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里应外合 励精图治


  此时越王勾践.在吴国作囚.的确已陷生死一线。夫差令勾践作他的马夫,对勾践诸般羞辱,以挫折勾践的意志,勾践居然默默忍受,他做马夫,居然十分尽责尽职,夫差就算百般挑剔,居然难以寻到勾践的一线错失。这天,夫差又与大将军伍子前、大夫伯需等,来到夫差的御马厩。勾践正与文种在洗刷马匹,两人洗刷得一丝不苟,几十匹御马,毛色光润,不染一尘,就连存心来挑剔的夫差,亦不禁暗赞勾践、文种君臣二人,就做这等下贱工夫,也如此认真尽责。但伍子前却越瞧心越不安,他从勾践和文种的身上,看了一股“忍辱负重”的不屈不挠意志,凭着这种意志,越国必定是吴国的心腹大患,伍子前深感,若不除去勾践,那是一种最大的失策。这时勾践见夫差与伍子前、伯部等驾临,慌忙停手肃立,向大差俯首道:“罪臣勾践,恭迎吴王大驾。”
  文种却仅向夫差一揖。庄子前趁机挑衅道:“文种,见了吴王,怎不三跪九叩?存心轻蔑吴国礼法吗?哼!”
  文种不卑不亢的回话道:“文种生为越国之臣,死为越国之鬼,并无尊奉吴王为君,因此以迎贵宾之礼足矣,又何须三跪九叩?望吴王明察。”
  伍子前仍不舍道:“越王勾践已降吴为臣作御马夫,何况你小小一位越国大夫吗?分明是对吴王存心不敬,是否勾践向你授意?说!”
  文种一听,心中一凛,他深知伍子前深谋远虑,又极忠心为主,因此他极可能已洞悉越国君臣忍辱负重,一心但求复国的大计,处处挑起夫差对勾践的不满,以达到他除去勾践,根除后患的目的,此时眼见伍子前又欲把火头引到勾践身上,不由猛吃一惊,忙向夫差俯首道:“越王勾践自知罪孽深重,乃真心降顺,更不时教导文种,须以吴王为君,只是文种坚拒一臣不侍二主之心,但有不敬之处,皆文种一人所为,请吴王降罪文种。”
  夫差微哼一声道:“文种,你对故主勾践倒很忠心啊!”
  文种俯首道:“文种若对故主不忠,要之何用?望吴王明察!”
  夫差性虽残暴,但却极重臣下之忠,他一听文种之言,怒意立刻便消了大半,缓缓的点头道:“你所言不错,寡人的确讨厌不忠于主的妄臣,既然如此,便想你不敬之罪吧!”
  文种忙道:“多谢吴王恕罪.文种尚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吴王开恩首肯。”
  夫差道:“你有何求?”
  文种等这机会已很久了,此时他猛一咬牙,拼死陈辞道:“吴王,越王勾践既已臣服吴国,此心不变,且越王勾践在吴国已服罪三年,尽责尽职,任劳任怨,无功有劳,亦足以抵尝其罪孽矣.但求吴王开恩,准其返国与国人团聚,日后定必督促国人,臣服吴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以报吴王恩典,请吴王三思。”
  夫差沉吟不语,心道:“寡人对勾践依然半信半疑,虽然勾践在吴确实任劳任怨,寡人寻不着杀他的着口,但若如此放他返国,寡人又焉知他日后会不会反悔与寡人为敌?”
  吴国大夫伯露此时却向夫差道:“吴王明察,文种所言,亦有其理,把勾践放回越国,一来可向天下昭示我吴国的宽宏大量,今天下心服;二来可令其督促国人,准时朝贡,则吴国大受其益;三来越国兵微将寡,国民已畏服我大吴,作反之心已息,勾践返国,于吴国实利多害少,望吴王恩准其清。”
  夫差一听,依然沉吟不语,不知他心中正思想什么。大将军伍子前一听,不由猛吃一惊,忙向夫差道:“吴王!万万不可放勾践返国。”
  夫差一听,瞥了伍了前一眼,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道:“为什么?伍将军可道其详!”
  伍子前咬了咬牙,决然道:“勾践乃一代孤雄,岂会长久臣服于吴?又越国文种、范基、干潜等,皆鬼谷子门人,乃不世良臣将材,若放勾践返国,日后必为吴国心腹大患,万望吴王三民”
  夫差一听,忽然若有所思的对伍子前道:“伍将军说勾践不会臣服于寡人,可有什么证据,若无证据,寡人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伍子前一听,知夫差已受伯皤的“示天下以宽宏”的话迷惑了,心中不由更惊,他微一沉吟,终于想到一个令勾践终会反抗的办法,以令夫差相信勾践复国报仇之心不死,伍子前虽然明知自己此举,必定没大的得罪越国君臣,但为了吴国的安危,他决心不惜一切而行了。伍子前忽然道:“吴王若需证据不难,只须依臣主意而行,便盯上判其真伪。”
  夫差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寡人便依你的主意,伍将军只管施为。”
  伍子前一听,便忽然向御马一跃而前,伸手一拍御马的腹部,御马肚腹受压,嘶鸣一声,竟排下一滩屎尿在地上,御马厩内.登时臭气熏天,闻之欲呕。伍子前瞪了勾践一眼,忽然作势怒道:“勾践,你连御马的粪便亦没清理,便牵回马房,失职失责,该当何罪?”
  勾践一听,深知伍子肴这是故意为难,但又深知绝不能在夫差面前表示任何的不满,于是忍辱向伍子青躬身道:“是,伍将军训斥甚是,勾践一时疏忽,这便去把粪便清理干净便了,望吴王恕罪。”
  夫差微哼一声,道:“好,你去扫吧!”
  勾践答应一声,拿起扫帚,就欲去扫御马粪便。伍子前见状眉头不由一皱,暗道:“若如此轻松过去,便大失伍某人的本意了。他立刻沉声道:“吴王,臣听说忠心之人,割肉喂主乃是寻常之事,就连主人的庞物粪便也是香的,勾践既然已忠心于吴王,吴王何不令他当场一试,如此便可见其是否忠心于吴王矣。”
  伍子前此言一出,文种脸色不由察地一变,心道:伍子前此十歹毒之没,试越王忍辱负重,又怎可自尝御马粪便.但若然不从,却会惹怒夫差,今夫差怀疑勾践对其不忠,勾践立刻便有杀身之祸。文种心念电转之际,夫差已嘿嘿一笑,道:“不错,伍将军此言不错,勾践,你可甘心一尝寡人宠物的粪便?”
  文种连忙一步跨上前去,朗声道:“为臣之道,当先主人之苦而苦,文种便替主人代其劳吧!”文种说罢,不待夫差答应,便欲走上前去,以口尝御马粪便。夫差也没表示异议,因为他有点欣赏文种对主人的忠心。伍子前立刻道:“不对,文种所言差矣,此事并非臣属所应代劳。”
  文种心头一凛,暗道;伍子前这是必欲杀越王而后快了。便忙道:“伍将军,有何不对:臣属代主之劳,乃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伍子背道:“古训有道,忠心之臣,视主宠物之便亦为香也,既然勾践屡示对吴王的忠心,那吴王御马的粪便,必定是香的了,决非昔事,圣人道后主之乐而乐,文种既为勾践之臣仆,怎可先主之乐而乐哉!”
  文种一听,心中又急又气,明知伍子前此乃故意激怒勾践的毒计,强辞夺理,却无法反驳,因为若向他示之以恶,便是当面惹怒夫差,那越王使危矣,他大急之下,不由瞥了吴大夫伯帮一眼,意即求他设法转罔。伯帮无奈道:“吴王,此乃游戏之举,就此罢手了吧!”
  不料夫差却呵呵一笑,道:“不!寡人正欲看看,勾践对寡人到底忠心到何种程度。”
  文种一听,心中不由一凛,暗道:“越王今日此辱只怕难于幸免了,但越王是否甘受此奇耻大辱?他若反抗,则必招杀身之祸,苍天啊苍天,为何越国竟沦落到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地步!文种惶急之际,越王勾践忽地跨前一步,向夫差俯首道:“是.吴王,既然吴王欲考验勾践之忠心,勾践这便上前一尝一试便了。”
  勾践说罢,更不犹豫,大步走上前去,俯下头去,以手捧御马粪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文种目睹此状,不由痛苦得心胆俱裂,他几欲不顾一切,拼死冲上前去,与夫差同归于尽。伯需因受了越国重贿,对勾践有点同情,此时见此情状,亦不由闭上双眼,不忍目睹。伍子前却仍不肯罢手,勾践越是卑恭,他的担心便更厉害,他故意大声问道:“勾践,主人宠物粪便,到底是苦是甜?”
