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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庄襄王把项少龙和王翦召到宫里,勉励一番。又当众赞赏吕不韦,对他两全其美的提议表示欣赏。 当夜吕不韦在他的相国府举行了一个私人宴会,被邀者就只项少龙、乌应元和蒙骜三人,吕府方面,除吕不韦外,只有亲信图先和几个有地位的客卿,李斯则仍未够资格参与这种高级及亲切的宴会。 席间吕不韦意气飞扬,频频向项少龙劝酒,心怀大开。 蒙骜得睹项少龙的绝世剑法和视死如归的豪气,对他自是另眼相看。 乌应元见爱婿立此大功,更是心花怒放。 酒过数巡,歌姬舞罢。 吕不韦哈哈一笑,向对席的项少龙道:u本相近日得齐人送来三名歌姬,均为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琴棋舞曲无一不精,美女配英雄,本相就把她们转赠少龙、乌先生和蒙将军,万勿推辞。” 乌应元和蒙骜暗忖吕不韦送出来的美人儿,还会差到那里,大喜道谢。 项少龙自问已应付不了家中的娇妻美婢,又学不到战国人的视女人为工具或装饰,忙推辞道:“相爷好意,少龙心领了,邯郸之行,如箭在弦,势在必发,少龙不想因美色当前而分心,请相爷见谅。” 吕不韦见他不贪美色,心中愈发敬重,加上对方毫不居功自矜,笑道:“那就由乌先生暂且保管,待少龙擒赵穆回来后,再圆好梦。” 众人一起起哄,纷纷向乌应元调笑,担心他会忍不住监守自盗,气氛闹哄哄的。 项少龙见推辞不得,惟有苦笑受礼。 蒙骜道:“少龙准备何时赴赵。” 项少龙想起纪嫣然,恨不得立即起程,看了吕府那几个客卿一眼,犹豫起来。 吕不韦自知其意,笑道:“这里全是自己人,少龙直言无碍。” 项少龙沉声道:“待小俊康复后,立即起程。” 吕不韦点头道:“我会和大王提说这件事的了,到时随便找个借口,例如要你到某地办事,少龙将可神不知鬼不觉潜往赵境去。” 这时他对项少龙信心十足,虽仍不知项少龙凭什么法宝活捉赵穆,但却深信他定会成功。 吕不韦话题一转道:“小俊的仇不能不报,少龙准备怎样对付那邱日升和国兴?” 乌应元有点担心地道:“这事若闹大了,大王会否不高兴呢?” 吕不韦笑道:“放心吧!刚才本相曾和大王提及此事,他也非常不满邱日升的卑鄙手段,少龙即管放手去做,万事有本相担当。” 项少龙对荆俊差点被杀甚感忿怒,双目寒光一闪,冷然道:“少龙晓得怎样做的了。”在这时代生活了这么久,他早深悉很多事情必须以武力来解决,否则迟早会身受其害。今次若非荆俊脱身回来,连谁杀了他都会如石沉大海,永不知道。就算当一次吕不韦的打手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假若不狠狠教训对方,同样的事再发生在陶方或乌应元身上,那就后悔莫及了。 酒宴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下继续着,直至宾主尽欢,才各自回家。 途中乌应元酒意上涌,叹道:“得少龙如此佳婿,不但是廷芳之福,亦是乌家之幸,若非少龙,我们在秦国那有目前如此风光。” 项少龙对这精明的岳丈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几乎打一开始,乌应元就无条件地支持他这女婿,又把爱女许他,怎能不教他心中感激。 乌应元流出热泪,喟然道:“待少龙把赵穆擒回来后,少龙至紧要向大王提出为爹在咸阳建一个宏伟的衣冠冢,想起他老人家□骨无存,我便——唉!” 项少龙怕他酒后伤身,连忙好言劝慰。 心中百感交集,看来自己也好应为赵妮、舒儿和素女三人立冢,至少有个拜祭的对象。 当晚在隐龙居内,与众女自是说不尽的恩爱缠绵,鱼水交欢。 次晨得知荆俊受伤消息的滕翼和乌卓赶了回来,还带了十五个剑术最高明的精兵团战士。 荆俊精神好多了,可以坐起来说话。 滕翼看过他的伤口后,点头道:“他们的确是想要小俊的命。” 荆俊担心地道:“你们到邯郸去,绝不能没我的份儿。” 乌卓道:“那你就好好睡个觉吧!”向两人打了个眼色,退出房来。 项少龙和滕翼随他来到外厅,乌卓道:u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暴易暴,否则迟早会有另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要公然行事,尽量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我们乌家不是好欺负的。” 滕翼道:“事不宜迟,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项少龙大笑道:“那不若立即起程,教训完那些蠢材后,我们还有时间吃顿丰盛的午饭。” 三人坐言起行,领着那十五名好手,策马出了乌府,朝武士行馆驰去。 街上行人如鲫,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项少龙还是首次在咸阳骑马逛街,大感有趣,沿途和众人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不得意。 滕翼忽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行人道上一片混乱,“砰!”的一声,一盘摆在一间杂货店外售卖的蔬果被撞得掉到地上,人人争相走避。 