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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集团这一次派出来的代表是孟宏明,一些与他交手过的公司私底下传言,说孟宏明是个不折不扣的豺狼,任何好处都要捞上一笔,据说已欺下瞒上的在太古集团待了几年,趁着前任总经理退休之后,自愿担起这个合约洽商的关键人物。 孟宏明只有三十出头,工作能力与外表都不差,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的一些女职员甚至把他当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高而精瘦的他,面貌带着些许书卷气,身上穿戴全是高级的名牌服饰,就连座车都是台湾难得一见的莲花跑车,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但是只要是心细的人,就能发现孟宏明的眼睛总是流转不定,闪动着贪婪奸邪的光芒,并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 这是柳瑗第一次见到孟宏明,她尽力的解说“顺伟”所能提供的条件,希望能够再次签下太古集团的合约。“顺伟”一向把太古集团当作第一号的客户,要是签约不成,公司会一口气减少五分之一的营业量,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若没签下与太古集团的合约,“顺伟”大概就可以等着关门大吉了。 “这是我先前与陈总经理所签合约的内容,因为贵公司内部的人事异动,我们也调整列出一些新的计划,希望能让新接手的负责人了解‘顺伟’的诚意与高度的配合意愿。”柳瑗礼貌的说,摊开手上的文件,不着痕迹的拉开自己与孟宏明的距离。 也许是她太过敏感,她觉得孟宏明的眼光跟彭梧轩十分相似,带着几分超乎工作内容的兴趣,却没有分毫的尊重,随着她的解说,他也愈坐愈近。 孟宏明微笑着,把弄手中的钢笔。“柳经理解说得很仔细,但是因为合约内容太过复杂,我们是否能找个时间,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轻松的谈一谈?”他没有等柳瑗回答,继续说道:“我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新的计划内容,要是没有更进一步的解说,怕会影响我对贵公司契约的了解程度。” 他这是再清楚不过的威胁了,柳瑗咬咬牙,强迫自己微笑,她几乎能感受到一旁的杨文祥焦急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们。 “之前与贵公司之间没有这个先例,但是我与陈总经理还是合作得很愉快。”她缓慢的收起文件,眼角看见葛淡月已经愤怒得脸儿通红,她摇头示意女孩冷静。 孟宏明挥挥手,不知是否有意,挥手的幅度太大,几乎触碰到柳瑗的身子。 “不要拿陈总经理来压我,他现在只是个在家里花退休金的老头子。他是他,我是我,柳经理与他的交情与我无关。”他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我们的交情必须重新培养。”他暧昧的压低声音。 “新的合作计划全都条列在文件里。”柳瑗不悦的回答,坚决的站起身子。是该归咎于她的女性魅力超然吗?怎么今天老是遇到这一类的登徒子,方法不一样,却全都迂回的对她不怀好意。 “是吗?我还以为贵公司会附加一些东西上去。”他侧着头,打量着柳瑗。 冷不防一旁的葛淡月窜出来,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之间,毫不畏惧的仰视孟宏明。“柳经理没那个空闲,再者,把你的口水收起来,她已经名花有主,轮不到你们这些色狼对她垂涎。”她不客气的说着,激动的指了指彭梧轩跟孟宏明。 孟宏明或许比彭梧轩多了那么一点工作能力,在商场里捞了不少油水,但是说穿了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胚子。 “葛淡月!”