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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识得我吗?”凤勒声音微颤的问道。 “我该识得你吗?”少女咯咯一笑,觉得很有趣的说。 这瞬间,凤勒就知道男人没有骗他。这双眼澄澈得没有半点恨,只有纯真。平姜子萤真的——忘却一切,回到幼儿模样。 还不知道凤勒心中起了多大波澜的少女,无聊地打着哈欠、伸懒腰,揉着眼睛,毫无心防的模样,说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她。一个有着平姜子萤外貌,却又不是她的她。 当下,凤勒起了决定。“听说你大病一场,把什么都忘了,那么你还记得自己姓啥唤什么名吗?” “嗯……师父……”她转动着眼睛四下找寻着。“师父说我叫做江子萤。师父人呢?” “谁是你的师父?”为什么她还记得那男人,却不记得他? “就是……”她歪着头,脸上有着大大的困惑。“师父就是师父呀。他要我叫他师父,说我是他徒儿,他对我好好,我想他不会骗我,所以我就叫他师父了。你又是谁呀,为什么问我这么多问题?” “我是……”凤勒看着她好奇的小脸,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你的主人,来接你回家了。” “主人?”她蹙起柳眉,咬着下唇说:“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话你都要听从、不可反抗,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世上我是你唯一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也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很简单。”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发,她也没有丝毫闪躲的样子,反而像只柔顺的小猫,乖乖地让他摸着,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她纯粹不明白地问着,口气中不是反抗而是不解。 “你如果听我的,那么每天都会过得很快乐,穿美丽的衣赏,睡在柔软的床上,还有好吃的东西,想玩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就像‘以前’一样。”他以拐骗无知孩子的诱饵挂在嘴上说。 “以前?”她眨眨眼。 “在你生病以前,也是都听我的话,虽然现在你生病而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没有关系,我子萤会像以前一样疼你,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切都不必担心。”凤勒不知道残留在平姜子萤记忆中的碎片,到底还有多少,他必须冒险一试,看她是否会相信自己,自愿跟他回去。 她陷入沉思的小脸有点点不安,再次看着凤勒身后的门口。“可是师父呢?我跟你回去,师父怎么办?师父也说要带我回京城,我也要听师父的话吗?”“不用,听我的。你师父已经改变主意了。他决定要把你交给我照顾,不带你回京城了。” “喔……”她拖着长长的语尾,再度嘟着嘴想着。 “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让你师父跟我们一起回去,这样好不好?”反正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那男人活着离开。只要等他把平姜子萤带回王宫,再找个机会杀了那男人就好。 “师父也一起吗?”闻言,她小脸拨云见日的灿烂一笑。“好,那我就跟你回去。你会像师父一样对我好,我就听你的。” “我会比你师父对你还要好,你只能听我的。”他忍不住抱了她。 凤勒这一个月来处心积虑始终得不到手,不论他如何逼迫、凌虐也都不曾得到“她”的顺从,竟在她一场大病过后,轻而易举的入手。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当他将平姜子萤拥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他祈祷着她的记忆会永远停下,不再有恢复的一天。 