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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楚留香终于已将局势完全控制了!已反容为主! 但蝙蝠公子究竟是谁呢? 他的人在哪里? 这秘密眼见就要被揭穿,大家的心情反而更紧张。 只有一个人的神情还很镇定,态度还很安详。 这人当然就是原随云。 楚留香目光忽然凝注在他脸上,道:“却不知原公子是否也要我将蝙蝠公子的名字说出来。”原随云还在微笑着,道:“香帅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铁花忍不住道:“你就快说吧,难道真想急死人不成?” 楚留香道:“这里终年不见天日,也不见灯光,永远都在黑暗中,只因为那位蝙蝠公子根中用不着光亮。” 他一字字接着道:“只因他中就是见不到光明的瞎子!” 这句话说出,大家的眼睛忽然都一齐瞪在原随云脸上。 原随云却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笑道:“在下就是个瞎子。” 楚留香道:“阁下也就正是蝙蝠公子!” 原随云居然还面不改色,道:“哦?我是么?” 楚留香道:“阁下虽震聋了英老生的耳朵,但却还是慢了半步,他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个宇,有时一个宇已足够泄露很多秘密。” 英万里最后一声狂吼,只有一个宇。 “原……” 他喉声突然停顿,因为那时他已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他说来,那简直比杀了他还可怕。 只不过他耳朵末聋前,已经听出了自铜管中发出的声音就是原随云——楚留香当然也早就在怀疑原随云。 原随云沉默了很久,终于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毕竟还是低估了你。” 蝙蝠公子竟是原随云! 胡铁花简直无法相信,任何人都无法相信。 这气度高华,温柔有礼的世家子,竟做得出如此残酷、如此可怕的事。 楚留香凝注着他,缓缓地道:“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你是蝙蝠公子,你本可以狡辩否认的。”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我不必。” 他笑得虽淡漠,却带着种逼人的傲气。 楚留香也长长叹息了声,道:“我毕竟没有低估了你。” 原随云道:“我错了,你也错了。” 楚留香道:“我错了?” 原随云缓缓道:“我本来只想要你的一双眼睛,现在却势必要你的命!”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有机会,但机会并不很大。” 原随云道:“至少比你的视会大,是么?” 楚留香道:“是!” 这“是”宇虽是人人都会说的,但在此时此刻说出来,却不但要有超人的智慧,还得有过人的勇气。 原随云也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有很多人对别人员很了解,对自已却一无所知。” 楚留香道:“了解别人本就比了解自已容易。” 原随云道:“只有你,你不但能了解别人,也能了解自已,就只这一点,已非人能及,我与你为敌,实在也是逼不得己。” 楚留香道:“我也早说过,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就是你。” 原随云道:“你自知没有把握胜我?” 楚留香道:“是。” 原随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与我交手?” 楚留香道:“势在必行,别无选择!” 原随云道:“好!” 他霍然长身而起,微笑着道:“我闻你往往能以寡改众,以弱胜强,我倒真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楚留香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不过是‘信心’二字而已!” 楚留香道:“我确信邪必不能胜正,强权必不能胜公理,黑暗必不长久,人世间必有光明存在!” 原随云的脸色终于变了,冷笑道:“信心能不能当饭吃?” 楚留香道:“不能,但人若无情心,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原随云又笑了,道:“好!但愿你的信心能将我击倒。” 他袍袖一展,整个人突然飘飘飞起,就像是一只蝙蝠在无声的滑行,姿势真有说不出的优美。 他这一掠之势并不快,但忽然间就落在楚留香的面前。 绝没有人见到过原随云的武功,有人甚至不知道他也会武功,直等他这一手轻功露出,大家才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原随云长袖垂地,微笑道:“请。” 楚留香也微笑着,道:“请!” 两人相对一揖,各各退后了三步,面上的微笑犹末消失。 两人直到现在,还未疾言厉色说过一句话。 在这种生死决战的一刹那,若是换了别人,纵不紧张得发抖,也难免要变得脸色铁青。 他们却还是如此客气,如此多礼。 他们的神经就好像是铁铸的,绝不会因任何事而紧张。 但在这种温和的笑容后,隐藏着的却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在瞧着他们的手。 因为无论谁都可以想到,只要他们一出手,就必定是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招式! 每个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手。