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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明自己绝无其他意图之心,小飞侠没有拒绝在双手上拷上了一付特制的手拷。 三匹马如飞般的在官道上飞驰,夹在薛若愚与罗奇的中间, 小飞侠明白人家依旧对着自己存有戒心。 时已入冬。 在这种天气里策马急骋,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那滋味可不见得好受。 远远的在前路上有一个人也骑着一匹马踽踽独行。 在这条人人可走的官道上,有另外的行人本就不足为奇。 可是小飞侠一看到那硕伟的背影,他就把头低了下去,一付想躲着人家的模样。 因为他己认出了那虎背熊腰的人正是“大风会”的龙头“猛狮”齐铁山。 想必是这齐铁山在客栈里不见了小飞侠的踪迹后,一个人便退了租而独自上路。 黄土漫扬。 这是条黄土路,三匹马十二支马蹄当然会扬起漫天的飞沙。 “猛狮”齐铁山虽然闪到了路边,但是仍然让黄土沾了一身。 他望着绝尘而去的三骑,在背后忍不住地大吼一声:“赶着去投胎啊?这么个骑马法。” 他只是顺口的一句牢骚而已,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否则他大可以放开四蹄追上人家理论一番。 可是他的嗓门独大,声音又如闷雷。 一句一字全听进了小飞侠的耳里,小飞侠能听到,当然薛若愚与罗奇也会听到。 于是在后的罗奇手里缓绳用力的一拉,他的坐骑蓦然一声长嘶,前蹄一扬,已停了下来了。 薛若愚知道这位拜弟的火爆脾气。 他前冲了数步,回转马身来到他身旁道:“老二,别闹事。” 罗奇望着慢慢接近的齐铁山,口里哼道:“你放心,我只是教训教训这个口里生毛的家伙一下而已,不会有事的。” 薛若愚还想再劝,“猛狮”齐铁山已经催骑飞到。 小飞侠连头也不敢回。 他只听到齐铁山粗大的嗓门道:“怎么?你们这样的骑马,我说个两句还犯了死罪不成?瞧你两个这种张狂的德性。 罗奇嘿嘿笑道:“显然你这块头挺大的仁兄是不服气了?” 齐铁山也不是好欺之辈。 他一向就是不惹事,却不怕事。 现在见人家已经骑到自己头上尿尿了,这口气他又如何咽得下去? 他蓦然大笑道:“来来来,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种事情只有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比比看谁的拳头硬一些?” 马背上一直没回头的小飞侠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了。在这种节骨眼上,他实在不愿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他掉转马头,慢慢上前。 齐铁山一见来人竟是小飞侠,他表情一怔,随之一喜道:“是你?小飞侠?真的是你。” 小飞侠苦笑道:“当然是我,你好,大当家的。” “好个屁!”齐铁山双睛一睁道:“等了一宵也不见你小子回来,简直没把我给气炸掉,世上竟有你这种不哼不哈说走就走的人?” “对不住,我……我是临时有事,来不及通知你。” 望了望薛若愚与罗奇二人一眼,齐铁山道:“这二个人是?” “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 齐铁山冷哼道:“老弟,你怎么会有这么嚣张跋扈的朋友?” 小飞侠苦在心里,刚想开口,罗奇一旁亦冷言道:“不敢当, 瞧阁下这德性,恐怕也好不到那去。” 齐铁山本来已忍着火气,一听此言,他倏地跳下了马。 “下来,今天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教你一些‘和气生财’之道。” 罗奇缓缓跨下坐骑,他阴恻恻笑道:“正合我意,我也想告诉你块头大并吓不倒人。” 小飞侠慌了。 他连忙下马道:“大当家的,算了,算了……” “算了?” 突然发现到小飞侠手上的手拷,齐铁山一惊道:“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飞侠傻了眼,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铁山疑惑道:“他们真是你的朋友?” 小飞侠无奈的点头。 “有用手铐铐着你的朋友?你别逗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家伙,你也管得太多了。”罗奇一旁道。 齐铁山转过身,他朝着罗奇走了过去。 小飞侠一拦身,齐铁山对他瞪眼道:“小子,你最好站到一边,有什么我全替你拦下了。” “大当家的……”小飞侠叫了一声,举起双手苦笑道:“这与他们无关,是……是我自愿的。”不像假话,齐铁山惊异道:“我不懂,这很好玩?还是你有毛病?” 实在无法解释清楚,也无从解释起。 小飞侠只能道:“帮个忙,你就别管这档子事成不?” “你当我是朋友?” 小飞侠叹道:“当然。” “那么我就没理由不管。” 