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夫妻闹革命,不仅戴父阻挡不了,连新闻界也大肆渲染一番。据戴家佣人表示,他们夫妻俩还恶拳相向,戴少奶奶浑身是伤,而戴家少爷也挂彩……小道新闻如火如荼地炒得发热。
  刘艳雪一回娘家,刘母可发火了!她女儿好歹也是个少奶奶,怎么被打成这副德性?刘母扬言告到底,他们刘家再怎么无人无势也不容他们戴家作虎扬威如此!
  新闻又是沸沸腾腾地再掀豪门内幕高潮,甚至有一些女性团体也出面声援刘家;现在女性主义抬头,婚姻暴力同为人们所唾弃,戴家声名在这段时间所受影响不可谓不大。
  “阿威,夫妻再怎么样吵,也别动粗呀!现在可好了,亲家母已告上法院去了,看你怎么收场才好。”
  戴忠全也不知自己儿子竟有暴力倾向,出手这么重,不过此举也钓出这只金丝猫--凌访玥。
  “阿威,这事闹得这么大,何不乘机同她分开?”
  “你不懂的,现在刘家狮子大开口要求上千万的赡养费。我才将资金全部移转投资新工厂,哪来上千万给她家呢?”
  戴威现在一副凄惨落魄状,凌访玥也毫不吝啬。
  “来,这张票同对方和解,顺便办一办。”她很阿沙力地签下一千万的即期支票交给戴威,她相信他值得这些。
  “我不能拿,我无以回报。”他一直推回她的手。
  凌访玥更坚信有个人情更能支控他。
  “不,不用你回报,你先收下,解决这事再说,快,快去。”她硬塞给他。
  他还感激得差点涕零泪下。
  这张即期支票全部奉送刘家当聘金了,这也是凌访玥事后才得知的,不过已送入别人口袋,她也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了。
  自此过后,凌访玥三天两头来找他。
  “阿威,摆平了吧?”
  “嗯!若不是你慷慨解囊,我也度不过这难关,真感谢你。”他一副很真诚地向她道谢。凌访玥也松下戒心,还以为自己下对了棋,洋洋得意不已。“至于那些钱……”
  “不急,不急,其实我也不差那点钱,不如你不用还了。”
  “这不好吧?”
  “没关系。”一来一往的推拖,这笔钱的后续就这么了结了。
  “阿威,现在艳雪已走了,孩子又没人照顾,是不是该……”
  “你心地真好,这么为我儿子着想,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人来代替。”
  “你找好人了?谁?”
  “保母。”
  “不太好吧?有些保母很不细心又不负责任,不如我自愿当玮玮的……”她好不容易才赶走刘艳雪,这近水楼台的机会岂容放弃?只要得到孩子的欢心,大人哪有不上钩的道理?机不可失呀!
  “访玥,不,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的,你对我已是恩重如山,我岂可自私地让你再为我牺牲,再说你又是个千金大小姐,这种下人的工作你做不来的。”他摆明不肯让她接近戴书玮。
  可她绝不死心。“不会的,我做得来的。”
  “不,我不能答应你的。访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此我还是再一次郑重地感谢你。”他满怀感激地握住她的双手,令凌访玥也不疑有它地不再坚持,反正总归一句“他是为她好”,她也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为他死。
  戴威见她已上钩,也开始慢慢地收线。
  “访玥,明天咱们出去用餐。”
  “好啊!”她高兴他终于行动了。
  “那明天我过去载你。”
  “好,我等你。”
         ※        ※         ※
  刘艳雪自回到娘家后,也学父母去跑夜巿,不然还真闷得无聊。
  “阿雪,你在搞什么?”
  “妈,没什么啦!阿威只是要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挑拨我们才出此计策的。”刘艳雪整整衣服,将之挂上衣杆上。
  “哪一个女人?”
  “给我们钱的那一个呀。”
  “她怎么?”
  “她要我离开阿威,只要我消失,她会帮他度过难关。”刘艳雪将始末讲出。
  “结果你相信了?”刘母真要晕倒了。只有她这个蠢女儿才会相信情敌的话,不过若非她的天真单纯,今天也掳获不了戴威的心了。
  “我单纯嘛!”
