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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他眼中闪过一道光亮,灼炽的光亮。瞳仁深处浮起了两个女人的身影。 丘玉淑格格地笑着将手中的鲜花塞到他怀中,然后褪去身上的衣裙。 房文萱庄重地笑着,将他这个叫花子衣服脱去,按在澡盆中…… 猛然间,他清醒了,抹去额上的汗珠,又安祥地在木凳上坐下。 “阴堂主,在下这次来金陵宫拜见堂主,实是有一事相求。”他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漠目光无畏地迎视着她赤裸的身体。 阴香幻有些惊讶,木然地凝视了端木无忧片刻,这才将长袍披上,从床上坐起。她想不到端木无忧的定力,居然会如此之深,连她的摄心大法也没能将他制住。 这是她十年来使用摄心大法遭到的首次失败! 她先是震惊、愤怒,继而是感叹、佩服。 她抿了抿嘴唇,柔声道:“端木少主有何事相求?”声音仍是那么动听,但已没有那种危险的诱感了。 “听说阴堂主已将塞外四兽中的刁勇和刁靓抓到宫中来了,不知是否确有其事?”端木无忧开门见山,单刀直人。 “不错。”阴香幻供认不讳。 “在下能否向堂主讨回这两个人?”端木无忧直接提出要求。 “不能。”断然的否决。 “为什么?”刨根问底的追问。 “二人十年前与本堂主一段过节未了。”阴香幻将门封死。 “既是这样,能否让在下与他们见一面,问一个问题?” 端木天化力图将封死的门推开一条缝。 果然不出宫主所料! 阴香幻故意想了想道:“行。不过,你得答应本堂主一个要求。” “什么条件?”端木无忧沉声问。 “请端木少主问完话后,陪本堂主喝一盅酒。” “这……” “你不敢还是不愿意。” 端木无忧没有回答。他两个原因都有,谁知道这个女魔会耍什么名堂? 阴香幻浅浅一笑:“你已进人奇花堂,本堂主若要害你,办法多的是,何必要在这酒里耍花样?” 这话倒十分在理。端木无忧点点头:“我答应你。”说着便站起身来。“请阴堂主即刻带在下前往。” “你急什么呀?”阴香幻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问的是什么问题呢。” 端木无忧皱眉道:“你这也要知道?” 阴香幻眸光闪动:“当然罗。我必须知道你所问的问题,是否关系到本宫的利益。” 端木无忧脸色凝重起来,正色道:“我要问他们,指使他们前去骚扰无忧园的主子究竟是谁了?” “原来是这样。”阴香幻扭身站起,抖抖衣袍,“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 “谢阴堂主。”端水无忧急忙拱手站起。 阴香幻走到西墙壁前,伸手在墙壁上轻轻了按,一堵石壁悄然滑开,露出一张暗门。 她回眸一笑,轻盈跨入门内。 见到那一笑,端木无忧不禁心神一荡,体内刚平息的那股热浪又翻腾起来。他忙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迈步进人暗门。 暗门内是一段暗道,左右石壁缝里插着木楔上挂有照明的清油灯,灯光微弱,但也照清楚路面。 折过一个弯口,眼前一张铁门,前门站立着两个手执长剑的彩服女子。无疑,这就是奇花堂的囚室了。 “奴婢叩见堂主!”彩服女子见到阴香幻赶紧下跪。 “禀堂主,他二人已用过饭正在里面休息。”彩服女子垂手禀告。 “把门打开!‘用香幻下令。 “是!”两名彩服女子应声上前,打开了铁门。 一间小石屋,没有窗户,四壁如削,只有壁顶一个小小的通风孔和嵌在墙角石壁里的几段铁链,壁角站着一男一女,主是刁勇和刁靓。 阴香妃走进室内。 刁勇和刁靓身子靠紧:“你想要干什么?”显然他们对这位金陵台奇花堂的女魔十分害怕。 阴香幻清脆的声音好象黄莺委婉:“我并不想要干什么,你们的一位朋友要与你们说一句话。” 刁勇和刁靓同时一怔,相互对视一眼,满脸是困惑,是哪位朋友居会到金陵它奇花堂囚室时来与他们说话? 端木无忧走进囚室,阴香幻努努嘴,飘然而出。刁勇见到端木无忧,目芒一闪,神情有几分激动,脸色泛红,秃头顶上渗出一层冷汗。 刁靓不认识端木无忧,不觉沉声喝道:“你是谁?” 端木无忧利刃般的目光盯着二人,冷声道:“在下无忧园主端木无忧。” “你就是端木无忧?”刁靓往前跨出一步,“哐啷啷”铁链响动,因锁链太短,已无法再往前走。 刁勇道:“你问吧。”端木无忧面色凝重地说:“你们塞外四兽是金盟帮的人?” 刁勇迅速地与刁靓交换了一个眼色,点头道:“是的。” 端木无忧沉声大问:“你们为什么要骚扰无忧园?为什么要杀害李君香、刘兰香和宣燕?为什么要烧毁无忧园?” 刁勇咬了咬嘴唇道:“弦上之箭,不能不发。我们兄弟也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端水无忧冷声道:“如此说来真是你们干的。” 铁链响动,两人退后靠在了石壁上。 端木无忧沉声喝问:“主使者是谁?” 刁勇头贴在壁上,瞧着端木无忧道:“万花奇士管鹏程。” “万花奇士管鹏程!”端木无忧咬住了牙重复着,忽双目一睁,精芒毕射,“管鹏程在哪里?” 刁勇道:“哪里有九毒玫瑰花,哪里就有管鹏程。” 端木无忧又问:“哪里有九毒玫瑰花呢?” 刁勇摇摇头:“不知道。” “哼!”端木无忧重重地一哼,“你们受命于万花奇士管鹏程,居然会不知他藏身于哪里?你当我是三岁小娃?” 刁靓转向刁勇,脸上放出一种异常的光彩。 这是怎么回事,他俩在打什么暗号?端木无忧暗想。 刁勇脸上透出一种刚毅、果断的神情、咬咬牙道:“我们确实不知道万花奇士管鹏程在哪里,但我可能向你提供一个线索,你可以到一个地方去找。 “什么地方?”端木无忧急问。“鸣凰镇外百果庄。” 百果庄?端木无忧如遭雷电击中,刹时惊呆了。 “呀!”“呀!”在端木无忧惊征之时,刁勇和刁靓猛然出掌击在对方的头顶天灵盖上! “住手!”端木无忧急忙出手相救。 然而,已经迟了!刁勇和刁靓天灵顶盖被击碎,气绝身亡。 事情实在是出乎端木无忧意料之外,一时竟呆若水鸡。 “出了什么事?”阴香幻闻声闯入囚室,面对眼前的一切,不用端木无忧回答,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打量着斜倒在壁角的刁勇和刁靓,鼻孔一缩,发出一声冷哼。 端木无忧暗想:他二人为什么要自尽?是害怕金陵宫女魔的折磨,还是害怕自己的报复? 象是回答他这个问题似的,阴香幻看着尸体道:“可恶的家伙,居然用死来……逃避本宫酷刑的惩罚……” 端木无忧的心悚然一紧,同时又生出一丝狐疑:刁勇兄妹被抓到了金陵富多日,为什么偏偏在自己问话后,二人就自杀了,难道在此以前,他们就不怕金陵宫酷刑? 刁勇兄妹对自己的问话似乎是早有准备,二人的神态也仿佛是在专心等候着自己的到来,没有逼问,更没有加以拳脚,二人便将一切和盘托出,这难道不是有些奇怪?是陷阱,还是圈套呢?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但,这事也太奇了一点。 阴香幻眸光转向端木无忧,动听的声音变冷:“凡入本宫而不愿入教者,本宫将对其处以严厉的惩罚。本宫酷刑分为天刑、地刑、鬼刑三种,分由奇花堂、九幽堂、神兽堂掌管……” 冷冰的声音,使端木无忧感到有一股寒气掠过背脊。 阴香幻继续介绍道:“本宫执堂天刑,刑分六种:第一种名叫‘脱天衣’,从人的头顶皮上开一条小口,然后往小口里灌入一种特制的药水,药水渗皮而下,皮肤便脱开了肉体,如果行刑顺手的话,一张活脱脱的人皮便会完整无损地下来。