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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对三掌众服英才 归一统独霸武林


  话说铁伞仙富华臣大战活报应夏侯山,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夏侯山暗中焦急;眼珠一转想起一手绝艺。他虚晃一掌跳出圈外,对富华臣说:“请等一下,老朽有话要讲。”
  铁伞仙急忙收住双掌,厉声说道,“尔有话快说。”夏侯山说:“凭心而论,你确实有两下子,不愧为剑客。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就凭你现在的功夫,是赢不了我的。怎么办呢?我出个快速解决的方法——咱俩一对三掌——也就是说,你在我头上击三掌,我在你头上击三掌,看谁挺得住,挺住的就算赢了,你可敢跟我打赌较量?”
  富华臣一怔,顿时就明白了夏侯山的用意,他是想发挥自己的专长,克敌制胜。夏侯山的功夫全集中到脑袋上了,光练这颗大脑壳就练了足有四十年,善会油锤掼顶和天华宝盖闭气功,结果练就了一个比一般人大好多的脑袋。这一点富华臣是清楚的,要论头上的功夫,自己肯定吃亏,不答应吧,就等于怯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个身败名裂。
  夏侯山看得明白,愈发得意,他把大脑壳晃了几晃,提高嗓音说:“富华臣,敢不敢打赌,你倒是说话呀!嗯!怎么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这时,月台旁有人大喊一声:“夏侯山休得猖狂,待某同你打赌!”众人顺声音望去,喊话者正是铁罗汉窦尔敦。就见他紧走几步,来到富华臣面前,拱手道:“师叔,这种小艺,还用得着您吗,交给小侄吧!”
  铁伞仙吃惊地望着窦尔敦,暗中埋怨他好不晓事。心说,你是主角,我们都是捧场助威的,不论我们谁败了都无关大局,你要是败了可就全完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再说,你怎敢与夏侯山打这个赌呢?连我心里都没底,何况你呢?你这是不知天高地厚,有点太狂了。我是当师叔的,得管着你点,决不能叫你吃大亏,丢大人!
  富华臣想罢,刚要阻拦,夏侯山抢先说话了:“哈哈哈哈,太好了!欢迎欢迎!老朽深信窦尔敦是条硬汉子,说话算数,决不会更改。来来来,这个赌咱算打定了。”
  夏侯山心里有底,凭这种功夫,他不单取胜,还能把窦尔敦置于死地。就目前形势看,打死一个窦尔敦要比打死十个富华臣影响大得多。窦尔敦这是飞蛾扑火,自己找死。他生怕节外生枝,因此抢先用话把对方锁住。
  窦尔敦冷笑道:“请你放心,窦某说话历来是算数的,决不反悔。”“好嘞,那就请过来吧!”夏侯山两眼放出贪婪的光,乐得手舞足蹈。
  富华臣一看,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他心情沉重的唉了一声:“你有把握吗?”窦尔敦从容地说:“请师叔放心。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歧;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磁器活儿。这点技艺算不了什么。”
  富华臣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月台旁闭着气观战。其实,担心者何止是他一个,上官元英、迟乐天、公孙三兄弟、诸葛万良、五小和佟家父子等,没有一个不担心的,就连闪电昆仑子华文龙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谁都清楚,夏侯山施展出这种绝艺,鬼神皆惊。仅有十五年功夫的窦尔敦能敌得住吗?
  再说话报应夏侯山,手捻须髯对窦尔敦说:“是你先打我,还是我先打你?”窦尔敦道:“最好交替进行,你先打我一掌,我再打你一掌,然后你再打我,如何?”夏侯山道:“好哇,这个办法好得很。恕老朽沾光,我可要先打了。”看他那得意忘形样儿窦尔敦道:“且慢,既然是打赌,必须赌出名堂来。”夏侯山一怔:“愿闻其详。”
  窦尔敦道:“我要是禁不住你的三掌,怪我武艺不高,或死或伤,绝无怨言。我敢下三点赌注:一、自动让出总首领的席位。二、立即离开山东。三、到十三省总镖局负荆请罪,任凭你们发落。”
  夏侯山吃惊地问道:“此话当真?”窦尔敦答:“在场的人作证,窦某决不食言。”这下可把富华臣等人急坏了,上官元英气得直跺脚:“哎呀,兄弟,你可把我气死了,难道你疯了不成?”
