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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岳无敌抱着一团“东西”……而且据说是个男人,步下马车时,“赤鹫堡”上上下下,包括他最忠诚的三名属下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从没见过岳无敌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对待猎物。 岳无敌的薄情寡义众所皆知,以往的猎物只能吸引他短暂的注意,从没有任何人得到他完全的关注和宠爱,这次却是例外。 一直昏睡不醒的雨霖任他抱进堡内。病体违和,加上岳无敌贪得无厌的索求,让他的身体始终康复不起来,因此他根本无从抗拒,就连周遭数十双异样的眼光,争先恐后想看清楚他的长相都不自知。 “恭迎主人回来。”残缺了半边脸的魏无涯最先回过神来。 站在他身边的漪罗不善的美眸瞠大,仿佛想将那团“东西”给瞪透了。 相反的,厉琰已经猜到他怀中抱的人是谁,脸上闪过一抹同情之色。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岳无敌大步的跨进屋中,“厉琰,马上去叫司马爵到寒曦阁。” “是。”厉琰心中微微一惊。寒曦阁是主人独居的地方,就连主母……天香公主都不得踏进一步,可主人却破例让雨霖住进去,这代表什么意义呢? 不只是他,就连漪罗和魏无涯也同样感到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音调高亢的女声不期然的响起。 在几名宫装侍女和老嬷嬷的簇拥下,一名容貌明媚的少妇朝这边走来,她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紫貂披风,发髻上妆点着贵重华丽的珠翠,胸口佩挂着几条晶莹的珍珠颈链,一身的贵气显示少妇的身份不凡。 岳无敌对明媒正娶的妻室视若无睹,快步的越过她面前…… “你这次又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货色回来了?”朱天香用尖锐刻薄的言语污蔑他怀中的人。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他懒得跟她说话。 朱天香一脸的妒恨,“我是你的妻子,难道没有权利过问吗?岳无敌,我命令你把他杀了,听到了没有?” “哼,这儿可不是皇宫大内,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岳无敌不再理睬她,脚步未歇的回到居住的寒曦阁,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挑战公主的权威。 朱天香咬牙切齿的娇喝,“岳、无、敌,你该死!” “公主请息怒,可别气坏身子了。”随侍在旁的老嬷嬷连忙哄劝。 “难道你没看见他怎样对我吗?我一听说他回来了,高高兴兴的打扮好自己,结果他居然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我,以前在宫里有谁不要脑袋了,敢用这种态度对我,只有他!”朱天香气急败坏的跺着莲足,拳头攥得死紧。“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父皇嫁给他这种男人?他是鬼,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嘘!”老嬷嬷轻声的制止她,“公主,我们先回房里再说。” 朱天香气不过的叫道:“我才不怕他听到……” “公主,你就听老嬷嬷的话,老嬷嬷不会害你的。” 她眼圈湿润的被侍女搀回华丽精致的院落,却也是备受冷落的冷宫,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下眼泪。 “嬷嬷,我该怎么办?” 老嬷嬷抱着被自己奶大的朱天香,轻拍着她的背,“公主,你要忍耐,至少你已经为驸马爷生下了子嗣,确保了自己的地位,男人爱怎么风流就随他去,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不要、我不要。”她哭得肩头颤抖,抓着老嬷嬷的手,“如果他找女人,我还可以忍受,可是他连男人都不放过,甚至还带了回来,要我的面子往哪儿摆?我……我……” “公主,你仔细的想一想,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不是也喜欢豢养娈童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你也应该习惯了才对。” 朱天香用绢帕拭着红润的眼角,哭哑的说:“皇兄是皇兄,我是我,这是两码子事,自己的丈夫对男人有兴趣,还光明正大的豢养男宠,这不就证明我不够美,没有足够的魅力抓住丈夫的心,一个女人居然会输给男人,教我怎么甘心?” “唉!驸马爷的确与众不同,可是公主当初不也是被这样的他给吸引,才同意下嫁到‘赤鹫堡’来的不是吗?” 老嬷嬷的话勾起朱天香的回忆,想起那日岳无敌被父皇召进宫时,自己躲在珠帘后偷窥,乍见他邪俊的外貌,和魅人的黑暗气质,一时冲动之下就点头允婚,连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都还搞不清楚,直到确定怀了身孕,丈夫就不再碰她,甚至一年之内有七、八个月住在别庄,成亲这六年来,她的境遇比弃妇还不如。 