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畜生!” 矢吹英司握着方向盘,恶毒地骂道。 高耸人云的东京皇家饭店灯火通明,绚丽多彩,漂浮在夜空中,犹如大宫。 在这座摩天大楼最豪华的宴会厅里,想必正举行着那女人的婚礼宴会。这会儿.或许她正穿着洁白的结婚礼服,接受着众人的美好祝愿。沉浸在满堂宾客的欢声笑语之中。 她用洁白的婚纱来伪装自己的清白。但那丰满成熟的裸体,花一般的樱唇;在一星期前还属于自己。然而,从今天晚上起。这一切却被另一个男人占有。一星期前,和那女人造行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无情地提出正式分手,从此往后各奔东西。 英司现在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这是最后一次。”她说道。 第一个占有她的人,是自己,说得确切些,是自己把她从未婚夫那里偷来的。不过,从第二次开始,是她自己以身相许的。她曾有言在先,说这是“结婚前的短暂恋爱”。可是,约定归约定,人的情丝是割不断的。 一次荒原之欢,使自己神魂颠倒追踪不舍,竟意外得她以身相许,培养出了感情。没有她,还活个什么劲。 对错如何不论,第一个破她处女身的人、是自己。后来。各自拿对方作试验,开拓了未知的性领域。从这个意义上说。两人是同伴,是性生活中的师姐弟。 然而,这一切全在结婚的名义下断送了。这不得不让英司认为是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事情。 ——难道就这样让他夺走? 英司在心里思量。那女人是我的,是我在她身上插上了征服和拥有她的旗帜。她是我的,我谁也不给! 年轻人往往先行动,后思考。就在今天她举行婚礼的日子里,英司一直在饭店前窥视着。 人们从饭店的婚礼宴会厅纷纷走了出来,等候在那里的出租汽车一辆辆被叫走。通过调动员,英司知道婚礼已经结束了。 ——怎么办呢? 整个婚礼进行期间,英司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并没有复仇的想法。他俩本来就不存在互相欺骗的问题。他只是一味地爱恋着她。她是甜美的化身。一想到这样的女人将从自己手里永远失去,他简直就要发疯了。 但是,他不能到饭店里去,因为饭店里近来连续发生了几起犯罪事件。到处都是保安人员。。 宴会期间无隙可乘,但结束后,也许会大意。就趁他们松口气的时候突然采取行动,把那女人抢走。她并不讨厌自己,一旦抢过来,肯定会认命跟自己走的。 英司紧紧盯着宴会厅的出口,人们三三两两,越来越少了,大部分宾客似乎都走了,她该出来了。 英司不知道这对新婚夫妇今晚将在饭店里度过新婚之夜。他以为在宾客未走前,或送走宾客后,会去新婚旅行。他打算在这利用机会将新娘拐走。至于新娘到手后如何生活,他并没有深入考虑。这一代人是在电影和电视前长大的,从不擅长思考,只会无节制地追求身心发育中的欲望。 突然,英司神情紧张起来,饭店门口出现了他熟悉的身影。她那光彩照人的容颜一下子映人他的眼中。没错,就是她。 英司开动汽车,慢慢地向那女人迎了过去。在女人身旁,一个青年男子挨着她。他满面红光,充满着婚札的喜悦,洋洋自得地搂住那女人纤细的腰。他的表情和动作似乎在向周围的人炫耀:她已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所有权。 一股无名人涌向了英司的心头。 “他竟搂着我的女人!” 英司猛地踩下油门,将车对准那男子冲了过去。 “危险!” 笠冈突然发现一辆汽车猛冲过来,本能地惊叫一声,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了保护已经吓呆了的新婚夫妇,一个箭步挺身挡在了汽车前面。这是他拖着久病的身躯,本能地做出的最大努力。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笠冈被汽车重重地撞倒在车盖上,又一下子反弹到地面上。车速虽不算快,但加上笠冈向前猛地一跃,产生了很大的碰撞力。尤其不幸的是,他被撞倒在坚硬的石头路面上。肇事汽车开足马力头也不回地逃跑 时也在父亲舍身相救下免泄了厄运,但笠冈却倒在了血泊中,鲜血就像一条红色的彩带,沿着路面婉蜒地向前伸展。 这是瞬间发生的事故,在场的人们全都惊呆了,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不得了啦!” “快叫警察!” “快叫救护车!” 等到惊呆的人们终于明白了事故真相。引起骚乱时,地面上的鲜血已经流淌了很长很长……。 笠冈在救护车赶到之前,神志一直较清醒。 “大家不用慌。我不要紧的。这是石头路面,血渗不下去,看起来血流了很多,实际上没有多少,不用害怕。” 笠冈凭他的职业责任,安慰着众人,但他现在十分清楚,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已听不清大家说话的声音了,因为耳道已经被出血堵塞。