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线无影


  “双掌震寰宇”,也趁机向着蓝大鹏抱拳赞声说:“少谷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极!"
  说罢,在蓝天鹏的谦逊声中,转身走向原位。蓝大鹏感于群豪掌声历久不歇,只得抱拳过顶,含笑答谢。但是,突然一声阴沉低喝自“了尘”之口:‘掌法,内力和暗器皆属一流高手,贫道要试试你的剑术,是否也是当今第一流的!”蓝天鹏闻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了尘”立身桌前,钟情凄厉’面罩杀机,一双三角眼中暴射着怨毒冷芒,他的右手,正握着金丝剑柄,轻按哑簧。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暗自焦急,因为他在梵净山学艺九个多月,朝习功力,夕练掌法,从没练过兵器。
  蓝天鹏当然清楚,“了尘”是崆峒掌门“玉虚上人’的衣钵大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剑术自然不俗,否则,恶道看了内力,掌法,暗器后,尚胆敢出来以兵器见高低自然有了把握。
  如雷掌声县然停止了,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结了。
  “金鸠银杖”看出"了尘”的神色不对,正待起身阻止,却被左右的“孪生二叟”按住了肩头。
  呛郎一声清越龙吟,寒光如电一闪,“了尘”背后的金丝剑已撤出了鞘外,同时怨毒望着卓立的蓝大鹏,冷冷一笑,讥声说:“蓝少谷主,快向在座的英雄们借一把刀吧?”
  蓝天鹏虽然暗自焦急,但他依然卓立原地,神色自若,在他
  的朱唇两角,高挂着一丝不屑冷笑。
  他根据击败“飞义三雁”,‘小霸王’”,以及单掌搏斗“双掌震寰宇”三人来看,他对黄衫中年人传授他这套,尚不知名的掌法,已有了长足的信心。
  因为黄衫中年人传他掌法的目的,是要他去找“银衫剑客”报仇,他的掌认既轮胜得了“银衫剑客”,难道还胜不了恶道?但他却不知道“银杉剑客”对没有武器的人,尚不用剑迎敌。
  这时见“了尘”高讥嘲的口吻要他借刀,不由冷冷一笑,说:‘本少谷主行走江湖,向来不携兵刃…
  ‘了尘”听得目光一亮,趁机阴刁的问:“这么说,你是要以双掌会贫道的长剑了?”
  蓝天鹏到了这时候,已无选择余地,立即颔首沉声说:“你这是多此一问!”
  侠丐马五尚摸不清蓝天鹏的底细,他看了蓝天鹏的内力和暗器,俱已堪称时下一流高手,是以也认为蓝天鹏的兵刃,必也惊人。
  这时见蓝大鹏以双掌对付在剑道上已有数十年火候的“了尘”,不由惊得倏然起身,正待说什么,坐在桌头上的欧阳紫,已冷冷一笑,讥声说:“你这老道真是没羞没臊,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要以长剑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年青人,不知你的居心河在?”
  “了尘”一听,立即望着欧阳紫瞪眼怒声说:“双方试招,又有何不可?”
  欧阳紫一听,立即起身,说:“既然如此,本少爷会你!”
  说话之间,撇椅离席,迳向蓝天鹏和“了尘”身前走来。
  群豪中绝大多数没有听到欧阳紫向“小霸王”警告的那句豪语,是对,对欧阳紫冒然出头,都感惊异。
  蓝天鹏不愿别人替他挡灾,是以,急步迎向欧阳紫,伸手一拦,阻止说:“欧阳兄请归座,小弟……”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做然沉声说。“这老道居心阴险,不要他当场出次丑,他尚不知道天外有天!”
  "了尘”的确企图借表演之际,一剑斩了蓝天鹏崆峒派除去一害,即使违反武林常规,得罪了“金鸠银杖”,谅她也不敢与势力庞大的崆峒派为敌。
  之后见欧阳紫挺身出场。决心先杀了欧阳紫再设法除蓝天鹏,因为欧阳紫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时见欧阳紫公然骂他居心阴险,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这小辈,居然当众侮辱长者,正如你所说的,本观主就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欧阳紫冷冷一笑,说:“事实胜于雄辨,片刻之后你就知道了。’
  了字出口,疾翻玉腕,寒光如电一闪,长剑已撤出外,轻灵曼妙,快捷至极。
  群数看得一呆,不自觉的脱口喝了声暴好。
  蓝天鹏见欧阳紫已经撇剑,只得关切的看了欧阳紫一眼,“了尘”看了欧阳紫的撇剑手法,心头不由一震,这时他才惊觉动手之时,千万大意不得,必然先施煞招,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心念间,冷冷一笑,目注欧阳紫,做然说:“既然剑已离鞘,何以还不递招?”
  欧阳紫微提银剑,做然一笑说,“除非对方是当今第一流的用剑大行家,否则,少爷向不先行递招!”
  "了尘"一听,简直气疯了,不由三角眼一瞪,厉喝一声:‘好狂妄的小辈!"
  辈字出口,欺身进步,一招“大地三才”,剑分上下左中右,五朵腕大剑龙,分刺欧阳紫的两肩。旋矾,和面门小腹,一剑出手,已将欧阳紫的全身罩住。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惊,群豪中不少人脱口轻呼!
  但是,提剑卓立的欧阳紫,身法神妙,令人惊奇,他竟原地移挪左右恻身,上仰下俯,闪避部份,也恰是"了尘"必刺之处!
  "了尘"以绝招一剑五式出手,企图以一招将欧阳紫打败。没想到,五式俱已刺空,心惊之下,由再度大喝一声:"小辈果然有一手。"
  大喝声中,长剑不收,飞身前扑,疾演顺水椎舟"。长剑一横,闪电推出,这招变化之快直如电光,令人看不出恶道是如何出手的。
  但是,就在"了尘"横剑扑身的同时,欧阳紫旋身向左闪开了一一
  "了尘"久经大敌,剑术火候已足,他就在欧阳紫向左闪身的同时。推出之剑,疾演"风扫落叶",闪电推出。
  群豪一见,一片惊呼,"轰"的一声问时站起,而蓝天鹏也惊得闪身离席。
  但是,群豪两眼一花,耀眼的如银匹练中,人影如电一旋,欧阳紫己旋飞了一匝,而他立身之处,仍在原地,也正是"了尘"的长剑用老之处。
  "了尘"见连出三招,俱已落空,心中着实吃惊,但他不能不横剑厉声问:"你为何一闪?"
  欧阳紫冷一笑,道:"少爷对那些学剑刚刚入门的人,向来是先让他几招…"
  "了尘"一听,神情如狂,简直像一头疯虎,待欧阳紫话完,已厉嗥一声,飞身前扑,举剑直劈而下。欧阳紫卓立不动,一等恶道长剑用实,身形略微一挪,银剑闪电出手,只见银虹一闪,"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剑尖已点在
  "了尘”的剑身上。
  想是潜力极强,“了尘”的剑势倏然下沉,身形猛的向前一个踉跄——。
  就在恶道踉跄的同时。电光一闪,冷焰照面,欧阳紫的银剑已由他的脑后,幻起一道弧形匹练滑到了他的颈前——“了尘”这,惊非同不可,厉嗥一声,飞身暴退——
  就在恶道飞身暴退的同时,一蓬灰发灰须,已飞洒在血红的地毯上。
  这时,满厅英豪,才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啊”,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快得像电光石火!
  “了尘”飞身退至外厅,由于道譬的下端紧系着绒绳,横插着金管,因而头发并未蓬散下来,是以尚不知道发譬已被斩断。
  但是,却发现腮下的灰须,被剑锋扣掉了一大截,是以,怒目指着欧阳紫,苍白着老脸历声说:“欧阳小辈,有本事到贫道的吕祖观来!”
