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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嘉峪关古长城下,烽烟滚滚的年月从此消失了

  刘任在夜逃酒泉途中,因车祸重伤,差点丢了性命,他一直怀疑这是彭铭鼎的预谋,负痛带疑,逃到酒泉。这样一来,国民党在河西地区的溃军的指挥权,实际上就落到了彭铭鼎的手中。

  彭铭鼎料理完高台的后事,下达了部队立即撤往酒泉的命令后,即乘车来到酒泉。

  刘伍已怀鬼胎,终日惶恐不安,不敢住在公署,而是另住一寓。

  彭铭鼎深知情况复杂,斗争激烈,亦不敢去公署办公,就住在卫生街对号曾震五的家里。

  这时,贺义夫已将酒泉的布防任务安排就绪。他以1个营的兵力负责酒泉城防;以1个营的兵力布防嘉峪关城楼,封锁兰洲)新(疆)公路,防止国民党残部西窜玉门油矿;以1个营的兵力布防酒泉南门外汽车站附近;另以1个营的兵力戒备南门和西门外,作为机动,并集中军用卡车20辆,停在南门和西门外,与机动部队一起待命。

  彭铭鼎找到贺义夫,亲自检查了酒泉警备部队的部署,觉得很满意。

  在往回走的路上,贺义夫又建议道:

  “我们应该采取断然措施,立即逮捕刘任!”

  彭铭鼎听了,摇了摇头,说:

  “黄祖埙行踪不明,如果捕刘(任)不捕黄(祖坝),引起大乱如何是好?”

  当晚,刘任派人来找彭铭鼎,说是有要事相商。彭铭鼎当时心里很疑虑,如果去,吉凶莫卜;不去的话,刘任必然更加怀疑。许久,他终于下了决心,来见刘任。

  刘任此时已得知彭铭鼎在高台与解放军派来的代表会过面,高台全线部队已接受起义开始面撤,内心十分恐惶。这阵儿,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正与特务政工处长上官业佑密谈。

  刘任咬牙切齿地说:

  “据可靠消息,彭铭鼎在高台与共军接头,看来他投降共军已成事实,只是……”

  他说到这里,不知是气愤,还是忧虑,或是伤痛,面部的表情十分难看。他呻吟了一声,把话打住,用疑惑不定的目光望着上官业佑的脸。

  上官业佑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阴森的杀气,说:

  “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对彭铭鼎这个人物,我早在兰州决战之前就提醒过马长官(马步芳)和你,他虽在国民党里混了几十年,但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个见风使舵的两面派,应下决心除掉他!可是,我的话,你们却当成了耳边风,唉!”

  刘任也长叹一声,说:

  “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上层人事之间的纷争,没那么容易。彭铭鼎是陶峙岳留下来的人,不是一句话就能除掉的。再说,他又善于奉迎,常能讨得长官公署那些人(指马步芳)的欢心,如何除得了呢?现在,还是说眼前怎么办?”

  上官业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千方百计拉住黄祖埙,立即逮捕彭铭鼎等人,杀一儆百!然后,尽快将队伍拖到新疆,再作计较。”

  刘任听了这话,身子欠了欠,挣扎着坐起来,目露凶光,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算我瞎了眼,错认了彭……”

  刚说到这里,彭铭鼎突然进来了。他是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副参谋长,卫兵都认识他,因而他径直进到刘任的卧室里。

  刘任和上官业佑作贼心虚,神色惊慌,一面让坐,一面故作亲热地说:

  “你来得好快呀!”

  彭铭鼎坐在椅子上,说:

  “接到通知,我就赶来了。”

  刘任朝热炕边上挪了挪身子,满脸堆着笑,伸出一只手,在彭铭鼎的肩头上拍了拍,装作十分亲热的样子,说:

  “你从高台赶来,又忙着酒泉的布防事务,辛苦啦!”

  上官业佑应声虫一样,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是呀!是呀!”