  “我看你是‘单蠢’--除了蠢外,还是蠢。”
  “妈--”
  “艳雪,你这么老实,妈妈真怕你会吃亏。”刘母对自家儿女的性子了解得很。她很单纯、很善良,不会去臆测人心:还好她命好,第一个男人肯娶她,也不占她便宜,不然她已不知被始乱终弃几次了。
  “妈,安啦!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他扛着,还轮不到我这个一六五公分的担心。”
  “别以为一定稳,男人若要变,只是一下子而已。”
  “他若真要变心,我也没办法了。”
  过午,林叙娟打了电话来。
  “艳雪,你和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啦!夫妻偶尔吵嘴,不碍事的。”刘艳雪也不敢让她知道这是一出闹剧,怕会泄底。
  “吵嘴?报上可不是这么写的,报上说你们双方都挂彩,有没有这回事?”林叙娟也是从杂志上得知他们夫妻大打出手,什么刘艳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而戴威双颊双手尽是爪痕、牙印的,这等阵仗哪会只是单纯的吵嘴?
  “报纸的夸张其辞你也信?”
  “那妇女代表这一事--”
  “她们也是主动来帮忙,不过我婉谢了。”
  “法院呢?”
  “为人母的,你又不是不知,女儿受委屈,自然穷紧张一番,现在事情过了,心情比较平静,也不再生气了。”
  “艳雪,你性子就是太好了。”
  “会吗?”
  “若换成是我,我一定会向法院申告离婚的,我才不甩他呢!”
  “夫妻嘛!反正他若有心认错,我也不会去强求什么了。”刘艳雪可在心中偷笑得肠子几乎打结了!怎么样,演技不赖吧?“对了,季诺和林纬南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年中吧!还不确定。”
  “出了什么状况?”
  “纬南在国外好象有其它女友了,听说的,没根据。”
  “季诺说的?”
  “她call电给他,结果是女人接的,季诺也不问清楚:‘卡’一声,就切了电话。纬南来电,她也不接,结果可想而知了。”林叙娟一直以为夫妻生活难有如意的,没想到这种非正式的试婚,麻烦也这么多。
  “她为什么不听听他怎么说的再下定论?”两人世界最怕的是不坦白、不沟通,这样的感情最禁不起考验的。
  “气头上嘛,哪来理智听?”林叙娟也劝过她,可是她如吃了秤铊、铁了心似的毫不接受,实在拿这块顽石没办法。
  “改天再给她洗洗脑。”
  “叙娟,紫铃的baby很大了吧?”
  “三、四个月了。书玮有没有……他们--”
  “有,抱回来一次。”
  “他还不接你回去吗?”
  “他还有事处理,迟一些时候吧!”
  “艳雪,他稳不稳?会不会利用机会踢你出门,好纳新人?”
  “他不会的。”
  “这么信任他?”
  “当然,十年了,认识够多了。”其实她的内心也有一点点担心。会吗?他会这么做吗?她的内心一半举YES,一半举NO,唉!乱了乱了,经大家一说,全乱了。
         ※        ※         ※
  戴威先打电话给自己的拜把兄弟席政东,要他去载凌访玥;而他却在他们到达餐厅后五分钟打电话给席政东--
  “老席,凌小姐就交给你了。”
  “喂!你要我?”
  “我不是要你,而是待会我要去会你大嫂,她就交给你了。还有,不许透露我去南部,万事拜托了!”经他难得的“软言细语”,席政东也无话推托了。
  “好啦!舍命陪淑女了。”
  “我收线了。”
  “嗯!”
  凌访玥等了十分钟还未见到主角,已有点不耐烦了。“他到底来不来?”
  “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要我招待你。”
  “那我走了。”
  她起身想走,席政东只说了一句话,她又坐了下来--
  “骄纵的女人。”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她最恨人家说她骄傲,即使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倾向,可是她也不容许别人这么形容她,他是什么东西嘛!
  “不是吗?瞪什么?”
  “你给我管。”
  “老子才懒得理你。”席政东一手放在椅臂上,背贴着椅背,自大又带酷地盯着她。
  她可不甘示弱,要看大家看呀!谁怕谁,她凌访玥也不是好惹的。
  狂男V.S骄女,碰!火花四射--
  奇怪了,怎么愈看愈对眼?这款的代志怎样会来发生?他们对彼此的特质竟不小心地拉上线来。
  “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
  “不问你,问谁?”