  勾践道:“回伍将军,主人宠物之便,果然是甜的,好吃极了”
  勾践说着,又抓了一把御马粪便,塞进嘴里大嚼。一时间,御马厩内,臭气费天,闻之欲呕,更何况是捧之大嚼。夫差平生从未见过这等情状,他几乎呕起来,不耐烦地猛一挥手道:“算了!勾践,你欲表示对寡人的忠心,也犯不着来这一套……回宫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夫差说罢,也不理伍子前以目示意制止,转身就走了出去,伍子前无奈亦跟随而出。伯籍稍慢一步,他临走向文种作了一个手势,意指快想办法打动夫差放人之心,否则勾践危在旦夕矣;文种走到勾践面前,泪流满面的跪注道:“臣目睹越王受此奇耻大辱,无能制止,臣罪该万死……”
  勾践把嘴一抹,拼命把肚里面的污物呕了出来,喘息了一会,才长叹一声,苦笑道:“文大夫不必自责,此乃上苍有意惩罚勾践,勾践岂敢有半句怨言。”
  文种替勾践清洁干净,返回御马厩简陋的住房,文种见四下无人监视·这才低声对勾践道:“夫差受伍子前所惑,已对越王你动了杀机矣!”
  勾践想起刚才一幕,此时才长叹口气,道:“勾践身为阶下之臣,生死由人,夫复何言,可惜鬼谷先生临别赠言,说勾践只须经磨三年囚牢岁月,便可返国,又七年后当可振兴,如今看来,只怕已无望矣。”
  文种沉吟道:“‘据臣所知,师傅已得天机大道,勇无遗策,断不致如此先决,况目.臣已把越王国下境况,派人密报范丞相,范师弟接报,必定会告知师傅,或者彼等已定下救亡大计吧,越王千万不可灰心气馁。”
  勾践叹了口气,苦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容勾践再抱奢望,一切但看上苍的安如卜巴!”
  就在勾践与文种君臣二人在御马厩四室嗟叹惊忧时,鬼谷子与范基等,定下的救亡大计,亦已成功的施行了第一步了。此时西施已在赴吴国的途中,她由越国三十精锐会稽兵护送,篮丹和九天玄女秘密随行,并没公开露面,只在暗中保护,此时;蓝丹的功力大增,“乾坤气剑”已达收发自如的境界,更有“无为神功”心法为根基,她与九天玄女联手,当世已罕有敌手,因此有她二人暗中保护,就连最担心的范基也大为放心。西施一行,行行歇歇,走完千里旅途,终于抵达吴国都姑苏城。早有吴国快马,进宫向夫差呈报,说越国丞相范基,为报吴王大恩大德,传千里遥遥,送上一位绝世美女,望吴王接纳,云云。此时夫差正在宫中,与大将军伍子前大夫伯恩,商讨北上会盟,急夺中原盟主之事。伯部一力赞许,坚称争夺中原盟主之位,此其时矣。但伍子前却有异议,说目下不宜攻齐,先要杀了勾践,彻底消灭越国·免除后患,再图北进,如此方为万全之策。夫差沉吟难决,闷闷苦思之际,却突接越国送来绝世美女的消息,根本不放在眼内,此时一听呈报,便不以为然的微哼一声道:“残破河山,尚有绝世美女吗?”
  伯帮一听,连忙讨好的含笑道:“吴王,古道越国多美色,丽质天生,虽然河山残破,或许尚有绝色所潜藏,何不召进宫中,当面一看,由此亦可验证越民是否忠心于吴王啊!”
  夫差心中一动,便点点道:“好吧!那就传寡人之令,把越国贡女送进宫来。”
  不一会,西施便由吴国禁卫护送,走进吴王宫来了。但见西施浑身素白,踏着莲步,切娜而近,通身上下,一片圣洁的艳光,她在大差面前,也不像寻常朝贡女子,并不含羞脉脉,也不媚态洋溢,只是轻轻向夫差曲一曲膝,便算参见之礼,更连一句阿泱的话也没有。夫差一见西施,不知怎的,就如冰天雪地中,猛地瞧见一朵盛放莲花,艳光逼人,令人目眩,夫差里见识过万千美女,此时却不由神思一阵眩迷。夫差也不管西施是否对他无礼,立刻伸出双手,扶起西施,又连声道:“好!好!好极了!寡人这便立刻封你为娘娘……快,来人哪悦送西施娘娘入后宫,着宫女小心侍候,若有差他,杀毋赦!”
  夫差又满脸欢欣的对西施道:“西施娘娘请先近后宫,寡人稍后便立刻进来与你相聚了,哈哈,寡人今日快活极了。”
  西施被送入后宫去了,她刚与夫差见面,便被封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吴国娘娘,这当真是夫差破天荒的举措。夫差甚至在西施离开后,依然神思恍倾,恨不得立刻便进后宫,与西施欢会。
  怕帮见状,不由微微一笑,暗道:范基此计妙绝,西施是越国人.她既被封作娘娘,大差自然不便杀娘娘的故主,越王勾践的生命便可保住了!但不知范基如何寻到西施这等绝色人选?伍子前眼见夫差见了西施,便一副眩迷模样,心中不由暗吃了一惊,暗道;此时此刻越国送此绝色,分明是为救国而施的美人计,利用西施来打动吴王的心,如此一来,勾践不但可保生命,已返国有望,日后必成吴国心腹大患。伍子前心念电转,但此时此刻他也绝不敢劝谏,因为在夫差如此兴头上,向他泼冷水,那当真是嫌脑袋长得太牢了。夫差心不在焉,此时他就连最上心的中原争霸事也无心细想了,一心只想着立刻返后宫去,与美人欢会。夫差胡乱再说几句,便把伍子前和伯需打发出去,他自己便迫不及待,走进后宫娘娘寝室中来。此时西施正斜倚在妆台边,以手托腮,眉头微皱,不知正在思忖什么。
  “吴王驾到。”外面忽然响起宫卫的叫声。西施无奈,微叹口气,只好站起来迎迟夫差。夫差已大步而进,西施向夫差万福一句:“西施迎近三上。”
  夫差定睛一看西施,只见她已换了娘娘便服,缎黄轻纱,宛如巫山神女,伊如洛水仙妃,天然秀色明姿,生就灵香玉骨,盈盈秋水,流盼有情若无情,淡淡春山,含餐处无意若有意,真个是绝世无双,艳压三千粉黛,身抵十万雄兵。夫差一见,目夺神迷,连后也说不连贯,喃喃的连声叫道:“娘娘不必多礼!寡人这便与娘娘痛饮三杯吧!快,去备酒!”夫差催促宫娥道。西施一听,心中虽不乐意,但也不便拒绝,无奈只好含望相就。不料西施这副无情若旮清、有意若无意的默默含剪神态,更令眼高于顶的夫差动心.他此时对西施的爱意,简直已比烈酒更浓了。不一会,宫娥便送进酒来,自然是一等一的宫中佳酿,大差功西施饮酒。西施只是微呷了一口,夫差也不去勉强,呵呵一笑道:“好。娘娘玉体自重.不饮烈酒,但呷一口,寡人亦已心满意足了,寡人代娘娘饮三杯!”
  夫差说着,果然连饮三杯烈酒。西施此时心中柔肠百转,暗道:此身已落在暴君手上,他又有了酒意,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反抗得了,而且也绝不能反抗,否则,与范郎定下的救国大计,便付诸流水矣!范郎啊范郎,西施的一身玉洁,只怕保不住了。西施愁肠百结之际,夫差果然已有了酒意,他满面红光,眼放淫光,先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一面对西施笑道:“娘娘!此处并无外人,在夫看面前,不必拘谨,也把衣宽了吧!”
  西施一听,万般无奈,只好道:“宫娥在此,波等不是外人吗?”西施之意,乃拖得一时算得一时,但后果如何,她也不敢存什么奢望了。不料夫差一听,呵呵大笑道:“原来娘娘如此畏羞,宫娥侍寝,乃宫中常事,但既然娘娘初入宫未惯此节,你等便全数退出去吧!”
