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分析


  发现死尸后必须回答三个问题:死者身份、死亡时间、致死工具。自从十八世纪科学第一次把兴趣投向犯罪现场感觉分析以来,第三个问题常常引起最激烈的争论。发现一个人死了需要解决的最根本问题是:这是否需要立案侦查及是否需要起诉。例如,如果一个丈夫说自己的妻子从楼上摔下来导致了致命故伤害,那么就必须出示从楼梯上摔下乘造成的侵害的证明材料,而且那个丈夫必须对这一切作出解释,以此来确定这是否需要立案侦查及起诉。
  最初的尸检必须要求绝对精确。确定死亡原因主要依赖于病理学家。在成千上万的死亡案例当中,死因一般是很明显的,不过这种死亡现场都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从器官上找不到死因,那么就可以从组织体液里采样来作分析。尽管现代分析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但是随着人工合成的物质不断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使得关于剧毒物品的检验方法仍然具有极为敏感的特点。在这一章中我们所选的案例都是长时间引起激烈争论的案例。没有一个案例是直截了当、真相大白的,每一个案例都引人入胜。

  诺曼·索思
  时间:1924年
  地点:英国,克劳波舒
  意义:这个案例是英国最主要的病理学家伯纳德·斯皮尔布鲁先生的意见第一次被人怀疑为有问题。

  自从1922年以来,诺曼·索恩就一直在苏塞口农斯的边界地克劳波舒的一个破落的鸡场为维持生计而挣扎。他不仅养鸡而且在那个污秽的鸡棚里与那些鸡住在一起,那间屋子说起来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在他年满24岁的时候,他草草地与来自伦敦的年轻打字员埃尔西·卡梅恩订了婚。她是一个朴素而有些神经质的姑娘,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也就是找一个丈夫。她这种孤注一掷的想法从她竟心甘情愿地同索恩在那间肮脏简陋的小屋同居就可以得到证实。她的确希望通过同居使某种东西永久一点。但是索恩却另有打算。每天早晨她从床上起来之后就被索恩打发坐第一列火车回伦敦。在信中她告诉他订婚的日子。
  1924年11月份,她突然改了主意,谎称自己怀孕。索恩并没有因此感动,声称自己将与另外一个女孩,当地漂亮的伊里莎白·科尔德特结婚。狂怒之下,埃尔西给索恩写信她想在12月5日下午到他那去,希望他那时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愤怒之下,她把自己所有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勉勉强强塞入一个口袋里,乘上了吉克劳波舒的火车。
  五天之后,埃尔西坐立不安的父亲打电话给索恩,问他是否见到他女儿。索恩惊惶失措地解释,埃尔西没有上他这儿来。埃尔西的父亲卡梅恩先生向克劳波舒警察署报警。他们会见了索恩然后就走了,因为他对埃尔西失踪表示出来的关心和急于求助的神情深深打动了他们。埃尔西的失踪引起了舰队街的记者的兴趣。索恩实在是个好演员,他极力地重申自己是打算和埃尔西结婚的,而且为她的安全痛苦不安。他随身还带着一张他自己拍的照片,在鸡场里,散乱透着悲凉之气的草丛里有一群他喂养的来亨鸡。这一切都似乎向人们诉说着他的孤独。

  谨慎对待她的死亡

  尽管这样,还是有两个认识埃尔西的人报案,他们在11月5日的晚上看见埃尔西朝索恩的鸡场走去。奇怪的是,一个月之后,一个邻居休假回来也说了同样的情形。这使苏格兰场的警探感到困惑。l月14日,索恩在警探亚德的面前重复他先前讲的故事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鸡场里已经开始了挖掘工作。第二天,埃尔西的包被找到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索恩作了供述。他说,埃尔西曾经来过他这里,她准备一直呆到他同她结婚。争吵终于爆发了,索恩怒气冲冲离开了小屋子。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埃尔西在那个小屋子里悬梁自尽了。一阵慌乱之后,索恩将他的旧相好剁成了好几块然后埋在了鸡场。照片拍的就是那个地方。
  埃尔西的尸体挖掘出来后被运到当地的太平间由伯纳德·斯皮尔布鲁进行尸检。很自然地,他最注意的部位是颈部。如果是自杀上吊身亡,一般是由于颈部的血管受到压力导致头部的血管阻断或气管被阻断或者是两个原因都有。通常上吊用的绳子或带子在肌肉被扼死的地方都会留下很深的瘀伤。斯皮尔布鲁没有发现以上这些特征,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埃尔西·卡梅思曾经上吊。斯皮尔布鲁确实在她头部、肘部、腿部和脚部发现了瘀伤,他解释为“由于休克致死”,换一句话来说,她是被大头短棍击打致死。1925年1月25日,埃尔西的尸体重新入土,诺曼喷恩被控告为谋杀。
  辩方把辩护取胜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自杀上,他们要求进行第二次尸检。这次尸检由罗伯特·布朗蒂博士、哈诺医院的病理学家及政府派出的造诣极深的分析家主持。布朗蒂非常不喜欢斯皮尔布鲁,因此二月底当他们相会在威利斯登墓地主持埃尔西·卡梅恩第二次公开尸检时气氛紧张。斯皮尔布鲁用一种锐利的眼光深究布朗蒂的尸检报告。
  在后来的审判中,一切都围绕着最关键的问题而展开:埃尔西·卡梅恩到底是怎么死的。斯皮尔布鲁坚持她是被打击致死。布朗蒂则指出在死者的颈部有些痕迹表明死因是死者上吊自杀。斯皮尔布鲁将这些痕迹称为“颈部本身有的自然皱纹。”布朗蒂还将“身体器官骨之间的凹槽”演示成身体的瘀伤,将身体上这些瘀伤拍成幻灯片给斯皮尔布鲁看,以敦促斯皮尔布鲁也能制作自己的幻灯片。斯皮尔布鲁声明在布朗蒂和自己的幻灯片里都显示不出有瘀伤的存在。
  真正使布朗蒂的反对意见稍微减弱的是一个严肃的事实。这就是布朗蒂声称埃尔西上吊用的那个小屋子里的横梁。当时横梁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那根绳子先是在梁上后来用它去移尸,难道它一点灰尘也不沾?横梁上系过绳子而且有人上吊难道横梁上没有凹痕存在?事实证明没有任何痕迹。
  法官在总结斯皮尔布鲁的观点时的用语是“非常准确,不可置疑……是能够接受的”。陪审团也一致同意。索恩被判处死刑,接踵而来的是沸沸扬扬的公众的舆论。但是申诉并没有成功。1925年4月22日,这位失意的鸡场主因为杀人手段拙劣而被判处绞刑。

