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新的空气包围着地。靠南边的花园里,黄色、红色的郁金香和雪白的番红花盛开着。
  在东边,太阳由一片云中爬起。依照公爵的说法,夏天就要来了,只是到时茱莉已不在这里,看不到了。悲伤扯着她,但她加快脚步,绕过圆形的马车道。一群羊在前面的草地上吃着草。
  她转身回头瞧着宅邸,看到大伟出现于客房的窗户边。他微笑地挥手。
  她也微笑地举起手,开始向这条半哩长的鹅卵石街道另一头走去,施家就在街底。
  在街尽头的小山丘,罗斯堡和治安官的家相对,宅邸曾属于麦族的族长。公爵的家中没一个人敢冒险到街的另一头来。直到昨晚,公爵绑架了大伟。
  茱莉走下山坡,经过许多楝木屋,门上皆装饰着干石楠,院中则种着梨树。女仆们穿着毛裙,戴着苏格兰帽,手中提着牛奶桶或篮子,匆匆由大宅走至马厩。
  可是在她开始往上爬到她的目的地时,房子变成了不同的英格兰风味。大部分屋子四周都是灌木篱树、黄杨树和盛开的三色紫罗兰。女仆们穿着棉罩袍,戴着浆硬的袋形帽子,穿着围裙在扫地。她们没一个停下手中的工作,但全都留意着茱莉的行止。
  这儿有太多的差异。一个来自美洲维吉尼亚殖民地的女教师,怎会变成文化如此分歧的两个男人之间的使者?想到即将来临的见面,她的胃阵阵抽痛。
  在山丘顶上,她停住并且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因为她面前是一幅不可能的景象:一片菸草田。只有一半的种子已冒出来,根因缺少水分和阳光而发育不全,菸叶因苏格兰的需而枯萎。治安官凭什么认为他能在此地种这种农作物呢?
  茱莉迷惑地走至仆人的入口,伸手要拉铃。
  “你好,我可以效劳吗?”地身后的一个声音说。
  茱莉转过身,看到一个怀着孕的黑发娇小女人由马厩出现,手中提着一篮蛋。
  “你好。我是柏茱莉,我想见施夫人。”
  一抹好奇的微笑使女人细致的五官呈现顽皮的模样。“我就是施蕾琪,你不是苏格兰人也不是英格兰人。”
  茱莉屈膝行礼说:“的确,夫人。我来自维吉尼亚,不过受雇于罗斯公爵。”
  施蕾琪走上前,虽然怀着孕步履仍十分优雅,美丽的红唇微微”笑。“蓝棋好吗?”
  茱莉震惊地说:“你认识公爵?”
  笑意在她眸中闪烁。“是的。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不过我大他两岁。”
  “不可能。”茱莉脱口而出。她被自己的坦率吓住,说:“原谅我,只是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谢谢你这么说,来,柏茱莉,让我们进去喝杯茶……趁孩子们醒来之前。”
  茱莉鼓起勇气,取出信。“公爵昨晚绑架了你的儿子。我很抱歉,不过你不必担心,大伟很好而且心情愉快。”
  董琪台眼望一下二楼的窗户。“我正奇怪他怎么还在睡觉,他通常天一亮就起来了。”
  她用指尖挑开信开始看,爱呈现在她脸上。
  蕾琪把信塞入口袋里,茱莉说:“公爵绝不会伤害大伟的。”
  蕾琪耸耸肩。“我知道。我想这样也好,我希望威尔能了解宿仇演变至此的原因。他是那么固执,”她朝菸草田挥下手。“他甚至不让我帮忙他的菸草田。”
  “我很惊讶你们在这里种它。”
  “这是个错误,”她有点轻蔑地说。“我父亲的黑色幽默。在他的遗嘱里,他什么也没留给威尔,只有一车的种子,也没告诉我们是哪种种子。我应该预先看出诡计的,但我一直希望爸会心软。他从来就无法喜欢威尔,”她悲哀地加上一句。“大部分的苏格兰人都不喜欢他。”
  “你们可以犁掉它改种别的呀!”