她可是金枝玉叶,堂堂的皇家公主,如今却沦为深闺怨妇,朱天香有满腹的酸楚无处诉。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嫁给他……”朱天香趴在老嬷嬷丰满的胸口,哭得像个孩子。 老嬷嬷心疼的又哄又劝,“公主,你就看开点吧!这样日子也比较好过。” “为什么是我?这太不公平了……”从小到大未受过挫折,今日所嫁非人,高傲的自尊让她不能回娘家抱怨,只能不断隐忍,几乎快让她崩溃了。 “公主……”老嬷嬷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破碎的心。 “娘、娘。”孩童的叫声往这边过来。 朱天香听见叫声,忙不迭的抹去泪痕,用笑脸迎向刚满五岁的宝贝儿子。 “淳儿,娘在这儿。”她张臂抱起扑来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身后跟着一名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清丽少妇。 小男孩黏人的搂住她,“娘,抱抱。” “淳儿今天怎么没睡午觉?”朱天香随口询问清丽少妇。她叫萱娘,是淳儿的奶娘、因为孩子刚出生就夭折,遭到公婆的指责,相公也以此为理由将她休离,正好儿子出生需要奶娘,于是将她留了下来。 萱娘低着螓首,诚惶诚恐的说:“奴婢正要带他回房,可是小少爷吵着说要找公主,所以……” 朱天香宠爱的揉揉宝贝儿子的头,“淳儿,你又不乖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听奶娘的话呢?” “可是人家要跟娘睡。”小男孩窝在她怀中撒娇。 “好,娘陪淳儿睡。”她口气一顿,想到何不再次利用儿子的力量将丈夫的心拉回来。“爹回来了,淳儿要不要去找爹?” 小男孩表情变得害怕,“不要,我不要找爹……” 她一怔,“为什么?淳儿不想爹吗?” “我不要,爹好可怕,我不喜欢爹……”他哭哭啼啼的说。 朱天香和老嬷嬷互觑一眼,笑吟吟的安抚他,“怎么会呢?淳儿不怕,来!娘陪你去找你爹。”男人不都希望有个儿子好传递香火吗?就算岳无敌再怎么无情,看在儿子的份上,应该不会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才对。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小男孩泪流满面,胆怯的又哭又叫。 她表情一变,口气也略显烦躁起来,“淳儿,娘的将来就全指望你了,你要听话,待会儿见到你爹,要对他撒撒娇,讨他欢心知道吗?” “爹不喜欢淳儿,我要娘、不要爹……” “淳儿不听娘的话了?”朱天香生气的问。 小男孩扁起嘴,嚎啕大哭起来,“哇……呜……” 朱天香被儿子的哭声烦得耐性都没了。“好,不去就不去,别哭了行不行?动不动就哭,你爹才会觉得心烦。” “公主,小少爷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要逼他了。”老嬷嬷看不过去的说。 她一脸怨怼,恨声的说:“如果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挽回不了驸马爷的心,那我这辈子不就注定要守活寡了吗?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老嬷嬷摇头叹气,小少爷虽然是驸马爷的亲生儿子,可是生性胆小爱哭,长相又平庸,没有一点遗传自他,难怪不讨他喜爱。 “呜……”小男孩的哭声渐弱,剩下小声的抽噎。 “公主,小少爷哭累了,奴婢带他回房午睡。”萱娘从她手中抱过小男孩,临出门前还听见朱天香断断续续的抱怨。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她止不住从眼眶中淌下的泪珠,“嬷嬷,你也瞧见他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抱着一个男人回来,那股呵护备至的模样,他什么时候这样对我过了?我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比不上外头的野男人,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老嬷嬷无言以对,只能陪着掉泪。 ☆ ☆ ☆ 寒曦阁 岳无敌坐在床头,盯着司马爵把脉的动作。 “他的病情如何了?” “嗯……”司马爵沉吟了片刻,习惯性的抚了下唇上的八字胡。 岳无敌沉了脸,跟着攒起眉头,“很严重吗?” 司马爵瞥了双眸紧闭的雨霖一眼,尽管脸色苍白,依然无损他天生的美貌,不禁心生惋惜。美丽这种东西生在男人身上只会徒增困扰而已。 “我是让你来看病,不是让你来欣赏的。”岳无敌口气不善,而且还可以闻出酸酸的醋味。 他呆愣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吃醋的样子。” “别说废话了,他到底怎么样了?”若不是司马爵医术高超,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司马爵若有所思,看来床上的人对岳无敌的意义已经不再只是猎物。 “他原本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因为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小病拖成大病,元气耗损太大,需要好好的调养,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从事任何太激烈的事,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才对。”