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鸿雁坐在床畔,藉着窗外的月光细细地看着丁未烯,心中无限思量。 他爱她吗? 他不知道。 不知道心中一直惦记着她、思想着她、关心她的一言一语、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是不是就叫作爱她?只知道,不知何时开始,未烯已经占满他心头的全部。 好可怕的认知呀! 因为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不时的找她麻烦,欺负她……偏偏她毫无个性的逆来顺受,每每令他想发部骂人。他几乎是强要了她,为何未暗不生气呢?她真的只把他当思人看吗?只为了报恩吗?为了报恩,谁都可以吗? 他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 他的手细细的在丁未烯脸上轻抚,她突然间如受惊吓的张大眼睛,惊慌的四处张望。 “鸿雁。”发现是他后,未烯很明显的放轻松。“这么晚了才回来?”她注意到他依然身着稍早出门前安的衣服。 “不晚,今天是很早回来。”他难得对她幽默。 “很早!?”她有些疑惑。“是天亮了吗?”否则依辛鸿雁的个性,要他很早回来?等隔天一大早吧!这样最“早”了。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离天亮还久哩!现在才接近午夜。”他径自脱下衣物后躺在她身边。 面对他的举动,丁未烯有说不出的困惑。鸿雁又怎么了? 之前不是气她气得直跳脚吗?现在又开始“西线无战事”了? 他伸手挽近她,细细吸吮她身上的气味,在她耳畔吐气呢前:“没事的,你睡吧!我只想这样抱着你睡罢了!” 他的温柔很容易攻下辛未烯的心房,让她对他臣服。 依偎在他怀中,辛未烯头一遭觉得自己也可以是如此无忧无虑而备受疼宠的。 她很快的放松自己又重进睡梦中。 这一夜,她梦中有辛鸿雁,有他的温柔。 第一次,他梦中有了未烯,她笑得如阳光灿烂。 好多的头一遭在这段时间中出现在了未烯的生活中。 第一次,她毫不设防的睡觉区到自然醒,没有任何压力的,一醒来就望进了一对笑意浓情的眼眸中,一瞬间,她还以为这一切都还在梦中。 “醒了?” 很出丁未烯意外,他的口吻竟然如此的亲切,让她深觉受宠若惊。 她轻轻地挣扎,想挣出他的怀抱,却没想到被他反压得更紧。 他是怎么了? 习惯于他一向阴暗不定的气象脾气,突然之间他又变了,变得和蔼可亲,像昨夜一样,像梦中一样,这如何令她不纳闷? 她睁眼晶晶亮亮的看着他,满是困惑。 辛鸿雁读出了她的心事。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这更是丁未烯大吃一惊。 鸿雁会笑!? 他居然会笑!?她还以为他在她面前只会冷笑嘲讽。 或着暗时多云偶阵雨的羞辱她,不理她哩! “你笑了?”这是一句肯定的疑问句。 他哼一声,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笑意依旧在他脸上。 “我没有在你面前笑过吗?” 她回想了一下,慢慢的摇头。 印象中,鸿雁每次见到她情绪都不太好,没发脾气甩头走人就不错了,更何况笑? 他又笑了,接着端起她的险给了她一记温柔的早安吻。 就是这个吻几乎让未烯闪失了神。 第一次,辛鸿雁是不带占有性或处罚意味的吻她,真的是温柔的亲吻她,这样突如其来不寻常的举动让她不自觉的抚着双唇,满心疑惑的问:“你怎么了?”他病了吗? “你觉得很奇怪吗?”他很好笑的问她。 丁未烯猛点头。 辛鸿雁不得不在心中检讨自己,看他把未烯吓成什么样子? 这些举动是他对周遭每一位小姐“应酬”时的基本礼貌,在未烯眼中却成了像天方夜谭般的不可思议,看来他之前真的是对她很凶。 “我们俩以后都这样和平的相处,好不好?” 他的一句简单问话,又再一次的令丁未烯惊异。 鸿雁……他居然……主动开口要和她“和平相处”, 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很怕我吗?” 她的一时来不及反应令他有些懊恼。