  来字出口,倏然转身,飞身向厅外纵去——
  岂知,欧阳紫竟怒声说:“你的吕祖观,又不是刀山汕锅,阎罗殿,少爷这就随你去看看!”
  着字出口,身形宛如脱弦之箭,也直射厅外!
  蓝天鹏浑身欧阳紫和“了尘”对剑,完全是因他而起,如今"了尘“向欧阳紫挑战,他不能袖手不管,是以,大喝一声:“欧阳兄请止步!”
  大喝声中,飞身向厅门口追去——
  岂知,就在他起身骛然响起两声沉喝:“好小子,不留下‘火龙珠”想走吗?”
  沉喝声中,两道黑白宽大身影,越过席上,竞凌空向蓝大鹏扑去。
  侠丐一见,知道“孪生二叟”已间过了“金鸠银杖”,蓝天鹏是否送的“火龙珠”,既然事败,也大喝一声:“双胞的老小子,马五爷会你们!”
  大喝声中,凌空纵起,一抡打狗棒,逞向“孪生二叟”打去!
  就在侠丐挥棒的同时,黑叟老大已伸手孤向纵至厅门的蓝天鹏。
  蓝天鹏骤闻脑后风声,断定“挛生二叟’:已至脑后,只得暗运真力,疾坠身形,倏然回身,右掌猛的推出——
  黑叟老大,早已有备,抓出的右掌,也趁势一捺,真气猛的吐出,显然有将蓝天鹏震毙的意图。
  ‘噬“的一声大响,黑叟竞被震得身形踉跄,而一心想追上欧阳紫的蓝天鹏,却趁势飞身暴退,直落阶下院中。
  黑叟焉肯放松,“嘿”的一声,紧跟身后扑出——
  这时,侠丐早已和白男老二打在一起。
  “金鸠银杖”见“孪生二叟”,居然在她的寿筵席前,出手向她的贺客劫宝,原就懊恼的她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你这两个老蠢牛,居然在我的家里撇起野来!”
  怒喝声中,夺过仆妇手中的金鸠银杖,腾身而起,逞向老二白叟扑去。
  高莲英深怕蓝天鹏不敌,早已娇叱一声,翻腕撤剑,飞身扑出厅外——
  白叟老二,一见昔年情人发怒,飞身扑来,不由慌的飞身向厅外奔出。
  侠丐关心蓝天鹏,无心再战,也飞身纵向厅外。“金鸠银杖”也不为已甚,不再追赶白叟老二,提杖紧随侠丐身后,她知道“孪生二叟”以黑叟老大的心最狠,手最毒。
  这时,大厅两阶上,早已涌满了由厅内奔出看热闹的英豪,侠丐和“金鸠银杖”向阶下院中一看,蓝大鹏和黑叟老大,正在院中,相峙对立,目光不移,显然俱在暗中运气,准备合生忘死的较量掌力。
  而随后纵出的高莲英,则神情焦急的横剑立在一丈以外,目光一直盯着黑叟老大的那双微微上提的肥大巨掌。
  逃出厅来的白叟老二,本来想招呼老大溜走,这时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站在黑史老大的身后不远,暗中监视。
  侠丐一看院中情形,顿时急了,正待开口,“金鸠银杖”已向阶下院中扑去。
  就在“金鸠银杖”扑向阶下的同时,黑叟老大已暴喝一声:“你先接老夫一掌!”
  掌字出口,左掌猛的推出,一道奇猛掌风,通向蓝天鹏击去。
  蓝大鹏见黑叟老大,双掌运功,而以左掌推出,断定其中有诈,于是心中一动,也以左掌奋力相迎。
  蓬然一声大响,劲风一阵激荡,蓝天鹏和黑叟老大的双肩,同时一晃。
  飞身扑至阶下的“金鸠银杖”,本待趁双方尚未发掌之际,毅然站在蓝天鹏和黑叟老大之间迫使两人泄劲收功。
  但是,看透她心事的黑叟老大,却淬然发掌,迫得她不得不急忙刹住身势,决心等蓝大鹏发掌后,再向前扑。
  岂知,蓝天鹏左掌方自推出,也接着大喝一声:“你也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急步一进,蓄满功力的右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泅电劈出——
  而先以左掌出掌诱敌的黑叟老大,也在蓝天鹏出掌的同时,将右掌奋力推出——
  这是双方,俱部蓄满功力而蓄意劈出的一掌,声势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听蓬然一声大响,劲凤激荡带啸,尘土旋飞四扬!119·
  蹬,蹬,蹬,黑叟老大,竞被蓝天鹏劈出的一掌,震退了三步!
  但是,蓝天鹏也有些拿桩不稳,上身连连摇晃!
  群豪看得一惊,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岂知,就在群豪震惊,黑叟退步,而蓝天鹏的上身仍在摇晃的同时,立在黑叟身后的白叟老二,竟然大喝一声:“你也接我一掌——”
  双喝声中,急进两步,两脚一蹲,双臂猛圈,“嘿”的一串双掌倏然推出——一
  一道势如暴风般的骇人掌力,猛向蓝天鹏胸前卷去。
  高莲英吓向娇声尖呼,侠丐惊得厉声大喝,群豪则忿怒的发出一声呐喊,而“金鸠银杖”竟然惊呆了!
  但是,似有防范的蓝大鹏却趁势纵退两步,就在对方刚猛掌风到达胸前的同时,震耳一声大喝:“少爷再接一掌,又有何妨?”
  大喝声中,两掌功力已聚,双腕一振,闪电劈出!
  这真是武林罕见,惊目惊心的一场对掌,只听“吸”然一声,如雷暴响,风声大作,震耳欲聋,群豪的衣袂飘起,大厅上的纱灯被吹动。而立在院中的侠丐马五,“‘金鸠银杖”’,以及高莲英,俱被风迫得后退了两步。
  一阵蹬蹬退步声响,黑白二叟的高大身躯,竟然同时向后踉跄退去,而仓促出掌的蓝天鹏,竟然仍立原地!
  哇的一声,白叟老二双手抚胸,竟然张口喷出一道鲜血,黑叟老大沉气坠身,仰手将白叟扶住。
  群豪一见,个个动容,俱都惊呆了。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事实。
  身为主人的“金鸠银杖”,虽觉这下场是“孪生二叟’咎由自取,但他们与她昔年终有一段密切感情,在情,在理,都应该过
  去,是以,提杖纵了过去。而高莲英和快丐,却奔至蓝天鹏身前,齐声关切的问:“你觉得怎样,快运气试试是否有内伤?”
  一蓝天鹏依言略为运气,真气畅通无阻,立即摇了摇头。
  再看对面,白叟在黑叟的照顾下,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白叟闻目调息,黑叟一脸的怨毒。
  侠丐看了这情形,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但是,在走前不能不有所交待。
  于是,面向满阶数百英豪一拱手,肃容朗声说:“蓝少谷主,初历江湖,设非万不得已,决不会出伤人,方才事情节经过,诸位英雄朋友,俱已目睹,勿需老花子再多赘述。”
  说此一顿,转身望着“金鸠银杖”,继续说:“今欣逢刘女侠华诞,蓝少谷主对刘女侠仰慕已久,特以祝寿亲来拜谒,并以‘龙凤明珠’一对献寿,这对明珠,看似珍品,实则价值连城,它是琼岛五指”神刀鬼工“亲手雕成……”
  话未说完,那边的“金鸠银杖”,想是怕有人觊觎她的“龙凤明珠”赶紧含笑插言说:“这件事,应该由我老婆子负责,希望马老五你也别耿耿于怀了!我想蓝少谷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侠丐马五自然了解“金鸠银仗”的意思,赶紧拱手笑着说:“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金鸠银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说:“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留了请代我送客吧!”
