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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爱的煎熬


  
  华阳公主在焦虑与苦恼、企盼与思念中备受煎熬。她没想到,本该是那么甜蜜与浪漫的爱情却这么折磨人。

  兴乐宫的吴后能得到秦始皇的宠爱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她有一套能讨得秦始皇喜欢的手段。
  本来,吴后身段窈窕,面皮白嫩,也算楚楚动人,但在美女如云的秦宫中并不是绝色佳丽。可是秦始皇偏偏喜欢她,几年间就把她从一个普通宫女提升到一宫之后的地位,这中间的原因就在于她有一种特别讨秦始皇喜欢的手段。这手段就是她能让秦始皇在她身上得到在其他女人身上无法得到的那种快乐,那种快乐的滋味就连秦始皇自己也无法准确地说出来。只是有次他喝了酒,指着身边一群嫔妃说:“你们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把在你们身上得到的快活加起来也没有我在她身上得到的多。”
  女人们不服了,趁着他醉酒,放胆问道:
  “请皇上给我们说说,倒底她用的什么办法?让我们学了也好侍候皇上。”
  秦始皇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点她们道:
  “你,你,还有你……都是老一套。可是她,那个小女人,一次一个感觉,每次都让人新鲜,嘻嘻嘻……”
  女人们估计,“那个小女人”的本事一定来自老太后,因为她是老太后生前的心腹宫女,是老太后把她赏赐给皇上的。老太后在归天以前,一定教了她不少讨男人喜欢的本事。
  女人们的估计没错。
  这事要扯到很久以前。
  当老太后还是一个歌女的时候,那时她名叫赵姬,在邯郸巨商吕不韦府上唱歌,因与吕不韦有了私情,身怀有孕。可是吕不韦要把她送给秦国公子子楚。赵姬不愿意,她哭道:
  “妾虽出身卑贱,但也略知礼仪。今妾身已属吕先生,且已有了吕先生的血脉,再要我去侍候秦公子,实在不愿……”
  吕不韦便把她搂在怀中哄道:
  “爱姬所言极是,从我本意说,你我正在情浓意酽鱼水欢洽时,岂愿意把你送人?可是你我生在群雄争霸的乱世,要想立身于世,并进而求得发达,只图拘守礼法,过安分日子,那是不行的。你看,现在摆在这里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抓住了,将来你就是王后,就是国母,就是天下第一女人;我,也跟着沾光,说不定当宰相,当‘太上皇’……”
  赵姬被说动了,但她又说:
  “妾愿听先生安排,可是,我怕……”
  “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吕不韦说:“当然也不免冒点风险,就像我做生意,也有把老本蚀光的时候;不过,要想干大事,成大气候,就得冒点大风险……”
  “妾是说……”赵姬红着脸,欲言又止。但她终于说出:
  “想那子楚公子,也是邯郸城里尽人皆知的风月场中人,妾身已破,且有了身孕,那子楚怕不知道?”
  吕不韦听了笑道:
  “对此,我已想好了弥补的办法。”
  “什么办法?”
  吕不韦岔开话题,问道:
  “你听过‘三代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的故事吗?”
  赵姬摇摇头。
  “我说给你听。”吕不韦细细对她讲来:
  “春秋时期,郑穆公生了个女儿,美貌无比,因嫁给陈国夏大夫为妻,人称夏姬。
  “夏姬十五岁那年,梦见一英俊男子,与她发生关系,教她可葆青春永驻的采补之术和永保处女之身的内视之法。
  “夏姬学了这些方法果然童颜不改,青春常在,不论岁月怎么增加,她都照样美丽窃窕,妩媚动人。许多有地位的男人都倾倒于她的美色,想方设法与她相会。其中有陈灵公、楚庄公、晋景公,有大夫孔宁、屈巫,还有将军连尹襄等等。凡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都当她是处女,对她特别喜爱。
  “只是,凡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不长寿,原因是她的采阳补阴青春不老术损伤了男人,使他们体衰而亡。可尽管如此,一些男人仍贪恋她的美色和不同一般的妙处,纷纷与她往来,因而发生多起争风吃醋动刀子杀人的事件。”
  “夏姬一生,与陈灵公等三个国君有不正当关系,故称‘三代王后’;她先后嫁了七次,故称‘七为夫人’;有九个丈夫死于她的采补之术,故称‘九为寡妇’……”
  赵姬听了吃惊道:
  “这么说来,这采补之术是万万学不得的了……”
  “不过,你想学也学不到了,它久已失传了;只是这内视之法已流传下来。现在,你正需要。”
  “那你教我?”
