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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的功夫,黎娉才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工作……正 的说,应该是让她能够发挥所长的工作;而今天正是她前去应征考试的日子——可惜她迟到了。
  而这全怪她的大姨在她出门的时候及时叫住她,并且来个叁十分钟的临时训诫。幸亏妈咪替她挡着,否则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呢!
  于是她花钱搭计程车过来,一路还叫司 闯红灯,虽然钱花得很心疼,可是很值得……至少她只迟到一个钟头而已;她安慰的想道。
  看着四十层楼的“石氏”企业集团,她几乎起了崇敬的心理。传说石氏企业的主事者白手起家,克苦克难的奋斗四十年,到如今,石氏不但在东南亚设有分公司,就连在美国、欧洲等地也设立了不少分公司,可惜石氏的创立者英年早逝,留下四个儿女……甩了甩头,她十分尸恼自己的好奇心;现在该是她紧张的时候,竟然还在这里崇拜一个根本没见过的男人。
  一路走进石氏,她说明来意后,立刻搭上电梯直往叁十五楼,一颗心到现在才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那个跟她一起到叁十五楼的男人。
  电梯门—开,她的心跳得好快。
  如果考试已经结束了怎么办?
  她还记得昨晚当她告诉母亲,等她一找到工作就立刻搬出祁家时,母亲脸上的喜悦。万一,她找不到……
  “小姐,你还好吧?”跟她一起从电梯出来的男人很关心的问道。
  她摇摇头.连头也没抬一下。“我很好,谢谢。”
  她看见宽敞的走廊上没有等待应征的人,心倏地下沉,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母亲失望的脸色了;天知道她们母女多么不想加入祁家的权势之争!她勉强鼓起勇气,迟疑而有些惊恐的走向坐在柜台里的妇人。
  “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招会计人员……”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妇人在摇头。
  “很抱歉,你来晚了。考试已经结束,林主任正在面试。”妇人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女孩子发白的脸色……然后她的眼角注意到她身后正倾听她们对话的男人。
  “石———”
  男人微笑,举起手示意她闭上嘴。
  “张姨,你们在聊些什么?我怎么没见过这位迷人的女士呢?”他似乎是随意的开口问道,眼底带抹淘 。
  张姨瞪他—眼。“小伙子,在公司里好歹我也是个秘书,年长你十几岁,要是你再这么没大没小的下去,我一定状告到总经理那里去,让你吃不着兜着走。”
  他只是笑笑,眼睛盯着黎娉。“你还没介绍呢。”
  “这位小姐是来应征的。”张姨很尽心地说着:“不过,考试已经结束,林主任正在进行第二关的面试呢。”
  “不能通融一下?”
  “你也知道林主任的个性,他最讨厌别人迟到了。”
  “编个理由不就成了。”他鼓励的朝着正恍惚中的黎娉轻轻一拍,“你放心!就交给我好了。”
  “你有办法?”黎娉眼底燃起一丝希望,终于拾起头正眼看他。
  他眨眨眼,唇边泛起笑意。“办法还没想到,不过试试看准没错。”说完,也没敲门就走进林主任的办公室。
  “他是谁?”黎娉好奇地问张姨。
  张姨神色闪烁着。“他也算是公司里的职员……刚才你没看见他的长相?”
  “看见啦。”黎娉奇怪地答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姨换上一脸吃惊。“你没见到石……他长得很俊俏吗?”说俊俏还不以为过,他完美的五官象是雕刻出来似的,每每经过任何一个地方,总能引起不少女人的确叹声。
  “是啊。”黎娉心不在焉地答道,眼睛直盯着主任室的门口。
  “你没尖叫?”
  “尖叫?”黎娉失笑。“为什么?我见过两个男人——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的容貌跟他可不相上下,我都不曾尖叫,为什么现在我反倒要尖叫呢?再说,一个男人要比女人长得吸引入,这里男人说什么我也不敢要;有谁希望旁赞美男朋友长得比自己漂亮吗?”
