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爱上你是个错,
  那我宁愿错一辈子,
  只因——
  爱如潮水,不可遏止呵!

  她回到熟悉的家,但在温暖厨房中洗手做羹汤的,却不是她记忆中的妈妈,而是她自己。她穿着妈妈喜爱的那条粉红色的围裙,手里拿着妈妈做菜的煎匙,正眉开眼笑的做菜,一副幸福陶醉的模样。她不再是十八岁的青涩女孩,而是个成熟妩媚且充满女人味的小妇人,她眼中没有不安和担心,只有沉稳的微笑,那正是她追求的未来。
  厨房中飘逸着食物的香味,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她正打为烤箱,他却冷然的看着她,"你是谁?我的妻子呢?"
  他的妻子不就是她吗?
  "我是月莹呀!"她焦急的嚷,却看到他的反应是直摇头。
  "不!你不是月莹.不是我的妻子,"
  不!这不是美梦,是噩梦.她不要这种噩梦。
  霍然,门又开了,一个身穿长裙白色衬衫的陌生女子走进来,脸色凶凶的望着她,"怎么是你?你这个小偷,为何老是要偷人家的家庭?"
  这女子是谁?她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妈妈。"两个孩子热情的扑向那陌生女子。
  不!她才是那个妈妈,她好想叫、好想反驳,但喉咙却梗住了,全身也冻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思源往那个女人走去,在她颊上印上一吻,轻柔的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不!她才是他的亲爱的,他该吻的是她,而不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啊!
  "不!你错了。"陌生女子凶狠的瞪着她,"这是我的丈夫,他们是我的孩子,而你是个掠夺者,你偷了我的名字,偷了我的人生,我才是于月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这不是真的,她才是于月莹……
  思源,看看我呀!
  她呐喊着,但沈思源却没有回头,而是深情款款的凝视那个女人。
  不!她不要,这不是真的……
  从床上翻坐而起,于月莹的呼吸急促。她全身汗涔涔,脸上泪淋漓。
  她看了看四周,是她华丽的房间,她正躺在柔软的羽毛床上。窗外是黑漆漆的夜色,而刚才那只是场噩梦!
  但感觉很真实,如今想来仍令她恐惧万分,她心里强烈的盈着不安,仿佛梦里的一切是真的。
  思源呢?
  她看看四周,没有他的影子,想到了丛林里险恶的时刻,她的恐惧又加上恐惧——好可怕喔!
  他既然救了她,为何不肯多陪陪她?
  在她做了爱的告白后,他应该感动的日夜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然后等她苏醒,再满怀爱意的倾诉——我爱你。
  结果,他人呢?
  他该不会是不屑吧?但记忆中,在她昏迷之前,沈思源他该留下来安慰她的。真是差劲,照顾别人比照顾自己人还好。
  她双足着地,找到了拖鞋穿上,站起后才发现全身酸痛,一定是昨晚在丛林里奔波劳累引起的,都怪思源,要是他那天听话回来不就没事了。
  打开门,到了长廊,她打算到他的房间找他,在这孤独的夜晚,在那险恶的经历及骇人的噩梦后,思源这做丈夫的人理应要陪伴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她打开他的房门,却不见他的人影,房间空空荡荡的看起来好孤寂,不是晚上了吗?他到哪去了?
  沮丧的进入,她颓废的倒入沈思源的床上,床是有点硬,但不会太难受,而且鼻端逸进他的气味,奇异的引来丝丝安心的感觉。
  至少现在,她拥有他的床和他的气味。
  太累了,她好想她想睡,虽然她也很想把沈思源从某处地方找出来,但算了!先休息吧!等她睡醒了,有了精力再找他吧,她要跟他重新开始不同的夫妻生活。
  是的,忘却往事,重-新-开-始。
  好不容易将一批兰花顺利的送上货船,回到屋子后,沈思源自然而然的就往妻子的房间走,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还没醒,他真的有点怕她死在屋子里为他招致不祥!
