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爹地!”王宁馨娇美可爱的容颜从门缝中露出。
  听到女儿熟悉的娇唤,王天佑连忙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又惊又喜地道:“馨儿!”
  “宾果!答对了。”她跳进办公室,放下手中的东西,扑向迎接她的臂膀。
  “爹地的小宝贝,来,快让爹地瞧瞧你是胖了还是瘦了?”王天佑脸贴着女儿精致小巧的脸蛋,疼爱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甘愿地搂着女儿走向沙发。“我的馨儿近来好不好?爹地好久没看见你,好想你呢!”
  “馨儿也很想念爹地和妈咪!”王宁馨坐在父亲的“腿椅”上,抱着他猛亲,像在给她爹地洗脸似的,王天佑欢喜的哈哈大笑。自从女儿被拐进阎庄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咦,我的馨儿有重了一点哦。”掂了掂腿上的重量,他有点惊讶又不太甘心,“那姓阎的小子还可以嘛,总算没虐待我的宝贝。”本来对阎性尧赞不绝口的王天佑,自从女儿被强行扣留之后,他对未来的女婿就有诸多不满。
  如果知道他们还同睡一张床,那爹地的不满想必会更大,只是……王宁馨吐吐小舌,她才没脸说呢!
  “那当然啰!”王宁馨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早警告过尧了,他要敢欺负我,我就休了他。”
  “休了他?”王天佑弹了弹女儿的鼻尖,“还没结婚就想着休夫,一点奋战到底的运动精神也没有,太丢脸了吧?”
  王宁馨不在意地揉揉鼻子,皮皮地道:“管什么运动精神不精神,爹地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没运动细胞了。”
  “你喔……都快可以嫁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算了,她年纪还小,讲什么维系婚姻的大道理都还太早,也幸好阎家答应等几年后再谈结婚的事。凝望着女儿依旧天真的容颜,王天佑突然对阎家的体贴感到欣慰。
  王宁馨笑嘻嘻地跳下她独享的“腿椅”,打开她特地绕道去“玛格利特”买来的蓝莓蛋糕,“爹地今天有馨儿陪你喝下午茶,有没有觉得很幸福啊?”
  “那是当然的,有馨儿宝贝这么可爱的小美人陪我这老头喝下午茶,我怎么敢不觉得幸福呢!”
  王天佑泡了一壶女儿最爱的玫瑰茶,父女俩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其乐也融融。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秘书已经被交代不可打扰他们父女聚会,现在来敲门,必定是重要的事情。
  “董事长,雷克.安德森先生来访。”
  “雷克.安德森?!”疑惑的神情迅速转为惊喜,他连忙起身,“快请!”
  秘书小姐将一名高大俊美的金发男子请进办公室,随即退出并关上门。
  王宁馨瞧着父亲和外国访客熟稔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一个年近五十大关,一个廿五岁左右,说是朋友嘛,年龄差太多;说是客户嘛,又似乎太热络了。
  “王董,这位是……”雷克.安德森谈话间不经意回头,撞见两湖如秋水般晶莹澄澈的眼眸,瞬间竟有些失神。
  王天佑招呼女儿过来,“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独生女王宁馨,现在还在读书;馨儿,这位是雷克.安德森,雷克是法国丽妆珠宝公司的新任总裁,丽妆珠宝和我们王氏一向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安德森先生你好!”她用柔软的法语和他寒暄。
  “你好,很荣幸能认识美丽的宁馨小姐,你叫我雷克就可以了。”雷克亲了亲她白嫩如玉的手背,望着她的表情有丝惊艳。
  王宁馨虽然年纪尚小,但已具备了一身清灵绝美的好风采,可以想见将来必然会出落得更加出色不凡。
  王宁馨对来自异性的惊艳和赞美已经习惯了,只是微笑回礼,并不放在心上。
  雷克.安德森好不容易才自她清雅迷人的笑靥中回神,“王董真是好福气,和你合作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你有一位比粉红钻石还珍贵迷人的女儿。令千金绝对是我所见过最高贵雅致的东方美人。”
  “哈哈哈,哪里,你太过奖了。不过,对我来说,我的女儿的确比粉红钻石要来得珍贵重要。”聪颖慧黠、才貌兼具的女儿,一向是王天佑的骄傲。
  “爹地,你和安德森先生有事要谈,我不打扰了。”
  王天佑揽着女儿单薄的肩,依依不舍地送地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再和我的宝贝女儿一起喝下午茶?”
  “当爹地有空的时候啊,Bye!”踮起脚尖在父亲颊上亲了下,王宁馨便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进电梯。
   
