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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上,此时已是风蝉露梦的残夏了┅ 蜿蜓的古道上,有着轻微的和风,同遭不时被微风吹来阵阵旷野所特有的清新气息,使人有着一丝悠游而又带点懒散的情怀。 山是绿的,水的绿的,而入,也是绿的!不是吗?那扬尘而至的一匹棕色骏马上不是正有个身着绿衣的人儿麽?看那被风拂起的秀发,竟还是个俏娘儿呢! 马儿行近了,啧!真是个十足的美人胎子,一身水儿绿的紧身衣,裹住那玲珑凸凹的身躯,葱绿的大披风,衬着那张吹弹得破的清水脸儿,柳眉儿,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唇微启,露出满嘴编贝也似的玉齿来,真是美极了! 绿衣姑娘背後,却隐约飘起一丝绿色的剑穗,敢情尚是朵有刺的玫瑰呢? 她骑在马上,已微微喘息,想是已奔驶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了,此时,她瞧见路傍有沟清溪,流经一株巨树之侧,蜿蜓而去,她面上顿露喜色,急勒手中绳,嗖的翻身下马,将坐骑牵至溪边饮水,自己也取出腋下的一方绿色绢巾娇慵无力的擦着发际香汗,那双剪水双眸,翻呀翻的,不知在想着什麽心事┅┅ 忽然,路的尽头此时又传来一阵“得得”清脆的马蹄声,而且,好似尚不止一骑?绿衣姑娘凝目向来路瞧去,眼光及处,原来是两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正碎步驶来。 前一匹马上,乘坐的竟是个六十多岁的士老儿,一身黄布衣褂,尖嘴削腮,活脱像一个老猴子,此时灰尘满面,再吃汗水一流,那脸上条条汗痕,就显得越发好看了。 绿衣少女禁不住“噗嗤”一笑,她顿觉失态,急忙用手掩嘴,正待将面孔别过去,忽然眼前一亮,那唇角的嘲笑刹时凝结住,她芳心之中,竟又激起一阵奇异的震荡,似那平静的湖水,因一粒石子的投下,而泛起丝丝涟漪┅┅ 绿衣少女的目光如被吸引似的,一时竟收不回来! 它是为了那形似猿猴的土老头儿?不!原来,她此时看见的,竟是那老者身後那骑马上的一个美少年,只见他年约二十上下,一身飘飘儒衫,雪也似白,衬着那俊逸面容,更是顾得英姿飒爽,啸之极!而且,那丰朗如玉的脸厅上,竟连一丝尘灰汗迹也寻不出,在这如火炎日之下,岂非天大怪事? 那前行老人,见到维衣少女的娇柔之态,先时仅微感惊愕,及至一见她看到自己,即面露嘲容的轻声一笑,不由便心中怒气倏起,手中绳疾然一抖,座下骏马惊的放开,四蹄泼刺刺飞奔而过,那马蹄扬起老高灰厅,竟落得那姑娘一头一脸!姑娘疾然一惊暴退三步,樱唇一鼓,杏目怒睁,竟是气得她一时骂不出话来。 此时,那後骑的俊俏书生,也策马缓缓行至,但他竟是好像未曾看见这姿容秀丽的绿裳少女一般,眼皮子也不抬的迳自走过,直追前骑去了┅┅绿衣姑娘这个委屈可受大了!,平日多少人向她频猷殷勤,多少人对她赞美阿谀,她都不屑一顾,她但这眼前两人,一个弄了自己混身尘厅土,另一个更加可恨,竟连瞧也不瞧自己一眼,这份轻视侮辱,那会使这平日娇纵使性惯的丫头受得了,不禁娇叱一拄,飞身上马,丝鞭急挥,追了上去。 趁这绿衣少女在追赶前骑的当儿,作者且将这女子的来历在此补述一笔,这绿衣姑娘,正是当今天山派名宿,铁姥佬的爱孙女,江湖上称绿衣娘子的方碗,小丫头年方十九,却己三江四海的闯荡了两年,一手“寒灵掌”法,及那套波诡云谲的“天山寺雷剑”已使得出神入化,加以人又生得美艳无比,不知风靡了多少武林中的年青武士,婆婆铁姥姥在江湖上又颇具威势,一般黑白两道的人物,谁都对她退让三分,但此刻,那强烈而高傲的自尊心,却填满了难堪之念。 绿衣姑娘策马狂奔了一阵,已堪堪追到前行二骑,她气聚丹田,惊喝一声道: “前面那两个不开眼的狂夫,给姑娘停下马来!” 原来,这两人,正是那近日掌毙流沙剑金怒江的濮阳维,以及他老兄弟铁翼金睛伍百修! 二人一听这脆生生的呼喝,皆双双将坐骑一勒,停了下来,伍百修老而弭辣,他哈哈一笑道:“喂!