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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王精心巧妙的安排下,草上飞成了下任丐帮继任人。狐王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原来,她是有把种籽埋在泥土里等候开花结果的长远计划。 把丐帮接班人的事谈完了后,钗奴转头对金扇公子怒目而视地说:“我说金扇公子,请你从今以后,别再摆出覃家堡覃少堡主的臭架子了,人家草上飞马上要做丐帮的少帮主了,丐帮可比你那小小的罩家堡威风多了啊!” “在一谷两湖三大堡中,”没想到金扇公子不但不气,而且淡淡地说,“覃家堡是老幺,而各谷、湖、堡,谁又能与丐帮并驾齐驱呢?我覃少堡主与未来的丐帮帮主相比,是天壤之别,我的臭架子再也摆不起来了呀!” 金扇公子在女说书人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史帮主那一番“忍”的话。使他茅塞大开了。 金扇公子没料到的是,他把一谷——桃花谷扯进去了,这下钗奴可就大光其火了:“桃花谷主抓王,只要把白玉狐 杖抖了出来,号令武林,谁敢不从,小小的丐帮……” “自己夸大没用,得由武林同道公认;” “丐帮未来帮主都由狐王指定,谁大,谁小,已是十分真切,十分明潦了!” “谁指定丐帮未来掌门人,除了金扇公子知情外,谁个知道?况且,尚未召开公证大会,不能就此决定;” 丐帮是三十六帮中的第~大帮,选帮主继承人时,必须帖请武林同道公证。别以为史全清是帮主,三位长老同样也可推荐继承人。 “我去建议狐王,把这件事张扬了出去,狐王指定的候选人不就‘定’了?” “使不得,使不得呀!”好半天没说话的史帮主急坏了,“武林同道都知道我和老草上飞是同门的师兄弟,我死后把帮主位置交给他的徒弟,私心自用,丐帮弟子怎能心眼呢?” “内举不避亲,谁不服气,叫他找草上飞比试好了!”钗奴抿嘴笑道。说,“好了,我奉狐王之命回绝情谷去面壁思过,就此与你们告辞了!” 金扇公子伸手拦住了钗奴说;“我说姑奶奶,”说着,作了个长揖,“务请你帮个大忙,顺道带我去绝情谷走一趟!” “进绝情谷必须练成憋气功,你会吗?” “会,会,、我会啊!” “是谁教你的呢?” 金扇公子这一下傻了。他不敢说出是史帮主教的,因为他教他憋气功时,已有言在先,不准说是自己教的,所以金 扇公子只得硬着头皮说;“在下从小在敝堡前的小龙溪里练习潜水时……是无师自通的呀!” “这个……我相信了!带你去绝情谷可以……” “谢钗奴,谢钗奴帮助!” 金扇公子急于去绝情谷,当然是想找到舅妈查出狐王的身世罗!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个什么?”钗奴努着嘴说, “不过,你得先带我去粤北覃家堡走一趟,我很喜欢堡前的那条小龙溪呀!” “你为什么喜欢那条小龙溪呢?” 钗奴偏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要什么花招,望着金扇公子说:“绝情谷主常说小龙溪清澈见底,游鱼翻滚,力争上游,就象是万马奔腾,我好想去欣赏欣赏,去印证谷主的话啊!” “那谷主定是我的舅妈了!她一定是去过我们覃家堡的了!” “我怎么知道呢?她又不是我娘!”钗奴神秘地笑着说。 “那……她一定是狐王的娘了!” “不错,她是狐王的娘。狐王见了她娘,嘻嘻嘻……”钗奴嘻笑着说,“就象史帮主见到了孤王,两脚直发抖啊!” 这就已明显地告诉金扇公子,狐王的娘去过覃家堡。她一定是自己的舅妈了。老狐王只有一个女儿,轿内狐王自认是他的表妹,狐王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对!错不了! 金扇公子急于进到绝情谷去,请求舅娘践履婚约,但, 绝情谷坐落何方,没钗奴带路,自己去不了啊!因此,金房公子对钗奴说:“我可以带你去罩家堡,可是,往返不是三两天的事,必须先向狐王请准放行才行啊!” 钗奴没有理会金扇公子,而是向金康公子挥了挥手,命令似的说,“我说臭老叫花子,你可以带飞权先走了!” 飞奴对钗奴依依不舍地说:“我不要离开你,我走了以后,谁来替你服务呢?””服务”当然是指做钗奴的小奴才,听她的使唤,替她倒洗脚水了。 “飞奴!”钗奴温柔地把玉手搭在飞奴的肩上说,“你应该去开创你自己的事业。你走后,有金扇分子替我‘服务’呀!”她说话时,特地把“服务”两个字提高了声调。 “谁替你倒洗脚水?”金扇公子本性难移,又光火了。 “我绝不会呀!” “别那么火气大!令尊大人贵为一堡之主,不也替令堂大人倒洗脚水吗?”。 金扇公子抓住了钗奴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狐王从小看到的,是她告诉我的!”