话一说完,齐铁山又对罗奇叱道:“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奇抽出了剑。 他冷冷道:“你何不问问它。” 几曾受过这个? 齐铁山大喝一声从身上抽出一条三节鞭就欺身而上。 于是一场骇人惊俗的厮杀已展了开来。 “潇湘四子”固是名动江湖。 但“猛狮”齐铁山却是一方霸主。 单打独斗之下,罗奇已经发觉不是人家的对手。薛若愚眼睛雪亮,他一看苗头不对,立刻不声不响地挺剑加入了战圈。 齐铁山大笑一声道:“联手出击了?早该如此了。” 眼见双方已打出了真火,到最后一定会弄得不可收拾。小飞侠却一点办法也不没有。急,也只有急在心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匹快马奔了过来。 马上的人正是心里放不下小飞侠的王飞。 王飞一下了马,就猛挥长鞭隔开了双方的挤斗。 齐铁山是个行家。 王飞一出鞭,他就在心里思索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终于他想到了,脸上不由一变。 王飞却对“潇湘四子”道:“你们还不快走!” 罗奇心有不甘,但薛苦愚却一把拉着他,硬把他推上马。 齐铁山正欲去拦,王飞又是一鞭,阻挡了他的动作。 此时小飞侠已远远传声道:“王飞、大当家的,你们可别真干上了。” 等到望不见绝尘而去的三骑,齐铁山冷冷的道:“果然是你…王飞。” 王飞长年在江湖中闯荡,他虽没见过齐铁山,但从对方的形貌、兵器,再加上小飞侠临走的一句“大当家”他也想到了面前的人是何许人了。 他亦现惊容道:“大当家的,冒犯之处实非得已,王飞这里先给你赔礼了。” 冷哼一声,齐铁山道:“你与小飞侠也是朋友?” 王飞点头道:“生死的交往,过命的交情。” “这小子还真是有门,居然能交上你这位鼎鼎大名的‘猎人’,龙交龙,凤交凤,这支耗子造化还真大。” 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来身份够,二来人家立刻赔礼。 齐铁山纵有再大的不痛快,也只有暂时压了下去。 王飞笑着道:“大当家的为什么会说小飞侠是支耗子?” “他不是耗子是什么?成天在江湖中钻来钻去的,也不知他凭的是什么?” 听不惯别人如此称呼小飞侠。 王飞脸上一沉道:“他凭的是手里的剑,凭的是一腔热血、一颗忠义之心。虽然他曾有一段黑暗的时光,但那已过去了,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轮回’,阁下苦看不起他,不妨直言,何必在背后如此批评。” 齐铁山没想到一句话会引来对方这一长串的回应。 他怔了怔! 突然他瞪起一双怕人的眼睛,道:“你说谁?你说谁是‘血轮回’?” 王飞奇怪道:“我还能说谁?你……你会不知道?” 齐铁山后退两步。 他一惊之后却倏地一笑道:“好,好,好一个小飞侠,你他****还真会装,耍得我团团乱转,弄得我差点硬逼着要收你做徒弟,这……这也太荒唐,太荒唐了……” 王飞一听就明白了。 他不由笑道:“这小子就爱整人,想当初我也被他蒙在鼓里,到处打听‘血轮回’的行踪,却不知在我身边的人就是‘血轮回’。” 收起三节鞭,齐铁山哈哈笑道:“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只傻鸟,原来阁下……” 本无深仇,又无新怨。 在笑声里齐铁山与王飞已化解了相见时的不快。他们彼此望着对方,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心意全写在脸上。 于是齐铁山伸出薄扇般的大手,爽朗笑道:“走,咱们找一个喝酒的地方,你好好把这小子的故事说给我听。” 王飞也伸出手掌与对方重重的一击。 他点点头道:“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个人的故事真要说,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哩!” 小酒馆—— 小酒馆里的酒当然不会是什么好酒。 可是对王飞与齐铁山来说,他们在意的只是相识时的那份快意,对酒的好坏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菜上五味,酒过三巡。 齐铁山的脸色却愈来愈难看。 口沫横飞的王飞已看出来对方的不悦。 他不明白什么道理,于是只有问道:“大当家的,你……你可是不舒服?” 齐铁山铁青着脸,他的声音像来自冰窖。 “你说楚烈是小飞侠的哥哥?” “是啊!他们兄弟俩也是经过一番波折,小飞侠在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后,才肯相认。” “好刁的小子,难怪他在我面前处处替那楚烈说好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听出了不对,王飞谨慎道:“大……大当家的可是和楚烈有什么过节?” 齐铁山哼声道:“他杀了我两个人。” 王飞很清楚这件事。 他亦冷声道:“两个该杀的人。” 齐铁山闻言,脸一变道:“你说什么?” 王飞怡然不惧道:“阁下是一派的宗师,‘大风会’的会主,素有铁面无私、严己律帮的美誉。