  高莲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声应了声是。
  侠丐马五和蓝天鹏再向厅阶上的数百英豪,拱手告别,才在群英高呼“后会”声中,逞向往门走去。
  这时,庄门外早已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车马随从等人,个个神色惊异俱都暗透紧张,想是听到掌声,而知道里面出了事情。
  侠丐和蓝天鹏,在高莲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庄门,两人转首一看,那匹红马已不见了,断定“小霸王”又骑跑了,是以也懒得再问。
  蓝天鹏觉得今夜将寿诞闹得兴致难继,恶道“了尘”固然应该负责,他和欧阳紫也难脱于系,是以,转身向高莲英一拱手,歉声说:“方才筵前动手,致令刘前辈寿诞扫兴……”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谦和的笑着说:“蓝少谷主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尘”引起,家母决不会生你蓝少谷主的气,至于‘孪生二叟’,公然拦阻蓝少谷主和马前辈,小妹还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蓝天鹏和侠丐马五,同时含笑说:“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谦逊了!”
  高莲英一整脸色,故表关切的问:“蓝少谷主今后想去何处游历…”
  侠丐看出高莲英的意思,必是有意追踪蓝天鹏以增情意,但是,蓝天鹏却歉然笑着说:“非常抱歉,不瞒姑娘说,在下尚无法决定游”什么地方,也许甘肃,也许回故居冷香谷一趟……”
  高莲英一听,神色十分失望,樱唇一阵牵动。终于没有说什么。
  侠丐马五,立即笑着说:“蓝天鹏目前虽然尚无行走向,据我老花子看,他可能上天台……”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望着侠丐,问:“马五叔您…”
  高莲英看到蓝天鹏的惊异神色,误以蓝天鹏不愿她知道他的行踪去向,神色一阵黯然,不由轻轻一叹!
  侠丐趁机笑着说:“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见了!”
  蓝大鹏也急忙拱手,含笑说声“再会”,即和侠丐转身退向护庄林中走去。
  蓝天鹏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等进人护庄林,立即惊异的问:“马五叔,您……您说的上天台…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说:“小伙子,我老人家年青的时候,也是风流种子,可说是过来人了…”
  篮天鹏一听,知道侠丐会错了意,不由焦急的一问:“小侄问的是‘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小子,你别跟我老人家装糊涂…你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蓝天鹏正色的摇摇头,说:“小侄确实不知!”
  侠丐一笑,略微提高声音说:“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县找欧阳紫。”岂知蓝大鹏听后,竟蹩眉自语说:“上天台原来就是要我去天台县的意思……”
  侠丐一看蓝天鹏的神情,这才‘惊觉蓝天鹏不对劲,不由迷惑的问:“小子,你是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立即歉然笑着说:“在小镇上小侄忘记告诉您老人家了……”
  侠丐心知有异,立即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现在说也可以。”
  蓝大鹏神色凝重的说;“师父在坠涧的一刹那,曾厉声告诉小侄三个字……”
  侠丐立即接口说:“就是‘上天台’是不是?”
  蓝天鹏凝重的点点头,低沉的应了声是。
  侠丐似有所悟的说:“据我老花子判断,可能是要你上天台找什么人,而找的这个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师父底细的人!”
  蓝天鹏缓缓点头,迟疑的说:“可能是这个意思……”
  说此一顿,急忙转首望着侠丐,问:“马五叔,你可听说过‘金刚降魔宝录’的事?”
  侠丐迷惑的一皱眉头,不解的问:“你问这件事于什么?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蓝天鹏已经确定了侠丐马五的为人和与老父的友谊,这才将‘飞叉三雁”’和“松云”老道前去梵净山,向木屋的紫衣少女索
  “金刚降魔宝录”的事说了一遍。
  侠丐马五听罢,惊异的“晤”了一声,久久才迟疑的说:“这么说,武林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不成?”
  蓝天鹏坦诚的说:“马五叔,小侄到现在还在怀疑先师与那个紫衣少女,如果不是亲人,便是仇家,但事实上,双方既没有往来,也没有厮杀!”
  侠丐缓缓点头,揣测的说:“既然龙凤会和崆峒都去找紫衣少女索‘金刚降魔录’;这部旷古凌今的武林秘芨,可能在紫衣少女那里……”
  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那是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先师才不敢向对面的紫衣少女下手呢!"
  侠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这倒未必。根据你的掌法,暗器和功力,瞩目当今武林,除了‘字海三奇人’外,恐怕鲜有敌手了,难道那位紫衣少女的武功,比‘宇海三奇’的武功还高吗?’
  海天鹏眉不解的问:“五叔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吗?”
  使丐马五,毫不迟疑的说:“当然,否则,双方仅隔着一道木墙,不可能彼此相安无事!"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以后再没有察看过木墙那面的动静?”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一直再没有走近木墙附近!’
  侠丐若有所思的说:“以我老花子看,木墙的那边,绝不止紫衣少女一人!”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是呀,小侄也曾如此想过…五叔真
  的对先师一点印象都没有?”
  侠丐摇摇头说;“没有,我想,我也许认识你师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后,失去了双腿过着激怒愤涵的岁月,容貌形态都改变了,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如果你能在木墙的对面一再发现几个人,说出他们的形貌来,我老化子也可能联想到你师你是谁来,不过,能和‘银杉剑客’结下仇的人,决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对那位欧阳紫,可问出一些底细来?”
  蓝天鹏见问,立即愁眉苦脸的说:“小侄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可是,他总不停的问我!”
  侠丐一听,不由风趣的耸耸肩,说:“你本来是想探人家的来历,没想到,反被人家摸了老底!”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五叔,我想起来了,他在言谈之间,似乎知道我离家以来的行踪,他曾经用试探的口吻问先师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时高姑娘去了就…”
  侠丐马五惊异的”嗯”了一声,说:“这么说,我老花子揣的不错了,欧阳紫可能与你的师父有密切的渊源,你师父让你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欧阳紫家……”
  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拉关系,我该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联想到这一点……”
  话未说完,侠丐煞有介事的说;“你笨的事还多着呢,所以你也不能怨我老人家喊你傻小子了。”
  蓝天鹏听得神色一楞,显然不愿承认自己傻。
  侠丐一笑,说:“你不是要去追欧阳紫吗?”
  蓝大鹏点点头,说:“是呀,我觉得人家……”
  侠丐未等蓝天鹏话完,立即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说:“你不说,我老花子也知道,不过这次再见到了欧阳紫,眼睛可放亮一点。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侠丐已催促说:“有话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展开轻功,直向来时的方向驰去。
  蓝天鹏自然是展开轻功相随,这时他才发现早已出了高家楼黑压压的护庄林,但深处的灯光仍然照耀半空。”
  两人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电击,蓝天鹏虽然不知道,"了尘”的吕祖观位在何处,但他断定侠丐马五叔,必然知道吕祖观的位置。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动静,因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欧阳紫和“了尘”,免得再跑一趟吕祖观。
  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
  侠丐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见河面水波微动,两岸芦花随风飘摇,日间看到的那些渔舟,早已不见了踪影。
  于是,两人沿着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较窄之处飞渡过去。
  蓝天鹏虽然没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飞渡的经验,但他也想试一试,因而提议说:“马五叔我们何不也学学恶道的方法渡过去?“
  快丐一笑说:”傻小子,这就是傻话,不是五叔说你,你的轻功和内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经验方面就差得远了!”
  蓝天鹏赶紧应了两声是,但心里对“傻小子”三字,总有些不服!
  快丐马五继续说:“恶道‘了尘’踏的两块板于是特制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由西向东,顺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随便两块板子,逆流踏板,也不能说没有,不过五叔还没见过,果
  真能的话,也是剑仙之流的人物!”
  蓝天鹏一听这才明白,心中也着实佩服,但他却不解的问:“恶道较我们出庄,最多半个时辰,他是怎么过去的呢?”
  侠丐马五一笑说:“王叔这不是在找了吗?”
