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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浩在他父亲忌日当天才回农场,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他和盼盼的行李被搜得乱七八糟,继母一脸败坏地等在门口,随时要扯住他破口大骂。 孟母已经没有几天前的豪华贵气,手上、颈上的贵重金饰不见了,脸上的妆残败,穿着也邋遢不堪,甚至连头发也任其垂垂挂挂。 “有什么事等我拜过我父母再说。”他搂着盼盼往后山移动——他的父母葬在那里。 孟母一阵错愕,随及讥讽地说:“对啦,看你怎么向你那短命的父亲交代!你分明是想饿死我,你去向他说,说你是怎么对待我这个后母,钱不汇给我,支票也不留下半张,就这样出去玩,一、两个星期才回来,你去对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记得问问他,一年只给三百万的生活费,教我怎么过日子,看他会不会显灵来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你有完没完?!”华浩回头对那歇斯底里的女人吼。 华浩从没如此对她说过重话,当下,后母吓了一跳,随即呼天抢地起来。“哎哟,大家来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念两句就不行了,那可是对后母的态度?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后母放在眼里?哎,谁来为我评评理,死了丈夫,连继子也欺负我,我到底还要不要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你们都不要拦我,让我去找我那短命的丈夫,让我去向他说他的好儿子怎么对待我!”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堪称唱作俱佳,只可惜没有如她所愿引来邻居围观,也没有出现所谓“拦她”的人。 她尖锐的嗓音极难听又让人极不好受,尤其话又是如此尖酸刻薄,连盼盼这个局外人都有胸口被刀剐过的痛觉。 在这样的家庭中,温暖变成了多么奢侈的名词? 华浩是如何度过以前的日子呢?盼盼翘首望他,只看见他刚毅的轮廓没有任何表情。她默默地偎紧他。 “要死要活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肆宣传,不过在那之前,得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他抛下话,迳自搂着盼盼往墓地去。 后母在原地踱脚,心中决定等他回来,好好训他一顿,当然重点是狠狠地捞他一票! ☆ ☆ ☆ 墓地上杂草丛生,像座无主孤坟,四周森然,感觉有点荒凉。 “这里风景真好,视野也很广,你看,从这里可以看到山下哦。”盼盼兴奋地站在小山丘上往下望,远处是山峦重重,山雾袅袅飘过,很赏心悦目。 “当初爸把妈葬在这里时,他就站在这里指着下面对我说:妈生前最喜欢站在这儿往下看,他总是说‘大地这么辽阔地包容着所有的人,我们要学这种忧宏的胸襟’,把妈葬在这里,妈就可以看到她热爱的这片土地,她又心系我们,在这里也可以看到我们的家。”华浩转个方向,从竹林稀疏的缝中,看见农场上的宅子。“爸爸意外死亡后,我也把他葬在这里,让他和妈妈在一起。” “你妈妈人很好吧?”盼盼想像着他母亲的慈祥与温暖。 “她是我所见过,最好的女人……”华浩跌入美丽的往事中,但是并没有继续对盼盼诉说。“以后再慢慢把我妈的事告诉你,现在我们先把这些草拔除吧。” 华浩从方才准备好的工具中找出镰刀和锄头,开始割墓地旁边的草,才一年而已,草就长得又粗又高,用镰刀要好久才割得断,连华浩也割得很吃力。 “我也来帮忙。”盼盼拿起另一把镰刀。 “要戴手套哦。”华浩笑着叮咛她。 “好。”盼盼听话地戴上手套。“你也要把伯父的事告诉我哦。”盼盼很感兴趣地要求。 “好。”华浩深情地对她笑,她贴心的感觉,再次温暖了他的心。 待近中午,他们终于将韧草割得差不多时,艾曼达出现在这里。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好久。”她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却猝不及防地给华浩一个拥抱。“你们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我真想念你。”完全将盼盼视作无物。 