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博克斯伍德


  “这么说,事实上谁也没看见车祸发生?”邦德从摊在面前桌子上的一堆惨象吓人的照片中抬起头来。临近黄昏的斜阳透过窗户射进屋里,照到会议桌十分光亮的桌面上。“小太阳1号”的委员们正围着桌子开会,他们又回到了上次开会的地方——内政部阅览室,前一天发生的事情给每个与会者的心头都投上了一层难以消失的阴影。
  比尔·坦纳接到邦德电话后的15分钟内,两辆警车和三辆安全局的车子赶到了邦德所在的那所房屋,过后才查出那所破败的房屋原来是曾经有过辉煌昔日的霍尔庄园,位于霍普恩德村以南5英里。
  霍尔庄园是维多利亚时代中期一位商人兴建的,这位商人就是以发明霍尔神丸闻名的勃伦特·霍尔爵士。其实所谓的霍尔神丸不过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安慰剂,但由于广告做得巧妙,抓住了一般人无病小病乱吃药的心理,霍尔靠这种药丸发了大财。如今霍尔庄园的那所房屋在当地人看来不仅是座大而无当的怪异建筑,而且还是一座闹鬼的凶宅,附近村庄的居民一般都避得远远的,近来更有一些传说,说那所房屋夜里出现鬼火,还有一些其他的怪事发生。
  霍尔家族的兴衰轨迹同维多利亚时代许许多多靠着某种畅销的发明物暴富的白手起家的家族一样。据说,霍尔家族在三代之中走完了由赤贫的百姓变为破产的贵族的历程,留下他们那破败的庄园成为一个大而无用的煞风景的赘疣。一位生活在一所贫困妇女收容院的疯疯癫癫的老亲戚却又总不让卖掉这片地产,她一直梦想着霍尔庄园有朝一日还会再度辉煌起来。
  当救援人员赶到霍尔庄园时,一向意志坚强的弗莉克却几乎已处于虚脱状态,立刻被送往附近的医院休息,邦德则在那儿包扎受伤的手腕。
  比尔·坦纳已派人将他们的汽车开到医院,因此他们得以驱车回伦敦吃午饭,然后再回到自己那位于国王路的公寓里蓄养精神,恢复体力。
  傍晚时分,他们元气已经恢复,于是步行来到一家他们最中意的饭馆吃晚饭,吃过晚饭便回去睡觉,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睡了近12个小时,才终于被电话铃声闹醒,原来是通知开会的电话,要他们两人出席“小太阳1号”简报案情的全体会议。
  早餐吃得晚了一点,但他们边吃早餐边翻阅报纸。麦克斯爵士无疑成了头条新闻——大亨夫妇于奇惨车祸中丧生!车祸夺去慈善家夫妇生命。报上还用显要位置报道如下的情况:麦克斯爵士死后几个小时内,位于路德门广场附近的塔恩集团办公大楼以及他的切尔西住宅都被警察突击搜查,搜查队伍中包括反恐怖分队和反弹分队的成员,还有反欺诈行动队的警探和安全专家。
  邦德知道所谓“安全专家”指的是他的00行动组的成员,于是便立刻给贝德福广场办公室挂电话。
  动身去开会之前,他落实了一项安排,指派他手下4名最得力的干将,两男两女,参加这项计划。
  部长宣布开会并首先发言——“既然搜查过了,而我们似乎还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来,看来最好由00行动组将调查工作整个地接过去。”于是,邦德便告诉他说他已亲自指派了几名手下与其他部门协调工作。
  委员会全体成员都出席了这次会议,其中包括比尔·坦纳,作为秘书长,他本来是很少参加会议的,因为他在“小太阳1号”担任的职务实际上是一种幕后组织音和协调联络主任的角色。邦德现在说话就是对着比尔·坦纳说的,因为负责安全局派到剑桥执行任务的各监视小组之间的协调联络工作的正是他的这位老朋友。
  “我刚才已经说过,并没有任何人真正看见过事故发生。所以,比尔,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将事情的经过重述一遍,好吗?”