  “说得好!”他走出来,鼓鼓掌,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黎娉脸红了。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因为他听见她们的谈话。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她实在不该对伸以援手的人做出这里批评。
  “别老说对不起,你说得也没错。”他走过来,将——张试卷和笔交给她。“往左转,第一间会议室,林主任愿意等你到中午以前,十二点一过,我也没法子了。”他朝她鼓励的眨眨眼。
  黎娉欣喜若狂。“他愿意让我试试看?”
  “由我出马,没有不成的事。”他看了—眼手表。”快去吧。”
  她点点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他举起手阻止她说下去。“先别谢我,等到你被录取了,再说谢字也不迟。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她兴奋地摇摇头, 紧往会议室走去。
  “死小子!钓女人也不是这里钓法。”一看见黎娉消失在转角处,张姨就忍不住开骂起来。
  他笑道:“你什么时候看我钓过女人,而且是在公司里。”
  这倒也对,但张姨还是忍不住好奇。
  “你是用什么方法让那个老顽固点头答应的?我记得他是最讨厌迟到的……你该不是用身分去压他吧?”
  他有些愧色。“只是稍微对他施压一下而已;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林主任不太满意这次的应征者。”
  “这样最好,要是你用关系让她进来,总经理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我只是替她拿了进石氏的钥匙,至于她能不能进来,全看她自己的努力啦。”
  “死小子,别告诉我说你喜欢她。打.从我见你进公司以来,还不曾对哪个女子搭理过呢。”
  他笑笑。“我受够了尖叫声嘛!大概整栋大楼里就只有你没对我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呢。”他亲一下张姨的脸。
  “好小子,你也别自大。”张姨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微笑。“也许以后公司又多了一个不会尖叫的女人呢。”
  他扬扬眉。“或许。”他的眼光移到转角处,冥思起来。
  “喂,石经理,我总算找到你了。”电梯里走出另一个男人。“要不是安小姐告诉我,她在电梯里看见你,我还真必须一层一层去找你呢。”
  他耸耸肩。“我走错楼了。”
  男人愣了愣,但迅速接受了他的说辞;上司嘛!就算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也没人敢出声斥驳。
  “张姨,记得把结果告诉我。”临走之前,他说道。
  张姨不 好意地笑着。“没问题,石经理。”
  他再度瞄了一眼转角处,就跟那个男人一同离开了。
  在市场送走了楼家夫妇后,珊珊独立自主地生活立刻拉起了序幕,不过这里生活跟过去倒没有多大的改变。而为了她的安全起见,祁劲也会每晚过来为她检视门窗, 定一切无误后,才会回到自己家,然后将他卧室的窗户打开,以便有事发生时,她只要一出声叫唤,他就可以立刻尝到。
  但珊珊总认为他是多此一举,也幸亏现在是夏天,否则要是他的窗子夜夜大开,不用几天的功夫,恐怕就得送医院急救去了。他这个暂时代理监护人的工作也未免太尽责了吧?她钩着毛衣,有些气恼的想道。尤其当她想到他甚至故意把她支开,单独和王总洽商合作事宜时,就一肚子火。
  她明明已经告诉他,根本不曾打算要到盛崎去做事,他干嘛还一副怕地随时都会走掉的样子?而特地叫她跑到大老远的路去送文件,就只是为了支开她!
  他以为她是谁啊?超级国宝啊?还是工作能力强到人家会不惜叁番二次来挖角?其实她也有白知之明,她的工作能力是超级大持烂,连最简单的速记也做不好,亏得祁劲还肯收留她……
  她到底能做什么嘛?高中叁年念的是普通科,毕了业也不曾打算参加大学联招,弄得现在一无是处,要不是祁劲肯收留她,大概到现在她还在家里吃软饭呢!
  想想也真不服 ,祁劲不过年长她七岁,就已经事业有成了,而她……简直就象是跟在他身边讨饭吃嘛!
