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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无聊!许筠香坐在“云馥宫”长廊的栏杆上,瞪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发呆。 为什么日子会这么无聊呢?在宫里,每天除了吃以外就是睡,要不就是放风筝直到它单飞才罢手,要不就是招集人马来场蹴鞠大战,但,有谁可以救救她?她已经玩腻了这些东西,却还是得日复一日,一成不变地玩它们,天啊,简直是无聊透顶了! 喔!她好想念由“海沧山”上往下看那秀丽的风景喔,当凉凉不,更正,现在是冬天,当冰冷的北风拂过脸上时,虽然冻得刺骨,不过却令人怀念,尤其是当清晨天才蒙蒙亮时,那白色的雾气一层一层环着山岚,放眼看过去一片白茫茫,犹如置身在仙境之中的神秘感,简直是棒呆了。 但现在许筠香面带凄凉地环视四周,放眼可及,虽然美不胜收,不过却是围在墙内的美,一点也不真实,根本就比不上自然美来得有吸引力。 唉!她不由得又仰天长叹一声,却意外地听见熟悉的哨声。 哇哈!哇哈哈哈!好令人怀念又兴奋的声音喔,黑鹰真是她的大救星,听见这个声音,就表示自己又有机会出去玩玩了,教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于是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准备去“抓赃”,然后再为自己赚来一次游玩的好机会,这可是不常常有的,不好好把握那就太笨了。 但由于太专心的缘故,导致许筠香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所以当她发现他们的所在地而要跑出去叫住他们时,猛然被一个力量给拉了回去躲在草丛后面,害她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父───王”她瞪大眼睛地望着拉住自己的李颢寰。 “嘘!”李颢寰放开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 “喔!”许筠香点点头表示明白,乖乖地在李颢寰身边蹲了下来。开玩笑,人家可是比她大了一辈,而且又是当今皇上,不像她老爹这么好欺负,不听话怎么行。 李颢寰满意于她的听话,这会他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这个宝贝儿子到底在搞什么,不然为什么常常三天两头地不在家,一点太子的样子也没有,而且是一听到这种哨声就跑得不见人影,不调查清楚他的好奇心可就要饱受虐待了。 哼!不要以为也整天待在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线可广得很呢! 李颢寰竖起耳朵,把李怀祯跟黑鹰所交谈的一言一语,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耳里。 “有什么事吗?”这回并不是紧急哨音,可以知道发生的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李怀祯的态度很轻松。 “禀堡主,副堡主去江南了。”黑鹰看见他来,收起哨子行了个礼,恭敬地说。 “去江南了?”李怀祯怀疑地皱起眉,“他去江南做什么?” “副堡主的大哥来堡里,跟副堡主说他已经查出灭门仇人是谁了,他们原本是要去报仇的,但傲龙庄的风副庄主又跟他们说他知道冷剑悠庄主和其夫人的下落,所以他们就去找冷庄主了。” “喔?”李怀祯扬起了眉,“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仇人是谁?还有他们去江南的哪里?”这小子,怎报仇这么大的事却不找自己商量呢?!要不是风棠找理由拦住他,恐怕他们俩早就去执行他们的复仇大计,哪还会等到黑鹰来通知自己。 “仇人是敌方那群狗贼,不过听他们说副堡主好像是去翡翠峰医仙那里了。”黑鹰回着话,却眼尖地发现李怀祯身后的草丛似乎在动,他淡淡勾起了嘴角,躲在那里的人,除了他们好动的堡主夫人以外,不作第二次想。 “怎么了?”李怀祯察觉他异样的眼光,顺着他视线往身后看去,李颢寰惊觉不妙,连忙往更内层隐去,留下许筠香呆呆地在那里勾勒着她的大计。 李怀祯看见那个隐隐约约的娇小身躯,不由得扯开了嘴角,他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他的小娘子。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许筠香,还蹲在那里微张着嘴,傻傻地作着她的白日梦。江南,江南耶!自从三年前跟大哥去过一次之后她就没再去了,好怀念呵,这次自己一定要去玩个够,她乐得连口水都快滴出来了都没发觉,当然,在作梦之际,她还不忘自己的共犯李颢寰,她转过身去,“父王”却意外看见背后根本就空无一人,奇怪,他人上哪去了呢? 