  结论

  案子发生后的几年来,这位性情暴躁、狂妄自大的罗伯特怖朗蒂博士,从来没有错过任何对斯皮尔布鲁吹毛求疵的机会,所用言辞极其激烈,明显地违背职业道德。但是在斯皮尔布鲁这方面,则以其高贵的尊严深深打动着法官和陪审团,他们知道他不只一次在法庭上打败了他的好战的对手。

  大卫·马歇尔
  时间:1926年
  地点:宾夕法尼亚,费城
  意义:科学不仅扩大了侦查工作的界限,同时也加剧了法庭上争论的激烈程度。

  费城,夜幕降临,安娜·梅·迪埃特尔奇逛完商店后和姐姐告别说她要去上舞蹈课,晚饭时候回家。上舞蹈课是同一个35岁的磨坊主约好的,但她并没有践约。第二天早上,也就是1926年四月19日,她的家人向警察署报了案。他们同舞蹈协会联系,被告知她取消了这次的约会,因为要去见一个朋友。安娜的姐夫,亚历山大·舒尔,猜测这个朋友很可能是大卫·马歇尔,安娜已经认识他好几年了。
  马歇尔是一位未经登记注册的按摩师,当警察署传唤他时,他显得同样的无助,声称自己也有一周多没有见到安娜了。他说她当时的确很沮丧,好像是为一桩令人苦恼的恋爱关系……警察署感谢马歇尔对他们的帮助然后离开了。
  过了几天,在费城郊区一个妇女准备去梅迪亚坐电车。她发现了路边有一堆擦过血迹的报纸。于是她的眼睛顺着报纸看到了一些灌木,在灌木下面又看到一个包裹。她感到很疑惑,为了了解清楚,她跑着去找当地的一个铁匠威廉·罗森帮忙。罗森极为小心地打开了包裹。在里面用两张报纸包着的是一个身穿蓝色毛哗叽的无头无腿青年女子的躯干。附近又找到了另一个包裹,里面包着分割开的腿。过后,舒尔确认那件衣服是他失踪的小姨子穿的衣服。在尸体和衣服上都没有血迹,估计是某个懂外科常识的人将血冲干净后扔在那里的。两天过后,在几十里以外的地方,一个人头被发现,也被报纸包着。令人战栗的尸骨凑在一起很快确认是安娜·梅·迪埃特尔奇。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妇女声称安娜失踪的那个晚上,看见她在马歇尔的办公室哭泣。但真正推动了侦查进展的是汽车司机巴里的证词,他向费城当局分管谋杀案件的威廉·贝尔肖讲述了一个情况。在1月20日的那个晚上,马歇尔雇用他将诊所里的几个包裹拉到外面扔掉。当他开始移动一个包裹时,报纸破了,里面露出了一条人腿。巴里吓呆了。马歇尔魂飞胆丧,塞给他许多钱,央求他把这些包裹甩掉。但是巴里不加考虑地拒绝,最后跑掉了。因此贝尔肖很快和这位和善的按摩师有了第二次谈话,这次他同样很镇定。他被送到陈尸所去看那些恐怖的尸骨。当地的律师威廉·泰勒让每个人都脱下帽子,然后对马歇尔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对这个女孩的尸体,你难道没有做什么吗?”马歇尔用手摸着胡子,点了一支雪茄,微笑着说:“为什么?绝对没有”。