楚烈替你除了有损你声名的两个败类,你应该感谢他才对,我不知道阁下摆出这付脸谱是什么意思。” 齐铁山一怔! 他瞪着王飞道:“我的人告诉我,楚烈一味挑衅,以官欺民,根本不把我‘大风会’放在眼里。” 王飞冷笑道:“那恐怕是你的人欺上瞒下,为了维誉而做出来的糊涂事。” “胡说,谁有那个胆子?” 王飞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阁下敢说贵会上万的徒众,个个全像你一样是个硬梆梆的汉子、是非分得清的明理人?” 又捧又眨的拿话套住了齐铁山,王飞的言词还真是犀利。 想发作也发作不了。 齐铁山强压下心火,冷哼道:“你既知道整个事实,那么何不说出来?是非自有公断,我齐铁山眼不瞎,耳不聋,心里更是明白。” 于是王飞便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直听得齐铁山脸上神色是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气得混身乱颤。 “所以我想你底下的一定没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龙虎镖局’徐天霸的谋财害命,‘笑狼’洪涛的淫邪胡为,难道不该杀?” 一拍桌子,齐铁山怒道:“好一个‘鬼秀才’杜元诗,他竟然敢捏造事实,欺主瞒上的。” 见对方果然是个不护短的人物,王飞笑道:“大当家的,楚烈是个官场中人,江湖规矩有时难免疏忽,你若为了这而心中犹有不悦看在小飞侠的份上,也不好真与他过不去吧。” 脑中灵光一闪。 齐铁山仔细地回想小飞侠的一切,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无奈与苦心。 他也明白了小飞侠赢了棋却又没提出要求,敢情他是有心人,恐怕真到了自己与楚烈相对的一天,他才会提出来。 齐铁山长叹一声,然后道:“你说得可是事实?” 王飞面有不悦之色道:“我以项上人头作保。” 齐铁山忙道:“言重了,我只是……唉,想不到我真差一点做出糊涂事来。” 有些时候事实的真相是残忍的。 问题在于人们能不能接受,能不能面对。 齐铁山是个硬汉,对这件事他当然能接受,也能面对。 不过他知道如此一来,“大风会”里恐怕又有许多人要倒大霉了,包括那些在外巡察的巡堂执事。 “青龙镇”。 打一进“青龙镇”后,小飞侠就发现这镇上看不到任何妇孺。 一个没有妇孺的镇代表了什么? 小飞侠心里一惊! 他不禁为“财神”庞大的财力感到悚然。 因为他居然能买下整个“青龙镇”,做为他的巢穴,这种财力、势力、魄力,恐怕古今还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骑在马上,小飞侠看到许许多多的大汉,每个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他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就算第一个人都当着他的面,骂上一句“白痴”,他也绝不后悔。 来到镇里最后一间占地极广的大庄院前,薛若愚与罗奇两人下了马。 知道到了地头,小飞侠跳下马后,就看到庄院里有许多人在构筑着工事。从他们的忙碌看来,小飞侠明白对方显然已经知道这里早晚会发生一场惨烈的战斗。 小飞侠的手拷已解开。 当他揉着手腕时,这间屋子外面已传来一阵桀桀怪笑。 笑声未停,他就看到了“财神”张百万带着“潇湘四子”进了来。 一进屋,张百万就竖起大拇指,也看不出他脸上到底是真是假,只听他道:“你真有种,也够义气得让人佩服。” 小飞侠淡然道:“没什么,朋友有难,尽心尽力罢了。” “坐、坐!”一指椅子,张百万礼遇有加道:“多日不见,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小飞侠坐了下来,就像坐在自己家中一样。 歪着头,张百万研究似的看着小飞侠。 好半会后,他才道:“告诉我你真的目的。” 小飞侠怔了一下,道:“还有什么目的?一人换一人而已,你若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就立刻放了王飞的母亲。” 张百万不相信似的,他摸摸自己的脸颊道:“你不是楚烈派来想先探听消息而施的苦肉计吧?” 小飞侠冷笑道:“只有你们才会这么想,你总不会想做那背信弃义的人吧?再说,身入虎穴,就算我别有所图,在你们这么多人的监视之下,恐怕也难有作为。” “说得一点不错,你纵有通天的本领,在这里我真的想不出你还能做什么。” “那么你什么时候放人?” “人我自然会放,不过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 小飞侠怒由心生,瞪目道:“你敢耍我?” “别这么激动,小伙子。” 张百万换了一个坐姿道:“第一,换人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可没答应你。第二,我现在若放了人,那么王飞岂不脱掉了头上的金箍咒,再也没有顾忌的可以来对付我了。” 