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缘巧合


  项少龙话音刚落,桓楚又已忍耐不住也大声喊道:“兄弟们!听到没有?准备出发!迎战彭军!擒拿叛贼秦嘉、景驹!”
  项少龙这次并没有出言斥责,心中只是起伏难平的收缩而紧张着,目光紧紧的盯着跟彭军交战的蓝服战士。
  二哥滕翼他们终于来了!来营救自己了!
  项少龙只觉眼前似乎浮现起了几位娇妻在敌军丛中左砍右劈、奋勇杀敌的情景。
  一股强烈无比的斗志顿在胸中燃烧!
  哼!史记上虽是记载了彭越、秦嘉等人现刻不会死!但只要自己这稍通这古代历史的人,存心要杀他们,历史─一也可以被自己改变!
  项少龙杀机炽燃着,领了众人快步走下山崖,速速来到了点兵场。
  英布却也办事神速,短短半个多时辰,就己招集了山寨人马。
  五千多人经过项少龙这一月有余的突击特种训练,这刻与先前比起来却是大变模样。
  只见队伍排列得整齐划一,人人腰胸笔直,面色严肃,倒也颇有几分正规军队的气势。
  项少龙站在领军台上,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冷竣的朗声道:“兄弟们!俗话说‘养兵干日,用兵一时’,现刻又是你们为帮尽忠的时候了!是的,彭越他们的兵力是多于我们!但他们士兵的素质呢?……全都是一帮山野土匪组合起来的,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乌合之众!大家呢?却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我们大江帮是靠你们的拳头创立起来和维护至现在的!现在外敌来侵,我们自然也要奋力相抗!我们根本无需怕他们!只要大家都扬起斗志,想着此战我们若是败了,就无法进行反秦大业,因此要一鼓作气的去杀敌,我想胜利将会是属于我们的!”
  众兵士听了他的这番话,不禁都心怀激扬的高喊道:“胜利将是属于我们的!”
  桓楚、英布等见着此等场面,不由得均都深深佩服项少龙作思想动员工作的感染力,只短短几句话就顿刻提高了兵士的士气。
  不过想来这也大半是由于项少龙早就在众士兵心目中树立了“不败战神”的威严形像的缘故吧!
  项少龙趁着众士兵情绪高昂之际,急又猛的大喝一声道:“出发!”说完翻身上马,飞速往谷口驰去。
  桓楚、英布等人随后紧紧跟上。
  一时间马蹄声、吶喊声惊天动地的响彻山谷,直奔谷口而去。
  在距离彭越一军一里半之处,项少龙叫众兵布成早就定好了的阵势。
  这时朝阳升离东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平原上空,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远处的喊杀声更加增添了双方的火药味儿。
  项少龙纵目四顾,却见敌方五色帅旗高起,也摆开了阵势,可以想象彭越、秦嘉、景驹正在其中。
  但自己身后众兵却个个都是神情激昂,摩拳擦掌,巴不得即刻就投入到战场中去,以一试这个多月来在副帮主项少龙训练下,自身应战能力的进步程度,竟是丝毫不被敌方比己方压倒性的珍力所震慑。
  项少龙在察看敌情的同时亦暗暗揣摸了一下敌我双方的优劣形势。
  敌方的兵力虽是远优于己方,但有二哥、四弟他们所领的乌家军牵制住了他们半数左右的兵力,看来此战只要己方战略运用得当,借着旺盛士气,当至少有七成胜算把握。
  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败。
  项少龙心念电转之下,顿刻再次重新布置了一下兵力位置。
  中央处主要集中为步兵,前方均是战车,后阵为骑兵,成前中后三阵。
  左右两阵则是在战场上最俱杀伤力流动性强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次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轻装步兵,其它六阵都是攻击主力的重装步兵,每阵五百人,分持驽、枪、剑、盾、矛等远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谙合某一战阵法规。
  桓楚见了赞叹道:“三哥果然是个作战行家,如此慎密的布兵之法,确非常人能及,看来我们此战胜利在望了。”
  项少龙闻言脸上却是毫无喜色,只是面色沉稳严肃的注视着敌军的布阵情况。
  却见敌军却也布阵严密,前方百多辆重型战车分排而列,每辆战车的陈御手和乘车兵除外,还跟了一队手持驽弓的车属步兵。
  中间是身穿坚甲的重装步兵,骑兵亦也布在战车两侧,整个战斗队形防守慎严。