杨文祥惊恐的大叫,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忙不迭的道歉。“抱歉,小职员没见过大场面,孟先生请别介意。” “何必这么卑躬屈膝?他不过是个被派出来签约的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必要当他是天皇老子似的。他想要对柳经理不轨耶!你居然袖手旁观,你是这样保护属下的吗?”淡月还不死心,激动的喊着,对杨文祥心寒到极点。 杨文祥愤怒得想要打昏这个女孩,伸出手几乎就要给她一巴掌时,柳瑗却冷静的开口。 “你该不会想要自毁筹码吧?”柳瑗的声调平稳,却有效的制止杨文祥的举动。“淡月是我到现在还留在这里替你工作的原因,任何赌徒都该清楚,要好好的爱护自己的筹码,毕竟这盘赌局还没有结束,不是吗?”她将葛淡月拉开,要女孩乖乖的整理桌上的文件。 杨文祥咬牙切齿,虽不甘愿,却也只能退让,他冒不起再度惹怒柳瑗的风险,眼前这个合约还要靠她来斡旋。再者,孟宏明似乎对柳瑗有着极高的兴趣,所以,她对这个合约的重要度又提高了一层。 “柳经理,我并没有恶意。”孟宏明淡淡的说,优雅的站起身,装模作样的姿态很像是时装杂志上的模特儿,但是跟这间办公室不太搭调。 “公事公办,我相信合约的事情能够在公司里解决完毕。”柳瑗无意识的伸手到后腰处,碰触腰际那个玫瑰形的黄金环扣,寻求着某种支持。 “难道真如这位小姐所说的,你已经名花有主?”他微笑的走近柳瑗。在发现杨文祥并没有阻止成保护柳瑗的意思后,孟宏明更加肆无忌惮。 他的确是对柳瑗感到超乎寻常的兴趣,在商界里柳瑗小有名声,她的工作能力受人肯定,围绕在她身边的流言也从没有间断过。在这个城市里,成功的女人不多,而这些成功女子背后往往都有着耐人寻味的故事。孟宏明最好奇的,应该是柳瑗愿意为这个合约付出多少“附加价值”。 柳瑗没有回答,只是强烈的希望能够吞额止痛药,缓和一下剧烈的头痛。一整天下来,同侪之间的敌视、总经理对她施加的压力,还有冲动行事、老是想要保护她的淡月已经让她难以应付,眼前又有两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拿着饿狼似的眼光猛瞧着她。 她轻叹口气,消极的安慰自己,毕竟事情不可能更糟了,至少她还能应付眼前的情况,为此她应该感到庆幸的,不是吗? “那是私人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她淡漠的说。孟宏明的企图她心知肚明,合约虽然重要,她却不打算为了一个合约出卖自己。 她贩卖的是自己的工作能力,不是灵魂与肉体。 葛淡月龇牙咧嘴的微笑,像是很高兴占了上风。“听到没有?柳经理懒得回答你。”她连工作都不想要了,还会畏惧这种狐假虎威的人吗? “我不是对你说话,身为属下应该没有插嘴的余地。”孟宏明明显的表现出不悦。 “跟你这种人对话,我还怕降低自己的格调。”葛淡月也不认输的回嘴。 “你给我闭嘴!”杨文祥气呼呼的喊着。 “偏不!” 整个会议室乱成一团,柳瑗哭笑不得的看着,吵闹的声音早就引来不少人的注意,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职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看来她的坏名声又要多加上好几条的罪状了。 “大家冷静一些好吗?现在到底我该跟谁谈?”柳瑗徒劳无功的说道,找了张椅子坐下,无奈的翻弄手边的文件。 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咆哮声──“当然是跟我谈。” 傲群走进会议室,旁边还跟着几个想制止他的警卫。 “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这几天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见我?”他逼近她。 柳瑗闭上眼睛发出小声的呻吟。天啊,她早该知道冷傲群会出现,为什么他不能来呢?毕竟会让她偏头痛发作的人几乎部已经到齐了。 情况不可能会更糟?柳瑗发现自己太过天真,老天给她的磨难还没有结束。她想攀高双手质问上苍,为什么丢给她这么多麻烦? 