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广贤庄武林大会


  广贤庄大坪。
  坪中一个三尺高,九丈见方的木台。
  木台上一溜长桌,桌后九张太师木椅。这是调解纠纷双方代表和公证人的座位。
  木台两侧又是两溜长桌,桌后两线长木板凳。这是纠纷双方当事人和有关人的座位。
  台前一块小方坪,坪上摆着九排长木凳。这是证人和参加调解纠纷的有声望的江湖人物的座位。
  坪旁斜展开三个土坡,坡上有台阶。这是前来参加调解集会人的旁观站席。
  每一次重大的武林纠纷调解集会都在这里举行。
  这里往日是座空庄,谁也不准入内,只有在召集武林纠纷调解集会时才启用,由召集人派人打扫庄院,恭迎各派人物。这是为调解集会的安全着想。也是历来的惯例。
  每次调解的结果不同,或握手言和,或结成死敌,但每一次都很热闹。这么多武林高手聚在一起,没有不热闹的道理。
  热闹归热闹,却从没有人在调解集会上动过手,即算是双方要拼命,也得在集会散去后才去拼,因为各派都在此地,谁也不想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这次调解集会是武林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九派十三帮、八局十二庄、黑白二道、正邪两教的知名人物都到了。凡是诚心前来参加调解的人,看热闹的人,谁都认为这次集会很安全,决不会有人捣乱。
  即便是有人想乱,谁又有这个胆量?
  他们忽略了两种有这种胆量的人。一种是野心勃勃,欲独霸武林的人,这种人认为这次集会是集中消灭对手的极好机会,所谓。“出其不意”,又谓“火中取粟”,这种人决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另一种人是被仇恨激怒得丧失了理智的人,这种人为了报仇,为了泄恨,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他们就像一堆火药,只要溅上一点火星就可以立即爆炸。
  现在这两种人都存在,调解集会潜伏着巨大的危险,厂贤庄就像坐在一座火山上。
  火山是否会爆炸,便要看引发火山爆发的导火索是否会燃烧。
  引发火山爆发的导火索,便是飞竹神魔杨玉。
  木台九个座位上依次坐着,天山九牧场总场主谷奇丕、少林天王寺大怀高僧、青竹帮新任帮主常少青、鹅风堡大管家于歧凤、天山华容长老、武当石慧道长、飞虎镖局总镖头刘振飞、玄武门门主丁戈,泰山五云庄庄主秦华南。
  木台右侧的一溜大凳上坐着:天山七剑客华昭维、邱锋刃、楚如君、陈日辉、余竹碧、张文清、曹人可,少林智仁大师、定然大师,青竹帮黑风口分舵主朱尹之。
  小坪长凳上坐着:改装的印佛、印禅大师,落雁庄庄主华世盖、伍俊杰、伍文斌、鬼谷子、卜算先生卜生子、余微波、梅轻烟、粉面四郎君尤氏四兄弟,大慧法师、泰山神仙罗逍遥、无情刀客魏景文、闽山怪客周郁牛等数十人。
  斜坡站台上站满了九派十三帮,江湖各道上的人近千名,已有人满之患。
  这是最大规模的武林集会,盛况空前。
  木台主座上的九位主持人暗自吃惊:江湖上竟有这么多人关心这三桩血案?
  华容长老感到一丝不安,过份的关心必有缘故。
  木台左侧的一溜木凳空着。
  群雄开始窃窃私议,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竟大声喧哗起来,尖哨声、吆喝声也此起彼伏。
  群雄对杨玉迟迟不出场的傲慢态度深为不满。若论傲慢,群豪之中还大有人在。
  后庭院通向庄坪的道口。
  杨玉、石啸天、陈青云和晋阳七子一行人,与五个身穿玄宫七色服的人对峙着。
  陈青云急得满头大汗,挡住道口的是江湖上最难缠的血宫无影天魔张阳晋和他手下的四小太保。
  他想派个人去庄坪报信,但道口己被张阳晋和四小太保封死,根本无法过去。
  张阳晋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算得真是准确!
  石啸天左挨右缠,拖住杨玉最后才出厢房撞上张阳晋,巧合得真是妙极!
  石啸天难道是想将杨玉挡在此地,破坏调解集会?
