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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辟邪听到有人敲门。 “谁?” “我是苏三,找张辟邪。” 张辟邪心中一凛,怒气上冲,冲到门边,猛一拉门,吼道:“别走!” 苏三一怔:“我几时说过要走?” 张辟邪眼中闪着凶光,缓缓抽出了龙剑:“李青青的事,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我让你死无全尸。” 长剑在手,张辟邪虽在怒中,亦不掩其英风霸气,苏三暗暗称赞。 他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张辟邪,我的事,不用你管!”李青青冷着脸从对面房中走了出来。 苏三一愣神,张辟邪则已气得直咬牙,面上紫一阵青一阵:“好,李青青,从此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龙凤双剑’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李青青的脸已惨白,苏三甚至发现,她的眼中已闪出了泪光。 “你当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吗?张辟邪,你最好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虽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苏三还是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很显然,张辟邪的绝情刺伤了她的心。 苏三大是内疚:“喂喂,两位两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嘴上不积德,请两位千万别……” 张辟邪龙剑一抖,利索之极地归鞘,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紫玉凤凰,递到李青青手中,冷冷地道:“还给你。” 苏三清楚地看见,张辟邪的眼中也泪花闪动。 他很爱李青青,苏三可以肯定这一点,可如此般配的一双璧人,却被自己和孙山给拆散了。 他实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李青青颤抖着接过玉凤,狠狠摔在地上:“你滚!” 玉凤碎了。李青青的心也碎了。 张辟邪呆呆看着地上的碎玉,哑声道:“把我的玉龙还给我,从此咱们俩不再见面。” 李青青伸手入怀,摸出一只青色玉龙,扔向张辟邪:“快走开!” 张辟邪拔剑,出剑,然后收剑。 一阵清脆的碎响,玉龙眨眼间被他的剑斫成十六段。 玉龙断了,张辟邪的心弦好象也断了。 他突然一跺脚闪出了门:“青青,多保重!” 李青青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破碎的玉凤,泪水溢出了眼睛。 苏三发觉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半晌,李青青才茫然抬起头,喃喃道:“他走了……走了……” 苏三柔声劝道:“李姑娘,你要多保重身体,莫要太伤心了……” 李青青一惊,从哀伤欲绝的迷惘中清醒过来,看见了苏三。 她眼中的痛苦马上就变成了无比深沉的怨毒:“都是因为你和孙山,是不是?” 苏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李青青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确实是对不起,我认打认罚。”苏三沉声道:“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太自苦自伤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张辟邪虽然武功、相貌都好,性格却偏激,好猜忌,傲慢自负,其实并非姑娘良偶,┅┅” 天晓得苏三又犯了什么毛病了! 李青青止住狂笑:“怎么,你是想取而代之?” 苏三谦虚地道:“不敢不敢,苏三自问没这个福气。不过,孙山或许可以。” “孙山?” 李青青忍不住又狂笑起来。 “我是说实话,姑娘何必这么笑呢?”苏三又变得很不识趣了。 李青青大笑声中,身子一旋,剑已在手。寒气迫人的剑光顿时将苏三裹住了。 “苏三,我要杀了你——” 凤剑李青青的剑术本就十分高妙,这时含愤雪耻,出手更是狠辣异常,苏三左跳右闪,心惊胆寒。 “李姑娘,李姑娘,这件事……哎哟……实在不是苏三的错,都是孙山那臭小子说的……哎哟,别打了,别打了*你杀我也没有用,孙山已经躲起来了。哎哟,……你没有我领路,根本找不到孙山的……” 李青青尖叫道:“你自断一腿,我就放过你,由你领我去找孙山!” 苏三一面闪避一面告饶:“小姑奶奶,好姑娘,自断一腿,可不是说着玩的……,哎哟……姑娘……孙山现在正在破庙里生闷气,大骂自己是混蛋。