傲群大步的朝她走过来,黑色的衬衫上面有不少补钉,就连黑色的牛仔裤也有几道裂口,那并不是为了追求流行而故意撕裂,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件牛仔裤已经有相当的年代,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磨出好几个大洞。在一身黑色动装的衬托之下,他的身形更显得高大慑人,四周的人彷佛都被他吸引住,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及肩的长发照旧整齐的束在脑后,在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上班族里,他有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暴戾之气,那种野性的吸引力更是明显,令四周的人都相形失色。他是一个黑色的发光体,绝对的性感,却也绝对的危险。 警卫尽忠职守的冲上前来,不死心的想制止这个突然闯进办公大楼的男人。“这里是会议室,你不能进来!你继续前进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这句话你从一楼时就讲到现在,换点新鲜的词吧!”冷傲群不耐烦的甩开警卫。 年轻的警卫急了。这个粗野的男人十几分钟前突然冲进大楼,不论怎么劝阻都无效,威胁要报警,他也置若罔闻,一边喊着柳经理的名字,一边强行突破路上的警卫站,一楼一楼的找寻,直到一名女职员告诉他,柳瑗正在会议室开会,他就头也不回的冲进来,谁都挡不住。 “柳经理。”警卫向公司里有名的美丽经理求援。 柳瑗点点头。“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那天在淡水你对我承诺的可不只如此。”傲群不客气的说道,居高临下的俯视坐在椅子上的柳瑗,用饥渴的视线吞噬她美丽的身影。几天不见,她是不是又消瘦了些? 她的脸红了红,很快的又恢复镇定。“这里是公司,不适合谈那些事情。你先到外面去等我,下班之后我再跟你谈。淡月,带他到我的办公室。” 傲群坚定的摇头,继续逼近。“想都别想!小瑗,你忽视我好几天了,别奢望我还有耐心可以到一旁去乖乖等待。我们现在就谈清楚,这几天你为何都躲着我?” 柳瑗开始深切的后悔了。她早该知道冷傲群不是那种能被忽略的人,他曾经说过,要是她不肯答应再与他见面,选择不理睬他,他就会直接冲进“顺伟”的办公大楼来找她。冷傲群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低估了他的行动能力。 “傲群,冷静一点。”她一整天都忙着安抚四周的人。 “我够冷静了!任何人要是跟我一样苦等了八天,大概都已经发狂了,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有些许的理智。”他的眼里射出野蛮的光芒,刻意压低的声量带着危险的预警。 “我们等一下再谈。”她安抚他。 “现在就谈!”他执意坚持。 想不透为什么在淡水时她可以如此温柔深情,一回到都市,她却能够将他摒除在生活之外,用尽一切办法躲避他的接近。几天下来,他深受相思之苦,却见她彷佛无关紧要的每天因为工作早出晚归。他不明白柳瑗究竟在抗拒些什么,爱情对她而言真的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吗? 她抗拒的是爱情,抑或是他?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心间盘旋,煎熬着他的心。 孟宏明发出短促而虚假的笑声,走近几步,微笑地看着对峙中的男女。“柳经理,这位该不会就是你的男朋友吧?”他缓慢的打量一身破旧衣裤的冷傲群,嗤笑着说:“看来你的眼光的确需要再加强一点。” 明显的侮辱让傲群瞇起眼睛,他露出邪气的笑容,全身的肌肉像是期待一场战斗般紧绷。“她的眼光如何与你无关。再者,你要是还想要自己的四肢继续留在身上各就各位,就不要再开口。” 孟宏明站定身子不再接近柳瑗,但是脸上那种鄙视的微笑并没有消失。“我不知道原来柳经理对野蛮人有偏好,也难怪你不肯接受我的邀约了。”语气里带着奇异的暧昧,存心让人留有想象空闲。 “他约你?!他约你做什么?”