从现在起,平姜子萤的心中只有他就够了,那些往昔的仇恨、对骂、反抗与悲伤的事,就让它们埋葬在过去、永不见天日。 “喂,我不能喘气了。”被堵在他结实的胸膛前的子萤,抗议地说。 “不可以叫我‘喂’。”他松开双臂,让那脸蛋胀得通红的少女得以喘息。 “那,我该喊你什么呢?” “我的名字为凤勒,但只能在我们两人私下时,这么喊我。见到有其他人在场时,你都得喊我大王。” “大王?你是大王呀?那里的王?”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等我们回去时。” 凤勒再次抱着她,为了不让此刻的快乐逃走,他要尽快把她带回他的王国中,任何会让她回想起过去的事物,都不许再在她眼前出现。 ☆ ☆ ☆ 绵延至天边的白云下方,耸立着巍峨雄壮的山峰,傍川而建的美丽宫殿就是凤勒引以为豪的“家园”。 她发出阵阵赞叹,像个兴奋的孩子,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直率的喜悦,指着那座宫殿高兴地说:“就是那儿吧!好美喔,我以前也住那儿吗?真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可是……真的好美喔。这草原也又宽又广,骑马奔驰心情一定会很好。” 与她共乘一骑的凤勒也不由得放松脸颊,露出微笑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放马奔驰,让你尝尝飙风快马的滋味。” “好呀!”她拼命地点头,回头仰望他说:“我想、我想!” “捉紧了。” 凤勒一声喝叱,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有如快箭冲出。 “哇!好快好快!我好像要飞起来了!呵呵!”随风扬起的长发,伴着清脆如铃的笑声,徜徉在一片绿色大地中。 清冽的空气、新鲜的草原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不断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有着宁静祥和的气息。凤勒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如此满足的平静。 自己总是追逐着,仿佛被一种不可知的魔鬼附身,放纵自己的野心进行征伐,他看上的领土、他想要到手的权力、别人眼中荒诞淫放的嬉戏快感,他都像是不知“休息”为何处的猛兽,追捕着他想要的一切,一旦他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瞬间就失了兴趣,改而追求别的东西。 或是他在反复追逐着权力与胜利的过程中,始终是饥渴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停止这股“饥渴”的一天,也许有、也许没有,他不在乎。饥渴能够提醒他自己活着,一旦失去饥渴感,也不过就是死去而已。人死了,就结束一切,也无所谓痛苦。 他猜测自己的饥渴感,或许源自于那段自己早已忘怀的幼儿时的记忆。 那个冰天雪地下,靠着秃鹰的血活下来的孩子。也许从那时起,他的血液中已经掺杂衍生了一只饥饿的猛兽。别人都认为那是奇迹,一名襁褓的婴儿怎么能对付觅食的残忍秃鹰,但他四周都是那些愚蠢秃鹰的尸体,说明了一切。每个断颈的秃鹰也都不流一滴血,全都被那婴儿吸光了。 据说先王看到那景象时,只是高兴得大笑,认为自己有个强壮、勇猛的继承人,本能知道如何求生,活在这残酷的边疆地带。 他被带回部族后,劫难并未就此结束。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从去回想那恶毒妇人如何残害、虐待自己,反正他父亲死去后,他也“以牙还牙”地加倍奉还给那女人好看。 但,记忆中自己从未有过温暖,血液也一直是冰冷冷地结冻着。 汁到他看到平姜子萤眼中燃烧的愤怒时,他血管中流动的冷血,似乎有了流动的沸腾感。 “啊,已经到了。”她惋惜的话声,将他从冥想中拉回现实。 “还觉得不够过瘾吗?” 她回头灿然一笑。“嗯,我还想多跑跑。” “那等明天吧,今儿有许多人出来迎接,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慷慨地说:“等明儿个你还想骑马,我就让你玩个够,玩到你尽兴为止。” “真的吗?不骗我!我可以自己骑一匹马吗?啊,我有马儿吗?”她连珠炮地问着,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凤勒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记得怎么骑马吗?” “我猜我应该记得吧。