  愈想她心里愈不舒服,乾脆拖了一把椅子到窗边,朝着对面大开的窗子喊他。
  “老天!珊珊,你是没事找事做是不是?”祁劲一脸睡意的爬起来——他的床就靠在窗边,说话挺方便的。
  “喂,你这么早就睡了啊?”她有所失望。
  “是?小姐!需不需要我把你家客厅里的大钟搬上来给你看?现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耶!你不想睡,还有人想睡,如果你没有事,别乱叫乱喊的,OK?”八成这小妮子前辈子是猫头鹰转世,一个晚上不瞌睡休息,明天上班时再趴在桌上睡觉,来个白领薪。
  “祁劲,你真想睡觉吗?”她渴望 他交谈。
  说也奇怪,每回有什么沮丧事跟祁劲说过后,她的心情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祁劲给逗笑了嘛。要是有什么快乐和祁劲分享,就象快乐会加倍似的,虽然她也理不清这离奇怪的心理,不过大 而言,她是喜欢祁劲的;只要他上班时不对她凶,她想她是喜欢他的。
  他用力的抹了抹脸,叹了口气,这辈子八成是注定要栽在她手里了!他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有话快说!”他认命了。
  “你认为我适合做什么?”她果然有话要说。
  “现在你不是在做我祁某人的秘书吗?”这是什么鬼问题?
  “我不是指这个啦,我是说,你认为我适合做什么工作呢?”她希望他给她—个肯定的答 。
  他想了又想,足足花了卜分钟的时间,终于搔了搔头发,叹了口气。
  “珊珊,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先睡觉,有话明天再谈,OK?”
  “你也想不出来,对不对?”珊珊鼓起腮帮子。“我就知道我楼珊珊一无是处,什么都不行。”
  “珊珊……”
  “别安慰找了,我很明白自己有几两重。”她懊恼地说:“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上象我这里一无是处的女孩子吗?”
  “珊珊……”
  “大概是不喜欢吧?”
  “为什么不?”祁劲安慰她。“我当然喜欢你,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你每天都努力在学习进步,怎能算是一无是处呢?”
  她眼底绽出一线光芒。“真的?”
  他点了点头。“真的。”如果能把她泡错茶的次数算上的话,她的只是有进步。
  珊珊松了口气,有祁劲的保证,她就不会那么自怨自艾了。
  “祁劲,你真好。”
  “现在可以睡了,嗯?小丫头,女人最在乎的不就是一张脸吗?你老是叁头两头就熬夜,不怕生皱纹?”他打了个哈欠说道。
  珊珊摸摸自己的脸。“会吗?”
  “保证。丫头,我可以再睡个回笼觉了吧?明天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可不行。”
  珊珊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嘛,祁劲,我以后尽最少去吵你的。”
  “感激不尽。”
  “晚安,祁劲。”
  “晚安,珊珊。”祁劲终于松了一口气,再这样折磨下去,迟早有一天未老先衰的人是他,而不是珊珊。
  再度沉入梦乡之际,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先前应该有的答 。
  珊珊最适合的职业莫过于——
  贤妻良母。
  “我紧张死了。怎么还没看见祁大哥?是不是我们来晚了?我就说我们应该早点出门嘛,都是你在拖啦!”珊珊不安地说着,手里摔的玫瑰花几乎快被她捏烂了。
  打从昨天祁劲告诉珊珊,祁静回来的确定日子后,这小妮子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换穿了十几套衣服在他面前一一展现,他看得有些吃味……愣了愣,他迅速抛掉这个突来的想法。
  “祁劲,你怎么不说话?”
  “小丫头,一路开车过来,每一分钟都是你在说话,哪有我插嘴的份?”他调侃着,然后挨了一记结实的拳头。
  “我紧张嘛!我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没见到祁静了,心底当然免不了紧张……祁劲,你会笑我吗?”
  “不,当然不!我只是好奇。”他言不衷的问道:“你到底看上我大哥哪一点?”能让她单恋十年,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大哥。
  珊珊立刻露出甜蜜的笑容。
  “这是秘密。”
  “连我也不能透露一些?”