许筠香哪会知道,李颢寰在知道他所要的资讯之后就老早离开了,哪还会像她一样笨得愣愣在那里等着被人发现。 李怀祯看着草丛内的人儿似还不想有动静,他漂亮一嘴角弯了起,一个计谋在他脑中成形,他背起双手,故意走到她藏身的草丛前几步远,对着黑鹰说:“黑鹰,堡中内务暂时交由你们四鹰处理,我要到江南去。” 江南!许筠香眼中射出万丈光芒,但一听到他似乎不打算带她去,眼神就又黯淡了些,不行,就算他不带她去,她也要去! 果然不出李怀祯所料,他才在心中数到四时,许筠香就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然后拉住他的衣服,“我也要去,你不可以丢下我。”他原本以为要数到十的,没想到一提到玩她的动作这么迅速,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咦?”李怀祯故作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宫女们在放风筝放得很高兴吗?” 很高兴?许筠香瞧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认同,他到底哪只眼睛看见她“很高兴”了?他眼睛分明是有问题嘛! 她伸出双手用力搂住他的右手,赖在他身上,“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虽然脸上满是倔强,可是她心里却一直呐喊,江南、江南,我来了!她简直是乐呆了。 李怀祯宠溺地把她拥进怀里,给了黑鹰一个眼色要他先回去,本来想再逗她一会的,但看到她的俏脸就又忍不下心来,只好低头轻啄了她的朱唇一下,“要去快点回房去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出发。” 真可悲,老是要利用晚上出门,亏她还是堂堂太子妃,却老是要偷偷摸摸的。 许筠香顺从地任他拉着自己往“云馥宫”的方向走,却又突然想起刚刚遇见李颢寰的事,她认为有必要告诉李颢寰,“对了,刚刚父王───” 她还未说完就惨遭打断的命运,“父王说什么你都别理他,他的奸性无人能比。” 不过李怀祯可没告诉她,他已经尽得他父王的“奸术”了,但这一招用在他的小娘子身上恐怕无效,因为她的天真令人舍不晶欺骗她。 “不是的,我是说父王他──”但她又没机会说完。 “你不用担心他不让你去,他自己的国事都忙不完了,哪还有时间管到你身上来。”言语间有一点幸灾乐祸,但一想到以后忙的人会变成他,李怀祯心中就有一种无力感。 “算了!”许筠香叹了口气,既然相公不想知道,自己也不用多费唇舌,反正是他不让她说的,他不能怪她。 她把一切都抛开,管他的,就快快乐乐到江南玩个痛快吧!明天的事等到明天再操烦就好了。 ※ ※ ※ 清灵洞,医仙岩虚子的住处,一个充满灵性美的地方,好久没人来作客了。 岩虚子望着那又是黄沙弥漫的山路叹了口气,唉,不知道又是哪个人要来打扰他的清幽了,真是的,连窝在山上的洞里也不得安宁,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呀? 随着那愈来愈明显的人影,岩虚子看了不由得吹了下胡子,怎么又是他?!这个傻徒弟到底要给自己惹多少麻烦啊,他看来似乎还带了不少陪客咧!所以说嘛,就说他学艺不精还不承认,这会儿还不是一样得来麻烦自己。 “师父,”风棠到了他面前抱着李湘雪跳下马,向岩虚子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您老还好吗?” “哈罗,岩爷爷,您想不想湘雪啊?”李湘雪一下马就跑到岩虚子旁边抢过他手上终年不离手,温润莹白又会冒着白烟的玉葫芦来玩。 这玉葫芦可真好玩,又光又滑,冒的烟还有香味,如果岩爷爷肯割爱那不知道有多好。 岩虚子无奈地任李湘雪抢过瓶子,没好气地瞥了风棠一眼,“干么,来看我你还带那么多随从来,充排场呀?” “他们不是我的随从,”风棠抱歉地看了冷少云兄弟一眼,师父就是这样,脾气古怪得令人摸不透,难怪除了他之个徒弟之外都没有人肯上山来找他,除了求药的人,“而且才两个而已,也没有多少人啊!” “才两个人而已吗?”岩虚子的眼光越过风棠,望着他身后不远的某一处,语带嘲讽地说。 风棠他们转过身去看看来人是谁,奇怪,他们怎么也来了? “大皇兄!”李湘雪惊喜地看着来人,他怀中女子想必就是皇嫂了,他们成亲的时候因为风棠庄务太忙,害她不能回去看皇嫂长什么样,到现在她都还觉得可惜呢。 许筠香在李怀祯怀中不停地扭动着,这可恶的男人,竟然威胁自己如果不跟他同骑一匹马的话,就不让她来,害她得委屈自己地缩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天知道,骑马耶!她许筠香什么都不会,骑马可是最在行了,但这个王八蛋却说这里的路太崎岖了,就算她在平地的骑术再好,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用处,这──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啊,她恨不得脚把他踹下马去! “别动!”