  “我……”吕不韦犹豫了一下说:“我还不会哩……”
  其实,吕不韦并不是不会,他本性风流,又是家财万贯的巨商,早就花重金学得一身男欢女爱的本事。但他是一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他要把他疼爱的赵姬送给子楚本来就舍不得,如果再把那讨人喜爱的法子亲自教给她,岂不与她更加难舍难分了?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感,下狠心突破赵姬那张情爱之网。于是他咬咬牙说:
  “我不会,我府中有个女巫,她会,我让她教你……”
  就这样,赵姬学得了一手永保处女身的“绝活”,哄过了子楚,使他对嬴政是自己的亲子深信不疑。子楚后来登上王位后,便立赵姬为王后。赵姬则凭籍自己这手特殊的本事,在秦宫中风流了几十年。在她弥留之际,便把一贯忠实于自己的贴身宫女吴女推荐给嬴政,又把自己秘不示人的绝活传授给她,使她很快得到嬴政的欢心,顺顺当当升上兴乐宫王后的宝座。作为女人,吴后算登上荣华富贵的顶峰了;但作为女人,她太孤独。秦始皇虽然对她多一份光顾,但后宫佳丽成千上万,轮上一次也不容易,她便把心思寄托在儿女身上。但儿子长大后便分封去了外地,一年也难见上一面;女儿十岁那年随秦始皇巡游病死在旅途。于是,她把一腔母爱洒向华阳公主。
  然而宫中的规矩太多,她不可能对华阳公主有过多的接近,只是心里默念她,关怀着她,尽可能找机会探视她,照顾她。她瘫痪的腿好了,她高兴;她长大了,她高兴;她要嫁人成家立业了,她更高兴——而当她的婚姻遇到麻烦、并可能演变成一场惨烈的悲剧时,她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焦虑与恐惧。
  她决定去救她。她知道秦始皇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改变她,说服她放弃高渐离。
  可是这很难,难在不能明说。
  那天,她试探着说了一下,看她那非他不嫁的坚决态度,她又失去了信心;但是,作为她母亲的好姊妹,她不忍心看着华阳闭着眼睛走上那条绝路。
  她决定再把话挑明些说。那天说得也太含糊,而且,对她的死心踏地还得想出使她脑筋开窍的办法。
  吴后认为华阳公主脑子不开窍是因为她书读得太多。从小瘫痪在床,成天不吭声地摆弄那些刻满了弯弯曲曲文字的竹片。上面好些都是教唆青年男女反对父母主宰自己婚姻的,什么“母也天只,不惊人只”;什么“之死矢靡它”(到死都不改主张)。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值得吗?既然值不得,她又为什么那样死心眼呢?吴后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早已把身子给了高渐离。上天也太不公平,为什么对女人苛刻?只要与男人有了那种关系,第二个男人就知道,就不得了,闹得女人脸无处搁。
  吴后觉得已找到了原因,决定“对症下药”地去说服她,去帮助她,去拯救她。
  华阳公主对自己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她成天在兴奋与欢乐里计算着日子,久久盼望的那天眼看就要到了。一想到那天,她心里就突突跳个不停,她日夜思念着的、崇敬着的他好像已站在面前,他柔软的胡须已挨着她的脸,他闪亮发烫的目光正深情地盯着她,他有力的双臂正紧紧地拥抱着她,把她使劲地在他胸膛上揉搓,就像那个雷鸣闪电大雨滂沦的下午……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还在睡呀?”门帘一翻,吴后笑吟吟地出现在华阳公主面前。
  因为整日沉浸在兴奋与欢乐里,昨晚华阳公主一夜没睡,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又尽是甜蜜与欢快,直到吴后喊叫着走进她的寝室才把她吵醒。
  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快从床上坐起来红着脸说:
  “母后驾到,小女贪睡未能迎接,望母后恕罪……”
  吴后快走两步,把华阳按在被窝里,笑着说:
  “睡倒睡倒,不用起来,小心受凉……”吴后一面为她掖被子,一面接着说:“要当新娘子了,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快天亮了打个盹,又睡过了,是不?”