第二种名叫‘闹天宫’,让人眼下一种本宫特制的蛊毒,人的脑子里会突然翻腾起来,就象有千百条虫子在里面游窜、狂咬,不痛,但比痛还要痛苦百倍,不痒,却比痒更难受万分……” 简单的酷刑介绍,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胆战心惊。 端水无忧实在不愿再听下去。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打断她的话说:“阴堂主,你打算用哪一种酷刑来对付在下?” 阴香幻秀眉一扬,抿嘴含笑:“你害怕了?” 端木无忧竭力保护着镇定,以沉默作回答。他虽少年气盛,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但仍没有把“不害怕”这三个字说出口来。 阴香幻朝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很老实,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本宫的‘天化神水’,日后好知道江湖的凶险。” 日后?端木无忧心一动。难道阴香幻已有放自己出宫之意? 阴香幻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往刁勇和刁靓的尸体上洒了几滴药水,然后后退数步。 刁勇身上的衣服,冒出一股蓝色的烟雾,蓝烟中闪烁着鬼火似的磷光。 端木无忧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阴香幻两眼闪着亮光,象魔术师似的举起了双臂,口中有词。 刁勇和刁靓的尸体嘶嘶叫着,缩成了一团,又成了一堆,最后,两个都不见了,留在地上的只是一滩血水。 端木无忧颤粟地叫了声:“这太……太残忍了!” 阴香幻又移步上前,从怀中掏出另一只小瓷瓶,往血水上洒上一层细细的粉末。 再一次出现魔术般的奇迹,皿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迹。 阴香幻收回药瓶,对端水无忧嫣然一笑,似乎是做完了一件极平常的家务事。 端木无忧木然地望着她,一个如花似玉,无姿国色的佳人,竟然是个杀人如儿戏的冷酷女魔。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酷了?”端木无忧终于挣出声音,声音是从惊骇中抖出来的。 “残酷?”她嘿嘿一笑,百媚俱生。 端水无忧皱起眉头。在这种场合下,亏她还笑得出声,做得出媚态? 阴香幻摔摔衣袖道:“端木少主未免把好心当成鱼肝肺了吧!第一,他俩是自尽,并非本堂主所杀。第二,后山尽是石岩,无掩埋尸体,如果扔到崖下,岂不是将他俩送给野兽充饥。第三,本宫弟子,包括本堂主在内,若是死了都是用这种天化神水处理,以便灵魂早上天堂。我这样做:他俩连感谢都来不及,又何谓残酷?” “这……”端木无忧一怔,无言以对。 阴香幻道:“你是想想自己的事吧,咱们走。”说罢,转身出了囚室。 女魔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端木无忧,一下就想到了刁勇临死前交代的。 鸣凰镇外百果在,房文萱和丘玉淑居住的地方! 万花奇士管鹏程就在百果庄中?百果庄中谁是万花奇士管鹏程? 怪不得乔五爷要追问自己寻找化人的线索,劳三爷要阻止乔五爷说话! 难道…… 端木无忧在沉思中跟着阴香幻已回到了花宫卧室。 阴香幻对端木无忧道:“请端木少主在此稍坐,本堂主更衣去了。”说罢,推开北面墙壁的暗门,走了进去。 不知这女魔又在要什么花样?端木无忧在房中踱了一圈,突然想到何不趁此机会,找找可以脱身出它的门道。他扫视四周一眼,立即奔向石闸花门。 千斤石闸设计巧妙,闸门嵌在左右石壁和地面岩石之中,缝隙极小,别说是手指,就连刀刀也不进。 闸门两旁,也找不到任何机关痕迹的暗纽砖石。 端木无忧走到床边,目光一闪,便迅速欣开被褥,在床上搜寻起来。 他在寻找带刺的红玫瑰,今天他不曾见阴香幻戴这种玫瑰花。 手触到床治下的一根横木,“吱——”木榻旋开三尺,露出一个暗洞。 他毫不迟疑地跃入洞中。 这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奇怪的是,这密室竟像乡下农家贫苦女儿闺房。 一张三只脚的破桌,一条长木凳一张铺着破草席的门板床,破桌上摆着一只破蔑盘,盘中着针线、剪刀和农家女子的粗布衣裙。 墙壁上挂着一帧装校精美的诗轴,上书七言律诗一首: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传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万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下面署名“香幻抄笔”。 端木无忧识得此诗出处;乃唐朝诗人秦韬玉写的“贫女”一诗。 象阴香妃的这样的无生尤物,笔录此诗精裱悬墙,是自赏?还是自喻?难道这女魔也是出身贫,有其难言之隐? 端木无忧没有发觉出宫之路,不敢久留,急忙返身钻出密室,扭动木榻横木,将暗洞掩好,然后铺平被褥,回到桌旁座椅上。 刚刚坐定,阴香幻穿过壁门,缓步而入,一阵浓郁的香风飘遍了卧房。 端木无忧听到响声,便低头运气。唯阴香恐自己见到更衣后的女魔,把握不住心神。 “端木少主,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干完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办呢。”阴香幻甜甜地说。 端木无忧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好!斟酒!” 慕地,他怔住了。站在对面的幻,身着一套粗布衣裙,一付乡下村姑的打扮,没有了刚才女魔的妖艳,却朴素中带着芳华。 更使他吃惊的是,她的鬓发上又插上了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她笑了笑,笑容象一朵盛开的幽兰,娇而不妖。 “很……好……看。”他有点结舌。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奇特男人,居然不为我的美色动心,也未被我的摄心大法制住。你有胆量,敢来闯金陵宫,你有气魄,敢向我这个被人称为女魔的说老实话,我很敬佩你,因此,我特地还当年的本来面目来见你……”她或走或停,忽颦忽笑,千娇百媚,楚楚动人。 端木无忧想起了刚才密室所见,心中不觉泛起一丝同情。 忙道:“谢谢阴堂主的夸奖。这么说来,阴堂主是打算放我走了?” “是的,只要你陪我喝过一盅酒后就放你走。”她仍笑着说。 他肃容道:“江湖上有人说:金陵宫阎王殿,入宫男人都不见。又比金铜令牌追魂钩,江湖一现鬼现愁……” 阴香幻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将是第一个从金陵宫活着走出去的男人。” “谢阴堂主!‘端木无忧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难道金陵宫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闯过来了?