  侍酒的宫娥一听,连忙收拾了杯筷,退出寝室外面去了。夫差乐极的大笑,他对西施道:“时辰不早,娘娘且随夫君上床欢会。”
  西施一听,心如刀割,哀叫一声:“范郎啊范郎!经今晚一夜之后,西施与你的缘份,便后从此永绝了!西施贞洁不能为你保住,又岂有颜面再与你相见……”
  西施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她的神情,就如犯人待刑似的。
  夫差见,惯妃嫔的妖媚,见了西施这等神态,巨而更加欣喜,更确证她的冰清玉洁,他不由呵呵一笑,道:“娘娘不必害怕,寡人自会温柔相待。”
  夫差说罢,果然走近西施身边,伸出手来,替西施宽衣,夫差傲气十足,眼高于顶,他竟肯低声下气,替女人宽衣,这当真是一大异数了。西施脸色察地发白,但万般无奈,也只好任由夫差施为,夫差果然小心翼翼的替西施宽了衣,他不觉一阵目眩,但见西施的肌肤,竟比白雪犹胜三分,他不觉遍体一阵酥麻。西施此时已全然绝望,心中但感一片空白,她紧闭双眼,犹如已经死了。夫差却不生气,他拦腰一抱,便把西施抱上龙床,夫差酒意上涌,已迫不及待,向西施的玉体压了上去。不料就在此时,夫差但闻西施的玉体之上,万千毛孔中,竟飘溢出丝丝香气,这种香气非兰非跨,但犹胜百倍,这香气钻入夫差的鼻孔,立刻直透脑袋,他但感一阵极舒服的迷醉,眼前飘起一阵幻影……
  夫差但见一头白虎,正向一朵雪白的莲花扑去,雪白莲花忽然大放艳光,白虎双目被艳光所灼,竟中途落下,伏在地上,低头向雪莲花吼了三声,便忽然呼呼的沉睡……夫差至此,竟也身不由己,带着前所未有的极度满足,沉沉的睡去了。西施此时亦一阵惊愕,原来夫差所见的幻影,西施也同样目睹,她瞥一眼身边的夫差,他未及占有她的贞洁,便竟极度满足的沉沉睡去,西施不禁又惊又奇,暗道:莫非这便是鬼谷子所施的,以莲花穴的极强龙气,克制夫差的白虎穴龙气,以保自己贞洁不失的“寻龙大法”吗?若如此,鬼谷先生真乃绝世奇人矣!第二天,夫差醒来,他对昨晚之事竟一无所知,但在他的感觉中,他已在西施身上获得了极度的满足,他因而更百般疼爱西施了。一连多晚均如是,渐渐西施也已习惯了这种羞人而迷幻的情景,不再惊慌,反而苦思,如何进行与范基定下的救国大计了。大差对西施爱到极点,对这位令他获得极度满足的美人,他甚至连江山之重要也忘了。夫差特地为西施在灵严山上,建了一座馆娃宫,把西施安置在馆娃宫里。馆娃宫内,有吴王井、玩花也玩月池、琴台、梳妆台、砚池、划船坞、采香送、脂粉塘等等,真个是馆娃宫中馆娃,画栋侵云峰顶开,而已所有这些,均是夫差和西施亲口命名的。可惜西施自始至终军眉不断,冷冷然时若冰霜,极难一见她的笑容。西施越是不笑,夫差就越发欲一见西施的笑容,为达此目的,夫差几乎已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夫差命人在馆娃宫后花圆的地上,铺满了最大粒的黄豆,又命人在山下抬上一双游船,他让西施坐在船上,令兵士拉着游船在黄豆L滚动,夫差为逗西施欢容,得意地改了个名字.叫“峰顶行舟”。但一一西施并没露出任何笑容,夫差一次白费心tx。夫差又命工匠,在馆娃宫的一条走廊的地下挖空了.再埋上大瓷缸,上面铺上名贵的檀木,人走上去,会发出叮叮略略的声.夫差说这叫“响步廊”。西施依然不笑,夫差二次白费了一番心血。换了别的妃嫔,夫差早就杀掉一千儿百个了.但对西施,夫差决不会出手,因为只有西施,才能令他获得那种空前绝后的极度满足,杀了西施,就等如要了夫差的命,他又怎会自己动手把自己杀掉?
  更奇怪的是,夫差为逗酉施一笑,竟如他早年报父仇、争霸权一般的弃而不舍,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此时在夫差的心中,只有“西施一笑”这个心愿,其他的一切,他已浑然忘却了。
  “响步廓”完成不到七天,这一天晚上,用色如水,馆娃宫四周的亭台山石,犹如沐浴于清水银光里。周遭淡淡如烟,美如瑶台仙境,幽如月里寒宫。夫差心道酉施喜欢幽静,应该喜欢对月漫步,趁今晚与她饮酒赏月,或许可以逗出“西施一笑”!夫差这般转念,心中不由一阵兴奋,忙向宫娥传令道:“快!在后花园水池边摆酒,并请西施娘娘赴宴。”
  君令如山,何况是说一不二的夫差之命,因此不到一刻,后花园的酒宴摆上了。不一会,西施在宫娥的引领下,也切娜而至。西施一到,夫差就忙开了,此时他浑忘了自己的身份年纪,犹如一位顽皮的娃儿,殷勤侍候西施,这才举杯道:“千金难买今晚用,寡人特备越国贡酒,乃娘娘喜喝的,与娘娘赏月散心。来!娘娘,先喝了这一杯吧!”
  西施怔怔的端着酒杯,却又放下了,“越国贡酒”四个字眼,锥刺着她的心头,她望着水中的月亮,轻轻的叹了口气,不但不饮也不笑,反而默默地掉下泪来。夫差尚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话,心中虽然有点扫兴,但他不忍责怪西施,笑着对西施道:“娘娘若不喝,寡人手上的酒杯就不放下!”
  西施无奈道:“王上要我喝酒不难,但须依我一件事”
  夫差一听,如奉纶音,忙道:“好!好!快说!快说!莫道一件,便于件万件.寡人也必答允!”
  西施仰头望月,忽尔轻叹口气.幽幽的道:“天上明月,光照万家,月中必有西湖的影子,那是我故乡之湖啊,未知王上能否把天上的月亮,捧在手中,让西施看看?那西施便饮了这一杯吧!”
  夫差一听。登时傻了眼,心道你欲看越国西湖不难,寡人就算把西湖搬到姑苏,勉强亦可办到,但在天上明月乃仙家之物,凡夫俗子又怎可将其捧在手上,你不喝罢了,何必出此难题来推搪?夫差并不蠢,他请透了西施的心意,便呵呵一笑,道:“娘娘开玩笑了,别的不难办到.但把明月捧在手上啊,娘娘先教寡人如何捧法?若娘娘真能办到,寡人甘愿在地上爬三圈,让娘娘瞧着开心。”
  夫差以为这反过来,必是难倒西施了,说罢不由得意的呵呵大等。不料西施一听,也不说什么,便站了起来,款款地走到水池边,弯腰俯身,双手掏水,又缓缓的道:“王上请过来一看。”
  夫差见了,心中一阵奇怪,不知西施弄甚花巧,便也站起来,走了过去,低头向西施双掌上一看,不由呆呆地怔住了。原来夫差但见西施的掌中,一掬清水,分明有一个皎洁晶亮的月色,月儿在西施掌中微微颤动,四射光华。夫差不料西施竟如此聪慧,当下不由大声喝彩道:“好!娘娘果然慧绝大下。”
  西施收掌站起,道:“既然如此,王上曾答应过什么了?”
  夫差一听,不由微吃一惊,暗道我若真个在地上爬三圈,传将出去,成何体统?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吗?但又不想惹西施生气,无奈陪笑道:“娘娘,算了吧?这杯酒你也不必喝了,就当寡人刚才所说乃戏言吧?”
  西施却幽幽的道:“自古王无戏言,王上说话不算数,又何以服天下哉?”
