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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龙虎争锋


  红拂女张初尘一剑把赵登砍翻在地,只见他手刨脚蹬,痛苦难当。正在这时,程咬金托着斧子跳了过来,说了声:“这有多受罪,我送你归天吧。”
  “咔嚓”一斧子把赵登的人头砍下,众人见了又气又乐。
  再说罗成,对张初尘拱手道:“请恩师帐中休息。”
  张初尘摇摇头:“不必了,单天长已经偷营劫寨来了,一场恶战就在眼前,岂有闲谈的工夫,贫道暂时告辞,你我师徒相见有日,后会有期吧。”说罢转身就走,罗成不舍,他知道张初尘的脾气,劝也无用,只好在后边相送。就见红拂女转过身来,十分关切地对罗成说:“你此番西征,会遇上很多困难,切莫骄傲任性。兵法云‘骄者必败’呀!”
  罗成拱手道:“请师傅放心,徒儿一定铭记在心。”
  张初尘又说:“据我所知,刘黑闼手下的大帅苏定方,乃是当世的豪杰。此人刀马娴熟,武艺出众,又有百步穿杨的本领,足智多谋,老奸巨猾,你切不可轻敌才是。”
  “是是是,弟子记住了。”
  罗成躬身施礼,再抬头看时,张初尘已经踪迹不见了。罗成命人把刘小姣和赵登的尸体拉下去埋了。这时,探马报道:
  “单天长的人马已经进入包围圈了。”
  罗成大喜,吩咐一声:“带马抬枪,点信炮。”
  “是,点信炮。”
  就听见“咚!”“咚!”“咚!”三声炮响,惊天动地,唐军撑起灯笼火把,呐喊着奔敌军杀去。
  且说单天长,率领中军埋伏在离唐营二里远的山崖旁,立马横槊,眼巴巴等着刘小姣。眼看着三更天过去了,毫无动静。他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见炮响,唐军从四面八方杀来,单天长大惊,马上传令收兵。当他刚刚掉转马头,发现已被唐军包围了。但见:弓矢如雨,滚木、手雷、开花炮一齐投下,把单天长的虎责军打了个焦头烂额,尸积如山,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单天长吆喝不住,只好率领几十名亲兵,穿烟过火,夺路而走。刚走出二里地,忽被一支唐军拦住去路。为首的大将,皂袍金甲,黑马长矛,正是皂袍大将尉迟恭。单天长无心恋战,拨马便走,迎面又遇上程咬金,老程把大斧子一抡,高声喊道:“天长啊,我的儿,你走不了啦,听为父的话,赶快下马投降吧。”
  单天长不愿与老程搭话,拨马又走。刚走出一里之遥,恰与罗成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单天长大吼一声,催马挺槊,奔罗成扑去。到了现在,罗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一抖五钧神飞亮银枪,与单天长杀在一处。
  书说简短,天将破晓的时候,单天长的人马全部被歼,只有单天长还在酣战。唐营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了,把单天长困在垓心。单天长偷眼往四外一看,就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心如刀绞,悲愤交加。他就像一头狂怒的雄师,吼叫着,拼搏着,两只眼角都要瞪裂了。最后终因寡不敌众,被罗成走马活擒。
  红日东升,霞光万道,唐军收复了定军山。彩旗飘扬,胜利品堆积如山,山上山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罗成、程咬金、尉迟恭,升坐中军宝帐。奖赏有功人员,犒赏三军,清点物品,处理俘虏。诸事完毕,这才命人把单天长带进大帐。
  单天长早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只见他,二目圆翻,立而不跪。罗成冷笑道:“天长,事到如今,你还不服气吗?”
  “住口”单天长吼道,“都怪某料事不周,误中你的奸计。胜败兵家之常,服你什么?”
  罗成又问道,“你已被俘,还有何说?”