  “母后——”华阳拖长了声音,撒娇说:“女儿一辈子的大事,不知该怎么办,母后也不关心关心指点指点,还在一旁笑话俺……”
  “哎呀,我的小公主,这几天,我天天都在惦记你。你看,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你还说不关心。你这个不讲良心的小妮子……”
  说着,两人搂着一阵哈哈大笑。
  “我告诉你,”吴后左右看看没有宫女在旁,放低声说:“我今天来,是来给你说几句最最体己话的……”
  见吴后神秘兮兮的样子,华阳公主弯了腰把耳朵凑进吴后的嘴边,也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放低声说:
  “母后请讲,女儿恭听。”
  吴后见了,举手在华阳脸上拧了一把说:
  “淘气鬼,给你说正经话。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我听,我听……”华阳说着,把头拱得更拢了。
  “那好,你听着。再过两天,你就当新娘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了,我问你,你知道怎样才能最讨男人喜欢吗?”
  “互敬互爱。”华阳回答。
  “不对。”
  “夫唱妇随。我嘛,不拿公主架子。”
  “不对。”
  “替他生儿育女。”
  “也不对。”
  华阳公主有些迷惑,偏着头看着吴后说: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我就说不准了。母后您快告诉我……”
  “我说嘛,一个女人最能讨男人喜欢就是她要是个女人。”
  华阳公主笑了。
  “你别笑,”吴后慎重其事、小心翼翼地说:“成亲时,男人们对女人是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这点,都是很看重的……”
  华阳公主不笑了,脸上顿时升起两片红云。她想,当初在父皇面前被迫说出自己已是高渐离的人那句话难道她知道了?这完全可能,不仅父皇会对她讲,老太后生前也会对她讲……
  吴后见华阳公主低头不语,便又接着试探说:
  “要是,要是你在这以前……破了身,我可以,可以帮你,帮你复原……保你夫妻一辈子和睦……”
  吴后是在点化她,让她放弃高渐离,准备接受父皇的另外安排。至于与高渐离发生的那种关系,可以通过弥补完好如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可是华阳公主并没有听出吴后的弦外之音,只当是在奚落她,笑话她,变脸说道:
  “母后,女儿那件事也许是做错了,可是不那样父皇会同意我与高先生的婚事吗?该打该罚,由便母后,只是请母后不要耻笑女儿,女儿也是不得已,谁叫我从小就没有娘呢?呜呜呜……”
  一听华阳公主哭了,吴后便没有了主张,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忙掏出手绢替她揩眼泪,又连连陪话道:
  “我的公主,我的好闺女,我半点耻笑你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怕万一你以前,以前……唉,我完全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一辈子……”
  她真想把真相说出来,但话到嘴边,一想到秦始皇那严厉的目光,便吓得打住了。但她又实在不忍心看到那难以预料的后果。她那么刚烈的性子,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悲惨结局哩!想到这里,又见华阳公主哭得那么伤心,不觉也陪着哭了起来。
  这一哭,心更哭乱了,更不知怎么说才能把自己想说的意思说出来,吴后急得直跺脚。最后,只得含含糊糊说几句安慰的话,把华阳公主哄得不哭了,便急慌慌起身告辞。
  送走吴后,华阳公主想想她今天说的那些话颇费猜度。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还是别有用心?细想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与高渐离的关系,那为什么还要帮我再得到一次贞操?她想要我把它献给谁?……越想,她越觉得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阴谋的主使者一定是父皇。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父皇会对她使阴谋,究竟我是他的女儿,是他心爱的女儿呀!
  她决定去找父皇当面问个明白。
  可是父皇在哪里呢?她去了西垂宫、兴乐宫、大郑宫、步寿宫,都说没有。又听说父皇去了阿房宫,她想去,只是太远,便作罢。
  其实,这时秦始皇到底在哪儿,谁也不知道。就连太监总管赵高也不清楚。
  秦始皇为何要隐匿自己的行踪呢?这中间自有一段原由。
  秦灭六国统一天下那年,秦始皇三十九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却下令为自己造坟。征调全国几十万民伕,遍搜天下能工巧匠,日以继夜抢修始皇陵。皇陵选址在咸阳东面的骊山,其规模之宏大,构造之精巧,亘古未有。但是秦始皇修墓并不是为了他死后享用,而是为了满足他生前的欲望,一种展示他的权力、财富和威势的欲望,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死,不愿死,不相信自己会死。早在他征讨六国的过程中,就下令搜求能制长生不老药的方士。一时间,各种献不老术的方士云集咸阳,其中有方士向秦王奏道:
  “陛下乃上界神仙转世,有长生不老之根基,只因国事纷繁,尘嚣侵染,有损圣安。如今天下大定,四海平安,陛下如能隐匿仙体,使世人不知,待元神恢复,自能长生不老……”
  秦始皇听了立刻说道:
  “所言甚合朕意,从今日起就这样办。”
  原来秦始皇经过几次行刺后时时心惊肉跳,早就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使臣下不知行踪。今听说隐匿还有长生不老恢复神仙原身的妙处,当然立即接受建议并立刻实行。从此,他便在几十个宫殿间东躲西藏像小儿玩捉迷藏游戏一样。臣下有事奏报,也不知到何处去找。每日上朝时间地点也不固定:清晨在西垂宫,待群臣赶到,又说改在午时在雍宫;待大家风尘仆仆赶到雍宫,又说未时皇上在栎阳宫召见;当群臣赶着车马到了栎阳宫,说又改了……大臣们在各个宫殿来回奔走,有时,跑到深夜,大臣们还没见到秦始皇的面。
  秦始皇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华阳公主又怎么能轻易把他找到呢?