  夫差一听,又傻了眼.心道是啊,寡人答应过的广。若悔的话,传将出去,那岂非更糟?罢了.左右只爬给西施一个人看、只要她不出去,也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夫差无奈,只好挥手让侍酒的宫娥退出去,然后真的。伏在西施面前,爬了起来。夫差一心欲逗西施一笑,他居然肯在西施面前爬伏,这当真是夫差的一大异数。不过夫差并不知道,他虽然有白虎龙气护体.但两施的莲花龙气.经完谷子以“请龙大法”施为后,龙气之盛.大厂无双,盖过了夫差的白虎龙气,夫差在西施面前·不知不觉已受其牵制了。此时西施见夫差堂堂一位吴王.威震天下;.却居然肯在她面前爬队,如狗一般.其状狼狈之极,不由“噗嗤”一声,美将起来。夫差一听,盯忙中连忙扭过头来,但见西施这一笑艳比娇娇桃花,在春光中盈盈而放,充满平生未见的千娇百媚,夫差不由一阵神魂飘荡!他立刻一跃而起,嘻笑道:“人道千金难买一笑,如今娘娘笑了,寡人这一爬.岂非胜于千金万金吗!哈哈,寡人好势决活!”
  夫差说罢,竟乐得手舞足蹈,在后花园中的月色下.跳起舞来。西施这一笑,直弄得夫差魂飞上天.魄落黄泉,但又心痒难熬,足足三月不理朝政。西施在姑苏城灵严山馆娃宫这一笑后,便再无第二笑·夫差想尽千方百计,欲逗西施第二笑,可惜均徒劳无功,终日秀眉微整,虽然美极,但可惜少了“一笑”那种干娇百媚.这教夫差如何不心痒难熬?夫差的心思,自西施入吴后,已大半放在她的身上了,也忘了什么争霸雄心了。西施终日愁愁脉脉,夫差想尽千方百计,终难令酉施开颜。夫差道:“娘娘啊娘娘!你要寡人如何寡人也都答应了。”夫差情急之下,几乎是哀求西施二笑了。西施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鬼谷子先生所言很灵验,夫差的白虎龙气,果然不敌西施的莲花龙气,看来夫差已受牵制,范郎的救亡复国大计,也应该走前一步了。西施人吴之后,虽蒙夫差百般宠爱,享尽荣华富贵,但她的心思却绝无丝毫改变,念念不忘范基与她商定的救亡复国大计。这时西施见时机已然成熟,便不再犹豫,毅然施展那救亡复国大计了。只见西施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吟道:“吴官娃宫几重新,施氏山前旧有人,年来绿树村边月,夜半清溪梦里身,表节黛眉落,飞花长逐树鹃声……哎!”西施忽然又叹息一声。西施这一声叹息,犹如剜了夫差心头肉似的,他连忙慰道:“娘娘既然思想故乡,寡人便安排与娘娘同游一趟越国罢了,娘娘切勿再暗自伤悲。”
  西施微一摇头,道:“西施并非思念故乡而自伤,王上误会西施心意了。”
  夫差一听,心中不由一乐,暗道:“西施既然并非因思家而伤悲,这便足证她的心已在吴国生根矣。”夫差心中高兴,便趁机欲逗西施开心道:“那娘娘优怨什么?你说出来,寡人必替你解忧便了。”
  西施长叹一声道:“王上知西施乃越国民女,如今被送入吴国,享受荣华富贵,但西施故主越王勾践,却在吴国为囚,受尽折磨,西施作臣民的,又岂能开心舒眉?但望王上鉴谅原有。”
  夫差一听,微一皱眉道:“娘娘既已奉寡人为主,勾践不过故主而矣,还提他作什么?”
  西施却决然的摇头道:“不然!王上此言差矣!”
  夫差一怔道:“为什么?难道寡人说错了吗?”
  西施道:“勾践虽乃西施的故主,但若西施不念旧情故义.他日同样不念新主,届时王上是否会说西施忘恩负义?为世人所不齿?望王上明察。”
  夫差一听,心中不由一乐,心道西施这么说,便是表明她已忠心于自己,他不由呵呵一笑,道:“娘娘果然知情重义,寡人便成全你一番心意吧!你希望寡人如何处置勾践?你说吧!”
  西施一听,心中一阵激动,她也不敢再有任何犹豫,趁势坦然直道:“西施但能见到越王勾践重返故国,与臣民回聚,与吴国和平共处,
  共享太平,则于愿足矣!其他岂敢向王上奢求?”
  夫差沉吟道:“寡人本无杀勾践之心,但放他返国,却怕他日后与吴国为敌,此事寡人尚难决断。”
  西施款款的道:“王上差矣,西施从越国而来,深知其况,目下越国兵微将寡,国败民穷,如何有能力与吴国为敌?况且王上若把越王放返故国,足显王上宽宏大量,不念旧恶,天下人必闻之心服,民心服则大势顺,王上称霸中原之愿,必可水到渠成矣。”
  夫差想了想,不由点头道:“娘娘所言甚为有理,寡人明日上朝,便传旨把勾践放返越国便了。”
  西施一听,立刻追问一句道:“王上,你曾对西施说了一句什么?”
  夫差呵呵一笑,道:“娘娘放心,君王无戏言啊!”
  西施一听,这才欣然一笑,这是西施在夫差面前的第二笑,这一笑之美.简直把夫差弄得浑身发软,再也站不起来了。第二天上朝,夫差身心舒畅之极,他仍带着昨晚与西施在一起的极度满足感,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的每次他都快活得迷迷糊糊的?神思恍懈的夫差,瞥一眼庭下挺立的伍子前、伯锡等文武大臣,忽然便发声道:“寡人打算把勾践放返越国,尔等以为如何?”
  伍子前一听,心中如遭电击,他料不到夫差自西施入吴后,性情竟变得如此厉害,三月不理朝政,浑忘中原会盟争霸之事,这还罢了,因为这还无损吴国的安危,但如今不料夫差不但不杀勾践,反而打算把他放返越国,这岂非养虎为患,置吴国的安危于水人啊。伍子前心念电转,尚未及有所表示,吴大夫伯帮已抢先向夫差贺道:“恭喜吴王!终能作此英明决断!可喜可贺!”
  夫差呵呵一笑,道:“伯帮,你且说说,有甚可喜可贺之处?”
  怕终早已胸有成竹,不加思索便朗声道:“吴王此举,上应天心,下顺民意,更向天下宣示吴王的宽宏海量,今天下归心,北上会盟,中原霸业,克日可成,岂不值得可喜可贺哉?吴王英明!”
  夫差心思本就恍馆,身心尚留在昨晚与西施相伴时的极度满足快活中,他一听伯裁之言,竟倍觉受用,不禁欣然道:“伯据大夫深知寡人之心也!”
  伍子前一听,心更惶急,他明知夫差只喜听阿议奉迎之言,听不得劝谏之语,但为了吴国的安危,伍子前猛一咬牙,拼死道:“不然,吴王,此时若放勾践返国,不日必成吴国心腹大患,待勾践羽翼复长,则吴国危矣,务请吴王三思。”
  夫差一听,脸上立露不悦之色,他微哼一声,道:“伍将军此议,则寡人之决定,大错了吗?你又有什么更佳主意,哼!”
  伍子前见夫差已露不悦,自己已陷险境,万一惹怒夫差,立时便有杀身之祸,但伍子前性极刚烈,他猛一咬牙,不惜惹怒夫差,决然奏道:“伍子前不敢,但请吴王明鉴,目下吴王已受人所惑,处措不利于吴国安危,伍子前不得不冒死启奏。”
  夫差重重的吓了一声,冷笑道:“伍子前,寡人受谁所惑了,哼哼。”
  伍子前拼死奏道:“‘细则伍子前不敢直道,但请吴王下旨,先免去大夫伯辅之位,不容其妖言惑众!然后……然后……伍子前一顿,忽然不敢直道。由此可见他那“然后”是什么严重举措了。夫差拨出他那把属楼宝剑了,他忽然嘿嘿一笑道:“然后什么?嘿嘿。伍子前!”
  这时朝中大臣均替伍子肯捏了把冷汗.因为吴官中有一后话.叫“不怕吴王哭,不怕吴王怒,就怕吴王一笑”,夫差笑三笑便是他拔剑杀人之时了。伍子前本来欲道:“然后逐西施出宫,杜绝越国内奸”,但此时也不得不绕了个弯,委婉的续道:“然后……然后请吴王疏后富.辛朝政,励精图治,不忘父仇,如此方不负先王阁问所望,万祈吴王明察。”
  伍子前说得虽然隐晦,但夫差不蠢,立刻便明白伍子前所指“疏后宫”之意,乃指他太宠幸西施,受其所惑,致不理朝政,有负先王阅间所望,这还了得?这下正好犯了夫差此际的大忌。夫差不禁又嘿嘿一笑,道:“伍子前!你自恃有功于吴国,竟连寡人也不放在眼内了?竟敢在朝上胡说八道?”
