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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下午四点半,一通电话响进了宿棋的办公室。 她正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手下弄砸了一笔案子在进行补救,这一通不识相的电话无疑是火上加油。 “喂?”她眼睛紧盯着报表,随手将听筒架在耳畔。 “宿棋,待会儿我去接你,今晚到凯悦吃饭。”新楼温柔的笑声钻入耳膜。 她昨天才满肚子火气,现在又劳脑揪心的,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你那一票呼来喝去的女朋友,我还有正事要做!” 她喀地一声,怒气冲冲地挂上了电话,马上又飞笔比对着敌对公司的报价,努力找出最好的方法把这件案子摆平。 待会儿还要再打个电话去给全胜的吴董,他还挺给自己面子,这件案子应当可以再重新议价敲定。 电话再度响起,宿棋不耐烦地接起,“喂?” “你好凶。”他又好笑又惊异地道。 “我在忙;再打来骚扰我,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凶!”她对着电话吼,二话不说又挂上。 这个下流胚子还打来找她做什么?就只会找她麻烦,难道她上辈子是欠了他几千万的会钱是不是? 宿棋烦躁地搔了搔短发,专注在手上的案子上。 十分钟后,案子顺利完成,她也跟吴董重新套好关系,这一次是她亲自送文件和报价单过去。 她挂上了吴董的电话,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乏力地瘫在椅子内。 这就是她的工作,忙上司帮下属的,她简直就快要变成德氏全能的管家婆了…… 门扉轻轻敲了一声,她揉了揉眉心坐正。“请进。” “宿棋。”进来的居然是大老板本人。 宿棋愣了愣,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她瞥见了新楼的身后,助理正有苦难言地对她比手划脚着,显然老董不让她通报就御驾光临了。 她对助理点了点头,助理才低吁了口气帮他们关上门。 “董事长,请坐,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她还是不给好脸色,不过职场上的伦理她还是有兼顾的。 对他不爽是个人因素,在公司里他还是龙头老大。 他凝视着她,又轻笑又伤脑筋地道:“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火,就不能改改吗?模样如此典雅清秀,就该有女孩子的款。” “你没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眯起眼睛,毫不领情,“我不是阁下红粉兵团之一,你不用对我传授那些有的没的。” 他皱起了眉,儒雅无俦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无奈,“宿棋,你我相处就不能和平些吗?” 他又得罪了她什么?为何她会如此怒气冲冲? “董事长言重了,”也不敢相信,在经过昨天他无理地帮别的女人教训她后,他还能够这么无辜地要求和平共处?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恶了;她粉面紧绷,“你是你,我是我,既然没有‘我们’,就谈不上什么‘和平共处’。” 他一怔,温柔地道:“你真的很生气,连话都不跟我好好说了?” 他眼底的温暖如春水轻湖,柔情像是丝丝柳絮绕人缠绵……宿棋差点被他的眼光给击倒……这个男人,专门就是用这双桃花眼来骗人的! 她别过头去,努力不受蛊惑,“我跟董事长有什么话好说?我又不是沈曼曼小姐。” 该死,她一点都不想吃醋,可是偏偏醋味就这么溜了出来…… “你在吃醋?”他偏偏又大嘴巴地嚷了出来,满面惊喜。 宿棋紧捏着手上的笔,“开玩笑,我吃什么醋?” “我知道你一定误会我跟曼曼了。”他轻笑了起来,神情却是诚恳的,“虽然我有过不少风花雪月,可是那不过是尘世间的男欢女爱,彼此之间谈不上有感情;那是因为我是个男人,自然也有需要,但我却不是个风流男子。” 她脸红红,紧咬着牙齿——实在不太能接受如此直接坦白的言辞——“你这还不叫风流?董事长,你又何必向我解释这么多?你与沈小姐是何情谊,我没有资格过问也不会要想要了解。” “可是我想让你了解,”他直直地盯着她,轻柔地低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你误会我。” 他专注的眼神又让她心脏狂跳了起来,想要别过视线去,却又不能自抑。 宿棋的心狂跳着,急剧的节拍中竟有一丝丝期待的希冀…… “曼曼是我好友的妹妹,她自己一个人从美国回来台湾,我理论、礼貌上都该稍稍照顾她些。”