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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横山回宫后,樊溯便不再纠缠她,兀自待在“溯澐宫”内。 他在等,等着蔚晴自动去找他。 他可以感受到,当他向熠骎下战书时,她眼底似乎闪过一抹郁暗,她该会为他担忧、挂心吧? 然而,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月淡星稀,甚至东升重现,却仍不见她来到!眼看离约定时刻就只剩下半个时辰,他浮躁的心绪也逐渐加深,变得混沌不清了。 是他错估了她吗? 在她心里,他只不过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恶人,她恨不得他此去就别再回来了? 多种的揣测、无数个疑问,使他一夜不得安眠,直到远山鸡啼的第一声响起,他才完全放弃等待。 拿下墙上的金穗鱼骨剑,正要出宫,却意外的发现她就站在宫门口,迟疑地不知该不该进来。 “是你?”樊溯心头虽是振奋的,但他掩饰得很好;面无表情的五官里,却多少能看出他着实松了口气,一扫方才的阴郁与晦涩。 “我……你……你能不能别去?”关怀之语她说不出口,但从她憔悴的面容里,樊溯可看出她也是失眠了一夜。 “为什么?”他语调轻缓似云。 “我不希望你去和贝勒爷决斗。”她向来就拥有一抹飘忽的气质,此刻浅蹙眉心的娇颜更令人动容。 樊溯痴迷地望着她,低语浓腻得像枕边呢喃,“你是担心我还是熠骎?” “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不懂吗? 不懂她的心已渐渐为他撤了防,出现了一股连她都想象不到的眷恋。但她担心日后他会弃她如敝屣,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她便学着藏心的原因。 她试着把心藏起来,不为他所动。 然而,经过了昨夜,她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没将心安置好,而它早已蠢蠢欲动地飞到他身旁,想守着他,祈求他平安。 “说!你是担心他还是我?我一定要知道。”樊溯潜意识地绷紧身子,将她的答案看得极其重要。 蔚晴沉迷在他魔魅的浅笑中,又怎能否决自己早已暗暗对他动了情呢? “你。” 声音极细极低,但樊溯却听得很清楚。首次,他笑得狂放又恣意,几乎有着昭告全世界的冲动—— 她在乎他! 终于,她习惯于他的霸道,承认她对他的依赖。 “那我就算死在熠骎手上也无怨了。”他无所谓地说,风流倜傥的邪肆笑容再度漾满整个俊脸。 “胡说。”她急忙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薄唇。 樊溯却乘机一口含住她的手指,轻轻囓咬吸吮,弄得她满脸通红不敢再看他一眼。 待他松口,她连忙走向屋角,因他这过分的亲密令她方寸大乱。 以往,他是曾对地做过更露骨大胆的行为,但那只是建立在掠夺上,即便情迷意乱,也非发自内心。 但如今,他俩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转变,多了份她无法解释的东西,是情爱?是依恋吗?然而,他对她呢?她不敢想,也没把握。 “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你说的全是假话?”他蹙眉不悦地说。 他紧攀住她的肩,语气咄咄逼人,神秘的双瞳闪过一丝冷讯。他介意,他介意她不曾为他展露欢颜,让他放不下心。 “你怎么了?”她望着他古怪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怎么了?樊溯紧紧地闭上眼,高傲如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丧失心志?不应该如此的。 他只是要征服她,怎么将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但……他已无法抽身了。 “你这是绝对的服从吗?”犹记得,这是他当初对她提出的条件之一,她是在履行约定吗? “你不喜欢?”她是在学习服从他,还有认识生涩的爱啊! 樊溯逸出冷笑,魅惑地瞅着她。“我懂了,你这么做只是想早点离开宫里,脱离我的计策,是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的小脸浮上迷惑。 “难道我说错了吗?”樊溯的眼神是惯有的幽冷淡缈,诡怪的性情似又重现。 他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讥讽和嘲弄的微笑,夺走了她原以为已平静的心跳。 