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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间,矿坑又再发生一阵震动,几颗大石直坠到我面前。我一边闪避,一边拼命钻进夹缝中时,“雅利安之光”乘坐的失控高速钻探机,只差二十尺左右便撞向“第三帝国”! 我出尽吃奶的力爬向前面,忽然感到衣角被巨石压住!不知是否太紧张的关系,竟然扯不开给压住的衣角? 只见两部高速钻探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剩得不到十尺的距离,背后传出查理的声音:“宇无名,别动!”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细小的赤色光束,已把压住我衣角的巨石粉碎。 我转身时,查理又再用手上的小型激光枪,将堵塞在夹缝的石头粉碎,喝道:“快!”才钻进细小的夹缝,背后已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 “雅利安之光”乘坐的钻探机,像“神风突击队”的自杀战机般,直撞向“第三帝国”,产生的强烈爆炸,令漆黑的矿坑光如白昼,烈焰四窜,甚至隐约听到六名新纳粹狂魔惨死前凄历的叫声!我拚命在夹缝中向前爬,但依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从背后涌上来! 两部钻探机的残骸,继续向前滑行,直撞向被巨石堵塞着的通道。我的身体才钻出夹缝,便听到凯特尔与海马威廉的声音:“宇无名,这一边!”我尚未弄清楚他们声音发出的方向,查理丹顿已拉着我,滚下满布泥泞的斜坡。石城开始从背后滚落,不问而知定是两部钻控机仍继续朝我们撞来,把堵塞的通道道撞开! 眼前天族地转,看见的就只是飞溅的泥泞,与站在坑底的凯特尔及海马威廉头顶两简要光柱! 查理丹顿和我滚到杭底时,“第三帝国”机前的巨型钻嘴,已破土而出,摇摇欲坠的插在一大堆巨石之中。凯特尔与海马威廉奔上前把我俩扶起来。 “可恶的光头党如愿以偿了!”查理喘着气说:“终于可以去见他们奉为上帝的元首……”他还未说完,通道的另一端又再传出几响零星爆炸。 “查理,你未免开心得太早,”我再次举起摄录机,拍下已停止滑下的一截高速钻探机:“在今天的德国,好像这群疯子的新纳粹党徒,还是多不胜数!” 查理无奈摇一摇头,闷哼一声,掏出一具方向仪,寻找就只有四十尺距离的中途站位置。 “那一边,走!”他瞪着方向仪暗绿色的荧光屏道:“SIV应该就在前面。” 他所指的另一部SIV搜索机械共,正位于一千尺中途站协助我们前进,而那一具SIII则早已经葬身在通道的另一边。只不过是几十尺的路程,倘若在地面上走动,当然就不是一回事,可惜在渍水及腰的阴暗矿中前进,却是难以想像的麻烦。这一段矿坑不通道,十分迂回曲折,我们走了三分钟,还差二十尺才抵达中途站。 “是什么声音?”海马威廉突叫道:“你们听到吗?声音是朝我们来的!” “还不加快脚步!”查理气急败坏地骂道:“懒得理会是什么声音,进入中途站再算!” 查理丹顿提着小型激光枪,走在前面替我们开路,而我则与海马威廉挽扶着凯特尔,在狭窄的矿坑中前进,务必在怪声接近前抵达中途站。 山洪暴发洪水淹至 我们四个人攀过几颗巨石,还走不到十来步,便发现一幢椭圆型的银白色建筑物,兴建于矿坑的转角处!大家都立即加快脚步,奔往那个坚固的中途站! “天!”查理指着怪声发出的方向大叫:“是水!” 由远而近的怪声,瞬间已来到我们的面前!是水?没错,是仿如山洪暴发的地下水!汹涌的地下水,沿着矿坑朝中途站涌过来,不出十秒就会把我们全数溺毙!这一股突然涌至的地下水,到底是怎样形成的?难道就只是因暖流的出现,令到奥呼山脉的冰雪加速溶解,再沿着地底断层渗到一千尺之下这么简单? 查现丹顿飞身扑向中途站的入口旁,将密码输入门前的一列按钮上。