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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宾馆房间,普克就给马维民打了个电话,告诉马维民自己已经将周治的毛发取到一些,问是由自己送给马维民,还是由马维民来取。 马维民想了想,说:“你又不便送来,我又不便派别人去取,只好我自己跑一趟吧。唉,这两天,你住的宾馆简直成了我的办公室了。不过,正好我也要将他们调查欧阳严亲属的情况告诉你,两件事一起办了吧。” 普克等着说:“这几天确实太辛苦您了,本来好多事情都可以由年轻同志做的。” 马维民哈哈一笑,说:“那也算是我自找的吧,开开玩笑。其实,当了这个副局长后,一直忙些行政工作,老本行丢了好久了,心里还真是有点想念以前那种生活。 这次,也算是旧梦重温吧。好,我现在就到你那里去,待会儿见。“ 二十分钟后,马维民到了普克的房间。这两天,马维民除了局里的正常工作之外,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忙周治的案子。以他的资历和职位,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令普克暗生敬意。 普克向来尊重那些有敬业精神、讲究职业道德的人,而对自己,他也一直是这样要求的。一个人有权利挑选他自己喜欢的职业,而一旦他决定了将这项职业作为自己的事业,就应当承担起选择的责任来。大学毕业以后,普克陆陆续续做过很多种工作,无论是哪一样,只要他在做着,就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做得最好。如果感觉这项工作不适合自己,便会抛开各种顾虑,去做新的选择。这种态度是普克对于人生、事业的一个原则。 普克将装有周怡房间所取毛发的证物袋交给了马维民,说:“这里面除了周怡的毛发之外,可能还会有项伯远的。” 马维民点点头,接过证物袋收好,说:“等跟你讲完情况,我就把这些毛发带回局里,交给他们化验。” 然后,马维民将对欧阳严亲属的调查情况向普克做了一个介绍。 欧阳严今年四十五岁,不是A市人,十几年前工作调动来到A市,原来在市里一家工厂当销售员,约十年前停薪留职,开始在一些民营企业做销售。三十岁时在A市结的婚,结婚后第七年离了婚,有一个女儿,当时判给了女方。女儿现在十二岁。欧阳严离婚后,他的前妻便带着女儿返回前妻在外省的老家了。除了按时寄生活费以外,彼此基本没有联系。 欧阳严的父母都已亡故,他有一个姐姐欧阳云在外省,平时来往不多。还有一个弟弟叫欧阳谨,住在A市,已经成家生子。调查人员去欧阳谨家问过情况,据欧阳谨说,他与哥哥欧阳严性格不投。欧阳严是个为了达到个人目标能够不择手段的人,对自己家里人都很冷漠。 因此,兄弟两人虽然同在一市,却基本没有来往,他也不了解欧阳严的个人情况。调查人员对欧阳谨及家人都做了作案时间排查,均可排除嫌疑。同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资料。负责调查此案的干警正在试图与欧阳严的公司取得联系,但这两天是休息日,打电话去公司,始终没有人接。直接去了利基公司,公司大门紧锁,楼下门卫说利基公司休息日都没有人来,要到星期一才会有人上班。 马维民说:“昨天晚上我们在欧阳严家时,你提到欧阳严卧室里放内衣的抽屉,让我问问局里的同志,检查时是否摆放十分整齐。我问过当时查的同志,他说他检查衣柜时,抽屉没有完全关好,打开来看,里面的衣物显得有些零乱。他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特意将那些内衣一件件翻开检查,但最后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便又收好了。” 普克说:“哦,如果是这样,一个可能是欧阳严自己没放好,另一个可能是有人从里面取走了一些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我想,当时可能情况紧急,不会顾得上那么耐心,弄乱后又一件件完全恢复原位。”说到这里,普克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一时之间没有捕捉得住。 马维民又说:“我还问过他们,在检查欧阳严住所时,有没有发现公文包或者手机什么的。他们都说没有,还问过当天去过现场的110及120工作人员,也都说没有。” 普克说:“星期一去利基公司查查看,会不会忘在办公室了。不过,我总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 马维民也同意普克的意见,说回去会提醒局里负责此案的干警,星期一去利基公司调查时,要注意这个细节。接着马维民说要将周治的毛发拿回局里化验,等到结果一出来,他就会通知普克。 马维民走后,普克又想了想关于欧阳严手机的事,觉得欧阳严将手机遗忘在别处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欧阳严不是将手机忘在别处,而是放在家里,后来又被什么人拿走的话,可能会出于什么目的呢? 欧阳严的手机如果真是被人拿走,很可能是此人与欧阳严用手机通过电话,而且此人使用的电话是能够查出来源的固定号码,而非街头那些无法查出使用人的公用电话。木管是在欧阳严死前一段时间,还是在欧阳严死亡当日,只要此人与欧阳严用手机通过电话,欧阳严的手机上就会留下记录,而此人很可能因为担心自己的号码被人查出,所以拿走了欧阳严的电话,而且显然是在欧阳严死亡之后。 