傲群迅速的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睛不再闪烁,而是笔直的投射出熊熊怒火。 “我没有答应。”柳瑗飞快的解释,眼看会议室里的火药味愈来愈浓,她急着想快点开溜。她站起身,企图推着冷傲群往外走,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但是他偏偏稳得像座山,她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傲群仍旧站在原地,用饥渴的眼光看着孟宏明,像是正在选择要从哪一个地方开始支解他的四肢。 “我们先回去。”柳瑗赶紧说道,转过身对在一旁看好戏的葛淡月喊着,“你来接手解说,我下午请假。” “要回去可以,等我先解决这个家伙。”傲群不客气的说。他不喜欢这个人看柳瑗的眼光,充满着贪婪与算计,彷佛要对柳瑗不利。 “文明一点,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要是真的想动手,我第一个打电话叫你那个当警察的小弟来大义灭亲。”柳瑗忍无可忍。 “随便你。”他轻松的耸肩,缓慢的将袖子卷起来,万分期待的往前走了几步。“你早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文明人。”柳瑗不知道,在国外这几年,他管的闲事太多,进出警察局简直是家常便饭,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再说,有个弟弟在当警察,他更是有恃无恐。 会议室里的争端一触即发,杨文祥紧张的挥手叫警卫过来,同时打电话给附近的警察局,请他们派人过来处理,把这个莫名其妙的野蛮人给拉出去。他是真的害怕,要是这个黑衣男人真的对孟宏明动手,那么太古集团的合约可以说是真的完全无望了。 “柳瑗,马上制止他。要是孟先生受了伤,你要负起全责。”杨文祥不客气的说,原想前进几步,猛然间看见冷傲群杀人似的眼光,双腿瞬间发软。 “我要负全责?”柳瑗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不明白自己是招谁惹谁。 她为何要为这些没理智且互相挑衅的男人负责?孟宏明一脸狡狯的微笑着,大概很希望冷傲群出手,这样就能以第一时间把冷傲群送进牢里;而冷傲群则是一脸嗜血的表情,看见有别的男人对柳瑗不礼貌,他体内狂野的因子立刻骚动。 “他是你认识的人。”杨文祥不容否认的说道,瞪着自己的部下。他早该知道,这么美丽的女人会带来不少麻烦,他应该更早一些把柳瑗踢出公司的。 一切都太过分了! 柳瑗终于忍受不住,怒气整个爆发出来,她毫不客气的把满手的文件砸向冷傲群,纷飞的纸张发出响亮的声音,霎时冷傲群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只能僵硬的看着她。 “你给我冷静一点!这里是台湾,不是没有王法的未开化国家,犯不着什么事情都要打架解决!”她大喊着,瞪着冷傲群,很想要把这些男人都给打昏。 孟宏明还在嘲讽着,“野蛮人怎么知道何谓冷静?柳经理这番话只怕是对牛弹琴。” 冷傲群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怒气冲冲的小女人已经把手边的另一叠文件往对方脸上砸。她杀气腾腾的瞪着孟宏明,咬着粉色的下唇,再也懒得控制自己的怒气。 “你也给我闭嘴!文明人又怎么样?从头到尾只会在那里放话,一点都不敢行动,这样算什么好汉?告诉你,不论这笔生意会怎么发展,我都不会陪你去做什么私人讨论!该死的,全都给我听清楚,签合约我是靠自己的能力,不是靠我的身体!”她凶恶的瞪一眼门口凑热闹的女职员们,有些快意的看到那些女职员一接触到她的眼光就吓得马上逃走。 葛淡月在一旁快乐的拍手,全场唯一还保有愉快心情的大概就只剩她了。“学姊,太帅了!” 要看到一向冷静的柳瑗动怒可不容易,但是葛淡月发现,自从那个骑着哈雷机车的长发男人出现之后,柳瑗的冷静显然岌岌可危。 “淡月,马上帮我写辞职信。”柳瑗下着命令,挑战似的看向一脸苍白的杨文祥。 “小瑗。”傲群稍微感觉到一点不安,毕竟他贸然闯入柳瑗上班的公司是有些不对。 “柳经理。”几个经理踌躇的喊着。 男人们同时开口,纷纷想安抚情绪失控的女人。