小飞侠心都寒了。” 他明白自己碰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无奈道:“有我在你们手上,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摇摇头,张百万道:“那不一样,你连死都不怕了,我可没把握控制你。” 小飞侠忿忿的道:“那么什么时候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张百万笑了笑道:“这很难说,或许等我们夺了江山之后,也或许等退了你那顽固的哥哥所调集的兵马之后。总之,这一切全看我,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再动那老太婆一根寒毛。” 小飞侠傻了眼: 虽然他早巳心里有了准备,对方绝不会如此轻易放人。 可是却没想到人家会说得如此绝决。 唯一令他心慰的却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到来,想是救了王飞之母,虽没获得自由之身,却让她不会再受皮肉之苦。 有了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张百万干笑了两声! 接着他道:“我有一句老话,忍不住要重提。” 小飞侠摇头道:“你最好死了心,那是不可能的。” “你真是想不开,难道你没听说一句话‘富贵险中求’吗?” 小飞侠道:“一个人吃几碗饭?做什么事?老天爷早就注定了,以你的财富,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百万笑道:“不,你错了。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再说,我认为由我来做一国之君,绝对比现在这个昏君要好。” 一瞪眼,小飞侠道:“你可想过你这是造反?会使得天下引起战祸,弄得民不聊生、尸流成河?” 张百万道:“‘舜何人也,禹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没有阵痛,那来新生?这点道理你会不明白?” “你这是歪理。”小飞侠跳了起来道。 “歪理也是理,就看你从什么角度去解释。” 冷冷一笑,小飞侠道:“要我跟着你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 “杀你?嘿嘿,我或许会。但不是眼前,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想通了那时通知我。” 张百万站了起来。 临出门,他又道:“虽然你现在身上没有禁制,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蠢动,除了这间屋子外,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三天了。 三天里小飞侠就困在这间屋子里,他所能做的事就是不停的想。 他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也想知道张百万预备把自己如何处理。 他更想知道王飞的母亲藏身何处。 因为他明白,只要他和王飞的母亲能脱离“青龙镇”,那么一切都会改观。 然而这三天里,他除了只在第一天见到张百万之后,只有每天送饭来的一名阿嫂,他连支老鼠也没看到。 他试着走出屋外,却发现只要他一站到门口,就有人从看不见的地方出来,瞪着一双炯炯的眼睛望着他。 不管白天或黑夜,那个人仿佛永远不会睡觉一样。 什么是坐困愁城? 小飞侠终于明白坐困愁城的滋味还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忍受得了的事情。 冬天的夜来得早,天也黑得特别快。 在第四天的晚上,小飞侠正奇怪为什么晚饭已经迟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没送来?随后就看到每餐送饭来的阿嫂手里提着食盒,在黑夜里走了过来。 那阿嫂进了屋子后,把食盒里的食物一样样摆在桌上,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小飞侠有些奇怪? 因为通常那阿嫂都是放好饭菜以后,都会顺便到他的房内整理一下。 抬起头,小飞侠好奇地望了她一眼。 即发现这阿嫂似乎年轻了许多,眼睛也明亮了些。 小飞侠笑了笑道:“今天你好像有些不同。” 本以为人家依旧会和平常一样,一句话也不会回答。 谁知那阿嫂却出人意外地开了口。 “什么地方不同?” 笑在心里。 小飞侠想到女人还真是“好奇”,这么一句话就能令从不开口的她开了口。 这种微妙的心理,他下了决心,以后有机会非得好好研究不可。 “你似乎年轻了许多。”一面吃着东西,小飞侠一面道。 那阿嫂怔了一下,脸上却有着惊容。 “怎么?说你年轻也值得你如此惊慌?” 那阿嫂走到门边,向外探头一下,又走了回来。 正奇怪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神秘之际,小飞侠却发现一只在哪儿曾见过的手镯戴在这阿嫂的手腕上。