  敌阵战鼓忽地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百多辆战车,在步兵阶紧随下,一阵吶喊,开始推进。
  就在快进入射程时,百多辆分三排而冲来的战车,前两排忽地加速,朝前急冲。
  项少龙临危不惧,待对方完全进入射程时,才猛下令前排诈作战车的投石机发动。
  漫天巨石,剎时被强力机簧弹出,往敌人冲来的战车投去。
  项少龙这一着大反作战常规,前排攻击战车竟代以投石机,使得敌军顿刻人仰车翻,后面跟来的战车也即被堵住,不能前进。
  项少龙瞧准敌军慌乱的这一刻,实时又令弓驽手上前放箭。
  片刻间箭如雨下般往失去战车掩护的敌方兵卒射去。
  一时间惨叫连连。
  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双方鼓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此时敌方先机以失,首战告败,显得有点人心惶惶。
  而大江帮众兵久势待发,顿刻如猛虎下山般往敌军扑去。
  敌方纷纷扑倒,但仗着人多之势,还是一批又一批的蜂涌而上。
  左右两翼的骑兵也己策马杀至。
  项少龙叫旗手打出旗号,左右两翼骑骑空群而出,往敌军骑兵迎去。
  只见银光闪闪,敌骑纷纷惨叫落马,狼狈不堪。
  原来项少龙把最近接受训练的敢死队员改编成了骑兵,他们学会了飞针神技,顿刻起到了功效。
  敌方骑兵受损,即刻显得更是慌乱起来。
  两翼骑兵狼狈溃败,中央军失去掩护,被大江帮骑兵挥剑奋砍,乱作一团。
  彭越在后方观战,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令全军继续挺进抗敌,后退者斩,同时也下令秦
  嘉、景驹二人从与乌家军对敌的军兵中抽调一部分去抵抗大江帮众军。
  但此方亦也不甚乐观,乌家军虽是人少,但却全都是经项少龙严格训练的精兵,足以以一当十,九干多人在三千左右的乌家军的攻击下,亦也是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此时彭越一军由主动变成了被动。
  情况糟糕至极。
  这也是彭越所料不及的。
  原来彭越死困哀牢山一月有余,早就显得有点焦燥不安了,暗想自己的兵力现在比这大江帮总舵的兵力多了一倍有余,如此死守,真是他妈的丢人现眼,曾多次想出兵攻打哀牢山。但由于秦嘉、景驹二人极力劝阻道:“哀牢山有天然之险,易守难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冒然进攻,只会让得己方损兵折将。不如还是继续坚守下去,待得山中粮草用尽,他们就自会出来与我们应战,那时逸待劳,何愁大江帮不灭?”
  彭越经他们如此一说,终是强忍住冲动,没有发兵攻山。
  今早却突见自己曾多次偷袭不得讨好的乌家军也来到了哀牢山前。彭越顿刻计上心来,暗想自己如若先发兵攻打乌家军,那时自己可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据内探回报,项少龙现在降服了桓楚,成为大江帮真正的头领,他自是可以调动大江帮全军。
  心下想来,喜形于色,当即下令众将领军攻打乌家军。秦嘉、景驹二人虽极力相劝道:“如此一来,我们两面受敌,景况将会不妙,看乌家军发动如此庞大之势,定也是来攻打哀牢山,营救项少龙的,我们不如利用他们,先打头阵,此举既可消弱乌家军兵力,亦也消弱了大江帮的实力,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但彭越焦急难耐,反驳道:“你以为此计可成吗?放得乌家军进去,﹒只要项少龙出面道出实情,他们岂不就会联手起来攻击我们?那帮该死的乌家军可厉害着呢!他们攀山越岭和夜行刺探之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前些时日我发兵攻打乌家牧场,未得讨好不算,反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我的粮草和刺杀了我的几个得力手下,弄得我再也不敢冒然进犯他们的牧场了。此次他们率兵前来,刚好予我们可乘之机,凭借我们的强大生命力将他们歼灭,因为在战场上他们的众多诡术都使不出来了,彼此斗的都是实力,跟他们作战的同时,亦也引出项少龙他们出来营救乌家军,我们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秦嘉、景驹二人说他不过,再说自己等也只是来投靠、庇护他的,不便与他相驳,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出兵攻打乌家军,不过心里却有点悻悻然的。
  唉,想不到投靠彭越也是如此的受他鸟气,看来要想扬眉吐气就只有独立起家了!