问题似乎不会这样简单吧!“ 阴香幻提起白玉酒壶,往两只白杯中斟满一酒,飘出丝丝缕郁花香的香醇之气,溢满房间。 酒的颜色是红色,就象是两杯浓浓的血。 阴香幻端起酒杯,“端木少主,请!” 端木无忧伸手捂住了酒杯:“且慢!” 阴香幻明眸灼亮:“怎么?不敢喝?” 端木无忧落落大方地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答应了你,纵然这酒中下有剧毒,我也会一饮而尽。” “那你还在等什么?” “在下想向堂主问两句话?” “请讲。” “堂主鬓发上的红玫瑰从何处采来?此花有何雅名?” 阴香幻浅笑道:“外面山崖壁上采来,此玫瑰名曰‘血山红’和‘九毒玫瑰花’极为相象。” 端水无忧道:“哪里可寻九毒玫瑰花?” 阴香幻盯着端水无忧,良久,答道:“不知道。但本堂主曾听说在鸣凰镇外百果庄有中有人见过类似这种形状的刺红玫瑰。” “谢阴堂主指点迷经。”端木无忧言罢,一口将杯中酒饮下。 一阵晕眩,一阵摇晃,端木无优扶住了桌角:“阴堂主,你……” 阴香幻笑道:“我并没有欺骗你,你要出金陵官,先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话之间端木无忧已瘫软在地,昏睡过去。 阴香幻三击掌。 两名彩服女地端木无忧抬走。 阴香幻又击三掌。 身着七色彩服的女子应声出现在花门前。 阴香幻沉下脸道:“房文萱三人可到了?” “禀堂主,她们三人已到壁峰。” “好身手!”阴香幻冷赞一声,“打开殿门,燃起灯火,请她们进奇花堂!” 圆月如盘,繁星闪烁。 汤山后崖,千切绝壁,耸立云霄,仿佛要将夜空戮一个洞。 万藏寂静的时刻,一切都已入梦。 三条人影后立在后岸下,仰望绝壁,正在商量着如何借这月色,爬上壁顶,闯入金陵宫。 “萱姐,咱们动手吧!”丘玉淑催促着:“再迟就来不及了!” 蓝文倩望着如同镜面的崖壁,心中在想:这崖壁光滑得连一条缝也没有,如何能攀得上去? 房文萱望着明白,秀眉微蹙,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路上遭到断魂剑客任小正等人的阻截,使她们耽了三个时辰才赶到金陵宫。这阻截是无意巧合,还是有人精心安排? 若是有人精心安排,此行必是凶多吉少。 此刻,子时已到,端木无忧也许正躺在阴香幻那女魔的怀中,要救他已是来不及了! “萱姐!”丘玉淑又催促道:“你若是害怕,我先上!” 蓝文倩也急着道:“怎么个上法?让我先来!” 房文萱目光再次扫过夜空。“ 月亮如同一只嵌在夜这的银光灿烂的银次。 圆月是吉祥之兆! 她心中默念一声:“苍天保佑!”然后,迅速地从背包中取出四只带有吸盘的蹼,戴到手脚上。 “你们等着,千万别乱动!”房文萱说着跃身扑粘到崖壁上。 她象只壁虎在崖壁上迅速地向上移动。 丘玉淑咬紧了嘴唇,杏眼瞪的又圆又大,满脸焦急之情。 蓝文倩头额渗出了汗水,心在急剧地蹦跳。 房文营虽戴有吸蹼,但在光滑的石壁上爬行,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一失手便是粉身碎骨! 房文萱的身影愈来愈小,最后融于夜色之中。 丘玉淑和蓝文倩瞪着黑漆漆的壁项,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愈高愈险,就算爬上了壁顶,谁知壁顶上是什么情景? “呼!”一条黑线从天空落下。 两人同时跳起,丘玉淑身手敏捷,抢先抓到了房文萱从壁顶上放下来的百丈丝绒索。 两人对视一眼,长长地吐了口气,总算是顺利闯过了金陵宫的第一道难关。 “我先上!”丘玉淑未待蓝文倩回话,已灵猫般攀着绳索向壁顶上窜去。 蓝文倩见过两人的身手,心中自叹弗如,忧哥若真能有这两位红粉知已,是他的福气!爹爹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此时,丝绒索一连抖动了三下,她敛住心神,深深吸口气,抓住绳索,向上攀去,快近壁顶时,房文萱便一手将她拉上壁评。 三人飞鸟般掠过壁评,来到虎门石门前。 房文萱眯起秀目,灼亮的眸光在石门上搜索着机关消息。 丘玉淑性急,抢身上前,一掌拍印在石门上。 淑妹!别乱……“房文萱急忙低声阻止,”来“字还未出口,石门却”吱‘他一声打开了。 石门内,一片漆黑,不知深浅。 丘玉淑和蓝文情迈步就往里闯。 房文管双手一伸,抓住二人手臂:“小心埋伏!” 话音刚落,石门内突然亮起了火光。 骤然间的光亮,使三人眯起了眼睛,不觉同时后退了一步。 门内,八支高擎的火把,由八名贴壁而立的青衣女子举着。 十六名背插长剑的彩服女子,分侍两侧。 四名身着红、绿、黄、白四色衣裙的女子,簇拥着一位七色彩服女子立在当中。 七色彩服女子笑道:“三位姑娘为何珊珊来迟?堂主已在宫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丘玉淑跨前一步,厉声道:“端木无忧现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七个彩服女子道:“端木少主是本宫的贵客,他在哪里。 现在怎样,只有咱们的堂主才知道:“ 蓝文倩忍耐不住:“你们的堂主在哪里?” 七色彩服女子浅浅笑道:“奴婢就是奉堂主之命,在此恭迎三位姑娘去奇花堂香房与堂主见面。” 丘玉淑和蓝文倩同时用眼光向房文萱询问:“怎么办?” 原定计划中的偷袭金陵宫救出端木无忧的第一方案,已告失败,眼下只有先进宫去,再见机行事! 房文萱向两人丢了眼色,朝那女子道:“请前面带路。” 七色彩服女子举起左臂对两旁宫女道:“开路!” 四支火把,八名女剑手在前,另四支火把,八名女剑手殿后,中间是七色彩服女子,和房文萱、丘王淑、蓝文倩三人。 经过七道武关石、穿越石洞宫殿,来到后厅。红衣女子发动机关,正面石壁上露出了“奇花堂‘秘铁门。 三人暗想:若是硬闯金陵宫,不一定能闯进来,即使阁进来了,要找到这边奇花堂就不容易。 穿出山洞口,来至后崖花圃。各种花卉,若开若收,若醒若睡,千姿百态。月下观花,另有一番情趣! 一行人来到奇花堂前,七色彩服女子恭声道:“启禀堂主,三位姑娘已经到了。” “请她们进来。”堂内传出那诱人的声音。 还未等七色彩服女子说话。丘玉淑已一个箭步窜到了堂门。 房文萱和蓝文倩唯恐丘玉淑有失,也跟着抢身而进。 七色彩服女子背向堂门,卓然而立,随后一摆手,十六名女剑手吹熄了火把,隐入在堂门旁的鲜花丛中。奇花堂内铺满鲜花的厅堂,花中闪烁的红烛和油灯和光芒,就象满天的星斗。 三人仿佛置身在天字之间,星星伸手可摘。一道彩灯织成的银河掩住了卧室的花门,银河后面又是怎样的一个天宇?一阵幽香从花门里飘出;甜甜的、酥酥的,令人迷醉,是夜来香,还是君王醉?一时难以分辨。 房文萱低声对丘玉淑和蓝又倩道:“小心,切勿急躁,一切按原订第二方案进行!” 丘玉淑和蓝文倩点点头,跟着房文营走向花门。 彩女挑开花灯门帘,房文萱三人进入了阴香幻的卧室。 “哗啦!”千斤石闸在身后落下。 这本在她们预料之中,第二方案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她们连眼皮子也没眨动一下。 “好胆量!”房内木榻帷帐中传来了阴香幻的说话声。 “女魔头!端水无忧少主在哪里?”丘玉淑柳眉一竖,厉声喝问。 “唷唷唷,好大的火气,有话慢慢说嘛。”阴香幻说着挑起了帷帐。 刹时,三人心格登一跳,脸上飞起一层红晕,连胆大包天的丘玉淑也不例外。 