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清皇朝的皇宫内苑
  端敏又气又怒的扫落一阁房的奇珍异宝,就连御赐的恩典绢帛也让她剪得破碎支离。
  她的怨气依然难解。
  "八阿哥不理睬我,说我是小心小肝小眼小目的妇人之气也就罢了,一向最疼我的二阿哥却忙得不见人影,连大阿哥也责备我,说我是被宠得不像样的悍娃!幻因,你替我评个理。"
  幻因没有出声,她的脸容苍白异常,额上滴出汗珠子。
  端敏格格东西摔了老半天,终于摔累了,她回头,不禁蹙眉深锁。
  "你又头痛了?该不是受了内伤吧?咱们这一路北上也耗了好些日子,你这样每日每夜犯疼、受折磨真是可怜。"她才不是被惯坏的格格,她的心善良得很哩,是那高人欺人太甚!
  "格格不用为我忧烦。"疼痛稍歇,幻因漾开一朵虚弱的微笑。
  "你想起你的名姓了吗?御医说你的脑子里可能有淤伤,但是假以时日合该散去,合该记起所有一切才是。"
  "我什么也没想起……"说不出口的是,她的脑海总是浮起一张俊逸非凡的男子面庞,可是那男子究竟是何名姓,与她何干呢?
  "不打紧,慢点儿来,暂且住在宫中与我作伴吧,本格格不会亏待你的。"
  "敏儿…"
  "是皇额娘!幻因,赶紧迎接。"端敏拉着幻因的手,同她情如姐妹。
  雍荣华贵,风韵尚存的永妃娘娘缓步走进阁房。
  "皇额娘。"端敏贴心的甜柔微笑。
  躬了个身,小女儿心态的她立刻上前腻着母后的身侧撤娇着。
  永妃娘娘摇头苦笑,薄斥道:"你呀!擅自出宫原该教诲一顿,皇上仁慈,纵容得你无法无天,可你当下不思改过,又便小孩脾气了。"
  "皇额娘,要不是宫里头少了温暖,儿臣怎会离宫吃苦?人家在外头受了罪,你们这些大人不心疼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一个个的说教,官里头真的是没有人情味。"
  端敏的脸色委屈得仿佛是个受害、受虐的凄苦女子。
  爱女心切的永妃娘娘也不忍再苛责了,她轻轻抿笑,眼波流转之间瞧见一旁的小美人胚。
  "哎,敏儿,你房要哪来这么一个漂亮孩子?来,我瞧瞧…这瞧仔细了,愈觉喜爱。"
  "谢谢娘娘谬赞。"幻因微笑。
  "皇额娘。"瑞敏格格拉过幻因,一把将幻因推到永妃娘娘跟前,甜笑着说:"她是我救回来的哦,要不是我溜出宫玩玩怎么和她结缘?儿臣做了一桩善事哩。"
  "就喜欢邀功!"永妃娘娘取笑的睨了一眼,心思随即转回跟前的漂亮孩子。
  "你多大岁数,家居何处?姓啥名啥?瞧你这清俏模样我打心眼里喜爱不已。要不,我和你父母要了你,到我宫里陪陪我这寂寞人,可好?"
  "我……娘娘我……我不晓得我是谁……"
  "儿臣给她取个名,皇额娘唤她幻因即是。她跳下崖,所以有些内伤,忘了她是谁喽。"
  "可怜的孩子,遇了什么伤心事怎么轻生呢?"