钗奴甩开了金扇公于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要是再乱抓我的手,我可要禀告狐王了!” 这一下,金扇公子算是掉进迷宫里去了。“狐王去过覃家堡!”从钗奴的话中,他证实了这一点。这也就是说,狐王是他定了亲的表妹! “你从小跟狐王表妹练罩家堡的绝学‘八卦迷踪步’没想到她传授给我。我要把它公诸于武林同道,让它从此不再‘绝’!” “钗奴,你知道了‘八卦迷踪步’,你传授给谁,我管 不着,但我务必请你带我去绝情谷走一趟!” 钗奴不理金扇公子,而再一次向史帮主挥了挥手,说: “臭老叫花子,还呆着干什么?快带飞奴走吧;” “钗奴,钗奴……”草上飞离情依依地说:“何时再相见啊?” “快走!七月一日后复兴堡见面!” 飞奴无可奈何地跟着史帮主离开了钗奴。 史帮主带着飞奴走后,钦奴告诉金扇公子,此去粤北罩家堡,衡山镇是必经之路,她留在镇里,他去向狐王请假一个月,只说是日夜思念母亲,想回覃家堡探视。狐王事母至孝,不但听了高兴,而且一定会准假。何况,他为狐王远去洞庭湖,日夜辛劳,完成了火烧水月楼的任务呢? 果然不出钗奴所料,当金扇公子向狐王提出回家省亲一事时,不待他话说完,狐王便十分高兴地说:“好一个孝顺的扇奴,我准假你三个月,七月一日前返回复兴堡来!” 狐王在复兴堡是贵宾,堡主亲自为她选了两个侍婢,而且早晚还亲至轿前问候。 复兴堡第一进院内的“八阵图”,狐王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胡堡主出阵入阵之法。而且,狐王还每天为堡主讲解孙子兵法,使胡堡主除了感恩于狐王解除复兴堡之危外,更加五体投地地敬爱她;胡堡主曾躬身在狐王轿前宣誓;日后狐王若有差遣,他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以此报答她化解复兴堡危难,及对复兴堡的关怀爱护之情。 先助人而后人助,先爱人而后人爱,这就是狐王的处世之道。 金扇公予在狐王准假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钗奴的身边。 没想到钗奴努着嘴说,她不想去覃家堡了,这下可让金扇公子大感意外。 “你为什么又不去覃家堡了呢?”金扇公于显出一副不安的样子。 碰到钗奴这样花样百出的女人,金扇公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钗奴撇了撤嘴说:“令尊大人不欢迎我啊!” “家父一生好客,你放一百个心吧!” “我一个心也放不下来,哪里能放一百个心呢?这样好了,我不去覃家堡,也不带你去绝情谷了。”” “这怎么可以呢?我俩早已有言在先的呀!如今,我已向狐王请准了假,请你去罩家堡。可你又不去了!” “我去!但话说在前头,令尊大人要是不欢迎我,我可要不辞而别,也不带你去绝情谷了。” “就这么一言为定!”金扇公子深知自己父母好客,而且是和蔼可亲的长者。 金扇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金扇公子向父母介绍了钗奴后,覃老堡主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漠漠地说:“是那个劈杀蛇王从天灵盖沿任督两脉直劈为二,于谈笑自若间一次杀了‘五善人’的女……”他原本要说“女魔王”的,可想了想,又改了口说“女英雄”,而他说“英雄”两字时语气加强,音调十分突出,所以听起来比“女魔王”更为刺耳。 “罩老前辈!”钗奴的脸色就象那没有光彩的木偶: “你说漏了。还有,我宰杀了‘四海客栈’的陈老板,在十几天以前,我刚刚杀了五恶少,这些难道没有人替我张扬出去,没有传到军老前辈耳朵里么?” “你是狐王轿前的刽子手,谁个不知呢!”军老堡主捋着长髯说:“你全身都沾满了血腥味呀!” “爹!”金扇公子赶紧打断父亲的话说:“钗奴她可是狐王表妹的贴身奴才啊……” “狐王表妹?”提到狐王表妹,覃老堡主更是火冒三丈,“我要见的是你的狐王表妹,谁要你带她的奴才来呀!” “爹,狐王表妹不想见你,要来,她早就来了!” “岂有此理!我是她的姑父,是她唯一的亲戚,怎可以不来看我呢?你做了她的奴才,已经有辱我覃家堡的名声了,难道要我也做她的奴才不成?” “爹,我带她的贴身婢子来向你请安,也算她尽了心呀!” “那……我要先问你们,不准说谎;是狐王派你俩来看我的?” “这……这……”金扇公于一生不敢在父母面前撒谎,他认为撒谎是对父母的大逆不孝,所以,只好照直说,“是我和钗奴决定的。” “唉……”军老堡主深长地叹了口气,说,“算我是白疼你了,你带着一个女奴才,孤男寡女,相偕而行,你的狐王表妹要是知道了,婚事可就泡汤了!” “启禀章老堡主,”钦奴说话了,“狐王轿前钗奴有话要说。我钗奴认为理应来粤北向堡主和夫人请安,因为堡主 以关羽自诩,江湖上都认为堡主是天底下最忠义的大英雄。 