  “敝姓席,席维斯史特龙的席;政,政治的政;东,东西南北的东--席政东!你呢?”
  “凌波的凌,言方访,玉月玥,我是--”
  “我知道了,不用介绍,想压我?”
  “怕了吧?”
  “无知的女人,我席政东怕过谁?”
  她脸色愈来愈差,长这么大,周围的人哪个不像伺候太后般的奉承她?而他……哼!他是哪根葱?竟敢在半小时内骂她两次!
  “你说我无知?”
  “对,就是无知。”
  “狂妄的沙文猪。”
  “谢谢恭维。”席政东还嘻皮笑脸地冲着她笑。
  凌访玥快克制不住自己濒临开火的怒气,良好的家教告诉她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别在公众场合上丢人现眼的。
  “我知道你在激我,我才不会上你的恶当。”凌访玥向他告知。来这套,也不想想她凌访玥IQ有多少,会不知他存心想耍她。
  “我--浪费精力也不是,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耍你。”
  “你……你……你,没水准!又……又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已气得语无伦次。她发誓,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了,他们的梁子结定了。
  “随你怎么说,我刀枪不入的。”
  他愈不当一回事,她愈是火冒三丈。他实在太无礼、太藐视她了,她堂堂一个凌氏企业千金,竟让这个“卒仔”如此对待,她若吞得下这口气,她就不姓凌!
  “席政东,我凌访玥若无法修理你,我就不姓凌,咱们走着瞧!”凌访玥放话后立即起身走出餐厅。
  席政东对着她的背影冷笑,完全不受威胁。“大小姐一个,不敢领教。”
  他call大哥大给在南部的戴威。
  “喂,大哥!”
  “摆平了?”
  “你说呢?”
  “够不够挑战性?”
  “你想牵红线?老大哥,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是棘手一点,不过她肯定符合你的需要。”
  “是有一点像,不过她太大小姐脾气了,又输不起。”
  “发挥你的驯妻术,还怕她不手到擒来吗?”
  “大嫂呢?在不在你身边?”
  “她正在做菜,来不来?”
  “等我到你那,你们不就饿坏了?”
  “不会,我们会先用,你来时吃菜尾。”
  “你真不够意思,我才刚替你打完一场战,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恩人。”席政东已在彼端鬼叫了,直呼他不够朋友。
  “好啦,我回去再补偿你,allright?”
  “算了,算了,谁叫我们是拜把兄弟呢?”
  “了解,这是拜把兄弟的好处!哥哥有难,弟先死,OK!”
  “坏胚子!好了,不多说了,收线。”
  “好,有空下来玩。”
  “一定。”
  刘艳雪做好菜,见戴威不在客厅,出来找他,见他正在打电话,默默伫立一旁不去打扰他。
  “谁?”她见他收线后才开口问他。
  “政东。”
  “是他,有事吗?”
  “我托他做件事,他完成任务了,通知我一声。”
  “噢,吃饭了。”
  “好。”
  自他到了南部,她无论心情上、外表上都显得神采奕奕的,人也如沾露的花朵似的娇艳夺人。
  “姊夫,你会不会觉得二姊漂亮多了?”刘毅祯忍不住提出来糗糗她。
  “她天天都很漂亮。”
  “姊夫说话真坦白。”温沛玫好羡慕他这么不吝给妻子赞美,比起她的另一半来可强太多了。
  “我会吗?”
  刘艳雪对他的回答暗地窃笑,心中是又喜又乐的;就算是谎言,她也情愿偶尔被善意的欺骗一次。
  “至少我认为会。”
  刘艳雪一直保持着浅笑,高兴得连话也不想多讲。饭后夫妻俩散步在田间小路。
  “你不嫌我?”
  “嫌?我只有要与不要,没有什么嫌不嫌的,老婆。”
  “阿威--”她好感动哦!
  “其实我亏欠你许多。”
  “我们谁也不欠谁,我是心甘情愿跟你的。”她勾住他的手臂。她有多久没这么光明正大与他同进同出了?
  “有时想想,我们夫妻虽有名分的时间短了点,不过你真的给了我很多,若不是你及时拉我一把,或许今天也没有我戴威的成功了。”他感性地对她剖白。
  “也许我注定该是你的。”
  “还债?”
  “不,该说是缘分。”
  “好了,太晚了,咱们回去吧!”
