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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翔伸伸懒腰,优闲地取来了箭,“不后悔?” “不后悔!”齐孟勋也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 “只要我连续三箭射中树梢,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齐孟勋纵身一跳,在树梢上绑了条蓝带子,又落回仲翔面前道: “三箭后,那条蓝带子也该落下来了,只要你办得到这一点,我废话绝不多吭一句,立刻滚蛋!” “很好!”仲翔漂亮的嘴角扬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一言为定!”他由腰间取出一深色纱布,递给齐孟勋道: “为了公平起见,证明我真是闭着眼睛射中的,你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吧!” 齐孟勋依言把仲翔的眼蒙住,他的笑容也更加神秘诡异——嘿嘿!仲翔呀仲翔,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神射手”,我要是正正当当地和你打这场赌,岂不亏大了! 齐孟勋将掌中的小石子捏得更紧——对不起啦!老朋友,为了顺利把你绑回长安城向皇上交差,只好牺牲你一次了! “可以了,开始吧!” 仲翔英姿焕发地张起弓,凭着对柳树的印象,毫不迟疑地射出第一箭。 咻——利箭飞跃过树梢,分毫不差地射中蓝带子。 仲翔毫不间断地又射出第二支箭,唇边的笑意更加潇洒飞扬,不用解下纱布,他也知道结果,他对自己的箭术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当然,第二支箭也牢牢地射中蓝带子。 仲翔又轻松自在地举起弓,预备射出第三支箭,同一时间,齐孟勋也捏紧手中小石,紧盯着仲翔的动作。只要他的箭一射出去,齐孟勋打算立刻弹出小石将他的箭打掉。 哈哈!不作弊的才是白痴! 仲翔手臂一松,正要放出箭时…… 同一时间,山坡上传来一女人的尖叫声,一个乳白色的身影便由空中直坠下来,齐孟勋手脚俐落地往旁边一跳,但李仲翔可没这么幸运了,眼睛被蒙起来的他,虽然也听到那恐怖的尖叫声,但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伴随那骇人的尖叫声,乳白色的身影“咚——”不偏不倚地直直砸中蒙眼的李仲翔。 巨大的撞击力使得仲翔双腿向前一仆,两人滚滚滚呀……直直滚落到坡下的湖泊! 站在山坡上的一群恶贼也看呆了!早在心雁跌落山坡时,他们就暗叫,“完了!出人命了!”现在又眼见她不但一路直栽下去,还砸中别人,连人一起滚下湖泊……这下……这下铁定活不成了! 萧老大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冲天的色欲也在霎时间烟消云散,两条人命耶!他可不想和自己有关连,急急带着兄弟们“落跑”了! “救命……咕噜……”心雁由水里冒出一个头,“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她的双手死死地捉住仲翔的脖子。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仲翔由水底挣扎上来,他狠狠地扯下眼前的黑纱布后,再用力捉下紧紧勒住他脖子的手,“别捉我!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淹死!” “救我啊……”心雁捉不到他的脖子,干脆改捉他头发,“我快淹死了……救命……” 痛——死了!他娘的!仲翔可怜的头发快被心雁扯断了!他忍着痛由背后扯住心雁,真气一提,努力地往岸上游。 一直呆站在岸边的齐孟勋则看得津津有味。哇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怎么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 这种湖泊,淹不死人的啦! 李仲翔奋力游到岸边才破口大骂,“齐孟勋!你是猪啊?不会来帮忙吗?” 看够好戏的齐孟勋这才尽尽义务似地把他们两个拉上岸来,嘴上仍闲闲道: “李仲翔啊,快谢谢我救你一命吧!将来可别忘了报答我的大恩大德啊!” “闭嘴!我报你的头!”仲翔把湿漉漉、已吓昏过去的心雁放在草地上,“妈的,女人真是祸水!