  单天长厉声回答道:“大丈夫视死如归,要杀要剐,凭你发落。”
  尉迟恭插言道:“你肯降否?降者可免死。”
  “呸!黑贼,放你娘的狗臭屁!单某人就是骨头硬,宁死也不归降。”
  罗成听罢,紧皱眉头,把牙关一咬,点点头说:“好,果然是单雄信的儿子,现在我就成全你。”
  罗成冲两边一摆手,刀斧手往上一闯,把单天长拖出大帐。
  “慢着!”程咬金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罗成和尉迟恭说,“只许单天长不仁,不许咱们不义,看在老五单雄信的分上,给他留条生路吧。”
  尉迟恭好说话,可他做不了主哇,只好等罗成决定。罗成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痛快,埋怨四哥太爱和稀泥了。有心不答应,可又不便驳老程的面子,只好冷冷地说:“那你就看着办吧。”
  老程也不理会,吩咐一声:“把单大长推回来。”
  刀斧手答应一声,把单天长又拖回大帐。单天长还是那么横,瞪着眼睛问:“要杀快杀,给爷个痛快!”
  老程实在忍不住了,紧走了几步,来到单天长的面前,抡开巴掌,“啪,啪”给单天长两个嘴巴。未等单天长开口,老程就含着眼泪说:“你他娘的还横什么?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道是,光棍一点就透,犟眼子棒打不回,我看你就是个犟眼子!死了爹哭娘!你没想想杀你费什么劲儿?你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还不是看在你爹的分上,给你们老单家留条根吗?嗯?你是不是觉着打了败仗委屈?这能怪旁人吗?都怪你小子没能耐!要恨,就应该恨你自己!谁让你是个草包、窝囊废来着!有本事你把罗成抓住哇!把唐军消灭呀!你为什么做不到呢?还不是怪你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吗?常言道,君子斗智,小人斗气,混蛋才像你这样呢!”老程喘口气,又接着说: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给你求下人情来了,这回就把你放了。你呀找个地方,平心静气地想一想,愿意归降呢,我们欢迎;愿意继续为仇呢,也请自便。不过,咱可把话说清楚了,再被我们抓住,可就没你的好了。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程说罢,喝令刀斧手给单天长松绑。单天长呆若木鸡,没有动弹。老程忙问:“你怎么还不走,有什么话要说吗?”
  单天长如梦方醒,指着罗成问:“你当真要把我放了?”
  罗成点点头。单天长又问:“你不后悔?”
  罗成摇摇头。单天长瞪起眼睛说:“明人不做暗事,放虎归山,必要伤人,我单天长将来必报此仇。姓罗的,不死就等着吧。”
  程咬金怕他再说难听的话,倘若把罗成激怒了,就不好办了。急忙冲左右一摆手:“快,快点把他轰出辕门!”
  单天长瞪了老程一眼,什么也没说,忿忿走出大帐。有人把他的马和兵刃都交给他。单天长腾身上马,擎槊在手,轻轻地打了个“唉”声,头也不回地奔正西下去了。
  单天长要上哪去?他要干些什么?后文书自有交待,暂且不提。
  再说罗成在定军山休兵两日,便决定驰援阳平关。程咬金道:
  “定军山乃咽喉要道,必须有重兵把守,你看把谁留下来合适?”
  罗成往左右看看,一时拿不定主意,尉迟恭道:
  “把我留下吧。”
  程咬金一扑棱脑袋:“这怎么行,你是大将,又是元帅,岂能在这留守。”
  尉迟恭笑道说:“有老兄弟执掌全军,又有徐军师辅佐,我的用场不大。再说,这里也很重要,就让我留下吧。”
  罗成点点头说:“这样也好,那你就留下吧,等用你的时候,再派人把你换过去。”
  尉迟恭拱手道:“多谢,多谢。”
  尉迟恭为什么非要留在定军山不可呢?这里边有段隐情。因为他与罗成实在处不来,觉着非常别扭,反不如留在这里痛快。
  程咬金也猜到了八分,只好点了头。到了第三天,罗成、程咬金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开赴阳平关,一路无话。这一天,来到关下,军师徐懋功率领众将把罗成接进阳平关,兵合一处,又传令隆重祝贺。