         ☆        ☆        ☆
   
  “啊……”王宁馨才离开父亲的办公大楼,本想先散个步再坐计程车回阎庄,哪知才走了几步路,就被人强行抓住手臂。哪来的色狼,这登徒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伸出魔手?
  “是我!”阎性尧虽然才说了两个字,却已有效地截断她的惊呼。
  “尧,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他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才对啊!
  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阎性尧随即将一头雾水的未婚妻塞入路旁的火红跑车内,油门一踩,车子立即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自从知道馨儿吹不得风之后,阎性尧便将交通工具改为法拉利跑车,好方便每天接送她上下学。
  呃,瞧着他发黑的脸色和火光熊熊的眼睛,王宁馨了解他不只生气,还非常生气。当务之急就是消去他的怒火。可是……又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该如何消火?她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算了,她还是乖乖的,等他自己气消了再说吧!
  阎性尧的怒气是很可怕的,甚至连马路上的车辆都很识相地闪避一空,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已经一路畅行无阻地飙回阎庄。
  “尧,你在气什么?唔——”一回到他们的房间,她马上出声询问。刚才不问是怕发生交通意外,现在可没这个顾忌了。但她才问了一半,小嘴就被封住。
  阎性尧饥渴地吻住她,纵情地吸取她口中的蜜汁,双手顺着她柔美的曲线,急切地抚揉着,像要将她揉进他身体,与他合而为一。
  带着欲念的眼神打量着她的全身,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渐渐火热起来,他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游移,所到之处都像有把火在燃烧,烧得她不知所措。
  王宁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和焦急,只能先安抚他。双手主动环上他的颈项,顺从他的掠夺是她唯一的方法,而这法子也向来有效。
  阎性尧抱着她双双滚入海洋般的大床,将她压制在自己身下,唇依然紧贴着她的。
  她向前迎上他的吻,双手环在他的颈项,轻轻抚触他肌肤,想藉此化解他的忧虑不安。
  他热切掠夺她的甜蜜,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在她诱人的娇躯上。“馨儿……”他扬起头,气息粗喘,眼中是如火一般的欲望。深深凝望她泛红的俏脸一眼,他的唇滑下她的颈、她的肩头,在她喉际脉动处轻轻挑吻,惹得她瑟缩闪躲不已。
  “别……尧……”王宁馨喘息不休,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粗声呻吟地移开嘴,猛攫住她的双臂。“你让我担心死了,该死!”
  再度俯身吻住她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她抚着他的颈背,心里某个角落隐隐的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
  逐渐升温的吻一路延伸向她的胸前,他更进一步张嘴咬开她衣服的前襟,灵舌流连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扫过她的前襟,快速解开她的扣子,并拉开衣服,直接覆上她的柔软,一手则环住她的纤腰,让她往后仰,以便他能更轻易探索她同样烫热的肌肤。
  “唔……”她欢愉地呻吟,欲火在她陌生的心底悄然窜升,令她双膝发软,神智也不再清晰。
  而隔着内衣抚弄已不再能满足他,他粗鲁地解开她的内衣,除去两人间的障碍,唇也跟着覆上娇艳的蓓蕾。
  阵阵电流窜过她的身躯,她只能呻吟,蠕动焦躁不安的身子,感受他的热情。
  下腹盘绕的欲望烧成了一大片火焰,让他的坚挺紧绷到极点,他低吼一声,直想解放那把火热,但心中那道警惕的声音却不停响起,令他懊恼又不甘心地握紧自己的拳头,不停地挣扎。
  理智敌不过欲望的冲刷,他以舌尖轻舔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直来到她神秘的私地,他伸出手以手指轻柔摩挲,感受她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也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抚摸下微微发颤。
  手指试探性的探入她的秘地,立即引起她的惊喘。在花核上的轻燃慢拢让她不自禁地摆动身躯,而她扭动的反应让他的下腹愈来愈紧绷。
  离开她私处的手不敢恣意地在她初嫩的甬道进出,只得抽离开去。这令她明显地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是他舌尖热情的探索,那滑溜的舌在她体内勾起更大的热潮,她只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狂奔而出的欲望。
  “尧……尧……”忍不住娇吟连连,她只能无助地弓起身子。
  感觉到她无言的邀约,阎性尧将火热的吻拉回她的胸前,让自己膨胀的火热中心紧贴在她的双腿间磨蹭。拉着她的手来到他的下腹间,让她感受自己几近爆炸边缘的紧绷,他坏坏地看着她。
  一碰触到他的火热,让她原先已微红的双颊更是红透,羞怯的感觉令她不敢直视他。
  脑中的警告声再度不识相的频频响起,又造成他挣扎在情欲和理智间的艰困场面,他的额际因忍耐而不断冒汗,脸上也因克制欲望而难看不已。
  他猛地翻身坐起,全身因急切的压抑而颤抖着。
  突发的动作和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令她不解地望着他,冷静下来的欲望令她迷惑地张开迷蒙大眼望他。
  当他放开她后,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她几乎是衣不蔽体。若不是及时想到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的好时机,他根本守不住这最后关卡。
  “尧?”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以为你不见了。”他抿抿嘴道。
  “傻瓜,我又不是气泡怎么会消失不见?我只是突然想到好久没和我爸喝下午茶了,所以……”她语音娇软地说着。
  “我说过了,不管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先告诉我才行。”他突地伸手攫住她一只柔软,发育中的身子敏感得不得了,这粗鲁的行为简直让她痛不欲生,眼泪不知不觉已落了下来,却又不敢反抗。生怕万一触怒了他,势必引来他更强烈的怒火。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突然想到的,那时候你还在上课,我怎么通知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不管,你已经违反我们的约定。”他松开手,轻柔地吻去她的泪,低头舔舐她娇嫩的蓓蕾,她倒吸口气,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
  “好嘛,是我不对,你别这样,我认错好不好?”她几乎是屏住气息。
  约定?!哪有这么民主?根本只是他个人强制的规定。可是王宁馨才没胆在这种时候和他辩解,只好自认倒楣。她的小手捧高他的头,“你罚也已经罚了,看在我不是故意让你着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好不好?我发誓绝不会再犯。”
  “如果再犯呢?”他依依不舍地望着身下的可人儿。
  “任凭你处罚,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这是你自己说的哦!”
   