阴香幻没披长袍,身上就穿着接见端木无忧时的那种衣服,只是更薄更露,实际上与赤身裸体,已无二样。 女人见到她尚且如此,不知端木无忧见到她这模样又会怎样?三人的心不禁一阵狂跳! 阴香幻撑起上身,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怎么,你们都是女人也不敢看我?” 丘玉淑目射怒火,面含质色,咬牙道:“阴香幻你见端水无忧时也是这副模样?” “当然罗。”阴香幻自负地一笑,“本堂主在奇花堂寝室见客,不论男女,就是这般装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魔!”丘玉淑慢慢地骂道。 阴香幻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嘿嘿笑道:“我不要脸,你们三个人追赶一个男人,追到奇花堂里来了,难道就要脸么?” “哼!”一向口齿伶俐,舌不饶人的丘玉淑在情急之中,竟然答不上话来,她心头一急,手往腰里滑下,准备出剑。 房文萱忙从背后悄悄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要沉住气,以免破坏了第二行动方案。 蓝文情跨前一步,问道:“端木无忧现在哪里?” 阴香幻以挪揄的口气道:“你们这般没有礼貌,本堂主为什么要告诉你” 房文萱秀眉一扬,抱拳道:“阴堂主,别见气,我们三人今夜是专程来拜会堂主的。” “哦!”阴香幻化斜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披上长袍,“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友不是敌,请坐下说话。” 房文萱使了个眼色,三人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房文萱再次抱拳道:“咱们三人是端木无忧的朋友,听说他被堂主请来金陵宫作客,因走的匆忙未带礼物,不恭之至。故我们特地赶来端木无忧向堂主补送一份薄利,望阴堂主笑纳。” 房文萱举止端庄,表情凝重,态度不卑不高,恰到好处。 阴香幻眼珠一转,“奇花堂可不是什么礼物都会接受的地方。” 房文萱摘下背上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堂主一看便知。” 说完捧着小木盒站起,正欲向前,“阴香幻玉臂一伸道:“不用过来,你将木盒打开让我看看。“ 房文萱微微一怔,随即道:“好,你瞧好了,这可是件世人从未见过的东西,你看看它究竟能不能抵端木无忧一命。”说话间,向丘玉淑和蓝文倩抛出一个眼色。 “啦!”盒盖一响,木盆打开。 与此同时,丘玉淑、蓝文倩从椅中弹起,闪电般扑向阴香幻! 盒内空地钱物,原是诱敌之计。 丘玉淑和蓝文倩左右夹击,欲将阴香幻制住。只要制住了阴香幻,何愁救不出端木无忧。 “哐啷!”一声响亮,阴香幻却敏捷地往床里一滚,木榻随即往上一竖,左右两端的喷口射出了两道水柱。 丘玉淑的短剑刺空,蓝文倩的长剑刺在木榻的铁护板上震成两截。两人情知不妙。急忙旋身折回,但已经迟了,木榻喷口里射出的水柱,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刹时,丘玉淑和蓝文倩全身酥麻,瘫倒在地。 房文萱捧着小木盒静静地站立着,脸上掠过一丝阴云。 “哈哈……”一阵清澈响亮的笑声,脆而且甜,恍若珠落银盘似的动听。 木榻在笑声中回归原位,阴香幻仍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发笑。 至此,房文萱等拿住阴香幻交换端木无忧的第二方案也告失败。 “凭你们几个丫头想来闯金陵宫?那金陵宫还能立足江湖,让天下武林谈虎色变么?”阴香幻话中二分嘲弄,三分杀气。 丘玉淑在地上嚷道:“女妖魔!你敢放开我,与我生死一搏?” 阴香幻抿嘴笑道:“小妖女,你太嫩,还不配。” 蓝文倩接着叫道:“你敢与我决斗吗?” 阴香幻嘿嘿一笑:“蓝小姐,你武功太差,根本不是本堂主的对手。” 房文萱心里一阵冰凉。这次到金陵宫的行动谁也不知道,连爹爹和镖局的五镖头都蒙在鼓里,如此机密的事,阴香幻怎会知道?她不仅早有准备,而且对自己三人的情况都已了如指掌。 事态的发展确是太可怕了。但房文萱的眸子盯着阴香幻,眸光瞪澈明亮,没有丝毫害怕的眼神。 最后还有一个万不得已的方案,那就是三人中牺牲一人去救端木无忧。不过,这个方案能否实行,还要看这位女魔愿不愿意。 房文萱开口说话了:“不用介绍,你也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阴香幻轻咽一声:“不错,你是呜凰镇百果庄的房小姐。” 房文萱平静地说:“认识就好,阴堂主能否告诉我们,端木无忧现在怎么样?” 阴香幻直盯着房文萱,两只闪亮的眼睛,她看到眸子里隐隐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房文萱是她一生中见到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最沉静、最勇敢的女人。她为她的美貌、镇定和那般超凡的气质所震惊,震惊之中还有一丝嫉妒,于是,她的脸色一连变幻了数次。良久,阴香幻扁扁嘴道:“他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他现在哪里?”蓝文倩躺在地上大声问。 丘玉淑跟着嘴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没有害他吧?” “哼!”阴香幻艳光顿敛,声音一沉,脸色也变得凝重,“端木无忧是天下少有的男人,他既未被娇娆女色所动,也未被摄心大法所制,象他这般年纪,内功有如此火候,实是少见。” 房文萱和蓝文倩闻言,暗吐了口气,端木无忧总算没有遇害! 丘玉淑却发出一阵呵呵大笑:“忧哥!好忧哥!女魔,老实告诉你,端水无忧心中早已有了我,爱之于心,千钧难移。他怎会为你的美色动心,怎会被你摄心大法摄住心神! 你还是将他放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光瞟着蓝文倩,唇边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阴香幻一声轻蔑的笑:“就凭你的爱?嘿嘿,算了吧! 不错,端木无忧心中是有他所爱的女人,如果没有,他决无法抗拒我的神奇魅力,但他心中的女人却不是你。“ 丘玉淑吃力地昂起耷拉的头:“不是我,那会是谁?” 蓝文倩睁大了眼,眼睛时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阴香幻面含微笑,手朝房文萱一指:“是她。” 丘王淑不由全身发冷,不寒而粟:“怎么是她?不可能的!” 房文萱的眸子里飘起一层迷雾,这是怎么回事? 阴香幻满面谲诡:“端木无忧运功与我摄心大法对抗时,嘴里梦噫着女人的名字就是房文萱。” 丘玉淑脸色骤变,仿佛当胸被利刃猛刺了一下,心在淌血。 蓝文倩打了个寒战,怔怔地看房文萱。 房文登睑色一红,但她稳住情绪,沉声道:“端木无忧心中是否有他所爱的女人?这女人是谁?这只能由端木无忧来回答,现在我们想请阴堂主将端木无忧放出来。” 阴香幻拒起嘴唇:“我为什么要放他?” 