小丫头,如此大呼小叫,敢情是丢了心啦?” 方婉闻言,面上一红,她先瞟了那傍侧的濮阳维一眼,始嗔然怒道: “丑老头闭上奶的脏嘴,姑娘问奶适才为何纵马施威,弄得你家姑娘一身尘土?” 伍百修故作讶然道:“咦,这倒奇了,这条官驿大道又不是你家买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老头子策马快行一些,难道说不行麽?” 方碗闻言,不由一窒,但旋即又犯了小性子,花容如霜的一指伍百修道: “你┅你┅好!姑娘也不与你饶舌,你既如此张狂,必是自恃身负绝学,姑娘若不教训你一番,你也不知山高海深!”话尚未说完,已呛琅一声,将背後长剑拨出、柳眉横竖,便待动手。 一傍默不做声的濮阳维,此捺星目微睁,冷冷的开口道: “伍老哥,这种不识时务的黄毛丫头,岂值与她动武,咱们还是辨正事要紧。” 维娘子方婉一听,不禁气得混身颤,大叫一其道: “姑娘今天便先教训你这狂人!” 她手中利剑,疾然挽起一朵剑花,飒声风着,刺向濮阳维咽喉,招式确是快捷熟练之朽! 濮阳维端坐马上,一动不动,冷然瞧着这长剑来势,大马金刀的,一副旁若无人之态! 方碗这招“轻雷乍响”本是可实可虚,她见濮阳维毫不闪架自己剑式,芳心蓦然一惊,心想,莫不是这狂生不僮武功?心中一软,剑势倏然一斜,划向濮阳维右肩,她暗想道: “只要割破你一片衣衫,叫你知道姑娘厉害,日後不可如此目中无人!” 铁翼金睛冷眼傍观,此时见方婉剑势忽转,改刺濮阳维右肩,心中不由暗自赞许,想道: “这妞子虽然刁蛮,却也心慈得紧看样子,濮阳老弟也不会使她太难堪!” 正想至此处,却见濮阳维冷嘿一声,食中二指快若闪电,往方婉长剑上轻轻一弹,只厅得叮当一声,那柄青锋利刃,已折为两段! 方婉此时已怔呵呵的呆在一旁,地做梦也想不到,这眼前的白衣少年,竟怀有如此深湛的武劲。 她眼见自己心爱的武器被毁,心中顿时悲怨交集,一声惊叱,人已自鞍上拉起,双掌猛击濮阳维天灵,两腿也倏然交又踢出,疾蹴对方前胸。 濮阳维傲然一笑,双臂疾提,缓缓向内圈回,也未见他还手,一股至刚还柔的劲气却帮然如山涌出! 方碗忽觉身前,蓦然似阻起一道无形钢墙一般,自己不但丝毫无法伤着对方,反而吃那源源潜力反骂得翻出一丈多远! 她顿时又羞又急,再地无颜续攻,心头一酸,泪水竟夺眶而出,她嘤然一声,疾然跳上马背,头也不回的飞驶而去,连地下那柄断剑也弃置不顾。 伍百修摇头叹息,下马将断剑拾起,印惊噫一声道: “原来这妞儿是天山门下!”天山派门人所用武器,皆於把柄上镂有“天山”二字,故而伍百修一看即知。 濮阳维默默一笑,嘴里吟道: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语声清越,随风飘散┅┅ 双骑连袂,晓行夜宿,这天,已来至山交界之乡宁县域┅┅ 追朔当年,毒手魔君於秦岭受创时,除了当场被他连毙二十七人外,白道高手仅金怒江、华武,二人逃生,而黑道枭雄中,却有丐帮铁臂乞古庸,金算子李奎,及黑旗帮少帮主摩云雕白英,屠龙手康彪,三面道人袁化等人突围而去。 毒手魔君一生恩怨分明,恩仇两字看得极重,他遇事,全然不理江湖规则,全凭忖自己主观行事,濮阳维十年来,朝夕受其薰陶,也自然的养成那种正邪不分的偏激性格。 本来,当时濮阳维与八臂神煞顾子君约定,除了流沙剑金怒江後,两年内赶赴安徽濮阳山相聚,由他领导冷云帮诸人,合力再为毒手魔君约战其他各仇家,以图雪耻振威。 八臂神煞顾子君老谋深算,机智深沉,他虽知自己这位少帮主功力高绝,聪慧绝伦,但江湖上阴险卑鄙,诡计多端,仅凭武技而缺乏经验,仍是不够,反而更易堕入陷阱,且老帮主当年仇家,个个均有一身出类拨萃的功夫,且又人多势众,淮阳维却是孤身犯险! 顾子君因而详加计到,一面积极重整帮中实力,一面派人四出散发复帮柬,偏送江湖中黑白两道,到时,只待新帮主归来,便可齐集帮中好手,全力一战,为老帮主毒手魔君复仇。 濮阳维眼见两年之约,距时尚远,最主要的,是他对恩师血仇,无一时一刻稍敢忘怀,恨不得即时将那些仇人一一诛杀,才称心愿“因而流沙庄事毕後,即取道陕西过交河口,渡仙宫河,来至乡宁,目的地是山西境内,吕梁山之小天岭,这是山西大豪金算子李奎的势力圈,淮阳维想於月内赶到,血洗那李奎所霸居的小天岭伏龙堡。 