他走近她,真挚地、微微困扰地道:“我不知道昨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伤到你了,可是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他的话让她血液里唱起了欢喜的歌,但是宿棋立刻又压抑住这种失常的感觉。 她在高兴些什么?难道她也对他抱持着某种程度的……在乎吗? 这个认知吓着了她! 她要掩饰自己失常的心情,故意粗声地道:“解释完毕,你也可以回去了吧?董事长。” “你能不能在私下的场合叫我的名字就好?”他微微叹息,“叫董事长距离好远……我不习惯。” “我们的身份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不过是上司和部属的关系,如果我叫了你的名字,关系就乱了。”而乱了,正是她最害怕的事。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生命出轨,无论是好的坏的。她学不来潇洒无所谓,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循规蹈矩……就连感情也一样。 他深深地,深深地瞅着她,仿佛想要望入她的眼底、心底,“乱了又如何?我多么希望你也能够抛开顾虑,与我——” 她颤抖着,急急岔开他的话,“够了,现在是上班时间,除了公事以外我们其他都不该多谈……刚刚董事长找我什么事?” 她好矛盾好害怕,害怕他戳破了挡在他俩中间那层掩盖的轻纱薄影,世界便会天翻地覆掉…… 她什么都不想;目前什么也都不该多想。 他有些失望,却也体贴地转移话题,“今天晚上我已经约了阿梨帮她庆生,她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凯悦了吧!你现在可以收拾一下跟我走了吗?” 她乌黑灵秀的大眼倏然一惊,“你要帮她庆生?” 他微笑,“我很喜欢她,我是独生子,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她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 那么他从小也尝过孤独的滋味了? 宿棋眸光迷蒙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已经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疼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梨是个好女孩,你把她教得很好。”他眸光闪闪。 一提起妹妹,她的唇角不禁柔软了下来,“她自己很懂事,我根本不用费太多心力,其实她也是我的支柱,若没有她,我努力不知为谁。” “你是个很难得的女孩子。”他心底闪过一抹深刻的柔情,对她的怜惜越发高涨,连自己也无法捉摸出的情愫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她嫣然一笑,笑容几乎夺走了他的神魂,“不,我很平凡。” “我从未见过比你还坚强独立的女子,”他摇头,“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你在我心中才会那么与众不同。” 她心猛然一跳,笑容自嘲中带着一抹可怜兮兮,“哪一个女孩在你心中不是与众不同的?” 他的性格不就是那种既爱兰花娇又爱玫瑰媚的人吗?这样习惯流连花丛的人,见过的美女也多了,还有什么人间绝色是可以深深在他心底烙上印子的? 她当他是风流口吻对待,可是新楼在说这话时却是无比真心。 他困扰地看着她,心有点受伤,“为什么你对我始终误解?” 她微微一笑,转移话题,“别提这个了,你当真要带阿梨去凯悦?” “当然。”他随手爬梳过头发,笑得像个天真的小男孩,宿棋的心脏又漏跳了几拍。 “可是这样让你太破费了,我不习惯这么奢侈。”虽然他有这个心,她心底也觉得温暖,但是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她并不希望欠他太多。 “自然是我请客,有机会可以请到两位小美人一同吃饭,这是我的荣华。” “我猜你常常做这种事。”她又有些酸溜溜的。 没想到他也不讳言,爽朗地笑道:“是的,我的原则之一,绝对不让女士花钱。” “不过我希望你清楚一点,我和阿梨这一次可以让你请客,但是绝没有下次。” “为什么?”他眸光一闪,有些焦急 “我说过,我不习惯。”她低头,有一丝傲气,“我们只是平凡百姓,过惯了粗茶淡饭,并不希冀冠盖京华的生活。” “何必将你我隔得那般泾渭分明?你我都是平凡人,锦衣玉食或是青菜豆腐不过是过日子的方式,并不代表什么。”他闷着声道。 她轻垂眼睫毛,不愿再就此论点多做争议,“……我们出发吧!” 他一时气结,却也只能又爱又恨地看着她径自收拾,然后背上皮包挑眼看他。 他轻叹一声,举步迈开,“阿梨我已经让司机去接她了,我们直接到凯悦即可。” 为了她,他的心都乱七八糟无所适从了,对她究竟是欣赏是怜惜是敬畏……种种的情绪已经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却怎么也分不出是何滋味…… ☆ ☆ ☆ 这一晚该是阿梨最开心的晚上了。 