不到几分钟,情势就急转直下,敌对的人不得不联合起来应付柳瑗的怒气。几个人想往前踏近一步,却因为柳瑗满是怒火的眼光而僵在原地。 “全部给我滚开!”她怒吼着,像是发狂的小母狮。 柳瑗的纤手不客气的指着自己的上司,冷哼一声。“要我负全责?开玩笑,我为什么要为你们这些没有理智的雄性动物负责?告诉你们,工作我不干了!”她对着杨文祥露出凶狠的微笑。“杨总经理,您另请高明吧!我没有那个能耐继续在您手下工作了。” 快速的转过头,她冷笑着拿起好几个活页夹,把厚厚的文件全堆在彭梧轩面前。“想要我的位置吗?如你所愿的,我退让!这里有上百家公司的资料,还有上千种信息商品的品目,你就慢慢欣赏吧!”柳瑗胜利的睨了所有的人一眼,在众人震慑的眼光下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头一次感受到恣意发泄怒气后的快感。 葛淡月飞快的写完辞职信,不浪费任何时间的跟随柳瑗往外走去。 那个冷静淡漠的柳经理已经成为历史了。 *** 从出生到现在,她从不曾如今天般失去理智。柳瑗静默的看着前方某处,紧咬住舌头,感受那种持续的疼痛。 “我相信那碗酸辣汤饺没有惹到你,你犯不着拿那种杀人的眼光瞪它。”洁绫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姊碗里的饺子不曾动过。“你看,饺子都被你瞪得害怕,自己沉到碗底去了。” 柳瑗从下午回来后就绷着一张脸,紧抿着粉色的唇,坐在大厅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几个姊妹经过大厅,都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在一旁观望,深怕自己会倒霉的被台风尾扫到。 洁绫算是胆子比较大些。不用多想,事情绝对跟冷傲群有关,能把大姊逼成这样的人与事不多,而她左想右想,所想到的事情都与那个邪气的冷傲群有关。她找了个机会打电话给冷傲群,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总算也弄清了心中的疑点。 这些男人也太过分了些,就连向来冷静的大姊都被逼得发火,洁绫难以想象当时情况激烈到什么地步。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用,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快些找机会让冷傲群安抚大姊,免得大姊那张花容月貌始终冒着怒气,吓坏家里的妹妹们。 洁绫不多加考虑,很快决定再度把自已的大姊往冷傲群的怀里推。谁惹出来的事情谁收拾,她才不想面对一个怒气冲冲的大姊,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我吃饱了。”柳瑗把瓷碗推开,站起身想往自己房间走去。她太累了,被下午的事情闹得头疼。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自制力原来是如此薄弱,几件事情这么加总起来发生,她就被逼得失去冷静,想也不想的把工作给辞了。柳瑗无法思考,是否因为事情扯上了冷傲群,她就容易变得激动,他有能力影响她的情绪、她的心…… 覆水难收,柳瑗心里清楚,她不可能再回到顺伟企业。毁掉与太古集团签约的事情,杨文祥大概巴不得把她杀了泄愤,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回去办理离职手续。她自己是不要紧,大不了到国外去重新开始,不再与台湾商界扯上关系,但是淡月呢?柳瑗无法要求那个女孩跟自己一起离开,但是不能否认,那个女孩的前途因为她的失控,已经彻底崩毁了,她总要负上些许的责任。 突然,脚上感觉一沉,柳瑗低头一看,洁绫一脸期待的抱住她的腿,黑框眼镜之后的眼睛闪烁不定,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大姊,帮我试穿一下衣服好吗?这是下星期研究所开舞会,我要穿的衣服。”洁绫陪着笑脸,手上拿了一件蓝丝绒的连身礼服,期期艾艾的看着柳瑗。 柳瑗看了一眼连身礼服,疑惑的问道:“你自己穿就好,何必要我试穿?”