铁翼金睛伍百修,唯淮阳维马首是瞻,自是护随同行,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对濮阳维这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有着无比的钦仰与信心,不愿让他单人匹马去找寻这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寻仇。淮阳维他自己也有明白,这是件极难成功的事,自然,这不能全凭卓绝的武技,更重要的,是那不屈不挠的决心,与那超人一等的胆识,与江湖的经验。 吕梁山,海拨二千八百馀尺,林木苍郁,深长无际,且山势险恶,歧路分杂,峰顶终年云雾缭绕,端的是强人豪梁出没的好处。 山麓前百馀里,有一个小镇甸,名唤“田家阜”,住户不多,仅得百十馀户人家,镇外即是连绵不绝的树林,淮阳维等二人,在“田家阜”略略休憩一阵,即策马疾驶而去,此刻,那延绵不断的吕梁山已隐隐在望。 他们放马急行,已来至一片树林之前,突见濮阳维将坐骑一勒停住,双肩微皱,伍百修一指二十丈前的树林,铁翼金睛愕然不解,二人又揽舆前行了一段,伍百修才听到杯中隐约传出一阵兵器交击之声,及断续的斥喝声,他正待开口,却蓦闻自林中传来一阵阵极其惨厉的号叫,又有一个沙哑口音在大声怒骂。 淮阳维毫不迟疑,翻身下马,正待扑向前去,那片杯中却似幽灵般闪出两个人! 这两人一人打扮穿章,真是极尽奇形诡异之能事,只见他二人皆混身黑衣,光头赤足,胸前挂了一串似骷髅也似的拳大练珠,颗颗精光闪闪,显然乃纯钢制就,腰间却围以一条两寸宽窄的海豹皮,各人右手食指,皆载有一枚似蛇头的金色戒指。 二人一现身,即双双将手中一只奇形兵器当胸高举,这件兵器看来非金非铁,形似一只墨色弯钩,前端内曲,整个钓身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极尖细的小刺,马光隐泛,看样子,必然蕴有奇毒! 这二人丑恶的面孔上,浮现着一层阴森的狞笑,其中一人开口道: “黑砂岛人,屠仇灭口,向来不许傍人窥视,你等二人,已违犯禁例,姑念无知,就便宜尔等全尸归阴罢!” 这人说来轻松之至,好似人家两条性命,仅如那路旁蚂蚁一般低贱得不值一顾。 此际,另一个亦大喝道: “尚不自行动手,难道要吾等代劳麽?”语声如雷,震人耳膜。 濮阳维不知道“黑砂岛”是什麽所在,见这两个黑衣怪人口气如此蛮横逼人,他岂是省油之灯,闻言仅是冷冷一哼,抬头望天,一脸不屑之状。 伍百修却是久走江湖,他一瞟“黑砂岛”三字,面上神色不由骤然一变! 原来,这黑砂岛,乃是东海外孤零零的一个石质小岛,岛上寸草不生,平日仅为一些贫苦渔民出海捕鱼时,暂作栖身之用。 十年前,在这贫瘠小岛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些光头赤足的黑衣怪人一登岛上,却不问皂白的将岛上渔民一概杀死,霸占了该岛,又大事修建,竟盖了一幢美仑美奂的石质宫殿,分两层,一层筑於地面,内部闻说机关密布,甬道杂列,武林中人,极少进入其中,即是有些身手高强的江湖人物,好奇往探,但皆是有去无回踪迹杳然,因而一般江湖之人,对这神秘而带着恐布意味的“黑砂岛”,皆心怀戒备,称那岛上宫殿为“阴阳迷宫”! 这些黑衣人,究自何处而至?武功为何门何派?则更不为人所知,仅晓得他们招数精彼狠辣“出手诡异勿测,而黑砂岛人禀性之残毒,更是谈来使人发指,一与他们桔仇,永不罢休,无论明里暗里,非至仇人家破人亡而後已,且所用手,阴毒残酷之极,毫不顾武林规榘信义。 好在这些怪客,因远处海外,甚少来至中土,便偶尔涉足,亦是稍留却走,决不留恋行径极厅蔽,一般武林中成名人物,数次联合一致,欲加围歼,也都因他们见机而去,行踪飘忽,徒然劳师动众,无可奈何! 此际,那两个黑衣大汉,一见伍百修面色骤变,不由更是狂笑连连,状极得意,好像眼前二人已是死定了一样。 濮阳维见状,冷削之极的哼了一声。 