  彭铭鼎仍坐着,双手抓住椅子朝后挪了挪,离刘任稍远一点儿,笑着打哈哈道:

  “哪里哪里!还是刘副长官辛苦嘛!”

  说了几句闲话,刘任便假惺惺地长叹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说:

  “唉,我被撞成这个样子,不行了,要休养,河西的事情,你考虑怎么安排?”

  彭铭鼎心里清楚,他这几句话,只不过是一个掩藏着祸心的烟雾弹。他早在武威时就电请国民党国防部批准黄祖埙任何西警备总司令,彭月翔任长官公署参谋长,到了高台时,就已经宣布了批复电令。对刘任这样的欺言诈语,他感到十分生气,只是仿徨四顾,未作回答。

  其实,河西国民党残部的指挥权,已由彭铭鼎所掌握。彭月翔不仅捞不到什么,就连黄祖埙对他的第91军,也只拉住了一个廖凤运,沈芝生早已不听他的了。因而,彭铭鼎此时心中有数,从容镇静,知道刘任已拿他毫无办法,索性来了一个以静制动,不露声色。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又东拉西扯地寒暄了几句,刘任突然说:

  “我们一同飞重庆好不好?”

  这一来,彭铭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想,他原来是设圈套把我骗到重庆去,再交国民党国防部处理我,以报他的车祸之仇。

  彭铭鼎故作镇静,慨然答应道:

  “好!我回去收拾一点简单行李,马上就来。”

  说着,就急忙告辞而去。

  彭铭鼎离开刘任的住处,怕路上遇到突然事变,就有意绕道在小巷里转了几个圈子,然后回到卫生街21号,悬起的一颗心才落到实处。

  刚坐下来,还在喘气,电话铃就急骤地响了起来。他抓起话筒一听,原来是陶峙岳打来的。

  陶峙岳问了河西方面的情况后,强调说:

  “新疆方面的情况很好,起义已有九成把握。河西方面望你加强工作,设法控制部队,一定要把这次起义搞成功。新疆派在玉门的护矿部队和安西的新疆警备团,都归你直接指挥,油矿必须确保。如果有损,严格追查责任。”

  彭铭鼎接着给新疆派来的护矿部队和贺义夫分别打电话,又交代了一番任务,随后来到河西警备总司令部,得知黄祖埙从未到过这里,河西警备总司令部参谋长汤祖坛,当场表示赞同起义。彭铭鼎大喜,吩咐他注意黄祖埙的动向,随时报告情况。

  刘任和黄祖埙的动态尚未查明,彭铭鼎心中十分焦急。为了弄清黄祖埙之谜,他决定再入虎穴,弄明真相。

  彭铭鼎再次来到刘任家中,刘任仍和上官业佑在密谈着什么。二人见他这么快就来,表示惊诧。

  刘任伸出手,指指椅子,说:

  “坐下谈。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彭铭鼎表示关切地说:

  “我已叫人在准备东西,只是刚才忘了问你的伤势如何,总是放心不下。”

  刘任大了欠身子;说:

  “伤势稍缓,尚有轻度内出血,亟待医疗。”

  彭铭鼎虚情假意地说了几句宽慰话,问:

  “黄军长来看过你吗?”

  刘任脸色难看地说:

  “没有”

  说着,他指着坐在一一旁的一位军官,对彭铭鼎介绍说:

  “这位是空军司令部的黄处长,他是乘专机来接我们去重庆汇报情况的。我们抓紧准备一下,尽早去吧!”

  彭铭鼎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刘任与国防部共同预谋,要将周嘉彬和他先后都搞到重庆去。他连忙说:

  “你伤势如此严重,怎耐长途飞行?特别是内出血,决不宜动,治伤要紧,我去找个好大夫来给你确诊一下,是否还有内出血?待你内出血止住后,明日再飞重庆。你等着,我很快就把大夫带来”

  说完后,他急忙出来,又故意绕道拐过几条小巷,才回到卫生街对号曾震五的家里。他心里一直在想:

  “黄祖埙这条老狐狸究竟躲到哪儿去了呢?”