他苦思了一下。 突然瞪起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望着她。 笑了笑,那阿嫂道:“别说出来。” 张小柔? 小飞侠差一点喊了出来,却让一口饭噎在喉咙里,险些闭过气去,他连忙喝了一口水,怔怔地瞪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小飞侠低下头,怕人发现有什么不妥道。 张小柔亦一旁假装整理桌子。 “昨天晚上。” “你知道我在这里?” 一颗晶莹的泪珠掉在桌面上。 张小柔叹道:“不为了你,我会来吗?” 短短的一句话,小飞侠却身躯不由一震。 的确,这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它包含的却是无尽的情意和无悔的感情。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可是小飞侠却不敢问。 因为他知道问这句话,等于拿把刀戳在对方的心里。 “原来那送饭的阿嫂呢?” “在我房里,她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奶妈。” 又是一颗泪珠掉了下来。 张小柔哽道:“当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会有你这样的人。我开始吃不下睡不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我只好来了。” “张百万呢?他没怀疑?” “我爹他高兴都来不及,只当我回心转意,又怎么会想到其他?” 叹了一声,小飞侠道:“你这么做值……值得吗?” 张小柔轻颤一下,嘘声道:“‘但期来生’这句话太空洞了,也太虚渺了,我等不及……” 忍不住轻轻握着那支柔荑。 小飞侠叹气道:“你……你让人心疼。” 张小柔开始成串的掉下眼泪。 够了! 有这句话,她认为一切都够了。 那怕是现在要她去死,她也无怨无悔。 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后的喜悦。 “我知道你被困在这里很难过,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么我可以帮你的?” 小飞侠有些惊异地望着她。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从对方的眼里,小飞侠看到了一种坚毅之色。 他知道这个女人说得毫无半分勉强。 他抬眼道:“帮我打听一个人。” “王飞的母亲?” 小飞侠点头道:“打听她到底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张小柔柔声道:“我就知道你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来得重要。” 凄然一笑,小飞侠道:“没办法,我被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她。” “还有呢?” 想了一想,小飞侠道:“弄一张这里的地形图给我,还有对外面的情势你了解多少?” 张小柔道:“地图及囚人的地方明天我再告诉你,至于外面的情势,听说楚烈已调集了两湖的兵力,正准备全力围剿‘青龙镇’,但因为你的缘故,迟迟不敢发兵。” 小飞侠神情一变道:“看来我这么做并不见得对了。” “此刻双方听说正在谈判,谈判的结果还不得而知。” 一顿饭当然不可能吃很久。 虽然食不知味,可是小飞侠却一扫三天来的愁闷。毕竟有了张小柔这一助力出现,他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这一夜他根本没有睡好。 脑子里想的全是张小柔那一双幽怨的眼神,以及她那无怨无悔的神情。 他明白要一个男人去拒绝这样一个可以背叛自己父亲的女人,那简直就是一件最残忍的事情。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飞侠就已经起床了。 他开始等着,等着早饭送来。 然而当他看清送饭来的阿嫂不是张小柔后,他的一颗心就像一下掉到深渊里一样,一股寒彻心扉的凉意立刻传遍全身。 这阿嫂不再冷漠,也肯开口。 显然她已明白这空虚男人在自己小姐心中的份量。 很小声的,这阿嫂主动道:“白天人多,化妆也较容易让人瞧出破绽,小姐说等晚上再来。” 明知人家说得是理。 可是小飞侠心中仍有种戚然。 当他明白这种戚然并不完全是为了他急于知道消息后,他不由得全身一颤,也悚然一惊,他知道他已开始想念着对方。 换句话说,他已明白这种想念已牵涉到男女之间的感情。 最担心也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小飞侠在心底叹了一声! 他想起了蔷薇,一种犯了罪的感觉立刻在心中出现。 他知道这一切已到了不容易收场的地步,可是却也无法去阻止那阻挡不了的洪流。 等待是种酷刑。 