  坦纳凄惨地一笑。他介绍说,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监视组无法窃听到塔恩客房打进或打出的电话。“塔恩似乎是在用一种非常先进的电子通讯设备。”他这样一说,倒使邦德回想起莫里斯·古德温曾骄傲地说过:“那些人企图窃听我们的电话谈话——不过,他们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我们喜欢绕过电话交换台。”
  “只是在昨晚他们突然离开剑桥之后我们才算偷听到一言半语,”坦纳坦白地说道。“而且那也只不过是两辆汽车之间的一般性交谈而已。他们的目的地是达克斯福德机场,我们认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但他们却不走高速公路,而偏走乡间小路。大家知道,有些乡间小路是狭窄得要命的。”
  监视小组的人可以说已将塔恩一行包围了起来。塔恩的劳斯莱斯前面是一辆越野吉普,比尔·坦纳的人已把车远远地开到了前头,还有一队人保持一英里左右的距离尾随在后面。
  “我们查询过达克斯福德机场,想知道塔恩公司自有的飞机是否已在那儿降落过,这本来是不大可能的,经查询得知的确也没有。我们的跟踪人员开始发觉出了问题。车祸发生时冒起的火焰和浓烟从高速公路上都看得到。”
  到星期二下午开会的这个时候,警方已将车祸的有关情况汇集整理出来,整理出来的材料就和那一堆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已知的情况是这样的:劳斯莱斯前面的那辆越野吉普不见了,而劳斯莱斯轿车却与一辆完全没有理由跑到那条乡间小路上的重型油罐车迎面相撞,油罐车的司机,塔恩夫妇以及他们的司机可能是当即死亡,他们的尸体也被撞车引起的大火吞噬。
  “詹姆斯,我已经对你讲过了,那该死的油罐车装着极度易燃的喷气燃料。撞车后油罐乍爆炸起火了,大概不到几秒钟,大火便吞没了劳斯莱斯。”
  邦德回头又去看那堆照片。照片中的劳斯莱斯只是一具撞扁烧黑了的金属架子,车身折叠成手风琴状嵌进了油罐车驾驶室里,油罐车本身也只剩一副铁架子。据说,那条道路有将近6个小时不能通车。
  另外一组照片反映的情景是4名死者的遗骸停放在剑桥艾登布鲁克医院停尸间里,全部成了不可辨认的焦炭,唯一可以认定的是4堆焦炭中有3堆绝对是男人的遗骸,第4堆则是妇人的遗骸。
  “身份鉴定结果如何?”邦德问道。
  “詹姆斯,你同我一样清楚,根据牙齿档案鉴定身份的那种老一套的做法只能让侦探小说作家写写而已。一般情况下你根本找不出什么牙齿档案,不过,我们用从塔恩家里找到的头发丝等物作对照,对4具尸体都进行了脱氧核糖核酸化验。要得出可靠的结论恐怕还得个把星期,也可能是十来天的时间。目前我们唯一可据以作出判断的线索是一条特丽茜·塔恩戴过的项链和一块属于麦克斯爵士的劳力士手表的残剩部分。”
  “但我们知道那尸体不属于他们——至少麦克斯爵士不可能已成尸体。”邦德直视着坦纳的眼睛,却发现他的老朋友将目光移开了。“看来,”他接着说道,“你们谁也不把我们的话当真。你们有从劳斯莱斯和油罐车上搬下来的尸体为凭,我却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作证。至少麦克斯·塔恩昨天凌晨时分依然活着并且到过霍尔庄园。好吧,让我们大家来分析一下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你们认为劳斯莱斯轿车里坐的只有塔恩夫妇和他们的司机,那么,在那辆越野吉普车里挤坐了多少人呢?”
