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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风正待离去,吴韵珊忽又叫住他问道:“我们一定要从石屋进入地道才能找到他们吗?” 徐如风道:“那倒不一定,这所石屋是地道的正中心,只有从这里下去,才能知道他们处身何地!” 吴韵珊道:“地道四通八达,怎知他们走哪个方向呢?” 徐如风道:“每条地道都有石门为闸,有人走过,石门就会打开,人去到第二处出口时,石门再自动关闭,所以下去后,只要看那一道石门开放,就知道他们在哪个地方!” 吴韵珊点点头挥手,令徐如风走开。 俞士元问道:“韵珊!那些人真的没有死吗?” 薛娇娇道:“不错!除了头上这几十个,我必须下毒手,其余都仅昏迷而已,我也不忍心杀死这批可怜虫!” 吴韵珊道:“不过我的麻醉药未比寻常,如果没有我的解药,谁也救不醒他们,我一念之慈,想不到竟换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谷中明不足惧,那天蝎阵倒是相当讨厌,我还得想个方法对付才好!” 薛娇娇道:“如果那十二个人肯接受你的解救,就不必担心了!” 吴韵珊道:“很难说,屠秋月在那儿,只怕不容许他们叛离,我还是要作万全的打算才行,只可惜我身边没有带太多的药物!” 俞士元道:“何必要用药物来对付呢!那飞蝎既是畏惧日光,我们干脆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飞蝎就无能为力了!” 吴韵珊道:“蓝梦蝶他们躲在地下,你在上面如何找得到他们?” 俞士元道:“我把这些地道一一震塌,不怕他不跑出来!” 吴韵珊一叹道:“旋风牧场方及十数里,你纵有拔天之力,也无法将整个牧场翻起来,这个方法行不通的!” 宇文琼瑶道:“我有个办法,用火烧他们出来!” 吴韵珊笑道:“没有用的,你没听说每处地道都有石门为闸,自动开闭,火力不透,再烧也是白费!” 宇文琼瑶道:“那该怎么办呢?” 吴韵珊想了一下,忽然道:“有了,宇文小姐你在牧场出入过几次,一定知道他们有贮藏药物的地方,你带我上那儿去!” 宇文琼瑶道:“药房与宝库相连,也在地道之内!” 吴韵珊道:“那我们就到那一处地穴去,以免到处乱钻涉险!” 俞士元忍不住道:“韵珊!你究竟想干什么?假如你想利用牧场中的毒药将他们陷在地下,那是绝无可能的,因为蓝梦蝶早防到这一点,而将可资利用的东西搬走了!” 吴韵珊笑道:“我所需要的材料不是毒药,但可能有同样的效果!” 俞士元道:“只有蓝梦蝶一人该杀,其他的人未必都该死!” 吴韵珊轻叹道:“相公,你始终认为我是个嗜杀的人吗?” 宇文琼瑶道:“俞帮主,我们已经决议由吴小姐总理一切,你也应该听她的,除非你有比她更高明的主意!” 俞士元这才不说话了!吴韵珊问道:“宇文小姐,那地方距离远吗?” 宇文琼瑶用手一指道:“不太远,就在那边的小丘之下,绿影知道的!” 吴韵珊笑道:“我请你陪我过去一下,再带着手下的四位姐妹就够了,相公等人还是留守此地,而且要将底下各处的石门击破,堵住出口,我负责把人都赶到这儿来,大家面对面地作公平一搏,这个你总该赞成了!” 俞士元颇为怀疑道:“那自然最好,可是你真能把人都引出来吗?” 吴韵珊笑道:“不是引他们出来,而是逼他们出来,记住,每一条通路的石门必须击破,然后你们立刻退出,站在上风的位置!等待着翁中捉鳖吧,俞忠要跟我去,问相公借一柄铜锤,我们立刻开始行动吧!” 于是四绿前引,俞忠断后,宇文琼瑶挽着吴韵珊,向着那个土丘行去,俞士元望着他们的背影道:“我真想不透她在打什么主意!” 南彪笑道:“不管她打什么主意,对这位姑奶奶洒家是从心眼儿里佩服,老弟!我们还是听命行事吧!” 俞士元想了一下道:“只为了破坏石门,下去的人不必太多,只要我跟南兄两个人就行了,其他的人还是留守在原处!” 薛娇娇不甘寂寞道:“我跟俞兄下去给你们掠阵!” 她究竟是客人,俞士元自不好意思拦阻,再者多两个人下去也稳妥一点,于是就这样决定了! 