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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黑西装部队簇拥而出的年轻男子,在众多兄弟的关怀下由呆滞的神情转为怅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由司法界传奇左天虹律师的辩护下,离开禁个了近一年多的牢狱。 回想过去的漫不经心,连累蓝天帮声誉受创,在牢中非人磨难让风至野彻底醒悟,不再仅着蓝天帮势力游戏花丛,现在该是振作之时。 极目望去,他找着熟悉的身影。 但—— 他失望了。 “二少爷,不要责任帮主投亲自来迎接你,现在帮内出现裂缝,他正极力补救。” 他看看石虎,很苍凉的笑了。 “是呀!全是我的大意,才害得大哥为我背过。” “二少爷……” 风至野扬扬手,阻止他为自己脱罪,垂着双肩十分没有精神地坐进黑色轿车内,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在同一时刻,蓝天帮里有这么一段争吵—— “你是天底下最冷漠无情的兄长,石头都比你有人性。”左天蓝拿起大型盆栽里的彩色缀石一比。 “是吗?”黑衣男子风似默眼一挑,不置多言。 “你还敢给我回答是吗?你到底是不是人?一点手足情谊都不顾。”枉费她大姐费心地接下这个案子,无心的恶魔。 “你太激动了,左大警官。”他的眼底有丝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激动?!”她在心里大骂各国语言精髓。“你瞧不起我大姐的本事,认为她翻不了案?” 要敢给她回答是,老娘先一枪毙了他。一身女警制服的左天蓝眼露凶光。 “人有错手,马有失蹄,你怎能确定没有万一?不要忘了传奇是用来打破的。” 他寒冽的脸因她而逐渐解冻,风似默以玩笑似的口吻阐扬警界传奇的“火豹”,不也是栽了跟斗,败在他手下。 女人是爱记恨的,他的话勾起左天蓝的旧恨新仇,从没输过的屈辱使她在斗志中加了私人仇恨。 “你不要太得意,迟早我会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让你在牢里关到老死,一辈子见不着天日。” “拭目以待。”风似默信心十足地等着她紧咬着他不放。 “你——风似默,我要宰了你。” 因他神情上的闲适让她火气大增,一出手攻向他的下腹,够快、够狠、够准,但是有人身手更敏捷,轻轻指关头节一扣,顺势一拉。 一啄唇。 “你真是太冲动了,第七个吻。” 左天蓝全身泛着绿光,不甘中带了一丝佩服,即使训练精良的警界人才也无法在一招内看出她的动向,他能领导蓝天帮的确是个人物,但她不会助长他的焰气。 “你没女人吗?还是来者不拒,只要性别是女的即可。” 他骨子里笑到发酸,表面上仍保持漠然。 “黑帮老大的暖床工具是不少,我偏好女警官的唇,尤其是传奇中的火豹。” 真他妈的贱。“你去死吧!” 她气呼呼地推开他,不顾落败的气馁,踏着重步走出人称“铜墙铁壁”、“保全系统天下第一”的蓝天帮。 风似默在她走出现线后,嘴角二朵若有似无的笑意蓦然一沉,阴积寒森地转向警戒堂兄弟。 “为何她又突破警戒啊?说——” 警戒堂兄弟吓得跪地直磕头,“这……帮主饶命,属下不知。” “赏罚堂,这是你的职责范围,处理它。” “是,帮主。” 风似默冷冷地往左侧一扫。“六法堂,查出破洞,希望下次出现在蓝天帮大厅的不是敌人。” “是,帮主。” 纷争才开始有了起端,更大的原因正准备席卷蓝天帮。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但是这句话非常不适宜用在左家,尤其是那两位从年轻斗到银丝初现的老顽童,他们是年轻孩子的恶梦,专门来……逼婚。 此刻他们又窝在角落边鬼鬼祟祟地接头交耳,眼中迸发出十万烛光的亮度,打算设计下一个倒霉鬼。 “下一个是谁了老二吗?远景不看好呀!那个呛脾气,谁家汉子受得住。 “远你的头啦!我的女儿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丝毫不逊当年的飘若。” 