  三级谋杀

  几个小时之后——正如报纸所称作的“严加盘问”——马歇尔供述安娜死于自杀,用的毒药是她在他诊所里找的。他肢解她的身体也是为了便于扔弃。在另一个晚上的审讯中,他供认了全部的事实。他讲到他和安娜有过长达七年之久的私通。他说1月19日晚上她来到他的诊所,决定将他们的关系告诉给他的妻子并且向他要钱,她尖叫道:“你毁了我,我也要毁掉你!”为了制止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他用一条手帕塞住她的嘴巴,她很快就变得虚弱,随后倒下去,死了。他说,他从未打算杀害她。但他的F一步行动却很不合常理——他割了她的喉咙。
  那天晚上他将尸体留在诊所然后回家了。但是他失眠了。早晨8:3o他起床回到诊所时,他对昔日清人的感情已开始减弱,结果是很轻而易举地将尸体肢解成方便运送的几部份。一些恐怖的善后事务一直缠着他,直到中午才被打断,他接到了舒尔先生的电话,焦急地向他打听他的小姨子上哪去了。下午,他驱车前往德拉华乡村一带,过走边扔掉那些包裹。第二天他将包有人头的那个包裹扔在铁路沿线。后来被一只接受训练的狗发现了。为了摆脱所干的残酷的事留在脑子中噩梦般的记忆,马歇尔陪妻子在戏院里呆了一个晚上。
  1926年3月8日开始审判。在审判中,他翻供了。他宣称自己是因为逼供而说了自己没干过的事。他反复声称安娜自己吞食了毒药,他在慌乱之中肢解她的尸体是为了隐瞒他和她非法的关系。很明显这桩案子解决的关键就是要赢得这场侦查战斗。控方证人克拉克·斯图尔博士主持了尸检,他没有改变他的看法,安娜·梅·迪埃特尔奇是被扼死的,亨利·沃兹沃思也同意这个看法。辩万亨利·卡特尔博士坚持尸检结果与马歇尔的陈词没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卡特尔说,如果迪埃特尔奇女士被扼窒息而死,那么她的颈部必留下痕迹,但是他没有发现。并且他不排斥马歇尔的说法,死者是吞毒药而死的。在控辩中,州当局委托亚特利·迪思博士——化学家和细菌学家,检查死者的器官。他证实,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毒药。
  在这些过程中,辩方在法庭上经常袖手旁观,而控方却取得很大的进展。3月24日,这桩案子到了陪审团那里,结论不容置疑。5个小时之后,陪审团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合唱曲“带我回家吧”,这生动地表明警探们的工作大功已成。马歇尔被确认为二级谋杀。十年之后马歇尔被假释,迁居到佛罗里达,在那里他很快就死了。

  结论

  毫无疑问,由于法庭不赞同安娜·梅·迪埃特尔奇的反传统的社会生活,才使得马歇尔克于一死。事实上,如果他没有肢解她的尸体,毫无疑问他可能被确认为非故意杀人。人们对这个油腔滑调的按摩师的通奸几乎未置一词,而安娜·梅·迪埃特尔奇的被肢解的每一部分却仿佛都在受道德谴责。