  窦尔敦假装没听见,问夏侯山:“我已下了保证,你怎么办?”夏侯山笑道:“既然你下了这么大本钱,我能比你少吗?老朽也保证三点,只要你赢了我:一、我代表十三省总镖局承认你是山东武林的总首领。谁敢反对,我这儿就不答应。二、从此之后,解开以往的宿怨,我们的人死了算白死,伤了算白伤,绝不报仇,也不再找你的麻烦。你要有了为难之事,只要赏一个二指宽的条条,十三省总镖局会尽力帮忙。这第三点嘛……”夏侯山扭过头去,看着超然说:“我一定叫超然法师向你赔礼认错,负荆请罪。”超然一听把自己也套在里头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阿弥陀佛,就这么办吧!”
  夏侯山怕窦尔敦反悔,又当众说了两遍。台下有人答道:“老剑客,你就放心吧,我们全听明白了。大家伙儿给你们双方作证!”众人应声附和:“对,大伙作证。”
  窦尔敦把腰里的带子解开重新系好,连紧了几扣,随手把三节棍交给富春宝。然后丹田叫力,运用气功,气发于五脏,通经活络,一直贯到头顶。来了个骑马蹲裆式往那一站,把胸脯一挺,脖子一拔,等着挨打。
  再说夏侯山,一看窦尔敦拉好了架式,他把大脑壳一晃,丹田叫力,扬起右臂,跳起来就是一掌。铁伞仙一看,他使的是大力金刚掌,内含铁沙掌鹰爪力,重有千斤,击石如粉,就知道他下了毒手了。老剑客不忍再往下看,赶紧甩头闭眼,把牙关一咬。
  这一掌“啪”的一声正击在窦尔敦头顶心上,只见窦尔敦身子一晃,“噔噔”倒退了两步。他只觉脑袋嗡嗡直响,两耳呼呼挂风,眼前直冒金星。不过,五脏安然无恙,头部也无损伤。他估计着能挺过三掌。
  再说夏侯山,满以为这一掌准把窦尔敦击倒在地,不死也伤。由于他用力过猛,直震得单臂发麻,半拉身子发酸,连骨头节都嘎巴直响。仔细一看,窦尔敦依然如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说,我把姓窦的估计太低了,想不到他会达摩老祖易筋经的本领,不然的话,他是绝对架不住这一掌的。又一想:别忙,还有两掌呢。现在轮到窦尔敦打他了,夏侯山在月台上转了两圈,活动活动腰腿,然后把双腿叉开,也亮了骑马群裆式,高声喝道:“窦尔敦,请过来吧,该你的了。”
  窦尔敦也在台上遛了两趟,单臂运力,他迈步来到夏侯山面前,把右掌平放到夏侯山的大脑壳上,用中指点住他的泥丸穴。然后屏息凝神,把双眼一闭。这时,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人们都仔细盯着这一掌。就见窦尔敦猛然睁开眼睛,厉声喝道:“着!”他抬五指塌掌心,恶狠狠奔夏侯山头顶心按下去。夏侯山只觉耳轮中“嘭”地一声,身子一晃,“噔噔噔”倒退了三四步,双腿一弯,蹲到台上——好悬没坐下。这一掌把他震得五脏直翻,两肋发胀,连鼻子眼儿都胀起来了。停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呆呆地望着窦尔敦出神。
  书中代言,窦尔敦可没敢使十足的气力。为什么?他怕把劲用尽了,禁不住人家的第二掌。所以这一掌也就使了七成力。他用的是达摩神掌中“扣打天门”的掌法,发招虽未使尽力,右臂也被震得酸疼了多时。
  窦尔敦缓了一口气,往那一站,等着对方的第二掌。夏侯山不急于发招,他要好好运用气功,就见他又晃脑袋又抡胳膊,在月台上转悠了好半天,一直等到恢复了体力,把气也远足了,这才动手:“着!”他掌上挂风“啪”地打下一掌。这一掌可比头一掌重得多。窦尔敦的身子往下一塌,便蹲到月台上了。他觉得五脏发热,胸膛发烧,头顶发木。他脑袋一拨浪,赶快站起来,运用气功,保证气血畅通,以防受伤。
  夏侯山见两掌发出未能奏效,心里就有点慌了。他没敢让对方接着打他,利用这个空隙坐到月台上,五内朝天,闭目养神。众人一看就明白了八九分,夏侯山有点吃不住劲了。到这时候,富华臣才把心放下,暗暗佩服窦尔敦不简单,就拿这一手功夫,可比自己强多了。老剑客笑着看看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傻小子丁猛喊道:“我说大脑壳,你怎么坐下了?快叫我师父打呀!说话不算数,是他娘的我养的!”