艾曼达的出现使盼盼大感威协,暗想她不知又有什么花样? “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吧?”华浩随口问。 “我?”艾曼达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开来。“很好呀!我一直待在农场中,这里的生活很单纯,人们都热情,我想我不介意三个月都陪你生活在这里。” “找我有什么事?”华浩很难对她表现自己的喜恶,只好以冷漠待之。 “喔,是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伯母太可怜了……”根据孟◇庭的说法,是华浩没尽孝道,没按时把生活费给她,才让她三餐不继、生活困难,只好典当嫁妆、家产,落得穷苦潦倒。也就是如此,她才会派来当说客。 嗳,这也不是必要的,只是顺便以此和华浩交谈罢了;事实上,艾曼达对他们的家务事,根本没半点兴趣。 “是吗?”华浩挑挑眉,心中知道又有人说了不实情节给她。他不动声色的把盼盼拉到身边说。“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我们很忙。”他在告诉她,他很介意别人干涉他的家务事。 “是吗?也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她异常热心地拿过华浩手上的镰刀,藉机把盼盼推开,挑逗地握住他的手,给他暗示的笑容。“割草?是不是这样?华浩教我嘛。” “不用你帮忙,我们自己可以搞定。”这是工作之外,他第一次如此直接谢绝她。“对了,我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盼盼可能会在近期结婚,所以……劝你不要白费心思在我身上。”华浩对她的暗示给予明确的拒绝,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喔,那我先恭喜你们,不过,这不表示什么,不管如此,我都还是有机会——” 闻言,盼盼倏地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和华浩结不结婚,你都要来抢?” “那可不,我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抢不抢不是重要问题。”艾曼达笑得花枝乱头。“你真是一个愚蠢又天真的女人。” 盼盼气鼓了腮帮子。“你这样说很令人生气耶,你没有真正爱过,没体验过往在乎一个人的酸甜苦辣,就残忍地以这种可恶的方式去伤害别人、笑别人愚蠢,实在是……可恶!”这是盼盼以为最伤人的话了。 “哎,别用那么尖锐的字眼,在我看来,死心塌地地守着一个男人,才是女人最可悲的抉择,而你这种可悲的女人正适合这种可悲的下场。”艾曼达又哈哈大笑。 “你……”盼盼气死了,这女人的言词好犀利,她从来没能在口头上占一点便宜。 “别生气、别生气,我也不会那么没品霸着你老公,顶多想和你分享一个男人罢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艾曼达说得很潇洒无害。 “什么没影响,我在意啊,你能和许多人分享一个男人,我不能!”讨厌,艾曼达这样说真令人讨厌!害得她情绪低落地红了眼眶。 “你们别再吵下去了,艾曼达,你要是敢弄哭我未来的妻子,明年你就不要再出现在孟氏了。”华浩揉揉盼盼的发,把她的脸按在胸前。 “知道了,我尽量在不弄哭你老婆的情况下成功地勾引你,这总可以了吧!”艾曼达耸肩摊手,完全不把华浩的恫吓当一回事。“现在先来个勾引之吻吧!”她飞快地在华浩唇上轻啄一下,然后很快地跑开。 “艾曼达!”盼盼气歪了。 “现在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华浩把她搂回怀中,笑谑地亲吻盼盼的气愤。“建议你常常表现出你的在乎,因为我很难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被热情、坦率的艾曼达吸引……”他故意用话逗弄着她。 盼盼握起小小的拳头,不高兴地捶打华浩的胸口。“讨厌啦!最讨厌啦你!”就会取笑她。 “最讨厌我是吗?那我就不用向父母介绍你是我想娶的人喽?”他吻她怕痒的颈窝,惹得她格格直笑,双手兀自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抚触。“真的最讨厌我吗?” “是啊,最讨厌你,越来越油嘴滑舌。”她像温驯的猫,伏在他胸前,他的爱抚总是令她很舒服、很安全。 “如果我向父母说,我要讨一个世上最讨厌我的人为妻,他们大概会反对。”他把她拉到一旁的树荫下。“你觉得在这里吻你,够不够浪漫?会不会使你少讨厌我一点?”他轻覆上她含笑的唇。 