  伍子前脊背不由一寒,因为这是夫差的第二笑了,他深知此时再不容他硬抗,无奈只好跪下道:“臣伍子前念先王知遇之恩。生为吴国人,死为吴国鬼,此心可鉴日月,若有冒犯冲撞之言,基吴王恕罪!”
  夫差一听,心中的怒火才稍平缓了点,他第三笑便没有发出来,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知罪就好,伍子前,寡人念你曾有战功于吴,暂不治你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宫卫听令。”
  八名武功高强的宫卫立刻应声而出,肃立听令。大差至重的一拍案氛沉声道:‘伍子前出言个逊,速拖出去,重责五十军仗.今尔切记,日后好好收敛.不然.哼哼,管教你知道寡人的法刑厉害!”
  八名官已一涌上前.不容伍子前申辩,把他拖出门.重打五件军杖去了。朝中众文武大臣见状,早已汗流浃背.谁还敢有半句异议?朝中登时鸦雀无声.犹如死般沉寂。伯儒见状,连忙跨前一步,高声叫道:“吴玉英明神武,央断无误.臣等挥服!”
  满朝文武一听,连忙随声附和道:“吴王英明神武,臣等拜服”
  夫差一听,这才转怒为喜.道:“好!好!尔等皆忠心之臣,不似伍子前之大逆不道。既然众皆无异议,传寡人旨意,放勾践、文种返越国去吧!但要他切勿忘记,年年来朝,岁岁进贡,永世臣服于吴,退朝。”
  夫差说罢,早已心中难熬,急着赶回后宫,向西施报此喜讯,以便能再”她的稀世的一笑去了。不少,越王勾践和大大文种,终于返回越国,距勾践人吴力囚之日,恰恰是鬼谷子所判断的岁月。范基、于潜等,知悉越王勾践已返国的喜讯,早就在会稽山上殷殷相迎,然后再护送勾践,上会稽峰越国临都。勾践等走进勤政殿时,鬼谷子已大步而出,向勾践拱手道:“恭喜越王,三年厄运已过,再假以时日,便是天机运转之时矣!”
  勾践重返故国,恍如隔世,此时一见鬼谷子,登时如见重生父母,连忙趋前一步,紧执鬼谷子双手道:“鬼谷先生为越国救亡之事操劳,呕心沥血,乃越国臣民的再生父母也,勾践当永不忘。”
  鬼谷子淡然一笑道:“目下要事繁多,一切有待越王亲自裁决,不必说此客气之语。况已越王能获重生,居功至伟者另有其人,越王欲谢,便向彼等致意便了。”
  九天玄女此时极为同情范记和西施,这对恋人的悲壮情怀.令她感动不已,此时再忍不住了,有点失礼的尖声叫道:“越王你可知范基和西施,为了救你返国,作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勾践一听,不由一怔,目注范基,似有所询。范基忙道:“越王不必介怀,一些个人私事,何足挂齿?一切但以大局为重吧。”
  越王勾践不舍,转身向九天玄女道:“姑娘请道其详。”
  九天玄女忍不住了,便把范基与西施的山盟海誓,彼此已誓约生死不离.但为了打动夫差,放越王返国,以图复国振兴,毅然牺牲男女私情,送面施人吴,为了“美人救国”的大计事,—一向勾践说了.来了九天玄女瞥了鬼谷子一眼,忽然加了一句道:“不过,若非鬼谷师哥妙施大法,西施姑娘就算入吴,只怕也未必马到功成,也未必可以保住她的贞洁……哎哟.羞死人,不说了!”
  九天玄女的娇野,连鬼谷子也拿她没法,勾践更难以应付。勾践一听,不由又惊又奇,忙道:“此事细节如何?姑娘快道其详。”
  鬼谷子一听,不欲九天玄女大张扬此书,失了潜移默化之功,便淡淡一笑道:“越王不必介怀,救亡复国,匹夫有责,西施姑娘乃越国之女,范基亦是越国之臣,彼等尽忠报国,实应尽本份。至于鬼谷子为此所施之法,一切皆为助越抗吴大计,越王日后自会明白,此时也不必再去深究其中因由。”
  勾践一听.感慨的道:“是,鬼谷先生为越国救亡大业,呕心沥血,越国臣民,当永世颂扬!”
  鬼谷子一听,脸转肃然道:“越王,目下不宜论说功赏之事,越国百姓,水深火热,奄奄一息,实正于死亡线上挣扎,望越王一切以此为念!”
  勾践一听,心头一凛,返国的喜悦登时烟消云散,额上冒出汗来,忙道:“鬼谷先生所言乃至理也,勾践日后必以此为戒,励精图治,以图复国大计,但请鬼谷先生指点督策!”
  鬼谷子见勾践其意甚诚,不由仔细向勾践脸上一看,但见勾践鼻梁正中,隐隐已现出紫气,心中一动,暗道勾践命运,少阴晦气已去,当主三年吴四岁月已过,目下命宫运交寿上‘即鼻梁正中’,紫即贵旺之气,乃主其本命运势渐入佳景;二来习践祖脉,已移葬产萝山母体龙脉,与越国母山融汇一体,相辅相承,潜移默化,越国即勾践,勾践本命已与越国国运相连,已届振兴之期;三来据师傅老子的天机大道所断,目下已届三元会运中的三百年小劫期,越国恰逢此劫运,当可于乱中求治,谋取振兴!鬼谷子心念电转,已有决断,他再不犹豫,便朗声道:“越王,目下越国百物待举,百废待兴,百姓穷困,国家积弱,一切务以休养生息为念,万不可再加重百姓的负担了。”
  范基皱眉道:“但吴国所索贡物不能稍减,否则便会被夫差执着借口,发兵攻越,则越国危矣。贡物来自民间,国库已空空如也,这却如何处之?”
  勾践一听,亦为难的叹了口气道:“民穷国弱,再加吴国贡物,越国势必百上加斤矣,其中关节,尚望鬼谷子先生有所指点。”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越王,我鬼谷师哥并非治国之材,又非一国之君,如此艰难国事,他能有什么法子?”
  勾践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沉思。篮丹心中不安,因为她毕竟是越国之女.一脉相连,忍不住便替越王勾践说话道:“师妹之言差矣!鬼谷师哥已得师傅老子的天机大道奇学,又身为大地寻龙祖师,岂不知越国及天下的大势?他既然知悉,又岂无应对之策?克会师哥,看未作也切莫有负越国百姓所望。再施妙策.以解数越民之难厂。’”
  勾践、范基、干潜等越国君臣.亦忙向鬼谷子拜求治国之法。鬼谷一户心中其实已在想如何能救越国国弱民穷、负担奇重的困局.他沉吟了一会,才夫然的道:‘”为分之计.唯有三管齐下.三帆并举.为可染力挽狂澜,解救困局。”
  勾践忙道:‘”何胃三管齐下,三帆并举?”
  鬼谷子朗声道:“其一,速派人潜入吴部姑苏,向西施姑娘密报越国目下的苦况,求她设法打动夫差的心思.诚先越国的贡税.:二来亦趁机刺探吴国的工情.以便及一早应利。’
  范合、文种一听,均佩服点头道:“不错!此乃唯一可行之路也。”
  鬼谷子又肃然道:“其二,望越王务必跳出自伤心境,一跃而为强,艰苦奋斗,报仇雪耻,意志坚,则信心强.再领袖国民,全力发展生产经济,节约日常消耗,决定富国振兴之路。”
  勾践一听,亦肃然道:“‘勾践谨遵鬼谷先生教诲!”
  鬼浮于微微一笑,道:‘“其三则是强兵矣.目下一战,铸造大批玄铁刀枪,其坚锐当无可抵挡,但尚须辅以行兵布阵之法,严明三军铁纪,以民为本,农忙时须下田助耕,农闲时必勤加操练,如此则不仅可收富国之效,更达强兵之果。假以时日,越国振兴有望英!”