他顿了一会儿又说:“你根本不是担心我,我若输了正合你意,倘若我赢了,你的虚情假意正好派上用场,你冀望我会因感激而放过你,是不是?你很聪明,但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飞快地吻住她,饥渴又狂野,火热地翻搅着她的欲望,所有的意识全溃散在他狂野的探索下。 他恨自己竟对她怀有一份脱轨的关心,他可以将任何一个女人的爱慕眼光视若无睹,但他就是在乎她对他的看法;每每见了她,她就毫无道理且轻而易举地触燃他心中最深的热情,激起他挑战她的兴头。 他当真想解剖她的心,看着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蔚晴亦完全沉溺在这个深吻中,她不由自己地攀上他的后颈,顺着肌肤,从肩部、臂膀,抚至他结实的腹部。 她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多危险,但她已顾不得这许多。 因为她的触摸,樊溯神经整个紧绷着,终至发出嘎哑如魔咒的音律! “别玩火!要不是我没太多的时间,你现在早已被剥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了。”他阴光闪闪的黑曈定定的锁住她,舍不得移动半寸。 她像个谜团,时冷时热;蔚晴啊蔚晴,几时我才能真正掌控住你的喜怒哀乐? 蔚晴被他折磨人的视线端睨了许久,颊上映出红绯,像极了盛开的牡丹;她勇敢地回视他,颈耳处的红潮不褪。 他就像迷雾,时浓时散;樊溯啊樊溯,几时我才能看透你邪魅外表下的真实? 樊溯突然又热情地封住她柔软且脆弱的红唇,掠夺她所有的甜蜜柔软,赤裸裸地表现出他的火般的欲望。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制力早已被想要她的渴望撩拨得荡然无存,再加上了些嫉妒的酵素,使他的吻更露骨激狂! 晨曦由窗缝中射在他脸上,让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有约在身。“该停下来了,否则我真会失约。” “那就别去了。”她眼露恳求。 她的模样让樊溯一时迷惘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若不去赴约,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樊溯双唇有抹笑意,但未达眼底;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蔚晴微愣,退了一步,她才刚开始学习爱他,不希望他又强迫她就范。 他眼神一黯,因她的举动而呈现失望的淡漠,“你果真在骗我。你的演技实在太差了,剧情编排得前后不一、漏洞百出。” 她蹙紧了眉,“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需懂什么,但我懂。”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炫目的俊颜流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你死心吧!别再动离开的脑筋,知道吗?”樊溯不再说话了,持剑转身就走。 他若再不走,在他耐力已完全磨光的情况下,不知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蔚晴的心口猛然揪紧,他的不信任深深打击她的心,使她久久无法释怀。 *** 熠骎坐在客栈临窗的一角,手指轻触着一只手工棈致的长命锁,神凊显得恍惚;他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樊溯,他已醉了三分,仍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何时才会罢休,熠骎可不希望待会儿还得卖命扛个人回去啊!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我可是约你出来决斗的,虽是平手,但还没分出个胜负,你就一直在这儿酗酒,话也不说,岂不闷死我?”熠骎一面数落着樊溯,一面将长命锁收回腰带中。 樊溯睁大眼,回视着熠骎,眼中满布着恐怖的红血丝,“你当真对她有意思?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她,你要杀我,就趁现在!” 熠骎闻言,逗弄的意念顿时脱缰而出,他非得惹得樊溯怒眉瞪眼、气极攻心才过瘾!“你正在向我交代遗言吗?你的意思是,等你一命归阴后我便能接收她了?” 樊溯猛抬首,剎那间,一只酒杯疾速射向熠骎的门面。 