  秦嘉、景驹二人此念为他们日后成王拜相打下了第一步基础。
  彭越轻敌之下弄致己方败迹呈现,心下悔恨未听秦嘉、景驹二人之劝,但事已至此,己只得拼力一搏了。
  项少龙见敌军溃散,当即下令全军全力出击,擒杀秦嘉、景驹者重重有赏。
  众兵闻言,斗志更扬,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如虎入羊群般冲入敌阵。
  项少龙此时见大局己定,心下欣然,─仰天一阵长啸,翻身下马,亦也挥刀杀向战场。
  众兵士见帮主亲自上阵,更是精神倍增。
  待得杀至距敌军营地只有四五百米之处时,项少龙当即又下令众骑兵准备火箭,射向敌人营帐。
  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敌军更是心慌神乱,混乱四逃,人人皆己无得什么斗志。
  彭越、秦嘉、景驹等人虽是气极败坏,但见大势己去,也只得招集了三四千近卫军且战且退。
  此时他们已是不求胜利,只求自保了。
  敌方士兵见主帅亲退,更是斗志全无,纷纷弃刃而逃,再也没有顽抗之力。
  项少龙亦也想不到此战胜得如此轻快,见彭越等人不战而逃,想着他们将来也是反秦的一份力量,便也没派人追杀。
  至于四散逃亡的敌军,项少龙只叫兵士们高喊:“投降不杀!”,叫他们不再顽抗,也便算了。
  战事闲松下来,项少龙便驱骑往那批蓝服武士驰去,远远的便见着了军身是血的滕翼。
  滕翼诸人也早就从大江帮对付彭军的布阵战略中猜测到了大江帮此次作战的指挥人物是项少龙,知他无恙,了却心头的一块头,所以放松精神的去与彭军搏杀,这刻战斗完了,也都快速驱往往大江帮这边驰来,见着迎至的项少龙,顿刻爆发出了两声娇喊道:“少龙!果真是你吗?”
  项少龙老远闻声便知发声之人是爱妻纪嫣然和赵致,心头一阵发热,当即也高喊道:“真是你们夫君!嘿,想不到我的两位爱妻就这么几分,也耐不住寂寞了!”
  话音刚落,双方已是会合在了一处。
  项少龙翻身下马时,却见两个娇挠已是双目红红的向自己奔扑过来。
  项少龙也是情怀激荡,当即把二女拥抱怀中,却听纪嫣然檀口轻吐的娇声道:“你这大头鬼,在这里没有什么事,也不要人回去通知一声,累得大家都对你担心不己,你……你……可真是好没良心啊!”
  赵致也是嗔道:“就是嘛,你知道牧场里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发声了多少事吗?这彭越三番两次的偷袭我们牧场,害得大家都没得安宁日子可过,再加上你被大江帮的桓楚他们擒住,大家心里不知有多么焦急呢!”
  项少龙望着二女的愁凄俏脸,见她们消瘦了许多,不禁甚是心痛,但听得她们此刻对自己的怨责,一时可也不知怎么回答,当下只得苦笑道:“嘿,我在这大江帮里虽是没有什么性命之懮,但也还是有着许多其它的苦衷呢!若不是你夫君福大命大,此刻与你们相见的或许就是死翘翘的我了!”
  纪嫣然听出他话中的苦味,当即用玉手轻掩他的嘴唇道:“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了,大家现在相见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赵致正还想问项少龙些什么,却突听得他大叫一声道:“二哥!四弟!你们也来了!”说完就推开了她和纪嫣然,向滕翼、荆俊他们奔去。
  三人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
  滕翼慨然道:“三弟,你没事就好了,牧场的兄弟可都非常的牵挂着你呢!”
  项少龙松开滕翼、荆俊二人,朝众乌家弟兄们望去,却见他们皆是目光关切的向自己望来,不禁心头喜露言表。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突听得几个熟悉的声音呻吟着道:“项……项将军没事吧!让我们看看项将军最后一眼吧!”
  项少龙闻言心头剧震。
  十八铁卫!他们为了营救自己受伤了?
  项少龙忙向人丛里冲去,却见十八铁卫中有三个身负重伤的躺在担架上,其它受伤的兄弟更是不知有几,死去的也有四五百人。
  看着此等凄状,项少龙心里只觉都要滴出血来。
  这些乌家兄弟可全都是与自己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啊!