房文萱道:“你既然无法控制住端木无忧,留他又有何用,按照金陵宫的规矩,我们三个女人中,任堂主留下一人替换端木无忧。” 在房文萱、丘玉淑和蓝文倩看来,男人留在金陵宫会凭空消失,人消失了,便是无望。女人留在金陵宫,虽屈身为婢,但人不会死,人不死,便还有一线希望,三人企盼的目光盯着阴香幻,等候她的答复。 阴香幻思忖着。 这个思忖是故意装出来的,捉拿刁勇和刁靓,发出金铜令牌,暗中送信,激房文萱三人前来闯宫,这一切都是她的精心安排,下一步留人、下毒、换人、出宫,她都作了详细布置。 但,戏还是演,而且要演得逼真,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半晌,阴香幻皱皱眉道:“行。” 话刚出口,丘玉淑和蓝文倩同时抢着道:“留下我!我愿替你端木无忧!” 房文萱立身未动,也没说话,她从阴香幻的眼光中,已明白这个女魔已选中了自己。 果然,阴香幻道:“房姑娘,如果我要留下你,你愿意吗?” 房文萱镇定地:“我说过了,三人中任堂主留下一人。” 阴香幻目芒一闪:“那好!我就留下你!” 丘玉淑和蓝文倩又同时叫道:“阴堂主!房姑娘是百果任的千金,你留不得的!还是留我吧!” 阴香幻眉毛一眨,两眼闪烁出蛇一样的寒光:“女人进金陵宫便要服下本宫毒药,终身为奴,这比死还要可怕,你们愿意!” “我们愿意!”两人抢着回答,没有丝毫的忧郁。 房文萱平静的声音说道:“阴堂主,你既已选定了我,就请告诉我怎样换人吧。” “哈哈哈哈!”阴香幻一阵狂笑、笑的全身直科,“想不到端木无忧小小年纪,却是个风流小子,居然有三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愿意为他而死,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房文萱举起吉手,神态庄重:“阴堂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匡扶正义,舍身救人,此乃是英雄侠士之本色,男人如此,女人亦如此。这件事让我们撞上了,自然不能撒手不管。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阴香幻浅笑盈盈:“圆桌有一只白玉酒壶,你从壶中倒出一杯酒喝了,就算完事。” “那端木无忧呢?”房文查问。 “将天亮之后,我便会叫人将他和这两个女人,一同送出金陵宫。“阴香幻端直了身子。 “好。”房文萱转身,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白玉酒壶。 “慢!”丘玉淑惶急规糙:“萱姐,你不能喝这酒!” 房文萱没有理彩,从酒壶中斟出了一杯浓如血水的红酒。 满屋是酒和花的特殊香醉之气。不用喝,光闻这气味,便知此酒绝非一般之物。 “房姑娘!”蓝文倩道:“如果你喝过此酒,这女魔却不放忧哥,怎么办?” 房文登端起酒盅:“她放也罢,不放也罢,这酒我是喝定了。有句俗话:宁可人负我,不愿我负人。我既已答应替换端木无忧,岂能失信?对正人君子是如此,对失信小人也是如此。” 阴香幻拍掌道:“好!房姑娘果然是有胆有识!不过,你不用激我起誓作什么保证,本宫作事虽为许多江湖名门正派所不齿,但也从未失信于人,你信便喝,不信便罢。” 房文萱向阴香幻微微掠了一眼,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没有任何保证,只是放手一赌,赌注是四条性命,赌的是这位女魔是否恪守信用。 这种赌博很不可靠,也极其危险但却是唯一的希望,房文萱已别无选择。 房文萱刚刚将酒杯放回桌面,身子一晃,瘫软倒地。 “萱姐!” “房姑娘!” 丘玉淑和蓝文倩同时一声惊呼。 “你们嚷什么?”阴香幻冷声笑道:“现在房姑娘已是本宫的奴婢了,就是本堂主命她杀了你俩,她也不敢违命。” “你……”丘玉淑眼睛一转,抿抿嘴道:“行!算你有理。 现在该放我们和端木无忧出宫了吧?“ “放你们出宫?”阴香幻故意眨眨眼,“我说过这话吗?” 蓝文情费力地扭动着身子:“你说过的。你说只要房姑娘喝下了这杯酒,你就将端木无忧和我俩放出宫去。” “女魔!”丘玉淑粉须胀的通红,“你想耍赖吗?” “耍赖?”阴香幻吃的一笑道:“本堂主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万恶不赦,可从来还没有耍过赖。” 蓝文倩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俩和端水无忧?” “当然要放,可你忘了我说的要待天完之后,你俩远道而来,在天亮之前,我得好好地款待你俩。”明香幻抖抖衣袖,站起身,脸上露出猫戏耗子的得意洋洋神情。 “你想要怎样”。丘玉淑厉声喝道。 阴香幻脸一沉,声音变得冷厉:“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牢牢记住,金陵宫可不是个随便能闯的地方。” 她说着脚步一移,飘然闪至蓝文倩身旁。 这女魔想干什么?蓝文倩蜷缩的身子一阵痉挛。 丘玉淑竭力挣扎着撑起上身叫道:“别伤害她,否则我决饶不了你!”“嘿嘿!凭你现在这模样也敢说这话?”阴香幻说话间从衣袖里掏出一条粉红色的小手帕朝蓝文倩道:“蓝小姐,你知道是什么手帕吗?” 蓝文情瞪圆一双惊恐的眼睛,满脸是恐怖。 阴香幻眯起眼,抿起唇道:“这是断肠帕,凡是中了帕内毒粉的人,九日之内痛苦无比,最后会断肠而亡。”说着,她扬起了手帕。 “别……别……”蓝文倩竭力地想将瘫软的身子往回缩。 阴香幻手腕一抖,帕内一股红色的粉雾喷在蓝文倩脸上。 蓝文倩一歪,顿时昏厥过去。 “臭女魔!我要宰了你!”丘王淑怒吼着,仿佛要从地上弹身而起,然而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凶什么?现在就轮到你了!”阴香幻身形一晃,又闪到了丘玉淑身旁。 丘玉淑咬着嘴唇望着阴香幻,冷厉的目光充满着愤怒。 阴香幻盯着她笑道:“好俊俏女人!可惜就是太横,太凶了点,难怪那个端木无忧不喜欢你,却喜欢那个萱姐。” 丘玉淑眼里火焰灼灼,牙齿咬破了嘴唇,淌出一缕鲜血。 阴香幻发出角黠的笑声,从袖内掏出一条黄色小手帕:“小妖女,刚才对蓝小姐下的是断肠毒,对你当然又要格外照顾了。这是焚心帕,帕内是五腑俱焚的毒粉,凡是中毒的人……” “少啰嗦!快动手吧!”丘玉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成全你了。”阴香幻手帕一抖,一团黄色的粉雾在丘玉淑脸上漫开。 阴香幻望着昏厥过去的丘玉淑,脸上浮起一层困惑。 这个小妖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宫主不许自己伤害她的性命,也不许对她下毒? 她走到蓝文倩身旁,弯下腰,扳开她的嘴,灌下一粒药丸。 一声长叹,无奈、痛苦、绝望种种情绪,都在这一声长叹里。 她面色忧悒,默然地望着圆桌上的烛火。 良久。她举起手掌轻轻一拍。 千斤石闸门吊起,七色彩服女子带着四名宫女士进卧室。不待阴香幻吩咐,将房文萱,丘王淑和蓝文倩抬走。 七色彩服女子走到阴香幻前躬身禀:“宫主,客人已经来了。正在贵宾房等候。” 阴香幻想了想道:“请客人到这里来。” “是!”七色彩服女子应声退下。 贡剑秋应召走进卧房。 刹那间,他愣住了。