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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时代的来临,一些典章制度不得不跟着更动,尤其是在犯罪问题日趋严重的情况下,旧有的体制已不符合现今的社会。 因此,全世界建立起一个犯罪联合网路,使各国的法令规章尽量趋向统一化,其中也包括台湾。 最高法院的法庭经过一阵激烈的两方辩谈后,法官敲敲手中的纪律之槌。 “午后一点将宣布判决的结果。”然后他先朝陪审团席的陪审员们点下头,再朝席间的检查官及辩护律师道:“辛苦了,请休息。” 检查官及辩护律师站起身朝法官及陪审团员们顿首,待液晶荧幕上的影像一一消失,法官退席后才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唐检查官,你真是位了不得的女性。”辩护律师走到中间的走道,朝检查官伸出手。 澔澐静静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礼貌性的同他握了下,唇角微微牵动,“李律师,你过谦了。” 礼貌性的话语渗着过多的冰冷,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澔澐只是个虚拟形象——代表着检查官法理为先的形象。 “不会。有没有兴趣共进午餐?”李律师略带暗示性的朝她眨眨眼。 在法界,唐澔澐的名声响亮,若能邀得共进一餐,自己也会变成受人瞩目的人物。 澔澐洞悉的眸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微微牵动唇角,还没开口,即有人替她回答。 “李律师,不好息思,我已经预约了澐儿的午餐时间。”一名外套白色风衣内着黑衣黑裤,年约三十的女子走到澔澐身边,伸手搅住她的肩,朝李律师笑了笑。 李律师认出这名女子是四方集团中掌理附属医院的杨可风,不禁露出尴尬的笑容,“对不起,我不知道唐检查官已有约。” “现在你知道了。”杨可风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微微扬起唇角,隐于镜片下的双眸微透着严厉的光芒。 “那……我先走了,再见。”李律师让杨可风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连忙走开。 “可风,你吓到人家了。”澔澐斜眼瞄瞄身边的青梅竹马,淡笑道。 “是他做贼心虚。”杨可风摊摊手,耸耸肩,同澔澐一道走出法院。 当宇宙化的时代来临,四方集团因值得因时制宜的道理,而在这波冲击之下存活下来,至今仍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与风家的寰宇集团分庭亢礼,相互合作的案子数之不尽。 才二十岁的澔澐已是家喻户晓的刑事检查宫,她是四方集团里掌管资讯业的唐皑钧的女儿,但她并未继承家业,反而走上法律这条路。 澔澐自十八岁任检查官后,经手办过几件轰动台湾的大案子,因此备受瞩目。而她的家世背景也吸引不少人追求,但她身边始终有目前已接掌四方集团的四位总裁相伴,让人想接近也难,加上她总是面无表情,因此她有个外号唤作“冰翼”。 冰,取自她的公正无私与面若霜雪。 翼,则意指她办案的神速与破案率。 “怎么会有空来呢?”澔澐奇怪的瞥了眼杨可风。 “来陪你不好啊!”杨可风一脸哀怨的执起风衣的一角,才要演出一场“怨指负心人”的好戏,澔澐马上用手中的小型电脑敲上她的后脑勺。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我的脸。”拜可风所赐,她现在被警察署的同事们列为女同志的名单中,即使可风已同关泓儒结婚四年。 她无意辩解自己的性向,只是有些无奈人们总是只看表相便为所有的事物下定论,而不愿深入去了解真相。处于这个资讯爆炸的世界,人们接收资讯的速度快,可是消化资讯的速度却缓慢异常,造成人们只能囫界囵吞枣,往往未加求证便以自己的主观认定如此。 这是世界的潮流,也有可议之处,往往一项便利的事物,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相对的增加。 “很痛耶!澔澐,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 杨可风捂住后脑勺,痛得脸都快扭曲了。 “对你们还需要吗?”澔澐斜睨她一眼,再瞧瞧候在法院外头的另外三个人,不禁微叹他们的保护过度。 想她可是检查官,检查官在这个时代若没有三头六臂是当不了的,他们却将她当成陶瓷娃娃一般呵护着。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她怎能活到现在? 只是……就算她再坚强,也是因为有“他”在心中才能撑这么久的。