刚刚你上马时,我觉得我自己也办得到,而且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好熟悉,尤其是跑快一点的时候,我的身子都热起来了,好像……好像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是吗?那明天就看你大展身手了。你可以任意挑选马厩中任何一匹马儿,任为你的座骑。” “谢谢你!凤勒。”她掩不住喜色,激动的回抱他。 这一路上她已经习惯了搂搂抱抱的行为,一方面这也是凤勒灌输给她的“捏造记忆”。当他首次紧抱着她过后,对如此亲密的行为感到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抱着我?”他当时编了一个天大的谎话。 “以前,我高兴的时候,抱着你就可以把我的高兴也分给你。所以你高兴的时候,也会这样抱着我,把高兴分给我。以后,也一样不变,懂吗?” 从那之后,吃到好吃美味的佳肴,看到漂亮的风光,她就会听话的以“抱抱”来传给他知道,不吝分享喜悦。 简直就和诱拐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孩子,一样简单。 凤勒没有半点罪恶感,换作他人或许会说他此刻行为卑鄙、趁人之危,在平姜子萤失去过去记忆,与正常的判断力,只有幼童天真毫不怀疑人的性格时,他利用这机会趁虚而入的占她便宜,不是君子会做的事。 但,她会丧失所有记忆,是她的失误。给予他机会占便宜,也是她的自己造成的。他为什么要白白放过眼前的大好良机,就为了他人口中的虚无“君子风度”。他才不会干那种吃力费神又没意义的傻事。 他凤勒若会拘泥于良心就不是“凤勒”了。 他不但不会检讨反省,他反而要利用这段期间,深深的把自己扎入她的心,就算万一平姜子萤的记忆又恢复,又再度变成那痛恨自己,牢记他杀她爹、娘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她也抹煞不了现在他曾经“拥有”的这个平姜子萤。 “好了,我们要进宫中了,记住在别人面前,你要喊我什么?” “嗯……大王。” “很好。”他笑着策马入宫门。 前来迎接的众臣纷纷在他们经过时,弯腰低头行礼,总数至少两百人以上的阵驾,这显然让她看得一愣愣。但她却也没有畏怯胆颤的模样,只是好奇地张着大眼看着。失去记忆后的子萤,最令他意外的,恐怕就是她的个性一点都没有变。至少勇气十足这一点,和在他面前那个傲慢的女奴,是一模一样。 其他如直率、坦言、举一反三的聪明,都是他后来陆续发现,过去他所不知道的她。 根据子萤的师父所言,她失去的只是记忆,至于大部分的行为能力与个性,和生病前的子萤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以前是如此爱笑的人吗?”路上唯一一次,凤勒前去问被囚车押送在后的男人,关于子萤生病前后的事时,他忍不住提了这个问题。 “子萤奋不顾身性本就不是闭塞内向之人,但受了她爹、娘的事,怀抱着恨意,所以喜悦的部份被她刻意压抑而已。现在失去那些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子萤。像普通孩子一样被养大的话,她一定会是乐观又坚强的孩子。”中原的男人意味深远地瞪着他说:“不要再次夺去她的笑容,凤勒。” “哼,你何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凤勒每回看到这男人就心生不快。那和起初看到平姜子萤的心境有些雷同,虽然已经把这男人五花大绑,但这男人面无表情的神态,好像随时都可以从囚车中脱身。要不是自己已经亲手击败过这男人,知道他的实力,现在他还会怀疑自己和他比起来,谁胜谁负。 子萤曾经在他身边度过日日夜夜的十年。光这一点,就足以让自己将他凌迟致死。(凤勒的记忆自动跳过了,事实是他自己把子萤赏给了中原客。)到现在之所以没有取他的命,一切只在于让子萤先取得一点安心。 她心中对于“师父”有根深蒂固的依赖与信任,所以重回凤勒的王宫,绝对需要“师父”相伴,这能令她漂浮不安的心定下来。可是,一旦她习惯了宫廷的日子,不再觉得“师父”的重要,他就会“适时”地让“师父”自动消失。 “欢迎大王回宫,您这一路上辛苦了。”众臣的代表,宰相大人上前一步,恭敬地说。 “宫中没什么事吧?”他先行跃下马,接着扶着子萤的腰,助她下马。 “是,一切一如平常,没有臣等不能处理的事。”