  易感的永妃娘娘湿了眼眶,对这孩子的喜爱又添上心疼,她抚抚幻因的面颊。慈爱和善的笑说:"也或许是咱们有缘,敏儿这闯祸精总算做对了事。"
  "皇额娘,儿臣怎成了闯祸精?"端敏气呼呼的猛灌茶水,过了会儿她突发奇想的建议。
  "既然皇额娘和幻因投缘,幻因又没了去处,连自个儿的来历也想不起来,这么着喽,皇额娘您索性收她做女儿。也好了却您没个乖巧女儿的遗憾。
  说来惭愧,她这皇上御封的和孝公主,套句伟烈贝勒的解释,是既不和善也不孝顺。
  "你也明白你不是个好女儿?"永妃娘娘笑弯眉眼,轻轻拍着幻因的手。
  "确实是个富贵相的上好面貌。敏儿的提议也是个理,但是皇室宫廷自有分寸,祖宗规矩必须谨守。我若收你做女儿,于你、于我都是个良缘,但是这得皇上应允才行,而且你不是满族人氏,收为义女着实困难。"
  端敏一听此言,很没仪态的吐出一口茶水,她笑得抚紧肚腹,咯咯吱道:"儿臣是打从江南苏杭带她上京没错,但是她也不一定就是汉人啊!就算是吧,皇阿玛不是一直努力实行满汉一家亲的愿景吗。哎呀,皇额娘别迟疑了,赶紧认了幻因,否则要再找到这么如你心意的女儿恐怕难喽。"
  "说得亦是……"永妃娘娘的主意已定,回头她得跟康熙爷求个情,让这失去依偎的孩子有个疼惜的长上。
  "端敏格格厚爱,永妃娘娘厚爱,幻因没这等荣宠,也不敢奢求。"
  翻了翻白眼,端敏凶悍的拿出高贵的身分训斥道:"咱们能不能做姐妹还得皇阿玛答应下诏才算数,你不用忸忸怩怩了啦。"
  其实端敏自有算计。
  自从她和伟烈贝勒的婚约告吹之后,皇额娘直想再为她定门亲,这怎得了?这会她才不嫁给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哩。
  若是幻因成了她的真正姐妹,那么皇额娘就不会整日催她的婚约了。
  心下不禁为自个儿击掌赞叹,她实在是美貌与智慧兼具哩。
  但是那个可恶的高人偏偏不识货!她怨死他,恨死他,咒死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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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小民!快快滚,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临宜王府的侍卫不客气的吆喝。
  一名十二、三岁小孩模样的清秀男童跪在地上哭叫道:"我家小姐不见了!你们贝勒爷的大船舫已经回来三天了,但是我家小姐却没回家里头,老爷夫人和三个少爷心急如焚…"
  "去去去!"侍卫不耐烦的踢上一脚,大声吼叫,"找你们家小姐别处找去,咱这是王府贵地,你家小姐哪有福气进王府做客?莫不是做婢做奴是进不来的。"
  "但是我家小姐女扮男装上了大船啊,大伙都回来了,就我家小姐不见影……呜呜!还给我的小姐……"
  "再吵闹,送你见官府挨板子!"侍卫粗莽的腿力正要落下一踩。
  "慢!"尹殿安原往他处行去,但听了这番对话便返回,制止侍卫的暴行。
  "侍卫长好!"侍卫慌忙行礼鞠躬。
  尹殿安挥挥手,眼光瞥向跪在地上哭泣着的小孩童,他问:"你家小姐芳名为何?"
  "我家小妞叫何梦云,我是她的小婢女,我叫小雨,原本要跟我家小姐上大船玩的……但是……小姐她现在没回家,整个何家闹成一团,老夫人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一直哭、一直哭……"
  "你的梦云小姐未回家门?"暗叫声糟!他探听到梦云姑娘是北京城有名的绸布庄千金女,正欲前去询问,这扮男装的小婢女却给了他一个坏消息。
  "好心的大哥哥,小雨求你,帮我们找梦云小姐好不好?大少爷气得砸碎好些个青瓷瓶……"小雨还是一迳的哭泣,整个何家人仰马翻,她真的吓惨了。
  尹殿安无奈,只好心生一计暂且安抚。
  "小雨回家禀报你的老爷、夫人和少爷,就说……梦云小姐安然无恙,她和几个宾客搭上小船舫继续游赏风光,不久即回。"不得不扯个善意的谎言…
  "真的?我家小姐真的没出事故?太……太好了……"小雨的眼泪流得更凶、更猛了,但这是高兴的泪水,她一直磕头道谢后才离去。
  尹殿安的心情沉重无比。
  他应当如何回禀海愿贝勒?
  不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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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阿哥胤祁深夜到访,一进隐室,他威仪天生的面上即扬满笑意。
  "皇阿玛下了诏旨,封了一位和硕公主,自此我又多了个貌美如花的皇妹。"
  "恭喜二阿哥。"海灏淡淡的扯了下脸皮。虽然他和二阿琦是堂兄弟,但生为皇室宗亲的他们辈分和民间不同,二阿琦是未来的君,他是臣弟,礼节尊敬不可少。
  只是他的心淌着血…
  他的小人儿仿佛玩弄他似的,夺了他的情意便撇下他,任他痛不欲生!