  陈青云心念一动,脚尖斜移,已凝招准备向石啸天发动攻击。他与张阳晋距离较远,武功又不及这位血宫天魔,若攻击张阳晋决不会奏效,于是他决定攻击石啸天,只要一打起来,前庄的人就一定会来接应。
  这虽是下策,但此刻只能有此一举。
  不料,张阳晋此时却将手中斜扬的血虹剑一敛,冷声道:“杨少侠,本宫主很佩服你的胆量,你刚才露的这手对付血宫杀手绝招的应式,实在是精妙极了。”
  杨玉垂着断魂刀沉声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不杀我,我决伤不着你。”
  张阳晋两声“嘿嘿”冷笑:“如果我换一招普通的招式杀你,你将如何?”
  杨玉一怔,若是那样,结果再简单不过,死在血虹剑下。
  杨玉只是闪念之间,便淡然笑道:“我将死在血虹剑下,而且死得很惨。”
  先天的冷傲和后天在深山磨炼的胆量,使他对这些生生死死全然不放在心上。
  “冲着你这份胆量,本宫主给你一次机会,明年六月六日在血宫恭候大驾,那时你这小子若没死就来血宫赴会,本宫主到时再讨还徒儿卢无赦、卢无生的那笔血债。”张阳晋两道电似的目光盯着杨玉,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胆量应约。
  杨玉迎视着张阳晋,冷傲地:“卢无赦、卢无生兄弟奸杀幼女,追辱我娘,是死有余辜,明年六月六日,我若不死,定来赴会,断你一臂,问你个教徒不严之罪。”
  “很好!告辞!”张阳晋说着,身子往前一趋,手中血虹剑如同一道虹光在众人眼前耀过。
  陈青云手腕一翻,钢刀出手,空中划起一道白光圈。
  晋阳七子七支剑同时举起,罩起一张剑网。
  杨玉手中断魂刀护住石啸天,一顿乱舞。
  “陈青云,得罪了,血虹剑不见血,不落鞘,见谅!”张阳晋和四小太保人已不见,声音从院墙外传来,仍是清晰可辨。
  陈青云左臂被血虹剑划开一条血口,血流如注,身后的庄丁急忙上前替他包扎。
  石啸天笑着托着杨玉手腕,替他收好断魂刀放还腰间。
  庭院道上,门外庄丁飞也似地奔来。
  “陈头领!快请庄主出去,大管家说……”庄丁的话突然顿住了,眼光盯在晋阳七子的脸上。
  大家一齐向晋阳七子看去,不觉同时一怔。
  晋阳七子赵氏兄弟脸上的眉毛全都被血虹剑削光了!
  杨玉在众人簇拥下跨上木台,在左侧一溜长凳上坐下,依次坐的是:杨玉、石啸天、陈青云、冷如灰、霍成安、金自立、林凡。
  原来安排坐在位上的晋阳七子因被张阳晋削了眉毛,无颜再登台露面,便和冷如灰四人换了一下位置,立在台下垂头守着那口大木箱。
  群雄发出了嘘声,那是对杨玉怠慢态度的不满。
  石啸天心里笑了,计划中第一步预定的效果已经达到。
  火山下的岩浆,已开始涌动。
  杨玉瞧着石啸天,他能觉察到她的笑,心中一股蜜似的暖流淌过。
  他沉缅在媚功的魅力中,眼中只有这个女人,除了这个女人外,一切都不重要,包括自己的命运也不放在心上。
  于歧凤感到了不安。他不安的原因是看不到老叫花花布巾。
  昨天花布巾追幽灵后,就没回来,当时他并不着急,花布巾的武功在江湖上已是首屈一指,没有人能伤害他,花布巾性情古怪,行动蹊跷,常有惊人之举,也不足奇怪,可是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了,这个重要的证人还未出现,他怎不着急?
  难道花老前辈出事了?
  连同刚才杨玉的推迟出庄,陈青云臂上的挂彩,晋阳七子与冷如灰四人的换位,场上明显的带煽动性的鼓噪等现象联在一起,他感到他正在坠入一个可怕的陷阱之中。
  天山九牧场总场主谷奇丕向华容长老做了个手势,华容长老缓缓起身,振臂一呼:“请诸位肃静!”