很多时候,她发现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妹妹的想法与行为。 洁绫没有浪费时间,把柳瑗推进浴室,连带把衣服塞进去。“我总要看看穿上这件衣服之后的效果如何。大姊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好歹就帮我穿一次,让我看看整体效果。”她流利的说谎。 柳瑗才刚将浴室门关上,洁绫便急于到窗前打暗号,不料踩着了长裙,“砰”地一声摔跌在地上。 洁绫痛极的眨着眼睛,怀疑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我又不是故意要把她扔给那只狼的,她自己跟那匹狼两情相悦,我只是推波助澜,让她看清自己的盲点。”她喃喃约为自己开罪,勉强爬到窗口挥挥手。 柳瑗快速的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她满脑子只想着要快些解决眼前的事情,回到自己房里休息。她苦恼的发现自己在生冷傲群的气,却又仍然想念着他。 蓝色丝绒紧贴在身躯上,造成令人咋舌的效果,这件衣服没有暴露太多的肌肤,但光是那种炫惑的性感就令人喘不过气来。柳瑗在妹妹面前轻率的转了一圈。 “还满意吗?”她随口问着。 洁绫愉快的摇头,往后退开几步,深怕自己会被等会儿的“抢亲”行动波及。“满不满意不能问我,毕竟去参加宴会的人不是我。” “什么?”柳瑗不明白的皱起眉头。 洁绫笑而不答,举手放在嘴边,徒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口哨声。 “你在做什么?”柳瑗已经转身走进浴室,准备换下这件华丽的衣服。今晚她这个妹妹有些怪异,与素日那个乖巧得有些畏缩的洁绫不同,这么多年来,柳瑗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吹口哨。 浴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冷不防就被人撞开,柳瑗惊讶的抬起头来,错愕地看进冷傲群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没有时间反应,他不容分说的拦腰一抱,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柳瑗扛上肩头,任凭她如何的挣扎也不愿放手。柳瑗拳打脚踢的想下地,无奈双脚被他轻松的限制住,而她现在又只能看到他的背部,过度的挣扎只让自己的鼻子撞上他坚实的背部肌肉,疼得直想掉眼泪。 “该死的!你这个强抢民女的家伙,马上放我下来!”她开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自己的妹妹居然跟外人串通起来设计她? 冷傲群事先跟洁绫商量好,一等柳瑗打扮好,以口哨声为信号,他就不客气的进柳家来抢人。 “安静一点。”他不留情的拍了一下柳瑗的臀,柳瑗也回敬的猛踢,他躲开致命的攻击,发出急猛的吸气声。“小心一点,再差个几公分,你的终身幸福就要毁在你自己的脚上了。” “你这个无赖!”她咬牙切齿的说,听出他话中的含意。 傲群耸耸肩,很习惯这个称呼,肩膀刚好顶住她柔软的腰。他转过头对洁绫微笑,迈步往屋外走去。“洁绫,多谢你了。” 绑着麻花辫的小女人小心谨慎的微笑,提着长长的素色裙子往后退,有些畏惧的看着如今被人扛在肩上的大姊。“不用客气,你们好好去玩吧!我会帮忙锁门。” “柳洁绫,你竟然出卖自己的大姊!”柳瑗嘶声喊着,双手猛捶冷傲群的背部泄愤。 傲群扛着战利品,若无其事的走出大门,停在巷口的哈雷机车还没有熄火,他速战速决的将柳瑗丢上坐垫,以最快的速度起程离开,不让柳瑗有跳车逃离的机会。 柳家的窗口,一个人影含笑看着一切。洁绫低头忏悔了一秒钟,然后心情愉快的将家里门窗关上。 “原谅我,大姊,我只是突然之间很想吃喜糖。你知道我不能指望咱们家的凝语,那家伙嗜糖如命,就算她结婚,我们也分不到任何喜糖的。所以,我只能指望你跟冷二哥了。”她不当一回事的往楼上走去,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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