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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宿棋来说,每一天都是忙碌忙碌再忙碌,忙碌是为了争口饭吃,她深谙社会现实的道理。 小时候的毕业纪念薄上,她写给每位同学的都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靠自己最好! 忘了是打哪儿流传来的“箴言”,她却深信且奉行不悖。 就连昨日阿梨三三八八地告诉她,说是喜欢像江新楼这样子的姐夫,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要有什么反应?江新楼有钱有势又长得俊是他家的事,与旁人无关,跟她自然更加八竿子打不着了。 对她来讲,努力的工作才是真的。 “秀秀,昨天陈氏企业的林经理说很满意你的表现,所以下一个合约也要交给你了。”她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真诚地鼓励道:“你做得很好,继续努力,我会把你的表现报请给经理知道的。” 秀秀惊喜地跳了起来,眉开眼笑,“真的?噢,太好了;我要谢谢主任,如果不是你指点我林经理最喜欢人家发问,恐怕昨天我的表现就不是这样了。”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成果,”她微笑,“如果不是你领悟力高,说话技巧又好的话,就算我再提醒你一百次,还是不会进行得这般顺利完美。” “谢谢主任,太棒了。”秀秀高兴得想尖叫。 被客户经理称赞,还被能力卓绝的上司肯定,有什么比这个更振奋人心的? “要继续加油。”宿棋笑了,“希望能够看到你下一次更棒的表现。” “遵命!” 宿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就要再展开文件,桌上的电话倏然响起。 “喂?”她接起。 “宿棋,中午有没有空?”是老董。 宿棋苦笑,“老董事长,您这几天不是去欧洲视察了吗?” “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有件事很紧急,你一定得跟我吃这顿饭。”老先生大惊小怪地道。 “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请董事长帮忙您,再不然还有……”不是她推卸责任,而是她一个小小的主任实在很不愿跟高层人士有太复杂的牵扯,尤其是那个江新楼,一想到他就觉得头痛。 “这件事非你不可。”老先生在电话中的声音陡然变得可怜兮兮,“唉,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人可说了。” “这么严重?”她心一跳。 “就是有这么严重。”老先生信誓旦旦,“我派司机去接你。” “好。”她只得依了。 这对父子真不是普通的奇怪,没事老爱找她做什么呢?不过老董事长人很好,教她要眼睁睁看着他烦恼,这也说不过去。 唉呀,不管什么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 ☆ ☆ “董事长。”她恭敬地在他面前坐下。 今日席开日本料理店,面前早已叫了满满一桌生鲜美食。 照这样下去,她有可能会在这个月吃遍大江南北东西中外的美食喔!宿棋阿Q地想着。 “来来来,这一味什锦海鲜沙西米是这儿的招牌,好吃的紧,先吃了再说。”老先生高高兴兴地为她布菜。 宿棋有点坐立不安,“呃,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们的缦鱼井很好吃,我已经帮你叫了一碗了,待会儿就来。”老先生在她面前全无形象。 宿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父子在她面前全无半点董事长的款。 “董事长,您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商量?” “我哪……噢,对,”老先生一顿,老脸霎时蒙上一层忧虑,“唉……” 他长长的一声叹息让宿棋心都拧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作势地抹抹泪,表情凄苦,“宿棋呀,你也知道我老伴儿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宿棋愣愣地点头,“嗯。” “我一直很孤单……”他话还没说完,宿棋本能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江新楼曾说过的话猛然地跃出——你怕我爸收你做小老婆吗…… 吓! 