普克忽然想到,其实欧阳严的手机被拿走,如果真是为了消灭与欧阳严的通话记录,应该说意义并不太大。因为手机的通讯方式与普通有线电话是不同的,有线电话除非进行特别处理,才能留下市话的通话记录。 而手机则不然,只要到所属的电信公司去查一下,就能得到近期所有的通话记录。 普克想,欧阳严是利基公司的总经理,项青在利基公司工作,应该知道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吧。只要能问到这个号码,普克就可以通知马维民,请马维民派人去相应的电信公司调出近期欧阳严手机的通话记录了。 想到这儿,普克马上给项青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项青可能已经从显示屏上看出了是普克的号码,直接笑着问:“普克,是你吗?事情办完了?” 普克说:“是我,事情办了一部分,还在等着办下一部分呢。对了,项青,又有一个问题想请你帮忙。” 项青问:“什么问题?” 普克说:“你知道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吗?” 项青略停了一下,马上说:“知道,欧阳严是总经理,他的手机号我们几个部门经理都知道,怕万一有什么急事要联系。你现在就要吗?” 普克说:“你身上带着他的号码么?” 项青说:“就存在我的手机里,你知道现在手机都有一个容量挺大的电话本,可以存很多号码。我记得我是存过的,不过,好像都没有打过这个电话。这样,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找到后,马上打过去。你是在宾馆房间吧?” 普克说:“对,那我等你的电话。”说完,挂断电话,把纸笔都准备好。 过了两分钟,项青的电话来了,给普克报了一个手机号码,普克用笔记下,又重复一遍,以确认没有记错。 项青等普克重复过号码,说:“没错。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普克带着点歉意说:“真有点不好意思,一直都是让你在帮我,连句感谢的话我都忘了说。” 项青声音柔和,笑着说:“这些事情不都是我自己找出来的吗?”普克不知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确有其事,觉得项青的声音里,似乎隐含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但普克看不到项青的表情,也不能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普克说:“你现在在外面有事是吗?” 项青说:“有点小事,很快就好了。” 普克踌躇了一下,说:“项青,等这个案子结了,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们好好聊聊,你看好吗?” 项青似乎也犹豫了一下,说:“好呀,不过,在A市你是客人,要请也是我来请。” 两人又聊了几句,知道彼此都还有事要做,便挂断了电话。 普克马上又拨通了马维民的手机,将刚才他对有关欧阳严手机的考虑和马维民谈了一下,并把从项青那里问到的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马维民。 马维民的语气中透着赞赏:“小普,你工作中的细致劲儿,连我都不得不服气。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刑侦工作经历比你现在长得多,但工作能力和你相比,真是让人感到惭愧。” 普克平静地说:“马局长,您过奖了。” 普克对于马维民的称赞,并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因为他对于自己的工作状态,本身就抱着一种自然的态度,要求自己尽力而为。即使做出了一些成绩,也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什么特别让他感到骄傲的地方。正因为持这种态度,对于别人的称赞,普克也不会过多地客套,因为在他心里,对这方面的问题本来就不存在虚荣心。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而已。 马维民虽然与普克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对普克的性格也慢慢有所了解,清楚普克是个不喜欢客套的人,所以接着便说:“我马上安排局里的同志去查,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电信部门应该会正常工作的。” 普克说:“那好,我现在好像又没什么可以具体操作的事情了。来A市这么几天,我还没怎么出去看过,趁这个空当,我想四处走走。反正您有手机,我过半个小时就跟您联系一次,应该不会错过什么重要情况吧。” 马维民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是第一次来A市吧,要不要我派局里的车给你用用?这个倒是不怕暴露身份的。” 普克马上谢绝了马维民的好意,说自己想随便走走,不必麻烦了。其实,曾克主要是想去街上的书店看看。这是普克一向的爱好,不管到哪里出差或旅游,只要当地有书店,他总要花费不少时间在看书、淘书上。有时,往往能在外地的书店买到他在X市买不到的书籍。 每次从外地回X市时,旅行袋里总会有几本新买的书。 普克在X市的单身宿舍也因而越来越拥挤,那些新买的书,在一点一点地抢占普克宿舍里有限的空间。 