  “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丫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十年了。”,他心不在焉地说道,并随意扫视市场的来往人群,忽地看见熟悉的脸庞从 门出现。
  “丫头,跟我来。”祁劲在拥挤的人群中迈进——八成今天又有哪个摇滚乐团来台,引来好几群小女生拿着海报尖叫,让他不得不为珊珊开路,领先走向祁静。
  珊珊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了。“祁——祁大哥出来了吗?”紧握的玫瑰花的手心冒出了汗。
  祁劲见她脸色发白,于是轻叹口气,道:“珊珊,又不是叫你上战场,这么紧张干嘛?”他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
  “我才——没有。”她用力吞了吞口水,眼睛不住地四下张望。“人家好久没见到祁大哥了嘛!当然全紧张。”
  祁劲只是摇摇头,往前走向祁静站立的地方,依他看,这小妮子的泪水都快浮出来了,一点也不象是久别重逢,喜而泣的样子嘛。
  “等等我嘛!祁劲。”珊珊 力的想要在人群中追上他,一时间两只脚有些不听使唤,一个踉跄,不知绊到丁哪位人士的脚,整个人向前一扑,跃了个狗吃屎。
  听到声响的祁劲 吓得间过头。
  “珊珊!”他赵紧回头扶起她。这个小妮子!连一刻也不能离开她。
  “我的花……祁劲,我的花呢!”珊珊这下子真的哭了,她精挑细选的玫瑰花被她压在身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压花”。
  “老天,你要花干嘛!”祁劲连瞧也不瞧一眼,只是小心的摸摸她有些红肿的下巴。“痫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只有这里痛——些。”她含泪指着自己的下巴。“祁劲,我是不是毁容了,要是祁大哥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他大概会掉头走的,连看也不看我—眼,是不是?”
  “胡扯,那是你的想象力作崇。”祁劲听见附近几个小女生吃吃笑着。
  他 贴的拉她起来,顺便捡起那束压扁的玫瑰,上头还有几片花瓣落下来。
  珊珊显然也听见笑声,一张脸红得跟个蕃茄似的。“祁劲,你还是 我远一点好了。”她接过祁劲的手帕,狠狠的捏了捏鼻涕,顺便抹去眼泪。
  “除非你学习照顾自己,我才不管你。 你 定没事吗?”他关心地问,同时拍拍她的衣裙。
  她脸红的点点头,“你不觉得丢脸吗?”
  祁劲笑了笑,又引来了几个小女生的指指点点——不是因为笑珊珊笨拙的举动,而是赞叹祁劲的英俊。
  “傻丫头!平常我已经习惯了你的丑佯,你没闹出更大的笑话,我才该庆幸呢。”祁劲望着全毁的手帕,连眼也不眨一下。
  他干脆紧握着珊珊的手。“不能放开,喂?下回你可能没这么好运;连个伤口也没有,知道吗?”
  “知道了啦。”珊珊好感激他。
  虽然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把玫瑰看起来挺怪 的;尤其还是—束几乎称得上只剩几片花瓣的花,但她还是好感激祁劲,有时候连她都怀疑象祁劲这样英俊又 贴的男人,她怎会不爱他呢?
  其实要不是当初先遇上祁静、大概她今天就会爱上祁劲吧?只要他别老把她当作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先为她设想周到……有时候想想,这样也不错……
  蓦地,祁劲停了下来,使她狠狠的撞上祁劲宽厚的背。天!他真是一堵肉墙,差点把她的鼻子给撞扁。
  “好久不久,大哥。”祁劲扬起眉,对眼前同一张脸孔打招呼。
  后者显然十分尸讶。“祁劲,我没想到你会来……‘她’不会跟你一块来接触吧?”在谈及他们的继母时,祁静的股色迅速变得十分冷漠。
  祁劲笑笑。“你放心!她以为你跟白蕊搭同一班飞 ,所以不来打 你们……如果我猜得没诺,可 的白蕊表妹在你的计谋之下,恐怕还待在美国吧?”
