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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震阳朔”屈寒山,不只是威震阳朔,简直是威震广西,甚至可以说得上威震武林。 江湖七大名剑,连萧西楼惊人的名气,与他一比,都要矮了半截。 屈寒山是武林宗主,也是广西武林的领袖,广西正统武林的第一人,他的剑法,据说可以以一人之力,仍可与武林七大名剑打成平手。 屈寒山为人沉着练达,公平持正饮誉天下,广西武林中,已鲜少人像他一般术德兼备、文武合一的宗师了。 屈寒山七岁练剑,迄今五十六岁,足足练了五十年的剑,可以说得上一剑光寒四十州,近十年来,已鲜逢敌手。 在声誉、武功、实力上,唯一可与屈寒山平分秋色的,恐怕只有广东“气吞丹霞”梁斗! 有屈寒山在,萧秋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屈寒山打从权力帮建帮之始,已经是敌对,而权力帮也确认为其头号大敌,便有屈寒山、梁斗二人。; 屈寒山一定不知道康出渔其实就是权力帮中“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之一。 正如萧西楼、孟相逢等不知道,康出渔是卧底、是奸细。 找到屈寒山,就可以打击康出渔! 马竟终道:“屈大侠设宴在‘一公亭’,我可以马上带你们去,因为本来我若逮得着你们,也要送你们到那儿去,交给康出渔。” 铁星月、邱南顾的眼睛更亮了,能见到广西大豪屈寒山,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莫名的事! “一公亭”就是“天下一大公平”的地方。 这“天下一大公平”的横匾长十四尺,每字占约两尺,题字的人签章,金漆龙舞,就悬挂在“一公亭”梁柱之上。 “一公亭”,任何人来到这里,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富贵的,不富贵的,都一样公平待遇。 你就算皇亲国戚,来到这里,也是一样,因为这儿是广西屈寒山的地方。 江南两广,只有两个这样的地方,一个就是屈寒山的“一公亭”,一个就是梁斗的“自量台”。 “一公亭”内,确有许多人在喝酒宴乐,一张大圆桌于,足足坐有十二个人。 无论是谁,从灯火辉煌中望进去,第一个望见的,总是一个颀长、黑须、脸带微笑、双眉斜飞入鬓的老者。 这不是因为他坐在居中,面向亭外,而是他从容的气派,一方面可以参与喧闹中毫不碍眼,另一方面却自有遗世独立的意态,令人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而且看了第一眼后,足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后,更想看第三眼,看着看着,竟会给他的风度所吸引住了。 而他背上、腰问,身上到处都没有剑。 威震阳朔的“一剑光寒四十州”的屈寒山,居然没有佩剑! 萧秋水等人虽没有见过屈寒山,但是一眼就可以肯定他就是屈寒山。 当他们看到屈寒山身边的人,就忍不住想冲过去把他揪出来。 那人在谈笑风生,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不是康出渔是谁! 康出渔身边那个人,铁星月一见,便忍不住冲出去了,他想立即冲出去把那人的鼻子打扁,叫他以后再也不敢出卖朋友。 那人正是康劫生。 所以铁星月就立时冲了出去。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围酒席坐着的是些什么人。 萧秋水一把抓不住他,铁星月已冲了出去,眼前一花,“砰”铁星月已打中康劫生鼻子一拳,酒菜翻飞,铁星月跨桌而去,又想再加一拳。 铁星月的拳快,他的拳可以打中飞行中的苍蝇、蚊子,也可以一拳打碎一块硬石。