  宴席前,罗成把收复定军山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程咬金作了补充。军师听了,不住地称赞。罗成又询问阳平关的情况,徐懋功口打着“唉”声,皱着眉头说:“苏定方甚是厉害,知兵善战,勇不可挡,贫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阳平关守住。眼下,我手中的兵力只可防守,无力进攻。专候贤弟到来,商议退敌之策。”
  罗成听了,心里很舒服,他笑道说:“该着苏定方多活几日。我这一来,他的末日可就到了。”
  徐懋功不悦道:“贤弟,切莫小看了苏定方。据我观看,他的本领不在贤弟之下。”
  “是吗?”罗成不以为然地一笑,“是骡子是马,在疆场上试试看吧。”
  徐懋功深知罗成的禀性,不便多说,又谈了一会儿闲话,就早早安歇了。
  次日平明,众将用罢早膳,正在议事厅谈论军情,忽然探马报道:“苏定方在关前讨敌骂阵,口口声声叫罗将军阵前送死。”
  “什么?!”罗成大怒,拍案而起,对徐懋功说,“三哥,给小弟一支令箭,待我去会会他。”
  徐懋功急忙摆手说:“不可、不可,贤弟远路而来,尚未得到休息,待恢复了体力,再战也不迟。”
  罗成道:“苏定方来势汹汹,目中无人,我如不战更助长了他的气焰,不如趁热打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徐懋功又劝,罗成执意不听,军师无奈只得点头应允。马上传令,亮队迎敌。
  一个月以来,阳平关的唐军净受苏定方的威胁了,一个个咬牙切齿,恨得不行,现在听说罗成要出兵,都乐坏了,龙腾虎跃,士气倍增。
  三声炮响,关门大开,放下吊桥,搬开鹿角,五千唐军呐喊着杀下关来。
  罗成在纛旗下立马横枪往对面观看。对面,排列着苏定方的人马。骑兵压住阵脚,步兵摆在两翼,弓弩手、牌刀手护住中军,摆下了天地人三才阵,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前后呼应,左右逢源,一色是蓝布包头,青军装,黄坎肩,花布裹腿,看年岁都在二十岁左右,瘦小的精神,胖大的威风。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不亚于雄狮猛虎。
  正中央飘扬一杆坐纛旗,白底儿红字,格外醒目,上边绣着一行大字,上绣:五路兵马都统帅,镇东大将军,中间绣着比斗还大的一个苏字,左右还配着四杆认标旗,也是白底儿红字,每杆旗上都绣着一句话,绣的是:
  
  知天文,晓地理,能掐会算,
  明阴阳,懂八卦,善能用兵,
  神刀将,盖九州,艺压天下,
  兴义军,灭大唐,万古留名。

  左右还有四杆门旗,八面青龙旗,十六面飞虎旗,三十二面飞熊旗,六十四面飞豹旗,一百零八杆天罡旗,二百一十六面引军旗。那真是旗靠旗,旗挤旗,旗幡招展;旗压旗,旗挨旗,盖地遮天。在纛旗之下有二十四名护旗官,六个披金甲,六个穿银甲,六个穿铜甲,六个挂铁甲。在纛旗前面闪出一匹战马,马鞍轿上端坐着一员老将。见此人,身高九尺挂零,头顶二龙戏水、凤翅鎏金盔,顶梁门镶着一颗夜明珠,光华四射,夺人眼目,斗大红缨披于脑后。身披鎏金宝甲,层层叠叠,钩挂连环,九吞一十八扎;两肩头有吞肩兽,下有吞口兽,前有护心镜,后有掩心镜,凤凰裙遮住双腿。外罩杏黄色战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下绣江山万代,海水朝阳,边绣灵芝草,腰束八宝战带,足蹬香牛皮虎头战靴,左肋下佩挂防身宝剑,背一张铁臂铜宝雕弓,走兽壶中密插狼牙箭。往脸上看,面如三秋古月,两道苍眉飞插入鬓,一对阔目皂白分明,稍微有点耷拉眼角,肿眼泡,狮子鼻,大鼻子头,四字方海口,厚厚的嘴唇,颏下是一撮花白胡须,长约二尺,黑的多,白的少,这种胡须名叫墨里藏珍,条条透风,根根露肉。掌中平端一把锯齿飞镰大砍刀,刀杆足有杯口粗细,用金水镀了十几遍,善避宝刀切削。有诗为证:
  
  这口刀,真奥妙,老君炉里把它造。刀尖利,刀把牢,刀背厚,刀刃薄。推出去,似银片,拉回来,放光毫,五金打,纯钢造,有人遇上这口刀,十有八九命难逃!