  “嗯!”她相信人生路上有他相伴,肯定不会寂寞,也不枉此生。
         ※        ※         ※
  戴威下来小住三天又立刻北上。她只有依依不舍地送走他,一句要他别走的请求梗在喉中始终吐不出口,眼睁睁地见他开车离开。
  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凌访玥一再要凌昱成在经济上打压鸿国以报复戴威的不守诺言及对席政东行径的报复。
  “爸,戴威太过分了。他邀我吃饭还放我鸽子,这不打紧,更过分的是,他竟叫了个小人物来载我!那个人就更可恶了,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地讽刺我,又对我非常地无礼,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爸,他这么做一点诚意也没有嘛!”凌访玥自餐厅一回来,立刻向凌昱成哭诉。
  凌昱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岂容她受丝毫委屈?不行,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他要替她出头!不过呢,他倒要先看看戴威有什么好解释再下决定,否则外界一定会数落他的心度狭小,没企业家风范,这对他来说可是很不名誉的瑕疵。
  “访玥,爸爸的身分不同,是不可以轻率做企业报复的,尤其是这种挟私报公对爸爸而言是很伤身分的,不如先试探他的诚意再下定论,如何?”凌昱成将他的苦处解释一番,经女儿同意后他才放心进行。
  “好吧!我也不可以太任性而坏了爸爸的名声,就照您说的进行吧!”她也不敢太坚持,这事可大可小,若处理不当,对双方都是有害无利的,她也不想因小失大,太划不来了。
  “小女孩长大了!”凌父欣慰地拍拍女儿的肩膀。
  “总不能老是给您添麻烦嘛!”
  “懂事,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回房去睡觉吧!”
  “好,那爸也要早点休息。”
  “会的。”凌昱成看着唯一的女儿不再骄纵如往昔,也深感她的成长。他早年丧偶,膝下唯有一女,好不容易拉拔她长大。小时因她自幼缺乏母爱,她要什么他是一律应付到底,予取予求的,才会养成她要什么非得要到手方肯罢休的性子,骄纵得目中无人。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又舍不得纠正她,只希望将来有个男人能够制住她的性子。他老了,也压不下她了。
  凌昱成先call电给戴忠全,老的跟老的说“卡也通”。
  “戴老,阿威在不在?”
  “凌老,找阿威有什么事?他人下南部了,有急事跟我说也一样,我会转述的。”戴忠全答。
  “也不算什么急事。戴老,也不是我爱讲,阿威也太不守信了,他约了访玥还失约,找的人又不懂应对,惹得访玥发了顿脾气。”他言至此,戴忠全也大略了解前因后果了。
  铁定是阿威又去惹火了访玥,他想。他老早训戒过戴威,凌访玥是千金小姐,脾气也大了点,来硬的一定行不通的,他也懊恼戴威老是不知轻重。
  “凌老,这事我会要他给访玥一个合理的交代,您老放心。”
  “还是你懂咱们这规矩,我也不再下压力,看他怎么做再说了。”凌昱成已明明白白表示若不成,他会有下一波行动的,要戴忠全儿子受教点,搞砸了,他可会翻脸不认人的。
  “我会的。”
  “希望结果是皆大欢喜。”凌昱成切断电话,一点也不给戴忠全面子。
  戴忠全也是性子强!好,他下马威,他也不是软者,也不想想两家并驾其驱,硬碰上了,也有得拼,谁怕谁来着!
  戴威一回来,戴忠至立刻告知他--
  “阿威,你和凌小姐--”
  “她行动了?”
  “什么行动了?”
  “她要她父亲来说什么?”
  “要你去做个表示。”
  “理由是不?”
  “阿威,她很骄头,你要小心处理,别再误事了,好好地摆平知道吗?”戴忠全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他放手去做,他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的,反正凌昱成已卯上他戴忠全了,他戴忠全还顾忌什么!
  “领旨。”
  “去吧!她--我想已等不及了。”
  “好,我先召个人来助阵。”
  “别又是那个惹她生气的人了。”
  “她不要,我偏要,他是唯一制得住她的男人。”
  “别搞砸了。”
  “他行的,这种娇娇女遇上沙文男一定是死棋的。”他很有把握他们两人一定会产生火花的。他太了解席政东了,愈棘手愈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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