  话姑说完,蓝天鹏突然举手一看,只见上流数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在河的中央,两边水宽最多十一二丈,由于天空无月,仅靠星光,尚无法看得清楚。
  看罢形势,侠丐不由笑声说:“了尘’老道,就是在这儿过的河!”
  说话之间,两人已至近前,侠丐特地又向上流走了十数丈,就在堤岸下捡了几块木板树皮,顺手递两块给蓝天鹏。
  侠丐马五,显得有意示范,说:“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由”
  过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飞去——
  看看将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坠之际,振腕打出一块树皮
  就在树皮倏然浮起的同时,侠丐的身形已急泻而下,足尖一点树皮,身形再度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
  侠丐纵落沙洲上,立即转身望着蓝天鹏,略微提高声音说:‘小伙子,能纵多远就纵多远,最好是能纵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身形凌空纵起,直向沙洲前纵去!
  这凌空一纵之势,几乎到达沙洲边缘,侠丐一见,不由喝了声“好”。
  蓝天鹏学着侠丐示范的动作,振腕打出一块木板,足尖一点,已上了沙洲。
  沙洲那边的河面较窄,两人不用木板,皆可飞身越过。,
  两人纵身上岸,展开轻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飞驰去。
  片刻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广大树林,仅有一点
  微弱灯光,出现在树林深处的上空,显然那里有人家。
  侠丐一见那点灯光,立即低声一笑说:“恶道已经有所准备了,看情形,那位欧阳紫还没到达吧!”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马五叔,您说那点灯光,就是恶道的吕祖观?”
  侠丐马五颔首说:“说是那里!”
  蓝大鹏却不解的问:“五叔怎么知欧阳少侠还没有来?”
  侠丐一笑说:“如果到了,哪有这么静,厮杀时,必然灯笼火把,呐喊助威,如果欧阳紫走了,吕神观更要检查损失,救治伤残!”’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呀!他是紧随恶道身后追出来的呀!“说话之间,已到了林前。
  侠丐马五立即挥了一个”谨慎”手势,当先纵人林内。
  由于星夜无光,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两人虽然不惧,但也不敢大意。
  林内并无暗桩阻拦,两人直达观墙前。
  侠丐先向蓝天鹏挥了一个“稍待”手势,身形一纵,凌空而起,看看将至墙头,仅将手中的打狗棒,轻轻一点墙瓦,身形直向墙处一株耸人夜空的古松上升去——
  蓝大鹏看了侠丐这等轻灵快捷的精绝身法,不由暗自喝了声采。
  侠丐纵上古松,身形一闪,立即隐进松枝内,虽然手中有一根绿色打狗棒,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快拯灵敏,而且毫无声音。
  蓝天鹏看了,更是暗赞不已,这不但要靠精湛的轻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内力。
  心念未毕,隐身松枝的侠丐,已仰出一只手来,向他连连挥动!
  蓝天鹏一见,立时会意,他本可直接飞至古松上,但他怕震
  动树枝,惊动观内恶道“了尘”只得轻灵的飞至观墙上,再腾空纵上树枝内。
  一进松枝内,侠丐立即悄悄指了指观内。
  蓝天鹏循着指向下看,只见三座大殿,左右侧殿,其余是一排一排的长房,全观俱部熄了灯火,仅观后一座五层阁塔上,尚有一点微弱灯光。
  显然,那点微弱灯光,就是远在林外看到的那点灯光,也许那座阁塔的最高一层,就是恶道“了尘”所住的地方。
  蓝天鹏和侠丐隐身之处,正是吕祖观的右侧方,对正第二进大殿的山墙。是以,观前及殿内情形,均无法看见。
  但根据宏伟的建筑和巍峨的阁塔,以及飞檐疏瓦和金兽璃头,吕祖观的的确是一座为数不见多见的辉煌道观。
  正在打量间,摹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望着侠丐,悄声说:“五叔,可能是欧阳少侠来了!”快丐目不转睛的盯着传来衣袂风响的方向,没有答腔,仅点了点头。
  待待蓝天鹏回头,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鹰隼出尘般,已飞身纵上观前的一座小阁尖脊上——
  紧接着,身形一闪,直落墙内,远奔第一进大殿。”蓝天鹏凝目一看,这才发现来人,身穿一身黑劲衣,面罩黑纨肩披黑大用,愈显得来人躯躯高大修伟。
  看了这情形,显然不是欧阳紫,不由望着侠丐,悄声问:‘马五叔,你看这人是谁?“快丐马五摇摇头,悄声说:”目前还看不出,不过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
  蓝天鹏一听,不由急切的悄声问:“五叔以为是谁?可是欧阳少侠的同路人?”
  话声甫落,左右侧殿和大殿内,突然一声呐喊,数十道人,纷纷提棍仗剑,蜂涌般奔出来,直扑身穿色劲衣大氅的那人。
  黑中罩面的那人一见,一长身形,直飞第一进大殿之上
  就在这时,观后阁楼上的灯火,突然熄了,同时,传来一声大喝:“欧阳小辈,怎的这晚才来,道爷在此等你多时了!”
  大喝声中,一道宽大人影,逞由阁楼上飞掠而出,直向前殿扑来。
  蓝天鹏不必细看,仅听那声大喝,便知是恶道“了尘”了。
  同时,根据“了尘”的喝声,也知道也欧阻紫确实还没有前来。
  这时,蓝天鹏不但迷惑欧阳紫何以没来,而且,急而想知道飞上第一进大殿遍脊的黑衣蒙面人是谁?
  心念间,“了尘”已飞身功至第一进大殿上,恶道一见黑衣‘蒙面人,不禁愣了。
  黑衣蒙面人一见恶道到达,也不答话,一挥巨大双掌,逞向恶道击去。
  恶道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何”见不得人的鼠辈,前来窥探道爷的吕祖观?”
  说话之间、也不撤剑飞身前扑,挥掌相迎。
  黑衣蒙而人,仅和恶道方自交手,卖了一个破绽,飞身纵出圈外,展开轻功,直奔观外,显然是诱敌而来。
  恶道“了尘”一见,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也展开轻功,逞向已纵向观外的黑衣蒙面人追去。
  这时大殿前的近百老道再度呐喊起来,同时,已燃着了二三十支火把,将一座大殿前的广院照耀得毫发可鉴。
  黑衣蒙面人和恶道的身形一出现外,侠丐立即悄声说:“我们也走吧!”
  于是,即和蓝大鹏,飞身直落观外,展开轻功,逞向恶道追去的“向马也去。
  两人一腾身飞上松林,即见黑衣蒙面人,踏枝疾驰,直奔正南,恶道”了尘”则在身后十余丈处,急急直追。
  蓝天鹏一面踏枝飞驰,一面低声说:“五叔,我看前面那人好像‘龙凤会’的郭总堂主‘双掌震宏宇’?”
  侠丐一笑,说:“算你小子有眼力,正是他!”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间:“奇怪呀,他不是还在高家楼吗?”
  侠丐正色问:“你怎的知道他没有趁机溜出来,人是活的呀!”
  蓝天鹏一听,顿时无言答对,但对他欧阳紫的没有前来,仍忍不住关切的问:“马五叔,您看欧阳少侠还会不会来?”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前面的”双掌震寰宇”,可能就是引恶道前去见欧阳紫!”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松林前缘,在飞身纵下的一刹那,发现恶道与那个黑衣蒙面人,仍一后一前,直奔正南。
  蓝大鹏仍想方才的话题,是以,以脚一落地,趁点足起步之际,继续关切的问:“五叔的意思是说,欧阳紫是‘龙凤会’的人?”
  侠丐马五,似乎也不敢肯定的说:“在”金鸠银杖”的寿诞席上,我发觉“双掌震寰宇”对欧阳紫的眼神举止都极注意……”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不以为然的说:“其实整个大厅内的各路豪杰,不是都对欧阳紫十分注意吗?”