  当晚8时,刘任又打电话给收支处长孟企三,令他速来开会。

  孟企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刘任的住处,发现情况不同往常。门卫由原来持长枪的双岗,突然换成了持驳壳枪的4个门岗,而且有一名军官带岗。门岗们的目光,一直盯着孟企三不放。

  孟企三毛骨惊然地进到内室5,只有刘任夫妇二人钻在一处。

  刘任一见孟企三,就问:

  “这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什么情况?”

  “这里要投降了。航空站最后一架飞机,给我留下了3个座位。我想你们财务人员得罪的人不少,共产党来了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有个副官不带了,给你留下个座位。你准备一下,明晨3时起飞。”

  孟企三想了一下,说:

  “我的家眷在兰州没有出来,我的家庭观念深,一个人不好走。”

  刘任生气地拍了一下炕沿,说:

  “早就通知你们把家眷送到张掖,为什么顶着不动?”

  孟企三说:

  “因为我有大小3部汽车,原以为不管什么时候走,只消说一声上车就行了。谁知撤退时那样仓促,桥头上过不了汽车,所以把家属丢在兰州了。”

  说完后,他就告辞退出来。刘任的妻子也送了出来,这在平时是不曾有过的事情。孟企三正在诧异间,忽见门上的官兵都把枪打开了机头,这才意识到刘任这次把他召来,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而刘任的妻子假装送行,实际上是给门岗发暗号。

  孟企三迟疑一下,对刘任的妻子说:

  “刘太太,长官要走了,路费是否充足?”

  刘任的妻子说:

  “我问一下”

  孟企三随她一同又进到内室,刘任说:

  “我为长官公署出了那么大的力,才给了我3000元的路费。你们不是不掌握钱吗?”

  孟企三听出了话音,忙说:

  “多数不掌握,库存还有80两黄金,我想给长官送来50两,下余30两留下我作路费。”

  刘任一听,十分高兴,当即让副官随同孟企三去取那50两黄金。

  孟企三用50两黄金。从刘任的手中买回了自己的一条命。

  刘任趁着夜深人静,在亲信爪牙护送下,来到酒泉机场。

  他和妻子正要登机时,大腿突然被人抱住了。原来;黄祖埙得知这是飞往重庆的最后一架飞机时,就于前一天偷偷溜到机场,打定主意要逃往重庆。结果,飞机上没他的座位,他上不了飞机,就躺在飞机头下的跑道上要死狗。这时,他见刘任来了,慌忙抱住刘任的一条大腿,涕泪并流,请求刘任带他一同走。

  刘任对黄祖埙素怀不满,为了自己脱身,想找个替死鬼来阻挠起义,故安排他为河西警备总司令。

  黄祖埙抱住刘任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放松,非要刘任带他走不可。

  刘任是一只老狐狸,他知道跟黄祖埙来硬的肯定不行,弄不好黄祖埙会动刀动枪的,便脸上挂着笑,假仁假义地拉住他的手,说:

  “一个军长,跪着抱人的腿,太伤体面了。你我兄弟一场,有话好好说嘛!既然要走,为何不早来对我说呀?我还到处在找你呢?瞧你,什么东西也没带上,怎么好走?这样吧,我在机场等一下,你赶快打个电话,让人把东西送来再走,你看如何?”

  黄祖埙听了刘任这番鬼话,喝了迷魂汤一样,松开双手,爬起来,竟一时没了主意,木鸡一般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刘任见黄祖埙仍站着不动,就亲热地拍了几下他的肩头,催促道:

  “去呀!快去打个电话吧!不带东西,你到了重庆又打算怎么办?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黄祖扬见刘任说得很动听,感激地望着刘任,深深鞠了一躬,慌忙转身去打电话。他还有一大批搜括到手的金银忘记带到机场了。

  刘任暂时将他骗开后,即带妻子登上了飞机。他刚进了机舱,就下令道:

  “立即抽梯,准备起飞!”