  虽然他明知在战场上必有伤亡,但这些年来牧场的平静生活己渐渐唤起了他对和平的向往,现在一下子面对着这些为了自己而惨遭负伤的兄弟,却叫他如何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呢?却叫他的良心如何能不憎恨自己呢?
  他倏地又想起了项羽。
  天啊!难道战争的杀戮从此以后真的要强行的降临于自己头上了吗?
  那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乌家兄弟会战死沙场呢?
  项少龙看着眼前的惨凄之景,两行英雄的热泪顺着两颊滚滚而下。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啊!
  所有王者成功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那些死去的战士们身上的。
  自己若把宝儿缔造为西楚霸王,会让多少英雄志士为之流血牺牲呢?
  项少龙的心如刀割般的痛苦着。
  滕翼这时来到了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少龙,不要悲痛了,会伤了身体的。今后大家都还得靠你来主领呢!彭越他们已经被击败了,大江帮也已经与你和好了,我想我们从而后会再有一段平静的日子可过的。”
  项少龙听了心下黯然。
  自己也希望如此,但是命运是否会让自己等如愿以偿呢?
  与桓楚、英布等大江帮兄弟依依辞别后,项少龙带着风菲、小屏儿、虞姬、双儿等几人随同滕翼他们一起返回牧原。
  途中众人起先都是默然无语,气氛沉寂非常,连一向活泼好动的虞姬竟也只得一言不发的紧跟着风菲,默默前行。
  纪嫣然见着风菲、小屏儿看着项少龙的异样眼神,心下顿然明白过来他们之间定有秘密,禁不住把嘴凑到项少龙耳边低声嗔道:“你这大色鬼这次又勾弓上两个美女了?
  哼!还是贼性不改!回去你看我们姐妹怎样修理你。”
  说完暗下猛拧了一下项少龙的大腿,痛得他俊脸变形。
  滕翼见着项少龙脸色异样,看了看纪嫣然又看了看凤菲她们,心下暗笑,却突地沉声道:“少龙,这次我们从彭越手中救下了几个身份特殊的人物,没有交于桓楚,我把他们私下扣藏了起来。”
  项少龙见滕翼说话时脸色凝重,不禁大讶的问道:“是几个什么人?二哥似乎对他们很是看重似的!”
  滕翼点了点头道:“唉!这几个人中有一个可是当年楚国名将项燕之子项梁呢!”
  项少龙闻言心里猛的一愣。
  项梁?不是项羽的伯父吗?
  天啊?难道真正的西楚霸王已经出现?
  项少龙只觉浑身血液忽冷忽热。
  这……命运到底是跟自己玩着怎样的游戏呢?:虞姬!桓楚!项梁!
  他们全都是项羽身边的人啊!
  而自己的义子宝儿却自取名为项羽!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巧合呢?
  项少龙整个人都给呆住了。
  纪嫣然见状,轻推了一下道:“少龙,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啊?”
  项少龙被她惊觉过来,禁不住脱口问道:“二哥,那几个人中是否有个叫项羽的小伙子呢?”
  滕翼闻言一楞道:“项羽?这倒没有。你干嘛突然有这问话?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来历似的。”
  纪嫣然照然也讶然道:“项羽?这不跟宝儿同名吗?”
  项少龙听得他们此问,顿知自己口不择言的差点泄露天机,当下赫然道:“嘿,这……我也是当年出使楚国时,从李园口中获知项燕有一孙子叫项羽,想起他和宝儿同名,故而问起。”
  二人听他这番解释,也无怀疑,滕翼接着问道:“少龙,要不要见见他们呢?”
  项少龙心下对这项燕确实是好奇重竿,听得滕翼此说,当下赫然道:“好!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楚国名将之后!”