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大喝道:“等一等,这一战是我的!” 人影一闪,胡铁花已接在楚留香面前。楚留香皱眉道:“我已说过……” 胡铁花大声道:“我不管你说过什么,这一战你都得让给我!” 楚留香道:“为什么?” 胡铁花瞪着原随云,道:“我一见到这人,就拿他当做朋友,你们怀疑他时,我还百般为他辩护,可是……,可是他却出卖了我。”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江湖中人的心诡谲,你中不该随便交朋友。” 胡铁花咬紧牙道:“我虽然看错了你,但出卖我的人也都要后悔的。” 原随云道:“后悔的人也许是你自已。” 他又叹了口气,道:“乘你现在还未后悔时,快退下去吧,我不愿和你交手。” 胡铁花怒道:“为什么?” 原随云谈淡道:“因为你绝不是我的对手,楚香帅也许还有三分机会,你却连一分机会也没有。” 胡铁花大蝎道:“放屁……” 他的拳头和他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去的。 拳风竟将他的喝声都压了过去。 谁都知道胡铁花是个又冲动、又暴躁的人,就算是为了芝麻绿豆般的一点点小事,他往往也会暴跳如雷,大发脾气。 只有在一种时候,他反而比别人都能沉得使气。 那就是打架的时候。 他这一辈子也不知和人打过多少砍架了,有时固然是武林高手作生死相拼的决斗,但有时,他也会脱下衣服,打着赤膊,全不用武功和市井中的地痞流氓打个痛快。 打过几百次架之后,他才学会了两个宇:冷静! 要打赢,就要冷静。 无论谁打架都不希望打输的,胡铁花当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他就算已气得脸红脖子祖,但一到真的要打架的时候,他立刻就会冷静下来—— 从经验中得到的教训,总是特别不容易忘记。 奇怪的是,他这一次却像是已将这教训完全忘得于干净净。 他简直一点也不冷静。 这一拳击出虽然很威风、很有力,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出这种招式用来对付地痞流氓固然狠有效,若用来对付蝙蝠公子这样的绝顶高手,简直就好像要用修指甲的小刀去屠牛一样不智。 像胡铁花这种有经验的人,怎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原随云果然全没有费半分力,就容容易易将这一招躲了过去。 胡铁花反身错步,又是两拳击出。 这两拳力量更大,拳风更响。 虎虎的拳风格火苗披得又高又长,却连原随云的衣抉都没有沾着。 张三骂了他几百遍“呆子”了,此刻终于忍不住骂出口:“呆子,你小子真他妈的是个活生生的大呆瓜。” 原随云忽然笑了笑,道:“若有人认为他呆,那人自己才是呆瓜。” 他身形就像是一片云般在胡铁花四面飘动着,直到现在,还没有向胡铁花发出过一招。 张三道:“你当然不会说他呆,你本就希望他越呆越好。” 原随云淡淡道:“你是不是要他用没有声音的招式对付我?” 张三还没有说话,胡铁花已怒道:“你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姓胡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个瞎子,你只管放心好了。” 原随云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从容,和平时说话完全没什么不同,谁也不会听出他说话的时候正和别人作生死的决斗。 胡铁花说话却已有些不对劲了。 原随云道:“我本来就放心得很。”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无声的招式任谁都会使的,若是用这种法子就能将我击倒,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他还没有回手。 胡铁花第十七拳已击出,突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原随云身形已立刻停顿。 胡铁花大声道:“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不是动嘴的的候,你懂不懂?” 原随云道:“我懂。” 胡铁花道:“既然懂,为什么不出手?” 原随云淡淡道:“这也许只是因为我太懂了。” 胡铁花道:“你懂什么?” 原随云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出手,先让楚香帅看清我的武功家数,才好想法子来对付我,不是么?” 胡铁花道:“哼!”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你的确不愧是他的好朋友,只可惜你这番心机全都白费了。” 胡铁花道:“哦?” 原随云道:“我会的武功一共有三十三种,无论用哪种都可将你击倒。” 胡铁花冷笑道:“你这三十三种功夫中最厉害的一种,想必就是‘吹牛’。” 原随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道:“若是加上吹牛,就是三十四种。” 胡铁花道:“其余的三十三种,你倒也不妨说来听听。” 原随云道:“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黄教密宗的'大手印'、失传已久的‘朱砂掌掌’、蜀中唐门的毒叶暗器……这几种功夫你们想必都已知道了。” 胡铁花道:“还有呢?” 原随云道:“还有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少林的‘降龙伏虎罗汉’、武当的‘流云飞袖’、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北派正宗‘鸳鸯腿’……”胡铁花道:“还有呢?” 