  勾践一听,沉吟一会,便决然道:“克谷先生所说乃越国夏国振兴之路,寡人将亲自力行,决不更改!”
  勾践言出果然践行,他为激励自己。坚决不住王宫软床,令人砍了一把柴薪,每晚与夫人便睡在柴薪上面。勾践又在王刚边悬了一个苦胆,每日出门、返回。必先尝一下苦胆的滋味,并以手抚胸,反问自己道:“勾践,你忘了亡国之苦了吗?”
  勾践为了减轻百姓负担,下令王宫中人,从他自己开始,均要自耕自食,百姓的税收,则积蓄起来,填补破败的国库。勾践自己带头下田耕作,夫人则在王宫内自己织布制衣。勾践自身之刻苦,极大感染了越国臣民,人人均鼓足勇气,艰苦奋斗,以图复国振兴,越国上下,开始呈现一派生机勃勃景象了。鬼谷子眼见越国上下,自勾践到民间百姓,无不以振兴国运为己任,人人发誓,个个顽强,全国上下,充满了一股铁一般的意志,与十几年前越都钱塘绔媚民风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判若两国,心中不禁欣然。鬼谷子暗道越国都自兵败移都于会稽峰,于会稽峰上建越王宫,虽远不及旧都的华丽,但国运却已开始潜移默化,一洗旧日的颓废绔媚,代之而精忠勤勇,民风如此强盛,振兴国运当指日可待矣,都城之风水玄妙,当真不可思量。鬼谷子转念又道:“勾践祖脉,已从困龙之地,称到芒萝山旺龙之脉,潜龙地脉之力,果然令子孙后人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勾践只要坚守意志,绝不松懈,不出数年,越国必可振兴,以雄浑之姿,挺立面对中原,龙脉之力,当真可抵雄兵百万。”
  鬼谷子在越王宫迎宾馆沉吟间,于潜已悄然而进,但见鬼谷子正默默思索,便不敢惊动他,静静的位立一旁。鬼谷子沉吟之际,头也不回,忽然便道:“潜儿!你不在练兵督军,来此作甚?”
  干潜不由奇道:“师傅,你怎知是潜儿进来?”
  鬼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你两位师叔脚步轻盈.种儿则略带浮躁,基儿却稳而坚实,潜儿刚而静,各人步声,足显心态,不难分辨,一听便知。”
  于潜佩服道:“师傅自在邮山上清宫师祖处回来,功力又比前精进数倍了。”
  鬼谷子甚喜干潜这位小徒弟,虽然他已经是越国大将军,但在鬼谷子眼中,干潜依然是昔日那位憨直的干氏后人。他闻言不禁呵呵一笑道:“潜儿,怎的了?做徒弟的倒奉承起师傅来了,不怕被人说你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干潜眼中,鬼谷子永远是亲父一般的恩师,他憨憨的笑了笑道:“不,只要名副其实,便非自夸,否则反而变虚伪了,当今世上,试问谁还敢轻视师傅这位大地寻龙祖师。”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你莫尽说恭维活,你进来必有事求师傅,说,是什么事?”
  干潜一听,知师傅有鬼神莫测神算之能,自己的心思岂能瞒过他的锐目,便连忙道:“是,师傅,潜凡欲请师傅到校场,指点越军练兵之法,未知师傅肯去否?”
  鬼谷子一听,欣然一笑道:“好,既然越王已把强兵之重责,交到你的肩上,师傅自然应该助你一臂之力,走吧,还逗留什么?”
  于潜忙道:“是,师傅,请移大驾!”干潜说着,并不迈步。鬼谷子一见,便呵呵一笑道:“潜儿,你还有甚疑问,只管直说,吞吞吐吐干吗?”
  于潜不由憨憨一笑,因为他的心事,又被鬼谷子一眼洞悉了,他在拜服之余,连忙趁机低声道:“师傅,日前篮师叔和九天玄女师叔,两人联手入吴,与西施姑娘秘密联络,未知此行结果将会如何?”
  鬼谷子微一沉吟,便道:“你两位师叔联手,当今世上,已罕有敌手,因此必可平安而回,且西施姑娘有龙脉庇佑,其心志之坚贞聪慧,百年难遇,她报仇后,也必然会替越国竭尽心力,因此蓝丹、九天玄女此行,必定有甚大收获。”
  干潜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是大喜讯,但……但未知蓝师叔她们,会否忍不住把夫差杀了?”
  鬼谷子奇道:“潜儿,你担心此点干吗?”
  干潜忽地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夫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潜儿若不能亲手杀之,如何对得住先父的亡灵?因此潜儿绝不想夫差死在别人手上!”
  鬼谷子一听,心中一动,忙国注干潜一眼,见他满面红光.如火焰闪耀,不由暗道此乃于潜祖脉龙气大炽之兆,他所承荫的乃是唯一足以克制夫差白虎友穴的潜龙穴,干潜报父仇之心忽然大炽,莫非已届龙虎相斗,白虎当败之期了吗?这倒要仔细留意了。鬼谷子这般转念,便淡淡一笑道:“目下天机大势,已届三元会运之三百年小劫,天下行将剧变,国运尚且须历轮回翻转,更何况一己私人仇怨?必定亦在此三百年小劫中了断矣,因此不必过于执着,须势而行,一切自可须势而断,潜儿只须牢记此点,也便是了,其他不必再去苦思冥想。”
  干潜见鬼谷子语转肃然,不敢违逆,只好点头道:“是,师傅,潜儿紧记、一切以大局为重。”
  鬼谷子明知干潜意犹未尽,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他有点偏爱干潜,便微微一笑,道:“大势虽然如此,但潜儿若顺此大势而行,便既参与其中,剧变之日,也便是你父仇得报之时了……走吧,切勿再为此事苦恼!”
  干潜一听,心中登时大喜,所有疑虑一扫而空,连忙朗声应道:“是,师傅请!这便立刻上练兵场去。”
  越国三军总校场,便设在会稽峰北面的一块开阔地,方圆近百丈,足客二万兵马驰操练,校场的北面有一块巨石,高达三丈,成了天然的点将司令台。此时越国二万精兵,正由越国周参将督率操练,士卒喊杀连天,人人斗志昂扬,努力苦练。周参将见鬼谷子和干潜走近,连忙走下点将台侧的木梯,因为周参将的功力,尚未达一跃而上三丈的地步,快步向鬼谷子和干潜走来,躬身道:“末将迎近干将军、鬼谷先生!请鬼谷先生指点三军阵法!”
  鬼谷子微一沉吟,心道大势已届“三元会运”中的三百年小劫,为顺应此大势,倒该有所施为了,于是便欣然一笑道:“好!那鬼谷子今日,便授一套九星阵法吧!”
  周参将、干潜一听均大喜道:“多谢鬼谷先生,越军有此阵法,必可如虎添翼矣!”