  侠丐凝重的说:“但在”双掌震寰宇”的眼神中,似乎另有一种启禀或请示的意味,是不是片刻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双掌震寰宇乃”龙凤会’的总堂主,地位仅次于他们的女龙头,五叔的意思是说……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
  侠丐正待说什么,突然一指正南,悄声说:“到了地盘了快看!"
  蓝天鹏转首一看,只见数十丈外已是生满了芦花的河岸,恶道“了尘”,正在那里东张”望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到达此地就不见了。
  蓝天鹏正打量间。侠丐马五已低声说:“到了地盘了,我们最好隐蔽前进,免得被”了尘”发现,闹不好,恶道还以为是我们将他引米!”
  蓝大鹏轻哼一声,说:“被他发现了又怎的?小侄还正要向他追问‘黑手三郎’的消息!”
  侠丐一面沿着一排小树前进,一面说:“现在不是时机,你可曾听江湖上的豪杰们说过,当今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诩是顶尖高手的人物,俱都想揭开‘龙凤会’女龙头的庐山真面目,但没有一个人获得成功过……”
  蓝天鹏一听,好奇心起,不由插言问:“五叔的意思是……”
  侠丐立即解释说:“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就无权揭开她的金氅,或迫说出姓名了!”
  蓝天鹏一听,愈发不解了,不由迷惑的说:“我不懂您的老人家的意思!”
  说话之间,那边的恶道“了尘”,己撤出背后的长剑来,一面注意堤下芦花,一面沿着河堤大步走向正南。
  侠丐看了眼恶道,解释说:“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衣人,身段和手法,都有些与‘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相似,果真是他如将恶道引来此地交手的人,必定是他的上司,显然是他们‘龙凤会’的龙头……”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五叔的意思,是想趁机揭开那位女龙头的真面目!”
  侠丐马五,立即淡淡的说:“你也许能和她周旋几招,我老花子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蓝天鹏听得一蹙眉头依然迷惑的说:“五叔,小侄实在愚笨,说了半天,依然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侠丐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了,突然站在一棵矮树后,生气的消声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干脆告诉你,我怀疑欧阳紫就是‘龙风会’的龙头!"
  蓝天鹏一听,愈发不解了,但他却迷惑的说:“五叔是说‘龙凤会’有两个龙头,一个是男土,一个是女子,所以才称为‘龙凤会.”
  侠丐听得一瞪眼,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只得沉声说:“不管欧阳紫是不是‘龙风会’的龙头.总之,她是一个少女,不是什么少侠小伙子!”
  蓝天鹏听得一愣,他本待说“怎么会呢?”但又怕侠丐生气,只得改口说:“五叔是假设将恶道引来此地的欧阳紫,我们就可以不吹吹灰之力,而知道了‘龙凤会’龙头的庐山真面目了?”
  侠丐立即颔首说:“是呀,这比去括苍山‘龙凤会’总坛找他交手,不省事多了吗?”
  蓝天鹏听罢,颇有感触的说:“如果我师父不遇害,我也许能和欧阳紫在剑上一决胜负…”
  侠丐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小子无法在兵器上胜欧阳紫?”
  蓝天鹏突然摇摇头说:“小怪虽自小就学会了家父的‘金背刀法’,但小侄有自知之明,即使有一柄趁手的厚背刀,也没把握在欧阳紫剑下走过十招!”
  侠丐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震惊的说:“傍晚在”金鸠银杖“的寿筵前,恶道“了尘”向你挑战要不是欧阳紫毅然出面解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是不是?”
  蓝大鹏颇有感触的说:“所以,这时想来,小侄相信欧阳紫可能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细……”
  话未说完,河堤那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娇叱:“了尘”道长,何来太迟,本龙头在此等多时了。”
  侠丐一听,即对蓝天鹏催促说:“我们快走,最好绕到上游去,怎么样?果然被我老花子精中了吧?”
  吧字出口,当先向前驰去!
  蓝天鹏一面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面想着那声娇叱,无法听出那声娇叱,是不是发自欧阳紫之口。
  前进间,横剑立在堤上的“了尘”早已哈哈一笑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龙凤会’的女龙头到了,有话你不到观中找贫道面谈、将贫道引到河边来…”
  话声未落,又听那清脆的声音说:“本龙头怕失手开了杀戒,杀几个老道事小,污染了佛门圣地事大,想来想去,还是到河边来谈方便!"
  说话之间,蓝天鹏和侠丐已到了上游的河堤下,蓝天鹏趁机问:“五叔,您听那女子的声音可是欧阳紫?”
  侠丐蹙眉沉吟良久,依然没有把握他说:“我们潜到堤上再说。”
  说罢,当先向堤上轻灵的走去。
  两人潜至堤上,借着芦花掩蔽,探首向低下一看,目光不由同时一亮——
  只见那边宽阔的河床上,背止立着一个由头到脚俱都罩在金氅里面的人,细看金氅毫光闪射看不出是绸是缎,根据放风的吹拂,金氅的质料有些坚硬,又似乎极为柔软。
  由那个女子的头上,直至脚下,除了两个眼孔外,看不出任何露出手臂的裂缝来,虽然那个女子的眼睛,可由眼孔中看见,但却看不出他的神光,也许已练到了光华内蕴之境。
  打量之间,已听“了尘”强自一笑说“:“有话就请说罢!”
  身罩金氅的女子,冷冷一笑,说:“了尘道长,你为何不敢下
  来?难道自知武功不济,怕溅血在本龙头的剑下吗?”’
  的确有些惧意的“了尘”,被金氅的女子一激,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别人怕你。我‘了尘”可未将你放在眼里,我之不愿下来’,是因为谈话何必定要走到你面前去!”
  说话之间,飞步奔下河堤!
  侠丐一见,立即转首对蓝天鹏,悄声说:“我们再向前移近些!”
  于是,两人屏息前进,直到一堆高长荒草处,才停下来,果然看得更真切了。
  只见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你心中骇怕也好,未将我放入眼内也好,我今夜前来,旨在向你警告!”
  ‘了尘”手横长剑,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脱口说:“警告?”
  金学女子颔首说:“不错,本龙头警告你,并要你转告令师”玉虚上人”,今后你们崆峒派如再涉人本会寻找‘金刚降魔宝录’的事内,可别怨本会公然宣布与贵派为敌!"
  “了尘”听罢,冷冷一笑说:“金刚降魔宝录’乃佛门宝典,与贵会何干?”
  金氅女子立即沉声说:“‘金刚降魔宝录’乃本龙头先父所有,自然与本会有密切的关系……”
  ‘了尘”趁机挑拔说:“贫道方才接到报告,真正要抢夺‘金刚降魔宝录’的是一个身穿银缴公子衫的少年……”
  金氅女子未待“了尘”话完,立即接口说:“本会早已接到湘南分堂主‘飞叉三雁’的报告,本龙头现已派出大批高手,追踪那个银衫少年!”
  隐身草后的侠丐,立即悄悄的扯了一下蓝天鹏的衣袖。
  又听“了尘”冷冷一笑说:“那个银衫少年,贫道现在就知他在何处,何需贵会再派高手四出寻找。”
  侠丐一听,又看了一眼蓝天鹏,蓝天鹏暗自咬了一下朱唇,
  没有说什么。
  金氅女子却毫不在意的问:“那银衫少年现在何处?”
  ‘了尘“阴沉的一笑说:“贫道已约他前来吕祖观,稍时必到!”
  金氅女子,“格格”一阵娇笑说:“方才本龙头在前面河边进见了,已被本龙头挡驾,恐怕他今夜不会来了。”
  “了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坏了贫道的大计划!“’
  金氅的女子淡淡的问:“什么计划?”
  “了尘”怒声说:“杀他的计划!”
  金氅女子一扣,不由哈哈笑了。
  侠丐和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悄声说:“她的笑声,似乎有些像欧阳紫!”