  一阵气浪掠过庄坪,群雄耳膜嗡嗡发响,“请诸位肃静”五个字清晰、洪亮、又不刺耳。
  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华容长老虽是天山派人物,但与天山九大牧场毫无关系,他与武林各门派关系甚好,素以正直闻名武林,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所以今日清晨,九位主持人一致推举华容长老为集会执行者。
  华容长老举起双手道:“武林纠纷调解会现在……”
  “开始”二字还未出口,斜坡看台中挤出一大汉,高声道:“请慢——”
  华容长老放下双手,肃容道:“你是谁?”
  那大汉长袍一撩,拱手道:“在下洞庭湖碧绿山庄信使岳大宝!”
  “擅自呼喊,为了何事?”华容长老话音不高,却透着无比的威严。
  “嗯……请长老原谅,在下奉命替庄主给杨玉送请柬。”岳大宝低头道。
  “散会后再送吧。”华容长老手臂又举起。
  “哎……长老!不行啊!”岳大宝急急叫道:“会后要是杨玉死了,我这请柬送谁?再说庄主要我十五日之内赶回去,眼下只剩下五天了,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华容长老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早送来?是有意捣乱?”
  “不是!”岳大宝急得头上汗水滚滚,“我在前面走岔了道,所以就来迟了,请长老救救我吧,我要是请柬没送到,回庄过了日期,庄主就要罚打屁股,打后还要抹盐,三个月内还不准和老婆睡觉……”
  坪场上迸出一阵哄笑,这碧绿山庄的大个信使原来是个浑人!
  华容长老和台上几人交换过眼色,皱眉道:“送上请柬,速速离开!”
  华容长老知道与浑人纠缠,准是没完没了。
  “谢长老!”岳大宝从怀中掏出一封套红请柬,大声道:“庄主请杨少侠明年五月五日‘天狗’日,到洞庭君山轩辕台一会!”说罢,手一扬。
  呼!请柬挟着破空尖啸,激射向杨玉。场坪上只见一道红光闪过。
  岳大宝人虽浑,内力之强,确实出人意料。顿时,群雄对他已是刮目相待。
  台上同时伸出两手接向请柬。
  陈青云和石啸天的手,目的都在保护杨玉。
  碧绿山庄的庄主四相刀王岳灵生,是四大天狗岳福、岳禄、岳寿、岳喜的父亲,杨玉杀了四大天狗,陈青云唯恐岳灵生暗算杨玉,所以出手接柬。
  石啸天原已暗中请岳灵生来广贤庄助拳,不料遭到拒绝,此刻岳灵生信使突然出现,石啸天摸不清对方企图,唯恐对方私自下手破坏了她的计划,所以也出手接柬。
  两手一触即分,请柬落在陈青云手中。
  众人都以为是陈青云的功力胜过这蒙面女子,所以才抢得请柬到手。但陈青云却心中明白,石啸天在接柬时出手比他要快,她不但手指抢先接住了请柬,而且还反腕推了他一掌,他抢得请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石啸天把请柬让给了他。
  陈青云把请柬打开,验过无毒后,才交给杨玉。
  杨玉不看请柬,却瞧着石啸天,石啸天暗暗点点头,杨玉才大声道:“在下届时一定赴约!”
  “谢杨少侠!”岳大宝双手朝杨玉一拱,转身便走。
  群雄闪出一条道,复又合上,岳大宝顿时不见。
  场上渐趋平静。华容长老举起双臂:“武林纠纷调解会现在……”
  “请慢!”又有人在高喊。
  全场悚然一惊,连华容长老也惊住了。
  少林寺的印佛、印禅、智仁、定然大师更是大惊失色。
  喊话者竟是九位主持人中的少林天王寺大怀高僧!
  这个面子不能不买,同时不买也不行,大怀高僧身为集会主持人之一,按照武林纠纷调解集会规定,可以向执行人提出质询。
  华容长老正色道:“大怀高僧,您有何见教?”
  大怀高僧霍地站起,高声道:“在调解三桩血案纠纷之前,贫僧要问杨玉另二桩血案!”
