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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国防军中的精英


     首次大战告失败,签订和约主权衰;
     重新组建国防军,冀图卷土又重来。

  话说德国在经历了凡尔登和索姆河战役之后,元气大伤,再无余力发动新的攻势。凡尔登和索姆河战役可以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遭受到人力和物力极大损失的德国,从此失去战争的主动权。

  1916年8月29日,曼施坦因的姨夫冯·兴登堡被德皇威廉二世任命为德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被任命为后勤总监,以图东山再起;而曼施坦因的所在师,更是奔命于西线各防御要点之间,大有捉襟见肘之感。他在激烈的战斗中,看到身边的战友和士兵们一个个地倒下,认为这种静态堑壕战,对德国非常有害,步兵遭受的重大损失是德国所承受不起的,因此有寻求新的战术观念的必要。

  俄国十月革命的消息传来,使曼施坦因仿佛又看到了德国取胜的一线希望,但不久随着美国参战,这个希望破灭了。

  1917年3月初,俄国彼得格勒爆发了罢工和粮食骚动,沙皇派去了军队,可军队倒向了暴动者一边。3月15日,沙皇政府宣布倒台,尼古拉二世把他的退位诏书交给了国家杜马的议长,俄国成立了临时政府。

  俄国新政府宣布继续忠于协约国,把战争进行下去。但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提出了“和平、土地、面包”的口号。工人和士兵组成了苏维埃委员会,不愿意再去流血送死。

  布尔什维克发动了武装起义,并于俄历的十月(也就是公元1917年11月7日)掌握了俄国政权,这就是震惊世界的俄国“十月革命”。11月8日,革命成功后的第二天,列宁发布了和平令,11月22日签订了停战协定,随后派出了托洛茨基率领的苏联代表团,在被德军占领的俄国铁路线终端布列斯特一里托夫斯克开始了与德国的和平谈判。

  在东战场失去了主要作战对象的德国,开始把主要兵力由东向西作大幅度调整,在俄国只留下几个师,用来监督把在俄国和乌克兰掠夺来的谷物,源源不断地运往德国。

  1917年4月6日,由于德国的无限制潜艇作战,使美国找到了加入欧洲战事的借口。美国对德国的宣战,使得本已精疲力竭的英法等协约国像注射了一针强心剂,美国的雄厚兵力和工业实力,不久就把战争胜利的天平压向了协约国一方。

  协约国对德国的封锁,加之连续数年的穷兵黩武,导致德国国内基本生活物质匮乏,人们对战争感到厌倦。1918年初,德国的几个工业城市累计有50万名工人,由于不断恶化的物质生活条件而宣布罢工,德国后方狼烟四起。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的时候,数量上处于劣势的德国步兵,又发明了步兵的新战术——堑壕对垒战中的步兵渗透战术:以步兵营或者比营稍小的单位,组成由一些战斗经验丰富、年轻力壮的精干人员参加的突击渗透部队;利用协约国防御部队的间隙和薄弱部分,突入到协约国防御纵深之后;战斗打响后,由大部队向正面之敌发起攻击,而渗透部队则从后面割断其防御体系,再夹击已经孤立的据点。有一次,由于渗透战术奏效,德国士兵甚至缴获了英军阵地上没有来得及运走的成千上万瓶威士忌酒。

  渗透战术虽然不是曼施坦因所发明,但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启发。这种战术有点与日后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德国使用的闪击战术类似,只是在使用的规模和机动速度上,有大有小而已。

  随着德国回光返照式的进攻:1918年7月15日被称为第二次马恩河之战进攻的结束(这一进攻只持续了两天),德国军队就只剩下防守挨打的份了。协约国于7月18日开始大规模反攻,德军连续退却,人力和物力均感疲乏的德国军队,兵力只有协约国军队的37%。而协约国一方,包括坦克、战斗机和轰炸机在内的新生力量,正被源源不断地补充到前线。德军精心设置的防线——1916年构筑的极为坚固的“兴登堡防线”(也称“西格弗里德防线”)被协约国士兵轻而易举地突破。