“不要怕我,永远都不要怕我,人要诚实而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和你一样,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不要怕我。” 她怔怔然的凝望他,以为自己如闻圣音般的不可思议。 他再一次端起她的脸,重重的吻落在她的唇,炽热交缠,丁未烯不禁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想要再多希求一些得之不易的温柔;她温柔的回应;让辛鸿雁如同受到鼓舞一般更加贴近她的身子。 热力持续在两人之中扩散,丁未烯对这突然的温柔显得不知所措。 辛鸿雁的热吻落在她的全身上下,让她扬起一种无以名之的热情。 他头一次热烈的向她表示出他的热情,失控的情愫足堪焚烧两人的理智。 这一次,没有强迫与羞辱、没有压迫性的强占与受委屈的无措,两人完全沉浸在甜蜜的浓情中。 “说你不怕我,永远也不怕我。”他想要她的保证,证明两人的情事不是只有他单方面的强迫她。 “我不怕你。”靠在他身上,丁未烯的每一个吐气在他身上都有着莫大的诱惑。 辛鸿雁觉得自己情欲的自制力忍到了极点,几乎要爆破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他产生如此激昂的情感。 他几乎有一股冲动想把未烯揉进体内。 原来,真诚的面对自己的情感之后才知道,浓情居然如此热烈而深切,让他完全不自知。 “我喜欢你常对我笑。”她羞怯地道出了心中的话。 辛鸿雁愉悦地再度在她脸上洒下细吻。“一定。”他给了她一个坚定无比的承诺。 “妈——” 辛于飞很难得的,自己一个人对着母亲发愣。 辛妈忙着插自己的花,心不在焉的陪着说话。 “妈” 于飞最厉害的地方是,明知辛妈的心思压根儿不放在他身上,他依然有办法把身为小儿子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至,使人不能忽略他。 “妈” 他第三次用哀怨的神情瞅着他母亲。 辛妈在插完一盆花后,满意的检查再三,最后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儿子身上。 “你无聊了?没人可约了?总算想起老太太我?”辛妈打起他的落单。 “又被放鸽子?” 辛于飞这时候完全不顾他帅哥、美男子的形象,一睑气鼓鼓地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时出去的。” 辛妈笑得很得意。“好酸的说话口气,好像没跟上是别人不对似的。” 辛于飞很不平地大声抗议:“妈!这个月以来,哥和未烯每次都出双人对的,你不担心吗?” 辛妈敲了他的头。“有什么好担心的,傻儿子,担心你自己吧!” 他抚着头,满心的不平衡。“哥和未烯,孤男寡女的。” “酸葡萄心理。”辛妈难得有机会消遣他,今天可得抓住机会,卯起来好好的取笑他一番。“鸿雁和未烯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男未婚、女未嫁。” 要是鸿雁真能娶未烯,她心里才真的高兴呢! 但这话却把辛于飞给吓了一大跳。“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可怕了!一个是哥,一个是我姊姊,万一两人……”他的手势随着脑袋思想胡乱比划一通。 这个动作令辛妈白了他一眼。“他们两个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是……”可是辛于飞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妈,你不觉得有些事很奇怪?之前,哥不知在生什么气,每次看到未烯就是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样子,凶得要命,还三不五时的在言语上刺激她,找她麻烦;这下可好了, 前嫌尽释,两个人居然雨过天晴了?” 原来这就是辛于飞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方。 