  胯下压骑宝马良驹“千里一丈青”。这匹马金鞍玉佩,鬃尾乱奓,毛色亮,浑身闪金星,大有腾云驾雾之势。人似猛虎,马如蛟龙,往两军阵上一站,真好比鸡群中的彩凤,乱草中的灵芝。
  罗成看罢多时,暗中叫绝,怪不得都说苏定方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俗。与此同时,他也想到苏定方乃是杀父的仇人,当年就是他领兵夜袭北平府,用带钩的箭射瞎我父的左眼,把他老人家活活疼死……罗成想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气由胆边生,咬碎钢牙。用枪一指,高声喝道:“呔!对面来的可是老匹夫苏定方?”
  再说苏定方正在两军阵前讨敌骂阵,忽听关上三声炮响,闯出一支人马。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二龙出水势,往左右一分,正中央绣旗高挑,闯出一匹战马。
  马鞍轿上端坐一员大将,银盔素甲,白马长枪,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面似银盆,二目如电,一看就认出是罗成来了。
  近一个月来,苏定方连战连捷,心情十分舒畅。但他知道,这是因为没有遇上强手。在他的心目中,对手就是罗成。两天前,他就接到定军山的战报,当他听说刘小姣、赵登双双毙命,单天长全军覆灭的凶讯,吓出一身冷汗。暗道,罗成这小子太厉害了,难怪叫常胜将军。我二人迟早会遇上,免不了有一场凶杀恶斗,究竟谁胜谁负,还很难说。为防患于未然,他一面飞报后汉王刘黑闼,请求援兵;一面加强防守,以防唐军偷袭。
  本来苏定方是不愿意出兵的,他一贯老成持重,谨慎稳健,胜而不骄,败而不馁。他认为,唐军新胜,锐气正旺,不可迎其锋。罗成勇冠三军,才智双全,应该智取,不可硬拼。可是他的三个儿子却不赞同。
  长子苏山,现任前部正印先行官,手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高强,为人好斗,性如烈火,人送绰号“响尾蛇”。
  二儿子苏海,现任马前都尉。手使双刀,弓马娴熟,争强好胜,狂傲无人,外号人称“插翅虎”。
  苏定方的三儿子,名叫苏凤。三子当中,数他厉害,今年一十九岁,手使一对大锤,有万夫不当之勇,现任虎威将军之职,绰号人称“万人敌”。
  这三个人一向狂傲,没把罗成摆在心上,要不是军务倥偬,他们早想着去会罗成了。听他爹说,不打算出兵,哥仨可就急了,把苏定方围住,叫嚷起来。苏山说:“他姓罗的有什么了不起?我早想跟他比试比试,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你却要按兵不动,真叫人扫兴!”
  苏海说:“您别忘了,罗成可是咱们老苏家的仇人哪!他念念不忘当年的一箭之仇,总想把咱们老苏家斩尽杀绝。您这样做,只能助长他的野心。”
  “哇呀呀呀……”万人敌苏风暴叫道,“难道爹爹怕他姓罗的不成?你要不去,就给儿一支令箭,待我把他砸成肉饼!”
  苏定方把脸一沉喝道:“你们晓得什么?为父不出兵,并不是怕他,而是以守为攻,以退为进的战术。罗成一生骄傲,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我这样做,正是投其所好,使他利令智昏、忘乎所以。然后,再出奇制胜,有何不可?”
  苏山摇摇头说:“爹爹太多虑了,对付罗成何须费这么大的周折,难道咱们爷四个,还对付不了一个人?”
  “是呀!”
  “是呀!”
  “出兵吧!”
  “出兵吧!”
  苏定方也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护犊子,对三个儿子非常溺爱。有时候竟放弃原则,以私废公。他禁不住儿子们的怂恿,这才改变了战术。
  闲话休提。且说苏定方见了罗成倍加警惕,把马往前提了一步,拱手答道:“不错,正是苏某。你可是罗将军?”
  罗成冷笑道:“然也。”
  苏定方道:“久慕罗将军,才高八斗,艺压武林,老夫早盼着在台前领教。今日天从人愿,足慰平生矣!”
  “呸!”罗成喝道,“苏定方,快收起你这套花言巧语。俗话说,杀人偿命,欠账还钱。当年的一箭之仇,量你不会忘掉吧?”
