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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皇宫回来后,沈曜南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烈酒一杯接一杯下肚,意识却还很清醒。 他好恨自己过人的酒量,如果真醉了,倒还能暂时遗忘烦恼。 “曜南,你在吗?”方境如站在门外问道。 不等沈曜南答应,方境如径自推开了房门,她立刻发现他歪歪斜斜地坐在地上,四周摆满了空酒坛。 “怎么回事?!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把他手中那半空的酒坛抢下来。 “你别管,让我喝!” “不行,酒喝多了会伤身的。”方境如坚定地摇头。 “已经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他的神情落寞不堪,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别这样说,我要你永远健健康康的。”她柔情地说道,在他脚边坐了下来。 她的头倚在他肩上,他身上传出浓浓的酒味刺激了她的泪腺,让她的眼眶在一瞬间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把公主娶进门吧!” “你说什么?”沈曜南整个人僵住了,不敢相信方境如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把公主娶回家来,这对所有人都好。”她的声音还算冷静,也许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反而能平静地接受。 “你怎么可以要我娶别人!”沈曜南气愤地抓住她的下颚,逼她把头抬高。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怒气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光。 “告诉我,境如,我怎么能够放弃你?我是那么地深爱着你!”沈曜南沉痛地剖白,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我也不想失去你,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陷害你成为不孝子。”方境如边哭边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哀愁。“再说,老爷和夫人对我有恩,我实在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 “所以你就忍心割舍掉我们之间的一切?” “不是的,曜南!虽然你娶的是公主,但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方境如急急地解释。“我不会离开你,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 “不,我不能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沈曜南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她的提议。 “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 “想想老爷和夫人吧!你怎么忍心让他们承受家道中落的痛苦?他们是那么地疼你、爱你,总是把你的需要摆在第一位,如果你真那么狠心,也不值得我爱了。”方境如深深望进他眼中,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沈曜南沉默了,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那一天和父亲在书房谈过之后,沈大人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沈曜南明白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他宁可承受家产被剥夺的风险,也不愿牺牲儿子的幸福。 倘若他的父亲真是那么专断独裁、自私自利,沈曜南肯定会带着方境如离家出走,凭他的能力,绝对养得起她。 问题在于他的父母并不是那样的人,从以前到现在,沈曜南一向只有接受没有回馈。 他怎能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拒绝伸出援手? “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沈曜南发狂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心情好矛盾、好痛苦,他要如何面临这两难的抉择? “我要你答应我,否则我会想办法离开你,让你永远找不到我!”方境如激烈地要求,这是她第一次以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 沈曜南果然被她吓住了,一想到再也看不见她,他心头立刻涌上莫名的恐惧。 “答应我!”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紧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在她坚毅的目光下投降了。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 ☆ ☆ 终于到了沈曜南成亲的日子。 这原本该是件喜事,但沈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是打从心里真正欢喜的。 沈氏夫妇期盼儿子娶妻生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但因为是在半强迫的情况下达成目的,因此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至于沈曜南就更不必说了,从迎娶仪式一直到新娘过门,他的眉头一直舒展不开,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参加的是丧礼。 他和蔚宁公主虽然肩并肩站着,但是他却不曾正眼瞧过刚进门的新娘。 他的双眼不断地寻找方境如,当他好不容易在人群外缘瞧见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 他还在担心方境如会不告而别,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她。 “也该举行典礼了。”负责婚礼的司仪在一旁提醒着。 沈曜南被动地跟着人群移向室内,他不时地回头张望着,深怕方境如在他不注意的瞬间消失了踪影。 进了大厅之后,他的心失落得更严重了,典礼进行的过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大堆人影的重叠,他心心念念的,是站在外头的方境如。 终于,冗长的典礼结束了,沈曜南迫不及待地冲出门。 