  祁静唇边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她大概坐下班飞 回来吧。”他的声音冷冷淡淡,跟祁劲向来充满活力的声音成强烈的对比。
  祁劲拉出站在他身后的珊珊。“我带来一个人来见你。”
  “谁?”
  “我的秘书。“祁劲发现珊珊的脸变好红。“珊珊,来见见你的祁大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醋味……不可能的吧?
  祁静冷漠地打量了珊珊半晌,才转向祁劲。
  “你带她来干嘛?”冰冰冷冷的声音让珊珊丢脸丢到家了。
  “她是楼珊珊。”祁劲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未搬去天母前的邻居,记得吗?”
  祁静再度冷眼打量珊珊,直到她紧张得垂下了头。他的眼光再移动到祁劲紧握着她不放的手,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祁劲。
  “下飞 的头一天,就打算先给我一个警告是吗?”
  “什么?”
  “这位什么……”
  “珊珊!”祁劲不耐地说道,注意到珊珊愈来愈难堪的神情。
  他早就知道带珊珊来无疑是让她自取其辱;不是祁静有心排斥她,而是祁静向来对女人都没有兴趣,更别谈是记住一个女人的名字了。在当初,他就该拒绝珊珊的恳求,现在好了吧!
  珊珊的眼泪又快要掉出来了。看来,他当个保姆似乎永远没有功成身退的时候……现在他还必须安慰珊珊,但在那之前,他想狠狠地揍祁静一拳,让他尝尝伤害一个女核子的心会有什么后果!尤其是他的珊珊,他保护十年的珊珊。
  祁静终于注意到孪生弟弟的脸色变了。他直觉地倒退一步,想引开话题——也许是他先前误会了某件事,而使祁劲有了那里杀人的目光。
  他的眼睛转移到祁劲手里的玫瑰,嘲弄的笑道:“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什么奇怪的节日?连你也会送我这里可笑的东西!”
  而且还是快掉光的玫瑰,八成又是他这个弟弟从哪里买来的廉 货。
  祁劲的目光几乎快要喷出火了!他将花塞在祁静的里。
  “这是珊珊送的。”
  又是珊珊!祁静愣了愣。先前看祁劲保护她的态度好象她是他的女朋友,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她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什么祁劲坚持他一定认识她……
  其实大 而言,祁劲和他虽然是孪生兄弟,拥有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身高,不过个性上却差距颇大。祁劲活动、他安静;祁劲懂得幽默,而他只懂得工作;祁劲充满活力,他却死沉沉;祁劲愿意保护其他女人,例如眼前的这个邻居,而他却老记不住女人的名字。
  该死!他们兄弟在本质上根本是南辕北辙。祁劲该不会想把这个女人塞给他吧?就算是塞给他,当作对付白蕊的挡箭牌,他也怀疑其可能性;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象是会勾心斗角的女人,倒象是不知从哪个校园中偷溜出来的学生。祁劲不全真想把她塞给他吧?祁静首次不安地想道。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女人,想不到又来—个!也许他该躲到地球的尽头,让这些人再也找不到他才对。
  珊珊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祁静不认识她!
  他根本已经忘了她。
  难堪 羞辱让她——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否则她大概一见到祁劲同情的目光,就会投进他的确里,哭得唏哩哗啦、死去活来的吧!
  现在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她轻轻扯了一下祁劲的衣角,示意她。
  祁劲明白她的意思——相处十年,还能不明白吗?
  轻叹口气,他也想让珊珊离开这里。
  “今晚老爸要为你洗尘,别忘了晚上记得回家。”祁劲提醒他,然后握起珊珊的手,装出笑容,说道:“现在我可要和我的小秘书回到公司去忙了。”
  祁静冷眼打量他,再瞥向珊珊。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记得。”
  “祁大哥,再见。”珊珊小声的说,然后让祁劲一路牵着开市场。
  祁静目送他们出去。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祁劲来的目的——他到底是来接触,还是来哄他的小秘书的?
  摇摇头,他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无疑的,一件昂贵的衬衫大概又要毁在珊珊的泛滥的眼泪里了,祁劲无奈地想着,下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背。
  “珊珊,别哭了,嗯?”