司马爵说得含蓄,就是要他别再纵欲,不然病人是好不了了。 岳无敌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动作轻柔的将雨霖的手放回被内。 “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会让人准备。”他说。 “那我下去开药了。”司马爵说完便退出房外。 他焦躁的轻唤着,“霖,赶快醒来……”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自己太习惯掠夺了,一旦得手便弃如敝帚,不再有半点留恋,就因为来得容易,所以不值得珍惜。 可是,明明已经得到他的人了,为什么没有胜利的感觉? 看着雨霖一迳的昏睡,岳无敌突然害怕他再也不会醒来。害怕?他觉得好笑,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可是他却真的感觉到那份不确定。 他居然也有被猎物给迷去心志的一天? “霖,别睡了,快张开你漂亮的眼睛。”岳无敌阴沉着脸,俯下头封住他微白的唇瓣,想用吻来唤醒他。 不知是否方法奏效了,雨霖蓦地张开黑眸,瞅向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面对现实。 岳无敌斜起一边嘴角,“你醒了。” “你折磨得我还不够吗?”他的声音透着虚弱,挣扎着要起身,“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还想怎么样?”想到那一次次宛如野兽般的交媾,雨霖巴不得自己是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也就不会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要你的心、你的臣服。”岳无敌狂肆的黑瞳射出精光,他终于知道自己还要什么了。 雨霖眼中迸出火花,从齿缝中吐出话来。“除非我死。”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雨霖寒着脸喝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岳无敌依旧笑不离唇,“那你就早点把病养好,我等你来杀我。” “可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咳咳……”雨霖知道此刻的自己连伤他一根汗毛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养精蓄锐,再找机会对付他。 见雨霖咳得非常厉害,岳无敌的手才要伸过去…… “不要过来!”雨霖往床铺内侧躲去,好像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 他促狭的咧开薄唇,“我只是想让你好过点。” “咳、咳,我不需要。” 岳无敌状似无奈的摊开双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饶过你一次,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嚣张的语气让雨霖为之气结。“你休想再碰我!” “你说错了。”岳无敌好整以暇的伸出食指左右摇动,“我保证我们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无数的下一次。” 雨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恨的说:“我不会再让你得逞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哈哈……” 岳无敌专肆跋扈的笑声已经消失在屋外,可是无止尽的恐惧却从雨霖心中涌起,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他该如何逃出这里? 少主若是知道他和岳无敌的事,心中做何感想? 会因此看轻他吗? 雨霖抱紧自己,觉得好冷、好冷…… ☆ ☆ ☆ “漪罗,你想干什么?”魏无涯在前往寒曦阁的路上拦下妒火中烧的胭脂虎。 她毫不给情面的拍开他的手,“我做什么不用你管!” “主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那人,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他的半边鬼脸流露出无限柔情,可是漪罗却视若无睹,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 漪罗柳眉倒竖的娇叱,“我才没有意气用事,我只是要进去打个招呼而已,你穷紧张个什么劲?” “你想主人会相信吗?”魏无涯太了解她的脾气了,也早料到她会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我们跟着主人这么久,何时见过主人这么重视猎物过?他是第一个!要是你踏错一步,主人会杀了你的,更何况公主都没来了,你以什么资格来兴师问罪?” 她咬白了红馥的下唇,“你干嘛老是跟我唱反调?” “我是为了你好。”他真心的说。 “不用了,我才不希罕。”