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被那个小蛮女骗了!
  昊风愤怒地看着案头上的画像,画中的女子面貌并不显眼,再平凡也不过了。怪不得他觉得她的名字有点耳熟,她的运气也太不好了,谁不去冒充,偏偏去冒充萧舞扬。前一阵子,王巨就拚命说服他再立新的储妃,说有一女子温柔贤淑,定可像死去的丽妃一样,母仪天下。
  今天他收到萧舞扬的画像,这平板的表情怎及舞姬的风华绝代?他怎么会傻得去冒充她呢?
  她注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就连老天都在帮他,他是一国的储君,他想要什么都能够到手,而那个小蛮女……
  是他毕生最希望得到的稀世奇珍,只要有了她,他就没有理由再纳他人为妃。
  昊风将画像推至一边,和其他阅后的奏章放在一块儿。
   
         ☆        ☆        ☆
   
  “你开始查了没有?”舞扬一见到昊风就心急地问。
  昊风盯着她,她是否觉得心虚呢?
  “你怎么了?”舞扬发现事情不对劲,他的脸像是一张冷漠的面具,“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过你,要是我知道你说谎……我绝饶不了你。”昊风逼近她。
  舞扬随若他的脚步节节后退,“我……没有说谎。”
  昊风拿出那画像,“你千不该、万不该冒充萧舞扬……”
  “我没有冒充,我就是萧舞扬。”她一阵抢白。
  昊风将画轴放在她小手中,“这是萧舞扬的画像,你拿去看,然后再告诉我……你就是画中之人。”他冷硬地紧了紧她的手。
  “这是萧舞扬的画像?”舞扬看看手中的画轴,他怎么会有萧舞扬的画像?犹豫地看着它。
  “快展开来看呀,我等着你的答案和表情。”他催促着她。
  她缓缓地展开,先从脚开始,她认得那件衣服,是去年爹在她们生日时订制送她们的,整件都是最上等月白色丝绸制成,两人的衣饰几乎一模一样,但她的在领口上有着银线刺绣,雾霓的则没有。
  没有—领口上什么都没有!舞杨将那张画展开。
  “这……不是我。”她的手颤抖。
  昊风严厉地看着她,“很好,我是不是应该很庆幸,你没有告诉我……这是你以前的模样。”
  舞扬又看向那张画,“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衣服是……可是人不是,呃……就连衣服也不能算完全是。”
  昊风冷笑数声:
  “我想……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别以为每个人都是傻瓜,我已经将事实调查得一清二楚,你不必再狡辩了,乖乖地面对自己应有的命运。”
  舞扬虚弱地扶住桌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张画像?那画中的衣饰明明就是雾霓的,但为什么长得不像她?也长得不像我呢?”
  长得像谁还不都一样?现在舞杨已经语无伦次。
  叩……黄金万在敲门声后出现,手上捧着餐盘。
  “小姐,用膳了。”见到昊风后跪下,“殿下。”
  “我晚一点会再过来。”昊风落下这一句后离开。
  “怎么了?小姐。”黄金万错愕地瞪着被昊风甩上的门。
  舞扬不说话,室内的空气快要凝结似的。
  “小姐,殿下的脾气不好,但他终究是我们的主子,他想要些什么,只要你顺着他的意,他不会亏待你的。”黄金万劝导着舞扬。
  “不要叫我小姐,我不是你们的小姐,我的地位比你还低,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不能说我想说的话,不能回家,甚至连出去逛一下的自由都没有。”她举手指着门外。
  “如果小姐想要出去逛逛的话,我可以禀告殿下……”
  “禀告他?”舞扬发作了,“为什么我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在这儿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掳来,跟强盗有什么分别?”舞扬气得大叫。
  这回换黄金万不说话了。
  舞扬颓坐在椅子上道:
  “你不是送晚膳来?有酒喝?”
  “酒?”黄金万呆了一下,小姐不是从来不喝酒吗?“是,我马上去拿来。”他不会傻得在这时候与她争论。
   