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 尤如万马奔腾的地下水,哗啦哗啦的从矿坑涌上来,就算查理及时打开那扇银白色金属门,我们亦没时间走进里面,遭洪水溺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啊!”海马威廉突然大叫:“老爹……” “该死的密码锁!”查理一脚狠狠踢向大门。” “没可能的……”我被眼前出现的异象,吓得连小型录机也差点儿掉到地上:“没可能的……” “怎会没可能?”凯特尔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我就在毒气室见过……” 查理回过头来,终于明白我们这三个站在他背后的人,为何会相继无原无故讲出没头没脑的说话来。他更加明白到,本来在五秒钟后就会涌至的洪水,为何会突然减慢速度。 洪水不是减慢速度,而是在刹那间停止流动! 隐形围墙挡住洪水 “这里是红海?”我吓得将嘴巴得老大,简直不能够相信,眼前所发生的是事实。 突然淹至的滔滔洪水,距离我们就只有十尺,但此刻却是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有一堵隐形围墙,把洪水完全挡住! “感谢上帝!”查理冲到这一堵水墙的面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上帝是怎样把水挡住的?”接下来是近乎死亡的沉默。 在旧约圣经的《出埃及记》中,摩西带领以色列人逃出埃及,逃避法老的追杀。抵达红梅时,耶和华令红海分开,让以色列人徒步走过红海的海底。“水在他们左右作了墙垣”,在《出埃及记》十五章中的记载,小学三年级学生也知道。 “我不感到奇怪,”凯特尔依然歇斯底里地傻笑:“我这个把犹太青年送进毒气室的恶魔,将会像埃及军队一样,遭复合的海水溺毙!” 当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走过红海后,法老的埃及大军追至,亦走进两堵水墙之间。谁知红海再度复合,埃及大军全遭淹死。凯特尔双手染满犹太人的鲜血,无论他如何仟悔,也许始终要难逃一死!这一堵水墙,也许并非上帝的杰作,而是由那些白影造成的! 凯特尔突然发狂冲向水墙,幸而海马威廉反应快,飞身扑前把义父紧紧抱住,大叫道:“老爹,我不会让任何人期负你!毒咒,即管来找我诲气吧!” 在好奇心的作崇下,我走到仍涌出水花与泡沫的水墙前,伸手探进里面……眼前突然闪起蛛纲般的电光,把我整个人弹向中途站的大门! “砰”的一声,痛得我惨叫一声,金星直冒! 失踪拯救员突出现 当我的身体大字形倒在地上时,那一堵水墙中,徐徐冒出四个人影!没错,正是那些白影…… 不!也许我这一股突然出现的能量,震动得满天星斗。眼花绦乱,才会误将四个从水中冒出,穿上橙红色发光衣的人,当作呼风唤雨的白色影子! “白熊麦斯?”查理站在水墙前叫道:“真的!是“白熊拯救队”的队长和其他三名失踪成员!” 眼前出现的景象,也实在太怪异了。四个身穿橙红色工作服的男性,全身被一层水包裹住,既不是凝结的冰块,亦非一个气泡,而是一层薄薄的水,将每个人的四肢包围?我甚至可以看见水面的张力,正作出有规律的波纹浮动。 四具水包着的人体,从水墙中冒出之后,悬浮于半空之中,直朝我们飘来。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围着这四具被水包裹着的人体,果得一句说话也再讲不出来。 “白熊麦斯仍然活着!”查理指住一名还在眨着的大汉道:“你们看!”我忙用摄录机拍下这一个珍贵镜头,发现在观察窗中,四个人的胡子已蓄得很长,而眼则不停眨动,口中不停呼叫,可惜隔着薄薄一层由水形成的薄膜,大家就听不见他们在叫什么? 四个被水包住的人体,冉冉上升,就在升过我们头顶时,又重重掉落地上!