  “让我父亲看笑话吗?噢,不,就是杀死我,我也要把这该死的菸草种起来。”
  茱莉迷惑地跟着蕾琪登上石阶,进入一间正式的日光室。施夫人一点都不像茱莉想像的。“我不懂。你对绑架不生气吗?我以为你会惊慌。”
  “我还没时间惊慌,请坐。”她指着一个四周排着竖琴形状椅子的玻璃面桌子说。角落放着一个装满玩具的箱子和小孩子的桌子,上面有石板和小型茶具组。
  一个身着制服的女仆进来,蕾琪把篮子交给她说:“替大伟少爷拿三套换洗衣服和最好的套装,并找出他的靴子和皮鞋,把它们放在我的旅行袋里,搁在前门旁边。叫露西端茶和点心来。”
  蕾琪坐入椅中,抚平裙子。“好了,我们可以彼此认识了。”
  “你打算让公爵留着大伟?”茱莉问。
  “他必须如此,”蕾琪叹口气说。“这是让威尔恢复理智的唯一方法。”
  茱莉注意到蕾琪说话的口音。“你是苏格兰人。”
  “是的。我父亲是麦杰森,泰恩伯爵。”
  “莎拉曾把他的死讯告诉我,我很遗憾。”
  “不必遗憾,麦杰森是个残酷而固执的苏格兰人。”她询问地歪着头。“莎拉是谁?”
  “公爵的四个女儿之一”
  “这果然是真的。海蒂在报上写了很多,但我以为是诿言。她写得文情并茂,我还看到你和他已有婚约了。”
  茱莉擦掉玻璃桌上的一个污点。“那是个错误。”
  “报导还是婚约?”
  “都错了。你还有别的孩子吗?”她急忙说。“请告诉我他们的事。”
  蕾琪对茱莉一笑,但没有再追问。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们交换孩子们的故事。茱莉知道治安官和蕾琪有五个孩子。大伟是长子,年方六岁,另外一个儿子是五岁及两岁,还有两个女儿分别是四岁和三岁。
  “你的宝宝何时出生?”
  蕾琪拍拍肚子。“五月。”
  波克在那之前会到,那时茱莉将在回家的途中了。恐惧扯着地的心。如果她能留在苏格兰,成为像施夫人一样的妻子就好了,稳坐她的位置并受丈夫和孩子们的喜爱。但愿她有结婚的自由,嫁给公爵并做女孩子们的母亲接下来的1个星期,茱莉常去拜访施夫人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关心大伟,可是她专心听着蕾琪泄漏孟蓝棋小时被战争夺去家人、土地和头衔的悲伤故事。变成一个孤儿后,他以经商和船运致富,七年前他说服英王乔治归还英格兰人夺去的东西。
  茱莉抗拒着公爵对恢复亲密关系的正式邀请。他诱哄、追求、好言相劝甚至口出威胁,可是她还是躲避他。她的心再也承受不起更多的痛苦。
  威尔已由丁瓦尔回来。他威胁要报复,但拒绝和公爵谈判条件以释放大伟。在东罗斯地区的苏格兰人为公爵喝彩;英格兰人则很惊讶”族之长会诉诸于野蛮的绑架,他们大不以为然。
  整个东罗斯地区,尤其是泰恩,都变得极度不满。任何一天都会爆炸。
  苏格兰人和英格兰人在街上和客栈里争吵。当茱莉质问公爵时,他骄傲地说:“至少他们在交谈。”
  海蒂在她的专栏中宣称,蓟花客栈已在菜单上增列甜酒和牧羊人的派供应日渐增多的英格兰客人。海蒂没报导一张凳子曾由该客栈的窗户飞出来,紧张的情势已无法再继续下去。
  茱莉走入公爵的书房,把一大包东西放在他桌子上。“施夫人把这送给你。”
  他看看棕色的袋子,但对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好奇,只是靠向椅背,询问地扬起眉。“又去看她了吗?”
  她应该厌恶那温和、英俊的注视,他们之间的紧张也绷得更紧。“是的。”
  “你见到威尔了吗?”
  因神秘的袋子而分心的茱莉说:“没有。他今天早上才刚到,正和市长在开会。”
  “你的脑子里打着什么主意,茱莉?”
  他那么了解她,但他不知道实情。“你知道治安官那此菸草种子是由哪儿得到的吗?”
  “我并不特别关心。”
  她告诉他泰恩伯爵的遗赠,还有蕾琪要保护丈夫自尊的决心。
  公爵伸手拿铜纸镇,在手中滚着,心思似乎在好几哩外。最后他终于微笑说:“袋子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打开别人的袋子。”
  “打开它。”
  她依言扯开绳子,真希望自己是在扯他的辫子。他怎么可以这么顽固?她又怎么可能这么爱他?
  袋子打开。她的嘴也一样,因为里面是一件华丽的墨绿色丝绒礼袍,上面有着金线绣成的蓟花。
  他的椅子翻倒到地上。“老天!曹琪怎么在现在做这种事!”
  “这是什么意思?”