漪罗媚容一沉,“魏无涯,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这辈子我只爱主人一个,你在我心中,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所以,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魏无涯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主人,可是我还是要劝你,不要惹主人生气。” “你说够了没有?我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漪罗忿忿的离去,只希望尽快甩掉这个看了就讨厌的黏皮糖。 他幽幽的轻叹,“漪罗,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 ☆ ☆ ☆ 不只漪罗对岳无敌最近带回来的猎物有兴趣,朱天香早就决定要亲自来审问这名有幸住进寒曦阁的人物。 “公主,这样好吗?要是惹火驸马爷……”老嬷嬷唯恐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越弄越僵,有意阻止她。 朱天香昂起精心妆点后的脸蛋,天之骄女的尊贵气势也自然呈现。 “难道他敢杀了我不成?若没有亲眼瞧过对手,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对付他?”她打定主意的说。 “可是,万一驸马爷他……” 她毅然决然的摆驾寒曦阁,“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老嬷嬷劝阻不了她,只好随她去了。 朱天香来到寒曦阁,果然被把守在外的四名“黑袍军”给挡驾了。 “公主还是请回吧!” 朱天香骄纵的叱喝阻挠她的四人,“本公主要进去,你们谁不要命了敢拦我?都给本公主退下。” “恕属下难以从命。”四名“黑袍军”宁可得罪高贵的公主,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要是真惹恼了主人,那才叫活腻了。 她的脸都绿了,气极的娇吼,“你们这几个想造反是不是?信不信本公主传令下去,砍了你们的脑袋?”想不到自己在堡内的威严如此禁不起考验,简直让她丢尽了颜面。 老嬷嬷忧心忡忡的说:“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去!今天我非踏进这道门不可。”为了保护皇室的尊严,她绝不容许自己临阵退缩。 蓦地,一个低沉的男声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让公主进去。”是厉琰。 其中一名“黑袍军”面有难色,“可是主人交代……” 厉琰脸上的表情没啥起伏,“若是主人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承担。” “是,公主请进。”四人总算让步了。 朱天香瞄了一下厉琰,“为什么帮本公主?” “今天公主如果没有成功,难保不会再试,这样只会打扰到里面的人休养,不过还请公主自制,免得让主人反感。” 她悻悻的娇哼,“好哇!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货色,把你们这些人迷得六亲不认。嬷嬷,我们进去。” 厉琰凝睇着朱天香大摇大摆的跨进寒曦阁,不禁扪心自问,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无疑的是他背叛了主人的命令,可是他内心深处又希望雨霖能有机会逃走,因为身为主人的猎物,最后的下场都只是成了“黑袍军”玩乐的对象,他真的不愿看到那种结果。 ☆ ☆ ☆ “他”真的是男人吗? 任凭朱天香再怎么揣测,也绝对想象不到她会见到一个唇红齿白的绝色男子,她差一点就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足以倾城倾国的女红颜,可是偏偏他拥有连女子看了都自惭形秽的美貌,令她难以忍受。 对于朱天香的意外造访,雨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坐在桌边喝着小婢递来的药汤。虽然房内很暖和,他的肩上还是披着轻暖的白色大氅,衬着他雪白的完美侧脸,猛然一看,像极了一幅美人图。 “奴婢见过公主。”小婢慌忙的上前行礼。 朱天香任她跪在那里,高傲的走向雨霖,“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 “咳、咳,公主又如何?”雨霖阴柔的脸庞一凛,冷冷的说。 “大胆!” 雨霖轻撇一下恢复血色的唇,“公主没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咳咳……”他必须尽早将身体养好,才有机会逃离岳无敌的魔掌。 她气得口不择言,“你只不过是我的驸马豢养的男宠罢了,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公主说话?!” 男宠?! 乍听到这两个字,雨霖仿佛挨了一记问棍,让他脸上的血色尽褪,情绪跟着剧烈起伏,接着是一阵猛咳,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了。 “咳咳……我不是……咳咳咳……我只是他的囚犯,咳……” 朱天香发出咯咯的娇笑,笑声中藏着轻视和鄙夷,还有……嫉妒。 “他难道没碰过你吗?只要被他看上,不管是男的或女的,最终都逃不过他的魅惑,你也一样。”