  1918年10月30日,德国的盟国土耳其宣布停战,接受了协约国苛刻的停战协定。

  奥匈帝国也于1918年11月3日宣布投降。根据停战协定,奥匈军队只可保留20个师的兵力,其他一概复员;释放全部战俘,战舰解除武装后交给协约国,协约国军队有权使用奥匈境内的铁路和公路,这样协约国就可以从奥匈境内进攻德国。

  为了挽救颓势,德皇于1918年10月27日迫使鲁登道夫辞职。第二天,德国北部的重要军港威廉港爆发了海军的反抗,并很快蔓延到基尔港的公海舰队。革命的标志——红旗飘扬在战列舰上,德国水兵们戴上红色帽章,成群结队地唱着法国大革命时期最流行的《马赛曲》行进在街头,军官们有的参加了起义,有的躲了起来。到了11月4日,起义已经席卷德国北部,并迅速蔓延到南部和西部。以新任国防部长埃茨贝格领导的德国停战委员会,开始同协约国最高军事指挥官、法国的福煦元帅在贡比涅的火车车厢里谈判。

  1918年11月9日,冯·兴登堡正式会见德皇威廉,告诉他,德国军队已经没有力量保护他,并劝告德皇退位,前往荷兰避难。德皇威廉接受了劝告,在48小时内宣布了退位;统治德国达数百年的霍亨索伦家族寿终正寝。

  停战之后,曼施坦因所在的师在驻防的东线放下了武器。战争终于结束了,但作为一个受普鲁士军国教育多年的职业军官,曼施坦因不想把德国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德国军人在战场上的作战,他认为,德国军队是被“11月的罪人”(他们是这样称呼与协约国签订停战条约的人)所出卖,真正的德国军队并没有被打败。

  根据11月11日签订的停战条约,德国从所有侵占领土上撤出,把1871年普法战争中强占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归还给法国,交出大量的战争物资,其中包括5000门大炮和2·5万挺机枪;德国公海舰队现存的10艘战列舰、6艘战列巡洋舰、8艘轻巡洋舰、50艘驱逐舰和全部潜艇,都被扣留。这些舰只不久将运往英国斯卡帕弗洛的海军基地,法国海军将接收其中的大部分作为战争赔偿的一部分。当法国人正兴高采烈地等着接收战利品的时候,德国水兵却凿沉了他们的战舰。

  第一次世界大战从1914年7月28日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开始,到1918年11月11日德国正式投降,历时4年又3个月,参加战争的有30多个国家,双方参战兵力达6000多万,伤亡3000多万人,因战争而死于饥饿和疾病的平民达1000万人,交战各国的经济损失多达2700亿美元。

  战争结束之后,曼施坦因暂时躲到家里,他不愿意整天看到士兵们那副萎靡不振、百无聊赖的样子;加上他在战斗中负过伤的伤口又隐隐作痛,是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家中的境况自是不如从前,连年的战争使得像柏林这样的大城市都供应困难,物资贫乏,市民们只能靠配给的马铃薯度日。德皇的逊位,使得从前的贵族地位一落千丈,租佃给农民的土地由于精壮劳力都送去了前线,收成无多,交的地租极为有限。

  更有甚者,对于德国人来说,灾难并不由于战争结束而结束,战胜国的列强岂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1919年1月18日,德国难堪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战胜国一方在法国的凡尔赛宫召开了和平会议。法国之所以选择这个日子开幕,是有意使德国难堪,因为这一天正是威廉一世在凡尔赛宣布成立德意志帝国的日子。参加对德、奥、土等国作战,或者同上述国家断绝了外交关系的27个国家的代表出席了和会,而德国及其盟国被排除在外;苏维埃俄国也未被允许参加会议,一来俄国与德国单独媾和使协约国诸列强余怒未息,另一方面这次会议还将商讨如何对付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问题,不便请俄国人来参加。

  1919年6月28日,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英、法、意、日等国在巴黎凡尔赛宫的明镜大厅签订了对德和约,这就是著名的《凡尔赛和约》。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凡尔赛和约》的有关内容不久就传到了德国柏林,曼施坦因也像其他的柏林居民一样,得知了该条约的有关内容。