伍百修被他这一哼,彷佛如梦初觉,悚然一惊顿知失态,他恨恨的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大吼一声道: “好个黑砂贼人,口气留也不小,老夫等两条贱命在此,你便过来取取看!” 黑衣人料不到这糟老头口锋如此之硬,闻言双双狂嚎一声,齐将手中黑色怪钩闪电般往伍百修咽喉,胁下递到! 铁翼金睛伍百修骂喝道┅┅“来得好!”身形轻闪,刷的一翻手,竟将藏於长衫之内,极少显示於人的一只旱烟管拿在手中!这旱烟管长约二尺,遍体黄光闪烁,竟是赤铜打就! 伍百修此时,将旱烟管一抖,急点二人袭来黑钩之尖端,堪堪将要点上,两黑衣人倏然身形一分,一左一右又向铁翼金睛扑至,伍百修哈哈一笑,旱烟管一招小九合中的“双弦齐鸣”,向外扫出,右臂却大力一振,人已拨起三丈!他此刻闭目一看,却不见濮阳维踪迹! 原来濮阳维适才一见那两个黑砂马人出手,他本想接住,及见伍百修取出那管旱烟杆来应载,不由想看看伍百修在此兵器上造诣如何,同时忖道: “若铁翼金睛万一不敌,自己救援尚来得及┅┅”而且他又为那杯中遭困之人,焦虑不已┅┅ 此时一见伍百修招式如风,腾挪自如,和对方拆过两招後声势不凡,濮阳维顿时放心,知道一时之间,倘不至有变,也不招呼,便向林中疾扑而去! 濮阳维轻功何等神速,他一掠八,九丈远,三纵之後,已进入林中。 登时,一片凄惨绝伦的景象,呈现他目前!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全身鲜血淋漓,五脏六腑流得遍地皆是,两腿两臂亦给人活生生砍下、头颅更被击成粉碎,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渍并溅,形成一付触目惊心的凄厉画面,┅ 濮阳维游目一望,已看到另五个装东怪异的黑衣大汉,正在围攻一人。 此人身材亦颇高大,但已满身浴血,一倏手臂已被齐根斩下,仅有少许皮肉连在一起,但这汉子却猛挥独臂,手持一柄日月金轮,形似疯虎,与那五名黑衣人撕拚。 濮阳维一见此情,顿时热血澎湃,他厉啸一声,身形骤起,拨升五丈之高,双掌箕张,向那五名黑砂岛凶徒疾扑而至! 那五人中,一个乩须绕额的大汉,杰杰一声怪笑,倏然转身,亦挥掌相迎,但闻碰声且响,刹时飞砂走石,一股炙热之气,弭漫四周,那扎鬓大汉,竟被震飞出一丈多远! 其他各人,竟也被却“赤煞掌”劲,所激起之狂飓,震得东倒西歪,脚步不稳! 濮阳维此时飘然一落地,挥手将一粒师门秘制之“玉璞丸”极其巧妙的抛入那独臂大漠手中,口里却对那五人冷冷哼道:“如此赶尽杀绝,便是你们黑砂岛人的一贯作风麽?” 那被震出丈许外的扎须汉子,此刻真个又惊又怒,原来此人系黑砂岛司刑,名为厉鬼严猛、平日狂傲毒辣,暴戾之极,加以身负绝学,甚少遭遇敌手,更是增长其扈跋之气,但眼前与这青年儒生对掌,自己已发出八成劲力,满想能一举毙敌,孰知掌触之处,竟如击在一座石山上一般,非但毫无效力,反而吃对方那炙热凌厉的掌劲,震得倒翻出去!,严猛一生狂傲,目无馀子,岂肯当看这多手下人面前,吃此大亏,他暗一运气,知道内腑没有受伤,凶焰顿起,倏然猛喝一声,右手疾挥,挂在胸前的那串铜制骷髅,竟有五枚发出“呜!鸣”怪响,挟着无比的劲势,疾向濮阳维袭到! 那一傍的四名黑衣人,也不约而同的一声骂喝齐齐扬手,亦将胸前骷髅猝然发出,一时鸣呜之声漫天怪响,一片精光闪闪,顿时将二人罩在棉密如盖的银光弹雨之中,情势十分危殆! 濮阳维估不到黑砂岛暗器,有如此威力,他除了自身须防御外,倘要顾及背後那身负重伤的大汉,正在心念一转之间,那满天飞舞的银色骷髅,已迳自袭到! 濮阳维刻不容缓,长吸一口真气,遍布全身,只掌倏然向外劈出,刹时风声如涛,一道排山掌力起处,空中之银色骷维,全被震得纷纷四闪飞去! 但奇事出现”那些被击飞的骷髅,竟然又呜的一声,以倾斜的角度,出人意料地回旋折返! 其中两枚,带着呜呜怪响,直向濮阳维身後的断臂大汉後脑击去,此时,那断臂汉子因失血过多,早已支持不住,正盘膝席地,运功阻血,可说毫无警觉,也无力防备!两枚骷髅来势极速,眼看已至脑後 濮阳维蓦觉背後风声飒然,便知不妙,双目怒睁,倏然长啸一声,只见他身形快似闪电,疾然一转,嗤的一道白光起处,那两只银色骷髅,竟在千钧一发中,被绞成粉碎! 