  詹姆士·坎布
  时间:1947
  地点:西非
  意义:死者是正常死亡还是被扼死?通常这种事实不存在争论,但是这个案例远非普通的案例。

  l947年10月10日,已是从开普敦出发后的第8天了,S.S德班城堡号在热带气候的晚上不知疲倦向北航行。当距离西非海岸90英里的时候,大厅服务员弗雷德克·斯廷尔突然听到B甲板126舱的电铃召唤。这时正是清晨3点还差几分。赶到126舱,他注意到舱门上男女服务员的指示灯都亮着,这例显得他有些多余,因为乘客随意想叫这个或者那个服务员。当斯廷尔敲门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穿着内衣的男子的脸,他嘴里咕曝了一句:“一切都好。”一瞬间门又嘎然关上了。虽然这一刹那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斯廷尔很快便认出这个男人就是船员詹姆士·坎布,三十一岁,甲板服务员,好像还是船上的职业性的男舞伴。
  由于有些疑惑不解,斯廷尔与正在值班的高级船员詹姆士·莫里联系,然后他们一起回到了126舱。他仍在外面静静听了一会,里面好像很安静,于是他们走开了。莫里想最好将此事报告给船长,但是却没有提及坎布在船舱里的事,因为这种公然违反职责管理的行为可能导致服务员的解雇。部长对这件事也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因为习惯于夜生活的乘客偶尔也会恶作剧。
  过了几个小时,到了早晨7:30,服务员照例打扫126舱,他们惊奇地发现126舱门是开着的。住在这里的是一位21岁富有扭力、在南非的舞台上作短暂的演出后准备返回伦敦的女演员盖伊·吉布索。她通常都是锁着门的。犹豫了一会,服务员敲了门然后走进去,他们却发现吉布索小姐根本就不在。她的床看起来跟平常不一样,很不整齐。服务员在床单和抗套上都发现有污点。过了一段时间,服务员仍没有发现吉布索小姐的踪影,服务员于是向船长报告了她的失踪。经过一阵仔细的但徒劳无益的搜索,船长宣布德班城堡号发生了一桩案子,失踪乘客被人从船上扔进了海里。而面对茫茫海洋,被扔进鲨鱼出没的海中的乘客能生还的希望真是渺茫,于是船按既定航线继续向前航行。
  船上围绕女演员的失踪的闲谈由兴奋转向了严肃,最后疑点无疑集中到了詹姆士·坎布身上。他被船长传唤去解释昨天晚上的行动。他承认在甲板上他和盖伊·吉布索有过交谈,但是极力否认到过她的舱里。在船上医生的建议下,给他作了一次身体检查,检查发现他的肩膀、手腕都有抓痕。坎布自己解释那些抓痕由于热疹引起的。
  吉布索小姐失踪的消息早就电传到了英国,因此当德班城堡号停靠南安普敦时,坎布被传去审问。起先他还坚持自己以前的说法,最后他还是承认他进了那个失踪女人的126舱。他们之间安排了一个约会,他说,吉布索小姐在126舱只穿着那件睡衣迎接他。她的下身是裸体的。坎布还声称她突然喘不过气来,然后软弱无力地倒下了。他说的时候断断续续,“她的嘴巴微张。有些白沫沫倒好在她的唇边。看起来…好像是血点”。尸体从舷窗被扔到海中
  据坎布所讲,他试图给她做人工呼吸,但当他没有成功时,他头脑发热失去理智,将这个死了的女人从舷窗扔了出去。对舱里的电铃按钮被按过,坎布不能作出解释。警官们警告坎布他们是知道缘由的。盖伊·吉布索远不是心甘情愿的,她试图赶走这个性狂热的家伙,设法向两个服务员呼救。反抗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坎布扼死或者闷死了吉布索小姐。为了销毁证据,他将她扔进了海里,因为他相信警察找不到尸体就不可能判他为谋杀。
  这只是坎布的一厢情愿,实际他完全错了。审判在1948年3月18日进行,他被指控为“谋杀”。控方认为他们有确定无疑的证据。周遭的一切环境对他都不利,正如他先前所讲,盖伊·吉布索裸露下身。但是在船里却找不到她的睡裤,如果她也希望有性活动,那么在她的手提箱里就可以找到避孕套之类的东西。126舱有两条床单,两条床单都有清晰的O型血的血迹,还有口红或唾液之类的污迹。坎布的血是A型血,有理由认为O型血来自那个失踪女人的身上。病理学家唐纳德·蒂尔博士证实血迹是因为人工扼死所留下的。他还希望找到床单上的尿迹,因为在人颈部被扼的时候膀胱失控就会遗尿。不过,蒂尔博士的分析却遭到了非议。床单上还是发现了尿迹,而且是辩方的目击证人发现的。
  弗雷德里克·霍金博士和詹姆士·韦伯斯特教授认为坎布的陈词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为了绝对公正,霍金讲述了在床单上发现尿迹以后所作的实验,用这个样本从中化学分解出人体细胞,表明它来自女性的器官。事实与坎布所讲木相符合,那个即将死去的女人被他压在身下拼命挣扎的时候,他已经是浸在尿中了。可他对此只字不提。这一切似乎都在支持控方的观点(被扼死后扔到了水中,因为盖伊·吉布索极力反抗坎布的性行为人
  陪审团也确信无疑,经过仅仅四十五分钟的讨论,他们就判定坎布犯有谋杀罪,被判处死刑,暂缓执行。因为死刑本身正在引起激烈的争议。

  结论

  在英国,在没有发现被害人尸体的情况下,被告被指控为谋杀,这还是第一例。坎布的案件开法律历史之先河。在审判之后不久就有人透露他有侵犯女性乘客的历史,只是没有人指控他,1959年他被假释。由于骚扰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八年之后又被定罪。两年之后,他由于骚扰女学生被再次定罪。后来他回到监狱,为他的终身监禁继续服刑。他死于1979年7月7日。

  肯尼斯·巴洛
  时间:1957年
  地点:英国,布雷福特
  意义:在这个具有里程碑性质的案子里,由医生、化学家和侦查专家组成的小组极力寻找证据证明被告是故意谋杀。