这女的到底是怎么砸中我的?” “我真不知道。”齐孟勋两手一摊,“我只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由山坡上直掉下来,哈哈哈……就直直砸中你了……哈哈!真巧!真巧!这真是天意啊!” 笑得十分开心的齐孟勋在瞥见仲翔愈来愈铁青难看的脸色后,识相地闭起嘴巴。 “哇!这姑娘好漂亮!”齐孟勋拨开覆在心雁脸上的湿发后大叫,“李仲翔,砸中你的是一个绝世大美人呢!哗……我这辈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乖乖,我大江南北跑了大半圈,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仲翔只是很不耐地瞥了心雁一眼,“齐孟勋,她已经够湿了,你别再把口水滴到人家身上!别一个劲地穷猫叫,还不快把她肚子里的水压出来!” 他抬头疑惑地看着山坡上,奇怪,什么也没有啊!这女孩究竟是怎么栽下来的? “嘿!李仲翔,”齐孟勋救完心雁后,又不怀好意地来到他身边,“你打赌输了,乖乖和我回长安吧。” “我哪有输?”仲翔怒道:“要不是那该死的姑娘突然掉下来砸我的头,我的箭也不会……” “嘿嘿!废话别说这么多。”齐孟勋挥手打断他,“我们打赌时只说以三支箭为准,并没有包括什么意外灾害、突发状况啦……反正就是一句话——你的第三支箭并没有射中树梢,你输了!” “这不算!”仲翔紧绷俊脸,浑身满是怒气。 “仲翔,你说话不算话喔!别忘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齐孟勋悠哉悠哉地挑眉看他。 仲翔的眼睛慢慢瞇成一直线,眼中迸出足以杀人的寒光,“齐、孟、勋!你是卑鄙小人!” “谢谢!”齐孟勋眉开眼笑,拍着仲翔的肩道: “老兄!大哥别笑二哥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若是卑鄙小人,你也是言而无信的伪君子!一句话——守不守信,和不和我回长安?” 仲翔的鹰眸更加冷峻犀利,阴狠的肃杀之气写在脸上;但他的表情愈是骇人,齐孟勋便愈不知死活地摆出一副嘻皮笑脸状。 笑——仲翔沉沉地在心底叹了一大口气,这死小子已经没有救了,寡廉鲜耻,毫无人性。 “算你赢!”三个字像夹冰块般由仲翔口中迸出。 “多谢合作!”齐孟勋笑咪咪道:“走吧!快回长安吧!你爹娘和皇上还在等你呢。” “她呢?怎么办?”仲翔看了仍昏迷的心雁一眼,虽然知道她就是害自己不得不回长安的罪魁祸首,但一面对她……心底竟莫名地有一丝不忍。 “她啊!这一点就不劳大哥操心了!”齐孟勋笑得很暧昧,“小弟定会发挥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精神,将这贫苦无依、走投无路的可怜姑娘带回家中‘细心医疗’。在下会‘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地在床边服侍她……” “你要把她带回你家?”仲翔黑眸变得更加冷捩。 “当然!好说歹说我齐孟勋也是个慈悲为怀、风度翩翩的有为青年,怎么可以任由如此一个孤苦无依、举目无亲的弱女子独自留在这荒郊野外呢?” 齐孟勋挑战般地盯着李仲翔,他就不相信——向来视女人为蛇蝎毒物的他,会想要带走她? 就在齐孟勋准备要抱起地上的心雁时,一双比他更快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先将心雁提过去,只见仲翔牢牢将佳人抱在怀里,“别碰她!我要带她回京!” 讨厌女人是一回事,但只要一想到若这半湿佳人落入齐孟勋那花名在外的大色狼手上,仲翔心底突然觉得非常不舒服! “你要带她回去?”齐孟勋不敢置信地大叫,“李仲翔,你疯了?你不是说女人是祸水吗?京里已有另一个祸水在等你了,你还要再带一个回去?” 仲翔懒得理他,径自扯着心雁往别馆走,“废话少说,去帮我把马牵过来!” “嗯!李仲翔!你讲不讲理呀?这姑娘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你想带她走就带她走?我却不可以?”齐孟勋在后面大叫。 仲翔脚步一停,慢慢地转过身来,冷峻倔傲的脸上扬起漂亮得迷死人的笑容,沉声道:“凭什么?听好!就凭她砸中的人是我!” ※ ※ ※ 由别馆回长安城,若骑马的话需要两天的时间,仲翔为心雁找了顶舒服的轿子,命一伶俐能干的小婢女蓉蓉在马车内照顾她,自己则和齐孟勋骑马,在马车前御风而行。 赶了一天的路后,他们来到一叫金沙的小村,天色已晚,仲翔决定在此住一宿,明天再回长安。 他和齐孟勋各住一间上房,另外要了一间上房给尚昏迷的心雁。 “唔……”艰困地移动手脚,心雁幽幽地醒过来,她头好昏,胸口也好闷……她觉得自己彷佛一直在颠覆中。 片刻后,她的焦距终于对准了,也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哪里? 心雁半坐起身子,这似乎是一间相当高雅的房间,窗明几净、井然有序。但这……这不是柏家!不是六家堡的柏家! 对了!还有小姐……怡君小姐呢? “怡君小姐?怡君小姐?”心雁慌了,匆匆忙忙就下床想往外冲。 这时蓉蓉正好由外面打一盆水进来,“咦?小姐,你醒啦?” “你是谁?”心雁疑惑地盯着这陌生却清秀的小丫头。 “我叫蓉蓉,是二王爷叫我来伺候你的。”蓉蓉放下水盆,对心雁甜甜一笑,“小姐,你需要什么吗?尽管吩咐我。” 仲翔家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所以人们都称他为二王爷。 “二王爷?谁是二王爷?”心雁更加困惑,“你……你们是谁?我又为什么在这里?难道……难道你和那群恶贼是一伙的?不……不!” 心雁脸色发白地退至墙角,她想起来了……那些恐怖的回忆……先是花钱请来抢亲的人错认她是柏怡君而把她掳走……再来是那群恶人竟歹念大起,强要将她带回山寨……在混乱中她跌下斜坡…… 好象撞到一个人吧……栽到湖里去……再来,再来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小姐?你怎么了?”蓉蓉也被心雁恐惧的模样吓了一跳,“你先坐下来呀?要先用晚膳还是先净身?” “不不!你别过来!”心雁脸色发白地直往后退,“不要捉我!你告诉你们老大……我真的不是柏怡君,我只是她的婢女呀,更何况一开始就讲好是假抢亲,你们不可强掳走我,放我走,我求你放我走吧!”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蓉蓉惊叫一声,因为心雁猝不防地把她往旁一堆,夺门而出! “小姐……”蓉蓉踉跄地也追出来,“你别走!回来呀!” 房间在二楼,心雁旋风般地冲到一楼后再往大门口冲,一路到了门外,突地,她倒抽了一口气…… 黄沙散漫,四周俱是陌生的景色,这是哪里? “掌柜的!”心雁又冲回客栈问柜抬的人,“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金沙镇啊!姑娘是要进长安城吧?” 金沙镇?!长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不!那群恶贼怎么会将她掳来这里? 这不行!她要立刻赶回六家堡去,并且找到怡君小姐! 但若由这走回六家堡,只怕还没走到半路她的腿早走断了!心雁灵灿的瞳眸一转——客栈内一定有马厩,既然是那群恶人将她劫来此地,她当然可以偷一匹他们的马来代步! 打定主意后,心雁就直直往客栈后的马厩冲去。 马厩内果然有十几匹高猛强健的良驹,更幸运的是,由于是晚膳时间,所有投宿的人都在客栈内用餐或休息,所以马厩内没有半个人! 正方便她下手! 心雁精挑细选后,相中了一匹最高大抢眼的马匹——这匹马浑身雪白毫无杂毛,体态优雅健美,即使是在小小的马厩中,却一副昂首自傲状,彷佛它是马中之王,王者之势浑然天成! 那尊贵优雅的姿态连完全不懂如何选马的心雁看了也爱不释手,这一定就是人们口中的千里驹,不但可日行千里,还能通晓人性! 她小心翼翼地把马牵出来,摸着它的脸,“马儿,乖乖噢……你千万别踢我,对我凶,我只是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帮我回到六家堡……” 从没骑过马的心雁,面对这么高大的动物,心底还是怕怕的! 奇异地,那匹骄傲的马竟像听得懂她的话般,温驯地对心雁摇摇尾巴,还舔舔她的掌心。 “乖一点噢……现在让我坐到你背上,你送我回到六家堡后我一定会好好酬谢你,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再送你一匹母马,让你们永浴爱河……” 其实心雁连这匹马是公的还是母的也看不出来! 心雁踮高脚尖,努力地想爬到马背上,白马的确是很友善地乖乖站着不动,但任凭娇小的心雁使出浑身解数,根本就爬不上去! 气死了!她才不甘心!一试二试三试……再试…… ※ ※ ※ 那个白痴在干嘛? 一桶冷水直直冲下仲翔结实强健的身躯,他边洗澡边透过浴室的窗口,悠闲地看着那在马匹下跳来跳去的小不点。 她一进后院他就看到她了,看她鬼鬼祟祟地溜入马厩,东张西望后牵出一匹白马,在马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串后,便手脚并用地想爬到马背上去…… 她醒了?