  “我真的没想到祁大哥——会忘记我。”她埋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捏着鼻涕,硬咽的说道。
  “珊珊,你要原谅他,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不是吗?”他轻声安慰她。
  一出市场,她就直接投进他的确里,一双红肿的眼眸象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一直流出泪来。而现在,一路上断断续续的塞车,已经塞了一个多钟头,他们却仍在半路上。虽然他摇起了车窗,珊珊仍然若无旁人的哭倒在他 里,引来了好些人好奇的眼光——这大概是他应赎的罪孽吧!他只好自嘲的想道,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他用尽了所有安慰的字眼之后,这小妮子非但没听进去一句话,反而有愈哭愈烈之势。一想到照这样继续哭下去,明天她的眼睛非得肿成核桃般不可,他就心痛起来。
  他叹了口气,搂着珊珊入 。“珊珊,你干脆死心吧,免得将来更伤心!”
  “不要。”闷闷的声音传来。
  “那就收起你的眼泪,嗯?’’他的口气不是很好。尤其在听到珊珊不肯死心之时,心是更加纳闷祁静哪来的魅力能如此牢牢地吸引着珊珊。
  珊珊拾起梨花带雨的脸蛋,期盼地看着他。
  “祁劲,我是不是长得很普通,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当然不是。”他迅速回答。
  其实珊珊不是属于那里明艳照人型的女人,但俏皮娇憨的外貌加上个迷糊的个性,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而纯真,只要是有眼睛的男人,都会喜欢上珊珊的。
  他也不例外,这个想法忽地冒出他的心头。
  感觉有些奇特,但并不排斥。尤其近距离注视着珊珊带泪的眸子、红通的鼻子,让他又惜、又是心痛,有 说不出来的莫名感受。
  他忙着翻找着手帕,半晌,才想起他的手帕在不久之前已经“毁尸灭迹”了。他叹了门帘,只好用袖口擦干她两颊的眼泪。
  “好了!你的眼泪也该收收了,当心明天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到时看你怎么见人。”他从没哄过任何女人,只哄过珊珊,不知是他的幸抑或不幸?
  “祁劲,你告诉我,祁大哥喜欢的女孩子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她吸吸鼻子,半是好奇半是期盼的问他。
  祁劲扬扬眉,心生一计。“大哥喜欢的女孩子嘛……当然是工作能力强,不是那里叁天两头老打错字的女孩。”
  她吹胡子瞪眼的瞅着他。“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他无宰的说,幸亏大学时代参加过—‘年话剧社,否则老早被她看穿了。
  她怀疑地盯着他。“真的?”
  “所言非虚。”
  她想了想,坚定地点点头。“好,我可以改。”
  “改得了吗?”他话一说完;肚子就挨了一拳。这小妮子八成忘了现在是坐在谁的车里!
  “我当然能改;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为了祁静,珊珊也下定了决心,却让祁劲好生吃味。
  “祁静喜欢纤细的女孩子。”他编出另一个谎言。
  “纤细?”珊珊微启朱唇,楞了楞。
  她的身材虽然称不上肥胖,不过天生丰腴,不可能象骨架瘦小的女孩看起来那么羸羸弱弱的!而就算她减肥,也不可能成为小说里写的那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象是轻得可以飘上天。
  这可怎么办?