那速度之快,直使众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那道白光却绝不迟疑,嗤的一声。似经天神龙般反绕而回,恰好将已飞近身侧约六枚骷髅,被绞成碎片,这一连串的工作,不但一气呵成,而且时间部位之准确,亦拿捏得丝毫不差!即连那速度,也是抉得足以令天下任何高手惊骇莫名,望尘莫及。 这正是不至紧要关头,濮阳维绝不轻易显露“修罗九绝式”! 只见他身形一纵,已向那漫天呼啸飞舞的银色光雨,疾扑而去,一道寒森森的蒙蒙剑气挥处,满空镍屑飞溅,刹那间,皆已被纷纷击毁┅! 那五名黑砂岛人,到此时,甚至连濮阳维手中兵刃是什麽式样皆未看清,濮阳维已大喝一盘,剑势有如风起云涌,江河倒悬般,幻成一片剑山,向五人当头罩下。 这正是“修维九绝式”中,第一式“长恨绵绵”。 五人都觉得那无数剑影,是向自己全身要害刺来,而且,快速得根本无法招架! 那厉鬼严猛,此时不由心胆俱裂,狂吼一声,将手中那只“紫鲨断肠钓”全力扔出,同时,也顾不得面子问题,疾然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向外直翻出去。 那白衣儒生,却冷冰冰的瞅着他,俊眼中,有着一股令人寒栗的煞气口严猛此时但觉一阵怆然,也顾不得肩上尚在津津冒血的伤口“他怨毒的一撇濮阳维手中那柄澄如秋水,利可削铁的“修罗剑”惨厉笑道: “好手法,严某今日总算开了眼界,阁下可否下大名?以便异口图报?” 濮阳维下山後,首用“修罗九绝式”,竟是如此得心应手,威力奇大,心中甚感欣慰,他暗忖:适才那招“长恨绵绵”虽将此人刺伤,然而竟未能取得这厮性命,可知他也必有几成真实功夫在身。 其实,这严猛功力之高不但在江湖上提起来,大大有名便是在黑砂岛“阴阳迷宫”中,也是一流高手。武功仅次於黑砂岛主巴豪等二、三人而已,濮阳维若不使用这天下以凌厉快速着称第一的“修罗九绝式”欲击败这严猛,也不是三五十招以内的事哩。 此刻他见严猛发话,心中不禁傲然一笑道。 “今日你既能躲过我“修罗九绝式”首招,本帮主就饶你一死,回去带话於你主人,在下冷云帮濮阳维,迟早必到黑砂岛去见识一番!” 严猛闻言,悚然一惊“修罗九绝式”当年威骂江湖谁入不知?谁人不晓?为天下第一凌厉狠毒之剑法,想不到却在这叫做濮阳维的人手中施出,他同时也心中大诧,暗忖: 三十年前睨睥武林之冷云帮,怎的现在又突然崛起,有如此不可思议之高手?他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後,始强笑一声道: “如此甚好,顾某必在黑砂岛准时候教!”说罢“也不管地同伴尸体,撮唇长啸一声,身形一个起落之间,已消失於四丈外的林丛之中。 濮阳维眼见他身形消逝,正待走向那断臂大汉,蓦觉黄影一闪,铁翼金睛伍百修已自空中跃落,一见眼前景象,不禁微微摇头,然後对濮阳维道: “老弟你又开杀戒了:“ 他言及此处,转头一看,正好瞧见那正运功谓息的断臂汉子,他不由惊呼道: “咦!这不是崆峒三绝之金轮石鲁吗?”此时这独臂汉子正面色雪白,混身颤抖!濮阳维不及答话,急上前点了其左臂“天维”心窗“天池”二穴,先将流血阻住,但见其左臂伤口黑中泛紫,皮肉外翻,似非为利器削靳,濮阳维一咬牙,修维剑疾挥,白光闪处,已将那条欲断未断的手臂切下,他以最快的手法,将两粒“玉璞丸”捏碎,同时敷在伤口之上,伍百修更不怠慢,即刻将一件长衫,撕成碎条为其捆好,濮阳维则单掌抵住这石鲁背後“命门穴”运起一口精纯无匹的“六弭真气”,为石鲁疗伤。 不一刻,只见他指缝间冒出一阵淡淡白气,而石鲁那张苍白面孔也逐渐由白转红,稍停,濮阳维长吁一声,轻道: “快运气调息,行转周身,气返十二重楼,始可停止。” 此时濮阳维一拉伍百修,二人行至一旁,濮阳维始问道: “伍老哥,你适才在林外,没有吃亏吧? 伍百修一笑道: “好两个厅崽子,竟使出了他黑砂岛上驰名江湖的“阴阳十三钩”,亏得我老头子手上这柄烟杆,也浸润了几十年,才能和他们战个平手,後来正占上风之际,忽然传来一阵啸声,那两个小子竟陡然面现惊容,双双使了个虚招,晃身便逃┅┅”说罢,他像忽然记起一事又问道: “老弟,你刚才是否将“修罗九绝式”施出来了?”