铁星月的拳极为有力。 铁星月自负没有人能接得住他的神拳。 但他也眼前一花,右拳已被人一手拿住。 这还得了?! 铁垦月“呼”地义打出左拳。 那人一叼手,又扣住了他的左拳。 铁星月的左右双拳,可以开碑裂石,但落到此人手中,犹如石沉大海。 铁星月此惊非同小可,只见一人,白衣宽袍,精悍短小,猛想起一个名字: “江易海“! 江易海! “五湖拿四海”的“九指擒龙”江易海! 也就是《跃马黄河》故事中,四川成都剑庐观鱼阁前,唐方转述唐柔告诉她的左丘超然之大敌:江老爷子! 左丘超然乃天下第一擒拿手项释儒与鹰爪王雷锋的唯一嫡传门徒,十五岁时已以一双手,击败黑道上鼎鼎大名的“铁环扣”佟振北,但有一次遇上这“五湖拿四海”左丘超然不敌,给拿生了,要不是及时放了一个臭屁,臭不可当,逼得江易海退开,左丘超然恐怕就在那一役中给废了 发科江易海也在座中! 铁星月当然也听说过这件传说,急中生智,大叫一声:“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放屁了!” 江易海是一个向百涪癖的人,一听此语,大吃一惊,赶快松手。铁星月一旦得脱,虎地飞上桌面,双脚一阵乱扫,把菜盘都扫落地上,居高临下,四周一看,只见康劫生掩着口鼻缓缓站起,江易海远远地盯着他,其他的人郡离计了桌边,只有一人,安详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微笑地看着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铁星月歪歪头,看着他,招呼道: “你好!” 那人笑笑,也道: “你好!” 铁星月问道。 “你是谁?” 那人笑道: “我姓屈,草字寒山。” 铁星月笑道: “哈哈哈!你就是屈寒山,一定能屈能伸,耐暖耐寒了!” 这几句话,简直匪夷所思,也不知铁星月的小脑袋,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了?众人都按捺不住,屈寒山却依然笑道: “你又是谁?” 铁星月认真地道。 “我叫铁星月!” 屈寒山摇摇头道。 “没听说过。” 铁星月怒道: “铁星月啊!铁星月你都没听说过,就是那个潮州屁王铁星月啊,跟那个福建铁口邱南顾齐名的呀!” 屈寒山呆了半晌,道: “还是没听说过。” 铁星月骂道:“小邱,小邱这厮没听说过我的大名,那一定不认识你了,真是孤陋寡闻……。” 屈寒山不笑了,道: “你在桌子上,要不要下来?” 铁星月只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赶紧道: “等一下才下来,现在不下来较安全,有什么事?” 屈寒山淡淡地道: “因为有个问题,要请教你,你若要下来我就等你下来才问,你若不要下来我就现在问。” 铁星月一昂首道: “那你现在问吧!” 屈寒山冷冷地道: “你和你的朋友,事先完全没有通知,就潜入了‘一公亭’,而且还闯进筵席来,一拳打伤了我的客人,踢翻了我的首饰,更站在我吃酒的桌子上,踩碎了饭碗,要我抬头跟你说话——。” 屈寒山顿了一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公平的交代:——否则,你也会受到公平的礼待,我会打扁你的鼻子,把门牙嵌在你的额头上,教你把耳朵挂在眼盖上,你——相不相信?” 铁星月相信。 铁星月活到二十二岁,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来。 他在韩江上,打过鳄鱼;景阳冈上,踢过老虎;更在京城大道上,揍过仗势欺人的朝廷大官。 这些他都没有怕过,甚至与武功厉害过他数倍的高手如阎鬼鬼等交手时,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但是屈寒山说了那句话后,他却感到一阵寒意,笼罩了心头,他着实感到害怕,就算是现在屈寒山恢复了笑容,他还是抹不去心中的惊惧。