  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乡下人总是早睡,所以屋子很静,于月莹应该也是熟睡着的吧?
  蓦然打开她的房门,床上空空荡荡的,房内也不见她的踪迹,她该不会又逃了吧?
  该死!说什么再给她一次机会,结果一醒来就逃得无影无踪,她是寻他开心吗?
  哼!要出去找死就让她去,这次他不会再好心的去救她了,她死了最好!
  可他却还是气得把她的床翻了。
  他重重的踏步准备回房,并恶声恶气的叫被惊醒的陈嫂回去睡,打开房门,他一眼就看到他床上熟睡的佳人,原来她在这里,没逃啊!
  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轻轻带上门,在晕黄灯光下凝视她的睡颜,不禁感叹她真象个天真无邪的天使啊!可惜她表里不一。他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她在哭什么呢?以前他的妻子是从不落泪的。
  他悄悄站起身,稍稍省视一下自己的内心,不可否认的,他的确很高兴她来找他,熟睡在他床上,象为他所有似的。
  他想到她要求再一次机会?
  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尝试,但他忘得了过去的不堪往事吗?如果,于月莹恢复了记忆,那他们之间的尝试,不都是白费功夫,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他小心的翻开薄被,贴近她,让熟悉的身躯彼此相贴,轻轻拥她入怀,一股甜蜜的温暖涌上他的心胸,长此以往当然很好,但实际上,他俩能维持多久呢?或许,他心中早已有答案,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唉!这再一次的机会,就当作是慰藉她难得失忆的礼物好了。
  在他怀里醒来是个特殊的经验。她只要一想就会幸福的傻笑,整天甜蜜不已。他温温暧暧的体温自她背后传来,坚实的双臂横过她的胸、她的腰,占有的将她纳入怀里,深沉的呼吸在她头顶悦耳的吞吐,肌肤相亲的滋味是那么和平安详,又奇迹的带来无比的满足。
  她很小心、很安静的想转身看看他的睡容,但还是惊醒了他。
  "早安"这话出自他的口中感觉很美。然后她笑了,"早安"
  难得他们两人没有唇枪舌剑,这是个好现象,代表噩梦的前一段美梦可能成真,她要多多努力。
  他醒了后,马上起身换衣服,而且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脱得光光的。
  "你,你,怎么不遮一下?"害和她脸红脖子烫,可是眼睛竟然舍不得转开,瞪大着瞧,看他全身肌理分明,黝黑得迷人,可惜窄小的臀部被黑色的三角内裤遮住,看不到他的男人本貌。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遮的?"他完全不避讳,也不在乎她的目光。
  她舌唇发干、发烫呀!找不到词句反抗,只好呐呐的找话说,"你……你今天要去哪里吗?"
  "我去伐木场工作,干嘛问?"
  他不说,做妻子的当然得问了。"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她充满期待,完全不去想伐木场是个什么地方,只想知道丈夫在哪里。
  沈思源惊讶的望向她,"你要去?你不是一向很讨厌去那种充满汗臭味的地方?"
  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讨厌那种地方?人工作后,会流汗是很自然的事呀!
  "我想去。"她点头肯定。"介意我带午餐过去跟你一起吃吗?"为所爱的人准备食物一直是她的梦想,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你要做菜?"她怀疑,记得刚跟于月莹来到泰国时,她每一餐都煮得很难吃,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天分?但没多久,她就高喊淑女要远庖厨。
  "是啊!"她点头,幻想着沈思源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准备的美味便当和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我会让你赞不绝口的。"
  他失笑,想看她失败得很彻底的表情,"好,你就过来吧!"
  所以现在,她才会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搅着硕粉糊,一边看着炉火上煮的炖肉,还要一边注意炸锅里的天妇罗会不会过熟?