  台上几个主持人心中猛然一震。
  坪场凳上数十人心中一阵抽搐。
  坡上看台近千名群豪顿时鸦雀无声。
  于歧凤感到不妙,就像落入网中的鱼,觉得网正在一把把收紧。
  他眼光扫过四周,心几乎蹦出了胸膛,现在唯一能制住这个场面的就是老叫花子花布巾。
  然而,人群中就是不见花布巾!
  华容长老道:“请大怀高僧先搁下另二桩血案,将此三桩旧案了结以后,咱们再回头商议,如何?”
  “不行。”大怀高僧口气生硬。
  华容长老声色俱厉:“为什么?”
  “因为这两桩血案的受害者就是这三桩血案的证人,证人被杀若不查清,怎能查清三桩旧案?”大怀高僧举起双臂面向群雄:“这两桩血案的受害者就是响谷岭城堡的严堡主,当时在卜戈桥,天山牧马场主谷风健遇害时,他曾目睹凶手模样,另外的受害者就是天王寺的四大护法,他们曾与凶手交过手。”
  大怀高僧话音一落,坡上看台中一群人摘下头巾,露出了一片光秃秃的头顶,顿时,坪场上喊声震耳:“追查凶手,替四大护法报仇雪恨!追查凶手……”
  这些和尚有些是天王寺的武僧,有些是少林所属寺院的武僧,有些则是其他寺庙的人,但他们排列整齐,喊声响亮而有节奏,显然事先已有布置。
  在近千人的集会中,这种愤怒的复仇呼声,最容易撩人心火。
  天山七剑客的首领华昭雄,在右侧凳上站起:“请华容长老允许大怀高僧发问。”
  华容长老还未答话,大怀高僧又道:“贫僧只问杨玉一句话,这五人是不是他所杀,他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贫僧决不多言。”
  华容长老已无法拒绝大怀高僧的请求,只得向于歧凤瞟了一眼,示意他作好应变准备,然后和其它主持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在台下一片喧哗声中,朗声道:“大怀高僧,请问吧。”
  喧哗声顿止,坪场一片寂静。
  方坪木凳上,伍俊杰、伍文斌已然站起,面色灰青。
  坡上看台,响谷岭城堡管事严长庚也带着堡丁挤到坡边。
  于歧凤顿时明白了石啸天等人的用意,他向坐在右侧木凳上的智仁大师投去了一个求救的信号。
  杨玉被乐天行宫的媚功迷惑,他要是在媚功诱惑下承认人是他杀的,事情就糟了!
  智仁大师端身而坐,双掌合十,闭目运起“玄功”,一股无形的煞气射向杨玉。
  大怀高僧问话了:“杨少侠,严大爷和四大金刚,可是你杀的?”
  杨玉眼中射出可怕的棱芒。
  蒋伯承、蒋安礼、吴湘君、农夫的尸体,在眼前闪动。
  玉莲被剥得一丝不挂的开膛破肚的尸体,在眼前闪动。
  想象中的严大爷和四大金刚的恶魔身影,在眼前闪动。
  他不禁脱口而出:“我要杀了他们!”
  全场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杀了还是没杀?为什么是要杀?死人还要杀么?
  大怀高僧又高声发问:“严大爷和四大金刚是你杀的吗?你只须回答是与不是。”
  石啸天一双晶亮的眼睛正在运功逼视着他,他心一动,正要说出一个“是”字,此时,智仁大师陡地睁眼,厉声喝道:“堡主伍中卓,天王寺四大护法,是你杀的吗?”
  智仁大师已经听出大怀高僧不说伍中卓和四大护法正名,却说其绰号,其中必有缘故。
  杨玉听到智仁大师的喝声,全身一震,顿觉一股热浪逼人体内,不觉之间将六合炼气大法内力引动,刹时,人清醒了许多。
  “伍中卓是……谁?四大护法又……是谁?”杨玉喃喃道。
  石啸天凝住神,用“密音人耳”法对杨玉说:“伍中卓就是严大爷,四大护法就是四大金刚,他们就是杀害蒋怕承全家的凶手!小玉莲就是被他们强暴后开膛破肚的……”
  杨玉眼中精芒一闪。
  智仁大师的声音在杨玉耳旁响起:“杨玉!伍中卓和四大护法都是准备为你作证,洗却冤情的证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不,想想看,你一定没有杀他们……”
  杨玉在凝眸沉思。
  智仁大师再发出一股玄功煞气。
  杨玉虽未完全摆脱媚功的控制,人已苏醒,瞳孔在收缩。
  杨玉扭头,嘴压在石啸天耳根上:“你是不是杀错人了?”