她忙不迭地摇头,一颗心直往下沉,“董事长,我知道您对我很好,可是……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耶,我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老人也一怔。 “我不会当人家的续弦或小老婆的。”她咬牙切齿,严肃地道。 老先生呆了半晌,蓦地爆笑出声,“老天!你以为我?哇哈哈哈……阿生啊!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玩的笑话了……” 他背后的中年助理秘书只是抿唇一笑,不言语,相当给宿棋面子了。 宿棋傻眼了,她瞅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老先生,这才清楚过来,“你不是要我嫁给你做小老婆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做出这等荒唐事?”老先生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是要跟你讲另外一件事啦!” “那你干嘛要拐这么大的弯讲起?直截了当说就好了。”她有点臭脸。 “好好好,”她发起飙来,连老先生都要敬她三尺,“我就尽量长话短说,可你也要给我一个开场白,我才说得完整呀!” “好,那您慢说。”她挖着一蛊炖得嫩嫩的蒸蛋,边吃边等待。 “咳,事情是这样的,你也认识新楼,自然知道这个孩子也是人中龙凤,”他老脸红了红,“不是我夸奖自己的孩子,而是他从小到大就是最懂事的,从不用人操心。” “我明白。”她想像得出他小时候一定是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只不过长大以后变了样。 “我从小对他的期望就很高,自然要求也严格了些,他虽然嘴里不讲,可我知道他心底多少对我有些抱怨,所以最近这几年他游戏人间,就是不愿好好地定下心讨房媳妇儿,我想他是不愿让我这么早享受含颐弄孙的天伦之乐。”老先生伤心地道。 宿棋从未见过老人这样的神情,她觉得嘴里的蒸蛋都变成了橡皮,怎么嚼也嚼不烂……原来老董事长也不是事事如意的呵! “您别难过,他还年轻,自然还不会这么快安定下来,并不是针对你的。”她稍嫌笨拙地安慰着。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老人作弹泪状,“可是用不着安慰我了,我心知肚明的。” 宿棋口干舌燥,要她跟人吵架争辩那是最拿手好戏,可是要怎么安慰老人家受伤的心,这却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而且老先生悲叹的模样也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老董事长,您别这么说……”她心下一阵凄然,还想说什么,喉头却已哽住了。 老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自顾怅然,“天知道,我多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新楼找一个好女孩,真正地安定下来成立家庭……当年在我身上做不到的,我希望能够在他身上看见——拥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这么操心了。”她低低叹息,“白云苍穹世事多变,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至少您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好儿子。” 他被她眼底掠过的一抹沧桑震住了,“孩子……怎么你比我伤心呢?” 她大大一震,随即掩饰地轻笑了起来,试着把满心满怀的忧郁一扫而空。 “那是因为您老人家在难过,我自然也得跟着伤起心来,总不能您在掉眼泪,我在哈哈大笑吧?”她微笑着。 老人一怔,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找你来聊聊准没错。” “话要聊饭也要吃,您面前的生鱼片都快要变熟了。”她帮他挟了一片放入碗中,殷殷笑道。 老先生噙着笑,“宿棋啊,虽然名义上你只是公司的一名业务部主任,可是在我的心里,你跟我可是亲的不得了……别忙着否认,我老头子难得跟人投缘……所以说,我这桩心事还是得交托给你。” “究竟是什么事呢?”老先生拐了好大一圈,她还是不明白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我希望你帮着我劝劝新楼,再不然就是帮忙赶走他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老先生正经八百地道。 宿棋一口麦茶霎时呛入气管里,险些咳死,“咳咳咳……” 老先生赶紧帮她拍着背,“唉呀,当心点,有没有好些了?” 