这一吻缠绵悱恻,是盼盼从未体验过的激情,几乎使她呼吸停止、失魂掉心……她闭眼享受他所给予的亲密接触。 华浩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入,爱抚她滑嫩的肌肤,不意接触到她背部的凹凸坑洞,心中阵阵发疼。“还痛吗?”眼中浮现的是那道血淋淋的伤痕,还有那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夜晚,仇恨回到他的心。 “只一点痛。”说是一回事,实情又是另一回事,当他无意中加大手劲时,她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你骗我。”他啃咬她的耳垂,惩罚她。 “我不要你担心。”她闪躲着,全身酥麻的感觉,令她泛起一阵阵的颤栗。 “你不说实话,我才会担心;对丈夫说谎是不好的习惯,要改,知道吗?嗯?”这次他没有咬,改以缠绵的唇舌抚弄。 “嗯……知道。”盼盼不知意识在何时飘离了自己。 “知道不够,我要你记着。”他暗哑的声音,充满浓郁的情欲;一手撩起她的长裙,若有似无地轻抚她柔滑的大腿,另一只手则在她高耸的胸部游移,而盼盼的背脊抵着树干,娇喘不已。 她的上衣不知何时被卸下,华浩埋在她的胸前,以唇解开她的胸衣,头发若有若无地扎刺,撩拨着她的敏感。 “华浩……”他居然拉下她的底裤,探索她身下的敏感地带,令她发出颤抖的呻吟。 “如果我要这里占有你,你……”欲望随着手中的触感和耳中的悦耳呻吟高涨,华浩发现这次他超过了安全界限,自己再也停不下来。 “啊……”盼盼的头因欲望而后仰,上半身形成极具诱惑的曲线,脸部不经意地摩擦着他的胸膛,更掀引他的欲望。 有一瞬间,盼盼失去了华浩的踪迹,但,随即从大腿传来的滚烫察觉了他的举动——他竟钻进自己的裙子里,咬啮自己身下的火热幽地…… “华浩……”盼盼觉得自己在他的挑逗下即将爆炸。“华浩……”她无助地轻呼他的名字,娇躯不断地扭动。 “我在这里……宝贝……我在这里……”他抱起她,温柔地抬起她的腿,让自己坚挺的欲望抵着她滑润的入口。 盼盼立时紧绷起来,双腿不禁地夹紧他的腰身,更令他激情亢奋到了极点。 “宝贝……把你交给我,不要怕……把一切交给我……”他亲吻她胸前的美丽,吸吮、抚慰、小心的啃啮。“是我……你可以感觉、触摸……是我……”他把她的手拉在他的胸前,要她确定他的存在。 “华浩……”在他的带领下,她果然伸手轻抚他发热、坚实的躯体,紧张的情绪因而松缓下来。 “你很美……有完美的身体……美好的曲线……有这世上最性感的一切……”他不断地哄她、挑逗她,直到她渐渐放松下来。 “放心地把你自己交给我,嗯……我会很轻……很柔……很慢……”他的欲望慢慢滑进她的紧密小穴。 “嗯?”盼盼粗喘一声,体内像有什么要被撕开,那感觉除了痛楚,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她害怕地望着他。 “别怕……我在这里……是我……”华浩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把她的双手拉到自己的背上,不住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盼盼……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爱……”盼盼的火热情潮也被挑引了起来,双腿间的湿润,令华浩知道她已准备好接受他了。 就在此时,华浩一举冲入,埋进她的体内,并吻去痛苦的尖叫! 半晌,等她适应他的存在后,他开始缓缓地律动,缓缓地体会合而为一的美好…… “很痛吗?”华浩跪坐在盼盼身侧,她默默的垂泪模样令他心疼。 “嗯……”盼盼坐在树荫下,背靠树干,此刻她全身乏力,两腿间刺痛不已。 “告诉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减轻你的疼痛?”他与她的手交缠,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指尖。“下次我一定要小心、更轻柔。” “嗯……”他的吻很温暖,把她当宝贝似地,她喜欢他这样细细地吻她。 “别哭了,嗯?”他捧起她的脸来,亲吻她的泪。“你饿不饿?我去找吃的。” “我跟你去。”她想跟他在一起。 “别逞强,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山风有点冷,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在这里等我。”他轻啄一下她的唇,然后沿着来时路离去。 越过一片小小的竹林,他在小径上碰见孟◇庭。 “大哥!”