哎哟——你不赶快去,或许就见不到他了,那可就不能亲手杀他了,……我走了。” 说走就走。 苏三轻轻巧巧地脱开剑光的围困,鸿飞冥冥,一冲而逝。 李青青呆立良久,突然软软地栽了下去。 孙山酒量很浅,架不住人家劝三回,就已找不到哪儿是北了,舌头一下大了一倍不止:“阳……阳春,你够……朋友……” 阳春已经喝了不下十斤酒,仍是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孙山,你刚才说,碰到龙凤双剑二人了,是不是真的?” “你以为老子骗……骗你玩?”孙山大怒,想往起站,却一下仰天翻倒在地,两边的美人儿一齐上前,抢着去扶他。 阳春道:“我怎么会以为你骗人呢?如果我连你孙山都信不过,天下还有什么人能让我相信呢?” 孙山虽已醉了,但夸自己的话还是听得见的,不由飘飘然起来,傻笑道:“那……那是!” “他们是住在歙州城内?还是就在前面的小镇上?”阳春问道,又朝美人儿们瞪眼,“你们还不好好伺候新主人?” 众美人儿齐声娇呼:“是!” 于是孙山迷迷糊糊感觉到,背上靠着的是美人儿的柔软丰满的胸脯,手指摸到的尽是美人们温凉滑软的肌肤,身上也尽是美人们的玉臂和纤指在动。 孙山怎么能不沉醉呢?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如此之多的美人儿们的温存和亲近啊! 如果这时有太白金星下凡,求孙山去接玉皇大帝的班,孙山也一定会把金星老儿痛打一顿,轰出破庙。 美酒在口,美人相偎,阳春问什么,孙山自然照实答什么。只是他对阳春的审问十分不耐烦,只希望阳春赶紧问完了事。 阳春终于问完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很满意很慈祥地点头道:“孙山,你现在是不是想好好睡上一觉?” 孙山迷迷糊糊地乱摸乱捏着:“当然……当然……还用你说?” “那好,你们还不服侍孙山安歇?”这是阳春威严的声音在发号施令。 “是,主人。” 孙山想跳起来说:“我才是你们的主人。” 但他实在太累了,太想睡了,眼皮沉重得象两只装满了米的口袋,直往下坠。 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无边的黑暗涌了过来,他已不能去想了。 他终于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不动了。 阳春若有所思地踱了一会儿,沉声道:“你们先分散行动,到镇里各住各的,只当互相不认识,要尽量多注意张辟邪。” 十几个男仆和十几个美人儿都应声道:“是,主人。” “你们去吧。到时候,我会出现的。”阳春道:“还有,找个口袋,把孙山绑好装进去,沉进江里。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嘴巴不把稳。” 马上一条大布袋就成了孙山的“家”了。和孙山做伴的,还有几块很大的青石。 两个男仆抬起口袋,奔到江边,一叫劲将口袋抛了出去。 一声闷响,水花四溅,湍急的江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它从未曾吞噬过什么。 阳春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摆了摆手。 转眼之间,破庙里已是空无一人,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好象孙山压根儿没回来过似的。 李青青掩近破庙,不由疑惑起来。 破庙里静悄悄的,孙山好象并不在这里。 孙山若是真在庙里的话,这会子一定正在指天骂地呢! 李青青身形展动之际,已从草丛中跃上了破庙的屋顶,极快地游走一番后,又倏地消失了。 暮色中的破庙又恢复了宁静,十几只归来的乌鸦哑声叫着,在庙檐上落下又惊飞。 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破庙门口。 “李姑娘,请现身相见。老夫阳春。” 庙中似乎有一点小小的动静,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阳春笑道:“李姑娘,请相信,老夫并无恶意,甚至还可以说,老夫和姑娘是同一条道的朋友呢!” 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出现在阳春面前,黑衣蒙面,正是李青青。 阳春拱手:“李姑娘来此处的目的,不就是想杀孙山么?这个老夫已经替你办好了。” 李青青一怔:“什么意思?” “小意思。孙山已被老夫装进一个大口袋里,加上几块石头,扔进了江里。这当口总有一多半肉进了江心王八的肚子里了。” 李青青目光一寒:“是么,阳先生何以要杀孙山?” 阳春见李青青反应平静,一时倒还真琢磨不透:“姑娘听了孙山死讯之后,难道不感到兴奋,或是惊奇么?” 李青青哼了一声:“反正他已经死了。我问你为什么要杀孙山?” 阳春叹了口气:“那么……阳某斗胆相问:李姑娘又为什么要杀孙山呢?” 