         ☆        ☆        ☆
   
  桌上散放着空酒瓶,舞扬赶走了黄金万,“不要像只看门狗一样看住我。”她知道明天将会为自己粗鲁的态度感到后悔,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滚!全部都滚!我不要看见你们,我要回家,我想爹……”她挥开桌上的所有一切,酒瓶掉落在地上,碎了。
  昊风走进门内,看见一室的狼藉,舞姬趴在桌上哭泣,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感情,他不想被她的眼泪打动。
  “够了!”他粗声地喊她,“你以为眼泪可以解决一切吗?我是不会被虚矫的泪水打动的。”
  舞扬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地,但仍倔强地否认道:
  “我没有哭,请你走开。”
  她想掩饰的固执模样让他原先打算保持的自制力崩溃,昊风缓缓走到她面前,温柔却坚定地拉她起来,不顾她喃喃地抗议声,执起她娇俏的下巴,接住从眼角滑落的一小滴晶莹水珠,“如果这不是泪水,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舞扬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她耍赖地叫着,“反正我没有哭……没有哭……没有哭。”她槌打着他的前胸,“你走开,走开,我不要看见你……”
  “你醉了。”他用眼睛吞噬着她的美丽,舞姬的脸上浮着可爱的红晕,使人有娇羞无限的错觉,但他可以肯定她是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她崩溃了,哭倒在昊风怀里,泣不成声地求他道:
  “放我回去……放我走……”
  他怎么舍得放走她,这个蛊惑他心智的女孩,他想保护她、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愿来生也能与她相守,他死也不会放手。
  昊风拥着她,她纤细的肩在他怀里抽搐着,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任爱意淹没自己。
  “别难过,你在这儿会很好的,我保证……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定让你过得比家里好过千倍万倍。”他用温暖的唇在她耳边厮磨着。
  舞扬微侧过头,苍白的唇几乎快贴上他的,“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为什么?”
  “我的小蛮女,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昊风贴着她的唇,“我要让你过最好的生活,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或许她真的醉了,舞扬觉得天眩地转,她费劲地摇摇头,想要弄清楚这混乱的情况,为什么原本凶神恶煞的他会对她这么体贴。
  “不……”她挣扎地想离他远些,这么靠近昊风让她没法子动脑,酒精也腐蚀了她的理智,“你一定要放我回去,我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
  想到她可能离去,一股椎心刺痛无法压抑,“不!不许你离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放你走,谁要是敢帮你逃走,我就凌迟他至死……”痛苦充盈着他,昊风对她没有丝毫把握,他必须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容斩断。
  他将舞姬一把抱起,这并不困难,醉了的她并不容易保持平衡,她含糊地抗议被昊风以吻封缄,低声的呢喃令他喉中纠紧。
  放她在锦被上,昊风羽翼般的细吻落在她眉眼之间,她的胸脯急遽地起伏,醉中的舞扬用指尖画过他斜飞入发际的剑眉,他的心疯狂地威胁要跳进她怀中。
  她傻傻地对着他咕哝:
  “你的眉……你的眼,长得好漂亮,”她的指尖画过昊风挺直的鼻梁,“还有这里……”她拂过他的唇,“这里……”
  他一时无法开口,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轻柔且虔诚地印上一吻,“只要你喜欢……全部都是属于你的,你才是那个真正美丽的人……”
  舞扬叽叽咕咕地笑了,学他那样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脸上,啃了一下,“我喜欢,全都是要给我的……”她娇柔地笑了,“都是属于我的。”
  昊风不需要更多的鼓励,拉下锦绣的床帐,将一室春光与外隔绝。
   