李怀祯低声警告她,“你再乱动的话,小心我们一起到山谷下去做一对『慧命鸳鸯』。” 听了他的警告,许筠香只得乖乖地缩着,她可还有大好青春等着自己去挥洒,才不要那么年轻就翘辫子了。 “皇兄!”一等他们到了目的地,李湘雪马上冲到他们面前去,兴奋地叫着李怀祯,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许筠香。 “喂!丫头,小心我的玉葫芦啊!”岩虚子在李湘雪后面感惊胆跳地叫着,看她那个拿法,真的好怕她一个不小心松了手,就把那个宝贝给摔成碎片,那可会让他心疼死的。 “放心啦,没事的!”李湘雪举高了拿着玉葫芦的那只手扬了扬,让岩虚子看了更是一颗心差点跳出心窝。 “小心、小心啊——”岩虚子一对老目紧紧随着玉葫芦动,准备要是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及时抢救自己的宝贝。 他宝贝这个玉葫芦宝贝到连睡觉都舍不得离手的程度,没想到每回都被这丫头抢去玩,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唉!说来说去又是他那个傻徒弟害的,没事娶了个这么古灵精怪、嘴又甜的丫头做什么?害得自己老是被她的甜言蜜语牵着鼻子走,连骂也舍不得骂一句。 李湘雪理也不理岩虚子,她停在许筠香面前,一对美目盯着许筠香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皇嫂对不对?” “湘雁?”许筠香疑惑地看着她,奇怪李湘雁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比他们要早到。 “我不是湘雁,是湘雪啦!”李湘雪纠正她,略带不高兴地嘟着嘴,把责怪的目光投到李怀祯身上,哼!皇兄一定是没把自己的存在告诉皇嫂。 “湘雪?”许筠香的疑惑更深了,“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她的心中只有“玩”这个字,因此还未进宫时,她除了知道有一个太子之外,根本连他有几个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哪会知道李湘雁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我没有改名字,湘雁是湘雁,我是我啦!”李湘雪焦急地更正,更是起劲地瞪着李怀祯,讨厌的大皇兄,还不赶快来帮她解释一下。 接收到她不悦的目光,李怀祯笑着把百般不解的许筠香搂进怀里,“湘雪跟湘雁是双胞胎。” 许筠香挣开他,她可没忘了自己准备要跟他呕气的,所以怎么可以让他搂着,这样她不就太没立场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许筠香横他一眼,她在湘雪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都是他害的! “我忘了。”李怀祯无辜地一耸肩,他原本连湘雁的存在都不准备要告诉她的,怎么还会告诉她湘雁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哼!”许筠香轻哼一声,走过去搂住李湘雪的肩膀,“你不要理他,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他本来连湘雁都没告诉我,还是靠我自己去发掘的呢!”许筠香那半安慰半自夸的语气弄得李怀祯哭笑不得。 在后面观看的风棠等李湘雪“自我介绍”完毕之后,走过来拎起她,对着李怀祯说:“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不习惯叫李怀祯“大舅子”,这样叫起来好奇怪。 李怀祯朝风棠淡淡一笑算打过招呼之后,走到冷啸鹰面前微愠地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报仇的事,你想要你们兄弟俩自己去送死吗?”李怀祯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冷少云。 “我”冷啸鹰低下头去,“堡主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想连报仇的事都要麻烦堡主,所以───” “跟你说别叫我堡主。”李怀祯不胜厌烦地打断冷啸鹰的话,不晓得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要嘛就学许毅凡叫一声大哥,要嘛就直接叫怀祯或傲鹰,可他怎么都讲不听,真是顽固。 “不!”冷啸鹰非常坚决,主仆得要画清界线,尽管李怀祯从没拿他当部下看过,他还是不得僭越。 果然是个老顽固一个,人冷也就算了,连性格也比石头还要硬,“你实在是——唉,算了。”