  胤祁不觉有异,依然欣悦的说道:"我这新皇妹可是端敏带进宫的,因缘际会之下让永妃娘娘收为皇家女儿,不料皇阿玛竟然赐封和硕公主,这名号使得端敏那刁蛮女嫉妒极了,直嚷叫着失策错算。"
  "二阿哥此行,应有要事重实交予臣弟。"海灏对那名蒙受大恩的和硕公主一点兴致也没。
  "北水,你看起来憔悴落拓,你锺爱的梦云姑娘仍旧无影无踪?"胤祁不禁担优,北水一向是他们几个好兄弟最豪情不羁的浪荡子,但看现下,北水似乎落了情劫,探受煎熬。
  "何家…并没有她的消点……"他黯然神伤的逼回男儿泪,然而心底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
  "情之伤人,莫此为甚。"胤祁叹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海灏的肩头表示鼓励,也只能静待天意安排了。这趟夜访原是商讨海上军舰的霸权大任,但看现下,他委实不愿再见兄弟为情所苦之际,仍须强打精神负责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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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脑中的淤伤散去或姓御医妙术有方,或是时日久矣,蒙受康熙爷下诏的和硕公主,亦是别名幻因的她竟然一点一滴的恢复记忆。
  一点一滴的记亿里,最要紧的是那抹邪柔笑意的男子
  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海灏贝勒……
  她终于想起,好想立刻飞奔到他的怀里……
  想念如斯之深、如斯之切,她忍不住泪盈于眶。
  刚一进房的端敏惊诧的盯着她的泪容细瞧。
  "谁欺了你吗?怎哭得这般伤心?"
  "嗯,没。只是……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乱掉泪。"梦云抹了抹粉腮,吸着紊乱的气息。
  "爱哭鬼。"端敏扮个嘻皮笑脸,打趣着。
  "想请教姐姐一事……北京城是否有位海灏贝勒?姐姐对他的看法怎样?"
  "海灏贝勒是个人见人爱的骄公子,他和皇叔一样专迷姑娘家,不过我很少和他交往,他对我这个堂妹也不怎么喜欢吧,毕竟我是出了名的坏。"端敏自个儿说得开心、笑得开心.
  半晌,她的笑容赫然僵住,睁圆阵子,转呀转的忽又笑意可亲。
  "敢情咱们的和硕公主有意将终身大事许给海灏贝勒?哈哈,这可好,包在我身上,肯定做成这们亲。"
  心儿抨坪的猛跳,梦云羞涩的轻声问道:"姐姐真的愿意为我讲这门亲事?永妃娘娘可会答应?"
  "放一千个心!本格格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不过————"
  "不过怎样?"梦云的心儿吊得老高。
  "不过海灏贝勒那人不是容易摆平的人物,这么着,为了万无一失,我请皇阿玛下诏赐婚,圣旨不可违·违者大不赦,海灏贝勒应该遵旨才是。幻因,你就等着上花轿喽。"
  "可是我是汉家女……"
  "笨!你已经受封为和硕公主,是满清皇朝的娇宠,管你出身是汉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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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下————
  天之骄子海灏与天之骄女和硕公主蒙胧受恩上,赐予良缘。
  一道圣意,整个临宣王府热闹亢奋了起来。
  仅有一子的临宣老王爷和老福晋自然是欣喜非常,连忙准备大婚事宜,但是身为主角的海灏却执意抗旨。
  以主子为天的尹殿安决定死谏。
  他的随身宝剑抵上自己的颈脖,咽位道:"贝勒爷如果决定抗旨不从,奴才愿意血溅自残。"
  "如果没有过梦云,我可以娶了那位公主,顶多丢在府中就是,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冒容得下旁人。殿安,你不必枉送性命,吾意巳定。"他是决计下江南了,他要找回他的小人儿,与她偕老。
  '贝勒爷宁愿接下死罪的危险?"
  海灏潇洒的笑了.