  这个条约全称为《协约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包括序言、议定书和440条约文,洋洋洒洒,无非是要德国割地赔款;德国将其海外的属地全部交由协约国瓜分,将一部分领土割让给比利时、捷克斯洛伐克,除将阿尔萨斯和洛林归还法国之外,还要将原本属于德国的萨尔煤矿的开采权给予法国;给波兰在德国本土与东普鲁士之间划出一条入海的“走廊”(也就是德国人引以为耻的“但泽走廊”,这条走廊使波兰得到了海港,却使东普鲁士与德国本土分离)。

  尤其条约中的有关限制德国军事的部分,令参加过大战的军人极为不满。为了防上普鲁士军国主义的死灰复燃,《凡尔赛和约》还在在武装力量上对德国加以诸多限制,规定德国在莱茵河右岸的50—60公里的地区划为非军事区,拆毁原来的一切军事设施,德国不得驻军和举行各种军事演习。而莱茵河左岸则由协约国占领15年;协约国对德国的科伦、科布伦茨、美因茨三个占领区分别占领5年、10年、15年;军事占领的费用由德国负担。

  德国陆军不得超过10万人,海军不得超过1.5万人,不能拥有空军,陆军不能使用坦克和重炮,海军只能拥有36艘军舰,并不能配备主力舰,最大舰只不能超过1.6万吨,禁止海军使用潜艇。军队的总参谋部及其他类似组织都予以解散,废除普遍义务兵役制。和约还要求他们把包括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兴登堡等人在内的800多名“战争罪犯”交给协约国审判。

  曼施坦因同所有的德国人一样,当然反对这个和约。1919年5月7日和约在柏林公开发表的当天,曼施坦因参加了愤怒的柏林市民群众集会,德国临时政府的首脑们也认为不能接受这一和约。

  战败和德国国内的革命,使旧德国陆军的使命结束了,但曼施坦因的军事生涯似乎还没有走到尽头。1919年,正当曼施坦因彷徨无计并沉浸于丧权辱国的悲哀之中的时候,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到他在柏林的家中去找他。

  这个找他的人,就是曼施坦因在德军第一集团中的参谋长罗斯堡将军,他请心灰意懒的曼施坦因出山,充任自己的幕僚。罗斯堡将军此时正奉新成立的魏玛共和国政府之命,主持一个设在柏林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任务就是根据《凡尔赛和约》对德国武装部队的限制,拟定一个拥有10万人的德国新陆军的建军计划。

  德国军国主义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仅凭一纸条约就想从根本上予以铲除是不可能的。根据《凡尔赛和约》,德国参谋本部已被解散,但事实上却转入地下,用各种巧立名目的方式继续存在下去。罗斯堡主持的这个委员会,实际上已经行使了德国参谋本部相当一部分职责。

  曼施坦因虽然未能毕业于柏林军事学院,但由于他有多年的参谋业务经验,又在德军的各级部队中任过职,遂以被准许留在这个委员会中继续工作。另外,曼施坦因家族在军界的影响,特别是冯·兴登堡在军界的声望,都使得曼施坦因比起其他人来说更有竞争力。

  德国军队的大幅度被裁减,很多在军界谋生的人失去饭碗,曾经引起了军队的骚动。1920年l月10日,驻波罗的海沿岸的5万名德军在奉调回国的途中,得知他们将要被裁减的消息之后,极为不满,进行了抵制。解散德国埃尔哈特和勒文弗尔德海军旅的命令,也引发了这两个海军旅士兵的叛乱。叛乱的军队曾经于3月13日攻陷了柏林。其他国防军拒绝与叛军作战,身为作战局长的冯·塞克脱对部下说:国防军不打国防军。这实际上就是对叛乱的一种变相支持。

  曼施坦因所在的委员会,条件十分艰苦。办公室破旧不堪,好多人挤在一个办公室中办公,吃着简单而粗糙的食物,整天埋在满是灰尘的档案堆中,查阅有关资料,进行甄别和遴选。这个委员会在冯·塞克脱将军和罗斯堡将军的领导下,工作卓有成效,不久一支新的德国国防军的框架就建立起来。