李青青怒道:“因为他污辱我。” 阳春一拍手:“我杀孙山,正是因为他惹你生气呀!” 李青青不说话了。 “李姑娘,阳某的确是一番好意。我是一片真心对姑娘啊!”阳春显得十分委屈地叫了起来。 “你少轻狂!”李青青气得跺脚:“滚远些,姑奶奶不想再见到你!” 阳春又怎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挑逗意味呢? “李姑娘,天色已晚,何不随我一起到镇子上去住下再说?” “我回不回去,你管得着吗?”李青青大发脾气。 阳春心里暗自得意,忙道:“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那么,阳某也就不回去了,甘愿在庙外替姑娘守夜。” 正说到这里,阳春的耳朵一下支楞起来,李青青也有些吃惊的样子。 很远很远有一个人在向这里狂奔。虽在暮色深沉之中,他们还是能看得清楚。 那人一面跑,一面在狂呼乱叫:“阳春,你狗日的害老子,你不得好死……” 李青青冷笑:“看来孙山并没有死,阳先生你不过是想骗我上当。” 阳春无话可说,心里却在打鼓:“这狗小子怎么可能逃脱呢?就算他水性再好,也已被我迷药迷倒啊?” “他来得正好,”李青青还在冷笑,“我正想亲手宰了他。” 孙山的身影已越来越近了:“阳春,你个王八羔子——” 阳春一声怒吼:“孙山,你既然还没死,就快快滚过来,老子再让你真正死一回。!” 那身影转眼之间,已扑到了阳春身边。不是孙山,又是何人? 阳春冷笑:“孙山,你是老夫数十年来第一个想杀又没杀掉的人。” “老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害我?”孙山一扑而上,势若疯狗:“拿命来!” 阳春轻灵潇洒地闪避着孙山的拳脚,口里讽刺地大笑着:“就凭你?” 李青青冷叱:“住手!” 阳春反身一跃,跳了开去。孙山却怒气冲冲地吼道:“凭什么让我……啊,啊,李姑娘……” 孙山马上就老实了。 阳春笑嘻嘻地站到李青青身边,柔声道:“其实不劳姑娘出手,阳某不是吹,三招就能擒住他,供姑娘发落。” “不行!”李青青傲然地一扬头:“我要亲手抓住他,亲手杀了他。” 阳春的脸却在刹那间变了。 他突然一低身,狸猫一般灵巧地侧身一滚,滚进了草丛中:“苏三,你等着!” 因为在李青青一扬头的时候,阳春突然发现了蒙面黑布之下露出了喉节,这个“李青青”若不是苏三,又会是谁呢? 苏三惋惜得直跺脚:“这个老狐狸!” 孙山冷笑:“你不是说你的计策多么出色多么好么?怎么样,人家发现不对了,跑了!” 苏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是得意忘形,不该抬头的。” 孙山怒道:“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咱们得好好想想,阳春到底想干什么。”苏三低声道:“我觉得他这次来很不寻常,可能有什么重大图谋。” “你是聪明过了头!他想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一看见‘李青青’,他就大献殷勤,当然是见色起意!”孙山愤愤不平。 苏三微笑:“孙山,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但你千万莫要失去了信心,实际上李青青她对你还是相当不错的。” 孙山瞪大了眼睛:“我今天才发现,你很可能神智不正常。” “随你说好了,”苏三眨眨眼睛,“可事实就是事实,你很喜欢李青青,对不对?” “不对!”孙山大叫,“不对不对不对!” 苏三却顾自往下说:“现在时机不错,李青青刚刚和张辟邪分了手,心情一定不太好,你为什么不去安慰安慰她?” 孙山吃惊地大笑起来:“我去安慰她?她想杀我你知道不知道?” “不错!” 一声清脆尖利的喝叱声响起。 孙山头皮一乍:“妈呀!” 再一转头,苏三已跑得没了影儿。 “苏三,你不够朋友,你不仗义!”孙山大骂起来。 李青青的剑刃已经架在孙山的脖子上了。 “孙山,你认命吧!” 孙山急了。真急了。 “干吗干吗干吗?你还真杀我?” “不错,”李青青凄历地微笑着,“当然是真的。” “你当杀人好玩啊?”孙山心惊肉跳,“喂,李姑娘,小祖宗,把剑收回去,好不好?” 李青青手上加劲,孙山又是一哆嗦,,直着嗓子叫:“出血了出血了*” 李青青一声厉叫,运力于剑,切了下去。 孙山一个虎跃,让了开去:“你玩真的” 李青青一怔,孙山居然能这么轻松地从她控制之下溜走,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孙山脱困,气又粗了,两手叉腰,大骂起来:“你个没出息的臭娘们,你白长了个美人胎子*” 李青青又是一怔,她更没料到孙山居然在这当口还能骂街。 孙山恶狠狠地吼道:“你要是有出息,别来杀我,跟老子一般见识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被张辟邪抛弃了么?有本事的,再去把他的心拴住,老子就服你!” 李青青猛地一颤,眼中凶光更盛,长剑一抖,又是一阵猛攻。 剑光闪动,冷风拂面,李青青真的要拼命了。 