我钗奴杀人,今天也要向你请教,如果杀一人而能拯救千百人的性命,此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呢?” “当然该杀啦;”罩老堡主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我让他们无痛无苦地死去,能说是残忍?” 钗奴杀人,多是先点麻穴,再一记金掌穿心,让死者没有痛苦地死去。 “总不能把蛇王一分为二吧?留个全尸,是江湖道上的规矩啊! “那……抓了三个小贼子,今天割去只耳朵,明天敲掉颗牙齿,后天割下只指头,可是‘留个全尸’?” 这是罩老堡主十一年前所干的事,被当时在覃家作客的黎夫人和八岁的女儿看在眼里。 “你……你……”覃老堡主气得连青筋都冒了起来,“是在说老夫?” “要不是你已痛改前非,我今天才不进覃家堡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老夫的往事?” “狐王轿前贴身婢子钗奴!”钗奴昂着头说,“我和覃家有情分在,才来覃家堡看你.唉;算我前一辈子欠了覃家的债!” “姑娘,你这话怎讲?” “令公子要我带他去绝情各拜见他的舅妈,我想看看覃家堡前小龙溪的溪光山色,彼此协定在先,我欣赏小龙溪风景后,带令公子进绝情谷.既然是覃老堡主说我两人‘相偕而行’,大有不齿之意,我就与覃少堡主一刀两断,就此告辞!”说走就走,钗奴一闪身便离开了大厅,再一闪身,人 已出了覃家堡大门。 “好快的身手!这是失传了百年的‘移形换位术‘啊!”覃堡主大惊失色地望着钦奴远去的背影说。 “爹,都是你把事情弄砸了!如今,我到哪儿去找绝情谷,又怎么进绝情谷呢?唉……” “要你的狐王表妹来见我,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爹,我是她的奴才啊!”金扇公于埋怨父亲,说, “她已经对我说得明明白白,她是舅父黎文尧的女儿,但绝不是我要找的表妹,那个和我订了亲的表妹呀!” “你舅父没有第二个女儿,我和他除了姻亲关系外,而且是生死至交,我对他知道得最清楚了!” “爹,天下之大,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事,往往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啊!” 金扇公于自从替狐王为奴以后,遭受了狐王和钗奴许许多多的辱骂和羞辱,过去布满在他脸上的傲气,早已洗刷得于干净净了!他并不是钗权所说的是只呆头鹅,人家草上飞能忍受替钗奴倒洗脚水的羞辱,他金届公于何苦一定要背着个“金面子”和“少堡主”的包袱呢?尤其是在遭到女说书人的羞辱后,他不但不怀恨于她,反而因史帮主一席话,使自己的心境豁然开朗了。近来,他常常在想一件事,自己并非是个无头无脑之人,何不对狐王和钦奴详加分析和研究呢?他刚才对爹说“天下之大,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事,往往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自己又为什么不从“意料之外”这方面去想呢? 想到这里,金扇公子把自己从在芙蓉酒楼遇假金康公子,到刚才钗奴被气走为止,前前后后,自己的遭遇,一件 不漏地向父亲作了个简单的报告后,说:“爹,您太主观了,您可知道钗奴为什么要来我们覃家堡?她不是单纯地来欣赏小龙溪的湖光山色的。您没听见她说‘我和覃家有情分在’这句话么?从这句话看来,她很有可能就是我要寻找的表妹,何况,她与狐王是‘桃叶桃根同姐妹’呢!” “你舅父绝对只有一个女儿!”覃老堡主不容分辩地说。 “爹,你怎么又说‘绝对’?天下哪儿有绝对的事呢?” “那……”覃老堡主沉思半晌,觉得儿子的话颇有道理,便慌忙说,“你快去把钗奴追回来!” “爹,当年张士诚兵败长江,并不是败在先主比当今皇上智差一筹,而是败在你们这些部将手中。你现在要我去追钗奴,她一个闪身就是两三丈远,我追得上她吗?就算追上了,您刚才那样待她,她肯再来覃家堡么?因此,孩儿以为,凡事都不要随口先说,要先仔细想好了,再才计划如何行动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覃老堡主搓着手说。 “爹,不要再象这样说话了,好么?”金扇公子望着父亲说,“‘怎么办’不能挂在嘴上,我们要想办法去‘办’!”说罢,金扇公子又告诉他爹,六月六日丐帮选继位帮主的事,说到时要邀请武林同道公证草上飞为继承人。 草上飞是钗奴的小奴才,他要参加竞选,钗奴绝不会不闻不问,一定会在场帮他。那时,覃老堡主对她当面道歉,也好进一步观察她,然后再正式邀请她来覃家堡一游。 覃老堡主百般无奈,只好同意儿子的这一主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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