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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战的前夜,彭德怀久久伫立在星空下,仿佛一尊大理
      石雕像

  解放大军已经开始面进,并准备在甘肃的平凉一线寻找有利战机,与青、宁二马短兵相接。

  这时的青、宁二马,处于战退难决的窘境。他们想战,又觉得难以抵抗浩浩荡荡大举西进的30万解放大军,深恐被包围歼灭;想退,又怕失去甘、宁咽喉,造成解放大军直捣兰州、银川的不利形势。

  敌人左右为难,、惊慌失措,举棋不定。

  到7月24日,敌人才作出了平凉决战的部署:决定以宁马第128军卢忠良部、第11军马光宗部共6个师又1个骑兵团、两个炮兵营,于平凉以东、以南进行防御,由四十里铺、安口窑、华亭地区,以平凉为中心,从东北到西南,形成一个弧形防御地带,企图以积极抗击消耗解放军主力。青马由安口窑地区西移六盘山,以便待机实施迂回,从其弧形防御地带之右侧——华亭、安口窑方向反突击,攻击解放军之右翼,并依靠胡宗南从秦岭向解放军后方出击,“协力而各个击破之。”

  对青马早有戒心的宁马,立刻察觉青马企图在平凉决战中保存自己的实力,而让宁马打头阵。按照这个计划,即使决战获胜,宁马也将耗损主力,而青马则可坐享其成;一旦决战失利,西撤六盘山待机迂回的青马必定乘机逃走,而牺牲宁马。尤其是宁马见解放大军置重兵于其右翼,更惶惶然深感难逃被歼的厄运。

  早就对马步芳心怀不满的马鸿逵,心里反复打着自己的算盘:马步芳在蒋介石那里不惜金银财宝,把老头子连同他的上下左右全部买了个通,这才把西北军事长官的宝座抢到手……

  每当想到这些,马鸿逵只觉得浑身的血往头上直涌,气得鼻孔里直哼哼。他禁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

  “马步芳这个屠夫,翻脸不认人啦,哼!你小子坐到军事长官的位子上才有几天,就给我马鸿逵玩开手腕啦!你把我的军队全都摆在正面阵地上,去挡解放军的枪子炮弹,而把你的军队全都摆在远离正面战线的侧翼,坐山观虎斗,有利时你伸手来分赃,无利时你溜之大吉,逃之夭夭……哼!你小子安的啥心,这骗不了我马鸿逵!我跟你打了几十年交道啦,你的肚子里有多少弯弯拐拐,我马鸿逵比谁都清楚!这一回,平凉战役,咱骑驴看戏本——走着瞧!”

  马鸿逵虽没跟解放军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并不知解放军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但解放军在短短三年内,特别是三大战役歼灭了蒋介石的精锐主力,解放了大半个中国,这对马鸿逵的威慑力犹如巨雷轰顶,浑身的骨架早都酥散了。他对彭德怀的军事指挥才能更是了如指掌,胡宗南几十万大军进攻陕甘宁解放区,彭德怀仅靠两万多人马,在短暂的一年之内,就将胡宗南彻底搞垮了,如今他早已成了彭德怀的手下败将,落荒而逃,躲在陇南、陕南一带深山密林中轻易不敢露头。眼下彭德怀指挥着几十万解放大军,浩浩荡荡挺进大西北,莫说是他马鸿逵的10万人马,即使是马步芳的10多万人马和胡宗南的10多万人马全都云集平凉,协力与解放军决战,恐怕也难逃彭德怀的手心……

  马鸿逵心里还有一层,那就是国民党早就大势已去,蒋介石政权早已风雨飘摇,他得千方百计保存实力,如果到了山穷水尽时,万不得已与解放军打交道,手里也多了几张牌,握着一些资本;事情也许好办得多。他立即给宁马临时总指挥卢忠良发了一份秘密电令:
     保存实力,退守宁夏。

  于是,敌人的平凉决战计划未及实施就婴死母胎了。

  马步芳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龇着牙,瞪着眼,手拍得桌子啪啪响,怒不可遏地骂道:

  “马少云背信弃义,严重破坏了平凉决战计划!大敌当前,这仗如何打?”

  马继援焦躁不安地说:

  “打!没有宁夏部队,我照样教训彭德怀!”

  马步芳瞪了儿子一眼,斥责道:

  “打?怎么个打法?仅凭嘴劲,你打得胜吗?”

  马继援眼睛瞪得像铜铃,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的,憋了半天,还是憋不住话,不服地说:

  “彭德怀没什么了不起!共军从战场上拣去的那些破枪破抱没什么战斗力,不堪一击!”