  祁劲满意地笑了。“珊珊,放弃算了。反正大哥也没什么地方值得你去为他作牺牲。”他开始地挑拨 间。
  不可否认的,他妒忌祁静的好运,他是做了什么好事,能让象珊珊这么好的女孩单恋他、倒追他?这点让祁劲相当的不服 。
  “我可以减肥啊!”珊珊坚定的说,决定克制自己的食欲。
  “珊珊……”他蹙起眉。
  “总之,我绝不放弃祁大哥,除非他另有喜欢的女孩子。”珊珊象是发誓似的说道。
  “我没法阻止了,嗯?”祁劲有些沮丧的问。
  “聪明。”她得意洋洋,开始为前景重新计划。
  在一旁的祁劲看在眼里,吃味在心底。
  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稍后的家庭聚会上,祁静抽了一个空闲走到阳台问他的弟弟。
  祁劲注视着夜色,两手搁在栏杆上,叹了口气。
  “她是我的秘书。”
  “看不出来。”
  祁劲瞥了他一眼,忽然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见面的机会会很多,我警告你可要对她好一点。”
  “我又不认识她。”祁静不解他弟弟的想法。
  “一点印象也没有?”祁劲怀疑地问,心里也很奇怪珊珊怎么会喜欢上祁静。
  只见祁静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祁劲喃喃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祁静好心的问;这是难得的好心,若不是被里面的继母逼得很烦了,而不得不出来透透 ,说什么他也不愿去惹这个麻烦的。
  “只要记住我的话,别用你那副‘冰人’的表情对她,要是把她弄哭了,我可不放过你!”祁劲威胁地说。
  “我没听错吧?”
  “千真万 。”
  祁静的唇边泛起了一个奇怪的微笑。“很难见到你对一个女孩如此关心。”
  “废话少说。”祁劲不悦地说道;他实在是不了解,为什么同样是这张脸、但珊珊却独独钟情祁静?
  “你们在于什么?”黎娉从里面走出来。“大姨叫你们进去。”
  祁劲看了黎娉一眼。“我同情你,祁静,住在这里一定不好受吧!”
  “习惯了就好。”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黎娉大声地说。
  “找到工作了吗?”祁劲随意地问她。
  “找到了。”一谈到工作,黎娉就两眼发亮。“再过几天,我打算跟大姨、姨丈提出搬出去住的事。”
  “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不是吗”祁静微笑嘲弄道。
  祁劲注视着黎娉,心个再一次感激当初大姨派给他的不是白蕊。
  “你知道有事可以找我们的,表妹。”祁劲微笑的说。他们虽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不过他一直挺欣赏这位小表妹的独立自主。
  黎娉脸红的点点头。“谢谢……哎,你老是会转话题,大姨叫你们进去。”
  “八成又是数落你放白蕊鸽子的事,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不是?大哥。”
  祁静用一 足以杀他几刀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黎娉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她早该知道这眼前一对孪生兄弟天生就有惹人发怒的木领,包括听而不闻的能耐。天,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要是她没把他们弄进去,到时候挨骂的又是她和妈咪!
  该死!就算拖也要把这两个 重加起来不知重几倍的男人给拖进去,她的眼睛开始搜寻着尸身边最近的武器。
  扫把?还不错,不过用椅子打晕他们可能会更好。
  祁劲跟随着她的目光。“小表妹,际在想什么?”
  “想要把你们给弄进去!”
  “你有这个本领吗?”
  “天下没有做不成的事。”黎娉真的走到躺椅面前,使尽吃奶的力 将它扛起来。
  眨了眨眼,祁劲站直了身子。“表妹,你不是想来真的吧?”
  “为什么不?你们两个既然听不见我说话,也许把你们打晕了,还有一点希望能把你们拖进去。”
  “真狠。”
  “天下最毒妇人心。你们到底进不进去?”黎娉双颊胀红,费力地说道。
  “好!好!我进去;不过,我只是进去订声招呼就要走了。”天知道珊珊会在家里又搞出什么名堂!再说,时间也不早了。他还真有点担心让珊珊一个人在家。
  “如果可能,我倒希望你打晕我。”祁静平静地说。
  “我才不管你们听不听,总之你们进去了,就不关我的事了!两个大男人还伯一个老女人吗?”
  “说得也是。”祁劲微笑着,佩服黎娉的毅力。
  “小表妹,你别忘了,要是你工作不顺可以找我们。”
  “快滚进去吧。”
  两个兄弟同时扬扬眉,先后走进去。——若不是黎娉注意到他们的服饰不同,还真分不出来是谁。
  天!以后这两个男人的老婆可有得受了;她想,而且很同情未来的那两位嫂子。非常同情。
  她会记得为她们掬一把同情之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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