左自云可得意呢!T大校花的老婆,再加上四个长相出色的儿女,怎么也比糟老头万立行强多了。 万立行看不惯他的嚣张嘴脸,不免落井下石。“人美个性差,到现在还不是滞销货。” “你……那是她眼光高。”他自圆其说,女儿的习性,做父亲的岂有不知之理。 成天与罪犯玩躲猫猫的游戏,腰间的警用佩枪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不是一身脏兮兮的警装,就是没女人昧的破牛仔裤加皱T恤,怎会有男人缘呢? 为人民尽心尽力,保护市民安危是件崇高的荣誉,但是女人终归要有男人在身边呀! 每一位为人父母者,不都巴望着儿女有个好归宿,才能放下心中那份牵挂。 不过—— 左自云绝不会承认那是和老朋友赌气之下的结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如果能让他在一口气当然更好。 “好个眼光高,原来蓝儿到现在还嫁不出去是因为眼睛长在脑壳上。“’万立行忍不住要嘲弄一番。 “你才眼睛长在脑壳上,她是……宁缺勿滥。”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自己都心虚。 “是耶!”万立行翘起二郎腿斜昵着他。“说真的,有人‘敢’要小辣椒吗?” 摸摸刚剃的光滑下巴,左自云眼皮一垂。“唉,我也很担心呐!” 辣椒是愈小愈辣,而她是辣到喉咙口,灼得人连舌头都麻木。 “听虹儿说不是有个大哥级的人物瞧上她,怎么还不见一丝风吹草动。” 说到这,左自云就伤心。“还说呢!雷声大,雨点小,只听楼梯响,不见人影喔!” 他没有身分或门户之见,只要女儿中意,乞丐亦无妨,可是偏偏这些个孩子来个不婚宣言,抵死不肯踏入婚姻牢笼里,害他郁年得头发花白。 还好虹儿乖巧,终于觅得一好夫婿,不便他的谆谆教诲。 “白云兄,你看他们会不会瞄着咱们私下来往,表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 经他一提醒,左白云眼睛跟着紧眯。“可能喔!一个是黑帮大哥大,一个是警界传奇,有的是管道‘私通’。” 私通! 多么大的帽子一扣呀!听听这是为人父亲该用的字眼吗?真是为老不尊。 说着说着,一道极为谨慎的身影蹑着足尖,小心地贴壁而行,企图成为女蜘蛛人,避开虎视眈眈的“老花眼”——这是她的希望。 但是老天总看不惯凡夫俗女太清闲。 “蓝儿呀!你是刚执完勤还是去偷情?” 左天蓝在心中一叹,悻悻然地撇撇嘴,非常无奈地收回踩在第二阶梯的脚,一脸疲惫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十分不甘愿地领受训示。 全是大姐的错,没事给自己找个累赘干什么,害她三天两头被父亲点名,千篇一律是婚姻经,烦得她宁可和匪徒来个肉搏战,也不愿太早下班。 婚姻是个……屎啦! “你大姐都找了个好归宿,为了给底下弟妹做个好模样,别再像个男人婆似的舞刀弄枪,把男人全吓跑……” 这一场训话好比疲劳轰炸,左天蓝人是站得很挺,头不住地赞成轻点;半合的眼努力要恢复精神,不过她实在太难了。 一方面她执行正常职务,上级交代的任务她认真得教人找不出理疵,私底下老是绕着蓝天帮的边缘事业,想尽办法要扯出一丝犯罪证据,好将那个混蛋揪进牢里;关到他浑身生臭长虫才叫大快人心。 敢吃警官的豆腐,他活得不耐烦了。左天蓝发誓一定要报“轻薄”之仇,否则天道未免不公。 正道本该胜邪。 “我说呀!丫头,你要稍微收敛点脾气,穿件女性化的衣裙,上回我陪你妈去参加一场慈善服饰展,有套白色礼服挺衬你,所以……” 她蓦然一惊,整个肩膀僵直,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是…… “爸,我明早要和国际刑警接洽犯人引渡一事,有事咱们明晚再说好吗?”她正要提脚开溜时—— “给我站住。”左自云脸色微绿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左天蓝暗自呻吟。“爸——社会秩序乱成这样,哪有空谈这等小事。” 她非掐死发明婚姻这玩意的人。 “小事?”他真的不想大吼,可是劣女难驯。“剩下七个月时间,你要再不带个男人回家,不要怪老爸不顾父女情。” 必要时,医院的各类药品齐全,再加上他是脑科大夫,要她“乖乖”就范并不是难事。 他几时顾及父女情,一点情面都不留。她换个方式脱身,“夜深了,万伯伯要早点回家,最近治安不太好。” 怎么扯到他头上了?万立行一怔,接着露出和蔼可亲的慈爱笑容。 “有你这位大警官坐镇,万伯伯对警务人员是绝对信任,你们父女聊你们的话题,不用顾忌我。” 老奸巨猾,明摆着要看小侄女出糗,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和善长者的面容,真是泡了水的西瓜,外面青绿如新摘,里面早已腐烂不堪。 人老,一肚子阴。 “维护老百姓安危是我的职责,万伯伯要不要我开‘警车’护送你回家?”左天蓝语含威胁。 身为晚辈,她总不好口出恶语,一切逼婚的始作源者不就是他嘛!还好意思老借着串门子来撩拨,让她父亲不忘尚有两女一子未婚嫁的“耻辱”。 她是很到切肝割肺呀!可是有苦只能往肚里吞,谁教左家最难缠的律师大姐背叛手足情,一个月前就被老爸给“出卖”了。 虽说老爸和万伯伯哭得晰沥哗啦,人神共愤,但不到半天工夫,目标就转向她,红着鼻头问她见时嫁人。 我咧!这两个老……老怪物,简直是不可理喻。 “蓝儿,不可对你万伯伯无礼,开警车太浪费公时间丁,叫他走路回去就好了。” 万立行两眼一瞪,“你大无情了吧!我可是好意陪你泡了两壶茶。”过河拆桥。 “我和你有什么情,是你脸皮厚,老是赖着不走。”左自云露出惶恐的表情。“你该不会爱上我吧!” 一说完,他自个乐得哈哈大笑,惹得左天蓝在一旁频叹息,有顽父如此,天下岂有太平之日。 “去你的,你的妄想症愈来愈严重。蓝儿呀!不要只顾着抓贼,有空带你父亲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看表,时间倒是满晚的,万立行起身拎起西装外套,正巧左天蓝的警用通讯器发出紧急召集合,刚好给她一个脱逃的借口。 “长官要我回局里一趟,万伯伯我顺这送你一程。”好险,来得正是时候。 不等两者有所回应,她动作敏锐地推着万立行上她的警用配车,一手潇洒地和父亲说拜拜,逃难似地踩上油门,差点让无病的万立行吓出心脏病。 “这丫头溜得可真快。”左自云气恼又让女儿溜过一回。 这时杨飘若走近他,轻拍他的背。 “儿孙自有儿孙福,虹儿都嫁人了,你想蓝儿还逃得掉吗?她们可是同胞姐妹。” 他笑了笑,接她人怀。“还是老婆最可爱,我最爱你了。”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老夫老妻喽!不容臊。” “有什么好害臊,我就是爱你三十年来不变的温柔,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还当真不输年轻人,在客厅里就这么亲热起来,害得迟归的老三左天绿和老么左天青进退不得,硬是在门外喂了一个多小时蚊子。 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去宾馆睡一晚。 唉,有家归不得呀! “请你再说一遍,我最近耳朵有点背,睡不是很足,可能误解了你的含意。” 副局长陈明义一身冷汗,嗫嚅地代传局长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当替死鬼的难处,可是谁教他职位低人一等,只好吃力不讨好地扮起黑脸。 而局长呢!扬着肯德基爷爷的招牌笑容,安稳地坐在他的大位上,慈眉善目地看着副座挨轰炸。 “呢,这个嘛,你也知道犯罪手法国际化,台湾地小人多警力不够使用,难免捉襟见肘渴求外力,因此……” “嗯——”左天蓝皮笑肉不笑地直瞅着他。 身为上级长官又如何,陈明义破她瞧得心里直发毛,频频擦拭额头的汗,宁可得罪土地公,他也不敢招惹脾气暴烈的女罗刹。 在他身后有位男子见不惯她高傲姿态,遂站了起来走向她。 “台湾的警务人员一向没有警律吗?允许下属质疑长官的命令。” 左天蓝不太爽快地阴睨这个强出头的“倭寇”。