  干潜和周参将并不知道,鬼谷子这套阵法,乃从顺应“三元会运三百年小劫”而创,三三为九,因此得名为“九星阵”。鬼谷子亲自挑选三千精锐会稽兵,从三千精兵中分作三大队,每大队又分作三中队,每中队分作三小队,每小队共精兵一百一十人。鬼谷子从其中抽出九人,先传授阵法的精义,待九人熟悉,再分派到九小队中,率九小队操练,由少到多,由简人精,教授得法,很快,三千精兵组成的“九星阵”,便行走进退、大有章法了。鬼谷子创授的“九星阵”乃从“三元会运”中悟而独创,三元即L三元、中三元、下三元,合共九元即九宫;三元中每一元即一万五千年,九元合计十三万五千年,足见其阵法包罗万象,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世能人异士,包括三国时的诸葛亮,他的“八阵图”,亦是从鬼谷子的“九星阵”演化而成,其威力虽然雄浑,但终究比不上鬼谷子“九星阵”的玄妙无穷。鬼谷子的“九星阵’”既从“三元会运”悟创,阵法分为“九色’,亦即九小队,每一小队代表“三元会运中三百年小劫”,玄妙之极,分别以生气贪狼、延年武曲、天医巨斗、伏位左辅、绝命破军、五鬼廉贞、祸患禄存、六煞文曲、重生右罚等九星命名。九星的演化.又据“伏素八卦步法”,每一卦即可变“九岁’,例如“乾卦”第三突变为”‘祸患”.“干二、干三”同变为“三医”。“干二”单变为“绝命”.“‘干一”单变为“生气”,“干一、干二”以变为“五鬼”,干二、干三”共变为“延年”,以“干”为主体之阵即名为“重生有粥阵”。其余坎。良、震、异、离、坤、兑七卦中皆有九变·合是九九八十一变又九九不尽、六六无穷、三三不息,“九星阵”之变简直永无止境.犹如“三元会运”,循势而变,永无穷期!当下鬼谷子指挥三千精锐会稽兵,勤演“九星阵法”,不到半月,三千会稽兵便成了惊世“九星阵兵”了。鬼谷子又把指挥“九星阵”的文法,传授于于潜,干潜刻苦勤学,很快便指挥们熟.成了“九星阵法”大统领.下辖九小队长,分别以阵名称之,如“生气贪狼长”、“延年武曲长”、“天医巨门长”、“伏位左辅长”、“绝命破军长”、“五克廉贞长”、“祸患禄存长”、“六煞文曲长”、“重生右罚长”等九小统领。于是“九星阵兵”中,人人职责分明,个个奋勇争先.终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惊世“九星阵兵”。鬼谷子这名‘九星阵兵”不出优可,一出便天地变色,因其阵法悟自“三元会运三百年小劫”的精义,所以非天下大乱不出,若出则必主“由乱而治”,乃顺天机运行大势的绝世奇兵。
  “九星阵”大成之日,干潜自己亦信心大增,确信越国必可振兴,他自己的私仇亦必可顺势而得报。至此,于潜这才明白·鬼谷子所授“九星阵法”,一来乃顺天机大势而行,二来亦是助他了断私人仇怨,一举两得,一箭双雕,鬼神莫测,玄妙之极!蓝丹、九天玄女自告奋勇,代表越王勾践,潜入吴国都姑苏城,问西施秘密求助,陈述越国百姓的苦况,望她运用自己的本事,打动服差的心,下旨减免越国向吴国的赋税。就在蓝丹和九天玄女出发的这天.范基也奉了师傅鬼谷子之命,前赴郎山上清宫,向师祖老子拜求大机大道。但范基离开越国境外时,却忽然折转身去,改向另一条通往吴国边境的大路飞奔。半日后,就与篮丹、九天玄女在吴越交界的一个小镇处会合了。原来这是鬼谷子替范蠢的秘密安排,令他趁潜入吴国之机,与西施相会,一来由范基直接向西施陈述越民的苦况,二来也让范基目睹西施的境况。让这对生死不渝的恋人不致心生芥蒂,安下彼此的心来,坚贞不移,同为越国的救亡振兴大业效力。鬼谷子的用心,可谓良苦周全之极了。篮丹,九天玄女、范基三人同出一发,均非等闲之辈,因此不消三日两夜,三人便已潜入距吴国都姑苏城不到十里之地了。第二天傍晚.姑苏城皤门三里外,一辆独轮木车,正吱吱嘎嘎的远远向城门驶来。独轮木车上,坐了一位以市包头的老妇,老妇双目紧闭,不时发出一声呻吟,似得了重病似的。推车的是一位上头上脸的年轻男子,他脸色储红,一望便知是一位久晒阳光的耕作农夫,一身农夫的打扮。独轮车的侧边,却是一位妙龄村姑,她以青市包头.脸上又黑又红,同样是农妇的打扮,又似是那男子的妹妹或妻子。年轻农夫推着独轮木车,毅然决然的向禁卫森严的姑苏皤门而来,似对那“丑一子兵马列施旗”的可怕场面不屑一顾似的。远远的.便见一条蟋龙,刻于城门之上,四周有一道大河围绕,各有水陆两门,并肩而立,均以青石为拱,两门之间各有暗道登城。陆门亦有内外两重,各设铁闸与铁皮门;两门之间是一条确道,四周高墙陡峭,易守难攻,气派森严之极。此时独轮木车右边的少年村姑,忽然微微发声道:“范基,为甚定要从插门退闯而进?不会趁黑跃进城去吗?”
  那青年农夫。悄声道:“不关我事,此乃师傅吩咐,我等务必从皤门而进。”
  那村姑不服气的一瞪眼看道:“为什么?鬼谷师哥偏有这许多鬼门道。”
  那青年农夫道:“师傅秘密吩咐范基道:“播门向南,面向越国,乃吴国用以震慑越国之意,因此城门上刻大皤龙。但目下天下大势已届剧变之期,你等此行,意义重大,乃为越国救亡振兴的关键一环,因此务须从皤门而进,以破蟋龙震越之局,由此突破顺国龙运大昌之格……这便是我等必须从蟋门突进的因由了,几天玄女师叔。”
  原来这两女一男,便是蓝丹、九天玄女和范基。篮丹扮作老妇,范基作老妇的儿子,九天玄女则是老妇的女儿,因此与范基便成了兄妹相称了。九天玄女心中老大不服气,一路上老前咕道:“九天玄女今回吃了大寸!先做了篮师姐的女儿,又再做了范师侄的妹妹!乖乖,堂堂得道老祖的嫡传弟子,不幸碰上个鬼谷子,平白成了最小的小辈!”不过她前咕还前咕,但也知此行的重要,不敢任性撒野。姑苏城皤门倒是大敞而开,任人而进,但人了城门,便是那道长长的两道,这才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只见左右两面,各站了一排手执长刀的武士,武士后面的两道墙上、贴了几幅告示,上书“严防妖人鬼谷子混进姑苏!违者杀毋赦!”上面还画了鬼谷子的人像。九天玄女眼尖,一眼瞥见墙上的告示,眼珠便闪出强烈的火花来了。范基见状,不由眉关一皱,连忙推着独轮车,走了过去。
  “·停下了!”
  一名粗眉凸眼的执刀大汉突然厉声喝道。范基把独轮车停下,向九大玄女瞥了上一眼,示意沉住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躺在车上的蓝丹,却在此时呻吟了几声,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哪里人?”执刀的粗眉大汉喝问道。
  ““大湖人,兵大哥。”范基毫不犹豫,立刻道,太湖地处吴越交界,越人与吴人根本难于分辨。
  “入城干嘛?”粗眉兵大哥又喝问道。范基叹了口气,指了指车上的篮丹、道:“她是我娘亲,受了风寒,屡医不好,无奈只好入城找徐大夫。”徐大夫是吴国有名的郎中,四乡慕名求医的不计其数。粗眉兵大哥点了点头,道:“噢?原来是送娘亲人城求医,你倒很孝心啊!咄!看刀!”
  粗眉兵大哥手执的刀,忽地寒光一闪,迎头便向范基劈落!范基吓得惊叫一声,却没逃跑,似乎吓呆了。寒光闪闪的大刀,在贴近范菱头顶之际,却墓地停住,凝空不动,这等收控自如的刀法,显然绝非等闲之辈。他见范蠢吓得连逃跑也不会,便微微一笑,喝道:“滚吧!”
  范基推着独轮车,连忙“滚”了进去。进了城门,走过一条寂静的禁道,便热闹多了,原来这是姑苏城中的一处集市。九天玄女素喜热闹,此时才高兴厂一点,她心中高兴,活也立刻多了起来。“喂!范……这个哥哥!你刚才难道不怕那迎头一刀吗”,范基微微一笑,道:“不怕!那粗眉兵大哥人虽凶猛,但处事却有分寸,我见他举刀之时,左眼凶右眼笑,便知他存心相试吧了!况且……”
  九天玄女忙道:“况且什么?”
  范基微笑道:“听师傅说,篮师叔已练成天下无双的“乾坤气剑”,她只须手指一抬,立刻便可隔空杀人,那粗眉大汉如真的向我落刀,他便有十条生命也没了!”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格格一笑,道:“好啊!范……这个哥哥!你居然也有鬼谷师哥那鬼脑袋了!”
  三人一路。悄声低语,一路向闹市的一间客店走去。三人在客店租了二间客房,蓝丹与九天玄女一间,范基则独住一间。安顿好篮丹和九天玄女,范基便独自下楼打探城中动静去了。到入黑时分,范基才回来,他悄。悄模人蓝丹和九天玄女的客房,立刻道:“范基已打听准确西施姑娘的居处了!”
  九天玄女一听,急道:“哪儿,这便前去与她相会吧!”