原随云笑了笑,道:“就凭这十种功夫还不够了吗?” 胡铁花冷笑道:“既然你自己觉得很够了,为什么不敢出手?” 原随云道:“因为你既然曾经将我当做朋友,我至少总该让你多活些时候。” 胡铁花道:“哦?你想让我活多久?” 原随云道:“至少等到他们全都死光了之后。” 胡铁花道:“他们?” 原随云道:“'他们'的意思,就是这个地方所有的人。” 胡铁花道:“你要将这里所有的人全杀光?” 原随云又笑了,道:“我的秘密已被他们知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他们活着?” 胡铁花瞪着他,忽然仰面大笑了起来,道:“各位听到了没有,这人不但会吹牛,还很会做梦!” 原随云道:“在你们说来,这的确是场恶梦,只可借这场梦已永远没有醒的时候。” 张三忽也笑道:“只可惜你什么都瞧不见,否则也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第二层石台上,不知何时也燃起了一圈火。 六七尺高的火焰,就像是一堵墙,已将蝙蝠公子手下那些黑衣人全都围住。 这些人就像是野鬼,对火有种说不出的畏惧,一个个都往中间退去,七八十个人都挤到了一处。突然间,七八十个人竟一个接着一个,无声无息的跌了下去,一跌倒就再无法爬起。 谁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更无法解释;魔法! 这些人就像突然被某种神秘而可怕的魔法所控制。 他们灵魂似已离开了躯壳。 七八十个人竞已全都倒下,已没有一个人还能站得起来。 张三道:“丁枫,你是有眼睛的,你为什么不将看到的事告诉他?” 丁枫的脸已全无半分血色,嘴唇也在发抖,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张三叹了口气,道:“眼不见心不烦,有时看不见的确倒反而好些。” 原随云道:“有人虽然能看得见,却什么也不知道,有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什么都知道。” 张三道:“你知道什么?” 原随云道:“我至少比你知道的多。” 张三道:“哦?” 胡铁花抢着道:“你可知道,你的那些手下到哪里去了?” 原随云道:“他们哪里也不能去。” 胡铁花道:“那么,现在为什么连他们的声音都已听不到?” 原随云道:“因为他们都已被人点住了穴道,都已倒了下去!” 胡铁花怔佐了,瞪着他,似乎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瞎子。 他当然是真的瞎子。 原随云道:“你既然能看得见,知不知道是谁点了他们的穴道?” 胡铁花又征住了。 他的确不知道。 火圈里的人全都已例在地上,就好像真是被魔法所控制,突然都发了疯,你点了我的穴道,我点了你穴道,所以才全都倒下。 但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胡铁花怔了半晌,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谁?” 原随云笑了笑,道:“点住他们穴道的人,当然就是那放火的人!” 点火的人又是谁呢? 起火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的。 黑衣人们倒下去的时候,大家也全部看得清清楚楚的。 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燃烧起来。 好好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倒下。 谁部知道必定有个人点起火,再将他们击倒。 可是,谁也没有看到这个人。 他难道是个看不见的人? 胡铁花的手又不知不觉摸到了鼻子上,只觉得湿湿的,却也不知道是手上的汗?还是鼻子上的汗? 原随云淡淡道:“有些事,纵然不是瞎子,也看不见的,这就是其中之一。” 胡铁花道:“难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原随云道:“我现在还在这里等着,你们可知道我在等什么?” 胡铁花恨恨道:“鬼才知道你在等什么!” 原随云道:“你可知道这火为什么突然就燃烧得如此猛烈?” 胡铁花无法回答。 这火的确是在一刹那间燃烧起来的,简直就像是奇迹。 胡铁花怔了怔半晌,又忍不住问道:“你知道?” 原随云悠然道:“我早就说过,看不见,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 他忽又笑了笑,道:“只不过我若说出是什么东西使火燃烧得如此猛烈的,你也许会觉得很可惜。” 胡铁花道:“可惜?” 他忽然也明白了,失声道:“是酒,烈酒。” 原随云笑道:“不错,是酒,而且是上好的陈年大曲。”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听来倒的确有点可惜。” 原随云道:“你知道,我从不用劣酒招待客人的,但是真正的好酒却很难买到很多,而且,酒喝得再快,也没有烧得快。” 胡铁花变色道:“你是在等酒烧光?” 原随云笑道:“这次你又猜对了。在这里,除了酒之外,绝没有第二种可燃烧的东西,从今以后,我也绝不会带可以烧得着的酒来。” 楚留香突然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本不该听你说这些话的。” 原随云道:“我方才也不该听你说那些话的,否则又怎会容人在我面前燃火。” 他笑笑,接着道:“我既已上了你一次当,你就上我一次当又何妨?” 火势果然已渐渐小了。 胡铁花大喝道:“无论如何,你反正已逃不了……大家围住他……” 喝声中,已有七八个人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随云长袖已流云般飞卷而起。 