宿棋小脸涨红,努力大口喘气阻隔气管内的茶水再度作祟,“董、董事长,您刚刚在开玩笑吧?”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老人一脸无辜。 “可是,可是,”她直觉大大摇头,“不行,这不可能,绝对行不通。” “为什么?你怕他呀?” “我怎么会怕他……不过他好歹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还不至于自以为是到敢管他的闲事。”她干笑。 “没想到德氏里最有原则最善谏直言的张辣子都不敢捋虎须,难道这世上没有天理了吗?”老先生活像被上司性骚扰又没人肯帮助的倒茶小妹。 宿棋又好气又好笑,“董事长,那是两回事吧?” “我都看过了,全公司上下就只有你不怕他,而且敢跟他直言不讳,如果有你出马说服,说不定他会听你的。” “我可没这么有信心。”她咕哝。 “难道你就不肯帮我吗?我好害怕哪一天他被一个狐狸精给缠上了,傻傻地娶她进门,然后我这个老人家就要被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了。”老人又难过地道;为了效果,他甚至还捂住了胸口作痛楚的表情,“噢,我的心脏……” “董事长!”他身后的助理秘书跟了他二、三十年,果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您怎么了?”宿棋心一跳,急急握住老人冰冷的手,“心脏不舒服吗?” 助理秘书低沉地道:“董事长向来有心痛的毛病,我已经提醒他该去做个检查了,可是老人家却怎么也不肯,说是要看到少爷有好对象了才肯去。” 老人在心底暗暗喝彩着他的表现,脸上还是作出痛楚无比的表情,“唉,我的胸口好痛……” 宿棋紧张地抬头,毅然决然地道:“不行让老人家再任性下去了,现在就把他送到医院去,有事我负责。” “我不要。”老先生紧紧握住她的手,老泪纵横,“宿棋,我这颗心脏是老毛病了,若不能见到新楼脱离那些狐狸精,真正地找到一个好女人成家的话,我这个心怎么也不能安,就算死也不甘心啊!” 宿棋看他这样,心里好难过,泪水隐隐在眼眶打转,“您千万别这么说,先去医院就诊再说吧!” “我不要,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宁可这样痛死了,也省得再挂着心,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给活活折磨死了。”他大皱银眉,像个小孩子撒赖。 “好好好,我答应你,可是你现在就得去医院给医生诊治,看是什么毛病。”她一咬牙,谈判道。 “没问题。”老先生答应得比什么都快。 宿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掉进某种软绵绵的陷阱里了,只不过情况容不得她再多想。 “那我陪您到医院去。”她搀扶着老董事长,怕他再改变心意。 至于刚刚答应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 ☆ ☆ 把老先生送入了医院,助理秘书就传达着老先生的命令,要她先赶回去公司上班要紧,等到检查报告出来了再告诉她。 宿棋虽然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是也只得乖乖地依言回到公司;再说她的确还有一大堆公事要处理,不能溜班。 才一走进德氏的大楼门口,在专属电梯前的新楼和一名美艳女郎就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没来由地一把无名火大大烧起——这个风流色胚,自己的老爹都进医院挂病号了,他还有兴致把女人给带回公司玩? 宿棋满脑子都是刚才老人家的伤心和痛楚表情,她义愤填膺地大步走向那对璧人。 “董事长,我有要事找您。”专属电梯开启,宿棋阴恻恻地出现在他身边,一把就将毫无防备的新楼给拉进电梯,然后快动作地当着美艳女子的面把门关上! 在这闪电般刹那间,宿棋看清了那名女子的花容月貌——是那一日宴会上的沈曼曼! 吓,这个男人可真够本事的,没三两下就把人家哄着带到了公司来? 宿棋咬着牙面对一脸错愕的新楼,“董事长。” 新楼一见是她,又好笑又好气,“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把我捉进来,还让曼曼自己一个人待在楼下?这样不是有礼貌的行为。” “自己的老爸都进医院了,还有心情带美人来公司上班,你又多有礼貌了?”她仰头,愤愤地道。 他俊美的表情微微一愕,“啊?” “老董事长有心痛的毛病,你知道吗?” “我爸?”他一怔,“他什么时候有心痛的毛病?” 上回父亲的全身健康检查,医生还称赞他的身体像四十岁的壮年人,好的不得了,怎么突然间就有心痛的老毛病了? 他的愣怔更让她生气。 