江大哥不但让她像位小公主一样到凯悦饭店内享用美食佳肴,送她一条价值不菲的碎钻手链,还整晚贴心地逗着她笑…… 短短几个钟头,阿梨就决定要把姐姐嫁给他做老婆了。 江大哥多好,又温柔又善良又爽朗又英俊,简直就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看得出他很喜欢姐姐,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尽力地哄她们开心,就算姐姐一脸臭臭,他还是好脾气地搞笑呢! 姐姐已经为她付出这么多年了,现在也该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阿梨瞬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 所以当酒足饭饱后,阿梨借故溜到柜台旁打了个电话,然后再溜回来。 “姐姐,江大哥,我同学要帮我庆祝生日,已经在好乐迪订好位置了,他们等一下会来接我,那你们就慢慢聊吧!”阿梨笑眯眯地道。 宿棋望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站起身,“还是我送你去好了,你和同学约在哪里?” “不要不要,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来凯悦门口接我。”她俏皮地道:“姐姐,你就让我虚荣一下下,凯悦耶,平常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凯悦的?” 宿棋一愣,为难地道:“这……” 新楼凝视着她,微笑道:“你就顺着她吧!毕竟她今天是寿星,就算让她开心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阿梨倏然凑上前去,欢喜地亲了新楼脸颊一记,“谢谢江大哥。” 新楼眼眶有些感动地湿润了,他笑着,疼爱地道:“自己要小心一点,对了,身上的钱够不够用?” “是他们要请我的,我有没有带钱没关系啊!”阿梨眨眨眼,笑了。 江大哥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那你的同学怎么来找你?”他微微忧心地问。 “他们坐计程车来,我们待会儿再一同坐计程车去KTV。” 新楼沉吟了一瞬,随即果断地道:“我让司机接送你们吧!想去哪儿吩咐他一声就好了,还有,无论你们要去哪里玩,他会帮你们结帐的,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就放开怀地玩吧!只是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哇,万岁,江大哥最好了。”阿梨兴奋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叫又笑。 宿棋望着他们俩,眼眶微微红了,心底却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妒嫉…… 新楼对阿梨这么样的疼爱,她替阿梨感到高兴,可是同时她又不免感到一阵失落和自责。 如果她能力好一点,让阿梨过得好一点,或许今天不用倚仗他的权势,阿梨的生日就能够过得风风光光了。 恨只恨,她的能力太不足了,和他的慷慨相比,自己平常给阿梨的显得好微薄好稀少…… “你怎么了?”新楼打电话嘱咐了司机相关事宜,阿梨也蹦蹦跳跳兴奋地先下楼了,他转过头才发现宿棋的愣怔。 新楼苦涩一笑,“没事,只是觉得……你好容易就让阿梨这么快乐这么满足,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他瞅着她,心不由得隐隐疼了起来,“不,我给阿梨的远远比不上你给她的;我不过是让她有一晚的开心,你却是从以前到现在,都给她精神上无比富足的快乐生活。” “可是对一个小女孩子来讲,这还不够,她有太多东西是我没有办法给她的,至少现阶段而言。”她轻喟。 他专注地盯着她,认真地道:“你可以的……只要你肯接受我……” 宿棋间防备起来,“我不可能变成你的情妇。” 他一怔,“我没有要你当我的情妇,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出口。 宿棋脸红心跳着,急忙取过皮包要起身,“你醉了,我看我们还是就此散会吧!” 她害怕他会说出让自己无法招架的话来。 他情急抓住她的手臂,眸光熠熠,“别走。” 他眼底的热烈让她心大大一震,更加心慌意乱起来,“放开我,我,我得先回家了。” “为什么?”他痴痴地望着她。 “什么为什么?”她口干舌燥,慌乱地道。 他的大手温暖有力,那触电般的肤触令她浑身上下都不自禁地轻颤了起来……从未有这么敏感的一个时刻,她如此深深体验到他是一个男人…… “为什么总躲开我?”他低沉地,眸光深幽地道 宿棋被这样的眼神给掳掠了,再也无法制止内心点点滴滴凝聚而起的撼动与情愫,她眼圈儿一红,万种柔情与怯然流泻而出,再也无力阻拦…… 为什么他偏偏要这样地痴缠她呵? 