  苏定方点点头:“没忘,没忘。不过,罗将军能否报得了仇,可就难说了。”
  “废话少说,快拿命来!”
  罗成说罢,跃马拧枪,直奔苏定方。苏定方抡起大刀,刚要动手,正在这时,突然一马飞出,高声叫道:“爹爹,杀鸡焉用宰牛刀,把姓罗的交给我吧!”
  苏定方甩脸一看,正是长子苏山,遂说道:“多加小心。”
  说罢一拨马,回到本阵,立马横刀,给儿子观敌瞭阵。
  且说苏山,把三尖两刃刀摆开,奔罗成搂头就砍,被罗成横枪架住,喝问道:“来将何人?”
  “姓罗的,某乃苏元帅之子,前部正任先行官苏山是也!你就看刀吧!”
  苏山使了个凤凰展翅,三尖刀奔罗成左肋扫来。罗成一点马镫,白龙驹一转圈,把刀躲过。苏山又是一刀,罗成仍然没还手,一转圈,又躲过去了。
  苏山怒问道:“罗成,你怯战不成?”
  “非也!”
  “你既不怯战,何不还手?”
  罗成冷笑道:“我要杀的是苏定方,会的是你的爹爹,你吗,还不配跟我动手。罗某枪下,不死无名之辈,你快逃命去吧。”
  “哇呀呀呀!”苏山气得直叫唤,高声叫道:“姓罗的,可别把话说得太大了,你若胜了某家,俺爹自然会出马的,休走着刀!”
  “唰!”一刀又奔罗成砍来。罗成无奈,只好接架相还,与苏山战在一处。虽然说苏山的武艺不错,但是,要比起罗成来,可就差多了。十几个回合,他就招架不住了。眼前就好像枪山一般,弄得他眼花缭乱。
  苏定方在后边看得明白,急忙喊道:“苏山,快些回……”
  还没等他把这个“来”字说出口,可是已经晚了,罗成的大枪正扎到苏山左腿上。这一枪又重又狠,差点把苏山的大腿给卸下来。
  “哎哟!”苏山大叫一声,拨马败归本队,还没等马站稳当,苏山就从马上摔下去了。苏定方忙喝令军兵,把儿子抬回连营,进行抢救。他光顾忙活大儿子了,没注意,二儿子又上阵了。这就叫,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苏山负伤,苏海的眼睛都红了,催开大花马,舞动双刀,直取罗成。
  一见面“唰唰唰”就是几刀。罗成并不着急,很轻松地把双刀躲过,笑着问道:“你是谁呀?看模样也是姓苏吧?”
  “你算猜对了,某乃苏元帅的次子,苏海是也!”
  “又是一个饭桶!”罗成不屑一顾地说。
  “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和你哥哥一样——饭桶。”
  “呸!姓罗的,你太狂傲了,待爷爷要你的狗命!”
  罗成不慌不忙地说:“苏海,我这样说,你可能不服气。我有一法,可让你心服口服,咱俩动手三个回合之后,我头一枪挑掉你的头盔,第二枪挑伤你的左腿,第三枪刺伤你的右肩头。记住这一枪只扎二寸深。你若不信,回去量一量!”
  “哇呀呀,姓罗的,休要大言欺人!”说罢,抡刀就剁。
  罗成表现得非常轻松自如,闪、辗、腾、挪,潇洒异常。一转眼,三个回合就过去了。罗成说话算数,喊了一声:“注意!我可要扎了!”
  “唰!”奔苏海的战马刺来,苏海急忙合双刀往外招架。哪知,罗成这一枪是假的,故意分散苏海的注意力。当苏海忙活下边的时候,不提防罗成的枪锋一转,突然奔上边来了,“咔嚓”一声,把苏海的头盔挑落。苏海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拿双刀往上一撩,结果又上了当。罗成的枪往下一滑,又奔下边来了,“咔嚓”一枪,正点到苏海左腿上。苏海疼得惨叫了一声,几乎摔落马下。就在这一刹那,罗成的枪一转,又奔上边来了,正点到苏海右肩头上。
  苏海这个惨劲儿就甭提了,满身是血,披头散发。欲知性命如何,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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