宰相抬起头,看到凤勒身旁的女人。“看来,大王已经捉回叛逃的女奴了,这处置就交给……” “谁说这儿有人叛逃了?”凤勒冷冷的制止宰相继续往下说,否则就会引起子萤不必要的猜想与戒心。“宰相大人,您不认得我的爱妾……子萤夫人吗?” “爱妾?”老臣一脸震惊。“大王,您说……‘爱妾’是吗?” 除了他以外,在场只要听到凤勒用词的人,无不议论纷纷。这个平姜族的逆女,什么时候成了凤勒的爱妾,而且既没有被绑上锁链,也没有被打得半死气若游丝的回来。瞧平姜女那容光焕发,美丽健康的模样,到底这一趟洛阳行,凤勒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势必会成为接下来最热门的讨论话题。 “过来,子萤。”他伸出一手要求。 她也握着他的手来到他身边,这举动让凤勒脸上露了微笑,他高高地举起的手说:“子萤夫人生了场重病,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大家待她要有如对待孤家最疼爱的妾妃一样,不许无礼,也不许提到过去,如有违反者就要当心孤家的怒火如闪电降临。” “大王这……”老臣不免忧心的上前,不论这女子是否失去记忆,毕竟是曾经试图暗杀他们君王的叛逆,怎可获得如此光明正大的荣宠。 “宰相大人,有任何事等明天早期再报。现在孤家累了,要先和我的爱妾入内休息,明白吗?”一句话,硬生生斩断宰相踟躇的努力。 吃了闭门羹的老臣也只能黯然下台。“是,臣等告退。” ☆ ☆ ☆ 一远离那大队人马,子萤马上就好奇的说:“什么叛逃呀?凤勒。” “背叛我逃亡的人。”他揽着她的肩径自往内苑走去。 “喔,我做了那种事吗?那些人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做错了什么?我以前做了不好的事吗?” 他笑了笑,掐掐她的小鼻子。“没有,你只是喜欢恶作剧,反对我而已。就像现在,我明明说你只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够了,无须去理会他们。我才是大王,我说什么算什么,我说你没有叛逃,你就没有叛逃。” “大王这么伟大吗?那些人都很怕你吗?”茫然不觉中,她被他带回寝宫。 “你呢,怕我吗?” “嗯……嗯。”她摇头。“你对我很好,我不怕你。可是我以前怕你吗?” “不。”凤勒想起不久前还在这座寝宫内对他破口怒骂的女子,和眼前的她虽有着同样的脸,但却有栽然不同的态度。“你从以前就不怕我。那些人怕我,很多我的敌人也怕我,但你是唯一敢触怒我,不给我半点面子的人。” “我惹你生气呀?” “以前的你。”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惹我生气的人,都会被我砍头,所以没人敢忤逆我。” 她不自觉地摸摸自己颈子。“那为什么我没有被砍头呢?” “你猜。”他挑高了眉头恶意一笑。 她皱着眉歪着嘴,左想右想,还是摇头说:“我猜不出来。” “你慢慢想,等你想到答案,我再告诉你对不对。” “啊!过分!这样不公平。” 他大笑着,牵着她的手越过层层纱幔说:“这儿就是我和你的寝宫,以后你就住这儿。” 她一跨入那地方就脸色一白的说:“我讨厌这地方,我不喜欢这儿。” “怎么了,突然?” 子萤摇头拉着他后退说:“我也不明白,但这地方给我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很讨厌的气息……总之,我不要住这儿。” “不行。你得住这儿。” “不要不要不要!”她惊慌的连叫着,最后还握着拳头,全身发抖地说:“师父在哪儿,我要找师父。” 或许是她潜在的记忆仍有着对这地方点点滴滴的嫌恶感,凤勒不愿意她强烈反弹的情绪,激发更多过去的回忆。他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整个房间说:“你讨厌这儿那里,你说!” 她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身后的他。“都讨厌……我……每个地方都讨厌。” “是吗?”他突然放开她说,“既然这样,这些惹你讨厌的废物也没有用处了。我就把它给全毁了!” 只见凤勒两个大步走到床前,大手一扯一撕,美丽的床罩、枕头、天顶床幔,都化为一堆堆碎布片。“你也来,把不喜欢的东西全都毁了吧!” 子萤看着他硬塞给自己的花瓶,虽然觉得有些可怜,迁怒到无辜的花瓶身上,但当她把花瓶击碎在地时,内心的确有些东西宛如被解放般的通体舒畅。所以她也学着凤勒,像是恣意任性的孩子,开始破坏整间寝宫。铜镜、茶盘、桌椅,无一幸免,他们看着这一团糟,却相视而笑。 