         ☆        ☆        ☆
   
  望着昏睡在床上、双颊通红神色怪异的王宁馨,阎性尧就忍不住懊恼不已。明知她身子骨弱,他真不该一时心软同意她下场打网球。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近来天气颇为晴朗,昨天阎性尧便将一干兄弟都约到阎庄游玩兼烤肉,也让馨儿多认识一下他的兄弟。
  哪知王宁馨见他们打球打得很开心,触动她体内少得不能再少的运动细胞,吵着也要下场同乐。同乐的结果在晚上就显现了,晚餐时她就说吃不下,当时他就该有所警觉,可是瞧她脸色红润,他以为是她下午吃了太多烤肉的关系,哪知道夜里突然发起高烧。
  虽然家庭医生说了没什么危险,等烧退了就没事,可是这么一来,他原本计划带她一起去琉球度假的计划就泡汤了。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毕业旅行了。”王宁馨的嗓音有些低哑,可怜兮兮的大眼里更是水气弥漫。这次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她觉得这里酸那里病的,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害她难过得好想哭。
  “不要说对不起,生病又不是你的错。”阎性尧爬上床,将她抱进怀里,“反正琉球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是为了让你去散散心,我也不想去。唔……这样好了,等你养好了身体,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夏威夷玩。那里才真是情人的度假天堂呢!”
  既然馨儿不能去,他也不想去了。
  “你也不去了?”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生病的时候是最需要别人的关心,但……她的眼神随即又暗了下来,摇头道:“不好,你已经和阿维、飞仔他们约好了。现在才临时取消约定是很不礼貌的,你还是去吧,别担心我。家里有这么多人在照顾我,我不会有事的,等下个星期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瞧见健健康康的我。”
  “可是……”她在生病耶!他怎么能放心地丢下她不管,自己跑去玩?
  “去吧,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有什么好不放心?”虽然她也希望他在家里陪她,可是陪病人是很无聊的。“再说你这次去琉球,不是还答应奶奶要顺便考察那里的投资环境吗?”
  “是没错,但……”
  “你好好玩,记得多拍些照片回来,好让我分享你们的快乐。”
   