  石啸天一愣,咬紧了牙根。
  大怀高僧又高声喝问:“杨玉!人是不是你杀的?”
  杨玉正待开口,石啸天猛然扬头道:“是我!严大爷和四大金刚是我杀的!”
  于歧凤傻了眼,这妖女在搞什么诡计?
  全场一震,随即响起了吼声:“杀了她!替严堡主报仇!”
  严长庚带着响谷岭堡丁,冲下了坡上看台。
  华容长老等人正要阻拦,杨玉却猛然站起跨前一步,隔住石啸天,向全场喊道:“不!不是她!是我杀了严大爷和四大金刚!是我!是我!”
  震天一个霹雳!智仁大师,于歧凤、陈青云、印佛、印禅、定然大师都呆住了。
  这是个绝对未曾预料到的情况。杨玉挺身承认杀人,护住石啸天,不是媚功的迷力,而是爱情的力量!他不愿他心爱的人受到伤害。
  爱的力量,谁也无法制止,就连智仁大师这样的高手也无能为力。
  “果然是杨玉!”
  “做了他!”
  “替四大护法报仇!”
  “替严堡主报仇!”
  “替谷场主报仇!”
  “替常帮主报仇!”
  “替大德高僧报仇!”
  “报仇!报仇!”
  天王寺的武僧带头冲入方坪,场上一阵大乱。
  于歧凤跃身至台中,大声呼喊:“众位英雄听我说!”
  华容长老、谷奇丕、刘振飞、石慧道长一齐跃至台中,发功喝道:“谁敢动手?!”
  台下方坪,印佛大师霍地站上木凳露出金佛尊袈裟,向涌迸方坪的少林武僧厉声道:“方丈袈裟在此!谁敢上前?!”
  少林武僧停住步,虽然背后还有人在鼓噪,却也不再跨步向前。
  场上形势终于稳住下来。
  华容长老挥起双臂:“众位英雄,先听鹅凤堡于大管家说话!若人真是杨玉所杀,查清后按武林规矩处置!大家千万不要胡来,乱了武林规矩。”
  坪场归于平静。
  百合神教教主虽然经过精心预谋,但要引爆这座火山,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诸位!”于歧凤指着石啸天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她就是百合神教的妖女石啸天!”
  全场一阵哗然。
  杨玉叫道:“不!她是我妻子!”
  全场一阵惊愕。
  于歧凤不理睬杨玉,继续道:“天王寺大德高僧,卜戈桥天山牧马场主谷风健,黑风口青竹帮帮主常长青三桩血案,严堡主和天王寺四大护法遇害都是她与百合神教总管常润香所为!”
  大怀高僧问道:“于大管家,你这话可有证据!”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证据何在?”
  于歧凤朝台下木箱一指:“在木箱里。”
  华容长老道:“抬上来!”
  四个鹅风堡庄丁将木箱抬上木台中央。
  华容长老对石啸天道:“现在要开箱取证了,你有什么话说?”
  石啸天道:“严堡主和四大护法是杨玉和于歧凤合谋所杀,杨玉刚才已经承认了,那三桩血案也是他们所为,我今天来就是要揭露他们。”
  杨玉惊愕地望着石啸天,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
  石慧道长厉声道:“你有何证据?”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和于歧凤一样的回答。
  全场空气变得十分诡秘。
  “证据何在?”
  石啸天手朝台上木箱一指:“在木箱里。”
  “啊——”坪场掠过一阵波浪似的骚动。
  谁也不知其中奥妙。
  “开箱取证!”华容长老发出命令。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木箱。
  于歧凤隐隐感到不妙,全身血液都已仿佛凝固。
  有预谋的人已暗暗拔出兵器,准备动手。
  这木箱就是引发火山爆发的火药。
  死一样的寂静,每一寸空间都是寂静,无声的,可窒息人的寂静。
  木箱打开了,箱内滚出了五个人头!
  那是严堡主和天王寺四大护法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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