为什么他还弄不清楚两人在不愉快些什么,那两人就雨过天晴了?那他辛于飞如此这般的关心举动岂不有些白痴、多管闲事? 辛妈朝他狠狠瞪了一眼,立刻让辛于飞又回复乖儿子的优良形象。; “鸿雁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你这愣小子可别去兴风作浪。你想想,鸿雁对哪个小姐不是温柔有礼、极有绅士风度?唯独之前,每次一看到未烯就一副恨不得要把她拆吃人腹的神经现象,现在总算正常了一些,能够用一种文明人的态度来相互对待,你这傻小子可别又不懂事的去搬弄是非。” 辛妈不只口头上告诫他,更用眼神警告他,吓得辛于飞心中的酸葡萄心理一时间立刻消失,只剩下一些在余波荡漾。 “妈,即使如此,那他们两人也犯不着成天出双人对的,太奇怪了吧!?” 辛妈听这口气就知道是有人因受了冷落,有些吃醋了。 她淡淡地道:“未烯想利用有空的时候去学点东西,我是要鸿雁顺道送她去。” “顺道?”他惊叫:“我看是顺便绕道吧!?我每天都很闲,为什么妈没叫我顺道送未烯去这里去那里?妈分明是偏心。”说完,他仿佛又一肚子气。 辛妈忍不住的又敲了他的脑袋。 “好呀!傻小子,这下你总算自己招认了吧!你每天都闲闲的,妈妈我要去那里央你开一程路,你总有理由三推四辞的都不去。这下子自己招认了,成天闲着没事,还敢指责妈妈我偏心?我看我是偏心你,太少叫你跑腿,你自己皮在痒。” 辛妈一叉起腰数落辛于飞,他心中就暗自叫苦连天。 “妈,我只不过想多和姊姊在一起……”他讨好地求饶,再不求饶只怕妈一念下去,几个小时念不完的。 “咦!?你不是成天都只惦记着工作,舍不得放假休息的吗?” 辛妈不客气的点破他,让他只能嘿嘿的讪笑着。 又被识破了! “想抢你哥哥司机的工作?那简单,再找些事给他做不就好了。” “找事给哥做?”辛于飞真的觉得妈愈活愈回去了,哪有弟弟指挥哥哥,部属派事给上司做的道理? “譬如说,年底表演时要鸿雁上台……” 辛妈不怀好意的提醒着。 向来太过精明能干的两个儿子一直是她最想捉弄的人选,去年成功的设计了于飞,今年没有理由让鸿雁落跑。 辛于飞心有灵犀的很快接收到了辛妈的暗示,他心中得意的朝她好笑…… 今年有好戏瞧了。 辛鸿雁心中诅咒这个晚会。 虽然他是公司的重要主管之一,但他仍然对这种晚会有满腔满腹的不以为然。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年轮到他要扮女装上台。 “取悦员工是一级主管在年终时必须做的事。”去他的取悦员工。 就为了辛爸的这一个想法,慰劳员工一年的辛苦,所以他必须粉墨登场,把自己平日风流惆悦的美男子形象都牺牲掉。 扮演什么杨贵妃! 帮他穿衣打扮的那些女职员,个个的神情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般的历骨而可怕;更恐怖的是要他穿上薄如蝉翼的薄纱古装。 把他打死吧! 他打从心里不相信古代杨贵妃穿的是这种近乎透明的窗帘布,更恐怖的是要他穿上内衣。 轻薄透明的纱衣内穿着女性内农,他辛鸿雁的一世英名就得毁在这里了。 “协理,这是我特地从家里带来的新内衣,让你穿在里面。” 看了一眼后,我的妈呀!辛鸿雁心中哀号着。 这些女人美其名为他打扮,实在是对着他猛流口水。 那个小姐到底是哪一个部门的?竟要他穿那种女生内衣? 这万一在晚会上被‘拍照存证”,他还要不要做人? 他露出了显性感撩人的笑容。“各位小姐辛苦了,离开演时间还早,我先去拍根烟。” 语毕,他立即闪人躲到一旁打电话回家求救。 丁未烯莫名其妙的带着一件内衣和辛妈一齐到公司。 “今天正好可以见见公司的人,顺便看看年终晚会的表演,今年是轮到鸿雁要上台。”辛妈解释着说道。 鸿雁上台表演?好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啊! 她还是想不透这和鸿雁要她带一件内衣来究竟有何关联? 走进会场后,气氛是出乎意料的热闹,让丁未烯也不觉得被感染了。 “未烯。” 辛于飞得意的招呼她。“哥要的东西呢?” 她很快将东西送上。 “走吧!带你去看好戏。”辛于飞别有深意的笑容中有着得意的戏谁,丁未烯不明所以的跟着他。