  黄祖损刚走了几步,仍觉放心不下,回头一瞅,发现舱门上的扶梯已被抽了一半,才如大梦初醒,明白上了刘任的当,慌忙扭身回头,栽跤活扑地冲上来抢抓扶梯时,已经为时甚晚,扶梯早被抽进机舱了。

  他连哭带骂地又躺在机头下的跑道上,死狗一般耍起疯来了。

  刘任坐在软椅上,半闭着眼睛,对空军司令部的黄处长下命令道:

  “不要理他!起飞!”

  飞机在跑道上徐徐滑动着。

  黄祖埙活像一条疯狗,乱叫乱骂,寻死要赖。但他毕竟是一个怕死鬼,一见机轮真地滚过来了,又慌忙爬起来,躲在跑道旁边,指着飞机,号陶大哭,破口大骂,喊天呼地,连滚带爬,晕倒在地。待他醒过来拔出小枪追打飞机时,飞机已经升空了。

  黄祖埙只好绝望地回到了酒泉。

  黄祖埙逃跑不成,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又把仇恨转移到彭铭鼎身上了。他认为彭铭鼎要发动起义,才将他逼到了眼前的绝境,因而他决心不择手段地阻挠和破坏将要举行的起义。他一面派出几股特务到处寻找谋杀彭铭鼎;一面怂恿部下四处鸣枪放火,挑衅闹事,破坏设备,制造谣言,煽动一些人反抗起义;并且由他亲自纵火,焚烧了第91军仓库。

  彭月翔也趁此混乱,裹胁长官公署全体官兵,驻守肃州(酒泉)师范,不断向胡宗南和顾祝同秘密发电,告密求援,反对起义。

  一时间,整个酒泉城内城外,枪炮乱响,到处纵火,烽火连天,情况十分严重。

  贺义夫率警备部队,不断同寻衅闹事的小股歹徒发生火并,并坚决地镇压了各种公开反对起义的家伙,确保了酒泉这个起义的据点。

  蒋介石派到河西的特务,也乘机跳出来,暗中唆使残兵游勇成群窜到玉门油矿,企图煽动坏分子破坏油矿。护矿部队和油矿工人,团结协力,粉碎了特务分子炸毁油矿的阴谋,确保了玉门油矿的安全。

  这时,彭月翔等人发出最后通碟,让彭铭鼎立即赶到肃州师范,向大家公开表态,企图对他下毒手。

  贺义夫亲率冲锋枪加强火力排,护送彭铭鼎到肃州师范,并下令包围了这所学校。长官公署的官兵集合在大礼堂里,彭铭鼎登台讲话。他大声痛骂国民党腐败无能,挑起内战,使百姓涂炭,人民遭殃,早已失去人心,应该彻底完蛋,让位给共产党,以拯救祖国和人民。

  他最后公开宣布道:

  “酒泉起义,坚定不移!大家必须服从起义,严守纪律,不准破坏人民的财产,否则,必须从严查处!”

  礼堂里一片沉静,秩序井然。

  彭月翔见大势不好,无可奈何,低垂着脑袋,溜出了会场。

  9月22日晚,彭铭鼎在卫生街21号曾震五家里召集会议,河西警备总部参谋长汤祖坛,第246师师长沈芝生,第173师师长李焕南,第91军参谋长郑壮怀,第120军参谋长宋耀华,宪兵第22团团长曹叔希等,都先后来到这里。

  当时,内部思想十分混乱,对起义的意见仍有分歧,会上辩论得非常激烈。这些受反革命几十年教育的军官,事先毫无思想准备,突然要来个180度的大转弯,无疑是一件很大的难事,大家七嘴八舌,争吵不休,有的主张起义,有的坚持打到底,还有的执意继续两逃,简直吵成了一团麻,纷纷乱乱,没有头绪。

  吵得难分难解之时,沈芝生高声叫骂道:

  “我们已决定用和谈方法解决内战问题,曾震五已代表我们去兰州接头,解放军的代表又已经与我们在高台见面了。我们接受和平条款的问题,完全肯定,为什么一下子又要变卦,还有什么必要再打下去,或者把部队西撤哈密呢?陶司令(峙岳)已经决定了起义,就是跑到新疆还是要投降。不行!我不能再跟你们当替死鬼,要投降,都在酒泉投降,谁也不许走,哪个走我就杀哪个的脑壳,我要把酒泉城门关起来杀;乱杀他妈的一气,搞烂这个蛋,同归于尽!”