明知道她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般纠缠只会让她陷入巨大的情焰爱涛中无力翻身。 她凄楚可怜的眸光击倒了新楼,他的心被这样的眼神给揪得紧紧作疼,又爱又怜又惜的情绪如巨浪般地淹没了他。 他再也不让她逃离身边了! 他一个用力,将宿棋拉入自己的怀中,无视于乐声悠扬的餐厅内还有其他的客人,他紧紧地圈住了她,低沉有力地道:“我再不让你躲开我,永远!” 宿棋被他深深按在伟岸坚实的胸前,他有力的心跳和撩人的男性气息一次又一次地钻入她鼻端心底,彻底地流窜在她的每一条神经! 她闭上了眼睛,低叹了一声……再无力抗拒这种漫天袭来的感觉。 该来的……还是会来。 ☆ ☆ ☆ 送她回家的路上,车内充斥着一股情丝缠绕的宁静气息。 宿棋脸颊红红,还不习惯方才在他怀中放肆地偎靠,但是他不时瞥向她柔情浅笑的神情,却又让她芳心一阵甜蜜。 看来,他是认真的呵! 虽然他的前科累累让她依旧无法真正放开心怀接受他,但是他方才冲口而出,真挚无比的告白,却已经击垮了防备的一角。 她开始有点偷偷的相信,也许……他是真心的,否则为什么偏偏要来痴缠眷顾她呢?有事没事便出现在她面前,就算被她凶被她骂,他还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还有,他疼爱阿梨的样子是假装不来的,如果不是爱屋及乌,他又何必这么用心地逗她的妹妹开心呢? 新楼啊新楼,但愿你是真心真意…… 新楼稳健地驾驶着方向盘,却总是不时地偷偷望着她,贪恋地汲取着她美丽的风采。 他爱煞了她那双晶盈灵动的眼眸,又坚强又刚毅,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她的傲骨与风华,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给予他这么深刻震动的感觉,撩起他如此深沉的欣赏与爱恋…… 她聪明又慧黠,虽然火爆却丝毫无损在坚硬的外壳下,那颗美丽柔软的心;她的美不只是外表皮相,最感动他的还是那坚强璀璨如钻石的内在,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总觉得每见她一次便更加发现到她的好…… 他们两人各自体验着对对方的感动,谁也没有开口,却自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美妙氛围。 弥漫着奇妙气息的车内,扭开的广播倏然轻扬地唱起了一首款款深情的歌曲—— 了解你难如登天真不在乎再要多少时间心若倒悬仍感谢天我最美的发现男人婆只是表面其实你心思细过锦缎缠绵日子久了就明白众人中我还是首选…… 感情事怎会随便不会将爱恨分合视若等闲只要你不以为我颠让我在你身边那一年上上的签我等着看它是否真的灵验虔诚的心不改变众人中我还是首选…… 词:李宗盛曲:洪苟绕 他惊异地听着这首歌曲,赞叹道:“好词……” 她也心有所感,“这是周华健演唱的‘上上签’。” “它说出了我的心事。”他深情地瞅了她一眼,低低道。 “我可没有跟你去抽过签呵!”她顾左右而言他,却止不住地浅笑。 她的模样儿又娇又俏皮,让他一时看呆了。 “我为何没有早些认识你?”他叹息。 “为什么这么说?”她愣了愣,笑容缓缓逝去。 他察觉到她的惊动,连忙含笑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纳罕着怎么最近才遇见你呢?” “在这之前,你一直享受你的人生啊!”她微笑。 “是啊,做一个花花公子。”他自我解嘲,“你和父亲都误会我了,其实我不是那么爱风流的人。” 她望着他,等待他做解释。 他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盘算该怎么完整地解释自己,“不可讳言,我的确曾有过很多女朋友。” 她的心底酸溜溜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无波无涛,“嗯哼?” “可是那些都只是镜花水月的男女游戏,对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压力或责任,有时候我只是尽尽一个男人的礼貌,倘若她们有需要我做护花使者出席任何场合的时候,也不好太过推辞。”他苦笑了,“也许我也是太过好说话了吧!” 对于这一点她深感赞同,“没错,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心底就嘀咕:哈,怎么一个这么没脾气的花花公子,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在认识你以后,见识到你在公事上的卓越能力,才又觉得你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我是个没脾气的花花公子?”