“想教训人先把中文发音练好,不中不日活像哑巴开口。” “你太无礼了,中国女人。”冈田一夫的口气隐含轻蔑。 “哎呀!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哑巴开口,自己听不懂也就算了,干么为难别人和你比手划脚一番。” 敢瞧不起她,也不想想他站在谁的地盘上,她只要动。 动小指头就够整得他哭爹喊娘了。 冈田一夫还算冷静,纵使她的讥讽相当伤人。“你敢不服从上级指令。” “哈!好个上级指令,你是国际刑警,而我不过是个刑大小警官,咱们可是人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和他合作?!她是警界传奇,人称神枪无敌的火豹,会纡尊降贵和个死男人搭档? 全台湾的警察都知道左天蓝是独行侠,尤其最讨厌和男人合作,总认为他们会拖累她办案的速度,所以很少人敢自荐和她同组行动。 她能力虽强,但那呛死人的冲动个性,比活动的火药库还危险,为了能多活几年好须退休金,大家一致的想法是——远离灾区。 不过她的人缘出奇的好,警界的同仁都乐于与她亲近,只要不涉及同组处理案子。 “我也不想和个女人同组,要不是这件案子牵扯甚广,上级不会专程派我到台湾来。”哼!她以为他很想和女人合作吗?真是见鬼。冈田一夫在心中嚼咕。 “既然如此,我们各办备案,各行其道,最好在案子结束前不再相见。”她作势要摆手离去。 可惜天向来爱捉弄人类,她的头顶上司,亦是迅风特勤小组的组长、她的直系学长柳宿适时出现。 “左学妹,你愈来愈我行我素了,是不是接太多案子想休假?” 左天蓝低声地诅骂几句,她最恨这只笑面虎,没事故意献殷勤,对象是她顽性坚强的父亲,以期抓住她的弱点好丢丢冰块雪球,看能不能冻熄她的火性。 “柳大学长,杨家灭门血案你大概快破案了吧!”真有闲情逸致。 柳宿闻言,笑容停顿了半分。“嘿,我正等你提供线索呢!”他的笑容变得很僵硬。 “少来,我比你还忙。”想要她去踩这个深洼,当她真没事做吗? 迅风特勤小组专职地方官员续职、官商勾结、公务人员和黑道挂勾、包赌、包猖、包工程之类,有时也得接走私和贩毒的案子,警力不足嘛! 左天蓝和柳宿,以及其他七名成员皆是迅民特勒小组,柳宿是组长,而她是副组长,除了互通有无之外,大部分是各自行动。 组员负责搜集资料和监控,她和柳宿则专司收网,不过她总是有办法获得最新资讯提前行动,每回气得柳宿想一枪毙了她。 但不是为了她抢功,而是真心担忧她的安危,不愿警界传奇因任性行事而丢了性命,从此殒没。 “是喔!听说左爸下令要你们四姐弟在一年内把自己销出去,以免为害众人。”柳宿微笑地和冈田一夫打招呼,获得他友善的回应。 “要命。”她一定会被弟兄们笑死。“柳、宿——你在威胁我。” “我怎么放威胁左大美人呢!万一你一枪轰了我的脑袋,小生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脸无事地挑挑肩。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不敢轻贱生命的模样,眼底的狡黠可是明白得很,摆明着你来我何。 “老狐狸要你来当说客?” 柳宿暗叹,“咳!你怎么可以目无尊长,称呼局长是老狐狸呢?他顶多阴险奸诈了一点。”成了人精而已。 左天蓝颇有同感地勾起唇角。“他的确是小人。”她看向背脊已湿的陈明义。 怕她发火就推副座来受炮火,这样的长官还不可耻吗? “好了,不揭人之短。”柳宿搭着冈田一夫的肩膀。 “破例一次,和冈田桑合作产’ “说个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不屑地盯着倔傲的冈田一夫。 “你认识风似默,而冈田熟知赤龙会。”柳宿的表情骤然变严肃。 左天蓝微微一敛眉。“赤龙会和蓝天帮应该扯不上边吧!”一在日一在台。 风似默是她的头号大敌、谁都不许跟她抢,她要亲手抓救到地狱接受审判。 “你错了。”他扬扬手,让冈田一夫去解释这次案子的重要牲。 “日本赤龙会是近十年新兴起的帮派,专干军火走私和白粉买卖,最近更大量买卖台湾年轻女子至日本卖淫,供货者据说是蓝天帮的人。” “不可能,风似默那家伙太死脑筋,不碰毒品和人口买卖,不然不会搞得帮内乌烟瘴气。” 