  德国的敌人在形式上把旧军队给毁了,比任何德国自身的改组委员会办得都要彻底,反过来对产生一个全新的国防军倒显得十分有利。新军队的基本任务只有两个,那就是攻击与防御的工具,一个民族既要攻击别人还要防备别人的攻击。至于攻击谁和防御谁,那是政治家的事。

  德国新国防军必须有一个过硬的军官阶层。旧军官的将校团中,有些经过了战事,还愿意服役,从他们之中挑选,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挑选的比例大约是10:1,就是从4万名旧军官中保留4000名,保留部分旧军官有利于一些普鲁士军人的传统,如思想与教育、训练与经验,能传授给新的军官将校团。

  新国防军的军官,还有个忠诚谁的问题。对于一个像曼施坦因这样的旧军官来说,一家几代人都与皇室发生同样的关系,难于割舍,从感情上忠诚于王室。现在新军官服务的对象只是一个抽象的共和国,这个概念对刚刚取消王室的魏玛共和国来说,不仅抽象,而且冷酷。忠于宪法吗?共和国只要经过国会2/3人的。同意,每天都能修改,同样唤不起军人的义务感,逞论忠于它了。只有两个条件可供参考:一是对德意志民族的义务观念,二是绝对服从于上级,这样的将校团才堪用。

  报名参加新国防军的人很多,供过于求。10万陆军,这对原本尚武的德国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呢?但新国防军不是失业救济所,只能是优中选优——特别注重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文化素质。

  对付协约国对德国军队员额的限制,曼施坦因和委员会的同僚们采用了当年对付拿破仑的办法。他们还记得,在19世纪初,拿破仑打败普鲁士之后,就曾经逼迫普鲁士接受了军队总数不能超过4.2万人的限制,但在1808年普鲁士采用了每个连队每个月都有一些人秘密休假而增补一些新兵填补空额的方法,这些新兵在经过短期训练后,立即离开部队。因此,尽管普鲁士的正式部队始终不超过4.2万人,但经过训练的后备军却不下10万人。当然这些都在秘密中进行。

  在德国新国防军的建军理论上,曼施坦因深受被称为德国新国防军之父的冯·塞克脱的影响。冯·塞克脱在德国军界被《凡尔赛和约》压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用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激励起德国军人的信心,他对属下说:“就像火山爆发改变了原来的山川地形,但也可以创造新的田园一样,《凡尔赛和约》毁灭了德国的旧的陆军组织,却使新的组织建立起来更加容易。”

  的确,在《凡尔赛和约》中;关于解除德国武装的章程,定得十二分的精密;而且在具体执行的时候,协约国的监察委员们又常常节外生枝,按煦不利于德国的方面去解释有关条约。

  负责筹建德国新国防军的委员会,自然少不了与战胜国的监察人员接触。在与这些趾高气扬的监察人员打交道的时候,曼施坦因深深感到亡国军人的耻辱。他们所造的表册,往往夸大了德军应该收缴和销毁的武器数量,在执行时又往往采取刺伤德国民族自尊心的方法,逼迫德国士兵把武器搬到空场上,一面奏着法国《马赛曲》,一面焚烧。如果德国人向他们抱怨,他们只是耸耸肩,做着无可奈何的样子,把和约的条文指给德国人看。

  法国人甚至采取了更伤害德国人颜面的方法,让法国的武器商人穿上占领军的军服,带着黑人——当时被认为是劣等有色人种——到德国各地的要塞去检查,然后把收缴的武器转卖给其他国家,大赚其钱。德国造的武器精良,自然不愁找不到买主。

  和约还禁止德国各大学、各种学校、会社和学术团体,与新国防军任何军事研究与军政部门联络,这样做实际上就是不许对德国青年进行军事教育,而其他协约国却是非常重视。

  和约中除了废除德国的参谋本部之外,还禁止德国设立一切高等军事教育机关,尤其是像柏林军事学院这样的院校——除纯粹的武器学校之外——主要是使军官的价值降低,使他们受不到普鲁士精神教育及战争学理论的教育。参谋本部是铸造将校和参谋长的处所,还是使德军在战术和战略方面的观念一致、使庞大的军队在最高统帅的意志下工作的机构。废除了军事院校,可以使德国方面即使产生了一个伟大的军事天才,也找不到训练好了的人去执行其计划和理想。