  话声甫落,金氅女子已敛笑轻蔑的说:“就凭你‘了尘’那点本事也想置他于死?本龙头还要和他周旋三招以上呢……”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凶性大发,厉喝一声:“我却不信!”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直刺——
  侠丐和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同时站起身来。
  在这等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而金氅女子的双手尚在金氅内的情形下,金氅女子如不飞身纵退到河里,便要命丧在“了尘”的剑下。
  就在蓝天鹏和侠丐心念”动的一刹那,摹见金氅女子,娇叱一声:“不信你就试试!"
  说话之间,金氅突然涨大了一倍,在倏忽飘飞间,彩霞一闪,“沙”然有声,“了尘”惊嗥一声,飞身又退至堤边!
  侠丐和蓝天鹏定睛再看,只见金氅女子目光如电,一只穿着金衣的手臂,就在方才闪身之间已仰出金氅之外,而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寒芒四射的长剑。
  再看“了中”神情惊恐,面色苍白,胸前的道袍,就在方才照面之间,已被金氅女子的长剑划破了一大块!
  “了尘”这时,已是心胆俱裂,不自觉的目注金氅女人,手横长剑,一步一步的往身后河堤上退来。
  蓝天鹏看得暗赞不止,不自觉的悄声问:“马五叔,您看金氅女子的剑法,较之欧阳紫是否又高了一筹。
  侠丐马五立即正色悄声说:“傻小子,依我老花子看,这个穿金氅的女子就是欧阳紫,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稍时我们两人跟着,今天我非揭开这个谜不可!”
  蓝天鹏看不出金氅女子有什么地方像欧阳紫。因而迟疑的说:“万一真的是‘金线无影’……”话未说完,侠丐已悄声阻什说:“没关系,待会你听我的……”
  说话之间,“了尘”已退至堤岸上,冷冷一笑说:“金线无影,算你厉害,贫道星夜转回崆峒山总坛,转报家师知道,实话告诉你说,我们双方的梁于是结了!”
  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那很好,如果令师不念贵派千秋大业,不妨就与本会为敌,现在套句江湖话,咱们走着瞧!”
  话声甫落,正北远处,突然传来一连声的高呼:“大师伯,大师伯!”
  “了尘”闻声一惊,急忙回头,大声说:“我在这儿!”。蓝天鹏和侠丐循声一看,只见一个灰衣背剑道人,正在数十丈上向这边奔来。
  那道人一见“了尘”立即谎得高声说:“大师伯快回去。那个身穿银衫的少年来了!”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侠丐一愣!
  那边的“了尘”已转头望着金氅女子,趁机沉声说:“好,观中有事,恕不久陪,贫道要走了!”
  说罢转身,不待金纪女子答话,飞身向奔来的老道迎去。
  金氅女子也不答话,身形猛一个飞旋,后面的大氅;突然飞涨,翻过头来,遮到前面来,手臂及长剑,顿时不见。
  蓝天鹏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不觉脱口说:“原来前面是双层氅面!"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好,再想住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金氅女子闻声转首望来,两道目光,暴射如雷。蓝天鹏见行踪已露,只得挺身走出荒草来!
  金氅女子一见蓝天鹏,顿时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蓝天鹏!
  仍隐身荒草后的侠丐一见,立即压低声音说:“傻小子,她可能就是欧阳紫,你不要放过她,我去吕祖观看看,然后我再去天台找你,我看吕祖观的银衫少年。八成是欧阳紫搞的调虎离山计的!”
  话未说完,河堤下的金氅女子竞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展开轻功、沿着河边,快如流矢般直向东北驰去!
  侠丐一见,立即大声催促说:“傻小子还不快追,这里有袋碎银给你作盘赞!”说话之间振臂将小袋掷来。
  蓝大鹏一听,如梦初醒,按住小袋,大喝一声:“欧阳姑娘慢走,小弟蓝天鹏来也!”
  大喝声中,一伏身形,快如一缕轻烟般,直向前面的金学女子追去。
  由于“龙凤会”的女龙头,号称“金线无影”,轻功之高,可想而知,加之蓝天鹏起步较迟是以毫无迫近迹象。
  蓝大鹏心中自然暗自焦急,但是他也有顾虑,万一对方不是欧阳紫,一旦追上了,对方不但武功高,而且手中尚有兵器。
  心念未毕,前面的金氅女子已到了方才过的沙洲处!
  蓝天鹏一见,更加焦急,如果金氅女子一过河、极可能立即失掉她的踪迹。
  正在心中矛盾、暗自焦急之际,前面的金是女子,果然腾身而起,凌空向河中心的沙洲上纵去——
  蓝天鹏心中人急,不由大喝一声:“你如果是欧阳姑娘就请止步!”
  大喝声中,已到沙洲河边前,身形也凌空向沙洲纵去!“但是,前面的金氅女子,并没有因蓝天鹏的喝声停止,继续凌空向对岸飞身纵去。
  蓝天鹏一见,心中不禁有气,也运足功力,飞身向对岸纵去,他明明知道这边的河水宽,但他的倔强性起,宁愿落水,也要追上金氅女子。
  这时他已下定决心,非闹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管金氅女子的武功多高,也不管金氅女子是否就是欧阳紫。
  岂知,他这提气凌空一纵,尚超过了河水八尺,心中也不由一惊,闹不清怎的突然间会增长了功力!
  由于内心的惊异,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河面,这才发现沙洲下游的河面,较之他和快丐才渡过的上游窄一些。
  待他回头上看,不由愣了,因为金氅女子仍立在堤岸上。
  但是,就在他回头来看她的同时,金氅女子又身形一闪,直奔东南!
  蓝天鹏一看,顿时大怒,闹了半天,金学女子原来有意戏耍帆于是一伏身形,尽展轻功,再向金学女子追去。
  两人这一展开轻功,宛如飞驰电掣,一前一后,幻成了一金一银的两道流线,划过原野,快逾流星。
  但是,蓝天鹏看不见自己的身形如何,但他却看得见前面的金氅女子,由于他们是同一速度前进,是以也看不出幻成的金线。
  只有旋飞的夜空,和向后倒逝的田野树木,才衬出他们的速度惊人。
  蓝大鹏见前面的金氅女子,每飞驰数里,必然回头后顾,显然是察舌他蓝天鹏是否仍在身后紧追!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禁有些起疑了,他心想,如果前面的金氅女子,果真是欧阳紫,她这样的带着我越野飞驰,是何意图?再说,他和欧阳紫,花园相谈,饮酒同桌,就他看不出欧阳紫有哪些地方象少女。
  如果说欧阳紫的话韵中,有些童音,声音尖细清脆的人多的是,难道那些人都是女人?
  蓝天鹏想了许久,依然想不出“金线无影”引他越野飞驰的目的。
  他虽然反覆判断,但身形速度却丝毫未减,两个时辰下来。已绕过了两座大镇和无数乡村。
  晓星已经升起,晨风已在拂面,而前面的金红女子,依然飞驰向前。
  蓝天鹏看这了情形,也不焦急,反正他正要去天台。但是,他对金缕女子将他引来的目的,却十分不解。
  不过,他已肯定对方绝不是为了和他比轻功较内力,但也不会为了掌毙“飞叉三雁”手下的两个香主,而要代属下报仇。
  果真那样,以金学女子的武功和剑术,应该是毫无问题的。而且,杀一个击毙属下的敌手,也不需要这么大费手脚!
  心念问凝目再看,星目倏然一亮,东方的晨略中,已现出一张城垛和箭楼阴影,根据上面悬着的一串斗大红字,显然是一座大城。
  再看前面的金氅女子,身法突然加快,知道快到了地头了,因而一提,也加速向前追去。
  蓝天鹏如此飞驰,真气依然充沛,毫无疲惫现象,但他却不知道胜面的金络女子是否一样。
  由于定竭力飞驰,双方的距离竟拉近不少。
  蓝天鹏一见,顿时大喜,如果不是对方累了,便是自己的真力后继不竭,是以,再增了两层劲力!