  1957年5月3日的半夜,一名医生被召唤到三十八岁的肯尼斯·巴洛在约克郡的家。当医生赶到时,巴洛给他讲了一个悲剧故事。整个晚上,他的妻子伊丽莎白一直病着。晚上少20上床时,她吐了。巴洛为她换了床单,然后和妻子一块睡下。过了一会,她抱怨“太热”便起来上洗手间洗澡。巴洛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晚上11点钟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伊丽莎白不在他身边,他急忙跑到洗澡间。发现她被淹死在浴缸里。起先他想把她从水里拉出来,但是她太重了拉不动。于是他拔掉浴缸的塞子,马上给她作人工呼吸,试图救活她。
  伊丽莎白靠右边躺在空浴缸里。身体没有搏斗的痕迹,瞳孔放大,作为一个医生,他感觉没有再观察的价值了。于是他报告了警察署。巴洛很流利地重复着他的故事。警察们也蛮有兴趣地听着,只是有些疑惑。他声称“拼死拼活地抢救”,将他的妻子从浴缸里拖出来,为什么他的睡裤还是干干的?为什么地板没有被水溅湿?医疗检查专家大卫·普赖斯博士首先发现另外一个极不谐调的情况。伊丽莎白·巴洛的肘部弯关节处的衣服还装着满满的水,这根本不像被做过人工呼吸的。
  在厨房里,警察找到了两个皮下注射器。巴洛本身是一个医生,他解释曾经给自己注射过盘尼西林来治疗皮肤炎症(痈)。他否认给妻子作过注射。针管里留下的盘尼西林溶液似乎也证实巴洛所讲。
  尸检表明伊丽莎白·巴洛是个很正常很健康的妇女,在皮肤上也没有发现明显的注射痕迹。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但是普赖斯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可以解释她会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虚弱晕倒。身体内部器官的检查分析也同样证实:没有毒物也没有新陈代谢方面的虚弱可以造成昏迷。谋杀的痕迹
  直到5月8日,案子的进展仍不令人满意,普赖斯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检查那个女人尸体上的一块皮肤,试图发现皮下注射器注射过后留下的针眼。巴洛陪同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时表情极不正常,令人捉摸不定。两个小时过后,针眼终于找到了。普赖斯在左臀部发现了两个小针眼,另外两个针眼是在右臀部。围绕针眼切开皮肤和肌肉组织从内部观察,普赖斯看到了皮肤有轻微的炎症,这表明最近一段时间有过皮下注射。
  但到底注射了什么呢?从全国来的医生和科学家,由亚兰·柯里牵头召开会议,他们一致认为,在许多案子中一切导致低血糖或血糖过低的东西都可以最终引起死亡。难道是他给妻子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使她的血糖一下子降到一个致命水平?如果这一猜测是对的,那么伊丽莎白·巴洛心脏血糖水平应该高于一般标准,但结果却是完全相反。
  尽管如此,专家们仍坚信不疑胰岛素曾一度被当作杀人的工具。
  他们了解到巴洛平常在工作中常注射胰岛素,有一次他曾对他的病人开玩笑:如果谁注射过量的胰岛素,就踏上去另外一个世界的路了。另外一个说法更能说明问题。巴洛曾经自信地对他的同事说,胰岛素是“完美杀手”最理想的选择,因为它进入血液后是不留痕迹的。巴洛说得对,检验身体中的胰岛素至今还没有权威性的实验,但是专家们却可以彻底解决伊丽莎白·巴洛高血糖的难题。生化研究表明,在许多激烈的突发死亡的案子中,肝脏处经常涌出含血糖的血流以便在死亡前最后时刻作为求生之用。如果在血液循环停止之前,血液到达了心脏,那么心脏部位的血液将保持超出平常范围的高血糖水平。这就意味着巴洛夫人曾经被注射过过量的胰岛素。

  历史性的实验

  为了证实假说,专家组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实验。他们给一些老鼠注射胰岛素,开始它们仍在那里爬来爬去,发出虚弱的声音,然后变得软弱无力地死去。过后,从巴洛夫人注射针眼附近抽取身体内部的组织液注射到另外一些老鼠身上,结果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反应。实验表明注射从左臀抽取出来的组织液的老鼠死得要比注射从右臀部抽取出来组织液的老鼠死得快,这说明左臀注射的时间较晚。实验资料确认巴洛夫人身体残留的胰岛素是湖个单位,显然实际的注射量要比这高得多。
  实验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医生们,包括巴洛本人,都普遍认为胰岛素会从血液中消失。进一步的研究最终支持检验结果。众所周知,酸性环境可以保存胰岛素,新的研究表明,巴洛夫人死后,肌肉里产生的乳酸阻碍了胰岛素的流失。
  布拉德福特警察署发现巴洛对突然死亡并不陌生:仅仅一年之前,他的第一个妻子33岁时死于一种很神秘的病因。死因至今是个谜,过后他很快就与伊丽莎白结婚。
  1957年7月29日,巴洛被指控为谋杀而遭逮捕,他否认在任何时候给他妻子作过注射,直到法庭拿出证据。不过,他也只是承认注射过一种叫麦角诺文的药促使伊丽莎白流产。事实上侦查专家早已预计他会如此狡辩,他们仔细搜寻过现场,当时根本没有发现堕胎药之类的东西。
  在审判时,被告强调巴洛夫人身体虚弱,滑倒在浴缸里。大剂量的胰岛素进入血液循环,她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从而导致昏迷,在水中溺死。言外之意,巴洛夫人之死与自己去洗澡有关。这个理论很快遭到普赖斯博士反驳,他指出,在巴洛夫人身体内残留着84个单位的胰岛素,除非她的胰腺分泌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水平——1.5万个单位的胰岛素!这绝无可能,巴洛夫人的死因完全可以归咎于注射过量的胰岛素。巴洛被判有罪,终身监禁。

  结论

  最后,法官对办案专家小组给予特别称赞。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他们采取的分析方法开创了现代法庭科学的一个新方向。

