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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侠刚昏了过去,他身旁的女人已站了起来。 她仿佛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居然有人出现,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寒煞着脸,她慌乱的穿上了衣服,迅急如风的冲向倒在地上晕厥的小飞侠。 只见她素手一挥,纤指一弹,两缕指风直指小飞侠的胸口。 她已存心要小飞侠“升天证道”了,否则她这江湖上颇有煞名的“兰花指”是绝不轻易用的。 然而眼见小飞侠即将授命在“兰花指”下,这女人却硬生生的把指风弹向了地上,只听“噗噗”两声,小飞侠身旁的岩石上已多了两个小洞。 这女人本是存心要小飞侠死的,可是她却看到了那条花蛇紧紧的握在小飞侠的手中。她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她在小飞侠身上连点数指。 小飞侠终于悠悠醒来。 小飞快只觉得有些目眩神摇,然后就看到了张美得让人几乎连眼睛也眨不起来的脸庞,可是却隐隐含煞的瞪视着自己。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要不然我保证你一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小飞侠根本还在迷糊中。 那女人接着又冷冷道:“你是那条道上的?你来了多久?都看到了什么?还有这条蛇是怎么回事?” 小飞侠又差些晕了过去。 他心想:姑奶奶,我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还在那儿兴师问罪的摆他娘的那门子谱。 心里有点窝囊的感觉,小飞侠也就爱理不理的哼声道:“我一直就在那山崖的凹洞里,所以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看到了什么是指什么?至于这条蛇它本来攻击的对象应该是你。” 那女人娇面突地一红,混身有些轻颤,仿佛内心在挣扎着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小飞侠说的也全是实话,否则以她的观察,小飞侠若想说假话是绝瞒不过她的。 然而一个女人的名节……她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小飞侠不再理她,他站起身,却觉得两眼一花,全身突然像被人丢进一个热火炉里,热得他差点叫了出来。 紧接着他摇晃了两下,“哆”的一声,整个人就栽了下去,又失去了知觉。 那女人身手的确敏捷,就在小飞侠脑袋瓜子即将着地为一刹那,她突然伸腿一勾,小飞侠已被她轻轻的摆平在地上。 蛇毒发作了? 那女人一个念头刚起,她又连点数指,封住了小飞使心脉几处穴道。 她静静地注视着小飞快,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救这个人? 救了他,那么自己的清白势必将留下污痕。不救,那他是死定了,可是他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奇怪,他打那来的? 为什么身上穿得跟唱戏似的戏装? 那女人又仔细的望了一眼小飞侠,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有着一般人少见的俊彦。 看他的样子,他绝对不会是道上的人,否则他若会武也不可能连这么一条蛇也搞不定才对。 瞄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花蛇,这女人面露惊容,不再犹豫,立刻又出手封住小飞侠身上几处大穴。 原来她认识这种蛇,也明白它是天下少数几种最毒的蛇其中之一。 她趋前一看,发现到小飞侠被蛇咬的地方已快到大腿根部,脸上又是一红。 稍一犹豫,她一把撕开了小飞侠的裤腿。 人目之处,只见小飞侠的腿已肿得和象腿差不了多少,伤口处更是乌黑一片,两个牙痕里正流出腥臭的血水。 不敢再迟疑,这女人纤手轻轻一划,划开了小飞侠的伤处,然后再双手用力的挤迫伤口处。 直到小飞侠伤口流出来的是殷红的血后,才放手。 女人又从身上摸出个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在小飞侠的伤口上面,又撕裂裙角,紧紧地把布条缠在小飞侠的腿上。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飞侠整整晕迷了二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快喷出火来,大腿上更是仿佛断了般的疼痛。 竹椅、竹壁、竹屋顶。 然而他躺的竹床上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柔暖中更带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似兰花更似桅子花的味道。 这是那里? 我的腿怎么了? 小飞侠随又用力的移动一下受伤的腿,一阵针刺的感觉让他不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进门处立刻人影一闪,那张美得眩人的脸庞脂粉末施的出现。 