  已经飞身纵上西关街房面上的金氅女子,回头一看,目光倏然一亮,显然大为震惊!
  只见金氅女子,知形略显紧张,眨眼已到了城下。
  蓝天鹏看出金氅女子意图越城,决心先她登上城头,如此便可趁对方金用女子登上城垛的一刹那,将她擒服!
  心念间,脚下加劲,正待凌空飞越护城河,暮闻已经过河的金用女子,突然连声娇呼!
  蓝天鹏阅历不多,惊得一惊,倏然刹住了身势,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一罚转身之际,城上戍守的官兵已经连声大喝!
  蓝天鹏再度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城上箭楼前的城垛间,探出了十数个头戴盔帽的人头,纷纷左右察看!
  攀见一人目光一亮,突然指着他蓝天鹏,嚷着说:“你们快看,河那边站着一个人!”
  蓝天鹏听得一惊,觉得这时有口难辩,还是暂避一时的好
  心念方动,城上已有人在声喊:“快预备弓箭!”
  蓝天鹏一听,只得飞身纵进一道深巷内,而城上的官兵,却纷纷呐喊:“跑了,跑了!”
  蓝天鹏对“金线无影”的恶作剧,虽然十分生气,但他对“金线无影”的机智,却由衷的佩服!
  回头再看“金线无影”早已隐身在诉垛中正向着他看,而粮集在箭楼下的官兵,却看不见她呢!
  蓝天鹏气得向她挥了一个手势,表示“咱们走着瞧”,但是“金线无影”,却向他微一颔首身形一闪,顿时不见了。
  “金线无影”一走,蓝天鹏自然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决
  心去找一家客栈,歇息半天,明天进城,好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认为“金线无影”将他引来此地,和然有她的企图,只要自己小心,总不至吃亏。
  心念已定,退向巷外的大街走去!
  转身一首,这才发现每一户人家的宅门上,都贴着一张用黄表纸画的朱砂神符,而且纸张崭新,朱砂鲜红,显然是贴上没有多久。
  走出巷道,又是一愣,大街上更是家家商店悬结彩,户户上贴着神符,而且,尚有七八家门下,悬着纱灯。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愣了,闹不清这怎么回事,心想,这些莫非与“金线无影”引我来此的事有关不成?
  心念间,沿街向街口方向走去,发现每户悬灯的地方,都是客栈,而灯光照耀的大门上,都挂着客满大红牌子。
  蓝天鹏挨门挨户的看,直到最后街口的一家小客栈,才看到店门虚掩,店门上没挂客满牌。
  推门进去,门内即是帐房,房内有灯光,就在门口的一张椅上,一个瘦小店伙,正拥着一条棉被呼呼大睡!
  蓝天鹏过去推了一下店伙的肩头,说;“小二哥醒一醒!”
  店伙倒是满机警的,轻轻一推,便猛的推被跳下椅来,说:“爷,您要走啦!”
  说话之间,一面强自睁眼,一面习惯性的满面堆笑!
  蓝天鹏和声说:“我刚来,我要住店!”
  店伙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已现鱼白色的天空,笑着说:“客人们马上就要走了,爷您还要住店……”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些所悟的说:“‘对对,正午以后才热闹,去早了也没有什么人,店后面还有一间雅静小房,足够您老题的”
  说话之间,当先走出店门,逢向后店走去。
  蓝天鹏虽然不知道店伙说些什么,但断定与街上那些神符有关。
  这时店中各方的客人,有的已燃起的灯,但仍寂静无声。
  经过数排店房和一两座独院,在靠近墙角的一株大榕树下,果然有_座一明一暗的两间小房屋。
  店伙一面取出钥匙,一面笑着说:“就是这间。”
  蓝天鹏看得剑眉一蹩,不由迷惑的问:“这一间为何要上锁?”
  店伙一面开锁,一面笑着说:“不瞒爷说,除了爱清静的客人,很少有人宿在这里…”
  蓝天鹏不由插言问:“为什么?”
  店伙已开了门,一面肃手请蓝天鹏进房,一面说:“因为一般商旅,出门在外,大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到恶鬼仙狐,这间房子距前店较远,伙计们也懒得跑来,所以大都把门锁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觉要查“金线无影”引他来此的目的,也许要在此地多住几日。
  游目一看房内,布置倒也雅致,也沸这是用以招徐客人的目的,是以,转首望着店伙,说:“这间小房还不错,在下可能要在此多住一些时日。”
  店伙一听大喜,不由兴奋的说:“那太好了,其实,娘娘诞辰过后,城里城外,同样的热闹…”
  蓝天鹏一听,不由插嘴问:“外面街上贴满了神符,可就是为了娘娘诞辰?”
  店伙一颔首说:“是呀,这是我们辰溪城一年一度的大盛会,各方前来到娘娘庙烧香的善男信女,成千上万,挤得个水泄不通!”
  蓝天鹏有意向店伙探听一些有关“龙凤会”的事,故意先一些娘娘诞辰的事,是以,继续问:“娘娘庙在什么地方?一定很热闹!”
  店伙一听,果然滔滔不绝的说:“当然热闹,小的说出街捏为您老也不知道,您明天进了城门往里走,往人多的地方去,保您找到圣母宫!”
  蓝天鹏故意一蹩眉头说:“游客游玩,会不会受到什么帮会的干涉?”
  店伙立即摇头正色说:“您放心,绝对不会,此地是“龙凤会”的范围,江湖的好汉哪一个不打听打听鼎鼎大名的‘飞叉三雁’?”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问:“你说‘飞叉三雁’现在城内?”
  店伙人虽瘦小,但却十分精明,一看蓝天鹏的神色,不由惊异的问:“爷是读书人嘛,为什么要找谢二爷?”
  蓝天鹏一听,顿时惊党失态,赶紧一笑说:“我和谢堂主曾有一面之识,我知道他经年坐镇长沙…”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说:“原来是谢二爷的朋友,您老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店一概免费供应的。”
  蓝天鹏故意笑一笑说:“我什么也不要,要时我会通知你,既然谢堂主在此地,明天正好去拜访一下,只是不知如何找他!”
  店伙信以为真,立即接着说:“龙凤会的分舵就在‘圣母宫’的对面,不过谢二爷每次前来镇会,总是一大早就到城南湖去了广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城南湖?”