触目所及,不见伊人芳踪,他的心脏急急地在胸腔内鼓动着,脑中预演着悲剧的可能性。 “小容,你有没有看见境如?”沈曜南心慌意乱地问道。 “有啊,刚刚还看见她。”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沈曜南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转身在人群中找了起来,他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扯开喉咙大声喊叫:“境如,你快出来,别躲着我!” “少爷,您应该回大厅去陪少夫人。”管家慌乱地冲到沈曜南身边。 “我要找境如。”沈曜南固执地表示,一下子就把管家摆脱掉了。 “少爷啊,求您行行好,所有人都在看呢!你好歹也得做做样子啊!”管家不死心地冲上前,一把扯住沈曜南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警告着。 “我已经如她所愿娶了她,还要我去奉承她?告诉你,想都别想!”沈曜南气得一把推开管家。“我已经受够了!” 话一说完,他立刻冲到方境如居住的小院落。 直到在回廊看见那娇小熟悉的身影,沈曜南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方境如讶异地看着沈曜南,他正朝着她的方向奔来。 “你说过不会离开的!”他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看不见你,我的心就无法平静。” 方境如倚进他怀里,悄悄地叹了口气。 “你真傻。”她说,眼眶浮现泪光,嘴角却有甜蜜的微笑。 “我不傻,我只是太爱你,太害怕会失去你。”他拉开一点点距离,以混合著痛楚与无奈的眼神注视她。 “你真的不必担心,曜南,不论我人在什么地方,我的心里永远都只容得下你。”她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描绘他刚棱的五官。 他动容地牵起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这样的要求非常过分吗?” “我懂你,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么能缺席呢?”方境如好言劝道。“回大厅去,好吗?别让老爷和夫人难堪。” “可是……” “去吧!你再不走我真的不理你了!”方境如两手推着他的肩膀,赶他离开。 “好……好吧!”沈曜南勉为其难地答应。“不过你得在这里等我,一有空,我会立刻过来找你。” “不要!会被别人说闲话的,公主初来乍到,你好歹也给她留一点面子。”方境如急急地说着。 “没那个必要。”沈曜南不以为然地哼道。 “总之,今晚你必须好好陪着公主,你要是第一天就冷落她,只怕皇上会不高兴,到时候我们为这件事所做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 “不管啦,总之你不准过来找我,否则我答应过你的事全都不算数。” “你愈来愈懂得怎么威胁我了!”沈曜南老大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气冲冲地掉头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方境如心头有说不出的苦涩。 她何尝愿意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 ☆ ☆ 一整晚,他都在拼命地忍耐,大厅上道喜的声音此起彼落,但他从来没有听进其中一句。 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散尽了,沈曜南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下来,他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这真是个难捱的一天。 虽然方境如交代过不准找她,但他实在受不了了,他迫切地想见她,连一刻都不想等。 “曜南,你想去哪里?”沈夫人在门口拦住了他。 “去境如那儿。”沈曜南毫不避讳地说。“这里我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好歹也要在新房过一夜吧?”沈夫人不安地说道。“要是你第一天就冷落了公主,要是公主到皇上面前哭诉,那咱们可是吃不消的!” 沈夫人这话倒提醒了沈曜南,倘若新婚之夜他缺席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可是……” “别说了,额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沈曜南苦笑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今晚我会到新房去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 ☆ 纵使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愿意,沈曜南依旧甩不开肩上的责任,他必须和一个完全没感觉的女子发生亲密行为,才能稳住这一桩荒谬的婚姻。 他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攒了一整天的眉峰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攒得更紧了。 为了不让蔚宁公主破坏他与方境如相爱的回忆,沈曜南坚持把新房设在主屋东侧的厢房,至于他原来的房间,则维持原样。 知道自己逃不开这项考验,沈曜南只能心烦意乱地推开房门。 一进门,就见蔚宁公主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沈曜南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她这副德行,怎么看都不像出身皇室。 “你的脸一整天都像个叉烧包,难看死了。”蔚宁公主手肘撑在榻上,以右掌托着右边脸颊。 “你管不着。”沈曜南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 “今天实在累毙了,没想到结个婚会这么麻烦!”蔚宁公主自顾自地抱怨。“我决定了,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嫁。” “公主,你说这些已经太迟了,你如果早一点发现,就可以省下你的劳累和我的无聊。”沈曜南怪异地瞪了她一眼。 “,你这是对待新娘该有的态度吗?”蔚宁公主满脸兴味地打量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受了委屈。 “我已经很客气了。”沈曜南冷冷地回道。 “我知道你不高兴的原因。”蔚宁公主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不想娶我,你想娶的是那个娇娇弱弱、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看你一直盯着她,她也一直盯着你,你们好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废话!