,不过在毒性未解前,不可行动使力!” 吴次仁冷笑道:“换言之!一个时辰内,你们只好乖乖地等着!” 南彪道:“这个解方一定有效吗?” 吴韵珊想了一下道:“这是以毒攻毒的方子,蝎尾是蝎毒的本源,应该是没问题,我刚才怎么会没想到呢?” 屠秋月笑道:“现在想到就太迟了,你们说话就得算话!” 宇文琼瑶厉声叫道:“快滚蛋,下次别撞到我手里!” 屠秋月倒是不再开口了,连忙会合诸人,去向马廊各找了一匹骏马,没多久,蹄尘扬起,急驰而去! 俞士元则朝凌恽打了个眼色,凌恽道:“帮主放心好了,四处都有人把守着,这些人的行踪很快就会知道的,绝不会让他们溜掉!” 绿绫已将两头蝎子的蝎尾拔下,捣捣成稀烂。 宇文琼瑶看得恶心,摇头道:“我宁死也不要再碰这脏东西!” 俞士元道:“宇文小姐,这是为了保命……” 绿绫先递给俞士元,他却摇摇头道:“我不要,你们招呼得快,我根本就没中毒,因为我还穿着内衫,一股气,将蝎尾隔住了!” 宇文琼瑶忙道:“是真的?” 俞士元笑道:“自然是真的,我相信你也没中毒!” 宇文琼瑶道:“我是发觉袖子里有点不对劲,连忙运气隔住了,虽然挨了一下,却没有被刺入肌肤。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是怕你中了毒,才不加声张,如果你说出没中毒,我就不放他们离去了,这下子白白便宜了他们!” 俞士元笑而不语,吴韵珊道:“俞相公是怕你知道他没有中毒而不好意思,想不到你也是为了同一理由而不声张,倒是被他们拣了个便宜!” 俞士元道:“宇文小姐没中毒是我意料中事,因为我自己能运气阻住蝎尾的攻击,宇文小姐内功优于我,更没有问题了!” 宇文琼瑶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讪然道:“总算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蝎毒的解法……” 吴韵珊笑道:“那是骗人的,蝎毒的解法我早知道了,根本不是那回子事,我是故意不说破,叫屠秋月得意一下!” 宇文琼瑶不禁为之一怔,吴韵珊又道:“以毒攻毒固然可行,但蝎毒不在其尾而在尾上的毒刺,何况刺也是没毒的,刺中的汁水才有毒,螫人之后,毒汁即尽,根本就解不了毒,说不定吃了下去,反而会使肚子疼,屠秋月根本不懂得用毒,才胡说出这个方子!” 宇文琼瑶问道:“吴小姐,既然你知道她骗人,为什么放她走呢?” 吴韵珊笑道:“第一、那些人并非是我们要剪除的对象,第二、只有利用这个方法,才能把蓝梦蝶骗出来!” 宇文琼瑶道:“何必哄他出来呢?他利用闭气的方法,躲在地下,我们可以直接攻进去,把他挖出来!” 吴韵珊笑道:“你又上他们的当了。这两个家伙早就出来了,绝不会再躲在地下的,蓝梦蝶可能另有秘密通路!” 宇文琼瑶道:“那他为什么不叫其他人一起逃出去?” 吴韵珊道:“也许是那通路中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也许是蓝梦蝶不甘放弃基业,所以才伪言利用龟息之法,驱使别的人出来拼命!” 宇文琼瑶道:“难道别的人都不知道另有通路吗?” 吴韵珊笑笑道:“我父亲是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我在场,他一定不会有危险,所以才跟大家一起力闯,以彰信实,藉此达到两个目的!” 宇文琼瑶忙问道:“哪两个目的?” 吴韵珊道:“第一个目的是拼命,假如我们一定要杀死那些人,本身所付的代价一定相当可观,刚才那一战,我们并不占太多的优势!” 宇文琼瑶笑道:“没有的事,那几个人只有你父亲难斗一点!但是他仍输给俞帮主!” 吴韵珊轻叹道:“是的!我父亲比俞相公差一点,但也只差一点而已,他们两人力拚一招之后,我父亲固然认了输,但俞相公也好不了多少!” 宇文琼瑶不信地看看俞士元,他微微一怔道:“韵珊!