  店伙立即夸张的赞着说:“到了晚上,城内已是万人空巷,所有的人都去了南门外城南湖,那里怎么个闹法,爷晚上去了一看就知。”
  蓝天鹏见已问不出什么来,立即一挥手说:“你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店伙以为蓝天鹏真的是“飞叉三雁”的朋友,忙不迭的连连躬身应是,谨慎的退出门外,转身走出。
  蓝天鹏一等店伙走后,立即倒身床上,略想了一寻找“金线无影”的方法,随即阎目睡去。
  练武人虽然说是睡着了,但恍忽中都有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如遇到像蓝天鹏这种情形,更不敢放松神经睡觉。
  由于两天来的奔驰,和没有安心的睡过觉,加之身心仍在惊觉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时分,才神清气足的起来。
  正待出去招呼店伙,黎明引他前来的店伙,恰好也到了门外。
  蓝天鹏随意要了一客饭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线无影”的方法。
  这时,已听到街上的喧哗声和罗鼓的敲打声,间而有劈劈啪啪的鞭炮声。
  蓝天鹏匆匆饭罢,逞自走出店来。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根,大都是涌向城内。
  蓝天鹏夹在行人中,逐渐接近城门,城门下虽有两列官兵,看他们漠然的神情,似乎早忘了黎明所发生的事情。
  随着人潮进了城门,果然如店伙所说的,更加热闹。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着香纸供菜的竹蓝,蓝天鹏不用问便知道这些人是朝“圣母宫”烧香的信徒。
  蓝天鹏虽然下山才两天多些,但他却像学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身后左右的脸,看看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
  但是,人潮汹涌,连回头驻足看一眼都不可能,只得继续前进。
  渐渐涌到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觉间街上已看不到车马小轿,许多衣着华丽的少女,侍婢和富绅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挤。
  人的阻力愈来愈大了。前面数十丈外,已看到飞腾的香烟和纸灰,以及连云向的小贩车蓬。
  蓝天鹏知道前面就是“圣母宫”了,为了早一些到达,只得暗运功力,轻灵的在人隙间向前挤。
  不大工夫,已到了“圣母宫”前,游目一看,好在一片广场,由蓝天鹏立身之处到“圣母宫”的巍峨山门,仍有十数丈。
  广场上摆满了各种摊贩,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都在这些小摊的空隙中挤来挤去。
  蓝天鹏见“圣母这”内,古松高耸,遮天蔽日,看来大都有百年的历史,百巍峨的大殿,更是彩焕融头,金辉兽面,较之吕祖观,尤为辉煌。
  看了这情景,蓝天鹏决心先进去随喜,然后再设法找“金线无影”或‘飞叉三雁”。
  心念已定,逞向山门前走去。
  前进中,举目前看,只见山门前的一尊巨鼎内,香火飞升,香烟飞腾,一些善男信女们,无法挤至近前烧香,大都投进巨鼎内。
  左右旁门两边的焚化炉,琉瓦砌成,高达丈五,熊熊的火焰,将梦烬的纸灰,由四面圆孔内送出来,直升半空。
  由高大的山门向内,更是香烟绦绕,一片氢氛,只见人头攒动的大殿内檬檬中的佛慢,已看不清娘娘的庄严的宝相。
  由于多数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人,蓝天鹏只能依自然之势前进,同进,他也要暗察一下,有否可疑之人。
  好不容易挤至门前,这才发现“圣母宫”的山门,工程实在浩大,仅四大天王的塑像,高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视,头大如牛,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亏心的人走在天王脚下,不
  的心惊胆战。
  蓝天鹏瞻仰过了“增长”“广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国”“多闻”,一转身,喜见出门的石柱下。一个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而且,就在蓝天鹏看见那少年时,那少年竟神情一惊,转身向人群中挤去。
  蓝天鹏一见,断定是“金线无影”派来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挤去。
  但是,蓝天鹏立身之处,正是通往正殿的南道,善男信女,一个接一个,待等蓝天鹏挤出山门,那个少年早已没有了影子。
  正在这时,广场边前的街心上,突然传来一声洪钟般的佛号:“阿弥陀佛!”
  蓝天鹏一听,顿时被这声内力雄厚的“阿弥陀佛”所惊住,循声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街心上,勒马停着一对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色的望着马前。
  黄源马上的少年,发卷上束着一方黄绢儒巾,穿一袭黄缎公子衫,手持描金招扇,长得面如傅粉。唇若涂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实的美少年。
  蓝天鹏看了也不禁暗自称赞,这两天竟连遇到了两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因而,他再也不佳侠丐肯定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的话了。
  再看红马上的少女,一身红衣披在肩后的长发上系着一个特大的红缤大蝴蝶,背插双剑,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红衣,少女分插肩后的两柄剑柄上的丝穗,一反往常武林规矩,左肩的剑穗是金丝穗,而右肩的丝穗却是用银丝。
  红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琼鼻,一双鲜红薄唇,微微弯闭,显然是在生气。
  这时,广场上的人,已经知道了那面发生了事情,不少人哈喝着向那面挤去,但是,诚心前来烧香的善男信女,对那边的吵嚷却理也不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已无法去寻找那个盯梢的少年,逢向中间挤去。
  听了方才的那声“阿弥陀佛”,断这拦在两人马前的必是佛门弟子。
  但是,探首向马前一看,竟是一个身躯高大,满头长发,头戴月牙金箍的高大黑面头陀。
  蓝天鹏对头陀特别注意,因为杀父仇人对宝和对人雄兄弟的师父,就是“铁臂头陀”。
  为了看得真切,特地挤向前面,这才发现盘坐地上的高大头陀身前,尚放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特大木鱼。
  根据木鱼的外表和形态看来,极可能是铁的,果真是铁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这个头陀的管力便可想而知了!
  蓝天鹏打量间,已听黄马上的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间:“你这头陀,毫没道理,本少爷与你既不相识,也元嫌隙,你这样三番两次挡着少爷的去路,是何道理?”
  盘坐地上的头陀,浓眉一掀,瞪着一双铜铃眼,看了红衣少女一眼,裂着厚善大口,哼了一声说:“佛爷已经说过,佛爷不化缘则已,一旦化了缘,就得给!”
  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几乎是和红衣少女同时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望着地上的头陀,说道:“你要化什么缘,说出来让本少爷听听,如果要少爷有的…”
  话未说完,恶头陀已翻着铜铃眼,盯着红衣少女,沉声说:“本佛爷,要这位女施主背后的一柄剑!”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冷目怒声说:“你这头陀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恶头陀一听,双手猛的将木鱼举起,“咯”的一声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尘土飞溅,地面上立即现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坑。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惊得脱口一声轻啊,两匹坐马,也惊得急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惊嘶来!
  红衣少女一见,剔眉一声娇叱,正待翻身下马,黄衫少年已伸手将她拉住,同时望着马前地上的头陀说:“你也许以为内于背插双剑,多一柄也没有用,实在告诉你,其中一柄是我的!”
  蓝天鹏一听“内子”,不由抬头看了红衣少女一眼。原来他们两人是夫妻!可是仔细端详一下,这位红衣少女的美丽,嫁给这位俊美少年,似乎尚有些不配。
  打量间,恶头陀已望着马上少年,沉声说:“佛爷已说过,一旦说出了口,不施舍也得施舍的!”
  黄衫少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本少爷念你是佛门弟子,给你一锭银子,快快走路,否则,可别怨本少爷要你血溅此地厂
  地字出口,右腕已扬,一道寒光直向铁木鱼上射去——
  只听“挣”的一声,火花数点,那锭银子已经不见,而在铁木鱼的凸面上,却多了一个元宝菜的深洞!
  蓝天鹏看得一拐,不由惊异的抬头去看黄衫少年。
  周围看热闹的人,俱都呆了,没有一人发出采声!
  而坐在地上,望着木鱼上深洞雪呆的恶头陀,张口结舌,面色如土。
  神色自若的黄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说:“铁臂头陀,你还不赶快逃命,难道在此等死?”
  蓝天鹏一听“铁臂头陀”,如梦初醒,不由朝指一指提起木鱼准备离开的“铁臂头陀”,厉声说:“站住——”
  刚刚提起木鱼准备闻去的“铁臂头陀”,一听蓝天鹏的大喝,不同吓得一哆咦,不自觉的抬头去看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
  但是,当他抬头是,发现黄衫少年和背插金银双侠的红衣少女,却正惊异的望着人群中。
  “铁臂头陀”再循着他们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蓝天鹏面透杀气,目光如电,一瞬不瞬的瞪着他。
  看了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刚过吃过蹩的“铁臂头陀”,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喊住佛爷的可是你这小辈?”
  蓝天鹏傲然的颔首说:“不错,正是少爷,我只问你,你可认识汴氏二贼?”
  “铁臂头陀”冷冷一笑大声说:“姓汴的兄弟很多,佛爷不知你问的是哪两个?”
  蓝天鹏见“铁臂头陀”故装不知,不由怒声说:“就是那汴宝雄汴人雄二贼!”
  “铁臂头陀”怒声说:“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
  蓝天鹏立即怒声说:“汴氏二贼是你调教出来的恶徒,少爷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为了证实真伪,免得伤了无辜,怎能说是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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