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幸亏这时萧秋水已冲了出来。 萧秋水跃出来之际,其他一旁的人正在纷纷喝骂铁星月: “哪来的莽夫:敢在‘一公亭’闹事!” “一来就打人!你这小子欠揍啦?” “谁敢对屈大侠如此不礼貌,活不耐烦吗?” 这些人七嘴人舌的在说话,只有一个人平平淡淡他讲了一句话,就比这些声音都有力量。 “三十年来,没有人敢对屈大侠如此;屈大侠只要一句话,老夫一定第一个出来。” 这个人把话这么一讲,无疑已判了铁星月的死刑 讲话的人是“观日剑”康出渔。 他对自己儿子被打的事一字不提,却变成为屈寒山不平而战。 萧秋水知道一切都在逆境之中,他即时说了一句话。 “屈大侠!我这位铁兄弟之所以这么鲁莽无礼,皆是因为攻康出渔所害!” 这一句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 康出渔盯着萧秋水,长髯无风自动,冷冷地道: “你既然挑上了我;我只好奉陪了。”说着返手,缓缓拔出了剑。观日神剑,一个人在劳山观了十年日出,十年日落,才创出来这一套与傲阳齐平的剑法,正是众人都渴切要见识的。 观日神剑,岂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能抵受得了的?!众人心中都是这样想。 忽听一个声音道: “慢着,是怎么一回事,也让他说说。” 说话的人是屈寒山。屈寒山这么一说,康出渔的剑便拔不出来了。 萧秋水忙长揖,向屈寒山行大礼拜道:“晚辈浣花萧秋水,拜见屈老前辈。” 屈寒山笑道:“快别多礼。西楼兄可好?还有亭外的小弟妹们、也请一起现身进亭吧!” ——萧秋水脸上一热,知道屈寒山早已觉察亭外有人,甚至连来人的年龄也知道了。 唐方、左丘超然、马竟终一齐现身。 屈寒山道:“这位姑娘,步法最轻,看来又是暗器高手,可是近日江湖中以轻功见长的唐门女侠,唐方女侠?” 唐方粉脸飞红,抱拳揖道:“晚辈唐方,拜见屈大侠。” 屈寒山笑道:“另外一位,想必是萧少侠的要友,项先生与雷老兄的高足左丘少君了;还有一位,腰马沉稳,不知是不是马老弟?” 屈寒山凭步法就把唐方、马竟终的身份认了出来,铁星月听得心里一寒,马上就从桌于上走下来,恭恭敬敬向屈寒山行了一个大礼,道: “屈者爷,待会儿您要不要杀我都没关系,但您侠名盖世,虎威震天,我老铁是知道的,刚才对不住,现在来向您行个礼,赔个不是,待会儿您还是打我,也没关系,我赔礼不是叫您待会儿不要打我,这点您记清楚了。” 萧秋水怕铁星月义胡乱说话,忙接着道: “屈前辈,适才的事,确是小辈等不识礼节,鲁莽无规,前辈待会儿要处罚我们,我们当然听命,只不过这件事的起因,的确是因为这位康神魔……” 康出渔变了脸色,怒道:“胡说!——” 屈寒山却挥了挥手,道:“怎么回事?说下去。” 萧秋水立即便道:“康出渔是权力帮派出来的奸细!” 这一句一出,大家都怔住了。 康出渔怒道:“你含血喷人!我搏杀权力帮,与武林同道抗暴时,你还没有拔剑之力呢!” 旁边一名中年人,一身黄袍,脸容阴砺,手上都戴着一轻薄的手套,道:“屈公,我认为对这种信口雌黄的无知小儿,确无必要听下去。” “九指擒龙”江易海也道:“听他胡说下去,只是诋毁了康先生的人格。” 屈寒山点点头,道:“萧少侠,这种指认权力帮的事,不是可以道听涂说的,除非你有证据,否则不可以乱讲。” 萧秋水急道:“屈前辈,事实确属如此。康先生原在四川成都浣花剑庐,权力帮来袭,家父、康先生与唐大侠,朱大侠都共同抵御,而他却是卧底,暗杀了唐大侠、大伯和张前辈!” 屈寒山目中神光暴射,道:“此事当真?!” 屈寒山身侧一名独脚持镔铁杖大汉却道:“不见得,权力帮围攻萧家剑庐一事,怎地我不晓得?当今武林同道也不晓得?而我昨天才从桂林浣花剑派出来,他们也无丝毫所闻,难道就只萧少公子一人知道?!” 那黄衣戴手套的汉子在一旁又加了一句:“究竟他是不是萧秋水,都很成问题。” 