  "顺治爷不是为了所爱抛却大好江山?江山如此多娇,顺治爷抛得下,我岂舍不下。"
  "贝勒爷不怕死,但是老王爷和老福晋的安危难道不顾全?"
  "阿玛是圣上的亲兄弟,圣上英明,不可能祸罪无辜。"
  "但是贝勒爷若被赐死,人死了一切全是灰飞湮灭,一丁点的盼望也没了,难道贝勒爷不希求再见到梦云姑娘一眼?依属下愚见,贝勒爷不妨遵旨成婚,日后寻着了梦云姑娘可以纳为侧福晋,或是收为小妾,如此既可与梦云姑娘相守,亦可周全。"
  一句与梦云相守令海灏的心弦一动
  他不禁犹豫,殿安的分析不无道理。
  康熙爷虽然爱他如亲生儿,但是康熙爷毕竟是当今圣上,做为一个帝皇,有时候是必须狠绝到底,他如果抗了旨,人头落地是必然的局面,他可以生死无畏惧,但是从此和梦云断离,他感到惶恐。
  "贝勒爷忘了二阿哥的情义重托了吗?诸位皇子各有所拥,各旗旗主各谋其利,贝勒爷不能因着一个爱情意气用事啊。只要贝勒爷的心里搁着梦云姑娘,那么梦云姑娘便是幸运之人了。请贝勒爷三思————
  "遵旨成婚即是。殿安你代我下江南,务必带回梦云,无论是一个月或是一年三载,我等着!"
  '喳!"尹殿安收了宝剑,却也哭了。
  可以想见的是,新封的和硕公主与贝勒爷的婚姻是个悲剧。情关难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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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云气哭了。
  他怎可以不愿娶她为妻呢?
  身子给了他,情意也给了他了呀,而且她受封为和硕公主了不是吗?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满汉之分、贵亲和平民之别了嘛?
  "竟然连皇上下了圣旨也不要娶我!"太可恨了。
  "幻因,别忙着哭,我的话还没说完……"端敏因为她的眼泪大大的错愕,忙不迭的赶紧把未完的话补述上。
  "海灏贝勒原是抗旨不遵,但是他还是决定与你成亲,所以你白哭一场了。"
  "他愿意接旨,娶我过门?"
  "自然如此。皇阿玛的旨意天大地大,除了死人谁敢违抗!其实皇阿玛早早就物色好些个大臣的闺女许配予他,只是从未赐婚,你的出现让皇阿玛和皇额娘认为机不可失,他们认为你是海灏贝勒的最佳媳妇人选。不过你得步步为营哦,海灏贝勒那人不好驯服,放浪得很。"
  梦云听了此言立即化涕为笑,但是不一会儿她觉得心痛难当。
  海灏贝勒怎能轻易和一名未曾谋面的女子做夫妻呢?她的身分已不是'逍遥号'上的小女子,她现下是顶了和硕公主光环的金枝玉叶。
  难道她的音讯全无不教他着急,不教他在乎?
  她在他的心中仅仅是一个侍寝的妾婢而已?
  这回她哭泣得更厉害,哗哗的泪水急湍滑落,惹得一旁的端敏摸不着头绪。
  "他不愿娶你,你哭;他要娶你,你也哭!亲爱的和硕公主,你的心情转折异于常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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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宣王府
  今儿个是临宣老王爷的独子海灏贝勒成亲的大喜之日。
  皇族亲贵、宗庙大臣、各军主事无不赶着道贺送礼,老王爷更是笑不拢嘴,奴仆们也分沾了这喜气。
  夜了,新婚媳妇在主房里等着。
  众人皆欢,唯独斯人怀伤悲,这斯人自然是新郎倌海灏。
  他已在书斋待了许久,新婚媳妇恐怕早已心生怨慰,几经挣扎,他终于踏进新房。
  这一踏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梦云!"
  心之所牵、魂之所系的小人儿就在他的眼前!半死的心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复活起来。
  "我的梦云!"冲到床榻边,他一把将她揽入杯里,紧紧抱住,深恐再度失去所爱。
  "我不是你的梦云,我是幻因,是新封的和硕公主。"哼,负心汉!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奇迹的活过来,又是如何奇迹的摇身一变成了个公主?"这张梦寐以求的脸儿绝对是他的梦云无异!