婢女蓉蓉怎么没看住她? 仲翔止不住地低笑,真有意思……以她这种身高和技术,爬到明天早上她也上不了马!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仲翔很意外雪翼竟然不踢她? 雪翼就是那匹白马的名字,它是由西域进贡的罕见千里马,由皇上亲自赐予仲翔。 此马天性骄傲难驯,刚被献入宫中时,全宫多少英雄好汉没有半个人制得了它,全被它摔下来,最后由仲翔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制住它。 但雪翼自此也只认仲翔一个主人,它天性聪颖,可通人性,且除了仲翔之外,任何妄想接近它的人莫不被它狠狠踹伤。 连齐孟勋也不敢碰雪翼。但它竟温驯地任完全陌生的心雁东摸西摸? 看来马匹和人类一样有一劣根性——好色! 仲翔微笑地做个结论,把一桶冷水由头上往下冲后,擦干身体和头发,穿上裤子,把上衣随意搭在肩上走出浴室。 春天的夜晚,夜风沁凉,他并不觉得冷。 心雁还在马匹下跳来跳去。 “马大爷……帮帮忙啊!蹲低一点,让我上去!让我上去!” 尽管跳得腿快断了,心雁仍不死心地往上跃——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停在半空中——有人托住她的腋下,接着一个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需要我帮忙吗?” 心雁猛然回头,整个人全怔住了—— 奇异的男人,过分的英俊出色,还带了股倨傲不驯的傲人气势,心雁毫无招架能力地看呆了…… 浓烈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对炯炯发亮的深遽黑眸,此刻正沉沉地瞅着她,高挺得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的鼻梁,方而富个性的下巴……上面还有些许未刮的胡须,使他在帅气的脸上更添一股狂野粗犷的气势…… 咚咚咚……心雁一颗心不规则地狂跳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这卓然出色的男人眸中那带着侵略的眼神;另一方面……她长到十六岁了,还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这么面对面,亲密地接触过!﹙被那萧老大强掳拖上马时不算,那时心雁只觉得反胃、恶心想吐!﹚ 心雁仍傻傻地死盯着人家,红艳欲滴的小嘴微启着,一直到……一直到她发现自已掉入一双充满兴味与趣意的黑眸中! “小姑娘?”仲翔懒洋洋地开口,双手还是没放开她,“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你……”心雁反射性地脱口而出,一见到他唇边更浓的笑意时,剎那间羞红了脸! “不!我是说……”心雁结结巴巴道:“你……怎么还不快把我放到马上,我当然需要你的帮忙啊!” 唉……转得好硬! 仲翔依旧文风未动地以手举着她的身子在半空,彷佛那是一件轻松不过的事。 “为什么?那是你的马吗?” “当然不……”心雁猛然住口,恼羞成怒道:“你管我!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比长江黄河还宽!不想帮忙就拉倒!多管闲事!” 心雁挣脱他的手,索兴跳到地上,站定后,她才看清楚,这放肆的男人竟没穿上衣! 月光下,他古铜色的宽阔壮硕胸膛一览无遗。 “哇——”心雁尖叫一声后,连忙掩面转过身,“暴露狂,不要脸!你变态……” 仲翔饶富兴味地把心雁一连串的反应全看在眼底,慢吞吞地拿下搭在肩上的衣服,穿好后道: “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心雁小心翼翼地微偏过脸,确定那变态真的衣着整齐后才转身面对他。 她仍气呼呼道:“一句话!暴露狂!你到底帮不帮我坐上这匹马?” 仲翔仍好整以暇地悠哉盯着她,“你一个姑娘家骑着马要上哪儿去?” 要你管?!我干嘛告诉你……心雁及时把这句话吞进去,唉!有求于人嘛!总得客气一点。她换了一副哀怨柔弱的表情道: “唉!公子你有所不知……奴家是个苦命人,在前去庙里烧香的半途中,被一群恶贼强掳了来,这恶贼的头子是个面目狰狞、爱腥嗜血、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他们打算把我带入长安城后卖入花街柳巷内,逼良从娼……公子!相逢就是有缘!