你的眼睛真厉害,我一锤击落你父亲的流金铛,自己的那条胳臂又疼又麻,几乎握不住铜锤了,我尽量撑着,你怎么会知道的?” 吴韵珊道:“我看得出来,因为你以后就没有用过那只手!” 宇文琼瑶道:“就算如此,我们仍然占着上风呀!” 吴韵珊道:“不见得,屠秋月袖子里能藏两头毒蝎,其他人身上一定也藏有此物,他们如果存心拼命,施放出来,绿绫她们一定难以幸免!” 绿绫道:“飞蝎不能见日光,放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吴韵珊道:“那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如果他们拚着挨一剑,手持飞蝎硬扑上身,或者当暗器乱掷出来,天蝎畏日,一定找掩蔽的地方,已然会朝你们身的空隙处钻,那时你们想逃也逃不了!刚才我实在替你们担心呢!” 俞士元道:“不错!我见他们情急拼命,知道他们一定有所准备,所以才放过他们,免得两败俱伤!” 宇文琼瑶道:“吴小姐,那第二个目的呢?” 吴韵珊道:“第二个目的自然是屠秋月的两头飞蝎,用来对付你跟俞相公,现在她以为目的已达,自然用不着拼命,所以赶紧逃走了!” 宇文琼瑶笑道:“以后又怎么样呢?” 吴韵珊道:“以后很简单,蓝梦蝶把你们两人视作劲敌,乘你们受伤之际,一定会前来突击,我们正好将计就计,诱之入伏!” 宇文琼瑶笑道:“好吧!反正你是总指挥,一切都听你的就是!” 吴韵珊道:“你们二位难得都没有中毒,都必须装着中毒的样子,我把蝎毒研究一下,装着替你们制炼毒药,哄得他们相信了,自然会送上门来,大家等着瓮中捉鳖吧!” 于是她把人集中一下,分头办事,先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架起帐篷,叫俞士元和宇文琼瑶躺下休息。 每个人的右手都用白布包得厚厚的,好像是中毒肿涨一般,又叫康丝罕召来了她的族人,将旋风牧场的马匹,粮食财货等取出,平均分配给各族,丐帮的人则负责拆除各处的地穴与机关! 她自己带着绿绫等四个侍女,拾取各种草药丸散,择其合用者,投入一口大锅中,慢慢地熬煮着! 旋风牧场中即有的人手多半为迷魂散所迷,进入昏迷状态,吴韵珊已作过详细的检验,确定了他们受制的毒性! 那口大锅中,实际是制炼着替他们解毒的药散,在俞士元与宇文琼瑶的帐门口,只留下了薛娇娇与席锦霞把守! 这两人的轻身功夫绝佳,更擅长施发暗器,用她们来抵挡蓝梦蝶与谷中明的暗袭,较为适宜。 因为她们在事机危急时,可以迅速躲开,免受谷中明的无形剑气所伤,同时还可以用暗器阻敌,给宇文琼瑶和俞士元有从容应付的机会!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下午,天早黑了,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月光皎洁,牧场上还是到处人影穿动。 有两个维吾尔人捧了两盘蒸肉过来,朝薛娇娇一躬道:“薛女侠!公主叫我们送晚餐过来!” 薛娇娇道:“刚才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那维吾尔人怔了一怔道:“这不是送给二位的,是送给帐中受伤的俞帮主与宇文小姐的,公主说他们中了蝎毒,这鹿脯是清毒助长元气的!” 薛娇娇朝帐中看了一下道:“他们能吃东西吗?” 那维吾尔人道:“公主说一定要喂他们吃下去,才能维持体力!” 薛娇娇想想道:“你们放下来好了,我们要负责守卫,无法分身进去喂食,麻烦二位到吴小姐那儿去叫两个人来!” 那维吾尔人道:“这鹿肉必须趁热,我们去喂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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