  卡尔·科普里诺
  时间:1965年
  地点:佛罗里达,朗布特基
  意义:监狱里充满了试图成为“完美杀手”的人,本案的罪犯正是其中的一个。

  1965年8月28日,天刚破晓,茱莉叶·卡罗医生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她听出是她的一个病人卡尔·科普里诺,他本人也是一个医生。他解释说他刚发现妻子卡梅拉死了,表面上看是死于心脏病。卡罗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女子几乎没有心衰竭的毛病,而且卡梅拉看起来一向很健康,但是她没有理由不相信科普里诺,特别是他说到卡梅拉从前天晚上起一直在抱怨胸痛。卡罗开车很快就到了豪华的朗布特基住宅区科普里诺的家。朗布特基在佛罗里达萨拉索塔海湾的另一边。前不久,科普里诺从新泽西刚搬过来,卡尔·科普里诺34岁,曾经是一个麻醉医师,因身体原因被迫退休。卡梅拉本人也是医生。卡罗赶到时,卡梅拉·科普里诺已经无可救药。但是她感到非常的疑惑,卡梅拉身体的位置看起来不自然,她靠右侧躺着,右臂垫在身体下面。卡罗希望发现她手是肿的,但没有发现。而且脸色与心脏病发作好像也不符。床上一点不凌乱,相反,看起来出奇地整齐,如舞台一般。尽管卡罗医生持怀疑态度,但她还是开了死亡证明,注明是“冠状动脉堵塞”。然后她把她的发现告知了萨拉索塔法医,由他来决定是否有必要进行尸检。仅仅过了41天,科普里诺就和上流社会富人玛丽·吉布索结婚了,他们是在当地的桥牌俱乐部认识的。
  这引起了朗布特基的居民玛乔奥丽·法贝的木满。法贝夫人是一个50岁的富有魅力的寡妇,她从佛罗里达搬到了科普里诺家附近。经过几个星期的徘徊不定,最后法贝夫人找到了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卡罗医生。她说,她想解脱自己心灵的负担。这个故事接连几个月都上了全国报纸的头版头条。
  故事发生在她和她丈夫——新泽西的陆军上校威廉·法贝,结交了科普里诺之后。那段时间,她与卡尔打得火热,并且很快超越了普通好邻居的界限,直到1963年7月30日的晚上,他们有了令人销魂的的肉体交合。正是那天晚上威廉·法贝被发现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觉。慌乱之下,玛乔奥丽打电话给卡尔要他马上过来。科普里诺显得无能为力,他假设可能是心脏病发作,因此他不准备出诊,打发卡梅拉独自去了。卡梅拉带回的消息是法贝前天发生痉挛,而痉挛常常引起心脏病发作。

  第一具尸体

  卡梅拉发现威廉·法贝死在卧室里。“全身青紫,一侧卧躺”,从外观上看身体没有什么痛苦的情状。在科普里诺的催促下,她照例开了死亡证明,注明死因是“冠状动脉血栓形成”。
  这是官方的陈词,现在,在卡罗诊所里,玛乔奥丽·法贝坚持认为上面每一句话都是谎言。她发誓,事实上科普里诺曾给她一个装满药液的注射器,让她趁法贝熟睡的时候给他注射。在最后一刻由于她神经紧张失败了,但是在这之前她已经往法贝的腿里注射了极少量的药液。她叫科普里带来到房间,他扼死了法贝算是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卡罗医生很快报告当地的政府部门。通常情况,遭人抛弃的情场失意者所讲的话应该受到质疑。但这一次的情形则有所木同。卡梅拉死前不久,科普里诺将卡梅拉人寿保险金增加到6.5万美元,这是在他小心翼翼地咨询之后才办理的。
  新泽西和佛罗里达的权威机构得到对威廉·法贝和卡梅拉·科普里诺开棺检验的命令。尸检由纽约塞里伯拉特·奇特·米顿·赫尔伯博士主持。他检查了威廉·法贝的尸体,没有发现疾病。但是有明显被扼的痕迹,颈部有两处软骨被折断。