  “麻烦,这是苏格兰国花,也是苏格兰最佳骑士的象征。”
  “这是你的?”
  他口中逸出有趣的轻笑。“你认为我不配穿它?”
  他的轻率令她生气。“苏格兰的骑士标准和我无关。”
  他在桌上倾过身,摸着一朵蓟花。“现在也不关我的事。这件礼袍曾属于我父亲和我的祖父等等,历史可以回溯到詹姆五世。”
  茱莉缄默不语,她甚至不知道他父母的名字。她的手轻拂精美的衣袍,她说:“怎会在蕾琪手上?”
  “我母亲交给她保存,因为她相信我终有一天会赢回头衔。”他无动于衷地说。
  就在英格兰人将她吊死于吊灯之前,她悲伤地想。“你会穿它吗?”
  他台眼打量她。“我宁可看你穿上它。其他什么也不穿。”
  最近,她感到十分寂寞与漂泊。她失去了来这里的目标,还有她的原则。向他屈服,再拥有一个回忆是那么容易。一个心痛的回忆。然而维吉尼亚和十年的契约在等着她。她颤抖地喘口气,说:“不。”
  “想不到一个曾同意当我情妇的女人,竟会做出如此不幸的回答。你的月事来了吗?”
  惊愕他竟注意到这么细小的事,茱莉说:“那不关你的事。”
  他交叉手臂抱着胸,但这轻松的姿势和他眼中的专注却不相称。“噢,我想有关。回答我。来了没有?”
  “没有。”
  就像问她选择什么酒一样地随意,他说:“你的乳房有没有变得比较柔软?”
  她大步向门口走去。“我不和你讨论这个。”
  他一下子就出现在她身后。“那么我自己来看。”他双手覆住她的胸脯,拉她靠着他,在她耳边低语:“告诉我,茱莉。”他一手滑下,抚摸着她的小腹。“你在这儿孕育了我的孩子吗?你将生个儿子或是女儿?”
  伤心使她渴望他再次抱着她、亲吻她。她转过身面对他,再次向他强大的诱惑力量屈服。他可以多么轻易便将她推入甜蜜的欲望中,忘掉她的目的。
  “告诉我,”他以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爱我。”
  “我一向不是……很准。”她羞赧不已,可是他温柔鼓励的微笑促她继续说:“我不像其他女人。”
  他的眼中闪着需要,她无法再抵抗他,朝他投降的一笑。他的唇移近只离她的一寸。“的确,姑娘,你与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他将她紧紧拥住,这一刻地的胸脯真的感到柔软,可是她知道原因那是来自他强壮身体的熟悉吸引,促她和他合而为一,说她使他像只冲上云端的巨大金鹰。
  他的舌头伸入她口中,她沉醉于他的热情中,同时回应他的激情。渴望感觉他的头发在她的双手里,他的两颊在她的手心底下,她抚摸他,徘徊于他耳下最敏感的地方,再溜入他敏感的肋骨上。
  “噢,茱莉。”他捧起她的臀,拉她紧紧抵着他健壮的腿。“我想要你,回到我的床上来。”
  她心跳如鼓,喉中升起满足的叹息。她没有怀着他的孩子;她不敢梦想能拥有他的一部分,让她可以永远去爱。他应该可以控制他的热情并确定不会让她怀孕。!他以前那么做过。
  她敢冒个险比以前更爱他吗?
  听到孩子们的脚步声和嬉笑,她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你答应过带大伟去骑马,我答应带女孩们练习射箭。”
  “今晚,”他发誓。“我们可以先在浴室,再到壁炉前。”他放肆地一笑,又说:“然后,我们再使用我们的想像力。”
  敲门声使她免于回答。她也可以那么容易地免于心碎吗?
  稍后她和杰林及女孩们站在屋后的草坪上。以小孩的步伐计算一百步后,竖立起一个新的拱形靶,那是施威尔戴着牛角、缺少门牙的画像。
  玛丽的箭飞出去,正中目标,射在威尔的两眼之间。
  “莎拉,”玛丽说。“轮到你去捡箭。”
  莎拉的金色辫子在她后面甩动,向靶架冲去。
  茱莉悠闲地望着远处的一队人马。公爵带大伟及十来个士兵骑马出去了,他说这是一个策略,让英格兰人看到威尔的儿子无恙而且很愉快。
  莎拉叫道:“我只找到十一枝箭。”
  玛丽做手势示意她继续找。“到那边远一点的地方去找,若婷原来想射港中的船。”
  “我没有。”
  “有。”
  莎拉冲向靶后面,跑下山坡不见了。一分钟之后,一声可怕的尖叫破空而至。杰林像闪电股冲出去,茱莉提起裙子拚命跑。她心中尽是莎拉摔下长满羊齿植物的山丘,满身流血摔断手脚的惨状。雅妮、若婷、玛丽跟在茱莉后面狂奔。
  “快看!”雅妮尖叫。“是治安官,他抓走莎拉了!”