不是流云,是狂风。 狂风卷起,原随云的人似已被卷起。 他的人仿佛突然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自火焰飞过。 第二层石上的火焰立刻熄灭。 他身形竟还是在飞旋着,那两只衣袖就像是一双翼。 翼扇起了凤,风扇来了火。 本已微弱的火势,突然间全部熄灭! 黑暗! 那种令人绝望的黑暗又来了。 风声还在盘旋着,已到了最下面一层。 胡铁花也已到了最下面一层。 他追着风声,因为风声到了哪里,原随云就到了哪里。 他身后也有一阵阵衣袂带风声,显然还有很多人在跟着他。 能被请到这里的人,都是高手,轻功都不弱。 只听“叮”的一声,风声突然停止。 所有的人立刻扑了上去。 然后,突然又响起了几个人的惊呼声,莫非已有人被原随云击 但无论他武功多么高,也是绝对无法抵抗这么多高手的。 只听胡铁花厉声喝道:“你还想往哪里逃?” 惊呼厉喝声中,又有人大呼道:“我抓住他了……抓住他了!” 惊呼声、厉喝声、喜极大呼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的。 谁也不知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被击倒? 是谁抓住了原随云。 就在这时,火光突又亮起。 一点火光,如星如豆,但在这种绝望的黑暗中,却无异怒海中的明灯。 二十个人都挤在一个角落里,有的人摸着头,有的人揉着肩,显然是在扑过来的时候撞上了石壁。 惊呼声就是这儿个人发出来的。 另外几个人你扣住了我脉门,我抓住了你的衣襟,面上带着狂喜之色,但火光一亮,这狂喜之色立刻就变得说不出的尴尬。 他们部以为自己抓住了原随云,谁知抓住的竟是自己的朋友。 原随云根本不在这里。 石壁上,钉着一只铁铸的蝙蝠! 他们追的竞是这只铁蝙蝠! 铁蝙蝠所带起的风声,将所有的人全都引到这里。 原随云呢? 每个人全部怔住,怔了半晌,才转过身,去瞧那点火光。 火光就在楚留香手里。 他另一只手,扣住了丁枫的脉门,还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胡铁花第一个冲了过去,大声道:“原随云呢?你为什么不去追他?”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们若都留在这里,也许我还能追得到他,可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却已明白。 到处都是衣袂带风声,每个人的衣袂带风声都是相同的。 黑暗中,每个人都可能是原随云。 黑暗中,就像是有几十个原随云,却叫楚留香去追哪一个? 胡铁花怔了半晌,道:“你……你方才为何不点这火折子?” 这火折子正是勾子长藏在裤筒里的那只。 勾子长交给胡铁花,胡铁花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却道:“火折子方才并不在我手上。” 胡铁花道:“我明明交了给你的,怎会不在你的手上?” 楚留香道:“这里唯一可以点火的,就是这火折子,点火的人并不是我!” 胡铁花又怔了怔,道:“难道这火折子方才就在那点火的人手上?”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更奇怪了,说道:“那么这火折子怎会又到了你手上的?点火的人现在哪里?你莫非知道他是谁?” 他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三个问题,楚留香还来不及回答—— 突然又是一阵轻呼。 胡铁花回过头,就发现那堆倒下去的黑衣人中,正有一个人慢慢的站起,慢慢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很慢。 虽然她身上穿的也是黑衣服,面上也蒙着黑中,连眼睛都被蒙住,但无论谁都可看出她是个女人。 她那苗条而丰满的身材,绝不是任何衣服所能掩得住的。 胡铁花失声道:“原来是你!”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点火的人就是金灵芝。 点住这些人穴道的也是她。 但金灵芝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她以前一直藏在这里? 两人说的话虽不多,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胡铁花的脸已有些发红了。 楚留香道:“张三,我将她交给你的,你要好好照顾她。” 张三道:“当然。” 胡铁花突然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将她交给我,我难道就不能照顾她?” 张三笑了,道:“你连自己都未必能照顾得了,还想照顾别人?”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猝然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楚留香道:“你小心找找看,只要是活的人,都想法子带出去!” 张三说道:“我明白,可是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些。除了原随云,这里也许还有别的人、别的埋伏……” 胡铁花已走下第二层石台,突然大声道:“不但有人,还有鬼,各式各样的鬼,大头鬼、小头鬼、吊死鬼、色鬼……” 楚留香叹了口气,昔笑道:“看来这里真有鬼也说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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