熠骎敏捷地侧闪,酒杯划过他身边,直接嵌进石墙里。“喂,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熠骎足足运了三分力才将那只酒杯给拔出,他魅笑道:“刚才决斗时,你也没那么卖力呀!” “因为我明白你也没有使出全力。”樊溯冷冷低哼。 熠骎点点头,“你是我的好友,更是我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懂,我不会动她的。她虽然很美,但我却不曾为她动心,因为,我的心已有另一个人驻足了。”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抚上腰际,感受那只长命锁仍捆在他腰间的一种厮缠,类似扯不清、理还乱的滋味,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因为你那位新纳进门的小妾?改天我倒想见见她。”樊溯醉意乍醒,他终于了解以往京里的两大花花公子终于自食恶果——被情所困、为情所苦。 情字,在他俩眼中曾是最不值钱、最廉价的东西,他们不知糟蹋过多少女人真心付出的情爱;女人不仅一次向他们索心、索肺、索肝……而他们只是不断的伤她们的心、毁她们的身、绝她们的念…… 樊溯相信熠骎的那位小妾或许能化解他冷硬的心肠,让他的心再度接受爱的滋润。 “她?她不值得你去看她。”熠骎僵冷地说。 樊溯似乎听出了某种弦外之音,“听你的口气,你挺恨她的?” “恨?!倘若只是恨就没那么麻烦了。”耀骎避重就轻的回答,神情里净是疲惫。 樊溯会意的轻笑,将手中的酒瓶呈水平线直拋了过去,“来,你也喝盅吧!女人哪!真是麻烦的动物,咱们别管她们,喝酒吧!” 熠骎伸手接过,往嘴里倒了一些,半瞇着眼说:“对!别谈女人,咱们来谈谈乱党吧!” “他们又出来闹事了?贝都统是干什么来着?”樊溯本来就在气头上,乍听此言,火气不禁更加炽烈。 “别怪贝都统,他已经尽力了,何况那些乱党就像蝼蚁一般,多不可数,防不胜防。他能将乱事平定至此,已经很不简单了。”熠骎虽贵为贝勒爷,但他另有一个鲜少人知晓的身分--平乱晓骑统领,而贝桢就是他的直属部下。 耀骎笑了笑,又解释道:“我这么说,可没有偏袒自己人的意图啊!” 樊溯那张轮廓分明,极端男性化的脸上淡淡地漾开一抹笑意,“你是我的得意伙伴,我哪会怀疑你的能力?你这么说,好象有意指控我太过苛求了!” “我哪敢哟!你可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为了我未来的仕途,我拍马屁都嫌来不及了。”熠骎兴味不歇地笑说。 但这“储君”两字听在樊溯耳中,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完全没有喜悦、兴奋、自傲的表情,有的仅是无奈和摇头,抗拒意味尽在不言中。“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我不屑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你是说过。但历史上有多少人为了‘一国之君’这四个字耍尽手段、用尽心机,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说……”熠骎暧昧的低笑,“单单那三宫七十二院,就足以让你吃不消!” “那我势必得舍弃宫外那些懂得水媚功夫的女人啰?这我的损失岂不太大了!”樊溯收敛起心事,玩味地响应。 “你会舍不得珞珞?”熠骎不相信他会将心思放在一位风尘女的身上,他直指樊溯的痛处说道:“如果您真见异思迁,那我当然不介意接收你宫里的女武师啊!” 樊溯挑高浓眉,气势凌锐地走向他,危险地瞇起眼,“你若中意珞珞,我无条件奉送﹔女武师的梦,你就少作点儿!” 语毕,他起身走向门际,又蓦然回首,“放下仇恨吧!否则……你会更苦。” 熠骎身子微震,看着樊溯离去的稳健步伐,心中难过地叹道:若真能放下,他又何必在这儿藉酒浇愁呢? *** 樊溯离去后,蔚晴似是无心任何事,她那恍惚、忧心的模样连小阿哥齐潞都看出来了。“侯姊姊,你怎么了?瞧你魂不守舍的,我刚才耍的招数你到底看见没?” 他蹦蹦跳跳地来到蔚晴面前,还调皮地在她面前摇晃着手指。 蔚晴霍然清醒,“小阿哥,抱歉……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啦!你一定是在担心六阿哥的安危是不是?”小阿哥双手扠腰,摆出个小大人的模样。 蔚晴点点头,因为,自己正是让那两个男人订下决斗事宜的罪魁祸首,无论谁受伤她都会觉得愧疚。 尤其是樊溯临行前那几句莫名的话语,更扰得她的心纷乱不已,先前的柔和,到后来的犀利,她从不知道同一个人竟可以有两种极端不同的个性与态度。 为何他要封杀她对他与日俱增的爱意?