她手里提了一个水壶,来到床边淡然道:“你醒了?” 点了点头,小飞快有些明白道:“是你救了我?” 那女人把水倒了些在杯子里,递给了小飞使,仍然淡淡的道:“两不相欠,没什么。” 小飞侠吃力的坐起身,接过杯子牛饮般地喝完,这才觉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我的腿……” 小飞侠总感觉到那条腿不像是自己的。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自然就会消肿,麻烦的是你体内仍向余毒,我已用内力把它逼在一隅,日后尚须放出来才行。”那女人放好杯于道。 小飞快像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那女人却又道:“不过,你的一双眼睛恐怕就要看不到东西了……” 小飞侠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那女人道:“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如此。因为你看到了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除了我父母外,是没人见过的,尤其你是个男人。” 声音冷得如来自北极。 小飞快尖着嗓子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怪论调?又不是我要看的,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简直莫名其妙……你……” “要不是你杀了那条蛇,救了我,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只要你一双眼睛,应该很合理也很公平。” “放屁!” 小飞侠一急又骂道:“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又怎么可以不分黑白?我……我救了你,难道你忘了?” “当然没忘,所以我才会说两不相欠,因为我也救了你。” 小飞侠暴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不错,我是看到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少了一块肉?我在满春园什么女人没见过?如果她们都是你,那全世界的男人早都被人杀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你这双眼睛我是要定了。” 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小飞侠就想冲下床,可是他却连站的力量也没有,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 突然他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那女人问道。 “你本来要杀我,只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没杀我,对不?”小飞侠歪着头道。 “不错,因为我不愿欠你。” “你要弄瞎我的双眼,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身体,对不?”小飞侠又问。 “也不错。” 小飞侠又笑了,迫:“那么你先弄瞎你自己好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怪衣服,小飞侠笑着道。 “那不一样,我要救你的命,必须……” 那女人突然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明白小飞侠的意思。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女人已让小飞侠掐住了脖子。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小飞侠笑得捉狭。 好半晌那女人才无可奈何道:“你说的也是理,我……看来我这辈子……” “没那么严重,姑娘。”小飞侠立刻接口道:“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想你未来的丈夫总不会能推算过去吧?” 摇摇头,这女人不愿再提这事。 她仔细的盯着小飞侠,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小飞侠被她瞪得有些心慌,不由道:“你……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这女人神情不变,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山里来?” 一句话勾起小飞侠无限心思,他眉宇之间的忧郁立刻加深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那女人逼问道。 小飞侠道:“我叫小飞侠,为了逃命才会凑巧躲在山里遇见你。” “小飞侠?好怪的名字。你姓什么?叫什么?” 这一次小飞快没再回答。 只因为他这一生最恨、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起这个问题。 