康出渔忿然道:“他倒是萧秋水,如假包换,但他是浣花萧家最不负责任、散漫爱闹、不识尊卑的家伙,西楼兄对这个劣子也颇头痛的很!” 萧秋水怒道:“你人脸兽心,谋刺不遂,家父与朱大侠饶你不杀,你还有面子说我!——” 那黄衣大汉怒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康先生如此说话!” 铁星月忽然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老大这般无礼!” 黄衣大汉“嘿”了一声,道:“我是‘暗器三十六手,暗桩三十六路’屠滚,你听说过吗?” 萧秋水等一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铁星月却未听过,照插说道:“屠滚?屠猪屠牛屠羊倒是有听说过,屠滚是什么东西?” 屠滚大喝一声,屈寒山却一摆手,屠滚强自忍下;铁星月径自道: “你穷叫什么?你以为我怕你呀?小邱,怎么你还不快过来,一齐来踉这屠滚蛋对骂!” 萧秋水却一把拉走他,低声疾道:“切莫如此!小邱我叫他保护马大嫂,不准出来;这人是屠滚,暗器与布阵皆是一绝,功力绝不在唐大侠之下,切勿在此时招惹他!” 铁垦月忿忿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就是看此等人不顺眼!” 一中年文士轻摇折扇,道:“萧老兄的劣子,我倒是听说过。”折扇霍地张开,上书“天马行空”四字。 屈寒山沉吟了半晌,道:“萧少侠,你对康先生的指责,要有真凭实据啊!” 萧秋水道:“屈大侠,康出渔是权力帮的走狗,我和这位唐家姑娘,都可以证实。” 屈寒山看了看他们,终于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你们太年轻了……” ——太年轻,也太没有名气了,这样子讲出来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萧秋水急道:“屈大侠,请先把此人拿下,三日内,我可以请家父及朱大侠来辨明!” 中年文士捂扇一反,赫然竟是“天马行地”四个写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字,冷冷地道。 “可惜我们不能因为你现在的一句话,就把康先生白白地留住三日。” 忽听一人大声道:“我可以证明!” 说话的人是马竟终,他因紧张而连声音都抖起来,但仍高声喊道: “我可以证明,他一直向我施威胁,昨天又使我谋害萧少侠等,以惮成都浣花剑派危急之事不外传,并以杀我妻儿来迫我就范。” 康出渔怒道:“胡说!” 在场中共有十二人,除屈寒山本人外,还有康出渔与康劫生,屠滚与江易海,以及中年文士与独脚铁杖外,还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一直没有说过话,插过嘴,而今一名灰衣老叟禁不住说话了:“屈兄,看来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审慎为重,这‘落地生根’马竟终的为人,我很清楚,想不致无中生有。” 屈寒山苦笑道:“我也如此想,多谢顾兄提起;”又向萧秋水等道:“今日在场的都是武林名宿,我先来一一介绍。刚才说话的这位正是‘落拓神叟’顾君山顾兄。顾兄身边的四位正是武林中有名的‘四绝一君’中的‘四绝’,‘掌绝’黄远庸黄兄,‘肘绝’姚独雾姚兄,‘拳绝’毕天通毕兄,‘腿绝’文鬓霜文兄,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四绝一君’,萧少侠、唐姑娘、马兄弟敢情早已听过?” ——萧秋水等当然听说过。 ——“四绝一君”在十五年前就成了名,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有仇杀存在。 ——“四绝一君”疾恶如仇,杀戮甚重,为人于正邪之间,行事十分乖戾,但仍着重江湖上“信”、“义”二字。 ——“四绝一君”也是与权力帮势成水火的,因为顾君山、黄远庸、姚独雾、毕夭通、丈鬓霜五人,最看不起“权力帮”无义毁诺的作法。 屈寒山又笑向那中年文士介绍道:“想诸位一见他的折扇,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武林黑白二道闻名丧胆的‘地马行天’柳千变。” ——天马行空。 ——天马行地。 ——这种绝世的“天马轻功”,只有柳千变一人会。 ——更可怕的不仅是柳千变的轻功,而是他一柄专打人体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的千变万幻的折扇。 屈寒山继续道:“至于康先生与康公子,诸位早已熟悉,屠公与江老,你们也有照面了,而这位镔铁杖高手,便是广西尤虎关口‘独脚镇千山’彭九彭爷!” 那独脚人龇齿笑道:“我叫彭独脚,不必对我多礼。” 屈寒山朗声道:“现在座中尽是武林英杰,今晚之事,不可以没有一个公正之了决。”双目神光暴射:“这几位少侠,虽行事莽撞,但若有人卧底造假,更为武林中人所下齿,所以我们也请康先生出来为大家解说一番。”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一番话下来,康出渔的脸色甚为难看,迟疑了半晌,道:“屈大侠,月前老夫多口,见萧公于言行不检,向萧老兄告诫了几句,因此惹萧公子怀恨在心,也不一定……”至于这位马老弟,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他,叫我……”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只怕未必。” 康出渔猛回头,只见说话的人是“肘绝”姚独雾;怒问道:“此话怎说?!” 姚独雾没有答话、“掌绝”黄远庸却接道:“不幸得紧,兄弟等昨天已到桂林,恰好看见康先生你与这位马老弟在争吵着,又恰好听见你康先生拔出了剑,狞笑着说出那句:‘你不答应?那你还要不要性命?要不要你妻子的性命?要不要你妻子肚子里那孩子的性命?’其实,今日我们来找屈大侠,为的就是要请屈大侠来处理你康先生这一桩子事。” 康出渔脸色阵红阵白,屈寒山怒道:“果真有此事?!”黑髯竟无风自动,飘飞而起。 康出渔却一时答不出来,“落拓神叟”顾君山却沉重地加了一句:“是君子、小人,我都不管,我最恨的是伪君子。” 这句话听得萧秋水心头一热,禁不住脱口想叫一声:“好!”只听屈寒山又道: “黑道白道这我也不管,古语:盗亦有道。我屈某人杀的是‘无道之盗’!” 康出渔终于沉不住气,喝道:“你们要硬迫我认,老夫无话可说,你屈大侠究竟要我怎样?!” 屠滚忽地站出来,就站在康出渔身边,冷冷地道:“诸位也不要迫人太甚才好。” 屠滚这样一站,他的双手依然在背后,可是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身上没有一柄刀、一把剑,甚至没有半枚暗器,可是唐方却深切地知道,这人一扬手间至少可以发出四五种不同的暗器来,而且其中有二三种是淬有剧毒的暗器。 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些暗器;她希望唐大还在,可是唐大已经死了。 ——要是唐朋在就好了,唐朋一向足智多谋;或者唐猛在也行,唐猛会把他的敌手打到透不过气来。 “拳绝”毕天通却突然站出来,冷笑道:“屠滚,我也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近月来,你从湖北辗转到湖南,再由湖南到江西,为的是什么?!我们间关万里的追踪,到了福建,才抓到你的证据……” 屠滚脸色忽然涨红,怒道:“你说!什么证据?!” 毕夭通冷冷地道:“嘿!嘿!