我早就告诉过你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沈曜南耐心全无地吼了出来。“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可没有欺骗你,更没有强迫你!” “你不要每说一句话就发一次火行不行?”蔚宁公主夸张地用手掩耳朵。“我真怀疑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你,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开溜了。” “你说什么!”沈曜南一把揪住蔚宁公主的头发,整张脸因为气愤而涨红。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却由红转白。万一真被蔚宁说中,境如真打算离开,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脑海中突然浮现方境如说过的话:你真的不必担心,曜南,不论我人在什么地方,我的心里永远都只容得下你。 不论我人在什么地方,这几个字究竟有何用意? 沈曜南愈想愈不对劲,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直冲出去。 “喂,你要去哪里啊?!”蔚宁公主在他身后徒劳地叫着。 他听不见她喊了些什么。 他的心,已失去了平衡。 ☆ ☆ ☆ 沈曜南完全没有停下来歇口气,直接冲向方境如居住的小院落。 他的心脏像是要从喉咙蹦出来,失速般狂跳不停。 “开门啊,境如,快点开门!”沈曜南心急如焚地喊着,两手不断地拍打门板。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沈曜南实在没耐心慢慢等,大脚一踹,踢开了那扇坚固的房门。 “境如,你别吓我,快回答我啊!”沈曜南一边叫着,一边摸黑前进。 他笨拙地在桌边点了灯,阒暗的室内立刻大放光明。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床铺,却见不着方境如的人影。他的胸口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疼得他脸色发青。 “境如,你背叛我!你竟然敢背叛我!”沈曜南大叫一声,没头没脑地冲了出去。 他以惊人的速度往大门的方向冲。如果速度够快,说不定能及时拦住她。 在盲目追寻她的此刻,沈曜南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找到她之后,他也许会杀了她,也许会用铁链把她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 他的心已经乱成一团,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一路上,他还在大吼大叫,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疯狂的行为,也不在意是否会惊动其他人。 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假山的方向掠了过去。 他的心脏跳得更急、更快,连想都没想地,就朝假山的方向奔了过去。 沈曜南一靠近,就发现了她。方境如缩着身子躲在大石头中间,这是他们小时候玩捉迷藏时,她习惯藏匿的地方。 “出来!现在就出来!”沈曜南气急败坏地喊道。 方境如明明听见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移动自己的身体。 沈曜南也不与她客气,粗鲁地把她从石头缝里抓了出来。 “你拿着行李要到什么地方去?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沈曜南愤怒地摇晃她的肩膀。“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沈家、永远都不再回来?” “不……不是的!”方境如急切地想澄清。“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沈曜南一把捏住她的下颚,让她正视他的眼睛。 “我……只是去奶娘那儿……借住。”方境如痛得眼泪直冒,却不敢开口求他。她从来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 “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不是没地方住,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去麻烦奶娘?”看见她的眼泪,沈曜南悄悄放松了力道,但是他凶恶的语气可没放软。 “我怕你……冷落了新娘,所……所以想……先避一下。”方境如委屈地诉说着。“我……我不能让这桩婚事……吹了。” “我了解了。”沈曜南深吸一口气,怒火稍稍退了一些。 回复了些许理智之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回走。 “你要做什么?”方境如半惊慌半恐惧地问道。 “是你先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不打算信守承诺了。”沈曜南冷静地回答。“我现在就去跟阿玛、额娘说,除非你也同时进门,否则这件婚事就当从来没有过!” “不行,不行啊!”方境如急得六神无主。“公主会气坏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沈曜南专断独行地说道。 压力的累积已经到达极限,他无法再忍了! ☆ ☆ ☆ 不等沈曜南上门,沈氏夫妇相偕来到庭院。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许多仆佣在一旁偷偷地张望。 方才一阵混乱,已惊动了王府上上下下。 “阿玛、额娘,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沈曜南故作镇定地开口。 “曜南,求你别说!”方境如哀求似地扯着他的手臂。 “不,我非说不可!”沈曜南坚定地看着父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打算今天就让境如……” “不要!”方境如急急地打断他的话。 她正想跪下来求他,却在这时候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这里好热闹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蔚宁公主穿着一袭样式繁复的喜服,出现在沈氏夫妇身后。 在场所有人全变了脸色,只有沈曜南一脸镇定。 “干嘛!怎么每个人都像闷葫芦似的?”蔚宁公主不耐烦地问着。 “我要娶的人是境如,不是你。”沈曜南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他听见了众人震惊的吸气声,却不予理会。 “我知道啊!”蔚宁公主神情自若地说。 她的回答引起另一波更大的骚动,新婚之夜发现丈夫有了别的女人却还这么冷静的,天底下除了蔚宁之外,大概找不出第二个。 “知道以后,你有什么想法?”