  坦纳将原先已讲过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从大学饭店开出时,越野吉普车里坐着的有5个人:一个名叫霍斯金的司机;莫里斯·古德温;一个被称作康妮,而实际上叫康纳德·安东尼·斯白塞的人;塔恩夫人的侍女苏珊·福克斯以及塔恩的男仆乔治·德拉姆。
  邦德查看了一下他们已收集到的有关这5个塔恩随从的资料。
  照资料上看,莫里斯·古德温被聘为塔恩的日常事务总管,全盘负责塔恩个人的安全事务和出行、住宿等日常事务,以及麦克斯爵士和塔恩夫人工作以外的生活安排。
  “我很有理由怀疑他可能还在很大程度上负责着塔恩跨国公司的日常管理事务,”第一次讨论这些资料时邦德就告诉大家说,“他和塔恩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塔恩讲话用的是地位同等的人的口气,甚至是一个伙伴。”
  警察厅厅长温赛告诉大家说,根据警方电脑显示的资料,对于古德温和那位叫霍金斯的司机,目前还是“情况未详”,而关于那侍女和男仆的情况也无任何记录。康纳德·斯白塞则完全不同,有很详细的记录:私人保镖,可能负责指挥塔恩跨国公司雇佣的其他“打手”。康妮·斯白塞是有前科的:一次是因“致人重伤”罪被判了短期监禁,还有一次被控贩卖军火,但又被宣告无罪释放。他出身于军队,在特种航空队受训过几年,福克兰群岛战争中还因作战英勇受过嘉奖。
  “好了吧。”邦德仰靠到椅子背上。“我再讲一个情况。我和弗莉克遭遇凶险是因为落到塔恩手下另外两名保镖手上。那可是一对活宝,他们彼此之间所用的称呼分别是库斯柏先生和阿奇波先生。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他的问题是对着温赛问的,可温赛摇了摇头,却转而问起了坦纳。
  “监视小组对他俩有过详细描绘,我们甚至有他们的照片,但其他情况却一概不知。另外,詹姆斯,我想问问,那是否属于个人之间的私事。你刚抵达大学饭店时确曾同阿奇波发生过一点摩擦,我们甚至把那情景拍到录像带上了。我们认为那事做得有点过份。”
  “从我的角度看可不是这样。是那蠢小子多管闲事,企图妨碍我执行公务。假如你的录像带上有声迹的话,你还会知道他威胁过我,并且自称是政府保安人员——事实上他不是。”
  “这么说,你否认星期天下午和傍晚时分所发生的事情是属于私人性质的事情?”
  “当然,为了证明我说的不假,我建议你们问问弗莉克,他们的行动使我们完全可以确信他们是在遵照塔恩的指示办事。照我个人的感觉,我认为那两个小丑——他们模样十分古怪——他们本来一定以为会接到命令杀死我们并弃尸于霍尔庄园。好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从星期天晚上到星期一凌晨,我见其形或闻其声的有这几个人:库斯柏和阿奇波、一个不知姓名的司机,一个名叫贝丝的高个子长头发姑娘、莫里斯·古德温和麦克斯·塔恩。我只是推测塔恩夫人也在星期一凌晨时分开到霍尔庄园的那辆越野吉普车上。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库斯柏对于就让我们留在那儿感到非常不快。我并没有失去知觉,我设法挣脱了手铐,为此还受了伤。”他举起右腕。“不过,我确实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你们却没有接到关于那两辆越野吉普车的任何情报。”
  坦纳耸了耸肩,略带不满地说:“的确没有。”
  “但警方和其他的监视人员当时是在留心注意着两辆汽车?”
  “是的。”
  “这给我们留下了一种可能性。”他翻动着面前的材料。“看来塔恩夫人的侍女,那个叫福金斯的女人和麦克斯爵士的男仆都与他们的主人身材相仿。”
  “不错,我们不得不赞同这一点。”坦纳的脸色显示出他并不喜欢邦德所作的这种提示。“詹姆斯,我知道你准备说什么,但你真相信塔恩那样的人会那么残忍吗?”
  “我相信。他突然陷入深重的危机之中。假如M的情报提供者,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彼得·多麦克……?”