澔澐右手覆上左手背,心头微颤,她已经快忘了“他”的手有多冰冷,也快忘了“他”的声音有多冰酷,唯一未曾忘怀的是“他” 消失时的微笑容颜。 “可风,被打得很舒服吧?”一名看似粗犷的男子嘲笑道。 “关凯晞,你想被揍吗?”杨可风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揪起他的领子狰狞笑问。 关凯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却别到旁边,朝另一名跟他完全不像的男子求救。“老哥,救我。” 关泓儒一脸漠然的看他一眼,冰冷的俊颜上没有半丝同情,“你活该。” 谁教他嘲笑自己的嫂子。 “泓儒,你真无情。”第三名男子面露温和笑意的摇摇头。 “我就知道以轩哥比泓儒还像我哥哥。”关凯晞感动的朝林以轩露出笑容。 “别误会,我只是说笑而已。”林以轩回以一笑,迅速的撇清关系。 “你们可真闲,一个个都跑了来。”澔澐打开车门坐进车子,待他们四人也坐进来时叹道。 “我妈要我们尊重女性,这一代的女性除了可风那男人婆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当然得尊重你呀!”关凯晞拿过澔澐置于膝上的小型电脑递给关泓儒,然后拿了瓶包装精美的香水给她;他目前掌理精品业。 香水仍是世上男性、女性的爱好品,因此,精品业并未被时代的变迁波及,反而因为结合外星植物或动物的萃取物而大受欢迎。 澔澐低头看着掌心上那瓶小巧的香水,透明无色的液体让她想起“他”…… 她微扬眉,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两年了,她的思念有增无减,而她却连“他”身在何处也不知道。 “而且你容易惹祸上身。”目前掌理资讯业的关泓儒接过她的超小型电脑,检查里头的软硬体是否安然无恙。 检查官需随身携带的超小型电脑,是为了方便行动而研发出来的,小型电脑有延伸的固定钢圈可套在右耳,小型电脑荧幕遮住右眸,而钢圈上有启动键,连接在呈半弧形的固定钢圈,套在左耳上的则是小型麦克风。这台小型电脑有随时可搜查的资讯与通讯系统,用来指挥行动以及联络都很方便。 钢圈是用宇宙超轻合金制成,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并不会造成负担。 这个时代的检查官不是人当的,尤其是刑事检查官。 因时代的进步,犯罪技巧也愈来愈高超,手法也愈见残忍。担任刑事检查官,可说是在生与死之间游走。 这个时代赋予了检查官除了起诉、逮捕权之外另一项权力,即所谓的案件裁定权。这项权力用在当最高法院的法官与陪审团意见分歧而无法定犯人罪名时,检查官可忽略法官与陪审团直接为罪犯定罪。这项权力在大型的审判时才会使用,因此许多罪犯莫不想将刑事检查官除之而后快,致使刑事检查官天天会遭受到生命的威胁。 “因此我们每天都很担心你呀!”杨可风拉过她的手,拿出诊疗器为她做个小小的健康检查。 “所以,麻烦你让我们放一下心吧。”开车的林以轩是现今四方集团中掌理进出口贸易的总裁。 “我不是任你们摆布了吗?”澔澐不是不明白他们对自己的关怀,只是她已经二十岁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父母从小到大什么事皆让她自行决定,养成她不依赖人的习惯。 尤其是她所从事的工作危险性高,她更不愿意让凶徒有任何机会伤害亲若家人的他们。是以,掩藏起内心的情感是检查官必要的条件之一,否则她早崩溃了。 “澔澐,我们都很担心你。”林以轩温柔地开口,“你每天都与那些罪犯周旋,生命安全没有保障,再加上那件事——” “以轩!”其他三人忙朝林以轩使个神色,要他别再说下去。 澔澐全身一震,但立即恢复往常的沉稳。“以轩,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林以轩轻叹口气,“澔澐,是我不好,别在意。” “不,我很感谢你们。”澔澐微弯唇角,稳静如月的气息未曾消散。 四人交换个眼色,皆暗叹不已。 以前澔澐不是这样的,她像现在一样稳重理智却坦率可爱,一直到十八岁的一场意外使她失明后,她的性格因而扭曲成暴躁易怒、不懂得体谅人。 那时不知打哪儿来的一名年的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令他们感到诡异的是这名年轻人竟和他们的父母认识,还是相当好的朋友,可是他们的父母都没有解释这名年轻人的来历。 他的出现治愈了澔澐的眼睛,可是他却在治愈澔澐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两年了,而澔澐…… “我没事啦!瞧你们的模样。”澔澐不愿自己的情绪感染别人,佯装开怀地笑笑。 她不自然的笑容看在其他人跟底只能连声叹气。 杨可风的视讯电话突然响起,她低声这个歉,接起电话。 “什么事?” “院长,刚刚机场发生意外,伤患被送进医院。” “这种事需要向我报告吗?”