他没料到阴香幻几乎是赤身露体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在他眼里是圣洁的女神,她的这身衣着,并没有使他感到任何放荡和轻佻之感,眼前是一着用玉石雕成的女神像,冰清玉洁,世间少有。 他被她裸体的高资优雅和落脱不羁的特异气质,震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阴香幻也同样惊得像一尊雕塑。她万万没有想到,宫主命她招待的贵客,竟会是三年来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贡剑秋?! 三年前,她瞒着宫主悄悄溜回老家龙河集。在龙河集老家时,她遇到了贡剑秋,两人一见钟情,迅即坠入情网,然而她是不能与男人相爱的,但是她却又深深地爱上了他她狠心拒绝了他的爱,但又赠给他一块奇花堂的金铜令牌,给他留下了一线希望。 她告诉过他,要他三年后再来找自己。今天他来了,但他却是执宫主令牌而来的,而且来的又极不是时候。 她隐隐感到不安和恐惧,同时又处在兴奋和激动之中。 两人默然相望,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象是过了一个世纪,又象只是一瞬之间。 “香幻!”贡剑秋终于伸出手臂,扑向阴香。 “剑……秋!”阴香幻低吟一声,倒在贡剑秋怀中。 贡剑秋环手抱住她,脸红扑扑的,忘记了路上准备好了的许多的情话。 她依靠着他的胸膛,仿佛一个孱弱的女子找到了保护者。 她听着他的心跳。惊悸而喜欢地体会着爱情的那种崭新的感觉。她和很多男人睡过觉,但感到只有厌恶和憎恨。 他紧紧地搂着他,唯恐她象当年那样留下铜牌不辞而别。 她身子一阵颤栗,象是要从他怀中飞走。 他低下头:“别……走……别离……开我……”猝然间,他的吻象雨点般落在她的秀发、前额、睫毛,脸腮和嘴唇上。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两团肉体仿佛要融为一体。 突然,阴香幻猛地推开贡剑秋,挣脱他的怀抱。 她面色苍白,眼中含着一团泪花。 “你……怎么啦?”他喘着气,急切的问。 “没什么。”她平静地说道:“你来金陵宫干什么?” 贡剑秋征了征:“我来看你呀。” 阴香幻苦笑讪讪道:“除了看我,没有别的差事?” 贡剑秋吞吐地说道:“将……蓝……文倩带回……幽花谷。” 他果然是宫主派来的人! 阴香幻敛起笑容,正色道:“蓝文倩已被喂下毒药了。” 说着,从床沿下摸出一只小瓶,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交给贡剑秋,“这是解药,现在你回前殿客房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将蓝文倩带走。” “香幻!”贡剑秋捉住她的手。 她使劲地挣出手,瞧着他,眼光似无底深渊,冷若寒冰。 “你听我说!”贡剑秋解释道:“这么晚不来见你,实在是……” “不用说啦,你走吧。” “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但我爹不许我来见你,也不许离开幽花谷半步,这一次我随爹出山才有此机会……” “你爹?”阴香幻眸光一闪,“铜牌是你爹交给你的?” “是的。你送给我的铜牌还在这里呢。”贡剑秋从贴胸处取出了另一块圆形铜牌。 金陵宫绝壁崖峰,除了正面的龙门铁索之外,后崖下还有一条秘密通道,除了宫主和阴香幻之外,谁也不知道这条秘密通道,没有宫主的圆形铜牌,谁也不能由秘密通道进宫。 她已经猜到那位从露出过真容的神秘宫主是什么人了。 “我爹为什么会有你们金陵宫的铜牌呢?”贡创秋又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你爹是金陵宫宫主的朋友吧。 贡剑秋目光闪烁:“我爹不愿意告诉我他是谁,我也不想去问。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待我报了杀父之仇后,我就要来找你,带你远走天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长相厮守。 这次我就是为父报仇而来,杀我生父的仇人就是蓝文倩的父亲蓝宇靖,我要利用蓝文倩找到她父亲……“ “剑秋!”她想说什么。 贡剑秋不容她插嘴:“报仇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金陵宫不是个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如果……”阴香幻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狡黠的神色。 贡剑秋铿锵的誓言堵住了她的话:“苍天在上,我若带不走你,定将一腔热血洒在金陵宫中!” 阴香幻显得有几分激动,一双明眸定定瞧着他。 “香幻!”他握住了她的小手,那手柔软、细腻,但冰凉。 她仍然盯他,半晌,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嘴唇道:“我带你去本宫两个密穴瞧瞧。”不等贡剑秋回答,她已脱出手来,走向了东面石壁。 贡剑秋跟在阴香幻身后走进石壁暗门,顺阶而下是一条向右拐了七个弯的暗道。 每一个弯道口有一张铁门,石壁上有放箭孔,门后有四名女剑手,可谓戒备森严。 阴香幻究竟要带自己去看什么?贡剑秋心中暗自滴咕。最后一张铁门打开,“九幽堂”三个大字迎面跳入眼帘。 “属下万眼圣医边炼天叩见堂主!”铁门内一声禀报朗若洪钟。 八名手持火把的精壮汉子跪着叩见阴香幻。 “免!”阴香幻手一摆。 八张木然、冷漠、毫无表情的脸,苍白白的,如同棺材里拉出来的僵尸。 贡剑秋心中不免悚然,跟着阴香幻走进铁门。 到处亮起的火把。驱走了眼前的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盆形山洞,盆沿岩石上嵌有木楔和铁链,盆底是许多个没有屋顶的石屋,石屋中央是一块四周围着铁栅的岩坪,岩坪里有一道紧闭着的石门。 每间石屋里住着四人个,数一数,连同崖沿上的卫士,一共是一百一十九人。 原来金陵宫内消失了的男人,全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是一张面孔,苍白而无任何表情,令人看上一眼后,再没有敢对视这种面孔的勇气。 贡剑秋素称胆大,今日见到这许多的僵尸,也不觉心惊肉跳。 阴香幻司空见惯,不以为然。她踱到铁链旁一块小石岩上站定:“边总管,训练是怎么样了?” 边炼天垂手上前:“堂主是否要亲自过目?” 阴香幻随随便便地说道:“我这位朋友想看一看。” “是。”边炼天挥挥手。两个卫士立即搬来两条木凳搁在铁链旁:“堂主请。” 贡剑秋正要说话,阴香幻轻声道:“你若想了解金陵宫就坐下来,别出声。” 贡剑秋靠着阴香幻坐下,心在扑腾腾地跳。 边炼天捧着一本花名册呈送到阴香幻身旁:“请堂主点将。” 阴香幻将花名册递给贡秋剑秋:“你来点吧。” 贡到秋接过花名册,打开一页,心怦然一跳:“少林大殿禅师修性大师!” 修性大师是少林武僧四大金刚之一,十年前失踪,原来却在这里。 “五虎门掌门断魂刀王聂剑锋。” 聂剑锋断魂刀法自诩无敌天下,曾在九江渡口,一刀挑平了水道十三派高手,威震江湖。 “武当派青云派客邱少风……” 花名册上,凡是贡剑秋知道的,无不是武林中的享名人物,或是武功绝顶的高手。 