  没办法,再不想办法加快动作,就会超过午餐时刻。
  她忙得快要死了,玛莉亚还在旁边罗唆,"夫人,这些让我来就好了,你要吃什么?告诉我。"
  她就是想要自己煮嘛!瞧玛莉亚一脸罪恶深重,她忙想办法打发安慰她,"这是个惊喜,你不要打扰我,你去忙吧!"
  "可是夫人,你煮的方法不对!"
  拜托!泰国人哪会明白中国菜的作法?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你别担心,去忙你的吧!"
  时间已接近中午,休息钟也快响了,却还没看见于月莹的身影,沈思源暗笑自己干嘛把她的话当真?她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会来的。
  他正要跟工头德塔加去员工餐厅吃个简单的午餐,就看见路上扬起一阵灰尘,是他家的吉普车,难道于月莹真的来了?
  打发了工头,他站在原处等,果然没错,于月莹跳下了车子,开怀笑着走过来,"思源,我们的午餐。"还得意的扬着手上的食篮。
  他眯着眼观察,要看她对这伐木场的反应,是厌恶还是喜欢?
  "这就是我的伐木场,感觉如何?"
  于月莹这才把注意力移开,工厂里有高大的刀具机器正快速的转动,一根根的木头堆积着,木屑飞溅,发出的声响吓人,操作的工人大多赤裸着上身,汗水淋漓的工作着,空气闷热,的确有股不舒服的汗臭味,但她还可以忍耐,工厂外也有好多木头堆积,更特殊的是,还有几只大象在辛勤的搬动木材,但她看了后却觉得难过,大象该是自由自在的在大自然丛林里漫步,而不是被人类喝叱着工作,而且,这些工人里有好多还是孩子,最小的该只有十岁吧!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工作呢?
  她想来就难过,笑容一下冻结,拿食篮的手下垂,"思源,我们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吃午餐吗?"她不想看见这种不幸的景象,她这是鸵鸟的心态,看不见就不会心酸难过了。
  但在沈思源眼中,她的反应明显表现出厌恶,他轻轻哼了一声,暗自警惕自己不能期待太多。
  "跟我来。"带她远离工厂,远离他引以为傲的,走向河畔阴凉的树荫,"这里如何?"
  悠悠的大河静静的流着,映着顶上阳光闪烁,像是千万吨流金在慢动作的翻腾,再伴着相称的青山绿树,这里的确是个享受午餐的浪漫地方。
  "这个地方好极了。"她喜欢起沈思源的眼光。
  他们坐了下来,不去介意泥土和小石头,悠然自得的自食篮中把食物一一取出。
  沈思源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看着满食篮象垃圾的食物,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我太久不煮东西了,所以有点生疏。"她不好意思的承认,"但味道应该会很好。"
  他可不这么想,拿起一盒用漆木盒子装的食物,他轻问,"这是什么?"
  "卤牛腱。"羞煞人也!或许她的厨房功夫并不如想象中厉害。
  沈思源把盒象黑木炭的卤牛腱推向于月莹,再拿出保鲜盒装的食物,"里面是什么?"打开看,是一团烂烂的面糊。
  "天妇罗。"她不由得更垂低头,暗想一定是因为玛莉亚在旁边罗唆,才会把好好的东西炸成这副鬼德行。
  沈思源不敢领教的又把东西推向她,拿起另一盒比较看得出名堂的食物,"这是面包吧!"
  于月蒙一脸受辱的表情,"不!这是蛋糕。"呜……她好想哭,美梦就此破碎了吗?她注定败在自己手里,她好不甘心呀!
  沈思源撕了块到嘴里尝着,久久不语。
  "如何?"于月莹屏息的问,期盼他给予肯定。
  "还不错。"沈思源轻轻点头,撕了一大块到她嘴边。"你自己吃吃看。"
  于月莹马上高兴的一口咬下去,却马上苦着一张脸,这算什么不错?她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咸的东西,连咸菜都比这淡多了,她一定是错把盐当砂糖拼命放了。
  但沈思源却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他指着吃到呛住的她,"真是没一点长进呀!这种东西连猪都不肯吃!"