孙山连闪了十九剑之后,手一伸,夺过了剑:“老子没工夫跟你打,一边玩去。” 李青青跳开,吃惊地瞪着孙山。 平生第一次,她被人家这么轻易地打败了,连自己的剑都被夺了过去。 极度的恐惧和灰心使她几乎都丧失了思想的能力。 孙山心里有点发毛,连着退了好几步:“看什么看什么?我长得又不漂亮。” 李青青凄历地尖叫一声,身子倏地拔起半空,流星般一闪而逝。 孙山吓了一大跳:“怎么又跑了?剑也不要了,真是的!” 四下里冷冷清清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亮起了几盏灯火,朦朦胧胧的。 “苏三,你出来——你不仗义!” 孙山想起苏三这促狭鬼,忍不住又怒火冲天地吼了起来。 没有人回答,看来苏三真的走了。 孙山看看李青青的剑,扬了扬手想扔,又停住了,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妈的,这么黑了。” “这么黑了”意思是说没看清,还要好好看。孙山面上有些作烧,做贼心虚地四下瞄了瞄,提着剑走进破庙里,将门堵上,生起一堆火来。 现在看清了。 这是一柄女人才会用的剑,比一般的剑略短、略窄,显得纤巧秀美,正似李青青的身材。 剑的护手是两只凤凰,“凤剑”或许就是由此得名的。 孙山轻轻吹了声口哨:“喔,挺漂亮的么,干吗不要?”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那里面是一只大公鸡。公鸡的嘴被一只铁蜻蜓撑住了,叫不出声。 这是孙山偷鸡的绝招,将一只打造得十分逼真的铁蜻蜓放在地上,鸡只要一琢,就会上当,孙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大享口福了。 孙山用李青青的剑在鸡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放下了,大概也觉得用之杀鸡未免有污其秀美,转身从干草堆里摸出一把锈铁刀,杀了鸡,洗净了,用稀泥糊好,架在木架子上烤了起来。 然后他洗净了手,开始看剑。 当然是看李青青的剑。 他的面上,露出了少有的温柔的微笑,那微笑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愈发可爱。 鬼才知道孙山又在想干什么坏事了。 直到焦香四溢,孙山才从沉思中惊醒,抢下鸡来,气呼呼地往地下一掼,封泥四散。 焦了也得吃。孙山扯下条鸡腿,慢慢嚼了起来。 应该说,孙山吃鸡不下数百次,只有这次吃得最慢,看来孙山有心事了,而且简直可以说是心事重重。 奇怪的是,孙山只吃了三口,便跳了起来,还没站稳,又摔了下去,手脚一阵抽搐,不动了。 很显然,有人在鸡肉中下了毒。 可无论如何,也都不可能在裹在封泥里的鸡肉中下毒啊!谁能有如此鬼神莫测的下毒工夫呢? 破庙里火光黯淡,一片恐怖气氛。 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出现在庙中。你根本就无法发现她是怎么出现的。好象她原来就在那里站着。 她已经很老很老了,而且显得很虚弱,似乎稍稍大一点的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看着中毒身亡的孙山,微微叹了口气,“孙山,你是太笨了,莫要以为阳春害不死你,天下就再没有人能害死你了。” 可惜孙山已经死了,不能坐起来聆听她的谆谆教诲。 “下毒的手段,天下舍我其谁?嘿嘿,孙山哪孙山,你莫要怪我太无情,就这么毫无道理地杀了你。我只是要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阳春杀不了的人,我能杀。” 听起来好象是她和阳春赌气。孙山却不明不白地成了两人较量毒功的题目。 火光中,孙山的肌肤在渐渐变绿变黑。 老妇满意地摇着头:“孙山,只怪你知道的太多,命太苦,我真有些可怜你了。” 天空闪起了淡淡的电光,还有隐隐的雷声。 快下雨了。 老妇叹气:“孙山,天要下雨了。黄泉路上,你自己小心吧。见了阎王爷,就说是阳春杀了你,与我无关。” 电光闪动中,老妇的身子突然消失了。 雷雨说来就来,而且声势很猛。 一声炸雷过后,大雨翻天倒地而至。 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漏了下来,滴在孙山的面上身上,也滴在了本已将燃尽的火堆上。 那堆火很快就熄灭了,庙中恢复了黑暗。 老妇的叹息竟然又出现在庙中:“是真死了。” 一道闪电。老妇正摇着头往庙门口走,孙山则死倒在庙中。 又一道闪电,庙中已只有孙山的尸体。 再一道电光闪起时,孙山的尸体已不见了。 地上满是积水,那只烤鸡已有一半泡在水里了。孙山的“生活用具”开始在水面上飘动:被单、鞋子、…… 闪电还在不断地想撕裂天空。 雷声还在徒劳地想炸裂大地。 暴雨还在下。 破庙依旧。 孙山却死了,死得连尸体都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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