贡剑秋感到有股沉重的压力和无名的恐惧向他袭来,他不敢耽误太久,草草过目,顺手点了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边炼天接过花名册,拉长嗓门喊道:“天堂今……” 石屋里的人闻声,一齐出屋,二人一行呈孤形在铁栅旁站定,接着又分出八人,点燃了插在铁栅上的火把。 火把劈啪地响着,熊熊的火亮,照亮了铁栅内的岩坪和一百多张呆呆的脸。 “李……维……扬!”边炼天喊出了贡剑秋刚点的名字。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从队列中走出,他先向阴香幻和贡剑秋深鞠一躬,然后走到铁栅的小铁门旁,脱了上衣。随后跨入铁栅内,小铁门立即被关上并扣上了插销。 边炼天举起右手,向李维扬发出了命令。 李维扬引颈啸,石壁在啸声中颇粟。 突然,石门里传出了“嗷嗷”的吼声,声如闷雷,洞壁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好象深山击鼓。 难道石门里关的是野兽?贡剑秋深吸口气,抑住急剧跳动的心扉。 阴香幻正襟危坐,脸色和这些僵尸人一样冷漠。 石门开处,一只黑豹咆哮着扑进岩坪。 贡剑秋顿时明白为什么要在洞底岩坪上架起铁栅了。 黑豹瞪着绿色的眼睛,昂首嘶叫,那吼叫沙哑的声音,渗人心肺,那充满着贪婪和饥不可待的目芒令人心悸。 很显然,黑豹是百兽中最机敏残忍的野兽,而且被饥饿折磨得几乎发狂了。 “哐咚!”石门闭上了。没有退路,这是人兽之间一场殊死的搏斗。 黑豹咧开嘴,露出尖刀似的牙,眼睛紧盯着对面的猎物。 李维扬直立着身子,纹丝不动,僵尸似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反应。 黑豹围着李维杨兜了三个圈子,好象食客在欣赏美味的香色一般。突然,它一声沉吼,扑向李维扬,尖牙直取李维扬的脖子,快速、迅猛、准备。 豹快,李维扬却更快,直立的身子突然地一矮,身如幻影从豹的肚下闪过。 一线血雨,黑豹傲声刺耳,沿着铁栅逃窜,到石门前蹲下。 李维扬仍立在岩坪中央,但手中多了一支短剑,剑上鲜血淋淋。 好快的身手!好俊的剑法!贡剑秋惊诧莫名。 黑豹抬起右后腿,扭头舔着腿跨间的鲜血,刚才李维扬的短剑削去了它的一块腿肉。血象甘泉,它越舔越馋,使劲地吸吮着,饥饿已使它无法自持。 此时,李维扬又发出一声长啸。 黑豹听到啸声,抖一抖身躯,又疯狂地在铁栅里狂奔。 怪吼。声如沉雷滚滚,使坐在上面的贡剑秋也觉得震耳欲聋。 黑豹和李维扬同时跃起,扑向对方。 这一次,贡剑秋看得很清楚。李维把从黑豹背上滚过,手中的短剑横里一划,割断了黑豹的嗓门。 “叭!”黑豹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站起走。 李维扬扑到黑豹身上,一声怪叫,左手五指往黑豹肚腹猛地一抓,“吃!”血如喷泉,整个手臂都伸进了豹肚。 李维扬手往外一拉,黑豹的肛肠肚肺都顺着手臂拉出体外,手心里却捏着一颗血淋淋的豹子心。扔下手中的短剑,双手捧着豹子心张嘴就啃! 贡剑秋自认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铁汉,也不把杀人当作一回事,但见到眼前的情景,也禁不住一阵恐怖感袭上心头。 他站起身来对阴香幻道:“咱们走吧。”阴香幻瞅了他一眼,默默起身。 边炼天高声道:“送堂主!” 阴香幻和贡剑秋走出九幽堂山洞,指着左手处的弯道:“那边是神兽堂,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贡剑秋摇摇头。两人没再说话,一前一后回到花宫卧房,在小圆桌旁,面对面坐下。 阴香幻道:“李维扬的武功和嗜血的疯狂,你都看见了?” 贡剑秋点点头:“触目惊心。” “李维扬的武功在这些人中,还只能算是二,三流的角色。” “我想也该如此。” 阴香幻眸子一张,脸上光彩异样:“如果这些人能听命于你,帮你去夺取武林霸主的宝座,你愿不愿意?” 贡剑秋身子一颤,两眼定定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她挺直腰身,肃容正色道:“让这支僵尸军帮你去夺取武林霸主的宝座,怎么样?” 贡剑秋霍地站起,瞧着她,面色阴沉地说道:“武林霸主并非齐天大圣,它只不过是一个充满着血腥的惑人心智的虚名,一个可怕的梦境,我不需要什么武林霸主,我之所以练武功,竭力把自己培育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只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地位与权势,金钱与美女,沥血江湖,不就是为了这些?” “我不需要什么地位与权势,我只要在报完父仇之后能过上安宁的日子;我不要什么金钱与美女,我只需要你和你的爱情,除此而外,我已别无奢望。” “可是……” 贡剑秋走到她身旁,双手按住她的肩头道:“血腥江湖,风雨武林,这不是我俩呆的地方,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她仰起头,一双眸子象星光一样迷人。 “当然是真的。”他的神态和语气,令人毫不怀疑相信他的话绝对可靠。 “如果宫主发现我们背叛了金陵宫,他会派这支僵尸军来杀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是死路一条。” “如果你愿意,我能和你死在一起,这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阴香幻呼地站起,握住贡剑秋的双手,激动地道:“你心如此,我就放心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关在九幽堂的武林高手都已被宫主的毒物制住了心智,眼下我正在研究这种毒物的解药……” 贡剑秋捏紧了她的手,急急地插嘴问道:“解药研制出来了没有?” 她抿嘴浅笑道:“瞧你性急的样子。解药已有了眉目,大概还有二、三个月就成了,到时候……”贡剑秋接口道:“到时候,你就解药解去这些武林高手身上的毒,他们一定会去宰了那个万恶的宫主。” 她眨了眨灼亮的眸子道:“他们杀不杀宫主,我不管,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恢复心智之后,一定会悄然散去,再也不会来追杀我们了,那时候我们就能离开金陵宫,远走高飞。” 他突地张开双臂抱住她:“两、三个月之内,我的杀父之仇也就报了,那时候,你我去找个僻静的山庄住下来,男耕女织,长相厮守……” “剑秋……”她将头温柔地贴到他的胸膛上,“这件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若让宫主知道了,你我的性命不说,要拯救这些中毒的武林高手,避免武林一场浩劫便就无望了。” “我知道。” “这件事也不能告诉你爹。 “当然。 “剑秋,耐着性子等待这一天。” “嗯。”贡剑秋的脸贴在了她的鬓发上。 她突然身子一抖,似乎又要挣脱出去,贡剑秋使劲地搂住她,在她耳畔道:“别……别离开我!” 