颅内受伤出血,也出现了压迫症状。现在只是靠着暂时的内部应急平衡,还有知觉,但随着出血增多,生命马上就会终止。 “时子。”笠冈寻找着妻子。他眼睛里开始出血,视觉已经模糊。 “他爸,我在这儿。”时子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 “……对不起你了。” “说到哪里去了,道歉的应当是我啊。”时子泣不成声。 丈大力救儿子,挺身扑向那辆猛冲过来的罪恶汽车,她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烈的场面,身为母亲,却吓得缩在一边,没为救儿子出半点力气,觉得自己是个坏妻子。在以前,她经常咒骂他们是“剖腹式的婚姻”,对待笠冈视同路人一样,过着“复仇夫妇”的生活。现在,她一时不知道用 ——最终我还是没能偿清债务。对不起你了。 笠冈本来想对妻子这样说,而已这话也早已准备好了,但舌头已经麻木僵硬,没有完全说出来。 由于颅内出血,压迫了脑神经,使身体各部分很快丧失了功能。 “时也。”笠冈叫着儿子。这时,他视野已一片漆黑。 “爸,我在这儿哪。 ——与由纪子好好过,祝你们幸福。 他想趁嘴巴能动对儿子这样说,但发不出声来。于里想挪动嘴唇,以表达自己要说的意思,可嘴唇也动不了了,血泡咕嗜咕嗜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笠冈的双眼迅速混沌起来。 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亡。完全错过了开颅手术的时机。 那须等人闻讯后从搜查本部火速赶到医院。 “到底是谁?这么……”由于愤怒和惊愕。下田说话的声音都已颤抖。事故发生得如此突然。谁也没看清司机和汽车牌号,只记得一辆浅蓝色的小轿车像发了疯似地撞倒了笠冈,井逃之夭夭。 “笠冈先生,我一定为您抓住凶犯!下田发誓道。他既指肇事凶犯,也指杀害栗山的凶手。” 笠冈虽身患重病卧床,但却以超乎寻常的执着毅力追捕罪犯。在笠冈身上。下田看到了一位刑警的敬业精神,而这种精神目前正在日益消失。 他既不是为了功名,也不是为了俸禄,而是对罪犯异乎寻常的憎恨,支撑着这个病魔缠身的老刑警。 下田对自己能否成为这样的刑警。缺乏自信。但是。他现在特别憎恨那个肇事凶犯,因为他无缘无故地撞死了一位大家敬重的刑警。 缉拿肇事凶犯的专案组已开始行动,但下田还是想暂时放下手中的搜查任务,一起去追捕那肇事凶手。 车祸6小时后,笠冈道太郎逝去。 矢吹侦介发现儿子英司行为反常。平常儿子总开车到处兜风,最近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饭也不出来吃,每次总要母亲送到房间。 “英司最近怎么啦?”矢吹问妻子。 “没怎么啊,这年龄段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妻子没太在意。 “你叫他出来一起吃饭!” “随他去吧,他这个年龄,正是对父母逆反心理强的时候。” “不对吧,他该懂事儿啦。” 今天父母对儿子的态度与往常截然相反,矢吹不禁苦笑起来。他平时不怎么管教儿子,基本上是放任自流。他一向认为,青年期即使有些反常举动,也不必担心,就像出麻疹一样,到了一定的年龄。自然也就全好了。在精神和身体发育还不平衡的时期,遇到升学考试的激烈竞争,往往 但是,近来英司总是躲着父亲。他以前倒是常反抗父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父亲敬而远之。上次因携带杜冷丁被警方拘留,由父亲领回来后,比起母亲来,更愿意向父亲敞开自己的心扉。可最近连吃饭时都躲着父亲。 最近,他刚把两轮摩托换成四轮汽车。他把打工挣来的钱和向父亲要的钱,凑起来买了一辆半新的“皇冠”轿车。他觉得捡了个便宜,高兴的不得了,整天开着它兜风。可是这一阵子。对他心爱的车,连看都不愿看它一眼了。 ——莫非他开车间祸了?” 矢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联想。于是他就悄悄地检查了儿子的汽车,结果发现保险杠和前盖上略有凹陷。但从损伤程度上看,撞到电线杆或护栏上也能造成这种凹陷。当然,这是辆旧车。说不定这痕迹原来就有。 然而,矢吹却放心不下,一想到儿子可能车祸伤人,就感到身子内心起寒。 当面问,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矢吹便叫妻子把报纸全给他拿来。看过的报纸,家里通常是一周一卖,但上星期忘了卖,攒了有十来天的报纸。 报纸上每天都有交通事故的报道,而且每则报道几乎都有肇事者的姓名。矢吹由后往前翻阅报纸,突然,他被一则消息吸引住了。那正好是10大前的一张报纸。 ——“饭店门前暴走车扎人逃逸” 标题突然跳到眼前。过去,矢吹看报纸漏过的那则消息说: “××日下午7时左右,练马区樱台的××警视厅刑警笠冈道太郎和刚举行完婚礼的长子笠冈时也夫妇,正在千代田区平河叮调号的东京皇家饭店宴会厅门口等车,一辆蓝色轿车(车种、车牌号不详)突然冲了过来。