  M点了点头,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假如彼得·多麦克没弄错的话,这位塔恩教友,实业巨头,社会栋梁,大慈善家,即将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假如多麦克没弄错的话,那家伙的良心并没能阻止他从事死亡交易——走私军火。当我去向他报信时,塔恩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镇静,真是炮火当头而能面不改色,倒是古德温显得较受震动。照我看来,塔恩那种人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我准备说出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他制造了自己及其夫人死亡的假相。”
  “事实上,他谋杀了4个人——塔恩夫人的侍女,他自己的男仆,还有两名司机。”温赛说道。
  “一点不错。知道有关那油罐车司机的情况吗?”
  经过一阵长时间的令人紧张的沉默后,温赛终于摇了摇头。
  “实话告诉你吧,邦德,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辆油罐车是从哪儿开来,是否属于达克斯福德机场外围地区某家本地企业所有。”
  “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向你们说明问题的吗?”邦德对全体委员说道,“我按照你们的指示给他报信,说他将要因非法买卖军火被逮捕,塔恩跨国公司总部办公大楼将被查抄。目的——你们的想法——是吓跑他,瞒哄新闻界,趁他企图销毁证据时打他个措手不及。结果不但未达预期目的,反让他极快地制订好一个计划,制造出自己死亡的假相并将死尸体弄得无法辨认。这一切难道都不能让你们明白一点什么吗?”
  “明白得太多了。”部长朝M瞥了一眼,M点了点头,转向邦德说话了。
  “詹姆斯,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听到这些话。我对你是够了解的,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你已经粗略地描述了一种确实不容忽视的可能性。现在,请你说说,照你的直觉判断,塔恩从霍尔庄园接走那三个人之后,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他们距斯坦斯特德机场很近,长官。我曾听到他们当中有个人,我猜是古德温,说过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的。一种合情合理的推测是:他们在丢下我和弗莉克之后的一个小时内从斯坦斯特德机场飞走了。”
  警察厅厅长温赛离桌而起。“我要让我的手下去查一查昨天早上从斯坦斯特德机场起飞的私人飞机。我们该要注意查找的什么?8个乘客?”
  “恐怕是9个。”M神情严肃而悲戚。“我与你派到塔恩跨国公司总部办公大楼和他的私人住宅的警察行动分队联系过,谁也没有发现彼得·多麦克的踪影,很有可能他是被胁持走了,或者情况比这更糟。”
  警察厅厅长离开了会场。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部长才开始说话。“邦德上校,看来此事要由你全盘负责了。我将采取措施保证警方与00行动组密切配合。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你能够顺利地进行这场文档追索游戏。若是温赛能弄来更确凿的证据表明塔恩仍然活着的话,我们自然会通知各方面的人,从国际刑警组织到秘密情报局的特工人员,各方协作,大张旗鼓地对他进行搜捕。好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再了解一点有关那两个小丑库斯柏和阿奇波的情况,设法弄清那个叫贝丝的姑娘的身份。如果能查出是否有一家属于塔恩的公司买下了霍尔庄园,那会是个不错的主意。有人曾提到当地人因霍尔庄园最近出现鬼火和一些怪事而不敢靠近。如果塔恩有使用那所房屋的权利,他肯定不会只为实现其诈死计划而使用一次。我觉得那地方距斯坦斯特德机场太近了一些。”
  他本来准备继续说下去,但这时温赛回到了会场,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情况很糟糕,一架私人喷气飞机,属一家叫壬德拉格联合会的公司所有,当然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家公司,飞机的徽标像是刚涂上去的。另外,他们的特征和我们要找的人完全相符,他们报的飞行计划是飞到巴黎戴高乐机场,但有迹象显示这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地。我的手下正在追踪调查。”他坐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抑制心中的火气。终于又说道——“很抱歉,这事本不应该发生的,我的手下太疏忽大意了。”