  彭铭鼎两根瘦长的指头在鬓边援了几下,平心静气地说:

  “咸阳之战,扶眉之战,前车之鉴……”

  不等话说完,马继援那两道利刃似的目光涮地一下直射向彭铭鼎那张干瘦的脸上:

  “我与共匪拚杀十多年,枪林弹雨,尸山血河,眼都没眨过!怎么,仗还没怎么打,一个彭德怀,就能把胆吓破了?”

  马步芳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彭铭鼎倒也能沉住气,冷静地说:

  “卢忠良第128军已擅自撤回宁夏,我军完全暴露于共军正面之强大压力下,随时都有被彭德怀三路大军包抄之危险……”

  马步芳抢在儿子前面,问:

  “你有何见解?”

  彭铭鼎直率地说:

  “我军应有步骤地实行后撤,寻找有利地形与战机,与共军决战。”

  马继援气哼哼地说:

  “不发一枪一炮,就逃跑?我还没打过这种丢脸的逃跑仗,哼!”

  马步芳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阵,阴沉着脸,最后以命令的口吻说:

  “第82军骑兵第14旅,第129军骑兵第8旅,集结于固关、关山岭、马庙镇一线,阻止共匪西进!”

  马继援接受了命令,当天离开兰州,乘车回到静宁公馆里,连夜召见马成贤。

  月光下,后花园一片幽静。花草散发出阵阵清馨。石桌上摆着几碟菜,一壶酒。

  马继援心里很乱,却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和马成贤沿花间小径走过来,对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

  风吹草动,花园里影影绰绰,月光支离破碎。渠水边有蛤蟆在起劲地鼓噪着。

  马继授亲自斟满两盅酒,右手端起一盅,左手将另一盅递给马成贤,显得十分亲切地说。

  “今夜一杯水酒,送你出征上阵,祝你马到成功,给彭德怀一点颜色,教训他一下!”

  马成贤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弓腰双手接过酒,举起盅,准备碰杯。

  马继援坐着,手一伸,“当”地一声碰过杯,一边用嘴唇沾了沾酒,一边说:

  “坐下!痛饮!喝酒也得拿出点将军风度嘛!”

  马成贤脖子一仰,一饮而尽,感激地说:

  “愿为马司令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效犬马之劳!”

  这时,一个勤务兵用雕漆木盘端上来两根黄灿灿的金条。

  马继援再次满上两盅酒,从盘子里抓过金条,“啪”地一声摆在马成贤面前的石桌上,笑道:

  “一点小意思,你留在身边买庆功酒吧!”

  马成贤又慌忙站起来,受宠若惊地说:

  “仗还没打,就领赏金,这……”

  马继援摆摆手,让他坐下,身子朝前一倾,伸出右手,在马成贤肩头拍着说:

  “我把铁骑第14旅交给你,放心啊!”

  马成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眼眶都湿了。

  马继援又举起酒盅,笑一下,热情地招呼着:

  “来!马旅长,今夜赏月,休提战事,花中痛饮,一醉方休!”

  两个酒盅又“乓”地一声碰在一处,盅里盛满的水酒荡着波涟,在透过烟云的月色中变得血一般红,泪一般浊……

  隐隐的远山幽谷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切号叫。

  解放大军长驱直入陇东,跟踪迫击马军。

  7月27日,宁马已向平凉以西撤退,青马主力也撤至静宁地区。

  敌人的撤退,。使解放军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敌人又在搞什么鬼花招,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彭德怀。

  敌人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呢?说实话,彭德怀接到敌人突然放弃平凉决战计划而匆忙撤退的情报后,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看来,不光是敌人摸不着解放军的底细,其实解放军对马家军的脾气秉性也是揣摸不透的。敌人一会儿拉出在平凉决战的架势,一会儿又放弃平凉慌忙缩了回去,就像孙猴子的脸一日三变啊!这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彭德怀立即派出侦察部队,命令迅速摸清敌人撤退的真实情况。

  很快,他根据侦察得到的敌情,断定敌人已放弃在平凉与解放军决战的企图,而改为各保其家,且战且退,迟滞解放军前进的战法。

  为了挫败敌人的阴谋,彭德怀当机立断,修订了原定作战计划,遂于7月27日发布了新命令。
     杨得志第19兵团继续追击宁马。王震第1兵团,
   许光达第2兵团,分两路追击青马。杨、王、许3兵
   团,应不分昼夜,穷追撤退之二马,并歼灭一切被抓住
   的敌人。