  茱莉这时才看到施威尔骑在驰骋的马上,奔下山,一边按着趴在马鞍上狂叫的莎拉。杰林跳过一丛羊齿植物想抓住逃走的马。“你这可恶的畜生,停住!”他大叫。
  痛苦的恨意包围着茱莉。这些男人怎么可以在他们愚蠢的游戏中利用温柔的莎拉当作人质。
  “射他,玛丽。”雅妮说。
  一枝箭咻地经过茱莉,令她惊讶及高兴的是,它射中治安官的肩。可是距离那么远,箭没什么力道。他当它只是一只蚊子,用手拍掉,然后脚跟踢下马腹。
  “哇,玛丽!。雅妮跳上跳下地欢呼。,你射中那笨蛋治安官了。我去牵我的马来,你骑在我后面,再射那坏蛋。”
  玛丽开始收集落地的箭,雅妮奔向马厩。
  “马上回来,孟雅妮,”茱莉说。“站住,玛丽,你们哪儿都不准去!”
  “可是,柏小姐?”雅妮哀泣道。
  “你绝对追不上他的。”茱莉充满无助的愤怒,眼睁睁地望着治安官骑马把莎拉带走。
  “噢,柏小姐,”若婷哭泣道。“她会怎么样?”
  茱莉思绪混乱。施夫人会照顾莎拉。如果治安官把她带回家。他当然会。
  杰林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爬上山丘。
  “立刻把公爵找回来。”茱莉说。
  “是的,”他喃喃地说,走向马厩。“他们要付出代价。”
  茱莉命令三个女孩们进屋,她在门内踱步,直到听见马车道上的蹄声。她气得发抖,走至前门打开它,面对着冷峻的罗斯公爵。
  他鼻子翕动,眉毛拱起,嘴严厉地抿成一线,瞪着她。“好了,柏茱莉,你终于弄丢了我一个孩子。”
  “我?”她张口结舌,本能地挥手打他一耳光。“通件不幸的事都是你的错。”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书房。
  “放开我!”她试图挣脱,可是他的手像铁铐扣住她。
  他将她推进一张椅子里,俯视着她。“帮助威尔绑架莎拉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蕾琪的?还是你们三个人的阴谋?”
  茱莉简直气疯了。“你这可怕的恶棍!”她站起来。“你怎敢指控我?”
  他推她坐回去。
  “你在做什么?你在说什么?是他带走了莎拉。”她声音破碎,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像抓一袋面粉似的将她抓了上去,她大声尖叫,而你居然只会叫嚣什么阴谋。”地握紧拳至嘴上,牙齿咬着关节,但仍无法控制自己。
  “是谁的主意?”他质问。
  “你滚下地狱去!”可是甚至在说着气话时,她仍想到了一个主意。施夫人对大伟的绑架并不难过。她发誓要挽救她丈夫的自尊。施夫人和蓝棋一样是个苏格兰人。她知道她丈夫和公爵不会达成协议,所以她要设法逼他们或使他们站在同一个足点上。
  像致命的毒蛇准备攻击,公爵威胁地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茱莉?”他一拳穿过雕刻的橡木屏风,木板制开。“老天!女人……我已掌握威尔,他必须跟我交涉了。”
  茱莉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为何叫莎拉去拾箭?”
  “拾箭是射箭的部分,若不是因为你和你荒谬的仇恨,我们可以安全地住在这里。”
  “为什么要莎拉去?该死的你,为什么从来无法对我坦诚?”
  茱莉闭上眼睛,平静地说:“他会绑架四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
  “不是你不了解,就是你残酷至极”
  “了解什么?”她叫道。他荒诞的声明像打中她一拳。“任何人在这愚蠢、落后的国家里能了解什么呢?我们干么争吵!去带她回来!”