道太郎躲闪不及,被车撞倒,头部骨折,伤势严重。暴走车向三宅坂� 当时,笠冈先生出席儿子时也的婚礼后正要回家。据现场的目击者说,暴走车像是专门冲着笠冈先生一家主的。警方认为,笠冈先生是警视厅的在职刑警,作案的动机有可能是发泄私愤,因此,正在个力以赴追查暴走车的行踪。 笠冈道太郎?矢吹想起了这个名了。为追查栗山重治吐露的“筑地阔老板”的线索,这位刑警曾专门到家里来拜访过。当时他自称患了绝症。 矢吹当时并不完全相信笠冈的话,但从他那憔悴的面容。热切和执着的目光看,他确实有一种信念,想在生命终结前抓获罪犯。 一一“那刑警给暴走车撞了”,肇事车是蓝色,正好和英司的车颜色相符。而且,英司的车前部有接触的痕迹,英司情绪开始反常也正好在这事故发生后。 “莫非英司撞人逃逸,”矢吹叫苦不迭。哪个人不行,偏偏撞那个刑警。想到这,矢吹就觉得脊背冰凉,额头渗出了冷汗。 ——如果真是英司,他为什么要这样干?矢吹决定向英司间个明白。 “英司,你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矢吹温和地问道。 “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啊。” 果然不出所料,英司佯装不知,但眼神却游移不定。 “是吗,那就好。有什么难处,不要自己一个人间在心里。那样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和爸爸商量。” “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别随便地到人家房间里来,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英司躲开父亲的目光大声吼了起来。 “犯不着大喊大叫的。你近来怎么不开车了?” 英司先是一震,接着又嚷道: “不想开,没那心思了。” “捡了个便宜货,你不是一直挺高兴的吗?” “没兴趣了。开腻了。我想开就开,用不着你管。” “那你看过这报纸吗?” 矢吹突然把那份报纸递到儿子跟前。在报纸上,矢吹把那条车祸报道用红笔框了起来。英司若尤其事地朝那报纸瞟了一眼,但脸上刷地一下没了血色,矢吹注意到了儿子的表情变化。心立刻被绝望攫住了。他多么希望是自己神经过敏,但英司的表情粉碎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你该心里有数了吧?”矢吹紧盯着儿子的表情。” “不知道,和我没关系。英司还想抵赖。” “英司厂矢吹突然大吼一声,英司不由得混身一震。” “你既然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正视你父亲?” 英司虚张声势似地抬了抬目光,但看到父亲那严厉的视光后又垂下了目光。 “英司,你虽还是个孩子,但已经到了能辨别是非的年龄。爸爸对你的所作所为,可以不说什么。但是,你要是犯下了社会所不容许的行为,就必须尽快悔过,否则越拖就越难补救,越要加罪。你还年轻,即使犯下过失。也还有改机会,可不能因一时糊涂而贻误终身啊!” 英司在父亲谆谆开导下,终于低下了头。 “在这种关键时候,就需要父亲了。英司,照实说吧,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还是讲出来的好。我比你多少有些人生经验,也许会想出好办法的。” “爸爸,我很害怕。英司一下耷拉了脑袋。” “好了,不用害怕,有爸爸和妈妈呢。” 英司把犯罪经过和盘托出,并向父亲但白说,自己买车是为了诱拐由纪子,所以在买车时故意伪造了姓名和住址。矢吹设法让儿子说了实话,但当发现英司已犯下了无法相救的罪行时。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矢吹最终还是告诉了妻子麻子。麻了受到的箱神打击远比丈夫大。特别是当听到遇害者竟是自己昔日的恋人笠冈道太郎时。她对命运的捉弄,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但是,她不能永远处在这种茫然的状态中,很快便从绝望中清醒过来。向丈夫提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英司要是被抓住了,会怎么样呢?” “尽管英司尚未成年,但满18岁了,是刑事处分的对象。” “您是说,他会坐牢?” “这不是单纯的车祸逃逸案子,而是用卒去撞特定的人。尽管英司说他没想杀人,但也许会适用未必故意杀人罪。” “杀人罪!你是说英司他杀了人!”麻子悲呜般地叫了起来。 “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现在就去自首,也许会从轻量刑的。” “英司会被抓起来吗?” “逃逸案往往在现场留有证据,搜查率最高。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抓住的。” 