居然粗心到连自己的父亲有心痛的老毛病都不知道,可见得老董事长说得没错,他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父亲,只是顾着自己风流快活。 “你太过分了。”她恼怒地道:“如果我有父亲的话,我绝对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只会每天在外头捻花惹草。” 他好生无辜,“啊?” “虽然你是我的上司,可是你的行为令我很不齿。”她咄咄逼人。 “我……”他试着想要抚平这棵小辣椒的怒气,“先让我搞清楚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气愤地道:“连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明白老董事长……” 新楼倏然地握住了她激愤的小手,将她整个人压靠在电梯墙壁上……坚硬的身躯紧紧压制住她柔软的身子,明显地感受到她胸膛的呼吸起伏…… 宿棋恼怒的小脸瞬间一震,张大了眼睛盯着他—— 这样的动作好暧昧…… 她还来不及反应,新楼俊朗清逸的脸庞已经缓缓地贴近了她的,黑蛑闪过一抹不容忽视的危险与激情。 显然,她已经撩起了他的反应…… “冷静下来。”他轻轻地,男性独特的气息随着呼吸撩着她的脸蛋,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宿棋的脸更红了。 心跳如擂,脸又热又烫……她怎么冷静得下来? 分不清是害羞是怒气,她双眸直勾勾地瞪着他,脑子乱成一片。 她迷惘又飞霞满颊的模样让他心大大一动,情不自禁地,他飞快地俯身贴上她玫瑰般的唇瓣,吻住了那片丝绒柔软。 宿棋像被触电一般,整个脑子瞬间轰地一声报销,完全无法运转! 隐约间,她只感觉到嘴唇被轻轻吸弄着,随即他冰冷温柔的唇舌便完全进驻了她的唇齿内,电流般翻搅着她一方蜜汁濡湿。 她轻喘了一口气,手本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怀抱;他熟稔老练的吻深情而迷人,无止境地索求着更多更多…… 她觉得浑身都酥软了,双腿处隐隐湿润了起来…… 噢,他究竟对她施了什么魔法? 她迷乱着,被探索着,直到电梯到达顶楼叮地一声,才倏然敲醒了她所有的思维能力! 她惊动着,急急地推开了他——新楼眼底尽是痴迷渴望之色,还未从情欲迷雾中完全清醒。 电梯开启,宿棋急忙地将他推出电梯,然后死命地按着下楼的按钮;新楼醒觉过来正要拦住她时,门早已关上,载着她往下送去。 她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脸上的神情依旧残存着方才狂乱过后的娇色,胸口的心跳如此剧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天哪!我做了什么事?!”她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哀叫了一声。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 ☆ 宿棋连连打错了好几个字。 她坐在办公室里,尽管手里有十几个案子要输入电脑作业的,却怎么也弄不好。 该死的,不过是个吻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扰乱她一下午的工作心情吗? 她颤抖着手轻抚过自己微肿的唇,立刻像烫着了般放下来。 “冷静,冷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摇头,双手再度在盘上飞舞。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排开思绪工作时,门外倏然又传来了鼓噪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今天下午没一件事顺心的? 她火大地走向门口,用力地打开门,“你们到底……” 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吓住了她,也让她剩下要吼出口的话都吞了回了肚子里。 宿棋逃难般地关上了,眼珠子拼命打量办公室上上下下,寻找可供藏匿的地点。 她拼命安慰自己,江新楼纡尊降贵地下六楼业务部来,不见得是来找她的。 可是当身后的门被敲响时,那震动也狠狠地震痛了她的神经末梢,“该死!” 她就说嘛!闲事绝对要少管,这下子又麻烦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门——本来想要装作人不在办公室里,可惜一味逃避不是她的做人原则——双眸紧紧盯着自己的鞋面。 “有什么事吗?董事长。”她低低道。 新楼低头凝视着她的脑袋瓜,温柔地笑着,却也不免又好笑又好气,“你那双鞋子也作做董事长吗?” 她咬着牙,退后了几步,却只敢平视他的胸膛。 