看到小飞侠奇怪的表情,那女人道:“你……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就像一头被人激怒的狮子,小飞侠蓦然吼了出来:“不错,我是个没名没姓的人,你只要叫我小飞侠就行了。” 那女人吓了一跳。 当她体会到一个人连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时的悲哀后,她浅浅一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 与其说小飞快愿意多谈,倒不如说这女人的浅浅一笑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迷失。 他开始娓娓的把自己的身世,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这一番叙述整整说了一个时辰,等到小飞侠说完,他这才发现这女人的一双美目竟已含着泪水。 小飞快笑了笑迫:“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太寻常的故事。” 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就是了解。 这女人无限关怀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已没地方可以去了,对未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她仿佛一下子把小飞快当成了朋友。 “打算?”小飞侠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连满春园的大门都没出去几次,这个世界对我是太陌生了,我能有什么打算?” 这女人沉吟不语,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良久后,她抬眼道:“你是块未经雕琢的噗玉,你的未来全掌握在雕刻玉石师父的手中,我想把你推荐给一个人,不知你可否愿意?” 小飞使这时候就似一块海上的飘萍,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当他听到人家这么说,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兴奋道:“这太好了,那怕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这女人本有些后悔,但见小飞侠高兴的样子,她的悔意又立刻打消。 她笑道:“做牛做马倒不至于,不过你跟着那个人肯定会吃不少苦头就是。” “吃苦我不怕,从小到大我什么苦没吃过?那个人是……” “你先别问那么多,人家肯不肯收你还是未知数?” 小飞侠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女人年纪看来只比自己大一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但医好了自己的腿,并阻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能弄来两匹马。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小飞侠端坐在马上那付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他战战兢兢的手握缓绳,就怕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 行走了一段路,他才抓住了窍门,对骑马也不再那么恐惧。 “怎么样?并不很难吧!”那女人问。 笑了笑,小飞侠点头道:“是没什么难的,第一次嘛,难免就有些紧张。” “不错,什么事都起头难,熟了、习惯了也就好了,就像杀人也是一样。” 小飞快不知道这女人为何会把骑马与杀人混在一起。 他想问,却看到对方若有所思,也就没问出口。 这一天来,他只知道这女人叫兰花,其他的例如她是做什么的?姓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换句话说,这叫兰花的人有着太多的神秘感,小飞侠涉世未深,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从未离开青州地面,小飞侠当然没有地理观念与方向感。 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和兰花来到一处农庄,见到了农庄的主人,一个六十来岁,面貌清瘤得倒像是学究的老人。 兰花与老者在屋里密谈了一下午,随后她就走了。 从这一天起,小飞侠才明白兰花没有骗他,跟着这个老人还真是有着吃不完的苦头i 三年后—— 满春园这一天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个客人年纪轻轻的,长得十分俊彦。独自一人要了一个大房间,要酒、要菜,无论别人怎么怂恿,就是不要姑娘。 带班的“大茶壶”到最后逼急了道:“客官,老实说咱们这主要的不是卖酒菜,你要纯渴酒,我倒建议你换个地方。” 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拿出了一锭足以让“大茶壶”闭上嘴的银子,搁在桌上,然后摆了摆手,就独自一人自饮自酌起来。 “大茶壶”什么怪人没见过,可还头一遭碰上来妓院却不叫姑娘只喝闷酒的客人。 但是,人家客人怪,银于可不是假的。 “大茶壶”也只好乖乖的把门带上,守在门外头,看看过一会儿对方会不会改变心意。 果然,“大茶壶”没站多久,那俊彦的年轻人已开了门向他招了招手。 “这位公子,您可是要小的替您安排一位陪酒的?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标致不说,更是温柔体贴……” “大茶壶”话才说到一半,这年轻人已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之色。 “公子,那您……您叫小的是要……” “向你打听件事情。” 敢情是“大茶壶”错会了意,他嘿嘿干笑两声,算是嘲解。 “大茶壶”忙又道:“咱们这儿是妓院,除了姑娘们的事,小的实在不知有什么地方能为您效劳了。” 皇帝不差饿兵。 这年轻人随手又是一锭银子送出,道:“前几年你们这有一个叫小飞侠的人,我想向你打呼这个人的下落。” “小飞侠?” “大茶壶”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噢”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跑了,他把洪嫖师的眼睛打瞎后就跑了,现在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这事我知道。”年轻人淡然道:“我只要知道小飞侠真的没回来过?或者这儿有那位姑娘知道他的下落?” 想了想,“大茶壶”抬头道:“他不可能回来过,要不然他一定会回他房间整理一些东西带走。至于姑娘们,那事发生到现在已三年多了,您不知道,干这行的女人是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干上一年以上的。” 年轻人脸*有丝惆怅,他沉吟一会儿迫:“你能否带我到他的房间瞧瞧?” “大茶壶”瞪起眼,怀疑迫:“您是……” “受朋友所托,来查查看小飞侠是不是故人之后。” “好吧,我带您去瞧瞧。” 柴房边一间木板搭就的小隔间,“大茶壶”一推开木板门,一股子潮湿发霉的气味立刻冲鼻而入。 “就是这儿!” “大茶壶”掩着鼻子退到一旁。 年轻人皱了皱眉,迈步而入。 一张板床,一张凳子,一个简陋的衣柜;除此之外,年轻人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 床头有盏油灯,灯内的油早枯了。 床边有一些书籍,年轻人拿起书,抖落一大堆灰尘,才看到书名是“四书读本”。 打开衣柜,几套残旧的衣服高挂在那,柜角一双拳头大的老鼠正瞪着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畏缩着发出“吱吱”声! 年轻人脸上有着忧戚之色,走出了房门。 “客官,您可瞧出了什么?这小飞侠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大茶壶”追上他,巴结般的问。 没说话,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连那一桌酒菜也不顾的就离开了满春园。 他是谁? 怎么会跑到满春园来打听小飞侠的事? 秋夜萧瑟。 平安客栈除了一个边门外,其他的门板都闩了起来。 开客栈的做的就是投店住宿的客人生意,即使时间再晚、刮风下雨,他们的门也不能完全关了。 近午夜时分,平安客栈一下子窜进来四个粗壮的汉子,个个手持单刀、满脸精悍之色。 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假寐,突见这四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待他看清了四人的装扮后,脸色更变得惨白了。不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来路。 四人中的一人单刀的指店小二,店小二差点连尿都流了出来。 “你们这儿有一个年轻人,长得俊俏、穿得体面的住在什么地方? 心口上摆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店小二敢说谎吗? “住……住在后进,最……最左边的厢房里。” 问话的一瞪眼道:“你不要多事,最好什么也当做没发生。” “小……小的省得……” 那四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店小二说的房间。 这么晚,屋里的人似乎还没睡,灯还亮着。 这四人互觑一眼,一个人绕到后头窗外,二个人守在门边,先前说话的人提起脚就端向紧闭的门扉。 这一脚力道极大,端门的人却惨了! 就在他即将踢上门的时候,那门猛地一下由里面开了。 一脚落空,踢门的汉子一个重心不稳,人已“蹬、蹬、蹬”的冲到屋里。 门边突然伸出一只脚,那汉子砰了一下,人已狗抢屎般跌了个满嘴流血。 当另外三人也冲进屋里时,只见一个俊彦的年轻人脸上一层寒霜的坐在桌子前面,正瞅着他们。 这年轻人赫然正是在满春园里出现的人。 声音像来自寒极,年轻人道:“半夜三更,各位放着热被窝不抱,手里提着刀,强行登门,看来这青州地面已没有了王法。” 一照面,这四人就吃了大亏。 本来就来意不善,这会儿更是恼羞成怒,几乎连招呼k没有,他们就一哄而上,四刀齐飞砍向年轻人。 显然这四个人平日里干多了这种“克烂饭”的事,默契才会这么好。 (注:克烂饭意即众人围殴。) 年轻人双眼寒芒暴闪,心头怒火随升。