杨可风语气不悦的质问。当然是立刻清出所有的手术室和急诊室进行抢救,还要她下决定,真是的! “但是院长,伤患中有一名名叫原薰雨的——” “什么?再说一次!”澔澐一听到这三个字,立刻激动的插口。 林以轩当机立断的交代电脑以最高时速驶回法院,关凯晞则捉住澔澐的肩膀,以防她太激动弄伤自己。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说完,杨可风便结束通讯。 “可风,你……”澔澐见她结束通讯,错愕不已的瞪着她,手已经揪住她的领子。 “只是名字相同,要去现场看到人才知道。澔澐,你先别激动。”关泓儒替被揪住领子的妻子说话。 也只有听到“原薰雨”这三个字,才能让像棵木头的澔澐有反应。 “可是……可是……”澔澐无法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要是真的是他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澔澐,先冷静一下,别忘了你等一下要开庭。” 关凯晞捉住她的肩提醒。 “我……”澔澐目光茫然的看他一眼,对,她等一下得上法庭,在这之前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行。 “你先回法院,我们一会儿来接你,可风则到医院去,你别自乱阵脚,嗯?”关泓儒拍拍她的肩,握着她颤抖不已的双手安抚着。 无法成声的澔澐只好点点头。检查官不能临时缺席,这样会被判定弃诉而无法定犯人的罪。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法院门口,由关家兄弟陪着她下车,林以轩和杨可风立即赶往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 “薰、薰、薰!” 耳边传来的叫唤像从遥远的一端逐渐接近扩大,传入原薰雨耳中。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张中年妇人的脸孔映入眼帘。 原薰雨模糊的视线渐清晰后才发觉眼前的人是他梦里的人。 “你没事吧?”张珞琤关心地问道,担忧的望着他惨白的面容。 她不是没看过原薰雨平空消失又平空出现,只是他这次在为澔澐动完手术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加上他一出现就倒下昏迷过去,吓得她赶紧拉下“思魔小栈”的店门,紧急通知所有人前来。 “小琤?”原薰雨头昏脑胀的回应着。“是小琤吧?” “对,是我,幸好你还认得我。”张珞琤强压下他欲坐起的身体,“你脸色很难看,还是先躺着比较好。” “我……”原薰雨脑中思绪纷乱,刚刚他还在飞机上的。 飞机好热、好热……他什么都无法思考…… “薰,你是不是受了伤还是生病了?”张珞琤边问边倒了杯水。 原黄雨半坐起身,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盯着她的脸,冰蓝瞳眸微眯,冰例嗓音有着疑惑,“小玲,你变老了。” “我当然老了呀!”张珞玲啼笑皆非的说,“儿子都二十四岁、女儿都十八岁了,还能不老?” “女儿?”原薰雨记得上回梦到他们的时候…… 后来他被叫醒,心宇提前发病…… 他握着杯子的修长手指一紧,“也对,你女儿都十八岁了,手术还是我动的。” 他想起来了,他替澔澐动完手术后被舞羽叫醒,然后接下来…… 糟糕,他的记忆似有混淆的情形,是因为飞机的问题吗?他记得刚坐上飞机没多久,即感受到一股燠热,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原薰雨轻啜口杯中的水,瞥了她一眼,“小琤,你还是这副温柔体贴过头的脾性。” 他还是头一次在一天之内连续两次梦回过去,觉得头昏脑胀的,很不舒服。 “别一副好像你很老的样子好不好?”张珞琤微微一笑。她曾好奇问过皑钧怎么会认识原薰雨的,皑钧只道他是平空出现,合得来就在一起,也忘了什么时候认识的。只因他出现的时间完全不一定,逗留的时间也不一定。 直至现在他们也弄不懂为什么原薰雨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原薰雨闻言,绝美容颜浮现一丝苦意,“或许我比你们老也不一定。” 就他们而言,他只有二十三、四岁,但就他而言,他的年岁已步入老年的衰老期。 有期限的生命是不能与有无限可能的生命相比。 张珞琤唇角漾出一丝甜笑,“你又来了,总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没改变过。” 原薰雨温柔一笑,强忍着晕眩与不适感,带着些微颤抖的嗓音低道:“你们也没变,只除了年岁的增长之外。” 他环视着这个未曾改变的空间,除了多出些高科技的物品,气息依旧安稳静谧,自多年前——没错,是该用多年前——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薰。”