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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吓了一跳,暗忖以图先这么沉稳老到的人,也要叫糟,此事必非同小可,忙追问其详。 图先道:“令舅昨晚到相府找吕不韦,谈了足有两个时辰,事后吕不韦吩咐吕雄和我派人监视你的动静,还大发脾气,臭骂了你一顿,说你不识抬举,又举荐徐先作左丞相,看来令舅对你必然没有什么好说话。” 今趟轮到项少龙脸青唇白,忙使人把岳父乌应元和滕翼请来,说出了这件事的内情。 乌应元拍桌大骂道:“这忤逆子竟敢出卖家族,我定要以家法把他处死。” 滕翼的脸色亦变得非常难看,若吕不韦有心对付他们,确是非常头痛的事。 项少龙道:“究竟廷威少爷向吕不韦说了什么话呢?假若吕不韦知道了整件事情,应该会避忌我,甚或立即把我处死,不会像现在般仍着我为他办事。” 乌应元整个人像忽然苍老了近十年,颓然叹道:“幸好我早防了他们一手,只说吕不韦这人表面看来豁达大度,其实非常忌材,不大可靠。现在少龙得大王王后爱宠,恐会招他之忌,所以必须早作防范,预好退路。至于细节,却没有告诉他们。” 滕翼沉声道:“我看廷威少爷仍没有这么大胆,此事或有族内其他长辈支持,所以未调查清楚,切勿轻举妄动。” 图先点头道:“滕兄说得对,假若抓起了廷威少爷,必会惊动吕不韦,那他就知有内奸了。” 乌应元再叹了一口气,目泛泪光。乌廷威毕竟是他亲生骨肉,那能不伤心欲绝。 图先续道:“以吕不韦的精明,见少龙你出使不成回来之后,立即退隐牧场,又准备后路,必然猜到给你识破了他的阴谋。此事若泄漏出来,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乌应元拭掉眼泪,冷哼道:“现在秦廷上下都对少龙另眼相看,我们乌家牧场又做得有声有色,他能拿我们怎样?” 图先道:“新近吕不韦招纳了一位著名剑手,与以前被少龙杀死的连晋同属卫人,听说两人还有师兄弟的关系。此人叫管中邪,生得比少龙和滕兄还要粗壮,论气力可比得上嚣魏牟,剑法骑术则犹有过之,有以一当百之勇。人又阴沉多智,现在成了吕不韦的心腹,负责为他训练家将,使吕不韦更是实力倍增,此人绝不可小觑。” 滕翼和项少龙均感头皮发麻,若此人比嚣魏牟更厉害,恐怕他们都不是对手。 当日之所以能杀死嚣魏牟,皆因先用计射了他一箭,否则胜负仍是难以预料。 乌应元道:“图管家和他交过了手吗?” 图先苦笑道:“和他玩过几下子,虽没有分出胜负,但图某自知远及不上他,否则那会把他放在心上。” 三人无不动容。 要知吕府芸芸家将中,图先一向以剑术称冠,假若连他也自认远及不上这个管中邪,可知他是如何厉害了。 滕翼道:“吕不韦既得此人,说不定会在宴会的场合借表演剑法为名,迫少龙动手,再借失手为借口,杀害少龙。那既非私斗,秦人在宴会比武又视同家常便饭,既成事实后,恐大王亦难以怪他。” 乌应元倒对项少龙充满信心,这当然是他不知嚣魏牟的厉害。冷笑道:“少龙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吗?不过以后出入倒要小心点。” 项少龙暗忖一日未和吕不韦正式反脸,很多事都是避无可避,叹道:“吕不韦四处招揽人材,还有什么其他像样的人物?” 图先道:“论文的有个叫莫傲的人,此人才智极高,见闻广博;但心术极坏,使人假扮阳泉君偷袭你们的主意,可能便是出自这人的坏心肠。他又对医药之道极有心得,先王之死,应是由他下手配制毒药。” 滕翼皱眉道:“这事连你也不知道吗?” 图先叹道:“莫傲娶了吕雄的妹子,可算是吕不韦的亲族。这种天大重要的事,除了他自己的族人外,连我这跟了他十多年的亲信也瞒着,如今还设法削掉我的人呢,唉!”说到最后,露出了伤痛怅惘的心情。 乌应元忍不住道:“图管家为何不像肖先生般一走了之呢?” 