         ☆        ☆        ☆
   
  “嘿,不愧是老大,果然很有‘分量’!”孙维摩和赵飞合力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阎性尧抬回饭店的房间。
  做完评估报告后,狂肆的阎性竟因为宝贝未婚妻没能一起来,什么玩劲都不见了,拉着他们两人在酒吧泡了一下午。整个酒吧也因为有他们三个各具特色的帅哥在,生意空前的好,花枝招展的女客简直要挤破了整家店。可惜人人乘兴而来,个个败兴而归。
  阎性尧一颗心全挂在阎庄里的某人身上,对其他女人根本视而不见;而孙、赵两人则因为老大心情不好,害得他们也没了兴致,其实瞧了一屋子浓妆艳抹的豪放女,也让他们有些消化不良。
  “是不是谈恋爱的人都会这么失魂落魄?”赵飞笃信拳头的威力,向来不知柔情为何物,所以对老大失足陷入情网感到遗憾和不解。他也认为绝美的王宁馨不同于一般的庸脂俗粉,但……如果谈恋爱会让人英雄气短、痛苦难安,他宁愿一辈子都和女人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
  “拜托,你问我我问谁?不过……应该是吧!”孙维摩推推眼镜,表情有点迟疑,他也没谈过恋爱,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据说恋爱的威力足以教人神魂颠倒、理智全失。不过老大的症状是严重了些,只不过两天没见到小嫂子而已,就弄得自己活力全无,比人家失恋还严重。真不敢想像万一有一天小嫂子突然决定要挥剑断情,老大要怎么活下去!”
  “不会吧?”赵飞吓一跳,那还得了:“小嫂子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可是瞧她待人接物其实还挺温柔善良的,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由她肯替段芝主持正义,甚至差点挨刀子的事,可见她是重情重义的人。
  “所以我说万一啊!”孙维摩翻翻白眼,扯住赵飞往外走,“走了,从下午喝酒喝到现在,肚子饿死了。”
   
         ☆        ☆        ☆
   
  沉睡中的王宁馨,只觉有只顽劣的小虱子在脸上扑咬着,却又挥之不去,气恼的睁开眼。“尧?!怎么是你?你……提早回来了?”她揉揉惺松的眼,他八成已经翘课成瘾了,所以连毕业旅行都忍不住要中途翘队。
  “嗯,我好想你,整颗心都挂念着你,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最后干脆回来了。”他将她罩在身下不停的亲吻着,所谓小别胜新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你呢?有没有想我?”
  “不过是两天而已,而且你每天都有打电话回来啊!”她有些啼笑皆非,病还没全好,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根本没多少清醒的时间供她思考。
  “不只两天,是六十五个小时!”阎性尧抿抿嘴,双手支在她头颅的两侧,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凶恶,“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都没想我?一点点也没有?”
  “呃……”她乖巧地伸出双手环抱他的颈子,用无辜的表情道:“人家生病了。睡得昏昏沉沉的,你不但不心疼还骂人。”泪光闪闪,她已经快哭了。
  “我当然心疼你,不然我干嘛急着赶回来。”他急急呵护着,直到她破涕为笑,才小声嘟哝道:“我这么关心你,为你坐立难安,可是你都不在意……”
  “这……”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建议道:“不然你再去一次,这次我一定会记得要想你。”
  “你……”他气恼得说不出话,干脆放松身躯狠狠的压在她身上。
  她被压得哀哀叫,见求饶无效,便施展“一阳指”进攻,搔得他东躲西藏、哈哈大笑。不过他也不是弱者,随即伸出魔爪反击。
  霎时,清静的阎庄响起了清悦的男女尖叫声、求饶声和嘻笑声……
   