普克从宾馆出去,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看。没走多远看到前面有一家书店,便走了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需要的新书。一到书店,时间就过得格外快。等普克想起来看一看表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普克暗暗责备自己,他刚才答应马维民过半个小时就和马维民联络一次的。现在已经过时间了,他顾不上买什么书,便匆匆走出书店,在附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拨了马维民的号码。一听到马维民的声音,普克便抱歉地说:“对不起,马局长,电话打迟了。有什么新情况么?” 马维民说:“他们还在做检验,和你想象的差不多,这些毛发分属于两个人,估计除了周怕的,还有项伯远的。已经一点钟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普克说:“还没有,早上吃得晚,没怎么觉得饿。等一会儿在街上找个地方吃吧,我发现A市吃、住、行很方便。” 马维民说:“小普,实事求是地说,你的工作态度确实值得学习,但生活方面,自己也得学会照顾好自己。你来这几天,我发现你对一日三餐好像没什么明确的概念,老是等到觉得饿了才想起来吃饭。这样身体会吃不消啊。你现在还算年轻,可能不把身体当回事,等到时候当回事儿了,说不定就晚了。” 普克听了马维民一番话,诚恳地说:“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了,马上去吃午饭。等一会儿再跟您联系。” 马维民笑着说:“你安心吃饭吧,吃过饭再给我打电话,不必着急。反正现在大家都得稍微休息一会儿。” 挂了电话后,普克看到不远处便有一家麦当劳,虽然从口味上对它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这种洋快餐方便、卫生,能够补充足够的热量,而且环境相对舒适,所以偶尔会去吃一次。在麦当劳,普克买了一个套餐,找了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边吃边看外面的风景。普克忽然觉得对现在这种情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那是与米朵认识不久的时候,有一天也是因为工作太迟,下午找不到地方吃饭,米朵便陪他到麦当劳吃快餐。 那一天普克与米朵也是坐在临窗的位置,而且外面的街景与现在普克看到的有几分相近,因而才会给普克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普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事实上并木相同的两种场景,常常会给人带来一种相似的感觉?而有的时候,事实上完全相同的一种环境,又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感觉?人在对某一项事物或者事实进行判断时,到底根据的是什么?仅仅是这种事物或者事实表面所表现出的特性,还是不可避免地掺杂了个人感性的分析? 普克怔怔地想着,依稀觉得这种思路还可以延伸。 深化,可以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可普克一时间似乎又觉得还缺乏一些必要的因素,来帮助他对这种想法进行深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准备等到了更安静更适合的环境中再去思考。 这时普克的思绪又落到了米朵身上。普克想起来,来A市好几天了,除了第一天给米朵打过电话,接下来每天都是忙到很晚,人很疲惫,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今晚无论如何,要记得给米朵打一个电话。普克不是为了完成任务,米朵也从不会这样要求普克,而是因为在普克心目中,米朵真的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想到米朵,不知怎么,普克马上又想起了项青。从形象及性格来看,项青与米朵之间,存在着木小的差异。实事求是地说,项青比米朵美丽,项青比米朵温柔,项育比米朵更善解人意。普克不否认自己对项青有好感,他甚至想,从事情的发展来看,这种好感的出现几乎是必然的。而且似乎应该可以继续发展下去。但不知为什么,普克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使他觉得,他与项青之间,他与米朵之间,两种情感是不一致的。 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普克说不清。普克努力想,米朵给自己最深刻的感觉是什么呢?米朵当然聪明,也很敏锐,虽然没有项青那么细致体贴,但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可这些,似乎都还不是米朵最最吸引普克的地方。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普克几乎有点急迫了。他隐约觉得,现在他努力在寻找的,米朵给他最深刻的感觉,正是米朵与项青之间最本质的差别。而这种差别,又正是导致项青在普克心目中虽然好感日增,却始终存在一种禁忌的原因。 想了好一会儿,普克也没有得到结果。