图先脸容深沉下来,咬牙切齿的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怎也要看着他如何收场。幸好我尚对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只要他一天不知道我已识穿了他的阴谋,他仍不会对付我,表面上,他怎也要摆出重情重义的虚伪样子。” 项少龙陪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你说文的有这莫傲,那武的还有什么人?” 图先道:“还有三个人,虽远及不上管中邪,但已是不可多得的一流好手,他们就是鲁残、周子桓和毒。” 项少龙剧震道:“毒?” 三人同时大讶的瞪着他。 图先奇道:“你认识他吗?他虽是赵人,但三年前早离赵四处碰机会,后来在韩国勾引了韩闯的爱妾,被韩闯派人追杀,才被迫溜了来咸阳。少龙理应没有机会和他碰过头。” 项少龙是有口难言,在秦始皇那出电影里,毒乃重要的奸角,勾搭了朱姬后,脱离吕不韦的控制,干扰朝政,密谋造反。这些事怎能对他们说呢? 苦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这人的名字很怪吧了!” 三人仍怀疑地看着他。 项少龙摊着手道:“说实在的,不知为何我听到这人的名字就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嘿!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这么说,三人反而可以接受,无不心生寒意。 滕翼本是一无所惧的人,但现在有了娇妻爱儿,心情自是迥然有异。 图先沉吟片晌道:“毒这人很工心计,最擅逢迎吹拍之道,很得吕不韦欢心。兼之他生得一表人材,有若玉树临风,许些妇人小姐见到他,就像饿蚁见到了蜜糖。在咸阳里,他是青楼姑娘最欢迎的人。” 顿了顿又道:“据说他天赋异禀,晚晚床笫征战亦不会力不从心,曾有连御十女的纪录。吕不韦就是最爱利用他这专长,要他勾引人家妻妾,探听消息。哼!这人是天生无情无义的人,也不知误了多少良家妇女的终身,若不是有吕不韦护着他,早给人杀了。” 四人沉默下来。 吕不韦招揽的人里,有着不少这类“奇人异士”,若和他公然对抗,确非一件愉快的事。 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图管家这样来找我们,不怕吕不韦起疑心吗?” 图先道:“今次我实是奉他之命而来,邀请少龙三天后到咸阳相府赴宴。至于他为何宴请少龙,我却不知道了,看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乌大爷却不在被请之列。” 项少龙想起吕不韦迫婚的事,叹了一口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走着瞧吧。有些事避都避不了的。” 乌应元道:“外忧虽可怕,内患更可虑。若不痛下决心,清理门户,将来吃了大亏,那才要后悔莫及呢。” 图先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让廷威少爷知道事情败露,甚至不妨反过来利用他制造假象,瞒骗吕不韦。” 转向项少龙道:“吕不韦是我所见过最擅玩弄阴谋手段的人,咸阳内现在唯一能与他周旋的,就只有你项少龙一人。你们乌家有廷威少爷这内忧,相府内亦有我图先,就让我们来与他分个高低好了。”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微笑道:“多余话我不说了,只要我项少龙有一口气在,终会为各位被害死的弟兄和倩公主他们讨回公道的。” 项少龙回到后院,乌廷芳、赵致、纪嫣然和田氏姊妹正在弄儿为乐。 项少龙虽心情大坏,仍抱起由纪嫣然取名宝儿的儿子,逗弄了一会,看到众女这么兴高采烈,想起危难随时临身,不禁百感交集。 