  "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这人别斯缠你!"梦云拼命挣出他的怀抱。
  她的脸颊生上两朵愤恨的晕霞,但是很不争气的她随即泪眼汪汪,好不凄楚的滑下两行伤心泪。
  "你怎可以没了我,就接下圣旨和别人做夫妻!我被坏人丢下崖谷,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可你这般狠心肠,不管我的死活已经可恨了,居然还要当新郎倌!"愈想愈气、愈恼、愈恨!
  她索性用他的衣裳拭抹泪水,但想想,依然不甘心,又攒紧拳头往他胸膛猛捶去。
  海灏当作按揉享受,一见她的激狂渐地平稳下,他又回复喜欢逗弄她的大丈夫。
  他勾了丝邪柔的轻笑,"我不是和'别人'做夫妻,也不是当'别人'的新郎倌。你这小人儿口中妒恨的'别人'是你自己啊。"
  "可是今夜之前你并不晓得你娶的人是我呀!也就是说,如果康熙爷赐婚的是别的姑娘,你也是得娶不是吗?"
  "爱吃醋的小妒妇。"他顶了顶她的俏鼻尖。
  "那你实话实说,如果今夜和你洞房的人是别人,你还会要我吗?是纳我做妾,或是根本忘了我这个受你欺负的可怜蛋。"
  海灏皱眉微笑。他忍不住用力压住她的头顶入怀中。
  "既然明白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应该尽本分伺候你的夫君,叨叨念念太烦人。"
  "刚娶了我就觉得烦呀。告诉你,我现下可是你的福晋,休要我伺候。"
  "既是我的福晋,伺候我这夫君即是你的职责所在。不愿伺候也行,咱们夫妻俩一块欢愉。"
  "欢愉……羞不道呀你!"梦云钻进他怀里,不肯再瞧他魅感人的深眸。
  "等我尽了为人夫君的权利后,再问明你的奇遇。"
  放下红萝丝帐,他将系住他心魂的小人儿压下。
  挑开艳红嫁衣和贴身胸兜,他决计给他的福晋一个欲罢不能的洞房花烛夜…
  她会上瘾的!
  海灏不怀好意的笑柔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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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大宅
  梦云正在大厅堂上,眉飞色舞兼比手画脚的向家人说明,自己这几个月在船上的遭遇,包括后来被千萼推落断崖,遇上救命恩人————高人和端敏格格,以及跟随端敏格格回宫,被永妃娘娘收做义女的前因后果,她边说还边白了几眼一旁猛冒冷汗的海灏。
  何家一家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梦云的描述,随着她的解说,他们感同身受的跟着她喜怒哀乐。
  何家夫妇对女儿当中遭虐的不堪疼惜不已,而何家三兄弟除了也心疼妹妹之外,更想亲自带人狠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一顿,可海灏贝勒这镶金妹婿既然已帮他们解决,他们也就作罢。
  "梦云,我的女儿,你这几个月过得好苦啊!"何母哭哭啼啼的拥住梦云,真想将她的苦难往目个儿身上揽。
  "娘,梦云死不了啦,你没看她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先从一片愁云惨雾中回复过来的何疏,忍不住调侃道。
  "死何疏,你这么没良心!"怎么她这个三哥老爱跟她作对!
  "可不是?你这爱玩的小皮蛋,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家的吗?这下闯祸到自己身上了吧,要不是你福大命大辽遇着个好人在旁帮你,你这条小命早就呜呼哀哉了。"听了她生死一瞬间的惨境,真教他这做三哥的替她捏一把冷汗,可后来却愈想愈有气。
  "但这样,小妹就的到一尾金龟婿啦!"何瑟冷冷的爆出一句,今在场众人惊愕的向他看去。
  "咳咳……贝勒爷,小犬的意思是,你是圣上座前的'金'玉之身,咱们梦云这次能安全'归'来还和你成亲。我们很高兴贝勒爷能成为何家的女'婿',哈哈哈。"何父赶紧赔笑的说。臭小子,平日不说话,一开口就吓死人。
  何瑟慷懒的耸耸肩,反正他实话实说。
  "岳父大人,你太客气了,叫我贝勒爷挺生疏的,以后大伙就唤我海灏吧!"海灏正正脸色道:"说实在的,小婿真是没完全尽到保护梦云的责任,才会让她吃了这么多苦…"他保证,以后梦云过的一定是幸福无比的生活。
  何悠连忙打圆场,"不不,海灏妹婿这不能怪你,合该是梦云爱玩才会惹祸,现在既已没事,你就不用自责了。"他以大哥的身分又说:"海灏妹婿,既然你和梦云回来了,就多住些个时日,好让咱们好好款待一番。"
  何氏双亲听了也点头称是。
  "不了,大哥,我们还要下江南去玩呢,所以不住了。"梦云高兴的说着,想到海灏答应要带她去江南游玩,她就兴奋不已。
  "小皮蛋,你还玩!海灏妹婿一定有许多事得做,下江南玩是你逼他的吧!"她是没被训够啊!