  蓝丹却缓缓的道:“西施姑娘居停之处,岂容你说去就去?钟师妹稍安勿躁!此行鬼谷师哥已吩咐,一切范师侄安排调度,师妹切勿轻举妄动!”
  九天玄女不服气道:“凭我等三人之力,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可以去!范师侄你说是吗?”
  范基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对!西施姑娘果然极受夫差宠爱,夫差为她建了一座馆娃宫,馆娃官就在吴国旧王陵所在的灵严山上,夫差十天中倒有八日留在馆娃宫里,你说,这馆娃宫是易闯的么?况且,此行也决不宜硬闯!”
  九天玄女不服气道:“为什么不可硬闯’!”
  篮丹毕竟已年长,而且她经师傅老子传授“无为神功”后性于也逐渐沉稳起来,此时她忽然接口道:“不错,的确不宜硬闯!我等此行,乃为减轻越国百姓的苦难而来,而唯一的办法,是通过西施姑娘打动夫差的心思,假如未见到西施姑娘,便把夫差惊动了,那就只会激怒夫差,届时只怕连西施姑娘的说话也不灵了,我等此行的目的,岂非失败啊!”
  九天玄女一听,便再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篮丹与夫差有杀父母的血海深仇,但她竟能以越国百姓为重,她九天玄女与夫差并无仇怨,又有什么好说!范基这才微微一笑,轻声道:“范台已有潜入馆娃宫的法子了!”
  篮丹、九天玄女一听,忙道:“是什么法子?范侄快说!”
  范基道:“馆娃宫在灵严山上,姑苏城上山之路必定禁卫森严,不能硬闯,但灵严山背后便是太湖,我等先入太湖;绕到灵严山前后,潜上山去,便可避过禁卫的耳目了!”
  篮丹一听,喜道:“好!范师侄此法甚佳,这便先入太湖便了!”
  三人商议妥当,走出客店,在姑苏中雇了一只小船,。悄然驶入太湖。三人均功力奇高之士,小船驶入太湖深处,便如飞的疾驰,到深夜时分,已绕到灵严山背后去了。三人在山脚泊了船,悄然潜上山去。灵严山并不高,也不险峻,凭三人功力简直如履平地一般。三人跃上灵严山背,但见前面数十丈远处,灯火阑珊处,正是西施居住的馆娃宫后花园,守卫果然宽松。所有的精兵禁卫,大概全集中到上山的陆路方面去了。三人,悄然模近,神不知鬼不觉,便潜入了馆娃宫的后花园c但几曲廓回他幽径,百花灿烂,幽而已极。篮丹在心中不由叹道:“夫差今回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矣!单看这馆娃宫的精美,便知夫差为西施姑娘付了多少大心血!”
  九天玄女微哼了一声道:“哼!夫差如此宠爱西施姑娘,她会否身享荣华富贵,已忘记了越国乡亲父老?还有这位痴‘惰的范郎!”
  范基心事触动,不由微叹口气。蓝丹却断然道:“不会!鬼谷师哥既已替西施姑娘祖墓大增龙气,又判断西施心性之坚贞,已如磐石,牢不可破,她怎会如此杨花水性?”
  范基却叹了口气道:“不过西施姑娘身处虎穴,在夫差身边,又怎保得住她的贞洁?看来她已为国作出最大牺牲了!哎!”范基心中不由一阵隐痛。对这点,就连篮丹也不敢断定,西施是否可以保住她的贞洁?因为她委实不明白,西施弱不禁风的女流,怎可反抗夫差的如狼似虎?就在此时,隐在后花园暗处的蓝丹、范基、九天玄女等人,忽地听到一声得意洋洋的大笑声道:“娘娘啊!寡人终于赶走烦人的伍子前,又来陪娘娘你了!”说话之人,显然正是吴王夫差!范基一听,脸色不由倏地发白,显然他心中已痛苦之极。蓝丹和九天玄女见状,也再无话可说。接而又听到夫差要西施喝酒的声音,范基的脸色更难看了。蓝丹微叹口气,忽地向二人示意道:“再接近一点!以观动静!”因为不知怎地,篮丹心中也极想知道,西施到底如何可以保住她的贞洁?蓝丹的提议,正中范基的心意,他二话没说,便向那发声的宫殿处窜了过去,这儿原来是夫差和西施的寝宫,除了近身侍候的宫娥,其他禁卫根本不敢擅进,因此例方便了篮丹等潜伏。三人悄然潜上宫殿上面,伏了下来,范基循透光处向下面一望,他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原来此时夫差又重演他每晚与西施相会时的一幕,先喝酒,然后又替西施解衣,这时西施已浑身精裸,夫差呵呵一笑,抱起西施便向龙床走去了!范基痛苦之极,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他但感到心中如有刀刺,剧痛之下,额上亦冒出冷汗来了!但立刻下面便再无动静,范基心中大奇,忍不住又睁眼一看,这一看之下,他不禁惊奇得目瞪口呆。原来夫差刚把西施抱上床去,他的身体刚触及西施的玉体,西施浑身上下,忽然冒出一阵白如雪的云烟,云烟渐聚成形境如一朵冷艳之极的冰雪莲花!把西施通身上下罩住了;这还不奇,更奇的是夫差双手刚触着那朵雪白莲花,立刻便欢欣之极的低吼一声,随即身子一伏,呼呼的沉睡去了!范基至此,才确然知道,西施虽然身人吴宫,长伴君王之侧,但竟能保住她的王洁冰清,不被污染!简直不可思议!范基微一沉吟,立刻醒悟,暗道西施玉体现雪莲,正是她的祖宗莲花龙脉荫庇啊!师傅的寻龙堪舆大法,简直已到如此如神的地步了!好一座无双圣洁的莲花龙墓!好一位天下无双寻龙祖师!就在范基心中激荡之际,更奇的事又随即发生了!范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缕他思念已久的纶音:“范郎啊范郎!你可知西施在梦中正与你诉说心曲了?你若真的听到,为甚又不答西施?你可知西施的心长伴你身边?”
  范基心神震荡之下,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由便喃喃的道:“西施!我知道!我的心也在你身边啊!你又可知道,我其实多么痛苦?”
  范基这一句未完,竟又听到西施的声音道:“啊!范郎!原来你真听到了!你会晤知我的心曲,西施便死而无憾了!”
  范基一听,忙道:“西施!你绝不可轻萌死念!你可知道,越国百姓正等你伸手救援?你又可知道,范蠢正等与你长相伴的一天?此心可鉴日月!”
  西施的声音静了静,似在梦中回味思索,忽然又道:“范郎,越国目下境况,到底如何了?范郎,你快告知西施,西施为此亦梦魂相统啊!”
  范记心中又感佩又喜,他此行人吴打算向西施求助的话,不由便冲口而出了:“西施,幸赖你之助,越王终可平安返国了!越王并不负所望,他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带领越国人民为救亡奋战着呢!可惜越国国亡家破,百姓穷困不堪,吴国所索赋税又极为沉重,国人快喘不过气了!”
  西施的声音似在梦中叹了口气,道:“范郎身为越国丞相,可有妙策能救留姓苦楚?”
  范基一听,忙道:“目下正盼西施你伸手救助!”
  西施的富音慨然道:“西施但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范落动中感佩之极,他忙道:“西施,但有机会,便向吴王夫差进言,求他减免越国的赋税,让越国百姓脱困于水火,再图积聚振兴,则越国匕下,莫不对西施姑娘感激涕零了!”
  西施的声音停了停,似在思索什么,一会才决然道:“范郎放心!西施当竭心尽力而为!但能目睹越国百姓重得安享太平.则施身如鸿毛,轻飘天地,如风逝去,也无憾了!范郎今后幸勿再以西施生死为念,望以国事为重,尽力为民为国,投身复国大业!西施告辞了!”
  范差一听,心中如遭电项,忙失声叫道:“‘西施千万自重!鬼谷先生已判断,你我日后必可长相厮守!越国振兴之日,便是你我重聚之期矣!”
  忽听西施的声音似在梦中轻吟道:“施氏山前旧有人,吴王宫殿几重新?年来绿树村边月,夜半清溪梦里身,衰草尽随黛眉落,飞花长逐杜鹃声!”
  西施的声音忽然消逝,范基如痴如醉,也不知身在何处了!他但感身子一轻,已被人拦腰抱住,疾如箭般的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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