听到骚动而前来查看的侍女与男宦们,也都以为主子终于发疯了,而不敢靠近,只敢躲在门外偷瞧。 当子萤满头大汗的把地毯踏得不堪使用后,她终于心满意足地说:“全都完了。这下子你美美的寝宫全都灰飞烟灭了,这儿简单像是废墟嘛!” “你敢抱怨吗?这可是你说你不喜欢,而毁掉的。” 子萤飞奔到他的怀中,抱住他偎着他胸口笑说:“呵呵,谁抑怨?没的事。现在这模样比刚刚好上几百倍,就算今夜我要睡地板,我也都无所谓。” “那我这大王也要陪你睡地上?”凤勒见她脸上的阴影消失,就算毁掉十个寝宫也值得。 “你不喜欢睡地上吗?那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谁也不必睡地板。”凤勒拉着她的手向外走。“等我们用完膳回来,你就会看到干干净净的全新寝宫了。” “为什么?你会变法术吗?” “那是不是法术,你很快就知道了。”他轻弹一下手,待命已久的宫女与宦官马上出现。“把这地方给我弄干净,全部的东西都丢掉,换上新的。在我回来前,这地方要焕然一新。” “是,大王。” 子萤吹了声口哨,这下她终于明白“大王”的伟大。 ☆ ☆ ☆ “哈啊……”子萤毫不遮掩地打了个大哈欠。 “想睡了吗?萤儿。” “嗯,师父……”她往身旁的人一靠。 “谁是师父呀!” 突然间一阵咆哮,把酒足饭饱正要往梦乡投去的子萤又震醒了。她眨眨眼,茫茫然地看一下身边的人。“啊……我叫了师父吗?凤勒。” “没错,竟敢对着我喊别的男人!” 子萤委屈地撇着嘴。“是你不好,你叫我‘萤儿’的声音,好像师父嘛!连这也要计较吗?” “不行,我要惩罚你。” 惩……子萤还没弄明白他所谓的“惩罚”是何意义,就被他一把大力拉入怀中,夺走双唇。 “嗯……嗯……”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不能动弹的子萤,只是拼命地眨着大眼。 “别怕,把嘴再张开一点,舌头伸出来……” 依循着他的指令,子萤迎入他灵巧如蛇的舌尖,立刻就感到那火热舌头在自己口腔中转动,吸附住她的舌头,热情得纠缠着。 “嗯……”这是什么感觉?好像从下半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子萤揪住他的衣襟,深怕自己就这样坠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他贪婪的长吻,直到再不结束这一吻,恐怕他就会当场在大厅上,掀开她的衣物,不顾一切占有她。 “啊!”唇上失去他的热情,早已忘记自己体内热流代表什么意义的子萤,睁着一双朦胧星眸,仔细地盯着他的唇。 “别这样看我,小心你会叫醒一匹猛兽。”他流连地抚摸着她濡湿的香唇,美得有如清晨沾着露珠的玫瑰花瓣,而花心里比任何糖都来得甜腻。 “你不吻了吗?” “你还想要我继续吗?” “嗯。”她雪白的双颊缀着迷人的红晕。“再继续……惩罚我……凤勒。” 他斜唇一笑。“讲这种话,可以吗?” “我不该说吗?”她不知所措地眨着眼。“可是……我觉得很舒服,所以……不想停,这样也不行吗?” 他突然从榻上起身,也跟着拉起怀中的佳人。“行、怎么不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后千万别忘了,先喜欢上做这种坏事,先来勾引我的人可是你,子萤。” “啊!”双脚瞬间就离了地,她被他高高地拦腰抱起。“等等,我改变主意了,假如这是坏事,那我就不要做了,对不起,放我下来吧!” “不行。是你自己说要我继续惩罚你的,现在……不惩罚你到天亮,我是不会放人的,乖乖接受惩罚吧!你这小淫妇。”他越过大殿,速速走向宫内深处。 “淫……我才不是呢!讨厌,放我下来!”不知道他为何转眼间从温柔转为野蛮,还骂她那么难听的字眼,子萤开始摆腿闹脾气说。 “别吵,我知道你急,等咱们到了床上,我怎么会放你下来。”他轻松地抱着她,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你说要对我好的,怎么这会儿却、却、却像大坏蛋!” “随你怎么说吧,等到床上,我更会洗耳恭听,看你会骂我还是缠着我,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很快你就知道了。” 子萤嘟着嘴,开始坚信自己上了贼船。 ------------------ 转自书香门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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