纪嫣然慧质兰心,看出他的不安,把他拉到一旁追问原因。 项少龙把乌廷威的事说了出来,同时道:“最紧要提醒廷芳,假若这小子问及出使的事,怎也不可把秘密透露他知道。” 纪嫣然沉吟片晌后,道:“我倒想到一个方法,就是由廷芳之口泄露出另一种假象,廷威必会深信不疑,还会抢着把事情告诉吕不韦,说不定我们可把他骗倒哩!” 项少龙苦恼地道:“但有什么谎话,可解释我们要到塞外去避开吕不韦呢?” 纪嫣然道:“吕雄就是个可资利用的人,只要我们说猜到吕雄和阳泉君的人暗通消息,因而怀疑是吕不韦在暗中唆使,那吕不韦最害怕的事,便没有泄露出来。因为吕不韦最怕人知道的,就是偷袭者根本不是阳泉君的人。” 项少龙喜得在纪嫣然脸蛋吻了一口,赞道:“就这么办!有你这女诸葛为我筹划,还用担心什么呢?”纪嫣然愕然道:“什么是女诸葛?” 项少龙这才知说漏了口,诸葛亮是三国的人,要几百年后才出世,纪才女当然不知道。 幸好这时赵致走了过来,怨道:“柔姊真教人担心,这么久都不托人捎个信来,兰姊更怪她不来看她哩!” 项少龙想起善柔,同时也想起赵雅,刚因纪嫣然的妙计而稍为放下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安慰了赵致两句后,项少龙对纪嫣然道:“明天我们回咸阳,琴清不是约你去她家小住吗?我可顺道送你去。” 纪嫣然含笑答应,过去把乌廷芳拉往内轩,当然是要借她进行计划。 项少龙不忍见乌廷芳惊悉乃兄的坏事而伤心的样子,溜了去找滕翼练剑。 为了将来的危难,他必须把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中。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智计剑术,缺一不可。 这未来十年,将会是非常难熬的悠久岁月。 次日正要起程往咸阳时,才发觉乌应元病倒了。 项少龙这岳丈一向身体壮健,绝少病痛,忽然抱恙,自然是给不肖子乌廷威气出来的。 项少龙嘱咐了乌廷芳好好侍奉他后,忧心忡忡的和纪嫣然、滕翼、荆俊及十多个精兵团顶尖好手组成的铁卫,赶往咸阳。 乌卓和一千子弟兵,离开牧场足有个多月了,仍未有任何信息传回来,不过既有王翦照顾他们,项少龙亦不用担心。 次日清晨,进了城门,项少龙忍着了见琴清的欲望,遣非常乐意的荆俊负责把纪嫣然送往在王宫附近的琴清府第去,自己则和滕翼返回乌府。 刚踏入府门,见到乌廷威和陶方不知为什么事争执着,乌廷威见项滕两人来到,冷冷打了个招呼,怒冲冲的走了。 陶方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拿他没法!” 三人坐下后,陶方道:“他前天才向我要了五锭黄金,今天竟又迫我再给他五锭,我给他没要紧,但大爷责怪下来时,谁负那责任。哼!听说他最近几个月迷上了醉风楼的婊子单美美,难怪挥金如土。冤大头永远是冤大头,他拿金子给人,人家却拿金子去贴小白脸。” 项少龙想不到这类情况古今如一,顺口问道:“那个小白脸有这种本事,竟可让青楼的红阿姑倒贴他呢?” 陶方不屑道:“还不是吕相府的哥儿,他自夸若用那条家伙来抵着车轮,连骡子也没法把车拉动,你们相信吗?” 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都感内有别情。 前者沉声道:“是毒吗?” 陶方愕然道:“你也听过他吗?” 陶方仍未知乌廷威出卖家族的事,项少龙借这机会说了出来。 陶方听得脸色连变,叹道:“我早猜到有这情况发生了。自少龙你来乌家后,一直把这个自视甚高的忤逆子压着,他怎会服气。而且咸阳这么热闹繁华,要他离开前往塞外捱苦,那更甚于要了他的命。” 滕翼道:“看来吕不韦一直在利用着他,否则毒不会通过那单美美来操纵乌廷威。我们要提高十二个精神,假设吕不韦害死乌爷,家业将名正言顺落在这不肖子手里,加上其他长辈的支持,我们还怎能在乌家下去呢?” 