也没见他什么动作,那四柄单刀在眨眼工夫已全掉落在地上。 而那四个大汉全像四条虫般躺在地上,每个人都捂着胸腹“嗯唉”不已。 年轻人又回到座位上,他突然出声道:“不要装了,他们死不了的,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否则好戏还在后头。” 这四个人挤在一堆,从他们的脸上不难发现他们现在是多么的恐惧。 也难怪’,他们四个人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打滚多年,各式各样的厉害角色也见过,可就从没见过有人有这么快的身手,能一下子把他们全摆平了,而且看人家的样子好像还没使出全力。 “第一个问题:你们四个人是那条道上的?” 四个人似乎还想撑硬汉,募然见到那年轻人站了起来,他们齐声慌道:“大风会!” “大风会?”年轻人心头一震道:“这么说来,你们是‘猛狮’齐铁山的门下?” 一听“猛狮”齐铁山的名字,四个人神情一变,却不由点头,只是这点头的动作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你们少给我满嘴‘跑马’……” 年轻人暴喝一声,又道:“‘大风会’远在京城,你们要找大树靠,也得找近一点的,当我是白痴?还是傻子?就这么容易被你们唬住。” “您……您误会了,我们是……是‘大风会’辖下青州‘龙虎膘局’的人……” 一见年轻人怒容相向,四人中一人慌忙解释。 冷哼一声,年轻人道:“这还有可能,也难怪‘大风会’近年来帮成日坠,原来全是你们这些‘狗皮倒灶’的货色在那挖墙脚、出状况。” “第二个问题,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四个人相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原先说话的那人喂嗡迫:“是……是咱……咱们膘局的洪掌堂。” 想起了一件事,年轻人自语道:“这姓洪的也太狠了些,他妈的什么事都不弄清楚,凡是和小飞侠有一点关系的人他都恨L了。” “你们洪掌堂要你们来,总不是一见面就要你们把我给剁了吧?” “不,不!他只是要我们把你……把你请回襟局,问您一些事。” 站起身,年轻人冷笑道:“好一个请字,现在夜已深了,明天一早我自会上镖局会会你们这洪掌堂,你们可以回去传话了。” 如奉圣旨,这四个大汉慌忙的离开这间屋子。 从他们临去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们心里的想法,仿佛在说:小子,到了明天可就有你好看的。 常言道人的职业可分为三百六十五行。 其实当然不只这些,更不些人的职业不但不在这三百六十五行里,并且怪到联想都想不到,甚至到了令人匪夷所思,不司思议的地步。 刽子手是种杀人的行业。 可是刽子手杀人是明的,也就是说他杀人完全是合法的。 另外有种人也是杀人的,不过他是暗的,他们以杀人为职业,也就是我们所称的“杀手”。 杀手也是人。 只是我们很难了解一个杀手是在什么的情况下变成杀手7而一个杀手他在不杀人的时候,又都做些什么? 杀手冷酷无情,杀手冷血无心。 这些都是我们所知道的,然而杀手还是人,既是人就一定有七情六欲,有贪、嗅、妄、痴。 所以说每一个杀手过的仍然是人的生活。他要吃饭、要睡觉、要上厕所、要作爱。 只是“杀手”一向都是善于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谁是杀手,谁不是杀手。 三年来小飞侠在几乎人体能最大的极限下,接受着严格的技击训练。他所学的全是最直接、最有效,以及种种最简单的杀人方法。 他没有怒言,也没有后悔。 只因为他深深体会到这个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吃人世界。他更明白若没有被这个称做“虎爷”的老人收留,那么他今天就无法不愁吃穿,安然无事的成长到现在。 躺在这株枝叶茂盛农阴遮天的大榕树里,小飞侠静静的望着黄土路的尽头。 他在等人,等一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人。 杀手? 没错,小飞使就是杀手。 从杀一只鸡,到杀一只猪,最后到杀一个人,小飞侠已被训练成一个从未失误过的“杀手”。 没有是非,不辨忠奸,小飞侠中听一个人的,那就是“虎爷”,那位看来像是学究般的老人。 “虎爷”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虎爷”要他杀谁,他就杀谁。 他的心里已把“虎爷”当成了一个神,也是唯一的亲人。 最主要的还是“虎爷”并不只是都他杀人,另外还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天文地理、医、概略。 举凡一个人生存在这世界的要件,他统统得学。 所以小飞侠能不听他的吗? 时近中午。 虽然入秋,但秋老虎仍然能把在骄阳下赶路的人给烤出油来。 眯着眼,小飞使已看到黄士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 他伸了一个懒腰,扔掉嘴里含着的树叶子,然后轻轻的一跃,人已到了树下,就这么背靠着大树干,等着那辆马车缓缓驶来。 赶车的是个家仆般的老头,拉车的马也和他差不多,老得只能牛步般的移动步子,纵然那老头不时的用鞭子抽打,那匹马还是急都能把人急死的慢慢走着。 马车来到了大榕树下,小飞侠一晃身,人已站到了路中央,差点没把赶车的老头给吓死了。 当老头看清拦在路上的人是个年轻人,他瞪着眼道:“你不想活啦!