四人进了石屋,见屋中不过是一些普通家具,地下有一块大石板,石板已掀,现出一条通道,可进入地下! 由石阶下去,来到一个很空旷的地室中,四壁作八角形,每面都有一道石门,有三扇门是开着的! 这证明蓝梦蝶等人是分成三路,深入地穴中! 俞士元打量片刻道:“南兄!我们先把五扇闭住的石门打通,然后再来查三扇开着的,因为这里面有人通过,可能会有麻烦!” 南彪同意了,走向一处石门,举斧往门上砍去,都砍了个空,因为那扇门很迅速的自动伸了上下,缩入顶壁! 南彪愣然道:“这机关真灵,现在该怎么办呢?” 俞士元想了一下道:“这些石门无人操纵,完全是自动控制,我想关键在你踏脚的地方,南兄请退后两步看看!” 南彪退了两步,果然那石门又降了下来,更是啧啧称奇不止,俞士元再打量一下后笑道:“这踏脚处就是控制机枢,人踏上去,重量增加,石门就开了,离开后,重量减轻,才又自动关闭!” 南彪道:“他们走过的三扇怎么又不会关闭呢?” 俞士元笑道:“那当是另有机关,止住门户下落,好吸引我们进去,说不定我们进去后,想退都没有办法了!” 南彪道:“这石门每扇不过尺来厚,洒家一斧就砍破了!” 俞士元道:“恐怕不容易,蓝梦蝶知道我们这边不乏力士,如果要阻绝我们的退路,一定不会有容我们破门的可能!” 南彪自然不信,举起钢斧,用劲往一扇门上掷去铛然声中,那扇门上只有浅浅一个伤痕,并未坏裂! 倒是钢斧的重量,坠在踏脚板上,使石门又上升了,南彪拾回钢斧,石门再度关闭,才摇头道:“这劳什子如此坚固,要如何才能打破呢?” 俞士元笑笑道:“坏门不如破壁,两门之闸,有四五尺宽的石墙,把石墙打穿,有门也等虚设,不就行了吗?” 南彪再度过去,举斧砍向石壁,果然这部份的石质较松,一斧即裂,第二斧上去,石壁坍了一大片! 俞士元也举锤击向另一处石墙,锤落墙倾,南彪砍得起劲,跟俞士元像比赛似的,刹那间将八片石墙震坍了! 墙后可以看见八条通道,每条通路都高有两丈,宽有丈余,用大块的花冈石砌成,燃有铜焦照明! 俞士元不禁叹道:“蓝梦蝶经营这片牧场,确是下过不少心血,如果不是为了根除他的恶势力,我还真不忍心破坏这个地方!” 南彪哈哈大笑道:“老弟又来了,蓝梦蝶躲进了地下,我们大可以不去理他,何必又拼命去弄他出来呢,这无非是想挖了他的窝,绝了他的念头,留着这片基业,他随时都可以利用这里兴妖作怪,难道我们还一辈子守在大漠上看住他不成!” 俞士元自己也笑了道:“大哥说的是,这个地方是必须彻底毁了的,免得被别人利用为藏奸作恶的巢穴,我只是可惜建立不易!” 正说着,一条过道里人影轻闪,露出面来,却是前些日子在沙漠中暗算他的黄九度! 他见到石墙被毁,咬牙切齿,厉声狠叫道:“俞士元!你太卑鄙了,这所地道是我们花多少心血建立起来的,你怎么可以擅自破坏……” 俞士元笑道:“黄九度,上次被你逃走了,是你运气,今天我们是专程来找你们算帐的,别说是一所地穴,连你们的命也难以保全呢!” 黄九度厉声道:“你有种就进来,咱们好好较量一下!” 俞士元摇头道:“在地穴中决斗是老鼠干的事,我们到上面解决去!” 黄九度道:“你又不知使了什么奸计,将我们的人都迷倒了,外面你们人多势众,还是在地穴中,人多也没有用,大家正好一对一……” 俞士元笑道:“我没有兴趣,要斗就出来!” 黄九度冷笑道:“我偏不出来,大家耗下去好了,你虽然破坏了地穴中的中心通道,还是困不住我们的,到了晚上,我们突击而出,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吃亏的会是你们!” 俞士元哈哈大笑道:“你想用地穴中活动不便,叫那个家伙以无形剑气突袭,可是转错了念头,我不在乎什么无形剑气,但是必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决斗,叫他有种就出来,没种就乖乖地躲着,我自有办法揪他出来!” 黄九度见他说破了,脸色激变,然后冷笑道:“你等着好了,一到天黑,我们立即出发,别以为你们现在稍站上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见到明天的日出!” 