  片刻,滕翼便领了一众衣衫脏裂不齐的汉子过来,其中还有四个女眷。
  项少龙举目向众人望去,目光与其中一年约四十的中年老者蓦地相触,不禁心头一震。
  啊!好逼人的目光。
  项少龙收慑心神,细细的打量起此人来。
  却见此中年老者虽衫褴褛,满身是伤,面容消瘦,但却生得剑眉横飞,星目闪出点点精光,一副文人相貌装束,却又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见着项少龙也是微微一愣,但旋即平静,不亢不卑的与项少龙对视着。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都是体形高大,手足粗壮,方脸大耳,貌相威奇。
  那四个女眷中有一夫人装束的女子却是让人瞧得为之心碎,不由的顿生怜爱之心,云发高耸,淡素蛾眉,充满着清诱人的风情,脸色却是显得有点苍白,玉容更是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沧伤感,配以她一双让人感觉无限幽怨的秀眸,真是别有一股楚楚怜人的柔弱美态。
  其它三人婢女装束的少女,虽没有国色天香,却也看来甚是艳光照人。
  纪嫣然看他直勾勾的看着众女,禁不住吃起吃醋似的“咳”了一声。
  项少龙慌忙收回目光,俊脸微微一红,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冲着中年老者微一抱拳拱手道:“想来阁下就是名震天下的楚国名将项燕将军之子项梁先生了,在下项少龙,今日能得以识见,真是甚感三生有幸啊!”
  老者本是见着项少龙瞧夫人目光,心下有些愠怒,这下听得“项少龙”三字,神情猛的一震,瞪大双目直盯着项少龙良久才道:“原来阁下就是当年威震七国的项上将军,在下正是项梁,方纔多有失礼,请项上将军多多见谅一二。”说完拱手朝项少龙深深一揖。
  项少龙忙上前扶过他道:“项先生何必如此拘泥于礼俗之道呢?我们同为项氏祖族之后,今日得以相见,说来可也真是有缘得很呢!”
  项梁闻言老脸一红道:“可是在下却只是项将军的俘虏呢!”
  项少龙听了脸一沉道:“项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来?你我彼此也可说是秦始皇刀下游魂吧,尚不说你是名将之后我应礼待,就是在彼此同病相怜这一点上,我也不会把项先生等当作是什么……”
  说到这里甚是不高兴起来。
  项梁见状,突地一阵哈哈大笑,猛的一把扶过项少龙的双肩,语音悲壮而激动的道:“好一句‘同病相怜’,项梁承蒙项将军看得起,真是今生之幸也!好,我也就不再客套了。”
  说完招过身后众人道:“你们见过项上将军,谢谢他此次的救命之恩!”
  说着率身拜了下去,身后几人当即也跪地而拜,口中齐声道:“谢谢项上将军的救命之恩!”
  项少龙手足无措的上前把众人一一扶起,道:“哎!哎!这是干什么来着嘛?项先生刚纔还说‘不再客套’,这下怎么又……”
  项梁打断他的话道:“我等是诚心感激项兄,项兄也便不要再说什么了吧,唉,说来对项兄此次的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却是深感心中难安啊!”
  彼此再次礼让客套一番后,项少龙禁不住问道:“项先生何故会被彭越他们抓住的呢?”
  项梁似被他此话勾起无限心事,目光迷离的陷入了沉思,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当年项燕被王剪打败后,楚国也继而宣告灭亡,项燕也因兵败自则身亡。
  秦国攻占楚国后,就疯狂地屠杀当初极力抗秦的楚国遗臣及其家属,项家自然首当其中,项梁见国破家亡本是万念俱灰,但因侄子项羽,所以只得忍辱吞声,携带家眷从家中密道得以脱逃。
  面对着荒凉萧条的国家河山,项梁百感交集,心中吶喊道:“我一定要卷土重来,复我楚国河山!”
  但是当时秦国正值风云叱诧天下之时,要谈复国大业,谈何容易?
  项梁只得带着侄儿项羽和夫人公孙春,领着一众家将开始了多年的流亡生活,同时把满腔复国的希望寄托在项羽身上,对他悉心栽培,把自身武学兵法倾囊相授,同时教他家传至宝《无故坎坤箭法》,怎奈此项箭法中的《玄意心法》甚是难练,项羽操之过急之下走火入魔,心脉齐断,成为残废。
  但是祸不单行,项羽武功尽失后,身体日渐瘦弱,对病体的抗抵力大大下降,在那种颠沛流离的时日中,不甚患上了严重的伤风,因当时秦
  始皇下令全国通缉项梁诸人,所以不能公开身份,以致一时无法请到大夫为项羽治病,只得长途跋涉躲躲藏藏的逃到这塞外大漠,想请得名医为项羽治病,但项羽因病情久拖,此时已是更加恶化,终至在他们抵达塞外的第十天撒手归西,时年十五岁。
  项羽的死自是使得一家人悲痛万分,夫人公孙春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项梁也是陷入了无法解脱的痛苦之中。
  自己苟活多年的精神寄望现在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失魂满魄之余,项梁就欲挥剑自刎;家将龙且顿刻止住了他,泣声道:“主公,你不能就这么轻率的死去啊!我们楚国在秦始皇统治下受苦受难的百姓需要你去营救他们脱出苦海啊!你如果就这么死去,我们这么多年来苛活下来的目的又是为的什么呢?少主公虽己英年早逝,但是主公你难道就不可以自己亲自站出来蓄谋势力,领导天下众多义士,侍机反秦么?凭主公包罗万象之所学己足堪此任啊!”