  华阳公主虽然没有见着父亲,但到各宫走了一圈,每到一处,无论王后嫔妃王子公主,都是笑脸相迎,热情接待,为她要当新娘表示恭贺,她的心情陡然好了许多。特别是她到步寿宫时,恰逢朔阳公主偕夫君李都尉回宫给母后请安。那朔阳公主与华阳公主同年,姊妹相见,话就多了。嘻嘻哈哈一阵后,朔阳公主便夸起高渐离来,说她听过高渐离击筑唱歌,美妙极了。又说高渐离既儒雅,又伟岸,三绺胡须在胸前飘呀飘的,翩翩风度,实在是世上少见的美男子。说得华阳公主脸上绯红,心跳加快,举着小拳头直朝朔阳脸上晃,有一下,还真的碰了她的额头,吓得她连连后退,不敢再讲下去。可她的郎君李都尉接过话来说,他没几天前还在大街上遇见高渐离,见他那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样子,料想他有什么喜事,问他只是笑,向他讨喜酒他满口应承。后来才听说他被皇上委了太乐令,马上就要与华阳公主完婚了……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音讯了,今日听到,华阳公主心里好不兴奋,她忍不住问道:
  “都尉哥,你看他身体可好?”
  “好着哩,好着哩,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瘦了没有?”华阳公主急切地问。
  “好像……”李都尉想了想,正准备回答,朔阳公主阻止他说:
  “不准讲,刚才,她还嫌我话多了,还打我哩!”
  “哎呀,我的好姐姐,刚才,我只不过是吓吓你……”
  “头上都你打了个包,现在还在痛,还只是吓吓呢!”
  “好姐姐,莫哭,来,我给你揉揉……”说着,华阳公主扶过她的头又吹又揉。
  朔阳公主这才笑了,对李都尉说:
  “看她那可怜样,你讲吧!”
  李都尉接着讲道:
  “好像,我看好像长胖了……”
  “那他,”华阳公主还想问他穿的什么衣服,戴的什么帽子,整天在忙些什么……但不好启口,转而问道:
  “他的太乐令真的委任下来了?”
  “都这么说。其实,就是还没委,那也是迟早的事。”
  朔阳公主插嘴道:
  “妹妹不要担心,父皇是不会让他的女婿只是个黔首百姓的,他那么疼你,到时候,一定封个大大的官让妹妹高兴……”
  华阳公主听了只是好笑,她觉得朔阳并不了解她,但她也不便解释。
  随后,大家又说了一阵闲话,华阳公主便告辞回去了。
  回到小院的华阳公主满腹的疑虑是消除了,但她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她对高渐离长期思念的那根弦被今天听到的那些关于他的消息强烈地挑动了起来,眼前,尽是他的影子。她想立刻见到他,依在他的胸前,听他强劲的心跳,让他有力的手紧握着自己的手……她算着日子,已经就在眼前了,她却觉得未来的这几天要比已过去的一年多还长。
  她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份甜蜜。
  就这样,华阳公主又被蒙过去了。
  其实,被蒙过去的岂止是华阳公主,整个王宫,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咸阳城都被蒙在鼓里。于是,随着庆祝统一大典的临近,华阳公主真的要下嫁给乐师高渐离的消息作为一个美谈在人们口中传递着。皇上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平头百姓,真是自古少见。于是,皇上圣明,皇上爱才,皇上知恩图报,究竟是始皇帝,一切都从新开始,等等,一片颂歌再一次在皇宫内外、朝廷上下,在咸阳城的街头巷尾唱起。只是有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听了反映却大不同:李斯笑了笑,沉默不语,静观这场戏如何收场;太监小棋子觉着奇怪,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要赶快把真相告诉华阳公主。惟有秦始皇,他听到对他的颂扬,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他于是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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