可悲的是,尽管恨极了他,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盼望丈夫能回头爱她。 雨霖大口的喘气,脸色苍白如纸,“咳咳……如果你说完了,可以走了。”原本以为这场病已经痊愈大半,如今看来是他太乐观了。 她咬牙咒道:“你这个卑贱的平民……” “公主……”老嬷嬷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 “哼!”朱天香将没有出口的咒骂吞回去。 老嬷嬷吃过的盐可比公主吃过的饭还多,一双老眼也看得比她清。 “我看得出你不是心甘情愿跟着驸马爷的,等他厌倦了你,下场可是很惨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公主很乐意帮你离开‘赤鹫堡’。” 雨霖抚着胸口,狐疑的斜睐公主一眼,满眼的讥嘲,“如果你们这位尊贵的公主真有办法的话,何必等到岳无敌不在堡内才敢来出言挞伐我?”这简直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天香再无知也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 他费力的压下喉间的咳意,淡淡的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会自己想办法。” 朱天香气呼呼的说:“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公主已经这样纡尊降贵了,你还给我拿什么乔?” “公主息怒。”老嬷嬷怕她太冲动会把事情闹僵了。 她不甘示弱的挺胸,“嬷嬷,对付这种人不能心软,本公主要好好教训他。” 老嬷嬷惴惴不安的在她耳畔低语,“公主,要是做得太过份,让驸马爷知道的话,他对你的态度恐怕会更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朱天香不满的叫道。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另外想办法。”老嬷嬷怕的是岳无敌回来撞见她们,那代志可就大条了,于是半拖半拉的将她带出寒曦阁。 始终跪在角落不敢出声的小婢,见到公主走了,赶紧将门扉带上。 “咳、咳……”雨霖额泛冷汗,痛苦的趴在锦榻上,咬得胸口都疼了。 小婢见状,吓得手足无措。“公子,你要不要紧?你不要吓奴婢,奴婢马上去请司马大夫过来……”她可没忘记主人说过的话,要是雨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得跟着陪葬。 雨霖从未这么无助脆弱过,他伸手想要唤回小婢。 “别去……我、我没事,咳咳……”打小没生过什么大病,就连小病也不曾染上,怎么这场病来势汹汹,将他的自信都击垮了? 不行!他非得快点好起来不可,不然他永远休想离开这里。 ☆ ☆ ☆ 噗! 厉琰喷出一大口鲜血,甘心承受岳无敌的一掌。 “你敢背叛我?”阴戾的男声宛如一道催命的咒语。 他倏地单膝跪下,“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漪罗和魏无涯噤若寒蝉的立在一侧,畏于主人的冷绝,两人都不敢开口替厉琰说情。 “你也对我的人动了心?”岳无敌的黑眸陡地射出两道冷芒,瞬也不瞬的逼视厉琰,因为他想起和雨霖在梅花林初遇的当日,厉琰也在场。 厉琰心头一凛,“属下不敢。”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可是不否认对雨霖有好感,但这绝对不能让主人知道。 岳无敌冰冷的眸光在一刹那化为野兽般的妖邪。“他是我的,谁敢对他产生不该有的邪念,我就杀谁!” “喝!”漪罗暗暗倒抽一口气,她从未见过主人对猎物有过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他的眼神似乎在昭告众人,只要有人敢跟他抢,他会杀尽天下所有的人。 站在她身边的魏无涯也同样在心中暗惊,这个叫雨霖的男人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得到主人的迷恋,这种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 “属下从来不曾有过觊觎他的念头。”厉琰正色的说。 岳无敌敛起嗜杀的寒目,“谅你也不敢,你的死罪可免,不过……” 不等他说完,厉琰已经心中有数。 “属下明白主人的意思。”厉琰猝不及防的夺走魏无涯的佩剑,杀人无数的剑锋狠狠的削向自己的左臂,硬生生的将它砍断。 “锵!”染血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厉琰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呻吟的撑下来,任鲜血如潮水般流满地。 “下去吧!”岳无敌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厉琰拖着沉重颠跛的脚步,捱到最后一秒钟,一跨出门槛就倒了下来,让人给急急的搀了下去。 岳无敌抛给漪罗和魏无涯诡魅的一眼,“他就是你们的警惕。” 漪罗的背脊窜起一片寒意,心想这次主人是认真的,他真的动了情…… ------------------ 转自书香门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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