麻子脸色铁青,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就有了主意,果断他说。 “您能不能想办法让英司逃走!” “你胡说什么呀?!”没想到妻子会有这种想法。矢吹吃惊不已。 “这事已过去10天了,警方那里还没有一点动静。肯定是找不着线索,案子陷入了迷宫。我不想让这孩子一生都背上系人的黑锅。求求你了,想办法让英司躲过去吧.你肯定会有办法的。” “你不让英司抵罪?” “那孩子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只是一时冲动开车撞了人。这种年龄的孩子是常有的事。如果这事让英司背上前科的污名。他的一生就算毁了。” “要是现在不让他抵罪认过,那英司一辈干都会有负罪感,这等于是让他终身背着十字架。” “这种负罪意识很快就会忘掉的,他们这代人的心理容易起变化,不能力一时血气冲动的这点过失而束缚他的一生。” “杀死一个人,能说是一时血气冲动的过失吗?” “不能说吗,他又不是故意要杀,只是碰巧出了这种结果。幸好那车子还没办过户手续。英司买车是为了诱拐那个女人,在特约经销店填的全是假姓名和假地址。这真是个机会!英司的名字从未出现过,现在只要想办法把车处理掉,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它跟英司联系起来了。求求您 麻子已陷入半疯癫的状态。在她的眼里,只有儿子撞人的事实在迅速扩大,而遇害者是谁,她已顾不上想了。 “如果那样做,就等于是把你平常最厌恶、最蔑视的胆小鬼称号深深地烙在了英司的身上。” “英司不一样!麻子一口否认。这时,她已忘却了自己就是因为“懦弱”.才和昔日的恋人断然分手的往事,并继续固执他说道。” “这孩子可不一样,他是我的儿子,我个愿把他送迸牢房。” 矢吹从妻子的追述中,清楚地看到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私心。 “就算英司现在不坐牢,侥幸躲过去,那实际上是把他一辈于都关进了良心的牢狱。英司应该服刑抵罪。” “你打算怎么做?” “我陪他去自首。” “你要是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还是好好想想吧,英司完全可以重做新人,不能让他终身背上胆小鬼的十字架。” 这时,矢吹清晰地回忆起过去的一个情景。在碧蓝如洗的南洋海面上空,18架特攻机和掩护机编队正向死亡之地飞去。机上的年轻人告别了初夏刚披上新绿的故国,要去为20年短暂的人生打上休止符。 面对敌方拦阻的战斗机群,交战前,心中掠过卒能的法战。因为即使闯过敌机的阻拦,等待着自己的也还是死亡。矢吹在敌机前本能调转机首,结果被敌机红死龟紧紧咬住。就在敌机要对自己开火的瞬间,迫水机猛扑过来,向敌机开火。 迫水不顾自身安危,冒着后面敌机倾泻的炮火,与红死龟同归于尽。奋力掩护了矢吹。由于矢吹的懦怯,迫水壮烈阵亡。 迫水的座机在南洋上空爆炸,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这刺目的壮烈闪光。永远铭刻在矢吹的心中。 矢吹终生不会忘记那惨烈的一幕。迫水因矢吹战死,矢吹不得不背上迫水留下的十字架。 这是压抑心灵的十分沉重的十字架。自己一直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绝不能让英司也背上这样的十字架。不管妻子怎样反对,都不能答应她。 但是,麻子用母性的全部本能拼命抵抗着,声嘶力竭地嚷道: “不!绝不!这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抢走!” “够啦!他也是我的儿子。你听着,你这种母亲狭隘的自私会害英司终身背上污名。”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你要带他去自首,我就杀了你!” “混帐东西!” 矢吹第一次动手打了妻子。他现在简直怀疑站在面前的麻子。是否还是那个聪明伶俐、洁身自好、富有正义感的妻子。在儿子犯下的罪行面前。她将毕生的理性和信条全都抛在脑后,还原成一个赤裸裸的母亲。 决不让任何人夺走用自己乳汁抚养大的孩子,这是母亲的本能。但就为了这个女人,笠冈道太郎终身背负了人生债务,最后又被她的儿子给撞死了。 最后还是英司结束了这场父母的争吵。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为我吵了。我去自首。我不愿成为一个儒夫。” 听了儿子的话,麻子不禁想起了遥远的过去。自己曾将同样的话语掷给了昔日的恋人。此时,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正是笠冈道太郎借英司之口又将“懦弱”还给了自己。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