张珞琤微蹙起眉,轻唤脸色异常苍白,冰蓝眸子果然无神的他。“你还好吗?” “我很好。”原薰雨扯开唇角,张珞琤的温和让他想起非洲草原的落日,白天烈阳炽热、入夜清凉异常的草原,只有在落日时显得可亲许多。可惜的是张珞琤只是近似那种感觉,无法完全相合。 不经意地,他脑中浮现澔澐的身影,看似茬弱,眉宇间却散发着倔强。 “对了,澔澐现在情况如何?” 如何出现,什么时候出现,如何消失,什么时候回到现实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不是没有尝试过控制这项超能力,只是徒劳无功后他也懒得再试,毕竟梦回过去也非完全的坏处。 “生理上的失明已治愈,可是心理上的失明……”向来沉静的张珞琤一提到女儿,也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 闻言,原薰雨没再问下去,也没心情问。他背靠椅背,忍过一波突来的昏眩。从未有过像这样的感觉,让他难以适应更难以承受,大概是这阵子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心,好热……他没来由的想捉住这抹残留的温暖不放手。 “薰,我看你脸色真的很不好,躺下休息一下如何?”张珞琤关怀的望着他。怎么他好像一副受重伤的样子?可是他的外表看来没受外伤,也能正常的说话,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他决定听从张珞琤的建议,躺下休息。 张珞琤拿出一条可调节体温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好好休息,宣逸他们一会儿便会赶到。” 她不放心地再望他一眼,才离开休息室。 原薰雨轻叹口气,仔细回想这次他是怎么梦回来的,而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怠袭来,说服着自己只要休息一下便可复原,他合上眸子,掩去光明,陷落黑暗。 四方集团附属医院 澔澐盯着动完手术被置于保温箱中的原薰雨,眼眶无可遏抑的泛红。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再次的会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可风说他有生命的危险,如果再不醒过来的话,她会宣布放弃对原薰雨的救治。 一场恐怖分子策划的空难,飞机未起飞便爆炸,原薰雨是几个少数弹出飞机外而获救的人之一,可是他却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让她盼到的会面,他竟然在生死之间游走。 他救了她,她却只能看着他受苦,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在意他?在意一个与自己的父母是好朋友的人? 不只是她自己,可风、泓儒、凯晞、以轩,乃至在国外的哥哥唐韶扬和关凯旭也曾这么问她。 澔澐指尖颤抖的轻触保温箱,眼前浮起了一片水雾。因为他在她被自己所深信的理念击倒时拉了她一把。 两年前那场人为意外,让她的眼睛失明,也让她坚持的信念狠狠的动摇。 身为检查官的她坚信维护社会的平稳是她的责任,可是那场人为意外将她整个人击倒。 她的世界向来只有对和错,善与恶,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或中间立场,但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两种答案,而她无法接受! 她封闭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受伤的心,她只想躲在保护壳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告诉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这样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不会再遭受任何的伤害。 可是躲在保护壳中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是在逃避现实,连带也使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是他让她认清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与卑劣。 后来她回到工作岗位,这种迷惘和恐惧以及强烈想逃避的心情并未消失,可是每当亿起他浑身是血却仍朝她微笑问着“你没事吧”的模样,她的心便会莫名的平静下来。