  众人一听,哄地大笑起来。夏侯山满脸通红,赶快从地上站起来,拉开架式,晃着秃头说:“姓窦的,来吧!”
  窦尔敦点点头,这次又用了八成力,一掌按下——“嘭!咕咚!”怎么了!原来夏侯山坐到台上了。就见他面如白纸,五官紧缩,两只小眼直愣着连眨也不眨,身子直挺着一动也不动,好像木雕泥塑一般。全场一阵骚乱,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就连超然和尚也这么认为。
  “阿弥陀佛。”超然和尚紧走几步,扶着夏侯山的双肩,仔细察看。“老剑客!老剑客!”胡景春、李五、李昱等人也围拢过来,乱喊乱叫道:“老剑客!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又停了片刻,夏侯山才从地上站起来,渐渐地恢复了元气。方才这一掌太重了,打得他一时神智昏迷,好险没吐血。
  现在已到了最后关头了。夏侯山恢复了精神,这才把力量运足,向尔敦发了第三掌。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掌连四成劲也没有了。现在该窦尔敦打他了,夏侯山紧张得要命,大脑壳上冒出冷汗,双腿也有些颤抖,窦尔敦笑道:“我看算了,只要你践诺前言,这一掌就免了吧!”
  “这个……”夏侯山臊得满脸通红。他心里清楚,这一掌要是给自己撂上,轻则吐血,重则丧命。他不明白,窦尔敦是有意留情,还是在人前故意卖弄。不管怎么说,已经丢人现眼,还是不挨打的好。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在,迟早会报仇血恨。想罢,他冲窦尔敦一拱手,笑着说:“认输,认输,方才我说的话全都算数,绝不反悔。我代表十三省总镖局,承认你是山东武林界的总首领,从今以后,你就是独霸山东的铁罗汉了。”
  夏侯山说完,又当众表了态,让胡景春、李五等备车,把红衣女剑客牟艳秋的尸首抬到车上,然后带着众人离开大佛寺,回京师交差去了。
  十三省总镖局的人一走,超然这方面等于塌了半边天,顿时骚乱不安。华文龙趁机来到超然面前施礼道:“知错必改乃为俊杰,您赶快给人家赔个不是,满天的乌云就算散了。”
  “呸!”超然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大喝道:“畜生!忘恩负义之辈,有何面目跟我讲话!事就坏在你手里了。咱俩乃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尔就拿命来吧!”“呼”的一掌奔华文龙迎面就打,华文龙急忙甩头闪躲,亮单臂把超然的胳膊架住说:“师父,弟子对您完全是一片忠心,决无坑害您的意思。您现在的处境是进一步身败名裂,退一步海阔天空。明明是自己不对,何必强词夺理?我相信窦尔敦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恩师有悔悟的意思,他一定会谅解您的。”
  “去你娘的!”超然又是一掌,恶狠狠地骂道:“我不是你师父,你拜姓窦的为师去吧!”说话间“啪啪啪”连续发招对华文龙下了毒手。尽管华文龙一再解释,超然就是不听。
  这可气坏了铁伞仙富华臣,他一纵身把华文龙让到身后,指着超然说:“秃驴,你还觉得有理是怎么的!你身为佛门弟子,皈依三宝,理应普渡慈航,多做善事,可你却把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至今仍不悔悟。我把话说清楚了,华文龙可是个好孩子,在最后关头,还要求我设法保你无事,我也答应了。你只要现在认错,我说的话还算数,倘若你再顽固不化,我可就不客气了。”
  “哇呀呀呀!”超然和尚就像疯子似地又跳又蹦:“富华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僧面前说三道四!你们连一个好人也没有,怎值得我赔礼认错?你就拿命来吧!”说着晃双掌奔富老剑客便打。富华臣连让他三招,他仍然往前紧闯。这下可惹怒了富华臣,他回过头去对华文龙说:“少派主,你可看见了,莫怪老朽食言,这可是他自己找的。”
  书中代言,富华臣是个暴脾气的人,说翻脸就翻脸。面对凶僧,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当超然又一掌打来时,就见他探出双臂,一抓超然的腕子,超然往回一撤手,富华臣的右掌就跟着上来了。“嘿!”一掌奔凶僧劈面击去。超然往下一蹲,宫华臣飞起一脚,用脚尖狠点他的胸口。超然急忙往右一闪身,富华臣把腕子一翻,“呼”一声奔他的太阳穴扇去。超然见事不妙,又往下一缩身,富华臣“啪啪啪”就是三脚,踢小腹挂两肋,踢阴裆挂双腿,踢心口挂两臂,快似闪电,猛如狂风。超然和尚哈着腰左躲右闪,忙于招架。
  哪知富华臣这是虚招,他的真实用意全在上三路。双脚猛攻,是有意把超然的注意力吸引到下面,然后出其不意用掌打他上部,超然和尚果然上当。富华臣便突然把双掌合在一处,狠狠奔超然头顶砸下。超然和尚这才明白,但已躲闪不及了,只得把牙关一咬,运足气力,等着挨打。“啪!”这一掌真好像泰山压顶,重有千斤,可把超然打坏了。他“哇”一声,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台上。华文龙赶紧扑过去,把超然抱住,大呼道:“师父,师父,您觉得怎么样?待徒儿给你用药。”然而已经晚了,就见超然两腿一蹬,身子往后一挺,气绝身亡。
  华文龙放声痛哭。哭了多时,他站起身来,把眼泪揩干。富华臣道:“人是我打死的,你要报仇只管过来。”华文龙道:“我哭的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栽培之德,而不是哭他的劣行。他这是咎由自取,我岂能憎恨你老人家。”富华臣一竖大拇指:“是非分明真君子,好样的!好样的!”