她睁着滚动着泪水的眼睛瞧着他:“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他温柔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她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他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他喃喃道:“如果我这次报仇不幸……失手,你不要难过……离开金陵宫后,你要好好生活,找个好人家,象你这样美貌聪明的女子,会有许多……” 她伸出纤细的小手捂住他的嘴:“你如果死了,我就立即自尽,决不会苟活人世!” “香幻!”她感到周身的热血在沸腾,蹦跳的心要冲出胸膛,心火炽烈。 她同样的感到心火在燃烧,那裸露的胀红了的粉颈映衬着俏丽的脸,就象熟透了的樱桃。 他猛然地上头。狂热的吻,相互吸吮。 这并非单纯的性欲的冲动,男女之间的交清,这是纯贞爱情的必然结果,不是形式,而是心灵的契合。 “放开我!”阴香幻突然大叫一声,推开了贡剑秋。贡剑秋清醒了,但又感到困惑:“香幻……”他又跨步向前,伸出了手。 “别碰我!”阴香幻退后一步,面色有些怆惶。 贡到秋双手颤抖着,不知所措。突然,他慢慌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阴香幻眸光闪了又问,终于长长吐口气道:“剑秋,你坐下来,我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的一切?”他不知所云。 阴香幻已恢复了镇定。她点点头,先在圆桌旁坐下,然后指着对面的座位道:“请。” 贡剑秋依言在她对面坐下,目光痴痴地瞧着她。 阴香幻先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斟了两盅酒。酒色透明,清谈得就象是澄澈的泉水。 “请!”阴香幻先将酒一口干尽,仿佛她要说的非要借酒力才能说出来似的。 贡剑秋跟着一口将酒吞下。酒是好是坏,是温是烈,是什么滋味,他全不知道,他只觉得心在急剧地蹦跳。 阴香幻捂住了酒盅,脸色变得异样凝重:“考虑过很久了,这话该不该对你说,说出后结果又会怎样?我想不对你说,永远地瞒住你,这样也许对你我都会要好一些,因为我是这么的爱你。但是,我又不想欺骗你……” 贡剑秋没有说话,捏住酒盅的手在微微颤抖。 阴香幻顿住话语,雪白的牙咬住鲜红的下唇,长睫毛下面晶亮的眸子里,蕴含着难言的隐痛。 他感觉到了她的痛苦,眼中泛起一颗晶亮的泪珠。 她沉重地开了口:“我从小体弱多病,经常咯血,卧床不起、因家中贫穷无钱医治,到十一岁那年已是奄奄一息,父亲借点钱请来一位医生,医生说我已病人膏盲,无药可救。 要爹爹替我准备后事,于是爹爹便替我买回了一口簿皮棺材……“ 泪珠从贡剑秋眼眶里滚出“叭”地掉在桌面上。 阴香幻继续道:“此时,来了一位过路的道长,他自称能救活我的性命,但有一个条件了,三年之后便要带我出家,当时爹爹为救我一命也就答应了。道长几付药剂下来,我的病居然好了,道长下了三年的药,嘱我每日煎服。并说若是停药便会旧病复发,我不敢有违。三年后,道长来到我家,按照协定带走了我。” 贡剑秋忍不住问道:“那道长就是金陵宫主?” “不错。”阴香幻点点头,目光中顿时充满了仇怒和愤恨,那道长带我到这里后,便正式宣布金陵宫成立。那时候,宫里只有十几名被他用药物制住的宫女,没有男人,当天夜里,我体内如同火焚。万般痛苦,这时道长才告诉我,三年来他已在我体内下了一种‘情蛊’的剧毒……“ “他为什么要这样害你?” “为了达到他称霸武林的目的。” “哦!”他似有所悟。 她低下头,停顿了片刻,又道:“他开始传授我的武功和摄心大法,并请来西天妖女教我各种媚功,每月他给我一颗药丸,暂时隐住体内的情盎毒……” 她抓起白玉酒壶又给自己斟上一盅酒,一饮而尽。他默然地望着她,满脸是痛楚。他已猜到了她要说的下文。 “五年后,我成了金陵宫的奇花堂堂主,他不给我暂缓毒性的药丸,强迫我执行他的称霸武林的计划,替他建立一支由武林绝顶高手组成的忠心效命于他的僵尸军,我无法忍受情蛊毒的折磨,只能屈服从命。我用美色,媚功和摄心大法迷住闯过金陵宫九关武门的高手,然后对他们下毒……”她说到这里,顿佳话,瞧着他,咬了咬牙,又道:“我下毒的方法很特殊……” “不,不要说了。”他捏住酒盅的手指在颤抖。 “我要说!我要不想瞒你什么,我要让你知道一切。”她眼泪夺眶而出,但神色异常坚定,显然是已下定了决心,“能过九关武门的高手,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辨毒能力也极强,它主要想用毒制住他们谈何容易,所以宫主是借用我的身体向他们下毒,当他们和我交欢时,我体内的情蛊毒便下到了他们体内……” “哐当!”贡剑秋手中的酒盅被捏成了碎片。 “每当我交欢一次,下过一次毒后,体内便减轻一分。 宫主说,我体内的毒经过一百二十次这样的交欢,才能彻底消除。“她美丽的脸变的苍白,就象刚才见到的山洞里的僵尸脸。 “你已经……交欢了多少次?他声音发抖。” 她咬住嘴唇,从唇缝里透出声音:“五年时间,我已替宫主下毒制服了一百一十九个武林高手,现在他们都被戴上人皮面具在九幽堂里。” 贡剑秋攒紧了拳头,牙咬得格崩直响,手心里的酒盅碎片辗成了粉末。 阴香幻静静地看着他,眼光澄澈光明,沉声道:“我已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我知道,我不配你。你走吧,明天一早我就将中毒的蓝文倩送出官。” 贡剑秋霍地站起,跨步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颤声道:“你被那宫主道长所害,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你是清白的……” “别……碰我!”她死地退后一步,眼神大乱,“我……是个女魔!我的身子是脏的!我是个脏……女人!” “香幻“贡剑秋蓦地扑上去抱住她,把好按纳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阴香幻想挣扎,但穴位已被贡剑秋制住。“我要替你解去体内的最后余毒,表明我对你的爱心!” 他开始动手解她的下衣。 “住手!”她厉叫着,‘你想成为僵尸人吗?“ “不!我不管!”他压住她,“我愿为你去死,你不能让那恶魔再控制你!” “别……乱来……否则事后我必自……尽!” 贡剑秋顿住手,灼灼的目光牢牢盯着她的脸。 “听我说,”阴香幻狂乱的眼神已经消失,“我身上的余毒要三个月之后才会发作,到那时解药也就研制成了,所以突然,卧室床旁一盆花卉无风自抖,花盆里传来了七色彩服女子惶急的声音:“堂主,宫主到了。“ “快!解开我穴道!”阴香幻惊慌地说道:贡剑秋解开了她的穴道,从地上跃起,两眼喷火:“我去宰了这恶魔!” “剑秋!”阴香幻一把拖住他的手臂,“别乱来!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先躲一躲再说。” 她急忙抢到床旁,打开机关,露出密室,将贡剑秋送下去:“听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你都千万不可出声,更不能出来!” ------------------ 坐拥书城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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