  于是,原左、右两翼西进的解放大军,立即分兵3路,齐头并进,像三支利箭,疾速射向正在撤退的青、宁二马,其力犹如雷霆万钧,其势犹如排山倒海。

  马步芳妄图继续称霸西北,抱残守缺,负隅顽抗。但是,当他发觉宁马不告而退,放弃甘、宁之咽喉平凉,缩回宁夏,保存实力,差点儿气得昏厥过去。特别是3路解放大军,如三股钢铁洪流,滚滚滔滔,奔涌而来,更是吓得他心惊肉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马步芳害了怕,着了慌,仓促命其儿子马继援调集第82军骑兵第14旅和骑兵第8旅,共8个骑兵团的兵力,集结在固关、关山岭、马鹿镇一带,阻止解放军西进。

  调兵遣将,忙乱一阵,马步芳仍觉放心不下,又传下一道命令,集结马继援第82军的第100师、第1”师、第则8师和马步銮第129军的第287帅、第357师,共5个步兵师的兵力,摆在第82军的马成贤骑兵第14旅、第129军的马英骑兵第8旅的后方庄浪、静宁、隆德一线,企图随时增援团关地区,将追击的解放军就地歼灭。

  固关,既是敌人防守的第一个咽喉要道,也是解放大军通往甘肃的第一道大门。它位于陇县西北60里陕、甘交界处,四面高山耸立,旧西(安)兰(州)公路由此盘旋而上,山势险要,沟壑纵横,灌木丛生,地形十分复杂。唯一的一条公路,夹在东西走向狭长的深谷里,易守难攻,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的秦陇要冲。为了狙击彭德怀的主力西进,马军所谓的“精锐铁骑”第14旅,正在这里依山构筑工事,凭险扼守在固关一带的险山隘口,妄图吃掉西进解放大军的主力。

  一场恶战,正在双方之间悄悄地孕育着……

  彭德怀反复思忖着:究竟让谁来打头炮,首先砸开这西进的大门呢?

  各部队都盼望能把这一艰巨任务抢到自己的手里。因为每个指战员的心里都明白:眼看全国即将解放,再捞不上多少仗可打了,谁都想借此机会再好好地打几仗,为人民多立功,以实际行动迎接新中国的诞生。

  彭德怀笑了笑,对王震说:

  “我想把固关这道铁门,交给你的第1兵团去砸,怎么样?”

  王震一听,高兴得差点儿喊出声来。他“嚯”地一下站起来,两道明亮的目光望着彭德怀那张渐渐严肃起来的面孔,感情深沉地说:

  “没问题。说真心话,仗打到眼前,谁都担心抢不到硬仗打。我把这个任务带到部队,指战员们准会高兴得发疯!”

  彭德怀见王震接受战斗任务十分坚决,心里很高兴。但他是一位喜怒不易表露的统帅人物,宽厚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显出笑容,眼神仍然是严峻的。他那两道炯炯的神的目光望着王震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别担心没有硬仗打。比固关更残酷,更激烈的硬仗,还在后头呢!四北二马,特别是马步芳他的部队,不像胡宗南的部队,是比较难打的。西北战场,马步芳是我们的主要敌手,这家伙既反动,又顽固,对付起来是比较棘手的,决不可掉以轻心。这一点,需要我们这些高级指挥人员,反复向全军广大指战员讲清楚”

  工震用力地点着头,深有同感地说:

  “是啊!胡宗南是一头野牛,闯进人民战争的火阵,只顾瞎跑乱撞,最终还是被人民战争的烈火烧得焦头烂额。青、宁二马,都是当地人,盘踞西北,苦心经营了几十年,部队又以步兵骑兵相结合,比胡宗南要难对付得多。特别马步芳,像一只扎手的刺捐,弄不好就会抓不住刺猬反倒被扎破了手。”

  彭德怀听着,陷入沉思。许久,他才问:

  “你准备把任务交给第几军?”

  王震很干脆地说:

  “我想交给贺炳炎和廖汉生的第1军。”

  彭德怀表示赞同,说:

  “好!我相信1军能打好这头一炮!”

  彭德怀和王震一起,迫上正在随第1师行军的贺炳炎。

  王震见面就问:

  “廖汉生呢?”

  贺炳炎一见彭德怀和王震同来他们的第1军,早已猜出了二位首长的来意,便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当即回答道:

  “报告彭老总、王司令员:廖汉生在连队里正做宣传鼓动工作,我派人立即去找!”