  华文龙转身对泰山派众人道:“我是少派主,我师父死了,就得由我当家。你们听见了没有?”
  本明、本源等众僧人,先是一愣,然后说道:“阿弥陀佛,我们愿奉少派主为泰山派的当家人,听候差遣。”华文龙点点头说:“快准备棺椁,把我师父入殓,待超度之后,葬于后山。”“是,遵命。”本源领着人把超然的尸体抬走不提。
  再说华文龙,转回身对窦尔敦说:“我师父没做到的事由我来做。从现在起,泰山派承认您是山东的总首领,并愿赠号,尊为:‘独霸山东铁罗汉。’”
  台上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喊声。华文龙亲自给窦尔敦的头上插了一朵守正戒淫花,然后扶他坐在正中的交椅上,把首领的大印献上。窦尔敦双手接过来,拜了一拜,然后交给富春宝掌管。接着,众人分批登台恭贺,说了些恭维奉承之辞。上官元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与华文龙商议之后,在大佛寺盛摆宴筵,款待各路英雄。公孙兄弟三人,代表东道主给众人敬茶。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大佛寺里洋溢着一片喜悦的气氛。
  窦尔敦擎杯在手,对众人朗声说道:“窦某不才,蒙诸位老少爷儿们错爱,奉为山东绿林道的总首领。不是我客气,窦某才疏学浅实不称其职。可是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得愧受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吃的是一路饭,干的是同道的事儿。常言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五个手指头伸出也有长有短。我这个总首领对诸位既不能求全责备,也不能放手不管,这就叫无规矩不成方圆,缺五音难正六律。我先订几条绿林信条,希望诸位一起遵守。”
  黄河派派主,万丈翻波浪电光大快马回来说道,“总首领,有话只管吩咐,我等遵守就是。”千朵莲花醉观音夏八姑也说:“是啊,你现在就等于大帅,我们就是你手下的战将,只管下令好了。”
  窦尔敦大喜,朗声说道:“一、山东八大家是一个整体,无论是谁,都必须听从总首领的调遣,接受赏罚。二、绿林同道,必须祸福与共,同甘共苦;一家有事,众人相帮。绝不能以强凌弱,更不准勾结外省帮派或个人,插手山东武林之事。三、我们的宗旨是:发扬武术,强身壮体;扶困济危,行侠仗义。杀的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管的是流氓地痞、强贼恶棍;扶的是节夫烈妇、孝子贤孙。任何人不准欺压良善,乱杀无辜。四、绿林中人严禁采花盗柳,奸淫妇女,严禁贩卖薰香蒙汗等有毒药物和制造五花八门的各种暗器。五、无论是我,或是我的亲门近枝,弟子徒孙,皆与大家一视同仁,奉守信条,不得有别。以上条规人人必须遵守,凡有违反者严责不贷,绝不轻饶。望诸位时时铭记于心。”
  窦尔敦又道:“如今我暂且在泰山办理公务,以后确定了地点,再告诸位吧!”接着,他征求八位首领的意见,富华臣、华文龙、夏八姑、张道全、韦驮兰霸、马回来、赵华南等一致赞同。
  窦尔敦大喜,兴致勃勃地给众人敬酒。正在这时候,忽听有人惊叫起来。只见浓烟四起,火光冲天,大佛寺被烟火完全吞没。见此景,在座者无不愕然。
  欲知大火因何而起,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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