  他讲得实在太过分了,令人想哭,"你怎么这样说?我只是一时失败,你应该要鼓励我才是。"
  没想到她的话惹得沈思源笑得更大声,"你呀?这辈子别想了,你煮得东西简直象毒药。"
  就算是也不要讲得这么肯定,这让她的斗志大发,她偏不肯服输,为一家人煮出一桌好菜,一向是她的梦想,他的几句嘲讽休想打断她的野心。
  "你错了。"她下定决心抗争到底。
  "不!错的是你。"几年夫妻了,他会不了解她的天生缺陷。
  "我一定会煮出让你赞不绝口的食物。"她不惜夸下海口。
  沈思源的反应是冷哼一声,他的确是绝口不吃,也会绝口不赞。他料想不必过多久,她就会自动放弃,认分的当个饭来张口的少奶奶,唉!也不知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报,才让他脱不了身。
  "我明天一定会带好吃的来。"她胸有成竹的点头保证。
  沈思源讶异的望着她,"你还要来?"
  见她点头,他忍不住更进一步问。"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地方吗?"
  心事这么容易被看透了,于月莹心虚的瑟缩了一下身子,掩饰的轻笑,"你好清楚喔!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又哼了一声,如果不清楚,他堂堂男子汉不就被妻子耍在手中玩,永远无法翻身了吗?六年了,他变得聪明了,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只重义气的小喽罗。
  情势已经改变,控制权早已掌握在他的手上。于月莹怕他误会,不许她再来,只好小声的解释,"我不是讨厌,是难过,难道你不觉得那些大象很可怜吗?"
  沈思源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大象?"她怎么不是像以前那样,赚这里是粗糙的工作场所,粗鄙男人劳动的汗臭昧令人难受,和她身上香馥的香奈儿香水味道不合?
  于月莹肯定的点头,"不只是大象.连那些工作的孩子也是,难道你不觉得他们还这么小却要出来工作很可怜吗?像他们那种年纪,应该是在玩棒球、跳绳的。"
  沈思源的眼光复杂起来,想起昔日妻子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那时由于经费不足,他还起用不少老弱、生病没人要的大象及更小的孩子,那副景象比今天的还要可怜许多。到底他的妻子是为何厌恶这里的呢?是因为怜悯这些无奈的生命还是真的厌恶这里的汗臭及俗鄙?如果是前者,她为何不老实告诉他?又干嘛扯谎?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眼晴望着她,却没有她。沈思源回过神来,"你当真不认为男人的汗很臭,这里的情况很下贱?"
  于月莹连忙摇头."不!我从没这样认为。"
  "好,那你把这里的东西收一收,我们去员工餐厅吃一顿。"他决定带她去嘈杂的餐厅,彻底观察她厌恶这里的真正原因。
  "员工餐厅?"她不由得露出不愿离开这如梦如画的地方的表情,她真的舍不得离开。
  "难道你要我吃这些垃圾?"见她慌忙摇头,他用更严峻的脸色说,"这么说,你是不想见见我引以为傲的王国罗?"
  于月莹的头摇得更凶。
  嘈杂的员工餐厅充满食物的味道及男人们大嗓门的谈话声,几只土狗在地上吃着丢弃在地上的残屑,一如以往,午餐时间.人人尽情的吃、讲、笑,不管他们的老板在不在。可今天有了改变,因为他们漂亮的老板娘跟在老板身后出现,多么令人惊奇,多么不搭轧?所有的声音全消失了,男人们惊讶的望向门口,就连狗儿也好奇的张望。
  于月莹感到浑身不自在,她不习惯成为所有人注视的目标,她有种想要逃的冲动,"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吗?"低低问,她宁愿到外头吃自已做的垃圾。
  "我肚子饿惨了。"沈思源毫不以为忤,迈开大步走向取食区,一点也不管她要不要跟来了于月莹没有选择,小碎步的跟上他,拿了食盘看了一眼菜色,她只觉想吐。这些菜跟她做的垃圾差不多,煎色不是一条一条的。是一堆堆的骨骸与肉搅成一盘;茄子不是漂亮的紫色,而是恶心的黑色;菠菜也炒得黄黄褐褐的……
  "我们真的要吃这些吗?"她不禁怀疑拿这些丢给狗吃,狗儿可能都不屑一顾呢!