而且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慈悲为怀、乐善好施,活脱脱是菩萨转世!救我!我求求你救我呀……” “哦!”听得津津有味的仲翔潇洒地挑起右眉,“救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心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又口齿伶俐道:“公子!为善不欲人知嘛,你这是积德,积德呀!至于好处……你说嘛!你要多少银子,我一定会尽力筹来给你。” 只要能让她回六家堡,就算这男人要银两做为报酬,心雁至少还可以求怡君小姐筹来给他。 “我不要银子,”仲翔缓缓地摇摇头,灼灼的眼眸盯住她,似笑非笑地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代价是——一个老婆!” “啊?”心雁眨眨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老婆、美娇娘、贱内、牵手,明白吗?”他笑得更坏了。 心雁俏脸无法控制地滚烫发红,仓卒避开仲翔那吃人般地邪气眼神,暗骂自己稳住!柏心雁,你发花痴啊!他只是说他想要一个老婆,又不是在向你求婚,你没事脸红什么? 吸了一大口气,心雁开口道:“那也没问题……六家堡的美女特多,只要你能带我回六家堡,我一定扮红娘为你拉线……像我家小姐就可以,她秀外慧中、美丽温柔,是百世难得一见的佳人……” 心雁愈说愈心慌,倒不是因为她昧着良心把东施小姐讲成西施,而是……这男人一直用那炽热神秘,令人砰然心跳的眼神直直瞅着她…… “你看什么?”心雁被他瞅得有些恼了,“到底答不答应帮我上马?” “没问题。”仲翔爽朗地笑开一口白牙。 他趋前捉住心雁,小佳人漫天的红晕一路由俏脸直红到脖子底……忍耐!忍耐!为了要上马,让他捉一下就过去了! 搂住那柔软丰润的曼妙娇躯,沁人的幽香扑鼻而来,仲翔心头一荡,险些失了神,他双臂更加收紧,不把她往马背上放,反而笔直地朝客栈内走进去。 “喂!喂!你做什么?”心雁大惊失色,“放我到马上呀……” 仲翔不吭一声,动作更俐落迅速地跨上楼梯,迈向心雁住的上房。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心雁拔声大叫,趴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你这王八蛋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哇……”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引起全客栈人的注意,店小二跑过来问:“客倌,有什么问题吗?” “救我!他是坏人!”心雁立刻呼喊。 “没事!”仲翔对店小二暧昧地一笑,“我刚过门的小妻子和我闹意气罢了。”顺手塞给店小二一锭银子,还亲昵地在心雁右颊上啵了一下! “是是是,没事就好……”店小二笑得合不拢嘴,新婚夫妻嘛,斗斗气打情骂俏……这位大爷出手真是阔绰呀! 心雁则被那一“啵”吓呆了,他他他……竟敢亲我?!哇…… 还来不及哭,她已被仲翔扛入房间。 “少爷!”正在房内急得团团转的蓉蓉立刻迎上来,“太好了,你找到小姐了,方才她突然跑出去,我正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呢?” “没事了,你伺候小姐用晚膳吧,仲翔将心雁放到椅子上,笑意盎然地举手在心雁面前晃一晃,“小东西,回神哪!” 还呆呆地抚着右颊的心雁猛然惊醒,看看四周,怎么又回到这个房间?再看看仲翔和蓉蓉……她想起来了!在明亮的烛光下她看清男人的脸,这个男人是…… “你……是被我撞落水的那个人!” “正是在下!”仲翔洒脱从容地一笑,“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心雁惊惶地往墙角退,“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你和那些抢婚的人是一伙的对不对?你言而无信,明明答应我要帮我上马的……” 仲翔优闲地喝了口茶,只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言而无信,小东西……我只说:‘没问题’,可没说要帮你上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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