为什么拦在路中央?” 小飞侠一身黑衣,神情冷峻,却动也不动一下,一点也没让开的意思。 老头看出了不妙! 这时候马车里传出来虚弱像是病人的声音道:“老魏,怎么回事,你在和谁说话?为什么不走了呢?” “回老爷,有人拦路。”叫老魏的家仆回头道。 马车的窗子掀了开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长得颇清秀,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小飞侠。 小飞快倏地上前,反手抽出背上的一柄长剑,剑央直指着那男孩。 那男孩有些恐惧,却镇定的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和我爹已经没有东西让人抢了。” “你爹是魏晋明?” “不错,老夫就是魏晋明。” 小飞侠的话一说完,就看到马车里一个形容枯槁的清瘦老人,从软垫里撑起身子。 想证实什么,小飞侠道:“前朝廷三品谏官魏晋明?” 老人开始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那男孩根本不理小飞侠手中的长剑,他一钻,人就来到老人背后,用手捏拳轻轻的替老人捶着背。 好一会儿,老人停止了咳嗽。 老人接过男孩子递过来的羊皮水袋,就着口喝了一大口水。 老人虚弱的靠着靠垫,问道: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剪径的贼子,你是来杀我的?” 小飞侠心头一怔,冷冷道: “你倒有自知之明。” 倏然一笑,老人道: “想不到我魏晋明一生清廉,临老不但丢官罢职,到最后还要我这条老命。也罢,你就动手吧!” “不要……”哪男孩突然扑在老人的身上,他怒目对着小飞侠道:“你滚,你滚!你这个杀人的凶手,我不许你杀我爹!” 就在此时,小飞侠猛觉脑后生风。 一种职业的本能,他知道有人暗袭。 小飞侠连头都没有回,反手把长剑后刺。 “哇,” 只听一声怪呼,那叫老魏的家仆已经捂着手腕,从马车上面摔到地上,而在他的身边赫然一把牛耳尖刀发着寒芒。 “老魏!” 老人似乎想爬起来的惊叫声。 “死不了的,你放心。”小飞侠紧盯着老人道:“有人要置你于死,我……我想知道原因?” 老人怒道:“一定是那个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黄明材,可叹皇上年幼不听谏言,而他竟敢背着皇上买人行凶。” 老人紧紧的拥着男孩子。 “这么说,要买你命的人就是那黄明材。” 小飞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违背了一个“杀手”的行事规则,会盘问起不该问不该知道的事情。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你动手吧,反正老夫重病在身,也活不了多少时候。”老人悲愤道。 “不……你要杀我爹就先杀了我。” 男孩突然挣脱老人,他挺立在前面掘做得让人感动。 小飞侠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仿佛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小飞侠忽然问道:“你会翻筋斗吗?” 男孩怔住了,他想了一下道: “会,我可以连续翻十几个。” 小飞侠的心有种悸动,他已记不起来有多久没这样的感觉。长剑一收,小飞侠返身跳下马车。 小飞侠道: “你们走吧,走得愈远愈好,最好走到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你……你不杀我爹了?”男孩天真的问。 点点头,小飞侠问: “你叫什么名字?” “魏争,不争一时要争春秋的争。” 看得出来这男孩读过几天书。 小飞快淡淡道: “好好孝顺你爹,你比我好,还有个爹。” 话说完,小飞快人已离开这辆马车十几丈远。男孩想阳名字时,小飞侠的背影成了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小飞侠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门口,正专心的看着窗台上那盆稀有品种的名兰。 “你回来了?去洗把脸,我已叫人准备一桌酒菜,咱爷俩好好喝个两杯。” 那个人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有眼睛的对小飞使说。 “虎爷,我……” “我知道你想先洗个澡,去掉身上的血腥味。好吧,你就动作快一点。”那人仍然没回头。 “你交待我的事弄砸了。”小飞侠终于道。 那人倏然回身,只见他一脸惊异,老态全消,眼中闪着怕人的光芒,就像要把小飞侠看穿似的盯着他。 隔了一会儿,“虎爷”才语音平平的道: “你的意思是你失败了?” 低垂着头,小飞侠第一次不有敢面对这个人的感觉,他点了点头道:“不是,是我放了他。” “为什么?” “只因为我认为他不该死。” 虎爷唇角的肌肉突地一跳,想了一下,方道:“你一定忘了我告诫你的话,一定忘了做我们这行的禁忌。” 小飞快身躯一颤,没说话。 敛去眼中的精光,虎爷看来又是老态龙钟。 他走到小飞侠面前道: ------------------ 六月飞雪、第一王朝等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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