你在连城见到权力帮十九人魔中的余哭余时,开始亮出来的是什么?!” 在一旁的“肘绝”姚独雾冷冷接道:“权力帮的血符!” 屠滚脸色大变,突然双眉一震。 唐方急叫道:“小心——” 唐方是唐门的人,唐门是江湖上暗器第一家,她自然看得出屠滚要发暗器,而且发的是绝毒的暗器。 但是毕天通突然冲上前去! 就在同时,屠滚的双手就倏地一扬—— 暗器不多,只有两点蓝芒。 唐方一见到这种暗器,脸色就变了。 这种暗器本来就是多的,越少越不容易发。 能够一扬手发两枚而已的,唐家年轻的一辈中,只有唐大、唐宋、唐朋几人而已。 唐方本身就不能。 而且这种暗器不能接,不能沾,也不能挡,是暗器中的至毒。 唐方实在想不出毕天通如何闪躲。 毕天通没有闪躲。 毕天通忽然击出双拳j “咄”!“咄”!拳撞上暗器! 两点暗器斜飞出去,隐没不见。 毕天通的拳头依然没有收回来,直冲向屠滚。 萧秋水心中一动,他好像见过这样的拳路。 ——朱侠武的铁拳,无坚不摧的神拳! 屠滚怪叫一声,骤然扬起双手。 他用戴手套的双爪要抓住毕天通的拳头。 就在这时,一道急影掠起,掠起的同时,已到了毕天通身前,还没看清楚这来人的身影,这人已“霍”地打向毕天通的死穴! 一柄合拢的折扇! 毕天通全神贯注对付屠滚,怎避得开这如闪电的一击?! 便在此时,只听一声大吼! 一个人忽然冲了近来。 冲近来就是一记左时! 时冲使招扇的“地马行天”柳千变! 柳千变不及伤人,招扇一开,“啪”,时撞中招扇! 柳千变脸色立时一变,那人又是大吼一声,一记右肘又反撞而 柳千变立时不在那里了,他猛退,翻身,筋斗,飘飞,落于丈外,那人一记右时打了一个空! 但那人的左时立时又到了,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夹着一声怪叫,力撞而至! 柳千变立时升空,“砰!”时撞中围墙,围墙哗啦啦地坍倒了一半,柳千变轻身落在那人身前,脸上已没了笑容。 ——那三时要是有任一时撞在身上,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那人不是谁,正是“肘纶”姚独雾! 柳千变发动的同时,独脚彭九,也挟着一声排山倒海的厉啸,一杖向毕天通天灵盖拍来。 ——这一杖甫起,地上的碗筷被带得齐飞,自动碎裂,这一击,纵是铁石,也得粉碎。 毕夭通全力与屠滚对敌,当然避不开,但是一人立时飞了出来,一飞七八尺高,半空中竟对镔铁杖踢出两脚! 两脚踢在杖上,人影倏分。 “独脚镇千山”彭九依然独脚而立,镔铁杖却深人士中达两尺余,敢情是竭力使自己稳下来而运力于杖中,杖才深埋人士里。 震飞的人是“腿绝”文鬓霜,他的足踝亦已深入土中。 康出渔大吼一声,身前忽然亮起一枚烈日! 观日神剑! 烈日的周围掠起两片云! 两片乌云要遮天。 两只手掌飞快如蝶,翩翩于烈日间。 乌云始终遮不住烈日,烈日也始终照不开乌云。 “掌绝”黄远庸的一双手掌! “五湖拿四海”江易海也想动,但是他发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望着他。 “落拓神叟”顾君山的眼睛! 顾君山缓缓地,缓缓他说了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动。” 谁都知道,“四绝一君”中,乃以一君顾君山的武功最高。 江易海也真不敢妄动。 这边的“暗器三十六手,暗器三十六路”屠滚大战“拳绝”毕天通;“地马行天”柳千变恶斗“时绝”姚独雾;“独脚镇千山”力战“腿绝”文鬓霜;“观日神剑”康出渔苦战“掌绝”黄远庸;两造双方正杀得难分难解,把萧秋水、唐方、左丘超然、马竟终看得眼花绦乱,目为之眩。 ------------------ 风云阁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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