光是他弟弟风至野那件杀人案,还得靠她大姐出面摆平呢!内忧加外患就搞得他头顶快长草了,哪有空去玩他最不齿的低等游戏。 不是她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帮内有双无影的手在扯后腿,他整肃的时间永远及不上作乱的狞笑。 她不相信风似默是奸佞之徒。 那个男人或许喜欢要着地玩,身上有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昧,行事亦正亦邪,但绝对自信到有些狂妄,教人想扁他。 他聪明得不去和其他帮派搅混,当然成不了蛇棍,专卖人蛇。 冈田一夫冷冷一瞥。“台湾的警官和黑帮交情不错嘛!瞧你叫得多亲热。” 不可否认她的维护令他有些吃味,在国际刑警的档案中,除去她辉煌的纪录外,那张出坐绝招的容貌教他难以忘怀。 在冲动之下,他舍弃其他精英人选,独独挑她为来台办案的搭档。 对于她档案资料内的丰功伟业,他是抱待着怀疑态度,觉得女人再强悍能干,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破获大型毒品交易中心且一枪在手制伏七、八名匪徒。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只适合传在厨房里。 而最大的功用是暖床及传宗接代,让男人无后顾之优在外打拼事业。 “日本人也不赖,收黑钱向来不落人后,大有小官刮人民油水的本事更是教人望尘莫及呀!” “没想到你仇日心结偏激到如此狭隘,贵国贪污的情形才教人汗颜,当着全国人民面前要钱。”他是指一些民选国代、立委自肥案。 左天蓝和冈田一夫互相瞪视,一副不满对方的模样,看得陈明义直摇头,柳宿大叹中日之战又开打了。 “我不要和这头猪合作。”她大吼,双手握成拳猛挥动着。 他不为所动地抱着胸。“除非你心虚,和黑帮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存在。” “姓冈田的,你不要含血喷人,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敢诧蔑她的警誉,简直嫌命太长。 她原本脾气就不好,连着好几日出外勤没睡好,加上父亲接连的逼婚,她的火气已堆积到喉咙口,正想找人练练拳,分发一下郁气。 “女人!”冈田一夫用嘲弄口气一睹。“回去拿拿拖把、鸡毛掸子擦擦灰尘吧!” 来劝说的两个大男人心中大喊不妙,身手非常矫健地退到一旁,等待风暴停歇,比追贼还紧张。 果不其然。 两人才遇到安全地带,一脸阴馀的左天蓝快速地摔出一记狂烈的快拳,正中冈田一夫来不及防备的下颚,重重的落地声教人不忍地一缩颈。 飞舞的文件扬满一室,左天蓝可不会因一拳而满足,再度飘旋的文件已成碎纸,冈田一夫勉强接下她一再的攻击。 因先前不家而受重击撞到硬桌角,受了伤的他当然挡不住一座火山的爆发,连连挂了彩,柳宿和陈明义很想去解救他,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吃过她的拳头滋味,太了解当她气未消时是六亲不认,就算是警政署长来劝架,她一样照扁无误。 所以左天蓝大功不断却始终升不了级,就是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连上级长官都成了她的出气简,考绩被扣了不少分。 同期的学友大多升了级当上组长、队长之类,而她仍在升升降降之间,最后局长也烦了,干脆给她安个副组长职位,免得填写人事调动的手因此废了。 打了好一会儿,香汗淋漓的左天蓝才觉得痛快,表情十分愉悦地扭扭手腕关节,不在乎美丑地扯过领口擦汗。 “真是可鄙呀!男人,你是不是日本米吃太多了,回家可别向妈妈哭诉哦!”她揍得真爽。 抚着下巴,冈田一夫恶狠狠的瞪向她,狼狈地撑着桌面。“偷袭非君子所为。” “抱歉,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君子?等她变了性再说。 “你……” “干么结结巴巴,你大舌头。”