         ☆        ☆        ☆
   
  二个月后
  星期日上午,凉爽的春风轻轻吹拂过广大的庭园,带来了盎然生机,花园里顿时百花齐放。侧耳倾听,空气中传来各种动人的乐章,远远近近清脆鸟鸣声正交相应和着。
  凉亭外的草皮上,王宁馨和大毛、二毛——两只高大的罗威那犬玩得好开心,不时传出嘻笑声,阎性尧则拿着相机努力捕捉王宁馨的种种娇姿美态。
  “少爷!有客人来访,老夫人请少爷过去。”
  阎性尧走到王宁馨身畔轻吻了吻她的头顶道:“馨儿,你留在这里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你去忙没关系。”她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随即低头拍了下大毛不安分的大头颅。“嘘,别动,再一下下就好。”她正用缎带在它头上绑蝴蝶结。
  阎性尧爱怜地摇了摇头,和佣人匆匆离开,王宁馨则继续她的美容大业。
  大毛、二毛是她和阎性尧去野外踏青时捡来的。当时只是两只脏兮兮,跟在王宁馨脚边不肯离去的小狗狗,以阎家的财势要养狗当然会养那种有血统证书的名犬,哪会看上这种血统不明的流浪犬?可是王宁馨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朝阎性尧一望,都还没开口,阎性尧已经自动要随行的人员将她们送回阎庄。养不到半年,狗儿便像吹风似的,长了好几倍大,都快比王宁馨高了。据兽医说,它们有罗威那大的血统。
  “好了,大功告成。”王宁馨捧着大毛的大脑袋左瞧右瞧了一阵,才满意地拍拍手站了起来。
  “噢呜……”它们是男生耶,绑蝴蝶结怎么见人啊!大毛、二毛跟着站起来,垂头丧气的表情很委屈。
  “干嘛摆出这么凄惨的表情?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大家都说你们兄弟长得太高大了,很吓人,所以我才特地帮你们兄弟美容美容,看能不能改善大家对你们的印象,别这样嘛,我向你们保证,这样真的很好看。”
  大毛喷着气,二毛干脆就趴回地上,浑身无力,同时做出无言的抗议。
  “你们不相信?好,我去找尧来作见证。”王宁馨被它们不屑的神色气到了,决定找来阎性尧当证人。
  当初要不是她,它们兄弟现在还不知在哪流浪,平常陪她们玩的人也是她,可是当她和阎性尧一起发号施令时,它们却只听他的,阎性尧要它们做什么,它们就毫不迟疑地做什么,气得她老是骂它们忘恩负义、没狗格、势利眼、欺善怕恶!
   