濮阳维颔首,伍百修咋舌道:“怪不得这些魔崽子逃得这麽快!”他又一叹道: “我却没有这个眼福,亲见你施展此绝学的威风。”濮阳维淡淡”笑道: “时日正长,老哥何必心急?只是,你不是嫌他太过狠辣吗?”伍百修老脸一热,他知道适才进林时,自己摇头叹息之状,已被濮阳维瞧在眼中!不一刻,那崆峒三绝之金轮石鲁已调息完竣,精神已见稍好,只见他豁然站起,大踏步行至濮阳维身前,倒身便拜,口中说道: “兄台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石鲁大德不言谢,且先受在下一拜!”濮阳维急忙用手一扶,慌道:“石大侠切莫如此,区区小事,何足挂怀!”伍百修在傍见状,不由大笑遣: “好个金轮石鲁,切莫先做那叩头虫,故友在此,都不叙旧一声吗?”石鲁闻言,急忙抬头一望,见到铁翼金睛,面上顿现喜色,叫道: “原来是伍老哥,请恕兄弟一时糊涂。”伍百修答道: “罢了!罢了!咱们老哥俩也不用客套,来、来、来,我先给你引见这位老弟,此乃当年毒手魔君关老前辈唯一传人,现在继承冷云帮新帮主的濮阳维便是。” 石鲁惊道: “原来恩兄乃关老前辈高弟,那就无怪乎有此等卓绝身手!”说罢,他一眼见到地下横七竖八的尸首时,面上顿时现出一片凄然之色,目中泪光莹莹,低沉的道: “可怜兄弟的两个师弟,不想今日皆命丧於此。”淮阳维对这石鲁心存极大好感、此刻见他如此悲戚,遂上前帮道:“石兄且请节哀,兄台此时身体尚未复原,须善加保重才是。” 谴翼金睛却急巴巴的问道: “老弟,这着毒手约二位,莫非即是崆峒三绝之银轮包一呜与青轮朱侯麽?” 他见石鲁黯然点头,逐又火爆栗子般问道: “唉!真想不到,这些黑砂贼入竟如此凶横,我说老弟,你们到底是为何故与这些魔崽子架上楔子。 石鲁一叹道: “小弟与师弟等,乃奉本派掌门大师兄令谕,欲往五台山青云寺,净澄天师处,商借他寺後的一株千年灵芝,回山合药,以便医治小弟师叔那半身瘫痪重疾。”言及此,他微微一喘,又道: “岂知行至此地,忽儿九个黑衫怪人,正在掩埋一口铁箱,我等一见,这些人打扮,便知是黑砂岛人物,我急率敝师弟躲开,但不想仍为却厉鬼严猛瞥见,石鲁叹息一声,面色倏转凄厉,他咬牙切齿道: 这厮一见面,便要兄弟等自裁,口气凶残之极,因而一言不合,就动上手,小弟等三人在他们围攻之下,寡不敌众,两位师弟首先被严猛以“黑玄掌”震碎天灵,又被他手下各人那“紫鲨断肠钓”切下四肢,小弟由於急怒攻心,微一疏忽,也吃那严猛劈折左臂,正自命在旦夕,亏得濮阳恩兄及时来援,否则,此身亦将和二位师弟同归九泉之下了┅┅” 伍百修插口道:“那口铁箱现在何处?” 石鲁道: “交手时,已被其中二人,抬往别处。” 淮阳维冷笑道: 好毒辣的东西,适才在下真不该放他活命。”他略一沉吟,对伍百修道: “伍老哥,现下石兄身负重创,行动不便,小弟又恐黑砂岛人去而复返,势非有人沿途护送不可,但小弟本身之事,亦十万火急,只有烦请老哥哥,陪同石兄一行。” 铁翼金睛慨然允诺道: “好,就这样办,但老弟此去伏龙堡,须多加谨慎,切勿粗心大意才是:“ 他想了一下,又道:“但我们何时再行聚首呢?” 淮阳维道:“咱们以一年为期,在淮阳山落月峰见面!” 石鲁见二人对其如此赤心照料,由於感激零涕道: “濮阳恩兄,待兄弟事了返山後,必随伍老哥哥同往落月峰,再拜谢恩兄。” 淮阳维长笑一声道: “再谢不敢,石兄如能同来,小弟倒是欢迎之至。”说罢,他一见日已西斜,遂对二人一抱拳道:“再聚之日匪遥,小弟就此就过别!” “过”字才一出口,人已飞拨五丈,只见他身在空中,连折三转,呼的一声,就掠土十丈以外的树梢,一幌即逝。 石鲁与伍百修二人,见了也暗自感叹一阵,将银、青二轮,尸体掩埋妥当,亦上马而去。 淮阳维一出林中,便策马狂奔,入夜时分,已抵达吕梁山下的一个小镇集,此镇不大,名日“峪口”,亦仅得百十来户人家。 淮阳维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家龊龌客栈,遂下马而进,店夥计一见生意上门,又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儒雅书生,不由满脸堆笑的迎了土来,一手接过来客马,一面殷勤的道: “这位公子请,小店乃本镇唯一高雅客栈,有的是乾净上房,清雅套间。” 