  项梁听了此番龙且肺腑之话,心神剧震。
  是啊!我如此死去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但看秦始皇统治下的天下:凶残淫虐,举天下之百姓莫不怨声栽道,由此亦可看出秦朝气数不长矣!我或许亦可活着看到秦朝覆亡的一天呢!
  对!我不能就此死去,我还要为反秦力量尽自己的一份余力!
  痛定之余,项梁冷静了下来,但还是禁不住仰天大喊道:“天啊!你为何要如此残酷的对付我项梁呢?父亲为国尽忠,羽儿尸骨末寒!现在你却教我何去何从呢?“心中悲痛让他已是热泪纵横。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噩运就因他的这几句话而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当他们一行把项羽的尸体安葬下来,正欲准备再回中原,重振旗鼓以发展势力时,路途中却遭到了彭越率领的一众盗贼对他们的拦截。
  原来项梁的那几句仰天慨愤的话被彭越手下的一个喽哨无意中给听去了。’项梁?那不是原楚国无敌战将项燕之子么?
  他来到达塞外干什么?
  当彭越闻听那个喽哨之报时,景驹和秦嘉已是叛离大江帮投靠彭越了。
  景驹原本就是楚国贵族之后,自是熟悉项梁底细,闻听得喽哨之报,当即如此暗想。
  对了,传言他家里有一本祖传的《无敌坎坤箭法》密谱,他一定带在身边,何不把他擒来,逼他交出此箭谱呢?
  当下把此想法说与彭越、秦嘉等人听到了,众人齐声叫好,于是一众人领了兵马下山截擒项梁诸人。
  项梁被彭越等人擒住以后,他们对他用尽刑法的对他进行逼供,但项梁看出此等众人只是些草莽盗寇之徒,若交出此箭谱,只好助虎为虐,当下死命不肯交出。
  彭越、秦嘉等人此时又因思谋攻打大江帮总舵哀牢山也便没得多大精力时间来逼项梁,只是领军下山时,把他们一众人也给同押了下来,因为彭越怕得在他下山期间,被手下从项梁那里先行逼出箭谱。
  待得下到哀牢山下,久久不能攻下大江帮,彭越气急败坏,时时拿项梁众人出气,夫人公孙春还险些遭他凌辱。
  无奈之余项梁只得默写出了《无敌坎坤箭法》,不过内中却少了《玄意心法》。
  彭越得了箭谱,本欲杀了他们,但景驹念着与他们同为楚国之后,力劝项梁投靠彭越。
  项梁为了复国大计,只得狠下心肠,虚与委蛇的应承下来,心中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
  彭越自也不是傻瓜,他看得出项梁对自己的仇恨,但碍于景驹面子,一时也不便发作,心下却暗付待得攻下大江帮后,一定得设法除去项梁,以免日后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但是岂料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在乌家军和大江帮的联手攻击之下,彭越、秦嘉等人兵败狼狈而逃,若不是项少龙心怀仁念,他们说不定现在已是大江帮的阶下之囚了。
  项梁说到这里,目光又是敬服的望着项少龙赞道:“项兄真乃天生的作战将军,威风仍是不减当年啊!”
  项少龙对他的话却是恍如未闻,心中掀起了万丈涌潮。
  什么?历史上真正的西楚霸王项羽死了?那……那历史即将如何发展呢?
  难道……难道承接历史的命运真的将要应验在宝儿身上?
  项少龙只觉自己的整个思绪如熔岩喷发般在沸腾着。
  项羽!宝儿!西楚霸王!
  自己一直懮心忡忡的事情将于径临了!
  这……自己又将如何去面对这未来神秘未知的命运的挑战呢?
  还有嫣然她们!
  她们会接受这命运的安排么?
  草原生活的那种无懮无虑,她们愿意舍弃么?
  就是自己……也不愿离开这种安闲写意的生活啊!
  这……命运到底是在跟自己促一个怎样的迷藏呢?
  暴风雨?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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