  大家被这一通大骂,骂得不再吭声了。

  当晚,王震派刘生冬来酒泉,要彭铭鼎快速准备200辆汽车,接解放军先头部队进酒泉。

  彭铭鼎遵令连夜调集汽车200辆,并令贺义夫派警备部队押送,迅速东进,迎接解放军。黄祖埙一见情况不妙,最后只带第191师副师长和少数随从,连夜潜逃,越过祁连山,经青海草地逃到云南,终未逃出人民的巨掌,在丽江被解放军俘获。

  9月23日,解放军第2军先头部队,以装甲汽车团为先导,在酒泉人民的夹道欢迎下,浩浩荡荡开赴酒泉。并于当日接管了玉门油矿。

  国民党第245师师长刘漫天,拒绝起义,企图将部队拖到南疆去作垂死挣扎。刘漫天率部逃经玉门时,被骆驼兵团团长贺新民率部堵截下来。

  9月24日晚,准备起义通电时,彭铭鼎打电话给贺新民,要他劝导刘漫天签名。刘漫天仍不同意,继续西逃。

  “贺新民见他如此顽固,只好耐心劝道:

  “你已经不可能离开玉门了。你的部队我已代为暂时收容。事到如今,你一个人怎么走?还是拿定主意,与大家一同起义吧!”

  刘漫天不相信这是真的。

  贺新民指着站在旁边的团长郑广旃,说:

  “你问问他,是真的吗?!”

  郑广旃坦率地说:

  “已搞到如此地步,再没什么搞头了。我团剩下了几个兵,想交给贺团长收容。”

  郑广旃话音未落,刘漫天从床沿上跳了下来,两手一摊,凶暴的目光死盯在郑广旃的脸上,恶狠狠地叫道:

  “你,你是北方人,你对得起刘任吗?——完蛋!被你们湖南人出卖了,特别是彭铭鼎!”

  他的目光又朝贺新民一扫,继续嚷道:

  “你们还要逼我领衔投降吗?好!荣华富贵是你们湖南人的,蒋总统将来回来,杀头是我们的份……”

  贺新民笑了笑,说:

  “谁要你领衔,投不投在你,够资格领衔的只有陶峙岳。”

  刘漫天无奈,只得同意在起义通电上签名。

  彭铭鼎得知此番周折后,叹道:

  “周嘉彬和刘漫天的思想行动,是非我始料所及的。”

  河西国民党残部3万余人,全部起义。

  甘肃解放。

  壬震打来一盆热水,动刀动剪地忙着剃胡须。

  许光达看见了,走过来问:

  “王胡子,你忙着干什么?”

  王震哈哈一笑说:

  “我把胡子刮干净一点儿,好精精神神地进酒泉呀!”

  许光达玩笑着说:

  “你把长胡子这么一刮,‘王胡子’这个名字不就给你刮没了!”

  王震停住剃刀,望着许光达说:

  “我王震留胡子的那天就说过,全国不解放,我这胡子就不剃嘛!”

  许光达故作严肃地说:

  “还有一个新疆哩!”

  王震满怀信心地说:

  “新疆问题,毛主席早就有办法了!不用你和我瞎掺合嘛!”

  9月25日,奉彭大将军的命令,王震司令员和许光达司令员在酒泉各界人民的鞭炮声中,进入了酒泉城。千里河西走廊,那混乱沉闷的空气,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嘉峪关古长城下,那烽烟滚滚的年月。也从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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