倏地一个以长巾包着头脸的女子由人堆里窜了出来,拼命往另一边行人道抢去,后面追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刚好一辆骡车驶来,那看不清脸目的女子一声惊叫,眼看要给骡子撞倒,幸好及时退后,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失了平衡,跌倒地上。 包着头脸的布巾掉了下来,如云的秀发散垂地上。 那几名大汉追了上来,团团把女子围着。 女子仰起俏脸,尖叫道:“杀了我吧!我怎也不回去的了。” 项少龙等全体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女子生得如此年轻貌美。 滕翼一声大喝,跳下马来。 其中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滕翼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 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 滕翼略一矮身,铁拳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拳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 其他四名大汉纷纷拔出兵刃。 乌卓发出暗号,十五名战士一齐飞身下马,摆出阵势。 滕翼不理那些人,来到少女身旁,伸出手道:“姑娘起来吧!” 少女仰脸深深看着滕翼,粉脸现出凄然之色,摇头道:“你斗不过他们的,走吧!否则会连累了你们。” 马上的项少龙心中大讶,自己这方人强马壮,一看便知非是善男信女,为何这美丽的少女对他们仍这么没有信心呢?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滕翼见她在这种情况下仍能为别人设想,心中感动,微笑道:“我滕翼从不怕任何人,大不了就是一死!” 少女把手放入他大手掌里,娇躯一颤下,滕翼把她拉了起来。 那些大汉将倒地的两人扶了起来,目中凶光闪闪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人忽地看到后方高踞马上的项少龙,失声叫道:“这位不是项太傅吗?” 项少龙暗忖原来自己变得如此有威望,眼光一扫围观的人群,策马上前,看着那几名神态变得恭敬无比的大汉,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领头的大汉道:“小人叫张郎,是吕相国府的人,刚才奉相爷之命,把两名齐女送往贵府,岂知竟给此女中途溜走。” 项少龙和乌卓交换了个眼色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好了!这齐女就当交了给我,你们可以回去覆命了。” 大汉道:“还有一个,在后面的马车上——” 项少龙心中好笑,道:“那位就麻烦诸位大哥送往舍下好了。” 大汉们见他谦恭有礼,大生好感,施礼告退。 项少龙拍马来到滕翼和那齐国美女旁,见到那美女小鸟依人般偎着滕翼,心中一动,道:“我们在附近找间馆子坐下再说好吗?” 项少龙等人分据四桌,要了酒菜。 齐女自然和项少龙、滕翼、乌卓三人共席,喝了一杯热茶后,原是苍白的脸容红润起来,更是人比花娇,难怪吕不韦亦要赞她们美丽动人。 滕翼默然不语,眼内闪着奇异的神色。 项少龙柔声问道:“怎样称呼姑娘呢?” 齐女偷看了滕翼一眼,见他目不邪视,有点失望,垂下头去,黯然道:“我叫善兰!” 乌卓问道:“为何来到咸阳还要逃走呢?在这里刑法森严,以十家为一组,一家犯法,其他诸家得连同坐罪,知情不举的腰斩。谁敢把你藏起来呢?” 善兰两眼一红道:“我准备一死了之,那管得这么多。” 滕翼虎躯一震,垂下了头,凝视着杯内热茶腾升起来的蒸气。 项少龙柔声道:“现在善姑娘既知是要到我们家来,还要逃走吗?” 善兰呆了一呆,低声道:“我不知道!” 项少龙微笑道:“这样吧!我给姑娘两个选择,一是由我们派人把姑娘送回齐国与家人团聚,一是你嫁给我这兄弟滕翼。”一手拍着滕翼的肩头。 滕翼剧震一下,往项少龙望来,神情既尴尬,但又有掩不住的感激。 爱情总是来得出人料外。 善兰的凄惨景况,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深深打动了这铁汉死去了的心。 项少龙□貌辨色,那还不知滕翼心意。 善兰又偷看了滕翼一眼,两眼泛红,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小女子早无家可归了。” 乌卓大喜拍桌道:“如此就恭喜滕兄了。” 滕翼皱起眉头,道:“少龙!她本应是——” 项少龙截断他道:“说这种话就不当我是兄弟了。唉!滕兄肯再接受幸福生活,我高兴得差点想掉泪呢!” 乌卓笑道:“今天似乎不大适合去找邱日升晦气吧!” 项少龙欣然道:“先回府再说吧!” 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圆满地解决了齐女和滕翼的问题,还能有比这更理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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