他挑眉,无奈地道:“真直接,我有那么惨吗?” “古早的事就不提了,光是昨天就已经够教人呕气的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现?”想起昨日那一幕,她就忍不住脸色发青。 “昨天?”他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副愣怔样。 “难道你看不出沈曼曼是故意在你面前装可怜,你还真的当着她的面教训我!” “有吗?”他张大眼睛。 这下子可误会大了,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宿棋火气大起,忍不住忿忿地戳着他有胸膛,“还说没有!” 他捂着胸口,被她嫩嫩的指尖戳得隐隐发痛,“噢!我到底做了什么了?” “你这个风流胚子,就知道你美色当前,什么也都忘记了,难怪嘛!人家是个大美人,一颦一笑都足以醉死人,你当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气恼地道。 果然死性难改! 他连忙将车子靠边停下,匆匆地熄了火,好安抚她的怒火腾腾。 “别气别气,我到底做了什么,你慢慢告诉我。”他温温和和地道,一脸求和。 宿棋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还能如此平静。 相较之下,倒是她小气了? “……算了。”她捂着额头,也懒得生气了。 他看着她一动也不动,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宿棋没有抬头,只是懒懒地挥了挥手,“没事,我已经被你打败了。” 他轻轻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蛋,“告诉我,你究竟在头痛什么?” 有时候他笨得很,实在不像女人那般心思细致,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晓得。 宿棋没动静,新楼忍不住再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生病了吗?” 她倏然抬头,“病你个大头鬼啦!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吓了一跳,拍着胸膛微笑,“还好,火力还很强大,的确没有生病。” 她啼笑皆非,“气死我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刚才在生什么气?” 他小心翼翼地道:“呃……你气我和曼曼的事……不过详细情形……你还没告诉我。” “我气你昨天因为她而指责我。”她杏眼圆睁,“我最讨厌被人家诬赖,可偏偏她昨天不过眉头一皱装作可怜,你就帮着她说我。” 新楼努力在脑袋里思索翻找了好一会,这才恍然,“你是指曼曼约你一同逛街,你回绝她的那件事?” 老天,他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很严重吗?他记得他也不过说了她没有礼貌而已,她就记恨到现在? 女人就是女人,再洒脱还是脱不离那天生的小性子。 他好笑着,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真是的,我不过是无心的,你居然气到现在。” 宿棋纵有天大的怒气不平,在他温热大手的亲密抚弄下,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对待她的样子,就像在疼惜爱宠一个小东西一样……她从未被宠爱过,这样的感觉令她又欢喜又窝心。 “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很生气你昨天的事,只是怕你下回甚至下下回都会再重复同样的举动出现,只要你那些莺莺燕燕说什么,你就立刻相信。”她低低地道:“我的心很简单,受不了这些。” 只要在乎一个人,便会开始在乎起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更受不了有其他的荆棘柄互在两人之中,这就是一直不愿谈感情的原因,因为原本清静空灵的一颗心将会纠纠缠缠难以澄澈清明。 他怔怔地凝视着她,这才清楚了她百转千回的心事。 “宿棋,我保证诸如此类的事情将不会再发生了,”他清晰地,怜惜地道:“我喜欢你,喜欢看你笑,看你开心……以后我将尽我的全力不让你伤心,不让你受到任何一丝委屈。” 宿棋痴痴地望着他,被他话里的深情和魔力紧紧地网住了,再也无法思考。 他低叹了一声,醉倒在她的眼神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住了她。 车窗外,夜晚的车水马龙穿梭过他们,点点灿烂的灯光像是子夜坠落的星星,正紧紧包围住他俩,为他们燃起一夜温馨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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