  赫尔伯仔细检查了卡梅拉·科普里诺的尸体。他排除了冠状动脉阻塞,卡梅拉的心服形状良好。赫尔伯遇上了难题,虽说他在卡梅拉的左臀部发现很明显的皮下注射的针眼,但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做了一组侦查实验,也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赫尔伯这位有着2千多次尸检经验的老手这次却被难住了。经过冥思苦想,他好像豁然开朗。考虑到科普里诺以前的职业,他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一个麻醉师会用什么药物杀人而不着痕迹呢?最有可能的药物是一种人造箭毒,名DqM用酸氯化胆碱。
  琉璃酸氯化胆碱可以引起全身的肌肉麻痹但不会导致无意识,这意味着卡梅拉的肺拒绝工作,她绝对呼吸困难但没法采取任何措施。所有的书都讲这种药物不能被检测。专家们知道,琥珀酰氯化胆碱在体内转化为其他化学物质,但是具体转化为哪种化学物质不得而知。
  毒物学部门的医学检查专家查尔斯·乌姆伯格博士,仔细聆听了赫尔伯的问题并答应攻关。为了尽可能再现尸检时卡梅拉的身体情况,将琥珀酰氯化胆碱注射到兔子和青蛙的身上,然后将动物的尸体埋起来等待情况发生。6个月耐心细致的实验使他很明确地断定,琥珀酰氯化胆碱已转化成其他的化学物质,并且得到了相关的数据。
  他发现卡梅拉的头部里有相当量的摇滚酸,这确定无疑地证明在她死之前静脉曾被注射过琥珀酰氯化胆碱。很有意思的是,恰巧卡梅拉死之前,科普里诺曾经从同事那里拿过相当量的琥珀酰氯化胆碱,当时他解释说要在猫身上作实验。警察在科普里诺朗布特基的家中逮捕了他。之后,新泽西指控他还谋杀了威廉·法贝。一个被抛弃的女人
  控方决定首先在新泽西州开审,经过一番程序上的较量,1966年四月5日,科普里诺在蒙毛斯县法庭里被控告。当玛乔奥丽·法贝提供证词时,科普里诺的律师弗利·贝力强行插话。他咆哮,根本就没有谋杀,有关谋杀的故事完全是那个恶毒妇人的虚构想象,因为科普里诺抛弃了她,她就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报复他。
  贝力对米顿·赫尔伯博士的攻击是不无根据的,但却缺乏坦率。最主要的问题是威廉·法贝是否得过心脏病,在他死之前或之后是否颈部骨折。赫尔伯强调这两点。贝力不愿承认颈部有瘀伤,如果真是由于扼死窒息而死那些瘀伤倒是常会有的。
  贝力认为颈部骨折是由于掘尸检验时,被那些笨拙的大铲子,很不小心铲坏的。赫尔伯拒绝考虑这个说法。贝力辩方的专家及目击证人,却有另外的看法。约瑟夫·斯佩尔曼和理查德福特博士,两个都是有造诣的医学检验专家,他们一致认为,不管颈部骨折是不是死后引起的,单就法贝心脏显示的冠状动脉方面的疾病就足以导致他的死亡。
  庭审法官埃尔文·锡米尔进行最后的陈词时说:陪审团一下子接受如此大量互相矛盾的医学检查证据,他们必定相当满意对科普里诺犯罪“合理的疑问”。这实际上是在提示陪审团。经过不到5个小时的谨慎讨论,他们裁定科普里诺无罪。
  1967年4月,科普里诺接受第10次审判,这次是被控告谋杀妻子。佛罗里达的控方打算在科普里诺的谋杀动机上大做文章。弗兰克·肖伯律师把被告描述成对金钱贪婪成性的花花公子。同玛丽·吉布森结婚是因为对她巨额资产垂涎三尺。当卡梅拉拒绝同他离婚时,他的希望变成了泡影。但他并不因此善罢甘休,科普里诺眼睛盯着卡梅拉的人寿保险金6.5万美元,还有玛丽的银行存款,他孤注一掷,拿他的生命作了赌注。
  这次,玛乔奥丽·法贝的证词意义并不大,关键在于医学上的证据。陪审团仔细听了赫尔伯和乌姆伯格描述他们独一无二的实验:发现卡梅拉的身体里有毒物。这是一个绝对有分量、无法申辩的实验。有意思的是,不像第一次审判,科普里诺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作出陈述。科普里诺被控告为二级谋杀,1979年获得假释之前他总共服刑十二年。