包裹着他们身体的水顷刻粉碎,分裂成数之不尽的小水点,在我们前面飞溅,却没有跌在地上,而是迅速被水墙吸回去,转眼已消失影踪。 查理冲前扶起其中一名大汉,叫道:“麦斯!” “查理?”白熊麦斯用颤抖的双手,抹掉脸上的水珠,凝视着道森集团的副总裁,神智仍未清醒:“我找到‘金刚钻A三’,发现它被一团蓝光包围……” 我与海马威廉和凯特尔,分别扶起其余三名白熊拯救队队员,发觉他们都目光呆滞,仿如从冬眠状态中清醒一样。 “是他们……”我挽扶着的队员不断向后退缩:“那些可怕的白影……” “我还以为没命拿退休金了……”白熊麦斯紧握着查理丹顿的手,声音十分沙哑:“真后悔在直升机上说,这是最后一次的任务……感谢上帝,你把我从毒咒的魔掌中救回来!” 我托着小型摄录机,拍下四名失踪拯救队员的特写后,又再把镜头摇向那一堵神秘的水墙。 谁知我还未对好焦点,水墙之内又出现另一个黑影,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包围在黑影四周的,就是那些可怕的蓝色光点!由于水墙是透明的,此刻所看见的影象十分清晰,我甚至可以肯定,即将要破墙而出的,是另一部高速钻探机!没错,成群的蓝光团团围住这部东西,好像一些蓝色冰块,把一尾臭虫凝固在冰块之内一样! “金刚钻A三?”查理与白熊麦斯齐声叫道:“它一直在地底……被那些蓝色光点包围在地底?” “伊娃!”凯特尔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海马威廉飞扑到义父后面叫道:“老爹,别走前!” 我亦冲前拦着凯特尔,喝道:“别做傻事!”连同刚才那一回,再加上“眠猫庵”前与龙卷风中的遭遇,我已共三次领教过这些可怕的蓝光了! 老太婆已成活干尸 偌大的失踪钻探机“金刚钻A三”,继续从水墙深处朝我们飘前,包围在它四周的蓝色光点,正作出极不规则的移动。 “后退!”查理高声叫道。 实在难以想像,一部超巨型高速钻探机从水墙冒出来,竟然什么声音也没有?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并非是“金刚钻A三”自动穿墙而出的,而是那些蓝光,是那些蓝色光点将整部钻探机搬动,离地飞行至此的! “伊娃!”凯特尔在我与海马威廉的怀中疯狂挣扎,想冲到半截露出水墙的钻探机面前。在一片可怕蓝光的光点,大家都可以清楚看见,坐在驾驶座前的道森集团总裁梅丹道森女伯爵,也就是隐姓埋名五十年的纳粹女魔头罗森伊娃! 老太婆双眼突出,全身紫黑,皮肤已收缩得剩下一层薄膜……这一类干尸,我在龙卷风的半截机舱中见过,伊娃此刻已跟普拉夫与格拉茨一样,成为一具活的干尸! 没错,伊娃的嘴仍在颤抖,脸上流露出扭曲的表情,不问而知定是异象出现时,她自己亦来不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婆……”查理扑通一声跪到渍水上。 “我们要救的就是……?”白熊麦斯凝视着被蓝光映得异常恐怖的伊娃道:“一具活的干尸?这就是我白熊麦斯最后的拯救任务?” “轮到我吧?”凯特尔在不断挣扎,大叫:“我在这里!毒咒听着,我已等得不耐烦了!” 水墙尽头白影再现 凯特尔才一叫完,一大群的白影已在水墙的尽头出现,用极慢的速度朝我们飘过来。 “我已等得太不耐烦了!”凯特尔的双眼张得老大:“为什么要我们等五十年?那天你们在毒气室出现时,为何不取掉我们五个人的命?” 白影飘前的速度极为缓慢,也没有回答凯特尔,布满一片蓝光的矿坑,就只剩下老纳粹战犯回忆的空洞回响:“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九四四年秋天,我们五个人再次站在索比堡大宅的花园中,拍下一张纪念性的照片,因为大家都已感到,一切都再不复返了。” “这张照片,”查理插嘴说:“就是老太婆在录像带遗嘱中播出那一张?