李怀祯叹了口气,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放弃说动冷啸鹰不要叫他堡主了,所以他更没有奢望今天会成功。 “咳!咳”岩虚子在旁边轻咳了几声,“你们众人是我来清灵洞开讨论会的不成?”他们发烧了不成,不然爬了那么大段山路,就为了要到上面来“聊天”?无聊! “岩爷爷,不要这么没耐性嘛!我们聊两句您又不会少块肉对不对?更何况您么久没出江湖了,我们来说些江湖事给您听,是要给您增长见闻的耶!”李湘雪把玉葫芦丢还给岩虚子,搂着他的手臂撒着娇。 岩虚子小心地捧着玉葫芦,嘴里还喃喃叨念着,“小心点,这么折磨我的宝贝可是会遭天谴的。”就怕自己下次还是会让李湘雪将玉葫芦给抢去玩,他对这丫头就是没有招架的能力。 风棠无奈地把李湘雪拉离岩虚子,她竟然在他面前搂起另一个男人来了,就算那男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不行,要知道,这么挑逗一个老人家可是有违道德的。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而且是吃自己师父的醋。 “师父,冷剑悠夫妇俩在您这边对吧?”他单刀直入地问。 要不然怎么会十五年武林上都没他们的消息,而象征阎烈山庄的“舞焰令”却被穿成链牌吊在他的洞里,大材小用地当起吊饰来。 岩虚子睨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师父,您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他们已经流离了十五年了。”风棠看了在一旁情绪有些激动的冷氏兄弟一眼,他们额上的烈焰隐隐浮现。 “唉!”岩虚子叹了口气,“并非我不让他们离开,而是他们夫妇俩体内的热度必须要在『九寒洞』才可以克制,要不然他们会烈火焚身而亡。” “当年阎烈山庄被灭之时,他们由于悲愤过度,导致体内潜藏的火热本质爆发出来,全身通红,剧热难当,若不是以『九寒洞』里的寒气相克,后果恐早已不堪设想。”岩虚子摇着头说。 “可是穆絮枫并不是冷家的人啊!” “当她与冷剑悠交合之时,她就已经是了。”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救呢?”冷少云急急地探问;而一旁冷啸鹰脸上的焦虑神色并不亚于他。 岩虚子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我知道你们兄弟俩身上从小都各自带一块『凝玑玉』对不对?那是为了要预防你们还小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烈性,而让你们带在身上抑制的。” “是的。“他们各从怀中分别拿出一块透蓝和透紧,散着点点寒芒的焰形玉。 “好极了。”岩虚子接过那两块玉,“有了这两块玉他们就有救了。” “凝玑玉”是冷家的传家之宝,据说也只有冷氏一族的人才能拥有,因为它本身是个极阴之物,如果普通人拿了,恐怕已五脏六腑全结成冰块,自从它现世以来,不知有多少人欲从冷家夺过它,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它的酷寒之下,然岩虚子是个医者,自有他的一套方法可以抵抗它的寒性。 “劳烦前辈了。”冷少云和冷啸鹰一致低下头去谢着岩虚子。 “没什么。”岩虚子朝他们摆摆手,“反正他们都在我这待了十五年了,现在可以让他们复原,我也省了每天送饭给他们吃。” 风棠在一旁看着,知道他老人家最讨厌谢来谢去那一套了,那会使他浑身不自在,所以来求药的人只要太过拘礼或矫情的,大部分都会失望而归,而现在这种反应只是他老人家在掩饰的一项作法罢了。 岩虚子带着众人往“九寒洞”而去,许筠香在背后也尾随而去,但却被李怀祯给适时拉住,“你也要去?” “废话!”许筠香一副“理所当然要去看结尾”的表情,哪有人看戏只看头不看尾的?虽然她开头或许也没看到,不过精采的通常是结局,不去看就太笨了。 跟她僵持了好一会,李怀祯终于放弃地叹了口气,他敢说,要是不让她去的话,她一定会跟他没完没了,所以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们一伙人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岩虚子将那两块玉贴上冷剑悠与穆絮枫额上那两个烈焰标记,直到那赤色的火焰逐渐淡去,才把玉拿下来。 两块玉吸收了他们俩身上的热气之后,彷佛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冷剑悠两人坐在石床上,紧闭着眼忍受着磨人的热火焚身,这时却感觉到身上的那股热气一直在消散,他们缓缓地张开了眼睛,脸上布满了惊喜,“少云,少杰,是你们吗?” 忍了十五年,冷剑悠一直抱着希望,他们的儿子一定会来救他们的,现在终于让他们给盼到了。 “爹!娘!”