她一如往常地跳到他身上,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愧疚之色。“你终于回来了。”对他又咬又啃,亲昵得不像兄妹。 华浩若不知她的事迹,也许就会像以往一样,把她当妹妹看来,不介意她不合时宜的举动,可是,现在不同以往了——在她伤害了盼盼,又到自己的公司勒索,他怎么还能对她平心以待? “下来。”他对她的攀附无动于衷,脸色铁青。 ◇庭果然听话乖巧地下来,改而攀住他的手臂。“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对不起啦,那天我一想到你会被抢走就变得很害怕,才会一时激动起来,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我已经彻底反省过了,不要生气啦。” 华浩不发一语,甩开她,迳自离开。 “大哥,等一下,大哥。”◇庭想不到自己的撒娇无效,连忙追上去。“大哥等一下,我问你一件事好不好?”撒娇认错无效,她使出另一招。 华浩没有停下,是◇庭追上他。 “大哥,你事业做那么大,一定有很多钱进进出出,处理过很多支票,你帮我看这张支票怎么兑现好不好?”◇庭拿出那张勒索来的支票。 华浩看了一眼,那正是她向孟氏勒索,面额一百万的支票,日期是上个月。事实上这张支票无从兑现,因为付款银行是孟氏,而孟氏至今仍未开办银行。 她的行径使他纳闷,向他的公司勒索,又把支票拿到他面前,是想考验他的智力,还是试探他的意思?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他一脸气败地问她。 这招奏效了!◇庭眯起眼,甜笑地说;“不只那个,我还有很多这种纸。”她又讨好地从口袋中拿出很多张。 华浩接过来,看见那些彰银支票、上海银行支票、中国商银票……面额五万、十万、最高的有三十万,日期都是最近几个月。 “你从哪里拿到这些?”他严酷地逼问她。 “呃……”◇庭一脸糟糕的表情。“呃……”事实上,他的表情越严肃,她心中越得意。 “快说!”他更严厉地逼问,她该不会也去勒索其他企业主吧? “好……我说……我说……可是,你不可以看不起我哦……”她装出一脸的无辜和楚楚可怜。“你给妈的钱,她自己花都不够……也不肯给我零用钱……我就……” “就去勒索?”他冷冷地替她把话说完。 “不……没有,我没有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孟◇庭象有底细被看穿的惊慌,但她很快就把这解释成被误会。“我是……是被逼的。” “被逼的……”华浩沉吟一会儿,才道:“没错,被你那无止尽的欲望所逼,如果你不想办法减少你的欲望,再多的钱也不够用。”他原以为她拿以她母亲为殷鉴,督促自己别步上她母亲的后尘,原来她早就变得和她母亲一样势利了。他把支票丢还给她,失望地离开。 看他又不理会她,她使出撒手锏。“我会被逼得出此下策,是你害的……你不肯给我钱,不肯多给我们钱……才害得我必须出卖自己……”她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控诉他对待她们的不公平。 “够了!害你的是你那无止尽的欲望,这件事相信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还有,你那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是无法兑现的,你如果再去勒索孟氏或骚扰我的员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华浩狠狠地撂下话,自顾自地走开,他没忘记盼盼在等他。 无法兑现?谁相信?他八成是骗她的,因为他不想损失那些钱。如果她那么好骗,就不会向他摊牌,这只是威协他前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娶我!”◇庭在他背后喊。“如果你不娶我,不给我足够的钱,我就不断地勒索你的公司,不断地骚扰你的员工,让他们不能安心工作!”她豁出去了。 天啊,她究竟以为自己是谁!华浩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这是十八岁的女孩该有的想法吗? “别把我对你的、这最后一点的情分彻底毁掉;你若有再不收敛今日所做的事,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说完,华浩大步离去,此刻他一心只惦记着盼盼在等他,完全没注意到爱庭脸上闪现的杀人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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