  部长张开口准备讲话,但话还没出口,放在他面前的唯一的一部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用比耳语还轻的声音对着话筒讲话。蓦地,他抬起眼睛,朝M望过去。
  “他在这儿,请稍候。”他一边用手捂住话筒,一边告诉M是找他的电话。“紧急情况,”他递过话筒时又补了一句。
  M对着话筒咕哝了一声,随即马上神情专注起来。“你能完全肯定是博克斯伍德?……声音相吻合吗?……好……对……对,立刻送过来,由武装卫兵押运……不,不,我不是开玩笑,我说要武器卫兵押运就是真正要武装卫兵押运。参谋长将在外面等着从你手中接过来。就这样,好啦。”他放下话筒,还没有说别的话,就先看了坦纳一眼。“参谋长,下楼去一趟吧。值班官马上要送来一小包东西。那东西正是我们此时此地所需要的。”
  坦纳一言不发,站起身就走了。
  “我想这从大楼里应该找得到一台放音机吧?”他问这话并没有直接对着某一个人,但部长却点了点头。“什么……?”他刚开口想问什么,但M已开始向全体与会者讲话了。
  “看来我的人彼得·多麦克已经露面了。我们有一条内置着声音分析仪和若干其它奇妙的技术装置的保密电话线。大约半个小时前,多麦克在磁带上留下了一个信息。我的值班官经过声音分析,确认了多麦克。他的密码代号是博克斯伍德,值班官说他的信息是万分紧急的重要情报。”
  部长离开会议室亲自去找放音机,会议室里一片沉默。部长带着一台高级放音机回到会议室后,大家仍然很少讲话,直到后来比尔·坦纳也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盘装在金属盒子中的磁带。
  M将磁带塞进放音机,一边调试一边告诉大家都不要讲话,至少安安静静地听着磁带播放一遍。
  放音机放出的声音有些克制,音调低沉,但说话人说话时充满自信。
  “我是博克斯伍德,我没有时间多说,但我向你提供的情况却是极端重要的。你也许以为我们共同的朋友摩根已死,但他并没有死,他的夫人也没有死。我们此刻正置身于塞维利亚北面丘陵地带中一幢归他所有的别墅里。我们飞到巴黎后又继续飞行,于昨天早晨飞到西班牙。我的行动自由显然受到限制。有两个人在密切监视着我,尽管要甩掉他们也不是很难。我已掌握了你们需要用作证据的一切文件材料。明天我会从从容容地脱身,正午时分一准赶到阿尔卡萨皇宫花园。我将身穿牛仔裤、牛仔衬衣和工装布夹克衫,肩上挎一个背包,如果一切顺利,背包挎在右肩,如果有麻烦,背包挎在左肩。我建议你们用小轿车或摩托车从圣费尔南多街接我。希望来接我的人拿一份明天的《金融时报》,并采用与我自己同样的信号:右手拿着表示一切顺利,左手拿着表示情况可能有变。如能接着我,当然万事大吉。若遇意外,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那个背包。我从偷听到的谈话中得知我们在此地停留时间只有两天,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打算说出别墅的准确位置,因为任何袭击行动都会带来相当大的危险。另外,你们需要我手中的东西去开启摩根的秘密之门。明天,正午。”随着多麦克在塞维利亚附近某个地方挂上电话,磁带上咔哒响了一声。
  “海军上将?”部长请M发言。
  “我已说过,博克斯伍德就是彼得·多麦克,对于塔恩所做的交易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摩根就是塔恩,我们觉得用一个老海盗的名字是合适的。我看,面对此种情况,我们只能有一种反应。”M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与会者,最后停留在邦德和弗莉克·冯·格鲁塞身上。“尽管我们是那样急切地想将麦克斯·塔恩投入监狱,我们第一位的忠诚却必须奉献于彼得·多麦克。若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不知道要多耗费多少时间。我要组织一班最精干的人马今夜飞赴塞维利亚。”
  “长官,”邦德立刻以不容妥协的坚定语气请缨。
  “算了吧,邦德上校。”M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峻,眼睛似乎变成了灰色。“他们已经认识你,你和冯·格鲁塞小姐两人。”
  “若是运气好的话,塔恩和他手下的人根本不会看见我们的,长官。我现在只是要求派我们去为你接多麦克。以后我再请命追捕塔恩,我认为他是我们的猎物,应由我来猎捕,如必要的话,便由我动手屠宰。这事我和冯·格鲁塞小姐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沉默了许久之后M终于开口了。“那好吧,就让你们去。邦德,此事若是失败,我便要将你永远开除公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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