俞士元这才明白吴韵珊何以要急急逼他们出来了,如果等到天黑,他们暗中突击,地形既熟,道路又多,光是无形剑气,就防不胜防,拖是绝对拖不得,乃笑笑道:“等不到天黑,我就要把你们一个个全揪出来!” 黄九度冷笑道:“你做梦,这地下四通八达,方及十几里,任凭你水灌火攻,也别想叫我们出来,你不敢进来,就等着晚上挨剑吧!” 俞士元一笑道:“现在不过才近午时,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呢!你们不妨缩着脑袋躲严一点,瞧你们能藏多少!” 黄九度不再答话,闪身退走了。 俞士元也不理他,因为石墙已毁,石门上升降的钢练都可以看见,他利用那柄匕首,将练索全部割断。 石门纷纷下坠,他与南彪又运用巨力,将石门一一推倒,更割断了几根总纽,地穴中的各道门户是相连的。 枢索一断,各处的机关也失效了,他们才退出上面,与南彪同时着手,将石房也拆毁了,只留下一个出口。 然后会合丐帮诸人,抢了上风的位置,严密列阵布好。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洞口冒出一缕的轻雾! 那阵轻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所构成,其味辛辣无比。 俞光才闻到一点,立刻眼泪直流,连声呛咳不止,大家只好离得洞口远一点,才看见吴韵珊等人也过来! 俞士元忙问道:“韵珊!你弄了些什么玩意儿?” 她们六个人也是眼红眉赤的,吴韵珊笑道:“相公!你倒是破坏得很彻底,将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如非我有先见之明,将石门撑住,差点连我们也闭在里面!” 宇文琼瑶却笑道:“不过也亏得俞帮主破坏了总枢纽,使得各处的出口都封死了,他们如果想逃去,必须要利用这个出口!” 吴韵珊笑道:“在下的事要偏劳各位了,我是无能为力了!” 宇文琼瑶叫道:“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为了替易静之老人家报仇,我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绿绫,你带着三个姐妹布好四象剑阵,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剩下蓝梦蝶与那会无形剑气的家伙,交给我跟俞帮主对付!” 南彪不服气道:“洒家难道就袖手旁观不成?” 宇文琼瑶道:“南天王!有一个好对手留给你,那是吴小姐的令尊吴次仁,不过他的技与力都臻上乘,恐怕你应付不了!” 南彪听了倒不否认,因为吴次仁的神力在祁赤联络家雄屠万夫之上,而他的勇力跟那些人差不多。 吴韵珊轻叹道:“家父的勇力稍强于南大哥,不过有俞忠为助,可能就差不多了,万望二位看在我的份上稍给他留一份余地!” 薛娇娇笑道:“你口中说得决裂,心里还是不忍心的!” 吴韵珊黯然道:“家父对我虽然已渐灭亲情,但生身之恩是无法抹杀的!” 俞士元道:“吴次仁完全是受了蓝梦蝶的煽动,才助纣为虐,消灭了蓝梦蝶,他就无能为力了,不妨宽恕他一次!” 大家不反对,事实上每个人都感念这次吴韵珊贡献极大,谁也没有想杀死吴次仁,以使她背上杀父之名! 分配定当了,每个人都注视着出口,但见洞口雾气直冒,就是不见人影,俞士元忍不住道:“韵珊!你别是把他们都毒死在地下了!” 吴韵珊道:“不可能的,我用的是芥子川椒等几种刺激呼吸的药,燃烧成烟,可以薰得他们受不了,绝不会丧命!” 正说着,地底下一连冒出几条人影,是祁赤连、屠万夫父女与受伤的骆家雄,最末出来的是吴次仁与黄九度! 他们每个都用布蒙住了口鼻,泪水直流,出来后,抢到通风之处,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等他们喘过气来,抹去泪水,才发现自己身入重围! 吴次仁首先怒喝道:“韵珊!