冷少云和冷啸鹰走过去跪在床前拉起双亲的手,他们无法言喻现在心中的狂喜,他们曾经数度以为已经不在人间的双亲,如今活生生地在面前叫着他们的名字,这是他们在梦中寻了多少回的景象呀! 许筠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眼角也浮着一小滴泪珠,紧紧拉住李怀祯的手,述说着她心中现在的感动。 李怀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其他的人都识相地退出去了,就只剩她还一对眼睛直盯着人家瞧,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人家亲子团聚真不知道她是在凑什么热闹。 “丽儿,你还要看吗?”他扯扯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低声问。 “看啊,怎么不看?”只说还不够,她还以行动来证明,视线直停在人家身上。 “可是别人都出去了耶!”李怀祯暗示她。 “这样才好,空间才大看得才舒服,不会人挤人。”许筠香太迟钝了,不懂暗示。 天!李怀祯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思量着该不该强行把她拖出去。 考虑再三,他决定放弃那个方法,因为那会让他受苦很久的,他另外想了个方法,“丽儿,不要看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游江南。” “真的?”许筠香总算舍得将她那“水汪汪”的眼睛转移目标了,她略带怀疑地看着李怀祯。他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 “当然是真的!”李怀祯点点头,只要能把她带离这个洞穴,他什么都答应,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相干的局外人,杵在那里干么啊? “那就走吧!”许筠香挽住李怀祯的手,转身准备走出“九寒洞”。在她的心目中,再也没有比“玩”更重要的了。 李怀祯苦笑地任由她扯着自己走出去,也为自己感到可悲,没想到他的情敌不是他自己、不是四鹰、不是任何人,而是──玩。 也罢,反正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他落得无事一身轻,就带她去玩个痛快吧!当作是前阵子冷落她的赔偿。 一轮夕阳挂在“翡翠峰”的上面,余晖将马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地,他们决定了他们游江南的第一站──傍着长江而建,二皇子李怀轩,也就是李怀祯的大弟所在的“凌霄王府”。 可怜的“凌霄王府”,下场的悲伤程度无可预料,有许筠香在的地方就如同装了颗不定时炸弹一样,得随时提防她突发奇想地想装机关,却又防不胜防,惨惨惨 ※ ※ ※ 李怀祯臭着一张脸离开“凌霄王府”,带着许筠香踏上归途。 而许筠香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在还没玩够的情况之下,乖乖地随他回宫,原因在于他“发挥”了太大的本领,导致李怀祯毫无兄长尊严地被皇弟扫地出门,所以如果她再不乖一点的话,小屁股可要受罪了。 “丽儿。”李怀祯终于开金口,讲了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什么事?”许筠香怯怯地问,这大概是她嫁给李怀祯以来最乖的一次吧!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李怀祯心有余悸地说,要是“云馥宫”也被她搞成那个样子的话,还能住人吗?不如趁她难得听话的现在,好好跟她约法三章。 “好!”她顺从地点点头,对于正在“抓狂”的人,什么都顺着他就对了,至于遵不遵守承诺就看个人了。 “你不准在『云馥宫』给我装机关。” “啊────”许筠香长长地叫了一声,但看见李怀祯山阴郁的脸色之后,只好把欲出口的抗议吞回肚子里,“好,我绝不会在『云馥宫』里装机关。”才怪!她又在心中补上一句。 “很好。”李怀祯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自己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安全点了,他可没忘记二皇弟府里总管那中了机关之后的猪头脸,真的是惨不忍睹,如果不是看了总管的情形,他从来不知道人的脸可以肿成那个样子。 不过,再过不久李怀祯就会很清楚地明白一件事──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要许筠香不在她所住的地方装机关? 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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