陶方脸色倏地转白,颤声道:“少爷不致这么大胆吧!” 项少龙冷哼道:“色迷心窍,再加利欲薰心,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单是向吕不韦泄漏秘密,和实质的杀父没有什么分别了。” 滕翼一震道:“记不记得图先曾提过的莫傲,最擅用药,害死了人,事后什么都查不到,这一手不可不防呢。” 陶方的脸色更难看了,站了起来,道:“让我回牧场一趟,和大少爷谈个清楚。” 项少龙点头道:“岳丈正染恙卧榻,你顺便去看看他也好。” 陶方与乌应元主仆情深,闻言匆匆去了。 他刚出门,王宫有内侍来到,传项少龙入宫见驾。 项少龙连那盏茶都未有机会喝完,立即匆匆入宫去了。 才到王宫,禁卫统领安谷迎上来道:“大王正要派人往牧场找你,听得太傅来了咸阳,倒省了不少时间。” 项少龙讶道:“什么事找得我那么急呢?” 安谷凑到他耳旁道:“魏人真的退兵了!” 项少龙才记起此事,暗忖今趟信陵君有难了,不由又想起赵雅。 安谷又道:“太傅谒见大王后,请随末将到太子宫走一转,李廷尉希望能和太傅叙旧呢。” 项少龙把李廷尉在心中念了几次,才省起是李斯,欣然道:“我也很想见他哩!安统领现在一定和他相当厮熟了。” 安谷领着他踏上通往内廷的长廊,微笑道:“李先生胸怀经世之学,不但我们尊敬他,大王、王后和太子都佩服他的识见。” 项少龙心中暗笑,自己可说这时代最有“远见”的人,由他推荐的人怎错得了。李斯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那能坐上秦国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这小子最管用的就是法家之学,与商鞅一脉相乘,自然对正秦人的脾胃。 廷尉虽职位低微,却是太子的近臣,只要有真材实学,又懂逢迎小盘,将来飞黄腾达,自是必然了。 左思右想之际,到了内廷的宏伟殿门前。 登上长,踏入殿内,庄襄王充满欢欣的声音传来道:“少龙快来,今趟你为我大秦立下天大功劳,寡人定要重重赏你。” 项少龙朝殿内望去,只见除了吕不韦和徐先这两大丞相外,鹿公、贾公成、蔡泽、嬴楼、嬴傲、王陵等上次见过的原班权臣大将全来了,只欠了一个对他态度恶劣的大将杜壁。 他忙趋前在龙廷前跪下,道:“为大秦尽力,乃微臣份内之事,大王不必放在心上。” 庄襄王笑道:“快起来!如此不动干戈,便化解了破关之危,最合寡人心意。” 项少龙起来后,偷望了吕不韦一眼,只见他眼内杀机一闪即没后,堆起笑容道:“少龙就是这么居功不骄的人,不过少龙尚无军功,大王异日可差他带兵出征,凯旋归来时,再论功行赏,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这时项少龙退至末位,正嘴嚼着吕不韦刚才眼神透露出的杀意,暗忖明天相府宴会时,定要小心点才成,否则说不定真会给吕不韦借比试为名,活生生宰掉了。 不过刚才庄襄王说者无心的一番话,正显示出他不喜妄动干戈的和平性格,实与吕不韦的野心背道而驰。 只听鹿公呵呵笑道:“右相国的想法未免不懂变通了,不费一兵一卒,就使魏人退兵,其他四国更难再坚持,这还不是立了军功吗?” 庄襄王开怀道:“鹿公此言正合孤意,各位卿家还有何提议?” 此刻只要不是聋的或盲的,均知庄襄王对项少龙万分恩宠,谁敢反对?商议了一番后,决定策封项少龙为御前都统兼太子太傅,与安谷同级,假设秦王御驾亲征,他和安谷便是傍侍左右的亲卫将了,但目前仍只是个虚衔,没有领兵的实权。 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在这情况下,项少龙可说推可无推,同时也知道,庄襄王的恩宠,进一步把他推向与吕不韦斗争的路上。 以前就算对着赵穆这么强横的敌人,他也没有半丁点惧意。可是只要想起历史上清楚写着庄襄王死后那十年的光景,吕不韦一直权倾朝野,无人敢与其争锋,又自己不知会否栽在他手上,想想就头皮发麻,苦恼难解。 