左天蓝俐落地拍拍手,状似自在地拢拢因打架而乱散的发,重新绑了一个马尾。 柳宿在风暴结束后才笑着踱进两人中间,反正不打不相识,倒楣的又不是他。 “好了啦!两位,都是为正义而战,何必有国籍、地域之分。”天涯若比邻,相逢自是缘。 正义而战?!两人都转向他,用着“你有病”的眼神斜睨他;他们明明是口舌之争而起纠纷,他竟然能和“正义” 搞上关系。 左天蓝不太认真地说道:“总之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另外找个人来当他的‘导游’吧!” 这是她和风似默的私事,用不着国际刑警来插手,什么蓝天帮、赤龙会,全都滚到一边去,她当警察可不是为了正义,公理,而是合法地挑战一切不公。 有光即有影,黑暗中亦有一道微弱星光,不论是非只道义气,她是行事自有一套的怪癖女,全然漠视警律和成规,任性妄为。 黑白、黑白,混在一起便成灰色地带,而她在灰色地带游刃有余。 “柳大组长,试问正义两字怎么写?”左天蓝大刺刺地勾着他的背。 柳宿脸微红地避开她胸前柔软的压挤。“小姐,我是男人哪!”面对美女总会起反应,尽管她脾气呛得很。 曾经他也心动过,但是看到她的真实个性后就打了退堂鼓,毕竟这世界太美好了,不需要自寻死路。 “柳宿,你真是有为的青年,我家蓝此蒙你照顾多年,有空来泡泡茶。” 笑得合不拢嘴的左自云接着妻子的肩,欢天喜地的听“奸细”描述得活灵活现,全武行式的开打情形无不详尽。 他高兴的不是女儿大获全胜,而是终于又有人打死不退地赖上他女儿。 黑帮大哥也好,国际刑警也罢,只要是名副其实的男人,他一概不排斥。 谁说他女儿没人要,现今不就有两个笨男人瞎了眼,把他的野丫头当成天仙下几。 除去个性不算。那四个孩子不是他老左卖瓜,硬是出色得教人抬不起头,男帅女美,人中龙风呀! “哈、哈、哈!随你怎么去安排,我没意见,只要她嫁得掉就好……” 虽然滔滔不绝的出卖女儿的终身,些双老眼利得很,谁也别想从他眼皮下溜过,姜可是老的辣。 左自云随意地和柳宿聊了两句,然后挂上电话,不太高兴地朝接梯口鬼祟的影子喊话。 “我说绿儿呀!回家像作贼,见不得人吗?” 被点到名的左天绿挫败地顺着阶梯坐下,肩上重达十来公斤的背包连忙卸下,轻轻揉着酸涩的颈骨。 心想她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怎么还会被抓包呢! 大姐也真小气,人都嫁到南部去了,台北的房子宁可空着养蚊子,居然不愿出借给亲妹子逃难,毫无手足之情,她不过和二姐、么弟送下她一个小小的“结婚礼物”就记恨至今。 结了婚的女人没理智,她绝不会蠢得走“前人”之路,誓死保卫她快乐的单身生活。 什么婚姻嘛!全是男人用来奴役女人设下的陷阱。 “爸,还没睡呀!妈,你愈来愈漂亮了,女儿最爱你们了。”笑脸人不挨打才怪。 杨飘若笑着为丈夫沏一壶茶,她知道这一开讲下去又要没完没了。 “少给我贫嘴,以为抹点蜜扮笑脸我就会忘了‘那件事’。”她该合计合计。 “爸,我好累幄!连跑了好几条社会新闻,人家的脚比孕妇还水肿。”一开言她左天绿便知自己说错话。 左自云笑得虚假。“那你就好好当个‘孕妇’别去跑新闻,老爸还养得起你。” “爸!孩子是要两个人才生得出来,我又没对象。”再开口,她发觉自己完了。 “没对象就去给我接,找不到老爸负责,医院里的单身医生……”他是巴不得她嫁个医生好继承医院。 至于那个不肖么儿,他是不指望了。 养儿防老全是个屁,他是欠下一世儿女债,不是完就不得清静。 “爸,长幼有序,二姐都还没嫁呢!”左天绿赶紧推个替死鬼出来。 “阿呵!快了、快了。” 快了?! 她开始有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预感。 二姐应该不会……阵亡了? 应该——不会吧! ------------------ 录入:Rain 风动推出:http://fengdong.163.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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