  "怎样,我就是喜欢玩嘛,这次去江南、下次去西域,再下一次就出国去高丽,就算海灏不陪我去,我也要自个儿扮男装玩去!
  "什么?不准,都已经嫁人了,还扮男装出外游玩?"海灏着急的低吼,然愈想愈怕她又重蹈之前的覆辙,"不行,既然你那么爱玩,就算舍弃大好前途,我也要全程陪着你。"
  说完,他便将爱妻拦腰抱起,还边向大伙说:"岳父、岳母,三位兄长,我先带梦云回房商讨以后行程,你们好生安歇,不用款待我们了。"他带着邪柔笑意,脚步一边往房内走去,准备和梦云展开夫妻间的亲密'交谈'。
  梦云喜孜孜的朝后头的家人挥挥手,她哪真那么爱玩啊!刚刚不过是吓吓他而已,其实她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海灏的身边,不过,这件事得等到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再说!
   
         ★        ★        ★
   
  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北京城
  亮灿灿的阳光照得人发量,梦云看着事子外刺眼的光线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今天一早,她便让海灏从被窝内给挖了起来,只因他连同其他三位贝勒被二阿哥胤祁召回宫,开一商讨会议。
  可他开会就开会,干啥也把她吵起来!
  说是带她四处见识见识,其实一到二阿哥那儿,和几个男人一谈起国家大事,就把儿女私情放两旁,根本不理她这被强押来的小可怜。
  好在她聪明,懂得溜出来找伟烈贝勒的福晋可男,及棣樊贝勒的福晋蝶希,一块到鉴锋贝勒府第找银舞玩玩、逛逛,顺便看看她何时生小宝宝。
  "梦云,昨晚没睡好吗?"蝶希关心的问她。
  "嗯……还好啦!"她怎么说自己昨晚和海灏翻云覆雨了一夜?
  "人家小俩口新婚燕尔,想必是夜夜春宵。"可男调侃道。
  "哎呀,怎么这样取笑人家啦!"事情被人说中,梦云也只能红着脸、绞着手指,又羞又恼。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惹得三位女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梦云,听说你和海灏贝勒过不久会离开北京城?"银舞同样也笑得阖不拢嘴,但仍是好心的帮梦云解围。
  "是啊,海灏答应我,要带我四处游玩,可是他现在和二阿哥商量国事,好像满重要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成行呢……"梦云嘟嘟嘴,满脸失望表情。
  "放心,海灏贝勒绝对不会食言的,就算有什么机要大事得处理,他也一定会把你带在身边的。"她的男人就是如此。蝶希安慰她。
  "对嘛,而且你现在可是公主的身分,身为二阿哥的妹妹,二阿哥也会替你着想的……"
  三个女人七嘴八舌的逗梦云开心。
  此时,料到她们会来找银舞的一群男人已来至鉴锋府第。
  而海灏更是赶着第一个进来,他一见小妻子担忧不得玩而哭丧着脸,不由得心生伶惜,他大脚一边,想前去安慰一番,不料却被由后头赶到的三个好友给架住,暗示他稍安勿躁。
  他本打算和他们干上一架,甩脱他们,但听到好友的福晋们争相安慰梦云,这才使得他安下心,不情愿的任好友们带着上则去促膝长谈属于他们男人的心事。
  也好!反正眼前先解决和好友们的聚会一事,等到晚上,他再好好的安抚安抚他的小娇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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