这就是知道部分命运的坏处了。 又畅谈一番后,庄襄王特别嘱咐项少龙今晚要和他共,才欣然离去,返回后宫歇息。 项少龙更是心中叫苦,因为庄襄王并没有邀请吕不韦,摆明今趟的功劳,是全归他项少龙一个人的。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和吕不韦虚与委蛇一番后,往见李斯。 李斯搬到了太子宫旁的客舍居住,见到项少龙,露出曾共患难的真诚笑意,谢过安谷后,把他领进客舍的小厅堂去。 项少龙见他一洗昔日倒霉之气,脱胎换骨般神采飞扬,代他高兴道:“李兄在这里的生活定是非常写意了。” 李斯笑道:“全赖项兄提挈,这里和相府,可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若要我回到那里去,情愿死掉算了。”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他定是在相府挨过不少辛酸,例如遭人排挤侮辱的那类不愉快事件。 这时有位俏婢奉上香茗后,才返回内堂。 项少龙见她秀色可餐,质素极佳,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斯压低声音道:“这是政太子给我的见面礼,还不错吧!” 项少龙听得心生感触,想当年小盘常对下女无礼,被母亲赵妮责怪,现在则随手送出美女。 不过这小子尚算听教听话,依自己的指示善待李斯,还懂得以手段笼络人,真不简单。 忍不住问道:“李兄认为太子如何呢?” 李斯露出尊敬的神色,低声道:“太子胸怀经世之志,观察敏锐,学习的能力又高,将来必是一统天下的超卓君主,李斯有幸,能扶助明主,实拜项兄之赐。” 今趟轮到项少龙对李斯肃然起敬了。 他对小盘这未来秦始皇信心十足,皆因他从史书预知结果。可是李斯单凭眼光,看出小盘异日非是池中之物,当然比他更要高明多了。 李斯眼中再射出崇敬之色,但对象却是项少龙而非小盘,正容道:“前天我陪太子读书时,大王和王后来探太子,说起项兄曾提议一统天下后,外则连筑各国长城,内则统一币制、立郡县、开驿道、辟运河,使书同文、行同轨,确是高瞻远瞩,李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少龙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自已被迫下“念”出来的一番话,庄襄王竟拿来作对小盘的教材,异日小盘奉行不误时,岂不是自己拿历史来反影响了历史,这笔糊涂账该怎么算呢? 真正的谦逊了几句后,李斯向项少龙问起了吕不韦的动静。 项少龙说了后,李斯道:“项兄不用担心,照我看大王对吕不韦的大动干戈,又惹得五国联军兵临关下,已开始颇有微言,这大奸贼风光的日子怕不会太长久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任你李斯目光如炬,也不知庄襄王命不久矣。诚恳地道:“老天爷并不是每事都能如人所愿,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李兄只须记着尽力辅助太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理会。” 李斯不悦道:“项兄当我李斯是什么人,既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自当祸福与共,以后李斯再不想听到这种话了。” 项少龙苦笑时,小盘差人召他去见。 两人均感相聚的时间短促,但既是太子有命,惟有依依惜别了。 项少龙虽树立了很多敌人,但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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