最后看见辛鸿雁披着长袍在一分吸烟。 “老哥。” 他的一喊让辛鸿雁吓了一大跳,尤其在见到丁未烯后更是大吃一惊。“未烯也来了?” 没想到今天这种场面竟然会被未烯看见,太令人尴尬了。 想着想着,辛鸿雁心中竟然也不自在了起来。 “老哥,东西在里面。”辛于飞不怀好意的好笑着。 看到那个笑容,辛鸿雁就想打人。 “带内衣来要做什么?” 光是看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还是令丁未烯丈二金刚换不着头脑,一头露水。 辛于飞“偷偷地”对着丁未烯道:“今天哥要扮演性感的杨贵妃哟!” “性感的杨贵妃?” 丁未烯被这句话结结实实的吓一跳。 鸿雁要扮演杨贵妃?这怎么可能!?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但见鸿雁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所以他才必须穿你的内衣。” “呃!”丁未烯红了脸,不明白辛于飞所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于飞忍不住哈哈大笑:“为了哥今晚要扮演性感诱人的杨贵妃,他所要穿的贴身内衣足足有廿几个小姐自愿提供,现在正为了不知该穿谁的才好,那一群女人快打起来了;另一方面还有人要出价买哥今天穿过的内衣,现在叫到一件五千了。” 辛于飞得意洋洋的仔细散布他从各方得来的许多大八卦,惹得辛鸿雁不断的送他白眼,连丁未烯也忍不住想笑。 “别听他废话了。”辛鸿雁揽着她,像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一般。“你待会儿就来帮我的忙,我怕死了那群女人,唯恐自己会被她们的目光给强暴了。” 丁未稀轻轻的笑着。“我从不知道你会怕女人。” “我怕喔!怕得要命。”他的声音抖颤了起来。 想到那一群为了他该穿谁的内衣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女人,就令他头胀得几乎要炸掉。 他在心中深深的、暗自地感谢、感谢未烯不是和那群女人一样的其中之一。 “我穿你的内衣就不必让那群女人吵翻了天,更不必为了事后内衣该卖给谁而得再看一次的女人大战。” 说实在的,辛鸿雁光是想到就起鸡皮疙瘩;另一方面辛于飞则是感到好可惜,可惜少了一场好戏可以看。 直到节目表演开始,丁未烯才知道原来公司里高级主管慰问员工一年辛劳的方式,便是竭尽所能的取悦大家。 辛鸿雁的杨贵妃装扮令全场惊艳,口哨声、尖叫声不断。 平日是公司风流才子的协理今朝粉墨一登场,果然是不同凡响。 他女装的柔媚几乎个全场疯狂,但他惊悚的薄纱中穿着一套女性内衣才真正令全场尖叫,多少人在猜着是谁这么幸运,可以令风流协理穿上了她的内衣。 辛鸿雁的一曲“王昭君”疯狂了全场,也燃起了晚会的气氛,所有人都陷入一种疯狂的尖叫及呼喊声中;在这其间,丁未烯以为自己会被这些巨大的声响给震聋了。 就当所有的人为了鸿雁的表演而疯狂、而声嘶力竭之时,有一双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丁未烯身上,定定的。几乎不敢相信的打量了她许久、许久,之后那人才用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搭在了未暗的肩上。 在众人的疯狂叫声中,丁未烯好奇地回头看看是谁搭上了她的肩。 这一回首,连丁未烯也呆愣了。 “未烯——”这男人以为离开了日本之后,他再也见不到天真可爱的小未烯了。 “爸爸——”丁未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在辛爸公司的年终晚会中,竟会遇见养了她多年的丁爸爸——她的养父。 人声沸腾,他们这一对养父女再见,任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 来源:风动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