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普克走出了麦当劳,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马维民的号码。 普克刚一讲话,马维民马上说:“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拿来的两种毛发经过DNA测试,其中一种与欧阳严浴室里所取的完全一致。虽然这两种毛发还不能区分哪一种是周怡的,哪一种是项伯远的,但只要有了现在这个结果,基本可以做出判断了,欧阳严浴室里的另一种毛发,正是周怡的。” 马维民的声音显得严肃,同时也有些沉重,他接着说:“小普,现在局里的同志还不知道我拿来测试的毛发是周怡的。下一步该怎么开展,我暂时还没完全考虑好。这样吧,我现在去你住的地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普克说:“好,那我也马上回宾馆。” 半个小时后,普克与马维民都到了普克在宾馆的房间。 马维民的脸色很凝重,普克能够理解马维民此刻的心情。虽然普克来到A市的最初目的,正是马维民安排他暗中对项伯远之死进行调查,而调查的矛头基本指向周怡,但到了现在,比较有力的证据拿到手中时、马维民还是感到了下一步行动的难度和分量。 普克问:“电信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马维民皱着眉头,说:“我来的路上接到他们的电话,说已经从电信局调出了两个月以来欧阳严手机的通话记录,他们正准备按照上面所列的号码进行归类定位,由于号码数量相当大,要—一查清来源,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普克点点头,问:“那么马局长,您认为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呢?” 马维民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普克,语气凝重地说:“小普,我的考虑是,先私下里和周治谈一次。” 普克听了,考虑了一会儿,说:“您认为她会不会……” 马维民说:“会不会承认是吧?很难说,以她的性格,我想不会那么轻易就接受失败的。但如果我摆出事实依据,按照她的层次,即便要抵赖,也要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还有一个余地,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能够有时间去验证。而一旦公开了,万一事情有突然的变化,到时就很难收场了。你的意见呢?” 普克想了想,说:“好像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找她谈,是您一个人,还是我也出面?“ 马维民犹豫了一会儿,说:“俄一个人出面……是不是不太好?算了,反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的身份暴露不暴露也木那么重要了,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和她谈,说不定她回头想想,你隐匿身份进出她家,说明我们早已注意她,反而会给她形成一种压力,逼她一下。你看呢?” 普克说:“也是。那我们选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马维民说:“既然是私下谈话,就找个比较私人的地点。这样吧,我先跟她打电话约一约,就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是到她家还是到我家,或者到你这里来也可以,主要看她的意见了。” 普克听了,点点头。然而他又有些矛盾,想了想,还是说:“马局长,如果我们跟她谈了之后,她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马维民脸上露出豁出去的表情,说:“最多她逃掉,那样我们反而好办了。” 普克想了想,没有再表示异议,问:“您知道周怕的电话吗?” 马维民说:“她办公室的号码可以查到,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在家里?” 普克说:“我可以打电话给项青,问问情况。不过,上午我去她家时,周怡正好出门,后来我走时,项青也出门了。不知现在有没有回家。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给项青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普克拨了项青的手机,很快接通了。 “喂,普克是吗?”项青直接问。 “项青,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普克问。 “我正准备回家,在出租车里。” 普克想了想,说:“项青,你到家以后,看看你母亲在不在家。不管在不在,你都给我打个电话好吗?我和马局长都在这里。” 项青说:“好的。我就快到了,等一会儿再打给你们。”说完挂了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项青打电话来,说:“她还没回来,也许在办公室,我告诉你们她办公室的号码。如果不在办公室,我还有她手机的号码,你们也可以试试。你记一下吧。” 