  德国新国防军这区区的10万人,也只可用于德国的内部治安和服务边疆。前者只起候补警察的作用,后者主要起海关官吏的作用。国际监察委员会曾规定,德国国防军的卫戍地点,要一排排地分布全国。其用意很明显,这10万人越是分散,就越不便共同训练。而且这10万人还须为雇佣兵——而不是尽义务,雇佣兵役制要比义务兵役制花费更多的钱。虽然英国和美国也都是雇佣兵制度,但其一为岛国,其二在大洋彼岸,且海军极强,而德国缺乏的恰恰是这些。

  德国只能拥有防御性的武器,不能拥有飞机和坦克等进攻性武器。

  德国没有权利自由编制新国防军的10万人,只能编为七个步兵师和三个骑兵师: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证明骑兵的效力最少,而且骑兵的费用要昂贵得多。

  德国10个装备不全的师,在未来欧洲战场上的作用微乎其微。

  曼施坦因和他建军办公室的同僚们,就是在这种层层限制下,进行着德国新国防军的建军工作。

  首先新军服的选择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军服是一种威严、权力和义务的象征,穿上它,军人就不会忘记自身肩负的使命。青年人之所以选择军人职业,对威武华丽的军服的羡慕,不能不说是重要原因之一。

  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德国新国防军的制服不得不力求简单,从大战结束后德国各地义勇军杂乱无章的军服中,恢复表面上的一致,;颜色以灰色为主。

  和约禁止德国建立高级军事教育机关,故德国士官学校的基础较为高深。旧军只是招收高中毕业生,加上18个月的训练,其中有9个月是在士官学校,即可成为合格的士官。而新国防军则注重在行伍中挑选士官候补生,被证明是可用之人后,送到士官学校接受为期两年的训练。第一年,受普通军事训练,第二年受步骑兵及各种武器学理的训练。鼓励军官自己加以深造。

  魏玛共和国的国防部和各高级司令部已经占去大多数现有军官。从前陆军部的工作,现在完全由国防部担当。其他如编辑战史、测绘地图则完全脱离了军事范围,参谋本部情报部的职责交给了外交部,他们把国外使用先进武器的情况及时传递给军队。找出10万人居住的地方,看似容易,实则困难重重。德国东部和西部卫戍城市的宿营设施,因疆土的割让而化为乌有;莱茵河流域不得驻军,旧军解散之后,老营房成了无主的赃物,被瓜分和蚕食。当新建国防军的时候,差不多都被别人抢光了,找回它们,费了很多的口舌。另外,结婚的军官找住宅也不容易。

  在1919年至1929年这10年间,曼施坦因工作相当努力,但生活又相当不愉快,德国国内的政局动荡和通货膨胀使他不能再继续享受贵族式的生活。

  《凡尔赛和约》除了军事之外,还在经济和赔款上给德国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德国丧失了1/7的领土、75%的铁矿和26%的煤炭。赔款总额为2260亿金马克(后又减少为1320亿),德国的临时政府在偿付了第一批10亿金马克后,财政就完全崩溃了,当时德国政府所有的税款收入,每月充其量也就是1亿金马克。

  马克从1921年开始贬值,跌到了75马克对1美元,1922年又跌到了400:1,1923年初跌到了7000:1,1923年1月法国占领德国鲁尔矿区的那一天,马克跌到了1.8万:1美元,到了7月1日,跌到了16万:1,8月1日跌到了100万:1美元,到了1月,跌到了40亿:1,此后就成了一钱不值的废纸,市民一生的储蓄荡然无存。大笔的银行存款还买不到一把胡萝卜、几个马铃薯、几两糖、1磅面粉。马克崩溃的唯一好处就是使德国能逃避公债,免付赔款,用毫无价值的马克还债也扫除了战争债务。但使得像曼施坦因这样的家族都尝到了破产和饥肠辘辘的滋味,就更甭说德国社会的中下层了。

  不知曼施坦因在经济萧条中怎样生活,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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