濮阳维略一颔首,将鞍傍一个随身包裹拿下,漫步向店内行来,小二,一面牵马,一边慌着带路,在一条甬道尽头,打开一扇单间,濮阳维蓦然闻到一股触鼻霉味,他素有洁僻,见状不由眉头一皱,店小二一看客人面色不对,不由赶忙说道:“公子爷,这是小店最好的一间上房,只是久未住人,故而,咳咳┅┅他顿时张口结舌,那下面故而有点气味几字,却再也说不出来。淮阳维只微微一摇手,勉强踏入室中,只见他将那沉甸甸的包袱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小二哥即刻忙着掌灯泡茶,乱了一阵,又同淮阳维道: “不知公子用了晚膳不会?本店有北方名厨,精制菜点。” 淮阳维心中暗笑,忖道:“这店小二好一张油嘴,所谓乾净上房,清雅套间,便是如此模样,那精制菜点却又不知是什麽呕心东西,他口中却漫应道: “也好,我就在外面大厅用饭!“小二哥连声答应,自去张罗去。 本来,淮阳维甚爱幽静,原不愿去那嘈杂大厅用膳,但他转念一想,此处已近金算子李奎之势力范围,正可惜那人多口杂之处,探一点消息。 他悠闲的踱了出去,向外面饭厅行去尚未入内,便闻得阵阵嘈杂人声,粗鲁俗言,他仍一摇三摆的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那些正在高谈阔论,纵情吃喝的三教九流之徒,顿觉眼前一亮,各人都不由停止了动作,惊异的看看这神采瓢逸,气度雍容的白衣书生,一间偌大饭厅,竟刹时如同古寺般,静得鸦雀无声。 濮阳维态度从容,淡然一笑之下,那双带着煞气的眼睛向四周一扫,众人顿时觉得那双如冷电般的目光,好似直瞧进自己心窝,不好受。 各人急忙将头低下,一声不吭的用起饭来。 淮阳维亦选了一付座头,刚待落坐,忽然眼角绿影一闪,翩若惊鸿般飘然而出,他双目何等尖锐,早已看出正是那白日断剑的绿衣少女!中随即哑然失笑,暗忖: “这小妞儿大概是宿怨未消,但却不知她一个孤身女儿家,来此荒村野店作甚?” 其实,淮阳维对线娘子方婉并无恶感,在他心目中,方婉仅是个天真未泯的大女孩子而已。 只听得隔座一个蓄有两撇鼠须的瘦黄漠子高声道: “近日江湖上发生了几件大事,你们哥俩知道不?” 与他同座的两个短装大汉茫然摇头。 那蒙子又道: “尔等真个孤陋寡闻之至,亏你们也在车行里呆过,连这麽重大的事却不晓得!” 那两入赶忙齐声央求道: “焦二哥,谁不知你老出名的天耳通,博学多闻,才高八斗!” 轻称呼焦二哥的黄仁汉子闻言,不禁用手一摸胡须,俨然有当之无傀之慨,二人又乘机捧道: “咱们焦二爷在峪口集,提起来谁不翘大姆指,说声『智多星』,俺们小哥伉整日混在驴马行,累都累昏了,如何晓得江湖上的事呢?” 黄瘦汉子被两人一个拍,一个捧,早就乐得直滋牙裂嘴,好一副德行,他轻飘飘的说道: “嘿嘿!要说别的,焦某尚不敢夸口,若论见闻之广吗,嘿!倒不是过谬,也只有在下尚能略知一二。”此时店伙计已将濮阳维所点菜饭端上,濮阳维默默吃着,耳朵却仔细听着,却四周又逐渐嘈杂的人语喧哔。 言至此处,他故意摆出一付文士气派,慢吞吞的喝了口茶,续道: “近日江湖上出了三件大事,一提当年威惊天下的冷云帮,销声匿迹了三十年,今日又重新崛起江湖,在安徽淮阳山设立总坛,并大撒维林帖,宣告开坛复帮,奇怪的是,那当年领导冷云帮,摄伏江湖的毒手魔君关毅,却未现身,而由帮中之长老,内三堂孝竹堂堂主八臂神煞顾子君代为主持,并宣告武林中各门各派,其新任帮主为毒手魔君唯一传人,叫什麽濮阳维的。”他略为一顿,又道: “但此人到底是何模样,以前却从未有人见过。”焦二爷言及此处,又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这两个汉子正瞟得津津有味,见他半途停顿,不由大为心急,忙催促快讲,那焦二爷一捋鼠须,始又道: “冷云帮如此一大张旗鼓,江湖上,必定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而那当年号称塞外双尊之首的八臂神煞顾子君,又扬言三十年前秦岭山鬼愁谷,那一段夺宝之仇,决为老帮主毒手魔君洗雪,顾子君又说,一切待其新帮主回山後,即行动,唉!