而不当面弄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她又怎能放宽心? “你别庸人自扰了,六阿哥武功盖世,和熠骎贝勒又是好朋友,他们两人只是打打闹闹一番,不会有事的。”齐潞拍着胸脯保证,既然六阿哥不在,他当然得负起安慰佳人的大任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我明白你是害怕他们因为你而伤了感情是不是?我想为了争夺美丽佳人,打打架也没啥了不起的,姊姊长得美若天仙,倘若我多长个几岁,一定也会加入他们决斗的行列。”齐潞一脸正经地表示。 这个说法真是让蔚晴哭笑不得! “别胡说了,小孩子说什么决斗不决斗的!快练功吧!”蔚晴轻斥道。 她刻意收回心神,不再让自己的表情涌现太多的情绪;小阿哥正值半大不小的阶段,这样偏激的思想对他有害而无益。 “我才不是小孩子哩!”齐潞不服气地反驳道,并站直身子,展露他天生的尊贵风范。 “好!既然不是小孩子,就要听姊姊的话,专心练功,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看胡思乱想的人根本就是你。”齐潞对她扮个鬼脸,又拾起长矛练起功来。 想不到才不出三招,便被一只碎石击中矛干,人朝后蹬了几下。 “哈……我说小阿哥,你练的这种功夫能看吗?我不过随便放个冷枪,你就收不住了?”昱馨格格讥笑的声音突然刺耳地扎进齐潞的耳里,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八格格,你来这里干嘛?少来搅局好不好?”小阿哥向来就和年长他五岁的八格格昱馨,处得水火不容。 在一旁的蔚晴却发现这位小格格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仇视,似乎是从进宫那天就是如此。 但自己从不曾得罪过她呀! “算了吧!就算你再怎么练也不会成大器,除非……”昱馨格格刻意拉长了尾音,不怀好意的目光又朝蔚晴射了过去。 “除非怎么样?”齐潞抬头挺胸地回视她。 “除非你换个师傅,像她这种花拳绣腿的功夫,哪能教你什么东西?我看你不如求求我,我还可以教你两招。”昱馨格格瞇起眼,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蔚晴,“像她这种人,只适合当祸水!” “你凭什么这样批评侯姊姊?她哪里得罪你了?” 蔚晴不作声,只是一脸矜淡地回视她;倒是小阿哥看不过去,拚命替她说话。 “她害六阿哥为她去决斗,你说她有没有得罪我?”昱馨格格怒眼以对,说来义愤填膺。 “这关侯姊姊什么事?” “你少开口闭口都是姊姊,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净替她说好话?你给我走开,少在这儿妨碍我,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昱馨对着他咆哮,赶他离开。 “人家决斗是人家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啊?就算你想凑热闹,也不用找侯姊姊麻烦嘛!”齐潞听了,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樊溯阿哥是他们的六阿哥,昱馨格格却老拿他当情人看,简直是心理变态嘛! “你这个小孩子,吵什么?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儿,少阻碍我。”昱馨格格厌恶地指着他的鼻尖说。 一天之内,居然被两个女人指认为小孩子,郁闷感霎时充斥齐潞整个胸膛! “你说什么鬼话?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护侯姊姊,你少仗势欺人。” “小阿哥,你不可以跟八格格这么说话,毕竟她是你的姊姊。”蔚晴终于打破沉默,委婉地对他说。然后,她转首对昱馨声明,“他们决斗确实是为了我,可我也曾阻止过。” “少废话,你看招吧!”昱馨格格二话不说,拔起齐潞手中的长矛就对蔚晴出招。 蔚晴刚开始只是闪躲,并不愿意还手。 她的身影寂瓢忽忽、忽前忽后,昱馨格格根本连她的衣襬也碰不着,气得招数全乱了,原本功夫底子就不好的她,开始胡乱挥矛。 蔚晴则是以静制动,以不伤彼此为原则,丝毫不敢反击。 齐潞看得目瞪口呆,以往从没见过侯姊姊施展过如此高深的轻功,如今一见,果然是个高手,看来皇阿玛和八阿哥没找错师傅。 呵,这下昱馨糗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齐潞得意的当口,早已失去分寸的昱馨格格,已拿捏不住乱窜的气息,手腕一松,长矛直向齐潞的门面飞去! 