那种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的确会让人有种发疯发狂的冲动。 在发觉到自己的等待已经完全成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等待时,小飞侠这才明白张小柔已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心房。 黑夜终于来了。当张小柔提着食盒来到房里时,小飞侠忐忑一天的心情也终于定了下来了。 情人的眼睛总是最敏锐的。 张小柔怔怔地看着小飞侠,她突然心头一跳。 因为从小飞侠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昨天还没有的东西。 没有去掩饰那流露的感情。 也知道当一切发生时,也根本无从掩饰。 小飞侠执起张小柔的双手,发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我想你。” 张小柔软软的连站也快站不住了。 她痴迷地望着小飞侠,一直在咀嚼着那三个字。 她又流出了眼泪。 有些不可自白的她哽声道:“老天爷,我……我不是在作梦吧!” 小飞侠好想好想把她抱进怀里。 然而为了顾及形迹败露,他只能强压下那种冲动。 小飞侠只能叹声道:“这是真的,我想你,一整夜一整天,我眼前浮现的都是你的影子。” 慌乱得有点不知所措,张小柔道:“好人,你不可以哄我,因为你知道我经不起哄……” 老天,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小飞侠心里叹道:“没想到她对自己用情之深己到了这种地步。 突然有种冲动,小飞侠轻声道:“你到我房里去。” 张小柔转身走进小飞侠的房中,她连步子都有些摇晃。 小飞侠一闪身也进了房里,他立刻紧闭门户,拉下窗帘,接着一个返身把张小柔紧紧地抱在胸前。 他正欲低头寻找着对方的双唇,却停止了动作。 张小柔睁开微闭的双眸,疑惑的望着他。 一声苦笑,小飞侠道:“你总不能让我去吻一个可以做我****人吧!” 张小柔倏地一笑! 她连忙用毛巾擦去脸上的妆扮。 于是一张含羞带怯的粉靥立刻呈现在小飞侠面前。 他迫不及待地再重新揽她入怀。张小柔却主动的掂起脚,两个人四片唇已紧密地契合在一起。 一种相思,一种饥渴。 青春期中的男女总是很容易发生一些他们自己无法把持的事情。 小飞侠的手已经伸进了张小柔的衣领。 他疯狂地吻着,吮着。 在入手一片滑腻的感觉后,他一颗颗的解开了她的衣钮。 张小柔一点抗拒也没有。 因为此生她已决定把自己完全的奉献给这一个人。 于是她罗衫轻解,一具完美得一点瑕疵也没有的胴体立刻使得房中灯光一黯。 虽已见过,仍不由得一叹。 小飞侠颤抖着双手,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般触摸着她。 张小柔倒在床上,她闭上了双眸,觉得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这是一种爱的刺激。 更是一种爱的表现。 一种只有在处子身上才会看到的反应。 抚过细白的颈项、挺坚的乳峰。 小飞侠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他开始疯狂地的吸吮,从张小柔的鼻尖、嘴唇、耳垂,一直顺着下去…… 而张小柔除了轻声嘤咛外,身体更是不停的轻颤。 由嘤咛至喘息,由轻颤到扭动。 她的生命之火已被点燃,她开始紧紧地搂住小飞侠,一种最原始的需求使得她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褪掉了身上的衣服,小飞侠开始爱的行动。 他要让张小柔尝试“禁忌的游戏”。 让张小柔了解“生命的真谛”与美妙。 于是他缓缓的探索、挺进。 张小柔只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烧感觉,从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传了过来。 有种要被撕裂的痛楚,使得她夹紧了双腿。 小飞侠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羞涩的一笑,张小柔知道对方的温柔正是爱的表现。 她又慢慢的放松自己,放松双腿。 因为她也明白,这是必然的现象,必经的过程。 阵痛过后的快感很快的就让张小柔体会到一种拥有的喜悦。 二十年空虚的生命里,此刻已被完全填满。 她开始充实的享受这种美好的新鲜感觉。 如腾云,如驾雾,更像踩在云端里。 小飞侠的每一句爱语,都使得张小柔甜在心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更让她不由得轻颤。 ------------------ 六月飞雪、第一王朝等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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