那天黄叶遍地,好一派肃杀的景象,正好陪衬纳粹德国的灭亡。” “在你们脚底黄叶覆盖之下,就是遭希贝格枪杀的真正海姆教授,也就是“纳粹新人类”的始创人,”我瞪着上百具朝我们飘来的白影,对凯特尔说:“亦是数以万计被你们杀害的亡灵之……” “摄影师按下快门之后,我们五个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凯特尔好像要在白影来到之前,把埋在心中五址年的恶梦吐出:“在未得到元首的批准下,我们已在索比堡死亡营周围埋下五千个实验品,在我们拍照时,全被被赶进十间大浴室。”白影越来越接近,但速度极慢,好像跟我们一样,听着凯特尔滔滔不绝的仔悔。 “大浴室?”查理闷哼一声:“其实是毒气室!你们要把剩下的一千名犹太青年集体屠杀!” 白影救出犹太青年 只要对当年的纳粹德国残害犹太人历史有认识的话,都知道集中营的所谓“淋浴室”,其实就是放出一氧化碳的杀人毒气室,纳粹党甚至将大屠杀美其名曰“无痛苦致死术”。 几百个白色人影在水墙中若隐若现,凯特尔却不停叙述五十一年前索比堡的怪事,我仿佛走进现实与过去交替的蒙太奇效果,穿梭于两段同样诡异的空音中。 “我们五个人亲眼看见,那一千名被改造成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犹太青年,在十间烟雾迷漫的大浴室开始淋浴后,就准备离开,”凯特尔好像要在白影来到之前,让内疚带来的痛苦把自己埋葬:“普拉夫和格拉茨先走,因为他们要检查炸药的分布位置,而伊娃则返回死亡营的大宅,与两名副官安排逃亡路线,剩下我与希贝格留在可以监视大浴室的隐蔽密室中,待时机成熟便按下钮掣,放出毒气把一千名犹太青年全部杀掉!忽然间,隔着密室的双面镜,我们发现浴室铺满瓷砖的墙壁中,冒出几十个白影!初时,还以为是浴室蒸气产生的错觉,直到他们在不出一秒之内,令所有犹太青年在烟雾中消失时,我与希贝格按下毒气掣显然已经太迟了!” “是他们把一千名犹太青年,从死神手中救出来的?”我望着这一群白影道。 “犹太青年的赤裸身躯,被白影扯进墙壁中的刹那间,齐声向我们发出可怕的毒咒!”凯特尔的脸色苍白到极点:“虽然隔着双面镜,我与希贝格都听到一句说话:“五十一年后,我们会回来的!”接着,浴室便闪出无数蓝光!” 两个纳粹战犯当年在毒气室中遇见的白影和蓝光,此刻已徐徐由水墙冒出,为无名毒咒杀掉最后一个罪有应得的人:凯特尔。 矿坑中时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缓慢,耳中竟继续传来凯特尔的声音:“当我与希贝格失魂落的走遍其余九间毒气室时,发觉其余的九百名犹太青年,亦已在空气中消失,只剩得倒在离控制室的党卫军军官哺哺自语:“别诅咒我!别回来找我!”我俩立即向普拉夫与格拉茨报告,他们当然不相信。但一千人在毒气室失踪,又岂是盟军特工可以办得到的?” 几十个白影已飘至我们的面前,蓝色的光点在我们之间如萤火般飞舞。白影是透明的,重重叠叠,莫非这些就是当年被救出来的犹太青年? “普拉夫与格拉茨按掣,将索比堡炸为平地,我们五个人正准备乘一部小型飞机,由奥地利逃往意大利波你诺时,盟军突展开空袭,五个人亦在炮火连天中失散,永远失败……” 于是五个为逃避毒咒的纳粹青年,就各自逃命,分别匿藏在世界上五个不同的城市隐姓埋名。我相信当他们在一九四五年四月底,知道元首在首都柏林地下室自杀的噩耗时,早已换上另一个新身分,为过去所作的暴行忏悔。 海马威廉突然冲向白影,大叫:“我不理什么毒咒,请你们放过我老爹!” 一把曾经听过的声音响起:“一切早已安排,我们没法改变。”白影徐徐走向凯特尔! “你们自认是人类?是什么人类?”我拦住两个白影的去路:“你们有什么资格替上帝执法?” ------------------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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