蔚晴一见大惊失色,为救人她再也顾不了礼仪,使劲推开挡在她与小阿哥之间的昱馨格格,及时挥臂劈挥长矛,它一个转向,疾速刺进一旁的石柱上。 “啊——打人哪!你这个坏女人居然敢动手打我?” 昱馨格格见状也吓了一跳,见蔚晴武艺不弱,既然打不过人家,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招式。 齐潞简直看不下去了,“是你先动手的耶!你还好意思——” “别提了,小阿哥。”蔚晴出言制止。 “好,很好,你们两个一鼻孔出气,我一定要告诉六阿哥,教他为我评评理!”昱馨嚷嚷着,嚣张地瞪了他俩一眼后,一旋踵就离开了。 齐潞调皮地对昱馨格格的背影扮个鬼脸! “不可如此。”蔚晴喝止,一面撕下衣襬,系住肘上的伤口。 “啊!侯姊姊,你受伤了?”齐潞见状惊呼。 “我没事,继绩练功吧!”蔚晴捡起长矛递给了齐潞,“想要有好功夫,就得竭尽心血,孜孜不倦的练习,懂吗?” “我懂。”见她受了伤仍面不改色,更激起了齐潞努力练功的决心。 无意间,蔚晴似乎已改变了他向来漫不经心的贪玩个性。 *** 执教时间结束后,蔚晴便躲在“茉莉斋”,为自己上药。 “茉莉斋”位于“搠澐宫”后方,是樊溯特地为她准备的住所。 蔚晴才刚处理好伤口,拉下水袖,樊溯便冲了进来,他怒炽剩胜地凝悌着她;看见他一脸阴郁,她已知是什么原因了。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她的嗓音平静无绪,表情亦无波动。 “你没话要说吗?”他声硬如铁。 “如果你要误解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她别过脸,他的不信任令她心伤;此时说什么,已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要伤昱馨格格?”樊溯冷飕飕的语音未落,已猛地揪住她的手腕,眼瞳中流转着阴森的黯影。 果然,他是因为这事前来,枉费她为他失神烦忧了一整天。 她不回话,他的恨意更烈,眸光犀利且森冷,但他唇角却含笑,舀成一道令人胆寒的弧度,“为什么你不说话?是不是看见我回来很失望呢?或许你以为我回不来了,所以才敢仗着自己的武功欺负昱馨,对不对?” 他以指尖轻划过她优美的下巴线条,以往温柔多情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幽冷的蔑视。 “你要我说什么?承认吗?”她一手压在胸间,那心口的抽疼倏地加剧。 “你最好承认。”他厉声冷嗤。放肆的眸深含谑笑,带着狎玩之意,泛过一道狭长的邪光,轻轻扫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最后锁住她滢水清瞳。 “随便你说……”蔚晴心窝涌上一股酸楚。 “原来,今天你一大早跑来我房里说的话,全是虚情假意,还好我没会错意了,否则岂不成了傻子!”樊溯低柔的嗓音瓢渺如云,感受不出他的心绪。 他矜冷无情的眼亮起幽光,淡哂的俊容彷似罩上寒霜,“今天我非得尝尝看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婊子是何等滋味?我想应该不差吧!至少你比那些花娘懂得如何耍手段,故意以冷漠挑起男人的欲望,其实你的内心是狂热如火的,对不对?” “不……”她扭开他的手,摇着头。 “不是吗?你不是想离开我吗?或许让我玩过后,我会答应放你走,永远滚出我的视线!”他嘴角徐徐勾勒出狎戏之色,语意中净是侮蔑。 “你这个混帐!”蔚晴举手欲逼退他的轻薄之举。 他只轻巧一握,就箝住她的反击,虽然她的功夫底子不弱,但看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花拳绣腿。 樊溯使劲将她拉近身,“你真懂得如何激怒我,倘若将我逼急了,我可不会再怜香惜玉啊!” 他趁她不注意,霍地点住她的力穴,让她短时间内无法提起真气,否则,待会儿办“正事”时还得分心提防她,挺麻烦的。 “住手……”她发现他的手已不规矩地抚上她的领口。 蔚晴双肩抖动的厉害,因为,他又回到她最初认识时的六阿哥,纳入眼底的是强权、残酷、无情的樊溯;后来那位略带温柔、热情、幽默的樊溯已消失。 她的心彷若已燃烧成了片片灰烬,飘扬在空中。 他使劲拉扯掉由颈口直延伸至侧腰的盘扣,以致蔚晴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怎么,我还没开口,你已迫不及待往床上躺了?”他冷酷的唇角似有若无地掠过一抹寒笑。 “不是……”蔚晴心急了。 以往樊溯再怎么凶狠,也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像头被激怒的狂狮,正准备对她生吞活剥! “你今早对付昱馨的气焰呢?