好半晌都没有动静,当她奇怪他为什么沉默如此久时,一个带笑的声音已经在她头顶响起—— “我的衬衫和领带有那么好看吗?值得你这样盯半天吗?” 她霎时觉得好窝囊;是他占她便宜的,她干嘛这样怕他? 宿棋牙痒痒地抬起头,火气不小,“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的?” 她的火气让门外的同事与下属都捏了一把冷汗,不过新楼随即关上门,关上了外头的目瞪口呆、惊疑揣测。 “刚刚为什么逃开了?”他紧紧盯着她。 她脸一红,随即转过身去走向办公桌,强自镇定地整理着文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也喜欢那个吻。”他石破天惊地指出。 她飞快地回过头来,双眸冒火,“你太过分了,强吻我就算了,居然还敢登门入户地羞辱我。” “我并没有羞辱你,”不知怎的,他总是对她生不了气,依旧笑意宴宴,“我只是指出事实,难道你不喜欢那个吻吗?” “我才要问你,你做什么强吻我?”她嘴上犀利,眸光却出卖了她的羞涩。 “我情不自禁。”他认真地道。 “哈,我早该知道,你这种花花公子总是习惯对女人情不自禁。”她嘴巴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无可避免地被这个认知刺伤了。 这个吻对他来说,不过是众多个狩猎吻之一罢了。 他微微蹙眉地看着她,“你这么说对我并不公平。” “那你偷吻我又对我公平吗?” “抱歉。”他眼底却又荡漾着柔情,“可是我绝不后悔这么做。” 她心猛然地一跳,别过头去,“对了,你没有去找你的曼曼小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刚刚送她回去了。”他无奈地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晚才下来找你?” 她始终不愿与他的眸光交错,“既然你来了,那么有几句话我看在老董事长的份上是一定要告诉你的,说完以后就没我的事了。” “什么话?” “老董事长年纪也大了,老人家身体本来就多病多痛的,如果你真心孝顺他的话,就把时间拿来多陪陪他,如果要找女朋友,至少也要找一个以后能够好好对待公公的好女孩。”她恳切地道:“父母在的时候,多陪一分钟,剩过他们不在的时候,怀念一辈子。” 她的话里有着不容忽略的伤痛,新楼凝视着她,蓦然觉得怜惜心痛起来。 他看过她的资料,父母双亡,仅有一名幼妹相依为命……这样的她,还能如此坚强地养家活口;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的血汗热泪,他不知道,可是他却看得见她刚硬坚毅的外表下,那一颗脆弱易感的心…… “你这么关心我的父亲?” 宿棋低垂下眼睫毛,“老董事长对我很好,我不敢希冀他是我的父亲,也不会多奢望什么,可是人在情在,我不希望看见他不快乐。” “我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他一定很高兴。”他轻轻地道。 “我关不关心他并不重要,你才是他的心之所系。”她抬头,真挚地道:“如果你在乎他,就让他能够放心。” “我父亲为什么会认为我不关心他呢?”他有些不解。 宿棋挑眉,“或许是你花太多时间泡在那群莺莺燕燕中了。” 他失笑,“事情并没有你想的如此不堪。” “你跟她们都很纯情?盖棉被纯聊天吗?”打死她也不相信。 他沉吟了一瞬,“无可否认的,我是与她们其中几人做过爱,可是这只是两相情愿的男欢女爱,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如此复杂。” 他直率的话让她脸不禁又红了红,宿棋忍不住啐道:“你们有没有做过……跟我无关,只是你父亲受不了你每天跟女孩子鬼混。” 老实说,她也受不了。 花花公子这样的情郎虽然迷人,可是谁会想要一个花花公子来做老公的?除了那些别有目的的或同在情欲欢爱中打滚的女人外,谁有那个心脏可以负荷老公是大众情人? 这些念头才闪过,她立时悚然一惊。 拜托,她想这些干嘛?管他花不花的,都不关她的事,她不过是个仗义直言的正义使者罢了。 “我会跟他老人家沟通的,其实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想什么跟你没有关系。”她脸一红,身体僵硬地走向自己的椅子坐下,“董事长,没有别的事情了吧?那请恕我不送了,我还有事要做。” 他含笑看着她,“宿棋呀宿棋,你就不能对我友善一点吗?” “再等一百年吧!”她毫不留情。 没想到他却失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走出去。 她在他身后瞠目结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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