  贺炳炎派一个参谋,很快找来廖汉生。

  陆岩石正随先头部队前进,听说野战军司令员和兵团首长都来了,脑子一转,忙退出行军行列,站在路边朝后一望,远远看见彭德怀、王震和贺炳炎、廖汉生一边步行,一边交谈,知道一定是又有了战斗任务。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队后走来。

  贺炳炎见陆岩石气喘吁吁地来了,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

  “彭老总和王司令员,把攻打固关的战斗任务交给我们第1军了。刚才,经我们共同研究,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第1师,有决心打好首攻吗?”

  陆岩石一听攻打固关的战斗任务落到他们的头上了,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他激动地向彭德怀、王震、贺炳炎、廖汉生一一行过军礼,斩钉截铁地报告道:

  “我向首长保证:第1师坚决完成这一光荣任务!”

  彭德怀听后暗暗高兴,嘴上却说:

  “马继援的‘精锐铁骑’第14旅,旅长马成贤气焰嚣张得很哪!你们一定要认真对付,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陆岩石握紧拳头,在空中狠狠一挥,说:

  “请首长们放心,莫说敌人是‘铁骑’,就是换成‘钢骑’,我们第1师保证把它砸成破铁烂钢!”

  彭德怀的目光一亮,将双手倒背在身后,挺起宽阔厚实的胸膛,又一次打量着陆岩石,问:

  “你有必胜的把握?”

  陆岩石挺认真地说:

  “彭老总,你要是不相信,就朝队伍里看看吧!你看,战士们把枪擦了一遍又一遍,刺刀磨得明光雪亮,一个个都心急火燎地等着指挥员给他们下达战斗任务呢!”

  彭德怀朝着身前身后的队伍看了看,两道浓黑的眉毛挑了几下,眉头稍微皱了皱,虽说内心十分高兴,但神情还是那样严肃。指战员都深知彭德怀是个爱兵如子的人,但又十分熟悉他那内向的性格。有爱有恨,有悲有欢,他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从不溢于言表。也许,这就是典型的将帅性格吧!

  第1师很快就把主攻任务下达到第2团和第3团。消息一传开,这两个团的指战员高兴极了,行军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许多。

  群情鼎沸,士气激昂。

  第2团和第3团,是两个亲如手足的老红军团,一向以英勇善战而著称。从1927年创建以来,长期并肩作战,密切配合,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在红军时期,这两个团曾一起开辟过湘鄂西根据地,共同参加过多次反“围剿”。

  长征路上,第2团和第3团,一个曾担任前卫,当先锋,打头阵,以顽强的意志,勇猛的战斗作风,杀开血路,冲出重围,为大部队开辟了通路。一个曾是后卫,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狙击敌人成百个团的围追堵截,掩护大部队安全转移。

  抗日战争时期,他们又一起挺进敌后,驰骋冀中平原,。转战晋察冀,开辟晋绥根据地,保卫陕甘宁。

  解放战争以来,这两个团又一起肩负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保卫延安的光荣任务。陕北高原,长城内外,黄河两岸,留、下了他们并肩作战的足迹。

  如今,第2团和第3团再次并肩作战,担任固关战斗的主攻任务,指战员更是高兴异常。

  两个团谁都不甘落后,分别进行了紧张的战斗动员。

  指战员提出了响亮的战斗口号:

  “彻底消灭马匪军,为人民报仇,争取立功当英雄!”

  第2团9连战斗英雄、排长齐万禄,是个浓眉大眼的魁梧勇士,他代表全排战士,要求上级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并坚决表示:

  “我们排坚决做到冲得猛,守得住,不怕流血牺牲,敢于刺刀见红,多抓俘虏多缴枪,为人民再立大功!”

  接着,第2团和第3团连夜出发,朝着固关方向突击前进。

  战幕即将拉开。主攻部队乘夜幕掩护,接近了敌军阵地,潜伏在前沿阵地,等待总攻的命令。

  这是临战的前夜。大战在即,阵地上却静得出奇,令人焦躁不安。

  彭德怀走出指挥所,站在一棵树下,对着布满云块的夜空,望了许久。

  风不时地吹过,云被风吹得裂开来,随着风在飘动。

  云缝里,露出了天和天上的星。星星一明一。暗,一闪一烁,仿佛在窥探着发生在人世间这场血战的秘密,又似乎百思不得其解,闪烁其辞地问着大地。

  彭德怀的军装,在夜色里泛着一层微弱的光泽。他一动不动地位立在那里,犹如一尊大理石雕像。他依然仰望着夜空,好像对那满天的云和云缝里探头探脑的星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人间事对天宫来说是一种秘密,而天上事对人间来说也是一种秘密。因为有了这许多的神秘,人类对探究秘密的兴趣才愈来愈浓厚。

  彭德怀仰望着这临战前夜神秘莫测的夜空,久久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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