久而久之,她便依靠着他平稳冷静的模样撑过这两年,假若至今未曾再次遇见他,她也许还会继续等下去。 虽不知再见面会是在何时,但她还是想等下去,想在有生之年见他一面。 她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澔澐。”一双女性的手搭上她的肩,轻声唤着。 澔澐回首,见是杨可风,给了她一个勉强的微笑。 “累了吧?还是我来看顾好了。”杨可风怜惜的看着她掩不住的疲累与焦心。 打从法院回来,她便一直守在昏迷的原薰雨身边,没有休息过。 “不,我没事。”澔澐的视线落在保温箱中的原薰雨,用力眨着泛热的眸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副脆弱的模样。“我不希望错过他的任何变化。” “澔澐,薰雨叔叔……”杨可风猛地停口,对于原薰雨的称呼让她很伤脑筋,不过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吉人自有天相。” “可风,要是他过不了这关怎么办呢?”澔澐轻喃问道,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眼眶。 她好怕,好怕原薰雨无法清醒过来,那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杨可风也无法肯定依原薰雨的伤势,他能不能撑过危险期。 严重内外伤,头部受到严重撞击,醒来会不会还是原来的原薰雨连她都不敢肯定,她又怎么能忍心欺骗澔澐,告诉她原薰雨一定会没事? 她知道澔澐将原薰雨挂念在心,未曾忘怀,可是她却不知道让澔澐迷恋一名他们都不了解,只知他与自己的父母是好友的人,这样做对不对? 他们都没有真正与他相处过,根本无从得知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咦?杨可风眼角余光瞄见保温箱里的原薰雨似有变化,连忙拍拍澔澐的肩。 “澔——” “可风,别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澔澐用手背擦去眼泪,打断杨可风的话。 能在有生之年再次遇见原薰雨已是怎么求也求不来的好运,她怎能奢望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不是,澔澐,你看……”杨可风干脆指着保温箱,要她自己看。 “什么?”澔澐一双泪眼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登时也傻了。 只见原薰雨的眉毛微皱,继而缓睁开紧合的眼眸,露出他那双冰蓝瞳眸。 接着,她们屏息以待地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杨可风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她按下墙上的通话钮,“护士,三级状况。” 顿时,整个医院忙碌了起来。 “薰雨叔叔?”杨可风查看过原薰雨的生命状态后,松了口气轻唤着。 澔澐揪着胸口,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反应。 “薰雨叔叔,薰雨叔叔?”杨可风试着再叫几次。 “有听到我的话就动个嘴巴。” 原薰雨盯着扬可风半晌,然后他轻轻蠕动了下唇。 为了方便病人与医生沟通而发展出的读唇器读出一句将澔澐打落冰窖的话—— “你是谁?” 原薰雨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力,更奇怪的是,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名穿白衣的陌生女子唤他“薰雨叔叔”。 薰雨叔叔? 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但还来不及深思,一阵黑幕袭来,他的意识重新被黑暗吞噬。 “薰雨叔叔?”杨可风不敢相信才两年他就忘记他们,那澔澐的等待不就全白费了? 见他再次陷入昏迷,她无暇细思,即和赶过来的医生们为他动手术。 澔澐被挤出医生群外,盯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原薰雨。 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如同她坠落的心,坠落再坠落,直至无底深渊…… ------------------ 风动 键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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