         ☆        ☆        ☆
   
  她甜美的睡靥教他百看不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优美的阴影,天色渐亮,昊风仍依恋地守在她房里,她沉睡的脸上卸去了防备,在他怀中的纤柔身躯,仿佛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需要他全力的保护。
  她会后悔吗?他等待着她睁开眼睛,她会接受两人既成的爱人关系,接受即将成为他宠妾的地位吗?甩开那分恐惧,昊风柔柔地顺着她乌亮的秀发,将发丝一绺绺地放在她耳后,那小巧如美丽贝壳的耳朵令他忍不住上前亲吻。
  她迷迷糊糊地转动着头,沉重的眼睫费力地睁开后,再一次起床就看见眼前英俊的微笑脸庞,已没有上一次的震惊,难道已经开始习惯他在她身边出现。
  “你……为什么又跑来和我一起睡?”这是她所能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撑起自己,被子溜下他的腰际,她的眸子大睁,死盯着他赤裸的胸膛,他缓缓地低头,吻上她颤抖的嫣红唇片,“你不可以告诉我……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事。”
  “老天!”她呻吟低头看着自己,跟他半斤八两,同样是一丝不挂,“你……我……怎么可以……”她推开昊风坐起来,裸露出片片雪白的肌肤,“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回去,不可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早晨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噤。
  昊风很快地拿被子裹住她,“会冷吗?”
  “你不要转移话题。”舞扬漠视他的好意,但却仍被他眼底的情意打动。
  他态度坚决,“你不会回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记得了冯?”他开玩笑地提醒她,“我是属于你的。”
  他是她的?舞扬依稀记得昨夜那些教她脸红的情节,她没有碰过这些情况,对这种状况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他现在是不是在叫她“负责”呢?
  “天啊!”她无助地抱住头,“我是怎么闯进这一团糟的?徐嬷嬷说的对,我是麻烦祖宗……”先是被掳,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声称是属于她的,她得要为他负责,这一堆麻烦要怎么解决?“让我想想,等我想清楚再说。”
  “什么都不用想。”他焦虑地将她拉回怀里,害怕她又在考虑着离开他的细节。“我会照顾你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手指缠住她丝般秀发,就像想绑住她一样。
  “不行。”她狂乱地坐起,“我一定得回去才行,至少要知道爹的近况。”绝望充斥她眼中,舞扬哀求地将手平铺在他胸前,“再查查好吗?答应我再查查好不好,为什么会有那张画像,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伤心地低下头,泪下落在锦被上,迅速地不见了。
  他不由自主地点着头,无法狠心地拒绝她,但事实就是事实,又有什么好查证的呢?他怀疑自己还会这么做,因为……
  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再放开她了。
  “谢谢你。”她眼里闪着感激的光芒,那亮光刺痛了昊风的心。
  他锐利地倒抽一口气,沉痛地问她道:
  “你就这么急着想离开我?”即使在他夺取了她的贞操后,她竟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认命。
  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无法忍受见到他眼中的伤痛,舞扬热切地拉住他的手,“不,只是我必须确定他们没事,或许我就可以想出办法解决这一团糟,我不能让我爱的人伤心。”
  他明白了,她的话明显地指出他尚不是她所爱的人,只要获得她的爱,他的胜算就多了一些。
  他昊风,堂堂一国的储君,从来没有试着去取悦任何人,今天却为了获得这个小女人的芳心,烦恼地想要得她欢心,真可谓世事多变化啊!
  “我会派人去查。”她放松地吁口气,“在这段时间内,我们是否为……朋友?”
  舞扬无异议地同意,“朋友。”任昊风过来牵住她的手,“你答应在查明真相时会让我回去?”她看着被他大手包住的手掌,他的手好温暖。
  昊风微笑点头,这一辈子是不会让她离开他了,她是专属他的小蛮女,他在说谎时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会有所谓的事实真相。
  “你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无聊?”昊风拉着她躺下,体贴且温柔地问她。
  “会,我每天几乎被关在屋里,以前我在家时,从来没有被关过;整天无所事事,都快逼疯我了。”
  “好,那我以后每天抽一些时间出来陪你好吗?”昊风柔柔地承诺道。
  他的柔情令她心碎,撇开他们认识的奇怪经验不谈,昊风真的是一个好人,比黄金万说的还好,舞扬想到要离开他回昆明,就没来由地沮丧起来。
  “怎么?不喜欢每天见到我?”昊风紧张地问。
  “不是。”舞扬低下头扭绞着手指,“我在想,以后我回到昆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你的面了。”
  他的心抽痛,“不会有这种事的,我保证。”
  舞扬落寞地笑笑道:
  “你知道什么?我爹过不久就会帮我选了户人家嫁了,以后成了人家的媳妇,哪有这么自由,当然也不可能再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掳人怪事了。”
  “不。”谁要是娶走他心爱的舞姬,他就先杀了他,然后再将她抢回,就算她已许了人家,他也绝不会让她嫁出去。
  “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可怕?”她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表情像此刻般可怕。
  “吓着你了?”他神色一敛,将她拉靠在胸前,拉起锦被盖住两人,“现在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好吗?你看看你,漂亮的眼睛下都出现黑影了……”
  他富磁性的声音的碓有催眠效果,舞扬还没听完就睡着了。
  “希望你过些时候就打消离开的念头,我们可以厮守到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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