  他跌入她旁边的椅子里。“我不能。”
  第二天早上,楼上的女仆交给茱莉一张纸条。她尚未打开前,就知道是谁写的。当她看到莎拉孩子气的字时,挚爱揪着她的心。

  亲爱的柏小姐:

  你不必担心我,我很好。治安官没有伤害我。在我尖叫之后,我很勇敢,就像大伟被爸抓住时一样。施夫人说你应该以我为傲。我想念你、爸、若婷、雅妮还有玛丽。施夫人说一等爸和治安官放弃他们的骄傲,彼此说话,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在这里和其他的小孩玩,并阅读治安官书房的书。
  告诉爸我爱他,我也爱你。我很高兴你们订婚了,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妈妈。

         你亲爱的学生
                          孟莎拉上

  在信底下别着一张施夫人的字条,要求茱莉保留此信,尤其别让公爵看到。这样,两个男人会早些谈判。
  茱莉微笑地把信和莉安的放在一起,原来是施夫人设计的绑架。茱莉只希望治安官不会对施夫人动怒,就像公爵对她一样。她必须想法子结束仇恨。但怎么做呢?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公爵一下子向茱莉道歉,一下子又指责地。沮丧、伤心的她拒绝听他或跟他说话。他的三个女儿,有时是大伟,会传给她一些口头消息。她拚命想设计出一个能帮助施夫人让两个男人和好的计划,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凡娜和海蒂的笔尽情挥洒,报纸首次成为大街小巷争相购阅的刊物。她们说绑架健壮的男孩是一回事,但绑架甜蜜、可爱、惹人怜惜的女孩是另一回事。
  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都起来维护莎拉。整盒的饼干、牛奶、面包都在治安官门前的台阶上出现。!英格兰人也不甘示弱,送上一篮篮的水果、樱桃果酱、茶具等。
  公爵为大伟买了匹矫健、美丽的牝马,每天早上公爵和他的人质公然骑马穿过泰恩的街道。
  莎拉却从未出现。
  治安官发出一篇声明,说女孩和她倔强的父亲一样健康。
  孟凡娜要他提出证明。
  市长要求见莎拉,被威尔拒绝。市长和英格兰及苏格兰双方重要的商业人士一起前来安慰罗斯公爵。虽然公爵自己先绑架别人,他却突然成为受害的一方。
  没有她们的姊妹,玛丽、若婷和雅妮变得失魂落魄,她们吃得少也睡得少。
  在第二个星期开始,茱莉知道自己必须怎么做。她写张字条给施夫人,并派女仆露西送过去。
  一等公爵早上骑马离开及厨娘去市场后,茱莉就命令每个女孩收拾一个行李袋。
  “我们要去哪儿?”若婷质问。
  “你们等着瞧。”
  十分钟后,女孩们都已收拾好,出现于楼下。茱莉率领着她们走下山丘,朝治安官的家走去。好奇的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都在各家的窗口瞧,聚集在街上看热闹的人则窃窃私语。
  茱莉停住,叫女孩排成一列;施夫人也命令她的孩子做同样的事。两队人马擦身而过时,施夫人轻笑道:“蓝棋回家会大吃一惊,不是吗?”
  一个女仆回答茱莉的敲门。茱莉进入治安官的屋里,叫女孩们跟上来。治安官拿着一卷地图,双眼瞪着她。他看起来很憔悴,头发凌乱,眼眶发黑。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茱莉像毫不在意似地脱下手套。“这很简单,先生。既你坚持留下莎拉,就必须留下我们所有的人。”
  治安官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有条蛇爬到他腿上。
  幸好若婷、雅妮和玛丽都没说话。
  莎拉奔入房间。“噢,柏小姐!”她叫道,眼睛瞪得像某碟般大。“雅妮、玛丽、若婷!”她冲上前,抱住姊妹们和茱莉。
  “你姓柏?”治安官的声音就像钟声由门厅传来。
  四个小身体紧抱着茱莉。期待在她胃中打结,因为如果她的怀疑正确,治安官应该认识莉安。“是的,我叫柏茱莉,我来自维吉尼亚。”
  “老天。”他的脸惊讶地冻住,地图在他手中捏成一团。
  “不准伤害她,否则我妹妹会再射你。”雅妮说。
  玛丽挥着弓,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茱莉的身上。
  自离开金拜尔堡后,茱莉首次感到她的目标近了。可是施威尔会告诉她,她需要知道的事吗?
  威尔的惊讶转为冷漠的轻视。“你们自己去育儿室,”他对公爵的孩子说。“我要跟柏小姐谈话,单独谈话。”他用手上的地图打了一下大腿,走入一扇敞开的门。
  女孩们没有动。
  若婷傲慢的目光注视着楼梯。“我坚持要有个人的房间。”
  “柏小姐!”治安官咆哮道。“我在等你。”
  “你们先去,要守规矩。”茱莉说。
  怀着希望和恐惧,茱莉走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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