  沈思源哪里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他笃定的点头,"当然,这些比你的东西要好吃多了。这些莱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可是好极了。"
  于月莹苦着一张脸选菜,选些至少她还看得出是什么的吃食,然后她不安的随着沈思源找个位子坐下。全餐厅的人都还在看她,她的两抹绯红一直持续在颊上,她很想大声叫——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不敢,这些男人要是不爽,只要一个拳头就足以把她揍死,她记得爸爸曾经说过,有些国家的土著脾气非常不好。所以她只好低头乖乖的吃饭,硬着头皮闭着眼晴吃下第一口,嗯——好吃,味道好极了。
  她雀跃的睁开眼,"思源,很好吃那!"她绽出笑容。沈思源的表情没变,但眼神慵懒的扫过为他工作的男人们,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惊讶与不信他们的老板娘竟然吃起简陋的食物来!而这就像他此时心里的感受一样,他可以看得出来于月莹是不安、是害怕,但她并没有厌恶。可他不明白呀!以前的于月莹为何要骗他?
  回到了"家里",于月莹马上缠着玛莉亚教她煮一桌好菜,她期盼与沈思源共享晚餐。折腾了一下午,只有炖肉还可以,其他煎的、炒的、炸的全都变成有味道的垃圾。但那锅炖肉虽然味道还可以,可惜里面的萝卜和马铃薯还是形状怪异,不然一切就十全十美了。
  没关系,未来还很长,她会进步的。
  晚餐就只有那锅炖肉,她等着、等着沈思源回来与她分享。八点过去了,九点快来了,但沈思源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她等得不耐烦,一通电话打过去。
  "思源,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气也上升不少。
  "我在曼谷,跟朋友吃饭。"
  据她所知,这里离曼谷至少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他竟然辜负了她的好意,不知他跟谁去吃饭?金鸡吗?
  "你跟谁在一起?"她忍不住酸酸的问。
  "有什么事吗?"沈思源不悦的回答。不肯说,一定有鬼、她真是委屈呀!"我……我煮了晚饭。"
  "能吃吗?"他嘲讽。
  好过分,他竟敢这么说,"当然可以吃,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她快变成怨妇了。
  "你为什么想知道?"
  真是愚蠢的问题,当然是不想他这做丈夫的在外乱搞,不然她这个妻子情何以堪啊?
  "是不是跟女人在一起?"她口气不善的猜测。
  "是,还有男人。"他闲闲的回答。
  同时跟一男一女玩,他真是好大的本事、好变态的行为、好过分的丈夫,"我诅咒你得性病,菜花生一堆。"
  沈思源笑了,声音清朗的说:"亲爱的,如果我中奖了.会很乐于跟你分享的。"
  她发现他一点良心都没有,"你变态!"喀的挂了电话。
  她胸中一口气——好闷,看了桌上那锅炖肉,心想,自己的一番努力当然不能白费,他不赏脸吃,她自己吃总可以吧!于是,一锅肉就这么进了她的肚子,她吃得好撑,也很想吐,但她的火气还是消不掉,看了看偌大客厅里的酒吧一角,琳琅满目的酒瓶和各种颜色的酒液,看起来很贵。哼!就让他心疼好了。
  她拉开柜子,一手拿了两瓶。坐在阳台的地上,开始举瓶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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