这将牵连不少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哩。” 那两个大汉中,一人急急问道: “焦二爷,闻说那号称塞外双贷的八臂神煞顾子君与黑水一绝孙寒,二人功力卓绝,未知确否如此?焦二爷一点头道:“确实不差,二人当年合称塞外双尊,曾联手大破关外胡匪总舵把子回风刀吴标,手下马贼三千馀人,连诛长白山十二只人熊,掌震西川双怪,及其手下十馀人,功力端的高绝!”二人不禁咋舌道: “好家伙,他二人功力如此之高,那冷云帮帮主的功夫想更上了天啦!” 淮阳维在一旁,听个一清二楚,想到顾、孙二堂主,武学竟然较他想像中,更高出多多,心中不由十分快慰。 此时,却又听那焦二爷道: “那第二件事,却是那名震长江南北的流沙庄庄主金怒江,在自己庄内与一个白衣少年拚斗,竟吃那白衣少年在四十招内,赤手空拳将金怒江毁容後击毙,连带流沙庄武术正副教头,陈斌、董家祥以及其内侄夺命金针沈六樵三人,也被那白衣少年在三招内杀死!” 焦二爷说到此处,不禁下意识的,将眼光朝坐在一旁不远的濮阳维瞥了一下,却见濮阳维若无其事的正低头爬饭,竟似全然没有注意几人说话,那焦二爷始继续又说道: “此白衣少年武功之高,真个不可思议,连那江湖上人人提起来都头痛的铁翼金睛伍百修,对他都唯命是从,你们说怪不怪?这白衣少年除了神态雍容,武功高超外,确也够得上心狠手辣四字!据流沙庄传出消息说,他不但赤手击毙金怒江等四名高手,更将那素以掌力雄浑见称的淮南五奇之一的华武也震翻了出去,临行时,尚显露一手“凌虚摄物”的绝技,喏!就是这样。”说着,他用手在空中一抓,就好似他自己也会这手绝学一样。 二人自然的跟着他的手势一看,却不禁的一声咽下一口吐沫,道: “唉,别表演了,再继续讲下去吧!”焦二爷一舐嘴唇望了望已经见底的茶杯。两个大汉正听上瘾头,怎肯就此罢休?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喂伙计,再来一壶上好龙井香片。”焦二爷一乐道:“哦,怎敢有劳二位破费,又是茶,又是点心?” 二人一听,不大像话,这不是明着敲竹杠麽?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吼道:“伙计,加上十个三鲜包子。”喊来肉痛之至。这焦二节,此时清了喉咙,续道: “你道这白衣少年是谁?又如何敢单枪匹马去寻这不好惹的金怒江晦气?” 两个宝贝又是一齐摇头,焦二爷,正色道: “这人就是最近江湖大大有名的冷云帮新帮主,濮阳维!” 他将濮阳维三字说得特重,听得二人不约而同的齐“啊”了一声! 焦二节接着又说道: “他真是厉害之极,临行之际,尚在流沙庄大门上,留下冷云帮帮主赤血令“唯我独尊”四个入木近寸的字!” 二人此时又问道: “这淮阳维生得是什麽模样?” 焦二节一笑道: “英俊极了,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肥不瘦,既潇酒,又俊俏。”说得好似他亲眼见过似的。 濮阳维正自哑然失笑,却见这焦二爷又道: “至於第三件大事厅,却是江北丐帮,与江南鹑衣帮正式结盟,并推举江北丐帮龙头,冷面乞常公明为盟主。两帮一结合,却是声威大盛哩。”那两个汉子却悄声道: “这件事我们倒是有所闻,听说伏龙堡李老当家也接到请柬,将於近日亲自往贺哩!” 正说之间,几人茶点已经端上,他们话风一转,便扯到一些青楼韵事,风流秽闻上去了。 濮阳维此时正好吃罢,也不愿再听,遂起身离座而去。 他正缓步走到自己住室门前,忽贝门儿半掩,不由心中一惊,他记得出房时,分明已将室门带紧,濮阳维顿觉事有蹊跷,当下也不动声色,依旧悠闲推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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