还是你唯独只会在我面前装矜持、装腼腆、装冷漠,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勾引我?果然,我猜的没错,你这个小女人还真不简单哪!” 樊溯嘎然讽笑,挑起她的脸,仔细梭巡着她那双满是恨意与提防的大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今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不要脸!”她脸色灰败,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 “我不要脸?是,我现在只要你的身体。”他猛然欺上身,揪住她一头秀发,孤寂的双眼凝着冰冷。 当蔚晴看得心惊的同时,他冷酷的脸愈来愈靠近她的曈眸,在她颈间吐气! “以后不准你再伤昱馨一分一毫,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妹,你连她的一根寒毛、一只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最疼爱她,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吗?”她暗自咬牙。 “你终于有话要对我说了。”樊溯静静等待着。 他心里非常明白,以昱馨格格那种娇贵的个性,常以刁难别人为乐趣,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 昱馨格格身上的伤根本就是自找的! 但他故意不拆穿,他想试试,蔚晴会不会把他当成可依靠的男人;有委屈是否会向他坦言,甚至对他撒娇、向他告状,结果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冷漠的一瞥、无谓的响应! “你早已认定我有罪,我何需再说什么?”她别过脸。 “你只会反抗我吗?我就要看看你要反抗我到几时?” 他赫地覆上她的柔唇,不顾她的挣扎,深深探吻,双手触及她的锁骨往下触抚,扯开抹胸,捧住她一侧酥胸,毫不怜香惜玉地揉捏挤压着;舌尖挤入她的贝齿间,轻喘声溢入她喉间,撩起两人的满腔欲火。 “说!你是我的。” 樊溯低嘎的嗓音飘进她的耳,他的手指更是肆无忌惮地狎戏她胸前两团柔软的乳房;突然,他双指一挟,扯动着那粉红的乳头,大拇指在上撩转谑弄,引来她体内簇簇高涨的欲望。 “别……”她摇晃着小脑袋,欲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甩出体外。 但力道被封,她无法使力推拒他! “说——”他才不肯放过她,一手扒光她的衣物,让她柔美的上半身全都纳入他火红的星目中。 那粉红似水、如初开的小红花,怯怯地绽放在乳尖上,勾魂摄魄地吸引着他这只蜂儿去浅尝。 他终于按捺不住体内一片狂潮汹涌的欲望,用力含住了小花,要她的心恣意狂泄,终至一发不可收拾! 他狡猾的舌尖顽劣地描绘着她迷人的乳线,大手紧沿着她柔美的身躯一吋吋轻柔地探索,直到她反抗心消逸,吶喊出他所要的呻吟。 “要……”她恍惚地嘤咛出口,当听见自己喊出的字眼时,她不禁吓了一大跳,立即收了口! 但紧绷的神经,及每一个细胞都渴望他的抚触却是她骗不了自己的。为何每次经他的碰触,她就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完全没了原则? 不,她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她要找回自己。 她略微反抗的意识才刚浮上脑际,随即就被他另一波挑弄给淹没了。 樊溯眼底盈满邪笑,手掌在她的两股间轻抚,指头如魔棒般在她女性的最私密处挑逗揉搓,那穴口处所绽的花苞随之挺立坚硬。 蔚晴禁不住这样火热的撩拨手腕,她额际沁出渴求的汗珠,拱起身摇摆着臀,疯狂的需索! “看清楚没?这就是真实的你,如假包换的你,你是那么的热情、淫肆、放浪、野性……别再弄一张冰雕的面具戴在脸上,我早已识破,那已经不管用了,那冰也早已被你自己的热情所溶解,小晴,我现在就想要了你,准备好了吗?嗯?” 樊溯狂傲嚣张的脸上映上暗红,那是种激烈的需求;他冷嘎的笑语,低沉似魔,一字字将她的心颠覆得乱成一团。 见她不敢响应,他轻嗤了一声,中指猛地伸进她湿润的穴口,“瞧,你已是那么迫不及待了,还要假装矜持吗?” 她倒抽了一口气,却仍死咬着唇,不肯松口。 樊溯邪魅地看着她,“我就让你再尝尝更美好的滋味。” 他半跪在床畔,埋首在她双腿间,低头轻尝她释放出的蜜汁,更在花苞上点压绕旋,她不松口,他也不撤口,两者较劲着。 突然,蔚晴低喊了声,“求求你……” 樊溯满意一笑却未抽身,直到她的喜悦到达颠峰,重重地喊出那陌生的狂喜音律! “放心,还没完呢!该轮到我了!”樊溯起身,迅速褪下自己的衣物,两人袒裎相对。 