沈曜南谨慎地问。 “当然是把你还给她!”蔚宁公主笑眯眯地说道,接着把手伸向前襟,拉开喜服上所结的红绳。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人看傻了眼。 接着,她扯下那件沉重的鲜红喜服。当她把那件精致的嫁裳褪到脚边时,所有人都惊讶地倒抽了口气。 喜服底下是读书人所穿的儒衫,这比看见一丝不挂的胴体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喏,这件累死人的嫁衣就送给你吧!”蔚宁公主一古脑儿将喜服塞给方境如,而后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方境如呆呆地接过,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要逃婚了。”沈曜南恍然大悟地笑了出来。 “算你聪明!”蔚宁公主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和你既没感情也没交情,干嘛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啊?” “既然如此,你何必答应嫁给我?” “还不是为了要气气我那个顽固的皇兄!”蔚宁公主无奈地摆了摆手。“他呀,一天到晚逼我结婚,烦都烦死了!” “你就为了这无聊的理由,把自己‘嫁了’?”沈曜南几乎要叹气了。 “什么无聊!你都不知道我皇兄有多难缠,我非得找一个条件上等、家世显赫的人来嫁,然后借着逃婚来丢他的脸,他才会学到教训,不敢再与我作对。”蔚宁公主趾高气扬地说道。 “就算这样,你可以把真相告诉我啊!”沈曜南又好气又好笑。打从他出娘胎,还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女孩子。 “这么一来,岂不是无聊透了?”蔚宁公主不以为然地哼着气。 沈曜南无奈地长叹一声。“我真服了你。” “话都说清楚,我也该闪人了。”蔚宁公主淘气地扮了个鬼脸。“不便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等一下,公主。”还在震惊中的方境如,急忙喊住了蔚宁公主。“皇上会不会把责任归咎到曜南身上?” “放心,逃婚的人是我,理亏的也是‘新娘’这一方,我那爱面子的皇兄,说不定会加倍赔偿你们的‘损失’呢!”蔚宁公主豪气地拍了拍方境如的肩膀,笑得像只奸巧的狐狸。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可要好好把握哦!”蔚宁公主顽皮地朝沈曜南和方境如眨了眨眼,然后像只猴子一样跳到围墙上,顷刻间就消失了踪影。 沉重山和沈夫人极具默契地对看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幸好,幸好这只是一场闹剧,沈家若真有了蔚宁公主这种媳妇,只怕我们有生之日都不得安宁。 沈曜南激动地看着方境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嫁给我吧,境如,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沈曜南顾不得围观的人群,急切地要求地嫁给自己。 “我……” “快点答应啊!” “但是……” “怎么了,快点说啊!” “可是……” “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你一定要折磨我吗?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沈曜南迭声问道,非得逼出个满意的答案。 “我……”她垂下了睫毛。“我不愿意。” 他整个人惊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不愿意。” 简短的一句话,立刻让他的脸孔变得苍白无比。 “你说真的?”沈曜南憋着气问。 “当然是假的!”她大声说,笑了,眼泪却沿着双颊滚滚而落。“一个女人怎能拒绝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的求婚,尤其这个男人是她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了的!” 听见她真切的表白,沈曜南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发狂似地欢呼起来。 他管不了围观人群里传出的爆笑声,抱着方境如又叫又跳。 十二个时辰之内,他历经了绝望,又从绝望中重获希望。 未来,不论经历过多么长久的岁月,他永远忘不掉这奇妙的一天。 ☆ ☆ ☆ 真的好久不见了,各位亲爱的读友! 距离前一本书的出版,大概快两年了吧?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记得我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想到这儿,泠子不禁有些心慌,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期待着能与从前的好朋友们取得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写书的关系,我脱离市场口味太远了,故事的内容也不符合出版社取稿的标准。为了更迎合读者的喜好,我听从出版社的建议,将这本稿子做了大翻修,包括角色的定位,以及时代背景,真的好累哟!但是如果能获得大家的喜爱,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我发现,写作可以很轻松,也可能很艰苦,我曾有一个星期完成一本稿子的纪录,也曾抱了两、三个月还孵不出来,这一个故事应该属于后者吧!因为我的笔记型电脑挂掉了,而且修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到书局买了稿纸、蓝笔、立可白,准备以最原始的方式——爬格子——来创作,可那实在太累、太辛苦,光是立可白的气味就足以让我晕头转向,因此写不到一章就放弃了。 到最后,我只好借由妹妹的帮助,把人家要淘汰的旧电脑搬来用,没想到这一用,就是噩梦的开始…… 那部旧电脑开机需要八分钟,平均每十分钟就会当机一次,所以打两、三行就必须存档,如果没存档,当机后就得重写。过分的是,它存一次档要一百八十秒,因此,我宝贵的时间就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中。 印象中,泠子上一本古代稿是在九七年七月左右出版,书名是《等你来爱我》,距离现在已有三年多的时间了,我不太擅长古装罗曼史,总觉得写古装比写时装更伤神,由此可见,计划这本稿子的我简直是自讨苦吃! 唉,往事不堪回首,而我的笔记型电脑依旧不知流落何方,在这种情形下,我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能耐写下一本,我真担心下一本书的出版会让读者等待两年以上,或更久。 ------------------ 转自书香门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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