说着,将两个号码都告诉了普克,普克—一记下,便挂了电话。 普克问马维民:“您来打这个电话?” 马维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来打。”拿起电话,按照普克记下的号码,先拨了周怡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好一阵子,没有人接,直到自动断掉。马维民又试着再拨了一次,仍是没人接。 “可能没在办公室,我拨她的手机吧,说不定也关掉了。”马维民说。 结果手机果然打不通,估计是关机了。 “怎么办?”马维民自言自语地说。 普克说:“不知会去哪儿了。”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今天马维民要与周怡谈话,自己也要参加,那么周怡便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像项青所介绍的那样,不知会对项青产生什么样的感觉?而且,项青还不知道这个情况。普克觉得,这件事如果不告诉项青,她毕竟是周怡的女儿,到时母女相对,会不会给项青造成一种难堪的局面? 想到这儿,普克把自己的担心向马维民讲了,然后说:“我想现在先跟项青简单说一下,也不说详细情况,只说可能周怡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让项青有个心理准备,您看行吗?” 马维民说:“没关系,你给项青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顺便再问问她周怡有没有回家,如果周怡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家的话,可能会去哪儿。“ 普克说:“好。”便又拨了项青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普克说:“项青,还是我。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现在马局长和我准备一起与你母亲谈一次话,基本是私下性质的,但你母亲可能会了解到我的真实身份,我想让你知道一下这个情况。” 项青沉吟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们……”也许项青想问问普克,他们想与周怡谈些什么,但又没有问下去。 普克又说:“例才我们给你母亲打电话,办公室没有人接,手机打不通。她还没回家吧?”项青说:“还没有。” 普克问:“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她不在这两个地方,最可能在哪儿找到她?” 项青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太清楚。这样吧,我给我外公打个电话,看看我妈会不会到他那儿去了。 然后我再打给你们。“ 没过多久,项青的电话又来了:“普克,我妈真是去我外公那儿了,不过,这会儿她已经离开了。外公说她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等一会儿,你们再试着打打办公室的电话或者她的手机。如果她直接回了家,我马上通知你们。‘马维民再试了一次周治的手机,这次一下就接通了。 “哪位?”周怡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马维民看了普克一眼,说:“周副市长吗?” 周怡说:“我是。你是哪一位?” 马维民说:“周副市长,你好,我是马维民。” 周怡的声音略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说:“哦,你好,有什么事吗?” 马维民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周副市长,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面谈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周怡说:“你们?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马维民说:“公安局的。” 周怡冷淡地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现在我还有个人的事要办,等明天上班后安排个时间再谈吧。” 马维民的倔劲上来了,说:“周副市长,这是对你我都很重要的事,希望你尽量现在就安排一下时间。” 周怡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现在在哪儿?” 马维民将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报给周怡,周怡听了,淡淡地说:“好吧,我大约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到。” 电话挂了以后,马维民做了一个深呼吸,拳头轻轻地砸了一下桌子,说:“来吧。” 普克与马维民对视一眼,商量了几句与周怡的谈话内容后,默默地开始等待。他们都不完全清楚,即将到来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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