         ☆        ☆        ☆
   
  “其实现在社会很开放,婚前性行为也算不得什么丑事,可是我们家秋水是不一样的。她自小就聪敏乖巧,很能洁身自爱。您老人家瞧瞧……”胖胖的南宫夫人将女儿推到老夫人面前,嘴里叨叨絮絮:“不但容貌端丽,身材也是凹凸分明、个性又好,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南宫秋水美丽的脸颊有些苍白,眼帘低垂,十指紧绞成麻花状,神态有些畏缩。对母亲突如其来、像在推销货物似的举动,她似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阎庄的大厅里坐了一堆人,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固定的座位上,阎性尧则倚坐在扶手上,冷眼旁观南宫夫妇神气活现的表演,莫测高深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这使得南宫秋水不由得揪紧了心。
  南宫夫妇和一子、二女全家五个人都到齐了,显然是想以声势取胜。
  “阎少爷这么英挺卓绝、气势昂藏,哪个女娃儿见了不会心动?我们秋水是怀春少女,面对阎少爷这样人才的追求,她怎能不心动?”
  “对啊,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血气方刚,秋水又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轻人的行为难免冲动了些,我们都了解,也不是想责怪阎少爷。可是社会再怎么开放,女孩子没出嫁就怀了孩子,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您老人家说是不是?”
  “我们南宫家在社会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阎家不好好给我们一个交代,教我们面子往哪儿摆?”
  阁老夫人啜着热茶,听他们夫妇俩一搭一唱,等他们好不容易停口,她才询问地扬起眉,“尧儿?”
  “不可能!”阎性尧语气坚决地否认,对眼前的一幕只感到无聊。想栽他的赃,实在太傻了,也不擦亮眼睛瞧瞧他是谁!
  自从有了馨儿,他早已断绝了往日的风流放纵,一心一意疼惜他的宝贝未婚妻,众多的桃花已成过眼黄花,根本进不了他的眼。
  方才他想了半天,只隐约记得她曾是他的床件之一,不过那也是年代久远的事了,她两个月的身孕怎可能是他的?
  “怎会不可能?”南宫夫人急道:“有上床就可能有孩子,避孕方法再好、再严密,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你不会现在才否认和我们家秋水上过床吧!”
  “阎性尧,你和我姊姊有多亲密,很多同学是耳闻目见,你否认不了的。”
  “敢做不敢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南宫家的长子南宫秋痕恨恨的瞪着他,对阎性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感到气愤不平,恨不得冲上去揍烂他的脸。
  “我没有否认,我是和她上过几次床,不过那至少是半年前的事了,她要真的怀了我的种,绝不可能只有二个月。”阎性尧认定他们在作戏,懒洋洋的瞟南宫秋痕一眼。想维护自己妹妹的心意是不错,可是要算帐也该找出真正播种的人。
  “你……”南宫秋痕气得想冲上去,而南宫秋水则连忙抱住哥哥,南宫夫妇也慌张地制止儿子的冲动。
  南宫秋水知道阎性尧的拳头不是一向斯文的哥哥所能承受的。她曾亲眼见过阎性尧随意几拳,就打得五名突击他的混混吐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尧儿既然这么说,南宫小姐不知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真沉不住气!老夫人开口维持秩序。
  基本上,老夫人对阎家未来当家主母的条件也没什么意见,主要是爱孙喜欢就好。既然尧儿决定的人选这么得她的心,老夫人觉得实在没更改的必要。
  “秋水?”
  阎老夫人的冷淡大出南宫家的预料之外,以她的年纪,他们以为她应该非常乐意见到阎家的下一代才对啊,南宫夫妇本来是预估阎老夫人会帮着他们逼婚才是,怎么……
  所有的目光立即集中在南宫秋水身上,尤其是南宫夫妇的神情更是急切。
  能攀上台湾商界三大家之一的阎氏,可是他们南宫家莫大的荣耀。
  “我……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南宫秋水怯生生地瞥向冷峻的阎性尧,她真的好怕,可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深吸口气,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两个月前,我们到琉球毕业旅行,你还记得吧?”
  “那又如何?”阎性尧仍然不为所动。
  “在琉球的第二天,你喝醉了,所以……”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醉眼迷蒙,跑错房间又不小心上了你?这种剧本已经演烂了,你知不知道?”阎性尧嗤了一声,“那晚我是喝得很醉没错,可惜是有专人送我回房间的,没让我有机会跑错房间,所以……”
  “你没有跑错房间,是我……自己去找你的。”她并不觉得勇敢地追求所爱有什么错,但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下,她仍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旋即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和你……那样的,我……我只是希望能和你谈谈,看能不能挽回……我真的很爱你啊!”她啜泣起来,乞怜的模样教人不忍再责备。
  “谈?当初是你自愿当我的床伴,本来就说了好聚好散,而且都已经分开半年了,你凭什么来找我谈?”南宫秋水不是他的馨儿,哭死了他也不在乎,反而因她的不知羞耻,令他感到震怒。“你这个贱女人好大的狗胆,别以为这样的三流剧情能骗得了我。”
  “我真的去找你了,那晚我离开的时候,刚好在你的门口遇见几个同学,他们都可以作证。而且你没那么醉……那晚你抱我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王宁馨的名字,我想……我想你是把我当成她了,所以才会……才会……”
  “秋水!”惊愕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贱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阎性尧简直气炸了。
  “我……我只是……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承受不了众人的眼光,她哭了起来。
  “呃,秋水的行为是……不太好,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南宫夫妇现在只求阎家看在孩子的份上,能给句承诺。
  “不可能!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宁馨,就算你南宫秋水真怀了我的孩子,我只会叫你拿掉,绝对不可能娶你这种无耻的贱女人。”阎性尧冷绝地道,以脾睨的骇人气势不齿地扫视他们。
  南宫秋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放开一切顾忌和矜持,将身段摆得这么低了,他竟然还是这么的绝情!
  既羞窘又失望之下,她哇的一声大哭,掩面跑了出去,慌张的南宫家人连忙追了出去。现在秋水的身体状况不同,可禁不起轻轻一跌啊!
  “尧……”王宁馨娇嫩的嗓音隐约传来,“你看啦,大毛它们都不乖,不听我的话……”
  阎性尧倏地一震,环视大厅内的众仆佣,眼神冷峻又无情,严令道:“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准传到第二人耳里!”
  众人一凛,齐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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