  结论

  选择琥珀酰氯化胆碱作为谋杀的工具,科普里诺知道被检测出来的机会几乎为零。但是他并没有想到科学永远在探索发现新的方法去弥补疏漏。借助于科学,真正可以做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理查德·库克林斯基
  时间:1983年
  地点:纽约,奥兰治堡
  意义:专家确信库克林斯基用毒药杀死了几个生意上的合伙人,那么他们是怎样证明的呢?

  1983年9月,在罗克兰县的荒郊野地,发现了一具用绳子捆绑,包在塑料袋里的男尸。罗克兰地处纽约新泽西边界向北三公里的地方。男尸脑部被一颗子弹打伤。给人第一感觉,这个人刚死,但是当州医学检查专家弗雷德里克·佐基比博士进行尸检的时候,他发现了两个罕见的现象:男尸器官很新鲜,尸体是从外面开始腐烂的,这与正常的顺序刚好相反。检查心脏的时候,发现了冰块,他马上怀疑这具尸体被冰冻过,看来这位杀人犯企图搞乱死亡时间。(尸体在被抛弃之前已经融化,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时间是不可能确定的。)
  用水和甘油洗手后烘干来取指印。他们认定这具男尸名叫路易斯·马斯盖,是宾夕法尼亚一家商店的店主,50岁,1981年7月1目失踪。当尸体被发现时,他还穿着最后一天被人看见时候穿着的衣服,表明就在那一天被杀害。如此冷酷无情恐怖的谋杀,这绝非普通杀人犯所干。
  他们调查发现,马斯盖失踪的那一天本来安排去同新泽西的生意人洽谈进一批空白磁带。马斯盖为人谨慎,他将生意成交要支付的9.5万美元藏在他的福特车隐蔽门的镶板里。那辆车后来发现被扔弃,隐蔽门的镶板被撬开,钱不翼而飞。通过当天的电话记录显示,马斯盖那时的生意伙伴叫理查德·库克林斯基。理查德·库克林斯基蓄着胡子,四十多岁。他喜欢自称是外汇投机商。但是他的生财之道却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在他貌似高尚的外表之下潜藏着一颗刽子手的心。他可以说是美国历史上最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他谋杀无辜百姓,永远为他自己,为金钱。杀死一百个人的刽子手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库克林斯基曾经残害了多少无辜。有人统计有一百多个。大量资料表明,他早在高中就开始谋杀。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是乔治·马利伯拉德,一个来自宾夕法尼亚体重三百英磅的商业投机者。1980年2月1日,马利伯拉德不幸地因为库克林斯基负债5万多美元同他吵了一架。四天之后,在新泽西城一个领加仑的滚筒里找到了乔治·马利伯拉德弹痕累累的尸体。
  任何同库克林斯基交往的人都等于冒着死亡的危险。1982年,他邂逅了药剂师保尔·霍夫曼,库克林斯基要求他提供了一些偷来的削价治溃疡药。库克林斯基精明过人,他吊保尔·霍夫曼的胃口直到最后他恳求库克林斯基能跟他作交易。1982年4月29日两个人最后一次碰头,霍夫曼带来了2500美元的现金,霍夫曼还带了一支枪。从此霍夫曼和钱都不见踪影。库克林斯基自己曾提及,这位药剂师被他扔进了满是混凝土的油筒里。
  虽然库克林斯基生性孤僻,但是他偶尔也会同那些嗜杀成性的恶棍在一起干些偷汽车的勾当。他的同伙一个叫丹尼尔·迪普勒,另一个叫加里·史密斯,对于他俩他难以取舍。他们俩头脑都不怎么灵光而且都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于是他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的这种反应是这一类人很典型的反应。为了关照容易上当的迪普勒,他们商量让史密斯先走。他们躲在伯报县汽车旅馆里,史密斯饥肠辘辘,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库克林斯基让他带上的汉堡包,吃了几大口后史密斯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当史密斯吃着有氰化物的汉堡哽咽在喉的时候,库克林斯基和迪普勒大声嘲笑他。最后,库克林斯基实在等不急了,他扼死了无助的史密斯。他把史密斯的尸体扔在床下。直到四天之后,即1982年12月27日才被发现。在那段时间,房子每天晚上仍向外出租,饭馆里的客人都好像闻到了一种气味,但是没有人往床底下看。
  第二年的5月份,一个沿着新泽西西部米尔福克朗顿大道骑自行车的人注意到树上栖息着一只大兀骛,他走近一看是一个塑料垃圾袋,一个人头支楞在外面。吉塞·纳塔拉杰博士,新泽西的医疗检查专家,进行了尸检。尽管她在尸体的肩部胸部发现了淡红色的瘀伤,这可能由于一氧化碳中毒引起,但颈部有带子的痕迹表明死因很明显。在死者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皮夹,里面装着汽车旅馆的收据和家人的照片。通过照片断定,尸体有可能是库克林斯基另一个合伙人丹尼尔·迪普勒。被害人尸体堆积如山,权威机构断定理查德·库克林斯基是一架杀人机器。但是他们却拿不出在法庭上站得住脚的证据。为了弥补侦查工作方面的不足,从1986年的9月开始,酒精、烟草和武器装备总局派出了代表多尼米克·波利弗朗,化名与库克林斯基接触,卧底行动称为“冰人行动”。经过最初的讨价还价,波利弗朗答应以每公斤31500美元的价格提供10公斤的可卡因。与此同时,库克林斯基渐渐放松警惕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起如何摆脱让他感到棘手的“富有青年”。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每一句话都被录了下来,库克林斯基对氰化物的优点大加赞赏。“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脏乱,没有一点嘈杂…只要向周围喷一些雾状的东西……你把它喷到人的脸上,他们就睡着了……”。他甚至描述了在街上作的一个谋杀实验。走进人群,用一个手帕盖在鼻子上,向某一个人喷一下,那个人马上倒下死去。旁边的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个人死于心脏病。他继续说,“最好的办法是抵着他们右边的鼻子向他喷射,那么他就可以吸入肺部了。一旦吸入肺部,他必死无疑。”

  卧底行动

  库克林斯基用完了他手头的氰化物,但他不能马上再弄到了,波利弗朗同意向他提供可致人死命的毒药。1986年12月17日,他们在新泽西图恩派克附近的一个卡车停车场碰头。按照计划,波利弗朗将三个夹炒蛋的三明治和一个装有氰化物的瓶子一起交给他,实际上波利弗朗给他带的是一种调味品金鸡纳。库克林斯基的计划是在汽车旅馆里会见一个所谓的“富有青年”并毒死他。
  库克林斯基带着三明治离开,到一边去作准备。正在监视库克林斯基的人没有想到库克林斯基会采取这样的行动,他们为波利弗朗的安全担心,决定提前采取逮捕行动。几分钟后,库克林斯基被带到了警察署。新泽西犯罪实验室的毒物研究部门在三明治里发现了“氰化物”(实际上是金鸡纳),库克林斯基被控告为五级谋杀。
  1988年正月25日开庭审判。尽管起诉人胜券在握,但他用的都是间接证据。辩护律师声称库克林斯基的自吹自擂必须由事实来支持。但是假定的毒物受害者史密斯和迪普勒尸检时候都没有找到氰化物的痕迹。
  为了反驳辩方的观点,控方请出纽约医学检查专家迈克尔·巴登博士作证。他解释氰化物在身体内很快转化为碳和氮,过几天你什么也找不到。这就是为什么氰化物是很好的谋杀工具的原因。在新鲜的尸体上你可以闻到一种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氰化物却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但是它可以使皮肤变色。全盘考察案子的来龙去脉和尸检照片,巴登指出史密斯和迪普勒身上都有一块块的青紫,这同氰化物中毒后的情况一样。巴登的证词强调身上的青紫色可能是氰化物引起的。确实,没有一个毒物学家能肯定一定是氰化物引起的。尽管如此,库克林斯基被控告谋杀了史密斯和迪普勒。1988年5月25日,他被判终身监禁。之后他又供认杀死了马利伯拉德、马斯盖和霍夫曼。

  结论

  这位被称为冰人的暗杀者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毒药。枪支、绳子、铁块。棒子——一切到他手上的东西都可以成为谋杀的工具。他现在仍被监禁在特伦顿州监狱。在他有资格被假释之前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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