蔚晴顿时红云弥漫双颊,不敢正视他粗犷的身躯、蓄满男人味的体魄及邪魅勾魂的浅笑。 “你这个浪荡婊子,别害臊了!”他将勃起的部位对准了她的柔软,邪恶地磨蹭,激起她更深一层的欲望。 他脸部涨红,强抑着自己的冲动,颈上动脉也不停鼓动,传递着阵阵他想要她的念头。 猛地,他将她奋力一转,让她背对着他,他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闯入那甜蜜的禁区中。 兴奋、疼痛,轮番流转着,蔚晴的低嘤与他的重喘声交融成了一片欲海狂涛! 在极力的冲刺下,他恍惚看见在她两股间暗藏着一朵心型胎记,样式优雅,附在那神秘处,更显得性感;这颗心,更刺激着樊溯索情、索爱的狂热。 他要她,不仅是身,更要她的心,这是在他感官刺激冲向最高点,喷出种子的同时告诉自己的决定。 蔚晴终于酥软地趴在床上,他则靠在她背部俯首低喘,依旧将自己埋在她体内,享受着相契相合的归属感。 火眸一转,他突然瞄见她右上臂包扎的白布,上面还渗有血痕! 该死的!他刚刚怎么没注意到?彷若与她相遇后,她始终逃不过受伤的命运,难道她注定与他相克? “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撤身,将她抱起,眼神紧盯着受伤的部位瞧。 她敛目不语,忆及他刚进门时嚣张的气焰与无故指控的眼衶,像根滚烫的尖针,直螫她的心肺。 “告诉我!”他又回到霸道的语调,并顺手解了她的力穴,反正此刻虚软的她已无力做困兽之斗。 “说了你会相信吗?你不是已认定我是罪人,早已判了我的死刑?”她不屑道。 “你居然把刚才那么甜美欢愉的事,比喻成死刑?”樊溯火红着双目,怒火飞扬,恨极了这个女人老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他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该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 蔚晴却回道:“这是你自己的形容,我可没这么说。” “很好,你终于打破沉默,会顶嘴反击了。”他闻言,不怒反笑,“是不是昱馨伤你的?”他顽劣的手指又不安好心地触碰她的圆臀,找寻那心形胎记。 “我……我若说是,你……信吗?”她闭上眼,敏感地抽息着。 “只要是出自你的口,我就信,只怕你不肯说,不相信我会为你作主。知道吗?即使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不容许她欺负我的女人。”他目光迷离地看着她优美的臀股。 “算……是吧!”该怎么说呢?是她自己跑过去挨那一矛的啊! 樊溯嘴角掠过嗤笑,“什么叫‘算是’?你这个小女人就是擅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她锁眉不语,突然那……不速之客——他的男性又出人意料之外的穿进她的狭洞中,引来她一阵低喊! 她浅喘着,看着他偾张的脸,“你……你没受伤吧?” “你是指决斗?我若受伤了,还能在这儿与你狂欢吗?”他撑开她的两股,让自己的勃发能触及那令人着迷的柔软。 蔚晴想躲却欲振乏力。 “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希望我赢还是输?”他在外轻碰,技巧地引发她的需索,却不深入。 蔚晴扭动着下半身,已无意识地喃喃念着,“我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为你忧心了一整天。” 樊湖心底莫名地松了口气,在她耳畔舔舐她柔软的耳垂,“这就够了。” 他又俯身以舌尖轻划过那胎记,“你这记号美极了,可惜,你自己看不到。” “记号?”一阵奇痒,她抖瑟了一下。 “你不知道?也对,除了我,不可能有人能这样舔你、吻你、爱你,让你交付所有……但,你娘不曾告诉过你吗?”他愈来愈不规矩的手指与唇舌,放肆的挑弄着蔚晴身上每一吋柔美的部位。 “我娘……在我很小时就过世了,即使有提……过,我也……也不记得了——” 发现自己快控制不住,蔚晴自觉该清醒了,否则必将继续深坠。 她霍地翻身而起,与他拉开距离;虽已拿薄毯覆身,但在急喘中,高耸的胸部仿似呼之欲出地在薄毯下蠢蠢欲动。 “小女人,你又在诱惑我了,我怎能放你走?” 他优美的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丝不挂的昂藏身躯暴露在她眼中,一个擒拿又将她撂倒在身下,这次…… 狂肆、翻腾、云雨、掠夺……彷似永世不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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