这一定是你闹的鬼,毁了我多年辛苦建下的基业,我干脆把老命也卖给你算了。” 说着举起手中一柄流金铛,朝吴韵珊冲了过去,迎头砸下,南彪举斧架住,却被震退了几步。 俞忠连忙运锤加入,合二人之力,总算才挡住了他的拼命,三人开始了一场恶斗。屠万夫与祁赤连各握兵器,也想冲出重围,却为绿绫第四象阵剑困住了,这四个女孩子力气虽小,剑法却精湛无比,利用轻飘的身法与巧妙的方位变化,两个力士困得寸步难移! 宇文琼瑶朝屠万夫举剑威逼道:“蓝梦蝶那老贼呢?” 屠秋月淡淡一笑道:“蓝老伯是何等身份,他宁可闷死在地穴中也不会向你们低头,所以他坚持留在地穴中,也不肯出来!” 宇文琼瑶冷笑道:“我不相信他真有这份骨气,还有那个姓谷的呢?” 屠秋月笑道:“谷老伯留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准备给我们报仇!” 宇文琼瑶指道:“胡说!那地穴中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屠秋月道:“他会无形剑气,内功已臻化境,而且深悉道家龟息之法,一两个月不呼吸也不会死,地穴中对他来说,每一处都是安全的!” 这一说使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康丝罕道:“密宗瑜枷术里是有这种功夫,可以把一个人长埋在冰雪中,一年半载后,仍然可以复活,蓝梦蝶曾经向密勒池畔异人求术,这两个人一定是利用这种功夫,才能抗受烟雾的侵袭而不为所害!” 屠秋月笑道:“不错!你们总不能使烟雾继续燃烧上个一两年,只要等他们两位脱身,就有你们受的了,这次他们绝不会明着随你们拼斗,等你们睡着的时候,一个个次第解决,瞧你们如何防备法!” 众人个个变色,而南彪与俞忠双战吴次仁,仍是无法取胜,俞士元见吴次仁不仅勇武绝伦,流金铛的招式也诡异莫测,这才相信他问鼎峨嵋力士大会,预期必得,倒不是过份虚夸,如果自己不出头,谁也胜不过他! 再者看出吴次仁的意思,似乎专在对付吴韵珊,拼命把战阵拉近她,南彪俞忠则拼死阻截,丐帮诸人也围住了吴韵珊,以防不测,忽而吴次仁奋力一铛,将两人逼开,举铛向吴韵珊击去,凌恽、雷法尊、席锦霞、毕花四般兵器急架!叮当声中,四个又被震开了,吴次仁如飞掠空,幸得俞光冒死滚进,探臂直推,总算将流金铛推歪了一点。 薛娇娇抱起吴韵珊,迅速飘开,吴次仁见她动作太快,追赶不及,脱手将流金铛掷出,疾如流星! 薛娇娇逃得快,流金铛追得更快,眼看着即将追上,在那重力一击之下,这两人必然难逃一死! 当此之际,俞士元迎头赶上,奋臂一锤,将流金铛半空击落,吴次仁随后赶到,拾起流星铛,振臂四扫! 俞士元再挥出一锤,铛然巨鸣声中,吴次仁连退了两步,手臂疼麻,再也无法掌握,流金铛脱手坠地! 吴次仁脸色煞白,将眼一闭叹道:“姓俞的!老夫一直不信你的勇力会强于我,今日一试,果然是你高明,这条老命赏给你也没话说了!” 俞士元却将锤垂下道:“我不杀你,而且我告诉称一件事,你受了蓝梦蝶的蛊惑,认为这次失败,都是你女儿居中破坏的……” 吴次仁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所以非杀她不可,只要能除去她,蝶老东山再起,你们无一能是敌手!” 俞士元淡淡地道:“照你的心性作为,万死不赦,可是要求我们饶你一命,正是你的女儿,你心里惭愧不惭愧!” 吴次仁叫道:“我才不信她会有这份好心!” 俞士元庄容道:“除了韵珊的请求,这里的人谁会对你有一点好感,谁不想要你的命,你居然还说出这种不知好歹的话!” 吴次仁怔住了,吴韵珊由薛娇娇的臂中挣脱下地道:“爹!你走吧!我只能为你求一次情,如果你再要跟蓝梦蝶在一起作恶,执迷不悟,我也无能为力了!” 吴次仁瞪她一眼,默然退过一边,屠秋月却上前道:“俞帮主!如果你肯放下兵器,我要求与你较量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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